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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就先跪下来:“阿娘我错了,我知道阿娘是为我好,以后再了不敢了。我以后都不随便祸害东西了。”想来送首饰的时候杜氏还是很高兴的,也许关键是浪费?

“你还知道回来!”来的是顾氏夫妇,那就没啥好避的了,杜氏压根没想到皇帝居然化了个装亲自搞潜伏。

郑琰的歪理那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小受大走为孝嘛,阿娘生气,打坏了我,心疼的还是您啊!阿娘最疼我了,我也最疼阿娘了。”

杜氏捶桌:“你给我起来。”

庆林长公主开始和稀泥:“好啦好啦,气也气过了。孩子的孝心不可伤呢,”使眼色令郑琰捧上了衫子,“这么小的孩子,有几个全心全意想着父母的?别人求还求不得呢,我这个,”摸摸肚子,“要是这样啊,我做梦都能笑醒。”

这件事情上,杜氏脸上是极有光彩的,不过是担心女儿才发脾气。终于开了脸:“你还趴地上做什么?很暖和么?”

郑琰爬起来,打蛇随棒儿上:“阿娘试试嘛~”

杜氏拗不过,故意板着脸,换上一试:“好东西给老婆子用,也显不出好看来,你个毛丫头。还不去后面换了衣裳出来陪我们用饭。”顾氏夫妇来了,肯定是要留着吃饭的。

郑琰荒腔走板地唱了一句:“你在我心里是最美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皇帝这时候才出来,又是一番扰攘,又让郑靖业把子孙叫出来一起热闹:“要因我来而拘束,我可就是恶客啦。卿与我妹是通家之好,也别对我太生疏么。”

郑靖业一笑:“只要圣人不嫌他们无状,臣可是为他们头疼不已。”可不是么,他尽生了些奇奇怪怪的子孙。

是够奇怪的!酒宴摆上了,五位长者上座,皇帝坐了主座,两对夫妻打横相陪。郑家的子孙下首列席,郑靖业把徐烈三人也叫了出来,趁机介绍了一下:“臣看他们也与孙子们一般。”皇帝倒是知道徐梁等人是郑靖业的原书僮,考虑到这年头的主仆关系,也就正常视之,还与大家进行了亲切的交流。

气氛一直友好着,直到郑琰出现了。

杜氏手指头直颤:“你这是什么样儿?给我滚回去换身正经衣服去!”

郑琰青衣小帽,小男孩儿打扮,准备过来给她娘倒酒以示赔礼、乖乖卖萌讨好,图个开心的。孰不知杜氏的心病正是她现在“没个女孩儿样”。见她娘发怒了,郑琰赶紧跑掉。

“咳咳,七娘其实颇有些豪侠气。心胸宽广,不是坏事。”当人老师的怎么着也要给弟子圆这个场子。

可这样儿不行啊!

别家闺女再凶残,也没有这样儿的好不好?女人哪有不爱美、不爱珠宝首饰的?怎么能忘了自己的那一份儿,纵使不得已…也没见有她这样乐意的。把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她自己天生丽质去了。现在更好,开始性别错乱了!

“这还是个丫头么?”杜氏想打人,在场的三位男士都肝儿颤,“她这个样子,以后要怎么办哟!”

庆林长公主勉强道:“她这不是还小么?长大了就好、长大了就好。”

大家一齐说:“长大了就好。”

“啊~哈哈哈哈~”不要怀疑,笑得这样诡异变态的这个死老头就是当今朝廷的头号老板——皇帝——是也。

第六十一章 茸!毛!控!

他为什么这么笑得这么贱也是有原因的,大家只要把目光稍移四尺五寸,看看皇帝宠爱的苗妃身边的那个毛茸茸的团子——郑琰——就能明白了。

家法事件不了了之,但是杜氏却被勾起了心事,从此郑琰算是倒了大霉。所有男装被没收,新做的衣服由杜氏钦定了全是女童装,现在正在穿的衣服,杜氏头一天晚上给她挑好了认为适合女孩子穿的那一套,第二天不穿还不行!连骑马装都是女式的啊亲!

这都没什么,毕竟郑琰又不是真的性别混乱接受无能,问题是…杜氏是个茸!毛!控!她给郑琰准备的什么衣服都是毛茸茸的,镶着毛茸茸的滚边儿、脑袋上顶着毛茸茸的卧兔儿、手上拢着毛茸茸的手捂子,连鞋子头上都是两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形状的装饰。

整个儿一个毛球儿啊!掀桌!

