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氏此时却抬头说道:“采月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不让她说?老爷他,他何曾将婉婉当做他的女儿?都是我这个做娘的错。我不得老爷喜欢,所以就要连累我的婉婉也这样的受老爷不待见。”

采薇听了,忙劝说着:“太太快别这样说。再怎么说,您也是太太,咱们姑娘是嫡出的,任凭那兰姨娘和她的一双儿女再如何,那也越不过您去。您就只好好的宽心吧。”

周氏只哭着不说话。

这时就听到外面的小丫鬟在叫姑娘。周氏便晓得是李令婉来了,赶忙的起身站了起来。

李令婉这时已经走进了屋子里来了,一见周氏满面泪痕的样,赶忙的就两步上前来,扶着她的胳膊说道:“哎呀,娘,您怎么又哭了?”

一面就掏了手帕子出来给她擦脸上的泪水,又让采薇去打一盆水来,绞了湿手巾来给太太擦脸。

采薇答应着去了。周氏却是紧紧的拉着李令婉的事,担忧的问着:“老太太叫你过去有什么事?可有为难你?”

李令婉故作轻松的在椅中坐了,笑道:“祖母没有为难我。她是见方才大觉法师对我态度恭敬,问我缘故。我说我今儿也是第一次才见大觉法师啊,哪里晓得他为什么对我这样恭敬?然后祖母就说,能不能让我去同大觉法师说一说,让他能替家里的人批批命。我说好啊,待会我去找找大觉法师问问看。”

但其实老太太还告诫了李令婉几句,意思是女子就该三从四德,这在家就是要从父,所以往后让她再也不要如今日这般的顶撞李修柏了。而且李修柏说的任何话,她做女儿的都应该要听。不然若下次再有今儿这样顶撞李修柏的事发生,她也不会帮她了。

李令婉当时心中就不屑的想着,说的你好像帮了我什么一样,但她面上还是恭敬的应了。

不过这些话是不用跟周氏说的。若跟周氏说了,反倒还要惹她再伤心。

上至老太太都这样了,一点儿都不约束李修柏,还能让李修柏对她们母女怎么样呢。

周氏果然追问:“老太太没说旁的什么?”

“没有啊,”李令婉摇头,又伸手拉她在另一张椅中坐了,笑道,“怎么说我也是祖母嫡亲的孙女儿嘛,她心中总还是会有几分疼爱我的。”

周氏没有说话。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打李令嬿回来之后,老太太明显的更为疼爱李令嬿一些。不过也难怪,那孩子,说话做事确实是滴水不漏,也难怪老太太会那般的疼惜她。

自然周氏不晓得老太太之所以那般疼爱李令嬿,背后也有孙兰漪娘家的因素在。若她晓得了,只怕又要埋怨自己没用了,竟没有一个可靠的娘家来给李令婉撑腰。

“娘刚刚还一直担心你祖母会责骂你。”周氏拉过她的手,轻拍了拍手背,心中放心了不少,“没有责骂你就好。”

可到底还是止不住的伤心落泪,随后又含泪望着李令婉说道:“你爹爹他,婉婉,其实娘有时候也在想,娘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怕你爹爹和你祖母心里也是巴不得娘立时就死了的。可是娘总是想看着你定了亲事,风风光光的出嫁了,离了这李府,娘才放心。不然就算是死了,娘也不能闭眼啊。”

李令婉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周氏这个柔弱的性子啊。不过有什么法子呢?她现下没有娘家人给她撑腰,老太太和李修柏都不喜她,又没有个儿子傍身…

想到儿子这事,李令婉心中忽然就一动。

原本她是想过些时候再给周氏说的,但现下,早些跟周氏说,让她早做准备也是好的。

于是她就反握住了周氏的手,抬头看她,轻声的说道:“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周氏正拿了手帕子在擦脸上的眼泪水,忽然听得李令婉这样正经的跟她说话,心中一跳,只以为老太太或李修柏为难了李令婉,忙问道:“什么事?”

