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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沉点点头,靠在床边,温和的嗓音有点哄人的意味,“如果不想要,咱们就不要考虑别人的事了好吗?我不想你心情不好。”

我原地待着,沉思片刻后十分受用的笑起来,“恩。”想要过去抱他一下,可他身上洗得香香的,而我从战场回来都还没有洗漱,半途又讪讪缩回了手,“我先去洗澡。”

从外衣口袋里面拿出两盒牛奶,“你喜欢喝牛奶吗?”

他首先是看了一下保质期,可能是和我一样惊叹于现在还有这种盒装牛奶的生产,慢吞吞说了句,“还好。”

然而等我从浴室里面出来,桌上一盒牛奶已经喝干了,另一盒没动。

我坐在窗边擦拭着头发。苏沉则已经趴进了被子里,像是有点怕冷般头上都搭着被子,半支着身体似乎在看什么录像。

我从窗户看着外面,想起今天白天还尸横遍野的场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苏沉说着话,问他有没有吃过东西,他答吃过了。

等头发擦干了,我始终没什么食欲,甚至于想到吃东西就有种要吐的感觉,于是拉上窗帘,跟着窝进被子里。

透过窗帘布,室内的光线变的幽蓝,一时半会睡不着,就问他,“苏沉,你当时说想要留在12区是为什么呢?”

“旁边的11和13区都是主农牧的,谋生的活计少,居民和住房都不多,物资除了固定上缴给内圈以外,基本维持内需。突然涌进去一大批人,肯定会有物价飞涨等等的情况发生,发生小范围的□□,去得早,囤了物资呆家里或许可以躲避□□。但你那时的积蓄不多,物价飞涨根本撑不了几天。”

我吃了一惊,逃命的时候,谁还会想这些?军队的确也不会为了保持外圈的内部稳定,把一批人送去几个区。“那他们可以回来吧。”

苏沉翻了个身,面朝我,“可以呀,但是没人会送他们回来了。”他如墨水润的眸清澈的倒影着我的样子,小声道,“而且我喜欢这里。”

我一怔,随即也明白过来,望望几乎可用得上“家徒四壁”来形容的房间,唯有的几个挂件还都是我自己手工做的,不由好笑,“喜欢这里什么?什么都没有的。”

他看着我没再吭声,眼神一转,又去瞧轻轻飘动的窗帘去了。

我安静的待了一会,思绪里头也没再计较什么了,兴许这孩子就是喜欢朴素呢?屋子里太静,想听他的声音,就又无意识的开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大了。”

“…不知道。”

这我倒不奇怪,末世发生在四年前,那时他应该还不是能记事情的年龄,“七岁有吗?”

“有。”这次回答得很快。

可我却很孤疑,偏过头认真看他,不确定,“可你看上去,像是顶多六岁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你看上去很小,很可爱啊,萌化了好么。”说完,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

我以为苏沉的脾气是极好的。

我以为他是很沉稳乖巧的。

可就为了这么一句很小很可爱,他竟然在接下来的整个下午都没有再和我说话了!拿被子蒙着头睡觉。

期间我曾做过一次努力,把我的那一瓶牛奶让出来,坐在床边喊他,“起来喝牛奶啦~”

喊了一会,被子里面的人拱了拱,好半天伸出一只手来,摸到我手里的牛奶,抓到了就果断地缩了回去。

我看到他的十指圆润干净的小手,小地实在可爱,霎时母爱泛滥,隔着被子摸着他的头,“多喝点,长高高。”

“…”

第26章 chapter26

我后来才意识到,就算是七八岁的小男孩,也有着那一份初具的男性定位,你随随便便说人家可爱是绝对不行的。

记挂着这事,第二天起得很早,准备给苏沉做一份营养早餐来补偿。蔬菜汁和水果汁各榨一份,两个七成熟的煎蛋,又下了碗拿手的汤面,简单的中式早餐。

我自己还是很满意的,随口哼起了小调,回头望望苏沉,他却仍是缩在被窝里没有动,我在榨果汁的时候就喊过他起来洗漱的。

没想到他也会赖床,觉得好笑。

小孩就是这样,不管是怎样的行为举措,给大人看来,就是说不出的讨人喜欢。于是将小桌子拖到床边,将早餐都摆好才支着身子凑到他面前,一手拉起一点他盖在头上的被子,一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起床啦~”

苏沉轻轻动了一下,偏头朝着我的方向,微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朦朦地睁开眼。清澈的墨瞳悠悠看过来,又乖又安宁,眼尾一点浅色泪痣点缀着,别有一番韵味。

我似乎有点理解那些亲娃狂魔了,撑着头朝他笑了笑,依旧轻声,“早餐做好了,要起来吃点吗?”

