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捡到忠犬的错误示范上一章:第 14 章
  • 捡到忠犬的错误示范下一章:第 16 章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全世界也只有他能对我说这样的话,让我内心深处微微触动,有着倾诉的欲望而不至于防备。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怀疑着是不是哥哥在找我,担心着最后出现的人不是他,也担心着等他出现了,然后知道我现在身体的状况…

我想了很久,也猜不透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因为对于他的性格,我知道的寥寥无几。也因为,在我看来,我们兄妹之间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难免担心,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况,再见以前的亲人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我的下颌轻轻靠在苏沉的头顶,因为有外人在场不能倾诉,只好闷声应了句是。“看”到苏沉唇角为难的抿起,我心里默然且不应该的滋生出些许的暖意,捏着他的手,不经意,“或者你哄我一下吧,我就会感觉好些的。”

苏沉低敛着的眸光就那样倏然的定住,好半晌才眨了下眼,与此同时唇角也抿得更紧了。面无表情,眸光放空的模样,就像是在思考着一件严肃的问题。

我隐在心里笑,他肯定不知道,自己这肃然的样子可爱得让人想咬几口。

好一阵,他似乎决定了,动了下身子,从我怀中退出来些,仰头直面着我。

一本正经,“我可以让你亲我。”

我一愣。旁边的温妮莎噗的笑出声来,然后吸吸鼻子,又假装没有听到的样子,低头在背包里面翻东西。

我被她这一笑弄得有点进退不得。

最起初我真心觉得苏沉这个提议挺治愈的,我对弟控和亲娃狂魔们表示深刻理解已经有段时日了,但是忌惮被划分成变态迟迟不敢下嘴。今天得到正式允许,我还是很高兴的。可别人那么一笑,又显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可耐不住我还是挺想的,又有点搁不下面子,遂表面上忸怩了一下,“影响不好。”

“什么?”

“我听说七八岁的孩子多少有点恋母情结,这种时候应该让你尽量少…”

苏沉眸一沉,面无表情单手扶上我的后脑勺,伴着壁咚的姿态,低下头“啾”的一声亲在我的脸颊上,害我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苏沉挑眉看了我眼,完事后,再度淡然坐回我身旁。和表情上展示的不一样,身体僵硬的紧绷着,近乎端坐。

我一朵心花齐齐开,隔了很久,才戳了戳他,“苏沉,你好爷们啊。”

苏沉拉上衣服上的帽子,“…”

渐渐入夜,直升机一直没有来,加尔也不去催亚瑟,浑似正常似的等待着。

由于亚瑟不肯下楼去别的地方等,我们也只好去下面的商场里面找些防寒的衣物。由于我们上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把必进的门关上了,加上里面的丧尸本就不多,所以商场里基本是安全的。

我鬼使神差的,还顺来了一件适合他这身高的小奶牛连体的睡衣,看得苏沉直接黑了脸。当天晚安都没有和我说,背对着我就去睡了。

我摸着鼻子讪讪,看着面前摆着的睡衣,有种难以言喻的遗憾感。

苏沉可以说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的小孩了,简直自带治愈效果,就是性格沉稳,太像个大人了。

苏沉安心之后,很快就开始犯困,穿戴上防寒的衣服之后,眨眼的功夫睡着了。

我和亚瑟,科拉一群人等着,因为有时候会说话,怕吵到苏沉,就稍微坐得离他远了点。

没一阵,罗纳德和温妮莎背着几个帐篷过来了。顶楼上的风很大,我担心苏沉会着凉,所以第一个开心的迎了上去。

温妮莎见我过来,一副得救了的表情,“我完全不会弄这个东西,你看着办吧。”然后就撒手跑到人群那边去了。

我把帐篷捡起来,罗纳德看我一眼,“会?”

我点点头,他就没再管我,两个人都直管闷头搭帐篷。

搭好第一个小点的帐篷,我赶忙让苏沉换到里面来睡,然后才转回来帮着搭其他人的。

屋顶上风声很大,离得稍微远了就会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

我正举着拼接的支架,在月光下看到罗纳德朝着我的方向忽然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些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放下东西走到罗纳德的身边,“你刚才说什么?”

