果真是一对好父子,言行一致!

“哈哈!”纪陌高声笑了。

笑声清朗,却又带着不羁和嘲讽。

他直视齐常新,笑着说道,“安宁侯这话说得对,本王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管闲事,不管是国事、家事,还是市井泼皮耍无赖,只要本王撞见,那一定会管,而且还要管个彻底。

安宁侯,你不服气么?”

齐常新气得想吐血。

他当然不服气,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有什么能耐,老子过的桥比你过的路还要多,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

纪陌又继续往他胸口插刀子,“只是,安宁侯你再怎么不服气那又能如何?你能拿本王怎么着?”

这句话,是赤果果的向齐常新挑衅。

拿本王怎么着…怎么着…

齐常新好想去揍纪陌,却又不敢。

他脾气是变得残暴,但并没有变傻,还是知道什么人可以欺负,什么人不能惹,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芙蓉水眸微微一转,莲步轻移上前,对着纪陌盈盈一拜,柔声说道,“请九王爷息怒,一切全是蓉蓉之错,父亲只是心疼蓉蓉才与五小姐开了个小玩笑,并非当真要罚五小姐。”

纪陌对她也是温和一笑,说道,“芙蓉姑娘且在一旁听着,这件事你莫插手,本王向来怜香惜玉,可舍不得骂你这样美丽的姑娘,更舍不得让你受委屈。”

呕!

纪陌,你还能更恶心一些吗?

你几时也会怜香惜玉了?

好吧,就算你想疼惜芙蓉,可私下里去疼,用不着当众表白吧,恶心人很有趣吗?

齐妙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悦的吐槽着。

她越来越看不懂纪陌了,以前一直以为他对女人是敬谢不敏,谁料他调*戏、勾*引女子的本事真不赖。

看芙蓉、齐媛几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都对他有了奢望。

齐常新看向芙蓉,很有骨气的说道,“蓉蓉,这件事你别管,更不用低头去求人。”

纪陌面上笑容加深,他看向齐妙,说道,“齐五姑娘你先回屋吧,有些污言秽语你不听也罢。

只是往后要是再受此等委屈,或者有谁无理取闹想打你罚你,你令人前去郡主府,姑姑自会为你作主,千万别忍气吞声。

有些人既然不值得你当长辈敬着,你就别敬重,谁敢说你不是,本王自会收拾他,你且先回吧。”

咚!

一瞬间,齐妙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异样的情愫在她胸间疯狂的滋长蔓延,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这是毫不掩饰的告诉大家,他护她!

说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原来被人维护的感觉这般骄傲,齐妙眼眶红了。

她紧紧抿了双唇,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纪陌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快速转身出屋。

她怕再待下去,会当众哭出来。

一路疯跑回明月阁,她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将头埋进枕头里,任由眼泪恣意流淌。

除了母亲,纪陌是第一个在安宁侯府出言维护她的人。

维护得霸道、直接、坦荡、彻底!

她有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待她?

可笑之前她还一直误会他另有所图,就算他真的别有目的,真的是为那张残图而来,能有这样一个处处为她着想,处处袒护她的人,她也认了!

月夏和夏霜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不过她们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认为她们家小姐是受了委屈,正在宣泄呢。

却不知她们家小姐是幸福的流泪。

当然也掺杂着心酸,对亲人的失望后的心酸。

月夏和夏霜也默默的流泪,她们同亲认为齐常新太可恨。

想小姐以前在沈家时,老将军和老夫人那可是将小姐捧在心手里宠着,别说动家法了,就连骂都舍不得。

可这该死的安宁侯回府后,不仅对小姐刻薄恶毒的骂,还想动手打,该下地狱的老下作。

月夏和夏霜是沈家人,在心里骂齐常新是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

她们要不是怕沈家人担心,真想将这边发生的事儿都说给他们听,真是太欺负人了。

这边主仆三人哭成泪人,松鹤院那边的事儿还没结束,正往高*潮处发展。

齐妙离开后,纪陌让齐媛等小辈也离开,只留下几对夫妇,还有芙蓉。

纪陌向拿着家法的小厮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小厮面色青白,看了事态的发展,他觉得自个儿命不久矣,侯爷不会饶了他。

他抱着装家法的木盒,钝钝的走到纪陌面前。

“打开!”纪陌对小厮点了点下巴。

小厮木木的将盒子打开,齐家的家法出现在纪陌眼前。

这是一根食指粗细的竹鞭,长约两尺,坚硬锐利的竹节尚在,倘若衣裳单薄,打在身上是能见血的。

纪陌暗暗咬牙,眸泛寒光。

丫头今日要是被它打了,得受多大的痛苦?