声音都在发着颤,她实在是惊弓之鸟,风声鹤唳了。

李令婉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随后才慢慢的说着:“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看到了兰姨娘身边的大丫鬟鸣月。当时我仔细的留意了下,见她的小腹隆起,又不时的恶心呕吐,我就让人去细访了两日,才知她已有身孕了。”

李令婉在书中确实是设定了鸣月有身孕这事的,且随后生了下来还是个男孩。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鸣月就难产死了,李修柏就做主让孙兰漪养了这个孩子。

周氏有些不明白李令婉的意思,所以她怔了一怔之后,随后才声音酸涩的说着:“哦。你爹爹倒是又有了一个孩子了。”

李令婉看了她一眼,暗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看来这话还得挑明了说才行。

于是她就轻声的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您是嫡母嘛,现下您晓得这三房里有丫鬟怀有身孕了,还是爹爹的孩子,您完全可以大度一点,去跟老太太说,要抬了这丫鬟做姨娘。这丫鬟心中必定是会感激您的。而她怀有身孕的这段期间里面,您就让人好好的伺候她,等她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了,您可以将那孩子记在您的名下呀。若鸣月侥幸生的是个儿子,记在您的名下,那他就是嫡子。到时他自小养在您的膝下,您悉心的教导他,就算不是您亲生的,那也和亲生的差不离了。等他大了,孝顺的必然是您。若他能考取个功名了,我们母女两个也都有靠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这一席话,只说的周氏茅塞顿开,心中什么忧愁都没有了。

原本她还想着,她是个没有儿子的人,等李令婉出嫁了,依着李修柏现如今对孙兰漪和那一双庶子庶女的宠爱程度,往后她的晚景必然凄凉。但若是她有儿子傍身,就算靠不上丈夫,那也能靠上儿子的。

“对,对,”周氏忙道,“是这么个理。”

李令婉见她这样想通了,心中也高兴。

随后母女两个人就这事又说了一些细节之后,李令婉便起身要走,说是要去看看李惟元。

方才李惟元替李令婉挨了李修柏的那一巴掌,李令婉心中着实担心。而周氏也没有阻止。

李惟元现下已入仕途,且年少有为,来日前途不然不差。今儿他又为着李令婉甘愿挨了李修柏的一巴掌,足见他心中有李令婉的,周氏的心中只甚感欣慰。所以听李令婉这样说,她忙道:“这是该的。你快去看看你大哥。记着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

若有李惟元照拂,李令婉这辈子总归是不用愁的。

李令婉应下了,随即又叮嘱了周氏几句,这才带着小扇转身出门去找李惟元去了。

第68章 开始信任

李令婉到李惟元那里的时候, 李惟元正在临窗看书。

李令婉也不用谨言通报,直走了过来,然后伸手就去扳李惟元的脸,细细的看他的左脸颊。

李修柏那巴掌用的力气实在是重,就算是过了这么好一会儿了, 李惟元左脸颊上依然看得出来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李令婉就咬牙,恨道:“他这是想要直接一巴掌打死我吗?”

又伸手轻抚了抚李惟元的左脸颊, 一脸关切的问着:“哥哥,你痛不痛?”

她的手指微凉,还带有屋外栀子花的幽幽清香。

李惟元放下手里的书, 抬手顺势捉住了她正在抚他脸颊的手放在掌心中,随后才笑道:“已经用冰块敷过了,早就不痛了。”

李令婉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在他身边的椅中坐了下来。

“祖母说你了?”李惟元瞥了她一眼,“让你往后再也不要顶撞三叔?是不是还让你去和大觉法师说说情?”