他皱了下眉,没吭声了。

我心里觉得奇怪,看着他,“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吧?”

“科拉。”

“什么?”

“他刚才进到苏沉在的帐篷里去了。”

第35章 chapter35

顶楼上一共有只两个入口,一个是我们上来时走的楼梯,被锁上了,另一个则是电梯,现在已经停用。

围坐的人群守在楼梯边,如果有什么变动他们会第一时间内发觉,苏沉的所在地十分安全,所以我走过来后就没有太注意他那边的情况,听到罗纳德突然这么说,心里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忙掉头去看。

然而看到的却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象:科拉在我的背包里翻出来一瓶水,看了眼已经警惕醒来,不咸不淡盯着他的苏沉,什么都没做,很快从帐篷内退了出来。

我转过头,“怎么了吗?”我在想是不是他搞错了什么。

罗纳德抽空撇了眼从帐篷里出来的科拉,头都没抬,“你和科拉什么时候认识的?”

罗纳德约莫三十□□的样子,眸子里的沉静有种沉淀下来的沧桑与厚重,说话的时候连声音的感觉都和别人都是不一样的,有那么点儿长辈的感觉,自然而然的让人信服。

我自觉他话中有话,顺着道,“我刚刚认识他不久。”

对话进行到这,无理由的停断过一回。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拿眼角偷觑过他几回。

直待罗纳德搭好了个帐篷,起身将之丢到一边,和对话截断时的毫无预兆一般,他忽然又开口,“他曾经是军队的人,住在内圈。犯了点事,所以被放逐出来。”

我第一的反应是:挑拨么?

在我的印象中,科拉可以算是我遇见的,为数不多的好相处点的人了。

所以干笑了两声,“是人都会犯错的。”

“那的看犯错的是什么人。”他扯开最大的帐篷,因为需要帮忙,所以走到我身边来,背对着人群蹲下。

我配合的从他手中接过支架,闭嘴不语。

“他作为军人被征召入基地的时候,由于身份不够,只获得了一个名额。”罗纳德看着我,“于是他抛弃了自己的孩子。”

“…”

“人在有选择的时候,都会想尽办法的让自己活下来。如果他真的是个冷酷无情的人,那这个选择也不会带给他后来的痛苦。因为这件事…”他微微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头,“他这里出了问题。”

我背后倏然一寒。

虽然理智上并没有立刻相信他的话,可他淡然的表情无端让我觉得害怕。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他…怎么了?”

“他后来曾从外圈带回来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养了几天,杀了。”

我惊得瞪大了眼。

罗纳德组装着支架将帐篷撑起来,“他被关押的时候,我在审讯室前见过他。他亲口承认的,说他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有着恐惧式的憎恨。他害怕,所以把小孩杀了,等清醒过来,自己也险些崩溃。不幸的是,内圈的医院也不会接受像他这样的病人,所以他就被放到了外圈。”

被突然告知同伙了几天的人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犯是种怎样的感觉,我很难一言两语的描述清楚。

然后突然的想起今天白天的场景:我曾将苏沉独自留在车尾睡觉,去喊他的时候,房车里面只剩下其他两个人,温妮莎和在休息椅上坐着的科拉。

我还记得那时温妮莎看到我,刷的就站起来了,脸色很难看,离开的时候还刻意撞了我一下。

我那时心大的忽略掉了,现在才开始后怕的细想,她的这些举动,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我有点动摇了,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凭一些蛛丝马迹就立刻否决另一个人在我心中的形象是不公平的,我始终持怀疑态度。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现如今,真心实意会给人免费提供信息和帮助的人已经不多了,虽然我还并不能判断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句道歉总归还是基于相信的真诚的。“只是恕我冒昧,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呢?”