最苦逼的是郑靖业在杜氏“爱的教育”下,经过深刻反醒,充份认识到他闺女再凶残,还是要嫁人的,不能让女婿没有娶妻的感觉,反而像是在搅基,啊不,是像嫁人。

话说杜氏身为一个女子,爱美是天性,无奈幼年爹死娘懦弱,只得在同时代妹子BH的基础上再BH一点,操持着家业,哪有功夫萌毛球?嫁了郑靖业最初的那几年,也是要承担一半养家任务的,后来有了孩子,更要稳重。再后来,做了诰命夫人,为了不给郑靖业丢脸,要雍容端庄。

可以说,萌毛球是杜氏心底一直以来的遗憾。现在好了,她的贴心小棉袄自己送上来让她随便萌!开心死了有木有?杜氏咬牙切齿打扮女儿,郑琰苦逼一张脸,她不反对卖萌,反正她也时不时在长辈面前装可爱,香油提味儿也不能拿来当水喝呀!

郑琰想逃,却被杜氏看得死死的,大过年的,又不能跑别人家里去避难,郑琰的日子,真是一把辛酸泪啊!因为人人看了都觉得萌,都说好可爱呀好可爱。这世上还有一些能与宰相家比较平等论交的人,各种公主王妃啊、郑靖业同事的老婆啊,一个个把魔爪伸到了郑琰的脑袋上、爪子上、小身板儿上,就因为稀罕那一身毛茸茸。

过年期间,郑琰惨遭同性揩油无数。杜氏表示很欣慰,她女儿打扮起来还是很萝莉很Q很可爱的嘛,一点也不男人婆,都是以前被老公和孩子的老师教坏了。

同样的,郑琰只能顶着个毛球脑袋进宫跟苗妃玩。苗妃自打生了孩子,把一半儿精神放到儿子身上,另一半儿精神放到皇帝身上,其他人受到的关注就少了很多。这会儿一看郑琰这个样儿,先是吃了一惊:“长高了,”继而又是一笑,“好可爱。”把人叫过来N八摸,更过份的是她那个小儿子也咿咿呀呀地伸出小爪子抓郑琰的袖子。

靠!

郑琰十分之不甘愿。这份不甘愿在皇帝来了之后达到了峰值,皇帝这个老吃货居然嘲笑她!须知今年过年皇帝借口“阿琰长大了”,强烈要求她进贡许多好吃的,也许是为了报郑琰高价卖火锅之仇。现在还要嘲笑她!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啊啊啊。

除了苗妃,还有庆林长公主等几位长公主,还有郑琰的亲妈杜氏。皇帝就这样当面嘲笑了起来:“是有个丫头样子了。”昭仁殿即便在冬天也暖烘烘的,暖气熏得人脑袋都晕了。

郑琰羞愤难当,她正好坐在苗妃旁边,二话不说,伸手勾着苗妃的脖子,在人家脸上“啵”一了记,放话:“再敢取笑我,流氓你老婆!”

皇帝被郑琰的流氓宣言震惊了,所有人都震惊了,皇帝惊完之后马上爆出更强大的嘲笑,笑声直冲云霄。郑琰被苗妃戳额:“小丫头不学好。”郑琰别扭地扭过了头,正好看到了杜氏欲生欲死的目光。

这下坏大了!一屋子的女人前仰后合,还有个六十多岁的老皇帝笑得满脸菊花开!

郑琰的脑袋原是嗡嗡的,被众人一笑,反而豁出去了,抱着苗妃的脖子不撒手,望着皇帝,一副你爱咋咋地的模样。

有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再尴尬的事儿你不觉得怎么样,别人也就,不怎么样了。

皇帝反而不计较了。这是个丫头啊!还是个毛丫头,就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也什么都干不了不是?

皇帝举起高手,作投降状:“再也不敢笑你了。”那口气纯是逗小孩儿玩儿啊。

杜氏也不管皇帝在场了,寒声对郑琰道:“回去我再收拾你!”郑琰脑袋一缩。皇帝非常大度:“无妨不妨,阿琰天真烂漫,很是可爱。”

救命的人来了,一个太监一脸喜色地进来报告:“圣人大喜!圣人大喜!”

皇帝极是摸不着头脑,他好像没有小老婆怀孕啊!其他的事实么…现在是在放年假不办公,有啥可喜的呢?

纵使不办普通公务,还有突出事件呢,能在这个衙门公章都锁起来的时候传过来的好消息,自然是非同寻常——祥瑞。

据说,某处出现了一批的白化病动物患者,当地官员表示为了体现皇帝的仁爱,把他们送到京城由皇帝救治。简单地说,就是出现了许多白龟啊白鸡啊白鹿啊什么的。

皇帝高兴了,大家都高兴,谁不想听到点儿好消息呢?本来吧,过年就是给大家升官发财的,又熬过了一年的资历,皇帝一高兴,给你的级别升上一级。以后你不是县长了,改称县级市市长啥的,哪怕地盘没变大,可也聊胜于无啊。

这一回皇帝高兴得尤其诡异,当场添了一条,翻译过来就是,宰相们也很辛苦,于是,他们的女婿们也可以多升一次官。

皇帝,你抽了吧?而且…郑琰她没老公啊,这样的好处,她们家就少了一份儿啊。

不高兴,极其之不高兴,郑琰又啃了苗妃一口。苗妃笑了,反手搂了她:“咱们小丫头没沾光不高兴了。圣人快想想办法罢,她快把我给啃了。”