依齐常新的毒辣,一定会将丫头打的皮开肉绽!

光想着,纪陌都不能忍受,眼睛里就隐有了雾气。

不说在齐常新得疯病之前,就是齐家以往几辈人都鲜少行家法,齐常新以前总是自诩心慈,除了以前罚儿子们读书不听话之外,从未用在媳妇和孙辈们身上。

前世齐妙受了一回家法,那是被马氏打的,并非齐常新。

纪陌敛去眸中所有情绪看向齐常新,“安宁侯,你们齐家的家法挺有趣,本王今日想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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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齐正致的控诉

纪陌话声刚落,正好响了一道霹雷。

剧烈的雷声震得窗户都跟在后面颤抖。

众人不仅耳膜发疼,更有股子寒意从背脊一直向上爬。

他们不知道是惧怕这惊天动地的雷声,还是在害怕纪陌之言。

他要使使齐家的家法,如何使?往谁身上使?

是他自个儿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绝不会跑来安宁侯府自个儿打自个儿。

世间也没这样傻的人。

且依他那喜怒无常的性格,谁都有可能成为他下手的对象,特别是齐常新和齐正致,他们二人内心最为忐忑。

齐常新相对齐正致来说,又要淡定一点,他认为纪陌绝不敢打他。

芙蓉最自信,认为纪陌打谁也不绝不会打她。

她方才欲随着齐媛她们一同离去时,纪陌对她说道,“芙蓉姑娘请留下,若无美人在场多无趣。”

他双眸里满含着的柔情蜜意都能腻死人。

他又说她身上的香味极好闻,还让她坐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

甜蜜的当众表白,亲昵的举止,纪陌的一言一行都让自恃清冷高傲的芙蓉心如鹿撞,双颊酡红似醉了酒。

她是醉了,是喝了蜜酒而醉。

“安宁侯,不知你可否尝过家法的滋味如何?”纪陌的眼神最终落在齐常新身上,锐利的眼神让齐常新生生打了个寒颤。

可纪陌面上却笑嘻嘻的,没有半点怒容。

“老夫自幼孝顺长辈,诚实本分,又怎会受家法?”齐常新抬着下巴应道。

他不知自个儿的音调里带着颤声。

紧攥着的双手为他自个儿壮胆。

“哦,既然如此。那本王今日就做桩好事,免费让你尝尝这家法的滋味。”纪陌轻飘飘的说道,并补充道,“你不用谢我,谁让本王心情好呢。”

说着,他还看向身旁的芙蓉,笑眯眯的问。“芙蓉姑娘。你说本王是不是心地很善良?”

好刁钻的问题,满面娇羞的芙蓉,面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要说纪陌心地善良。那就是承认他打齐常新是件好事,是替天行道,齐常新活该被打。

换做是其他人,她也许可以点头。可现在齐常新是她义父,头一点。往后她还怎么在安宁侯府待下去。

可要摇头,便是说纪陌并非心地良善之人。

当着他的面说他是恶人,这是找死啊,他对她的好感也一定会尽数消失。

她不能得罪他。也不可以得罪。

怎么办?

芙蓉紧紧抿了双唇,未立即回答。

齐常新则拍着桌子怒了,“九王爷休要欺人太甚。这儿是安宁侯府,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人生难得几回狂。本王今日就想放肆一回,如何?”纪陌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滑过眉尖,迎着齐常新愤怒的眼神,笑得愉悦而又肆意。

敢如此对丫头,找死!

忍了这些时日才来算账,已是便宜了他。

齐正宁心中对父亲也很不满,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啊。

他赶紧起身对着纪陌施礼,“请九王爷息怒,父亲年迈,若无意冒犯了您,还请您开恩饶恕,您若真要罚,下官愿为父代劳。”

“呵呵,齐大人,本王开心的很,何曾发火?”纪陌笑眯眯的问齐正宁。

“九王爷,我父亲既未犯错,又未犯法,您怎可如此行事,圣上若知晓一定会龙颜大怒。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我父亲犯错,也自有齐家人来处理。我父亲倘若犯法,也自有府衙来管束,怎么也用不着九王爷操心吧。”齐正致也起身,义正严辞的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纪陌是个外人,管不了我们安宁侯府的家事,你现在做这一切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纪陌没有生气,看着齐正致笑,“齐大人是位好儿子,真是令本王感动。”

齐正致双唇微微一抿。

他觉得纪陌话里隐藏着嘲讽之意。

可纪陌又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本王行事的风格齐大人应该很了解,你认为这些世俗常情能约束我吗?”