李令婉知道他心思灵敏, 也没什么好瞒他的, 所以当下她就有些疲累的应道:“是啊。”

为免周氏担心, 所以在周氏那里她面上一直带笑, 还得装的很轻松的模样,可是在李惟元这里她是懒得装了。

装也没用,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一个人,见微知著的,在他面前装那也是白搭,他一准儿能看得出来。而且经由了今儿这么件事, 李令婉也越发的信任李惟元了。

而且刚刚她想了想,她觉得她往后真的只能依靠着李惟元了。

老太太和李修柏摆明了是想要孙兰漪做正室的,她虽然想要护着周氏,护着周氏也就相当于是护住了她自己,但是很可惜,就她这个智商,她觉得在这些事上她很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所以她为什么不依靠李惟元呢?她设定他是那样厉害的一个人,连整个朝堂都能玩得转,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李府了。

李令婉就转头看李惟元。

长眉星目,挺鼻薄唇,实在是很俊美的一个人啊。只不过有时气质太冷冽了些。但没办法,当初给他的人设就是阴冷。

粱丰羽负责阳光,淳于祈负责温润,李惟元就负责阴冷,不然大家都搞混了可怎么办。

李惟元被她这样打量也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感觉,只是唇角微弯,柔声的问她:“你忽然这样看我做什么?”

李令婉心中正在想其他的事,闻言就没有走心的随口敷衍了一句:“因为你长的好看呗。”

李惟元正要伸手去拿刚刚他放在几案上的书,现下听了这句话,他也不拿书了,只是看着李令婉,唇角的弧度较刚刚弯的更大。

一个男子,若被别人这样夸长的好看,李惟元心中必然会不高兴,只觉被侮辱了,心中多半会记恨上那个人。但被李令婉这样夸,他只觉心中满满的都是高兴。

而李令婉这时约莫心中也琢磨的差不多了,终于下定了决心。

没道理有皇极会那样粗长的一根金手指放着不用,倒去便宜了对手啊。而且李惟元一直都这样的护着她,即便是往后再如何,她也相信他必然做不出会伤害她的事来。

所以干嘛不将这根金手指给李惟元啊?反正她觉得以她的智商她肯定是管理不了皇极会的,但是李惟元是肯定可以的啊。而且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闺阁女子,轻易出不了门,在管理皇极会的事上必然是会有极大的局限性,所以这根金手指想来想去的也只能给李惟元了。

而有了这根金手指,想必往后李惟元在朝堂上也会更加的如鱼得水,必不会最后还落到那样的一个下场。

只是李惟元这样的聪明,这件事到底该如何的向他开口说起,才会让他不至于怀疑她呢?

李令婉蹙起了一双纤细的远山眉,又咬着唇。

李惟元见她这样皱眉咬唇的样子,晓得她心中是在思虑事情。但他很是不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

他觉得他的婉婉就该日日都高高兴兴,无忧无忧的才好,又怎么能有烦心事绕心头呢?

他就倾身过来,伸手握了李令婉的一只手,轻声的叫她:“婉婉。”

叫了两声之后,李令婉才嗯了一声,不过她也没有转头,只漫不经心的问他:“嗯?什么事?”

李惟元没有回答。片刻之后他方才抬手去揉她蹙起来的眉心,温声的说着:“不要皱眉。有什么烦心事,告诉哥哥,哥哥会给你解决的。”

李令婉心想,我可不是有烦心事嘛。我烦心事还一大堆呢,而且估计还得都指着你才能解决呢。

她开口,让小扇和谨言都去外面守着,然后皱着一张小脸,抬头看李惟元:“哥哥,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想来想去,这样玄幻的事,也只能假托了鬼神、的名义来说了。而且她看李惟元今儿拜佛的时候也极虔诚,说不定他其实也是和老太太一样的笃信神佛呢。那这样,要他相信她的话也就更加容易一点了。

于是在李惟元问她是什么事之后,李令婉就神神秘秘的靠近过来一些,轻声的说着:“哥哥,其实不瞒你说,我这几年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李惟元微微挑眉,握着她的手一顿。