皇帝乐了:“谁叫她没小女婿呢?”最后的结果是,没老公就给你了,郑琰于十岁那年的大年初一,正式成了正四品郡君。一个许多官员家族两辈子都未必能爬得到的品级。

既得利益者郑琰死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遇到了好事儿,宰相的女婿们倒要升官?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因果关系?又很同情魏王,他也是宰相的女婿,但是…没办法升官。

当众TX了皇帝的爱妃,郑琰琢磨着虽然自己升级了,依旧干不过她那个一品国夫人的娘,估计要挨点儿什么,大过年的打是不会的,说不定是变本加厉地毛茸茸。

没想到,救命的来了。

救她的是和她同一族群的宰相韦知勉的女儿韦氏。韦氏嫁与皇帝的侄子、卫王世子萧源,算是未来的王妃。两人结婚数载,小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前阵儿还生下了第三个儿子。卫王是个老实人,也许是看皇帝杀兄弟看傻了,一直很老实,不大问事儿,都交给儿子了,他老人家专心追求“风雅”。庶子弄出来不少,被魏静渊给坑了一把,又急着给追求风雅过程中弄出来的庶子找门路。

萧源一结婚就接手了自家的一摊子事儿,忙得来不及搞三搞四。现在技术熟练了,老婆也不太新鲜了,他也有余力学习他父亲的“风雅”了。

据说年前看上一个小官的女儿,爱其清雅入骨,纳回来做了“媵”直接备案给了六品的敕命。还TMD抽风地给这美人儿配了个风雅的院子,种满了梅花,喻其风骨非常之抖M。这才仨月啊,就弄成这样,那位有风骨的美人也不负萧源所望地变本加厉表现S属性,弄得萧源被虐完了还想再被虐。

韦氏坐不住了,虽然皇家不同民宅,对纳妾什么的放得松些,可也不能就这么挂她腰带上了不是?年末聚会多,韦氏被别人的目光刺得想撕了萧源。

据说韦氏在萧源又一次抽风地把府内某珍宝捧给媵妾朱氏之后,终于忍不住变身成鬼畜。不负黄脸婆无理取闹、简单粗暴之美名,带上人就冲了过去。你丫不是有风骨么?不是像傲雪寒梅么?她老人家烧了支梅花头的簪子,给美人儿深身盖满了章——包括脸上。

萧源暴跳如雷,韦氏也不鸟他,凉凉地道:“你不是爱她风骨么?你心疼那皮相做什么?风骨我还给你留着呢!我疼你吧?”有种你休了我啊?大过年的。

萧源不禁迎风流泪,恨得要抽她。韦氏也不是吃素的,带上人就跑,一路还准备好了台词,眼泪也准备好了,她要进宫告状。世子妃车驾在前面奔,世子带着王府护卫在后边儿追。马车能跑多快?尤其是在城区,反正比不上一群执械凶徒,刚跑过上个街区,眼瞅着就要追上了,韦氏不得不改变目标,正好经过娘家——都在高档住宅区嘛,离得近。

韦氏躲回娘家,萧源一想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叫烙成了个满脸梅花饼,带人就往里头冲。宰相府是能够随便被冲击的么?按制,王府与宰相府都有国家配备的正规守卫。

宰相护卫大战王府护卫,搁天朝,两边儿都是武装警察级别的啊。好家伙,一时之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事情大条了,宰相的闺女是不能随便离婚的,韦氏还生了好几个儿子。而萧源,又不要争皇位,对宰相岳父也不用刻意拉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闹吧。

有这大八卦作遮掩,郑琰的行为已经不算啥了。逃过一劫,还升级了,郑琰这个年虽然过得有些惊险,倒也有不小收获。更兼杜氏与郑靖业都要被叫去叫说客,两边说和,她还得空跑出去逛了一回街。

第六十二章 打开的方式不对!

这时候逛街是个杯具!两市不开张,得到初七之后才会开门,街上热热闹闹,市场冷冷清清,好不凄凉。

郑琰又折回自己的私宅,寻思着新一批香肠该好了。家里新做的都差不多了,这里的应该更早一两天好才是。

迎门口儿发现她留在宅子里看门的陈老翁正在门口与人客套,细问了一下才知道,按照风俗邻里之间要互赠吃的。由于郑琰出生以来都是住在高档住宅区,相互之间互赠吃食的方式更多体现在宴请上。

说穿了,这其实是一个显摆自家私房菜的事儿。郑琰她们那一阶层的,除了私房菜,还要秀一下酒啊、糕点啊、内部陈设啊、歌伎舞女一类的。郑家本无甚秘方,赵氏等倒是会两手,可那是娘家的菜色,郑家不好意思拿那个顶,往年只好拿珍贵的材料,做常见饮食。直到郑琰走了狗屎运酿了澄酒,才算开始有了自己的特色。