屋内空间不大,所以即便开着窗,家里也充斥着汤面的清香。

苏沉闻言后慢悠悠转眸看了“床”尾的桌子一眼。我以为他注意力终于被调集起来,便不想多催促,坐起身,移到桌子旁边去了。

身子还没有坐稳,眼角就看到苏沉从被窝里爬起来,心里毫无原则,开心连道了两句,好乖好乖,便准备端起桌上的水果汁。

“你喜欢喝…”

话没说完,卡在喉咙里半天没有了然后。

我这么反常的表现,是因为我万万没有想到,苏沉爬起来后第一件事迷蒙着眸光,不由分说钻进了我的怀里…

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很难说清楚,甚至于觉得“受宠若惊”这词的程度实在是过于浅薄了,犹若心花朵朵开,刹那有种他要什么我都可以无条件给他,母爱爆棚的感觉。

苏沉虽然渐渐适应了我对他亲昵的动作,却从没有主动对我示好过,像今天这样双手环抱住我的脖子,整个人贴近我怀里的动作更是我想都敢想过的。

有一阵没动,是因为有点无措,等思绪缓过来,才蓦然发觉苏沉身上的温度似乎高得有点不正常,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心情像是刹那从云端坠到地狱,我整个人立时有点慌的放下水果汁,抱紧苏沉,声音放轻,“是哪里难受吗?”

他的脸颊滚烫,贴着我的脖子,闭着眼睛蜷着身子,一动不动。

我想起昨天去战场,因为没有雨具只把外衣上半防水的帽子给他戴上了,谁知道后来的大战场还是露天的。雨断断续续下,身上一直没有干过,大人勉强才能抗住,更何况还是小孩。我以前没有照顾过人,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心里一边慌,表面还得一边佯装镇定,不想把慌乱的情绪带给他,让苏沉觉得没有安全感。

眼睛扫到挂在墙壁的袋子,苏沉曾从西蒙和艾莉那弄到了一些药,但是现在病理不明,我也不敢随便给他用药啊。

担心苏沉起床后没穿外衣再着凉,拉着自己宽大的外衣,两边合拢,把他裹了进来。心急如焚,突然看到窗外的景致,低着头,温声问他,“我们去医院吗?”

他这回倒有了点反应,微微摇了摇头。

“那找小诊所看一下好么?”

苏沉微微颦起眉,仍是摇头。

我没说话,站起身踱步到窗口前,往外眺望。

由于前方空地的视野开阔,不难看到在外墙贴着显眼白瓷片的医院,只是整座医院,唯有三层的地方耀着几盏灯光。

外面还在下雨,所以天色也沉得厉害,公路被防护网隔起来,要去医院不知道还得绕多大的一个圈子。

他们恢复运作医院,是会接纳寻常的病人吗?

老约翰倒是说过有小诊所,可我转过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过诊所,想必是私人的地方,也没有多少告示放在外面,现在又去哪里找?而且苏沉曾对老约翰那样抗拒,他不喜欢陌生人近身,这点真的很难办,而且我也不能把他当寻常小孩,不在意他的反对,哄着他去看病。

我心里为难,沉默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苏沉环着我的手忽而动了动,紧接着声音小小的,在我耳边轻声道,“苏淮…”

脚步立刻停下来,“恩?”

“我没事。”他的声音比平时尾音更重些,软软的,“别担心。”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来安慰我,

从他主动缩到我怀中的举动来看,他应该是想要我抱着他的吧,“那我就这样抱着你。你要睡一会,还是吃点东西呢?肚子饿了吗?”

苏沉看着桌边热气腾腾的早餐好一会,才开口,“吃东西。”

我不疑有他,立时抱着他在桌边坐下。

他吃饭的时候不愿给人喂,虽然脸色不大好,身子却坐得端端正正,一点没显病态,像是平常一样,慢条斯理得吃完了早餐。

我一直看着他,心里像扯着什么似的难受,直到他吃过东西,再度回到我身边。我怀抱着他小小的身子,那感觉又似乎更甚一些,医疗措施的缺失给与我的恐慌感要远远多于我想象的。

苏沉生病之后变得粘人很多,乖到难以言喻。

我一整天几乎没有做什么,拿了些药酒,给他在手、脚、胸口擦过几遍,时不时量量体温,给苏沉递热水,拧帕子,然后就是靠着墙,抱着他发呆。

大半天下来,我发现他除了浑身发热,并没有咳嗽等等的症状,实在很奇怪。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浓重起来,屋内的气温不高,怀里却一直滚烫,我半梦半醒时看到窗前什么一闪而过,黑影透过窗帘,快到就像是睁眼时眼皮留下的残影。

我有两秒钟没有反应过来,直待滴的一声,室内的灯毫无预兆,自动熄灭了。

断电最早的一瞬,我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整个人却因为紧张瞬间调整了姿势,坐直了身体。也正因为这个姿势的调整,我忽而莫名的觉得怀中的苏沉,似乎…

长高了点?