她这又是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而李令婉为让李惟元信服她说的话,还将前几年的那场捉鬼的事拿出来说了。自然主要说的是当初她和老太太两个人单独说的那番话。

“后来我还会经常梦见那个老爷爷。他有时候只会在梦中跟我闲聊,有时候会跟我说一些旁的事。比如说在你参加乡试之前,他就跟我说了,你会中头名解元的。会试之前他也跟我说了你会中会元,甚至后来你殿试中会中状元的事他也一早就跟我说了。”

李惟元见她这样故弄玄虚,心中暗笑。不过面上还是装了很惊讶的样子:“果真有这样奇异的事?”

李令婉很郑重的点头:“嗯。一开始我也是不信他的,可是后来我见他跟我说的事全都应验了,便由不得我不信了。”

“所以呢?”李惟元心中料定她这必然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只怕还是很重要的话,所以他就很有眼色的自行问道,“可是那个老爷爷最近又跟你说了什么事?而你心中有些委决不下,所以就要来问我?”

“哥哥就是厉害,这都能被你猜出来。”李令婉声音中满是赞叹。

李惟元唇角微翘,眼中满是细碎笑意。

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被她这样夸赞,他心中总会觉得高兴。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李令婉就将她今儿要说的话悉数都说了出来:“前些日子那个老爷爷告诉我,说是在咱们大宁朝有一个叫皇极会的组织。这个组织极其厉害的,人员遍布天下,甚至朝中,军中有些官员都是这皇极会里的成员。而且这个皇极会还自己做买卖,民间有许多富商都是里面的成员,可以说是买卖遍天下的。又在各地都有许多眼线,若你想知道的事,必然都能查得出来。”

李惟元心中陡然一跳。

若天下间真的有这样的一个组织,而且若能掌控得了这个组织,那岂非…

不过纵然是他心中再震惊,面上却也不显,反而是神色淡淡的问着:“天下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组织?这组织是何人建造的?所为何来?而且这样的一个组织势必会威胁到皇权,皇上竟然不知?”

李令婉有点想挠墙。

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的就指出这些问题的核心所在呢?你糊涂一点不行啊?想给你点好东西你还要罗里吧嗦的问这么多干嘛啊?

但是这玩意暂且还不能对李惟元说。毕竟这根这样粗长的金手指一开始是给男主准备的,没你这个男三嘛事。但是现在,她想作弊嘛。

于是李令婉就摇头:“这些我也不知道啊,那个老爷爷没有同我说。”

李惟元目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个小妮子虽然想要将这个皇极会给他,但却又要隐瞒内里许多事情,为什么?到底是有什么事是她不想说的?

李令婉这时就觑了觑他面上的神情,然后小心翼翼的问着:“哥哥,这个皇极会,你想不想要啊?”

这样的一个组织,谁不想要?更何况李惟元这几年深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好好的护住李令婉,总要让她受旁人的气,若他手中能握有这样的一个组织,那往后还怕什么?

所以李惟元点头,语气极坚定:“要。”

李令婉听他回答的这样的斩钉截铁,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就开始有点犹豫了。

书中李惟元后来确实是如大觉法师所说的那样,克国克民了,搅的天下间一片动乱,民不聊生。若是自己再将这个皇极会的秘密告诉他,那他可真是如虎添翼了。到时自己岂不是为虎作伥?

可是李惟元对她这样的好。事事宠着她,护着她,而且他现在虽然面上看着冷,可她觉得他其实性子已经平和了许多了,再没有原书中设定的那样阴狠毒辣了。

李令婉心中颇有些天人交战,这时就有一双手握住了她的双手。

“婉婉,”李惟元的声音平缓,还有平日她熟悉的那种宠溺,“你不相信哥哥吗?”