除了这些超级腐败份子,其他人家也承担不起这样连续吃请请吃还要歌舞伴奏,哪怕是普通中级官员,也不承担不了这样的年复一年。就折衷一下,送些特色菜与左邻右舍,也品尝一下别人家的好吃食。大过年的,还是一家人团聚比较好,不要与别人搞在一起了。

郑琰这宅子虽然不住,却得空来吃东西,也不算是空置,就有街坊使人来送东西。不管你接不接受吧,这头一年,大家还是要把礼数做足了,往后么,你要不懂礼,大家不来往就是。

郑琰这才知道还有这等风俗。

人来都来了,东西也接了,就不能没有表示啊!!!问题是…她那些吃食一送,就露馅儿了啊!至少酒这东西,只有她家有。郑琰只好进门拼命蒸糕点,虽然只是她日常吃的花色,想来拿到这里送人也不算太掉份儿。

亏得她有吃货属性加成,厨房做得特别大,炉灶也非止一个,还带了一群婢女出门,多少都会那么两下子,又有留守的青壮仆役,可供劈柴烧火。挽开袖子干吧。“都有哪些人家送了吃食来?”姐好照着名单回礼。

陈老翁等俱不识字,又翻送吃食来的人的名帖、清点人数。点完了才发现…上面没写地址!郑琰想抽人,不知道地址你怎么回礼啊?只好广撒网了,她头疼地问陈老翁:“就过年互赠饮食吧?”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一气蒸了十笼,把这一整片街区的户头都送到了,两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啊!郑琰捶胸蹈足不已,偷溜一趟,为的就是做点心送人么?

当然不是,还要加上来惊掉眼珠子!

郁闷不已地往家里走,再不回去就要被抓包了。然后她才发现,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了!像池休之这样的美人,即便不知道他的全名,你也能记住他的脸,更不要论他那欠扁的个性了。在郑琰的心里,此人长了一张傲娇受的脸,可是今天,她却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户人家的大门旁,看到了这个傲娇居然化身温柔攻,立在一辆车旁,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郑琰正被这刺激的一幕闪瞎狗眼中,忽然,池美人退后一步,站直了身体,马车移动了。车轮吱吱嘎嘎,闪过街角,郑琰只觉得自己的狗眼彻底瞎了:池美人瞬间又变成了傲娇!

嗷!我的狗眼!郑琰已经脑补出了一系列狗血剧,神马只生温柔只为此一人绽放啊,神马默默守候在她/他身边啊,搞不好还有个更狗血的后续:有情人终成别人枕边人,然后又对自己的法定配偶不珍惜,配偶再不高兴再虐,然后S来M去,等等等等。

大约是因为她身上的猥琐信息太过浓烈,池美人已经傲娇地看了过来,平静地问了一句:“是方才挡了小娘子的路了么?”

即便是在市坊之内,这路还称不上窄,至少够两辆车并行的,郑琰还没乘车。这话等于在问,你丫围观啥呢?

打死郑琰也不能承认自己是个小八婆,于是陪他胡扯:“看你小心翼翼的,我怕马蹄声太响吵着车里的人呢。”池脩之坦然接受了:“小娘子有心了。”他居然还微笑了一下。

郑琰觉得这回哪怕是钛合金的狗眼也撑不住了,又听池脩之续道:“家外祖母上了年纪,是经不得惊吓。”

咔嚓!钛合金狗眼碎了一地,你丫送一老太太用不用摆出一副护花使者的尊容来啊?还有,我那是客气你听不懂啊?你家老太太听到马蹄声都害怕啊?撒谎都不打草稿,真心给跪了。郑琰终于觉得自己的道行还是太差,果断告辞。

天地良心!池脩之真是送他外祖母的。

池脩之是个苦逼的孩纸,虽然家境尚可,但是…真不能说是无忧。池家虽然败落了,若大家族只剩他这根独苗,又兼本朝开国之初还意思意思地给了个不太大的官位,祖产虽然在战争中被人占了无法追回,因有官还是置了份产业的。不穷,但是池大少过得非常之不好!

究其原因,就是规矩太大了!或曰,他被教育得太惨了。

池脩之有一个…云淡风轻的爹。世家后裔,家境越来越窘迫,倒还保留了一点其他的东西。比如很美貌很装X的外表,比如很高傲也很没用的内在。从他的外表看来,似乎也颇像名士。问题是,他爹除了云淡风轻,别的啥都不会。靠之!