罗纳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不会主动和谁说话,多是自己独身呆在一边,似乎对身边的人漠不关心,只按自己的方式做事。

“我之前见过你一次,在基地的门口。”他的表情是始终不变的疏冷,“我看到你跪在一个女人的身边,守着她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我后来才知道,你本身和她是毫无关系的。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只那一瞬间觉得,在弥留之际能有个人握住自己的手守候,其实是件奢侈的事。你是个温柔的好女孩,和我们不一样。我想你不用改变内心的纯净,但你需要知道一点,在这个世界,大多人的内心在灭顶的灾难过后,因为伤口无法愈合抹平,都或多或少的染上了黑暗。你最好小心一点,避开它们。”

话尽于此,他没有过多的说服我相信,干脆又坦然的忙着自己手边的事。

我沉默了半天,才又轻声对他道了句谢谢。

我心神不宁,时不时“看”一眼科拉,虽然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内心的那种荒谬又虚无的恐惧感总让我坐立不安。

脑中反反复复想着杀人犯和心理变态的字眼,以及罗纳德指着头,说科拉精神出了问题时的表情。

慌慌张张把帐篷搭好,温妮莎抄着手走过来,“好了吗?冷死了。”

我正要回复,心里一动,忽然抬头转向一个方向,只比我慢了半拍,紧接着围坐的人群也陆续站了起来。

那个方向,有隐隐螺旋桨的声音层传来,渐渐明晰。

我昂着头,看着在天空上几架直升机的化成的小黑点,发了一会呆,才想起来,赶忙跑到苏沉的帐子里去。

他竟然没醒,我提心吊胆已经好一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怕极了科拉再接近他,只好把他抱起来,扣在怀里才安心下来一点,和温妮莎一起退开,等着直升机缓缓朝这边降下来。

离得近了,我便可以看到机舱内坐着的人,全是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人,让我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只是下来的时候全副武装的排开,阵仗有点慑人。

我们只是护送,远远站着。亚瑟和罗纳德走上去,和他们谈论起任务的事。

我忍不住伸着脖子往外看,目光一个个仔细的从他们的面容上扫过,期望能够找到些许的熟悉感。

但是没有,我慢慢急切起来。

亚瑟和罗纳德的交易很快的谈妥了,但由于交易的重头戏——丧尸生物的偷窃者暂时还没有出现,来自并没有着急出发。

我想了想,抱着苏沉走上前,拦住一个看上去眉目温和点的人,“你好,我想问一下,这次随行的人中,有一个叫苏沉的人吗?”

我会这么问,其实是因为我连自己哥哥长什么样都记不太清楚了。

哥哥回家的时间很少,从小到大我每次见他都差不多有着几年的间距,所以他每次出现在我面前,除了让我觉得有点眼熟之外,更多的都是陌生感,仅存的一张照片都是他十五岁的时候照的。

可现在我在北美呆久了,见惯了外国人,咋见亚洲人,看谁都眼熟。

年轻男人短暂的默了下,“我们不是一个军队出来的,属于不同的番队,彼此之间不认识,只知道编号。请你稍微等一下,我去问问。”

他说完就走开了,我整个人一愣,竟会因为他话语中自然的客气与友好而觉得不适应。

更霎时间体会到,两个基地的风气是完全不一样。

难道“世外桃源”一说是真实的?

没一会那个年轻的男人又走了过来,朝我摇了摇头,“我查过了,没有。”

我晃了下神,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听到他之前用中文和其他人交流,所以直接用中文回复,“这样…谢谢你了。”

“恩?”他一怔,诧异起来,“你原来也是中国人啊。”

他这样的话,让我觉得亲切起来,难得有了点和陌生人攀谈的兴致,“恩,末世之前在北美,没来得及回去。”

他看着我,有点茫然,“那你今天不打算跟我们回去吗?哦,这是你的孩子?你在这里结婚了?”

我说,“不是只有十个名额,必须要完成任务才能走吗?”

“恩,但名额是有多余的,你完全可以搭顺风车。”他很轻松随意的这样说着,好说话到我根本无法相信,现在竟还有顺风车这种事。然后他就给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你是中国人,本就是我们的人,我才这么说的,请你不要告诉其他人这种事。”

我忙不迭的点头,愣了半天才呐呐,“该亚iv号的值卡在其他的该亚基地也可以用吗?”