李令婉抬头看他。

他的一双眼眸黑曜石一般的漆黑透亮,望着她的目光专注,内里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和平和。

李令婉胸腔中乱跳的一颗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

她选择相信他。

于是她就面上扬了一抹很灿烂的笑容,看着李惟元说道:“你是我哥哥,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然后她扳手指算了算日子,就告诉他:“哥哥,你还记得那日你殿试出宫时我们误打误撞进去的那家首饰铺子吗?那铺子靠右手边的墙壁上挂了一张有十三根琴弦的瑶琴。等到五月初八这日,一大早你就去那间铺子里,什么话也不必说,只伸手依次的拨弄那根琴弦的第一,三,七,九这四根琴弦,到时肯定会有人上来同你搭话。若你听到对方问你,客从何处来这一句话,你也不用回答,只需念一首诗就好了。”

她喜欢王维的诗,所以当初这接头暗号设定的就是王维的那首《酬张少府》。这首诗既与琴有关,而且最末两句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感觉很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啊。

她将这首诗念给李惟元听,让他务必要一个字不漏的记住。结果没想到李惟元的记性真是好的吓人,她不过才念了一遍,他立时就一个字不错的给她背了出来。

…所以说她当初为什么要在这本书里设定这么多逆天的人物存在?现在好了,衬得她自己就是这里面最笨的那一个了。

李令婉心中很是不平衡了一会。然后她才去寻了一张纸和一枝笔过来,画了一枚牌形玉佩,旁边写下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两句话,又画了一个圆形的奇怪花纹。

得益于李令婉是个比较较真的人,当初设定这个花纹和这块玉佩的时候她还特地的去查了资料,仿照实物来的,所以现下还能约莫画的出来。而且这个花纹那天她在那家首饰铺子的伙计衣服的领口和袖口隐约也看到了,类似于他们的会徽,绝对错不了的。

随后她将这张纸交给了李惟元,叮嘱他:“你明儿就去寻一块通体无暇的羊脂白玉,让人做了这样的一块玉牌出来。正面雕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句话,反面刻上这个花纹。等五月初八那日你到了那间铺子里,与他们对上了接头暗号之后你就将这块玉佩出示给他们看。若他们问起一个名叫上官宏胜的人,你只悲痛的说他已于昨晚病逝即可,临死前告诉了你这些事,给了你这只玉佩。至于他们问到你的身世,你只说上官宏胜已悉数都告知你了便可。”

说到这里李令婉就觉得有点牙疼。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真办起来还是有点风险的。若一不小心漏了马脚让那帮人发现了,那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而且她心里有一种小小的愧疚感。毕竟这皇极会原本该是谢蕴的,但是现在被她这样移花接木的给了李惟元,也不晓得谢蕴没有了这根粗长的金手指以后会不会登基为帝…

而李惟元这时看着手中的这张纸,只觉得心中震撼。

细想那日在那间首饰铺子的时候他确实是记得墙壁上是挂了一张琴的,而且当时他也注意到了那张琴有十三根琴弦。只是虽然当时他心中也觉得奇怪,但也并没有在意,可哪里能料想这里面竟然会有这样大的一个机密?

但李令婉当时必然就已经发现了其中的机密了,因为他记得当时她是有那么一瞬间走神发呆的时候。

李惟元抬头看李令婉。

她的双眉还在蹙着,又微垂着头,轻咬着下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想自那日到现在已近半个月的时间了,这件事在她心中盘桓了这许久,现下她终于还是选择告诉他。

与即将得到皇极会这样一个庞大厉害的组织相比,他觉得更狂喜的是,李令婉已经开始逐渐的信任他了。不然不至于连这样机密的事都会告诉他。

他伸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柔且坚定:“婉婉,此生我必不负你。”

李令婉:…

怎么总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随后她就急忙解释着:“这个是我梦里的那个老爷爷让我告诉你的啊,不关我的事啊。我哪里会知道这么多东西啊。”

李惟元但笑不语。

终有一天她会完全的信任他。然后她会将她的来历,她所知道的所有事全都告诉他的。而在那之前,他选择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