池脩之的爹自认学富经纶,自认是名士,是要别人来巴结的。谁TMD的来巴结你啊?你受了荫封做了个八品小官,已经纳入公务员系统了好不好?池脩之的爹当了十几年的八品小官,愣是一级没升,这是相当不容易的!要知道这期间还发生了类似册封皇太子这样的大事件,大家通常都能沾光升级的。

所以,他们家到现在还没有一贫如洗,必须得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就是——他有一个BH女王的妈。

池脩之的妈也算是系出名门,不过这个名门与池家一样,也是衰败了的前名门。让他们跟眼中的“暴发户”联姻吧,他们觉得受了侮辱,与正当红的名门结婚呢,人家又不待见他们。尤其是池脩之的爹,他真的就是个檀香木马桶。

也就是池脩之的妈这样迫不得已的才肯嫁她,这主要是因为池脩之的外婆。外婆也是前名门之女,外婆小的时候娘家家境也不错,后来可怜遇上了张智这疯子,把这一家子扫进诸王造反的泥潭里了,砍的砍、流的流、丢官的丢官。反正是经历过一些惨痛过往,形成了诡异的性格。

池脩之就有了一个害怕一切小动物的外祖母,比小白兔还小白兔的外祖母。惊不得吓,小到毛毛虫、大到长茸毛有温度会乱动有爪有牙的一切茸毛系,她都怕。周围声音大一点也怕,唯一不怕的就是离她八百丈远的过年放的炮仗。

有这样一个妈,爹还早死了,池脩之的妈义无反顾地承担了家庭责任——她弟弟比她小十岁。彼时家庭已经败落,池娘很是沾惹了一些社会不良风气——BH。他妈包办娘家一切,包括给他舅舅取了朵空谷幽兰的舅妈。

照池娘的意思,嫁个毛的池家?不如嫁个家有产业,但是没有太多历史、很崇敬自家姓氏的人家。这样自己过得好、绝不会受婆家任何一点气,也能照顾娘家。池家外婆死活不同意!直到池娘要给池舅舅娶媳妇,外婆还是这个观点,泪眼汪汪地对池娘说:“岂可辄婚非类!”

池娘毕竟是晚辈还是女儿,婚姻大事,按法律规定还需要父母作主。不得已,各退一步,中合了一个比较听话肯放手的池爹,又娶了一个不会惹事生非的池舅妈。

俗话说得好,亡也有个亡的样子,最突出的一点就是直系血脉不丰,多一个男孩儿也生不出来。他外祖母好歹还生了他舅跟他妈,他舅母就干脆无所出,他舅舅还体弱,还早死。

就这样,舅妈也不回娘家,在婆家侍奉婆母。池家外婆也够有个性,即使儿子女儿女婿都死了,她也不肯被外孙接去照顾。池脩之只能两头跑,自个儿家里空荡荡没多少人气、外婆家里也空荡荡没什么人气,可就是不能两处合并。大过年的,池脩之往外婆家跑了好几回,今天是外婆来看外孙。

这就是世家的臭毛病了。只要有一个人在,该是姓什么就是姓什么。要是池脩之的妈还活着,带着儿子去娘家住这行,不然就想都不要想——各有祖宅要守。

受他爹的反面教材影响、被一个这样的外婆折腾,池脩之对装X名士世家评价很低。没有露两手让他信服的名士,在他心里都是装饭的精美瓷器——没个P用,又不能填肚子。池脩之挺心疼他娘,也想努力一把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只是“子欲养而亲不在”,他妈也累死了。

遇上这样的情况,池娘只能累死。做坐子还得劳心费力,池娘坚信,她婆婆早死估计跟她一样,都是因为操心操的。能不累么?一个女人养活两家人家,虽然都略有产业,难的是两处的亲人都…如果不是自已亲妈、儿子的爹,都想拿去人道毁灭了有木有?

她还有一个儿子需要教养,一定不能让他变得跟他爹一样,不然大家就只能讨饭了。池家倒是有一个好处,可以把钱丢了、可以把古董丢了、可以把官丢了,自家族谱祭器不能丢、自家藏书不能丢,池脩之倒是不缺教材。

第六十三章 怎一个囧字了得?

学习吧,少年!他妈不愧是女王系的,压迫儿子学习,还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中心思想:坚决不能像你爹!池爹觉得呢,池娘这样太不风雅了,但是零花钱由老婆发放,他只好怕老婆。对儿子的教育问题他认为自己必须争一争。

一面是不太喜欢的爹,但是父亲教育儿子是天经地义,一边是比较心疼的娘,这个娘对他又有些万恶的资本家压迫工人的嘴脸。

池脩之个苦逼孩纸!他爹想让他有范儿,他娘想让他有点内在,又都攻击对方的教育方法;都是好意,但是互相冲突。池脩之现在才十四,当时能有多大?没被管得精神错乱算老天爷厚爱。

于是池脩之生活着生活着就压抑了,压抑着压抑着扭曲了,扭曲着扭曲着就有点儿变态了。当着他爹的面数钱、当着他娘的面装X,一度是他小时候最爱做的事情。这娃真是被逼得叛逆期提前了。

然后,他妈死了,白兔外婆就成了他的责任,这次第,怎一个囧字了得?

后来他捡了一只猫养着,潜意识里作为小时候他妈不让他养小动物的报负!虽然他妈已经过世管不了他了,可是他外婆怕呀!那天,他外婆来看外孙,他被逼无奈把猫给放了出去,猫就若了祸!