“可以,几个该亚基地之间还是保留着少量的交易,所以相互之间货币也是流通的,只是会有点价值变动。”

我突然有点激动,“我会给钱的,希望你们可以带上我们。”

他笑了笑,“好,我去和机长说。”

天上突然掉馅饼,把我砸的头晕眼花。

我看着那个年轻的男人走回军队旁边,自己兀自在原地徘徊着走了两步,想要大笑,却又怕太明显了被人看出来。晃了晃肩,压低声音,“苏沉。”

耳边很快的回应了一声轻轻的,“恩?”似乎早就清醒了。

“我们回亚洲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我跟着你。”

我抑制不住兴奋,“我们那里的人好像都很友好,你听到了吗,竟然还有顺风车这样的好事。”

苏沉的声音里难得的带了丝笑音,“声音小点吧,不要拉仇恨了。”

想到这,我看眼正在和亚瑟谈话的温妮莎和加尔等人,心情又低落了些。

“如果大家都能去就好了。”

“人各有命。”

我想了想,的确是这样没错,我没有能照顾到其他人的能力,为之惋惜也于事无补。

机长在见过我之后,爽快地同意了我搭顺风车的事情,并告诉我由于主要交易对象还没有出现,他们会在这里停留至多两天。夏晨,也就是刚才我和他搭话的男人给了我一个无线电,说顶楼风大,我如果想去下面的楼层休息等着,等人来了他会随时用无线电通知我。

我感激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说谢谢。

夏晨走后,温妮莎过来,皱着眉告诉我,“直升机的声音引来了附近大片的丧尸,我们被困在楼里面,暂时出不去了。”

我有点惭愧,说不出口自己要留下,于是道,“那就先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吧,有军队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温妮莎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支吾,仍担忧着,“等他们走了,我们要怎么办?”拨弄一下头发,“不过按这个情况,来完成交易的人一时半会之间肯定是进不来的。”

我也才意识到这一点,“恩,或许是吧。”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她奇怪地瞅了我一眼,“难不成是看上刚跟你说话那小子了?”

趴在我肩上睡觉的苏沉,手指忽然收缩了一下。

我苦笑起来,“没有的事。”

她撇撇嘴,“我看他对你就挺热情的,不过也是,凭你这长相,还有男的看到你不热情么?”

温妮莎说话总是直接得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只能干笑。

“算了。”她往栏杆上一靠,“我之前听队伍里的人说,还以为你和加尔有意思的。不过他这个人不厚道,和你这样的不搭。”

我这样的?“我看着很弱吗?”

“那倒不是。”她抓了下头发,“哎,不知道怎么说。”

我也沉默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天,“不管怎么说,你能会去亚洲是件好事。”

我心里一揪,转头去看她。

温妮莎同样也看着我,“我看到他们给了你无线电,应该就是为了联系你吧。”

我说,“是。”

她两分苦涩的笑了下,转过头去,“你可真够坦诚的,坦诚得让我都不想嫉妒你了。”

默了一会,再无话可说,她朝我挥了下手,“我去睡了,一路顺风。”

我说,“谢谢。”看着她转身离开。

我们所在的楼有五十多层,人类特殊的气味基本散发不到下去面。原本以为受到直升机声音吸引的丧尸在声音停止之后,会慢慢的消失,可第二天天明起来“看”,围拢的丧尸却堵满了整条街道,从楼顶上望下去,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纳罕着,又有点担心,没办法再睡,从帐篷里面爬起来。

因为不敢和苏沉分开,折腾了好一阵才把苏沉折腾醒,起身时正好碰上整装要下楼再次去查看的队伍,便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往下走了没两层,一个年龄稍小的男人走到我面前,轻声说了句,“我很抱歉。”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一个小时前,你所在队伍的一位男性牺牲了。”

这次连苏沉都侧目过来。

“是谁?”

“听他们说,是科拉·莫尔斯。”

大楼十六层的位置有个半开放的平台,他们就是从那通过望远镜看到了科拉死后留下的血迹,几乎是连骨头都不剩,只余下一滩血迹,还有无数丧尸争先恐后的趴在地上舔着。

我胃里一阵翻涌,心里更沉重得不行,转过头去问撑着栏杆站在一边的加尔,“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下楼呢?”

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抬手按着眉心,“我不知道。”

“没人看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