因为我刚刚伸手去拉他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在我怀中对应的位置都有了些许偏差。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秒,下一瞬,垂静不动的窗帘之后,窗台上映衬的黑影有别于外面的灰蓝的光,清晰地印在我的眼中,连带着恐惧,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

这时已是下午六点以后了,天色很暗,外面也几乎没有什么灯光,只有低低漂浮着的浓厚云层泛着妖异的墨红色。瓢泼似的雨冲刷着窗户,而那个东西却似乎丝毫不受风雨的印象,停在窗台上,一动不动。

影子被浮动的窗帘改作无可名状的模样,像是一个佝偻的人蹲在那,细长的脖子半曲着,连接一个畸形的身体。

我几乎不敢喘气,它过来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也恰好证明了它不容忽视的危险性。况且我抱着苏沉,装着枪支的袋子都放在柜子里面,根本没法不弄出声响的拿出来,几乎手无寸铁。

这样静默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十几分钟之久,它爬到我窗口之后就没有动静了,像是失去了目标,只有连接细长脖子的头颅时不时摆动一下。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突突突的三声,犹若什么猛然轰击在我的胸膛之上,我呼吸一滞,贴着墙壁的背脊整个都木掉了。

“苏淮?”

我后背紧紧抵着墙,没有吭声,额上的冷汗一层接一层的冒。

它慢慢开始爬动,探索一般,摸到了可活动的那一扇窗。

“苏淮你在吗?我是布拉德。”

三十秒,像是一个世纪那样长久,我看到它用类似手一样的东西扣了扣窗户,闷闷的声响,透过双层玻璃递过来。

不像是其他丧尸,追随血腥,它刚才一系列的行为都表明着,它似乎拥有一定程度上的智慧。

“苏淮?”

我死死凝着窗户后面看不清楚形状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极致的压抑过后,心底徒然迸发出一种极诡异奇妙的狂躁,反向的冲销掉了一切情绪,像是无念,又像是极冷漠。

整个人进入一种玄妙而不可言说的状态,以一种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像是对话一般,对着窗外的它,淡淡开口,“滚。”

“吱!”

那东西像是陡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尖叫一声,从窗台上翻了下去。

第27章 chapter27

我起身去开门的时候,布拉德站在门口,脸色已经格外难看了。

一把推开我,闯进屋来,有点气急败坏的绕着屋子里面走了一圈,最后看到床上的苏沉,才放轻了脚步。眉毛紧紧皱起,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你在磨蹭什么?喊你几分钟了。”

我合拢外衣,随手把门甩上,直视着他,淡声回,“在睡觉,有事?”

他似乎察觉了我有点异样的冷漠,一下没说话了,表情有一瞬间切换间隙的凝滞,整个人这才冷却下来,“苏淮,我没有想对你怎样,不然我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到你这来。”

我说:“你有心事?”

他瞳孔一瞬晃动得很厉害,好半晌,喉结滚动,像是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听一个人说要来找你…”

“谁?”

“透纳。”

“…”

我心里咯噔的一下,想起刚才窗台上的黑影,手里握着水杯沉默下来。

“你知道他是不是,你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鬼样子了。”布拉德的声音压低了很多,情绪却又激烈起来,面部表情幅度很大,像是含着某种恨意,“你明明都知道,希拉出事的时候,是你阻止了救援,但是你却没有早点开口救希拉!”

“我和你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如果能救,为什么唯独不救她和她的朋友?”我不愿在基地里多结交任何一个仇人,“我的确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理由,那只是一种危险的直觉,突然而至,促使我一时冲动鸣了枪,要求救援者不要妄动。”

布拉德的性格里面依旧还是大男孩居多,直率妄为。在听过我无比荒谬的解释之后,盯着我的眼神里有一瞬充斥着毫不遮掩的恶意,冷笑两声,撇开脸。

和深敛心思,叫人防不胜防的腹黑分子不一样,他给人感觉更像是一个随时会豁出命的小混混,这并意味着他不危险,但对我而言绝对比前者好招架很多。

他沉默着,就只有我再跟他说话,在桌上给他倒了杯水,“我在团队的资料里面看到了,你以前被透纳收养过,是吗?你…知道他变成那样了吗?”