眉目之间的洒脱不羁是任何人都不曾拥有的。

齐正致立即道,“九王爷,你心中若有圣上就不该任性而为。

圣上宠你信你,是希望你能为咱们大魏朝建功立业,而不是四处欺负人,而寒我们朝臣的心,请九王爷三思而行,莫负了圣上对您的恩宠,也莫让圣上心寒。”

这番话说得很重。

是在控诉纪陌曾经所有的行为都是在欺负人,都是在拖元成帝的后腿,是乱国之根本,是个大逆不道的奸臣。

如今大魏,敢当面这样指责纪陌的,齐正致是数不多的三两人之一。

他认为自己是忠于元成帝的好臣子,就算这些话传到元成帝耳中,他也不怕元成帝会责罚,因为他一片丹心为大魏,别无私心。

可齐正宁和沈氏几人不由为他捏了把冷汗,担心纪陌会发怒。

蠢货,你这是出哪门子风头!

就你口才好,就你对圣上忠心?

先前妙儿无辜要被打时,你这些好口才去了哪儿?你怎不知为妙儿辩驳,反而让她去向芙蓉道歉,世间怎会有你这种父亲,真是憋屈!

沈氏忍不住在心里骂丈夫,对他的失望再次加深。

啪啪!

“齐大人果然是忠君爱国的大忠臣,本王为大魏有齐大人这等人才而开心啊,也为圣上开心,这番话本王一定会当面转述圣上。”纪陌轻轻抚掌,为齐正致道好。

“下官说这些可不是想得到什么,只是真心希望咱们大魏朝长盛不衰,九王爷无需告知圣上。”齐正致正色说道。

这一脸的正气更衬得纪陌像奸臣。

纪陌笑着问,“齐大人口口声声为大魏好,本王感动之余不由想问齐大人一句,在本朝宠妾灭妻该当何罪?”

“宠妾灭妻是以下犯上的罪行,视情节轻重,可夺爵下狱!”齐正致怔了下,下意识的说道。

说完之后,他好像意识到有哪儿不对。

具体哪儿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

“答得好。”纪陌笑着点头。

他看向齐常新,笑得一脸灿烂,“本王没记错的话,宠妾灭妻这种事安宁侯做得很顺手,对吧?”

“没有,我没做过!”齐常新立即白着脸否认,神情之情的慌张一目了然。

而马氏等人也皆大惊失色。

他们都清楚要是齐常新的过往被掀开,于整个安宁侯府来说都是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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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芙蓉被羞*辱(双更合一)

雨下得似乎更加猛烈。

狂风夹杂着雨点将窗户击打得啪啪作响。

惨白的闪电不时透过窗纸照进屋子里,映得众人的面色越发苍白。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齐家人都想从屋子里逃出去,离这儿远远的.

马氏与齐正宁四兄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无人不恨齐常新曾经的所作所为。

芙蓉好后悔先前没有坚持和齐媛她们一同离去,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坐针毡。

她也不太清楚纪陌到底是为她,还是为了整治齐常新而来。

唯有纪陌笑容满面,淡定自若的品茶。

表情轻松悠闲得如同在郊游。

大魏的确有宠妾灭妻这样一条罪名。

但它的要求也有些特殊。

必须得妻子本人去衙署报案,然后衙署派人来调查核实,最后根据事实来判定丈夫是否罪名成立。

罪名不成立者,有良心的丈夫可能会忏悔一下,想自己可能冷淡了妻子让她误会,否则妻子不会如此。

但多数丈夫并不会这样想,他们认为自个儿颜面尽失,成为旁人口中的笑柄,全是妻子心胸狭窄、善妒造成的,加之本身又不再喜欢她们,休弃她们的可能性极大。

罪名成立者,有爵位者会被剥去爵位,子孙们不能再萌荫,祖上好不容易获封的爵位被毁之一旦,他就是家族的罪人。

生前被人唾骂嘲笑,死后无颜见祖宗,他会善待妻子吗?

肯定不会,多数也会选择休妻。

无爵位者。最少要受狱刑两年,妻子独自撑着门户的日子也难捱。

综以上种种,故虽有此罪名,但因后果比较严重,极少有人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