说来池脩之还挺佩服郑靖业的。每个男孩子心里都有一个偶像、模仿的对象。池爹太矬、池舅舅就是个弱得不能再弱的弱受,实在不足以成为小池同学心目中的偶像。直到郑靖业出现,郑靖业拜相那天,池爹还活着,喝了不少酒,大骂世道不古,什么样的人都能当宰相了,没个好姓氏、只能是个能吏,居然执宰中枢,皇帝太坠落了。

池脩之就佩服上了郑靖业,这是与池爹的不思进取完全相反的一个人。他的计划就是好好读书,再长大一点就去参加宰相府的招工考试。从他的角度来看,郑靖业的许多做法,无疑比世家更加人性化。

当初池舅舅结婚,池外婆想为他与世家联姻来的,咳咳,想也不可能,被拒好几次。池脩之已经记了些事情了,越长大越不鸟世家,你们不是看姓氏的么?咋不肯联姻呢?池小朋友在生活困境的帮助下从很小的时候就看清了世界的本质。

想过得好,光靠成为土财主是不行的,京城内外,多少官员倚势夺人产业。想做官,靠荫封是不行的,池爹级别已经不够了,而靠推荐,池脩之也没有什么显赫的亲友了。倒是郑靖业的做法,为他提供了一条路,虽然窄,却让池脩之感触良深。

有一个不会随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表情的外婆,池脩之表示,鸭梨很大。有池舅妈这种比池爹还池爹的女人,池脩之有时候真想代他死去的舅舅休妻。池娘倒是让池脩之觉得束缚之余还很心疼感佩,可也受不了这样的性格经历,太苦情了。加上一个云淡风轻爹、一个弱受弱到早死的舅舅,无怪池脩之面瘫着一张脸了。

池脩之没认出郑琰是谁,虽然他是郑靖业的粉丝,却还不是脑残粉,没有狗仔到去八卦郑靖业私生活的地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郑琰的好感。虽然面上还比较装X,内心还是颇为亲近的。

如果你被如池娘、池外婆、池舅妈这三种女人围绕,又为家族未来操心的话,很难不对郑琰这样的女孩子产生一点好感。

此情不关风与月,池脩之也不恋童。

就是喜欢这种性格而已,具是太TMD省心了!该手滑的时候就手滑,该大度的时候就大度,真是比小可爱还小可爱,尤其还毛茸茸的!不知道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

郑琰临走时鄙视的目光他是接收到了,也只能装看不到,他快冤枉死了,那个真的是他外婆啊!

打从私宅回来,郑琰就很乖,乖得不能再乖了,即便是过年放假,她也认真温习功课,不再乱跑。因为谁在这个时候惹事儿,等同于老寿星上吊。

世子宠爱个把媵妾根本就不是个大事儿,世子妃烙了张梅花饼根本就更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新闻了,如果因此产生夫妻矛盾,那也没啥。坑爹的是这件小事却引发了一件大事——王府卫队与相府卫队互殴,还是在大正月里的。

这是真坑爹啊!不论是卫王还是韦知勉,都被坑了一把,很有抽人的欲望。卫王是想抽就抽,把萧源打成个猪头,你这货干什么不好带兵去攻打老丈人家?韦知勉对女儿行为造成的后果略有颇词,对女婿却非常不满。同是男人,他理解女婿会有的偷嘴行为,但是做到打老婆的脸,伺候小老婆比伺候亲妈还用心,这就绝对不可原谅了。

皇帝很生气,刚得了祥瑞就有给他抹黑的。

上至皇帝下至宰相,都极其不爽!最不爽的要算金吾卫,事情是发生在他的地盘上的!两边儿加起来几百号人的大械斗,还是发生在祖国的心脏部位。金吾卫的心脏也面临着严重的考验,虽然他非常及时地调派人手进行“调解”,也掩盖不了管辖范围内出现大规模暴力事件的事实。

金吾卫心想,我真TMD要冤死了!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问一个“渎职”罪,真是要哭瞎了眼!你就说吧,他是能拦着萧源不去睡小老婆还是能拦着韦氏不去烙饼?

金吾卫是郑党,连带的让郑靖业也很不高兴。让郑靖业说,这事儿根本不怪金吾卫,金吾卫又不能预知未来并且命令卫王府不让府中护卫出动。金吾卫已经算是反应迅速的了,几乎是萧源一带人出门,就有人飞奔去报告他了,金吾卫马上调集人马去阻截。

时间差啊亲!

金吾卫在郑靖业面前痛哭流涕:“下官无能。”

郑靖业心说,这回队友不是猪了,这运气也太差了一点儿。心中恨恨,把萧源给记恨上了。第二天开会,他老人家郑重向皇帝提出:“臣虽忝居相位,有些话却是不能不说的,相府尚可被随意冲击,若非金吾卫及时赶到,这后果不堪设想。这回是为了儿女小事,万一下一回有刺客上门…实非国家幸事。”

听他这么一说,卫王真想啃死这个奸臣!什么冲击相府,什么刺客上门,分明是在暗示皇帝,王府连宰相家都敢攻打,下一步是要造反了么?

