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捡到忠犬的错误示范上一章:第 27 章
  • 捡到忠犬的错误示范下一章:第 29 章

我心里咯噔一沉,问楚宁,“垃圾处理场里都是些什么?”

他保持着和我两步远的距离,跟在我身后,细声,“是从前来不及处理的丧尸尸骸。”

我听着,人已经来到了地下二层的铁门前。手指按在感应器上,伴随着三声急促的滴滴声,一把将门拉开。

浑浊的空气一拥而上,我看清室内的物体,呼吸微微一滞,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足有足球场般大小的空旷室内,层层簇簇挤满了丧尸,没有绳索铁链,亦没有电网护栏。只要这么将门轻轻一拉,就可以将他们尽数放出来。

如果是其他任何人打开这一扇门,下一秒或许就是他/她的丧命之时。

我仅愣了0.1秒,立马狠狠甩上门,回过头来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拔枪指着楚宁的头,拧起眉,“你搞什么!是疯了么?!”

楚宁看着我,清秀而苍白的面容上竟浮现了开心的笑,缓缓举起手臂。明明是表示无害的动作,却让我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凉,他细弱的嗓音轻轻道,“我找到你了。”

漆黑的眸亮得惊人,灼灼凝着我,“你会杀了我吗?”

“苏淮…”

第59章

语言上刻意的营造神秘感与利用反叛心的激将让我觉着一时微妙。我承认我对很多事情都抱有着怀疑态度,想要打破如今这个莫名僵持着平和的局面。

可这种好奇心是有度的,楚宁在基地圈养了这么多湿尸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容忍的底线。只要打开这扇门,毫无防备之下,让一个战区沦陷都是有可能的,死亡人数更是不计其数。

我看着他,没说什么,手指微微用力…

而下一秒楚宁忽而双膝跪地,近乎匍匐的跪趴在了我的脚下,原本指向他额心的激光射线从墙壁上穿过,滋地一声没了过去,紧接着引发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不!您不能杀我!!”或许是我的反应不若他想象中的耐心,楚宁的漫不着调终于收敛起来,惊慌地拿手臂护着头,缩到墙角,“对不起,我不该得意忘形。我对您是有用处的,请您相信我!”

原本换脸换得太快的人都不会让人甘愿信任。但我看到他蜷缩成一堆的模样,细思了一会,还是将枪放下了——楚宁是有配枪的,手掌心有明显的薄茧,并不是所谓的手无缚鸡的室内工作者。他至少不该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在我一个弱女子的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连基本的反抗攻击行为都没有,反而选择无意义的抱头躲避。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让我觉得他似乎对我没有威胁。

顺手在实验室的墙边取下副手铐,上面斑驳着不知道是锈迹还是血迹的物事,我看都没看丢给楚宁,一手仍是端枪对着他。

“带上,等战事结束我再去找你。”

他明显的一愣,从环抱的手臂中看我一眼,沉默了会后倒当真在地上捡起手铐往手腕上拷,身体还是蜷缩着的,“您要将我拘禁起来?”

我看着他的动作,朝后比了个手势,“即便现在已经不是法治社会了,你也该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等他将双手都拷起来,我才将枪收起来,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淡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基地到处都是mr检测仪,没人可以做到这一点。除非这些湿尸在走到这个地下室之前,还不是湿尸。”

“我是在做研究。”楚宁被我牵扯着站起来,脸色仍维持着惊吓过后的苍白,眸光却很平静,“如果mr能够被攻克,难道这些牺牲不值得么?”

我没回应。

上到一层,才突然想起来,“你也是sr?”

虽然控制地很好,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楚宁在行走时肢体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接嘴时语态却平静,“什么sr?”