布拉德接过水,在桌边坐下,“如果祖父对自己亲孙子一个月都不到的照顾,也能被称为收养的话,是的,我被他收养过。然后在十六岁生日的当天被他扫地出门,靠着一把破枪,在战场的大厅不敢闭眼的躺了几个月…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

我低头喝了口水,这种时候说安慰的话听着才无力得讽刺,良久,“可你说,他最近来找你了。”

“是我去找的他。”

我一愣,侧过身,“你是不是疯了,希拉出事的时候,你明明都看到你的祖父…”

“透纳见到我的时候,思维是清晰的。”布拉德垂着眼,面无表情,“他说要来找你,他说你能救他。”转过头来,“你会救他吗?”

布拉德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麻木的无念,像是遇到不可解释的事,拒绝相信却又不得不因此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矛盾着。

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表面上却苦笑起来,反问他,“你觉得我能救他?”

他没作声。

我说,“他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了。就算感染了病毒还有生存的可能,他也应该去找医生,而不是找我这个普通人。”

他双手抱着头,弯下腰,额头靠着膝盖,很长很长的吐了口气,声音听上去有点闷。

“我发誓如果你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

在布拉德跟我说这些之前,我回想起刚才和窗外“透纳”的对峙,就好是半梦半醒间的一场梦魇,介于真实与幻觉之间虚无的记忆,让我不敢百分百确定是否真实发生了这些…

所以并不是幻觉。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重新回到苏沉身边,以手轻轻贴上他的额头,感知他渐渐回降下来的体温。

可我需要更多的证据,更多的了解。

半夜的时候,苏沉醒过来一次,恰好我凝着天花板,脑中翻来覆去的想着在裂缝边,以上帝视角般看到的景物,开膛破肚的希拉,和毫无人气死死咬住她的透纳,彻夜难眠。

回想自己曾被索菲亚恶意传染mr的现实,和日常中一点一滴的感受到自身体质发生的改变,无不惊恐的推测着,难道我体质改变到最后,会变成透纳一样“活尸”的存在么?

“你没睡吗?”

因为病弱透着一丝温软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荡开,适好的拉回了我的思绪而并未带来多少惊扰。

只在侧身的一瞬间,我很快的调整了心情,面对着苏沉的时候已然带着笑,“恩,白天睡得太久,晚上就睡不着了。”

他今天从早上睡去之后一直迷迷糊糊的喊不醒,所以之后都没有吃过东西,我见他醒了,便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话音刚落,他却忽而像是感知到什么,迟疑低头朝被子里面看了眼,然后整个人倏尔往里一缩,蜷着身子紧紧裹住被子,向来平淡的眸中闪过丝类似窘迫的情绪,苍白的小脸上刹那飞上红晕,连连往墙角退,黑朦朦的眼定定凝视着我。

我发了一会怔,起身帮他把搁置在床边的衣服递过去,“你发烧的时候,我要帮你在胸口上擦药酒,所以就把上衣脱掉了,方便点。而且抱着你的时候,你会出汗,需要擦一下身子。”

苏沉听完后,面无表情侧过脸,整个埋在被子里,垂下的碎发和松软的被褥遮盖住他微红的脸颊,不吭声了。

我见他这样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完了。现在小孩早熟到这个程度,这么快就有男女之别的界限了。我当时完全没想到那方面去,万一他把我当变态…

想到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更显居心叵测。

那边苏沉静默一会后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除了红晕依旧,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了,喃喃了声,“我身上药酒味好浓。”

我忙回应,“要去洗一下澡吗?”

他恩了一声,并没有看我,套上衣服爬起身,往浴室那去了。

直待他走进浴室,我才有点讪讪的缩回了挺直的身子,叹息声,低头无聊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等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抬头时见苏沉头上搭着宽大的白色浴巾,站在浴室门口,探头朝我看过来。眉眼精致,神色淡淡的,“苏淮,你要帮我洗澡吗?”

我一愣,“啊?”

他很正经的回复我,“如果你喜欢这样,我可以勉强适应,反正你也已经看过了。”

我欲言又止几次,最终忍无可忍,轻声开口,“苏沉…我不是变态。”

他脸上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放松感,朝我点点头,迅速转身走进浴室…

我真是要疯了。

苏沉这样说过之后,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想过再不抱他,不靠近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然而当他从浴室走出来,发尖上缀着晶莹的水珠,右手受伤着似乎还有点疼,只有左手拉住浴巾有一搭没一搭的擦拭着头发的时候。怕时间耽误久了又得感冒,还是上前主动接过了毛巾。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对他有一颗亲妈心的,心软得毫无原则,对他的话也介怀不起来。下一刻,看着他在我为了迅速擦干头发,绚烂的手法下,被迫摇来晃去,微微眯起的眼,终于有点好气色的唇稍稍抿起,像是不动声色的忍耐,又会想要啄他一口。

可这个真得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