对此,我们只能说,卫王,你脑补过度了。

皇帝把这当成了一件政治任务来办,不但相府护卫增加,皇宫的守卫也更森严了。卫王欲哭无泪,回去化悲愤为暴力,又抽了萧源一顿,打得与他堂弟萧令德倒有几分想像了。而皇帝越想越气,本来想抽萧源的,后来听说萧源已经被卫王打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只得放弃,改而令萧源“闭门读书,修身养性”。

至于韦氏,要是普通人的女人,估计萧源能跟她离婚,现在萧源被扁又被关,卫王洗清还来不及,又焉敢再招惹一位宰相?神马?你说皇室亲王的傲气?不好意思,早在哥哥们被皇帝哥砍死的时候吓没了。

卫王府派人去韦家接回了韦氏继续当她的世子妃,朱氏当然是交给世子妃处理。世子妃也不客气,直接把人软禁了。

所以说,男人,真是靠不住,尤其你还是这男人的小老婆的时候。人权没保障啊!

金吾卫逃过一劫,跑到郑家千恩万谢,并且拍胸脯表示:“五郎娶新妇,必然顺顺利利的。”我给您家清道,保管没人捣乱,回头就去通知京城大小地头蛇去。

郑琬的婚期近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日期定在了二月里,家里分外忙碌。以往有方氏、关氏两个在的时候,里里外外都很能搭把手,现在只剩杜氏、赵氏两个,郑琰算是半个,还是段誉六脉神剑式的半个,委实忙不过来。

郑瑜自告奋勇:“我回来帮两天忙吧。”

被杜氏赶走:“胡说,阿岚还小,你给我回去照顾好他。家里纵忙些我也能支应得过来。”

郑琰也想掺一脚,杜氏连句话都欠奉,就这么瞪了她一眼。郑琰承认她怂了,靠!郑琰泪眼汪汪地表示,她真的不会添乱啊!

杜氏道:“你不是得上课去了么?”她还记得郑琰胆大包天地当着皇帝的面调戏皇帝的小老婆的事情,故而希望顾益纯多教她一点法律,TX别人家小老婆没什么,顶多挨顿打,运气好的就把小老婆送你了,TX皇帝小老婆只有死路一条一类。

郑琰一把辛酸泪地滚到了她师傅家上课,正打量着下了课先不回家,先跟师母哭诉一番。一脚踏进教室,郑琰傻了。

纳尼?谁能告诉她眼前这只美人受是怎么跑到她师傅家里来,并且登堂入室坐到了她师傅旁边?此时在顾府教室,顾益纯上首坐着,他的右手边坐着青衫广袖的池脩之。

明明美人受上次跟她师傅师母见面的时候由于被师母的侄子调戏,弄得挺不愉快的好吧?怎么现在表现得倒像一对忘年好基友了?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现在这又是要闹哪样啊?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郑琰再次被SHOCK了。

顾益纯对郑琰一向是看顾有加的,笑吟吟地道:“你们都坐下。”哦,忘了说了,郑琰身后拖着侄子数枚。

池脩之的心情比郑琰好不到哪里去。这不是那只团子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会是——郑靖业他闺女吧?他知道顾益纯之前只收了郑家孩子当学生,郑靖业他闺女大概是唯一的女学生,能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郑琰。可是在他的印象里这明明是只街坊毛团子啊啊啊!还想过如果混熟了可以放心摸摸人家的毛脑袋。不趁早摸两把,等团子长大了就男女授受不亲了。

第六十四章 好感度上升

怎么就成了偶像他闺女了呢?他得怎么样才能摸人家闺女的脑袋而不被彪悍爹报复?或者说,男女有别,过了今天,这妹子还会不会在他眼前晃荡等摸啊?

池脩之现在的心情,仿佛终于能够养只猫、终于能够看一点杂记,然后昨天突然在杂记上看到所谓“男不养猫”的典故来由,不由夹紧双腿,双手一松,抱怀里的猫落地“喵”了一声。

等大家坐好,顾益纯郑重为大家介绍:“这是脩之,昨天新收的学生,以后你们就在一块儿上课了。”

郑琰:“…”你们怎么由相杀变相爱的?

顾老师还嫌不够似地继续放雷:“脩之,认识一下,他们姓郑,这是七娘,这是二郎…”

池脩之:“…”还真是郑家的毛团子啊?