“我见过你,在北美。d12区战场,你曾在那里出现。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形容枯槁,瘦得像一把骨头,所以最初我没能将你认出来。”回头看着他,“透纳是你的人么?如今回想也想通了,透纳一个活尸为什么要冒风险去开个店面,与人见面?因为他要听你的话,帮你掩人耳目的做些事。刚才的地下室里面也有活尸,很少有人能弄到这么多活尸,除了sr。”

“您知道这一点。”他倏尔笑了,“就说明您也做过类似的实验罢,制造活尸。”

我心底微微下沉,没有辩解。

“mr在病理上是不可能被攻克的,但它有致命的弱点。”他眯了眯眼,没再揪着我不放,“就是您,sr。支配者。”

眼见就到走到门口,楚宁又自己停住了脚步,“我的命是我自己挣扎着救回来的,虽然我愿意将一切都奉献给您,可您看上去却更想做一个好人,而无法真正做出什么贡献。”

我听他的言外之意,微微警惕起来,侧身与他保持着距离。

他挥挥手铐,苦笑着示意无害,“我若是落到任何一个统治者手中,都逃脱不了被切片研究的下场,或许无法再与您见面了。长话短说,sr并不是某一种简单病毒的存在,它是分等级的。有像您这样近乎完美的存在,也有大战场专用啼哭猫婴那种低级的存在,或多或少的拥有着支配mr湿尸的能力。我也是其中之一,却有着极大的缺陷,曾深受其害,所以我竭尽全力用药物将自己身上的sr抑制到几乎沉眠的地步。直到最近才发现那是行不通的,镇压的越强,它的反噬也会更强,精神会慢慢受不住…您得要习惯‘他们’的存在。”

“可‘她’…”

“‘他们’危险嗜杀。”楚宁点点头,“所以我已经说过,如果您选择当一个‘好人’,光凭你现在的能力无法支配所有的湿尸,只有‘他们’才可以。”

听到这话,我想到什么,心底忽而一顿,变得凉飕飕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楚宁说话的时候虽然逻辑条理很清晰,但是他种种的行为都显示出一种违和感。

一开始生动的表情,和过于刻意浮夸的行为给人阴阳怪气、底细不明的感觉,到后来抱头求饶,跪地讨好似乎又体现出懦弱的一面,再到如今一丝多余动作都没,沉静陈述研究成果和要被切片研究现状,似乎又将生死置之度外,冷静得超然了。

情绪多变得近乎诡异,却又不会特别明显突出。

“你说‘他们’。”我隐隐觉得不安,“你也有多重人格?而且你…你还清楚哪个是你的主人格么?这就是你说的…精神受不住?”

楚宁的眸光又茫然了一会,“我说了么?”

我睁大眼,望着他漆黑的瞳,大白天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却倏尔笑出声,“逗你呢。”

我笑不出来,因为他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生动起来了,和适才的沉静截然相反,仔细辨别的话,连说话习惯的语气、尾调都有了细微的变化,对我的称呼从“您”换成了“你”。

“是有很多,有些我甚至不能明显地确定他们的存在,只是模模糊糊感知到有,所以不知道具体几个。”

“所以说,你已经精神分裂了。”

“对,所以我的研究成果永远无法被公之于众,没人会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可我知道你是信的,因为你也正面临着与我一样的境况。”他俯下身认真地望入我的瞳,那眼神却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端详一件珍惜的物品,“你的脑中已知的,有几个声音呢?”

楚宁被暂时关押,我已经和苏沉说明他的事,不久便会有人将他转移到内圈的研究所中去。而我则终于和对接的人联系上,坐上装甲车慢慢驶入战场,眼皮上一阵一阵闪过路边灯光…

“你为什么要将我引到地下一层?”

“因为想测试你体内sr的等级,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存在。”

“你见过其他sr?”

“见过。”

“他们在哪?”