这就是郑琰与池脩之的第一次正式会晤,双方都表示,信息量略大,对方现在的身份略坑爹。

郑琰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到庆林长公主处求八卦,留给新任师兄OR师弟,一个毛茸茸的背影。

庆林长公主听郑琰这样问,答道:“前阵儿你们不是放假么?你师傅闲得四处乱逛,又遇上了。他们爷儿俩谈得来,就认作师徒。”

池脩之是知道顾益纯与郑靖业关系好,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肯轻信名士的。顾益纯的那位名士老师,在京中可是呆不下去走人的。相信郑靖业的眼光,却也怀疑名士的本事。池脩之不是脑残粉,不会全盘喜欢与偶像相关的一切,在没有认定顾益纯有可取之处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要做学问,他家里那些藏书尽够了,一个人如果想让他信服,得有一点别的本事才行。

顾益纯对池脩之以前虽只一面之缘,实则心中暗暗有些欣赏。以池脩之的年纪,能被TX而没有老羞成怒当场翻脸图报复,心性难得。更兼池家式微,而池脩之并未见着贵人就胡乱巴结,颇有风骨,品格不错。又怜池家好好一代名门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有些兔死狐悲想提携。

只因第一面见得太不是时候,自家亲戚刚刚调戏完人家,不翻脸就不错了,顾益纯想表达善意,也得看人家接不接受。什么提携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话说顾益纯身上其实是有不少名士特点的,比如比较随性,爱乱逛。庆林长公主被他的孕夫症状扰不胜扰,赶他出去蹓跶。他被老婆赶出门,蹓跶蹓跶地回不了家,想起MS有个听说过的善书法的人亦在京城,跑去找人玩了。

此人正是池脩之的街坊,更难得的是,此人知道池脩之家里有许多名家字帖。两人谈得兴起,登门拜访,打一个照面儿,池脩之与顾益纯都呆了——认识啊。有中间人,有借口,受害者与犯罪嫌疑人家属就这样坐到一起。

顾益纯学问极好,这并不能让池脩之拜服。池脩之家藏书的珍贵与丰富却让顾益纯一看三叹:“委实难得,世人论世家,要看多少年头、要看多少祖宗、要看什么派头。要我说,还是看这样的传承。”

至此,池脩之对顾益纯的好感度上升。

顾益纯有些踌躇,有心推荐池脩之出仕呢,年纪太小,池家父荫不够,想收做徒弟呢,又略感羞涩。以前是他厚着脸皮贴上了郑靖业了,现在人已经老了,老婆都怀孕了,实在做不出再倒贴小少年的事情来了。

憋了半天,终于在临出门的时候留下一句:“莫让祖先成负累。”

就是这句话促成了池脩之拜师的决定,他找的就是这个!对人生的指点。池脩之也颇为踌躇来的,然而不试一试却不肯死心。用他外婆的名义写帖子,这点很好办,然后亲自登门。

顾益纯正巴不得,表示大正月哪天都是好日子,过来吧,少年!

池脩之还真的也提了几条腊肉登门来了。

顾益纯:…这场景好熟悉。

顾益纯是个好人,据说眼光极准。但是…在欣赏人这一方面,实在是有些瘸。他看好的上进好少年郑靖业,混成个风评不好的政客。他看好的风骨美正太池脩之,哎,估计也要让他无奈。

这就是命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池脩之的担心是颇有道理的。茸毛团子虽然还在他面前出现,但是明显的,他们现在不熟,上头还有个师傅看着,他的爪子没办法扑棱人家脑袋。而且…池脩之想挠墙,正月快过了,天气慢慢回暖,毛团子就要脱毛了。而且…团子据说今年十岁了,再跟他这个陌生男子呆在一起,恐怕不太合适,于团子闺誉有损。

据他的观察,顾益纯也在为多出来的女弟子伤着脑筋。或者说,因为池脩之的加入,顾益纯伤脑筋了。郑琰原本跟哥哥、侄子们一起读书,性别不是什么问题。即便当时有个顾鼐,那也算是顾益纯子侄,两家通家之好,主要是郑琰当时年纪小,避讳什么的,没看顾鼐个小道学当时只是腹诽,都没有提出正式抗议么?

现在么——

第一天见面,男女混合班,还能当成是为了同门见面。第二天,郑琰跟池脩之还是共处一室了,虽然旁边还有数枚郑侄子当灯泡,可还是共处一室了啊!池脩之很果断地去找顾益纯。

摸团子我所欲也,守规矩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团子而就规矩也。

池脩之的到来让顾益纯有些惊讶:“今天你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可能啊?即便接触少,顾益纯也觉得池修的基础好比当年那个被他拐着抄了N年书的家伙好得不是一点半点。这两天教的这点程度应该不会难倒池脩之才对。

池脩之一副面瘫装X表情:“先生,弟子是来请假的。”

“嘎?”这是其实很单纯的顾老师,“几天?”才开学你就旷课啊?唔,他年纪小,家里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吧?

顾益纯是挺欣赏池脩之,所以愿意收作弟子。当时高兴,却忘了郑琰。顾益纯倒是相信池脩之的为人,也相信郑琰这丫头再折腾也有分寸,只是这风评么,他头疼了。这两个学生,哪个他都不舍得不让听课就为了避开另一个。

听到池脩之遇事,顾益纯先把这男女大防丢在一边,关心起徒弟来。

“弟子家中并无什么亲族,许多事情,”苦笑一下,“需得弟子亲力亲为,外祖母年事又高。恳请先生允许弟子每日来听先生解惑,带些课业回去晚间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