楚宁最后似笑非笑的模样还残留在我的眼前,不知是无奈还是淡漠。

“只剩你了。”

“长官,到战区了。”

装甲车不知何时停下来,车前是一堵墙,再熟悉不过的,进入大战场前的墙。我又发了一会呆。

第八军的军长龙越在和我打过招呼之后便没有再理会过我,这个装甲车内一色配备的是军官级的,下车之后和一三二四一起若保镖般围在我的身边。

无声的讽刺彰显无疑。

战场的墙缓缓开启,装甲车旁若无人的行驶入内。大战场的构造和北美的并无太大的差别,整体呈扇形,然而与上次不同的是,下车之后我随着军队的护送走到了中心的地方。

拥有重火力,最安全的地方。

龙越就站在那,身前有一架我从没见过的重武器。他的面色原本是肃然的,看到我,唇角展了一丝极淡的笑意,身子往旁边让了让,同时也松开了握住武器的一只手,分明是绅士的模样,“要试试吗?”

语气上仿佛是在哄一个不谙世事、来战场体验新鲜的小姑娘。

一个上校的军衔女人做了他的上司,想必让他格外难受了。

我并不愿与人冲突,大多的时候宁愿一笑置之。这种可有可无的嘲讽,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转身站到一边。

这一站就是十多分钟毫无动静。我望着以一种骇人的数量从战场豁口处源源不断涌进来的丧尸,脑子里是一片彻底的空白。

“sr患者都会有一段生不如死的适应期,长的需要几年,百分之九十九的sr就在这段期间丧命,存活下来的百分之一是自杀的。”

“我没能了解到他们自杀的理由。大抵是后来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又或者出了什么事。你能想象么?一个在末世中挣扎存活了几年、熬过了sr潜伏期的人,会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这种事不是会让人不安么?”

“呼…”我轻轻吐了一口气,脑海里持续回想着楚宁的话,额角隐隐作痛。

“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我身边一个随从的军官低声道,“需要回去休息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发了这么久时间的呆,忙醒神,朝他摆手,“啊,不用了。”

那军官就站在我身边,静了一会,闲聊似地谈起,“听闻苏淮长官曾执行并完成了一个s级任务,于是被破格晋升为上校?”

我整了一下枪,准备补上前线,便应答,“恩。”

“什么样的任务?”

我默了默,“记不清了…”

像是看出我的缄默,军官“啊,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

“您要亲自上战场?”龙越的声音突兀□□来。

“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边没有接到如何安置您的命令,只被告知您会来,所以…”

“你当然不会接到那种命令,因为我才是长官,轮不到你来安排。”我截过他的话,语调偏低,稍作冷硬,“我对你的领导能力并没有意见,所以才没有刻意出来指手画脚,请你弄清楚情况。”

“…”他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却显然的默了好大一会,依旧是半强势半谦和的语气,“那您打算如何安排?”

苏沉好像对外隐藏了我所有不欲人知的事。

只不过倘若隐瞒,就必须保证永远都不被人知才有意义。不然等事发的那一天,连帮着隐瞒的人都会收到牵连,就我这个情况来看,风险太大了。

我凝着相距三四十米远的战场豁口,在龙越打算再度开口催促的时候,以眸光示意他,“看。”

战场上密集的枪声诡异的在一瞬间消匿了,安静得让人错觉是自己倏尔失聪。

满是血迹残骸的战场,散发着腐尸恶臭的丧尸们呆立着,双臂下垂,眸光空洞,凝望着我的方向。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忘记了开枪。

“这…”龙越皱着眉往旁边退了两步,远离我的身侧,似乎才明白过来它们看的人是我,同样侧身不敢置信望着我。

当我进入大战场的那一刻便隐隐明白过来了,这一切的变故:丧尸的暴动的主因是我。

虽说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她”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比强烈的指明灯,号召着周围的丧尸聚拢而来。

正如楚宁所说,这样的变故是毫无预兆的,却也足够给人以灭顶的绝望。

我无法再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了。

场面静滞之时,忽而有双手从握住了我微微收拢的拳,并不强烈的力道,修长的指尖微凉。

嗓音平静而宁和,“苏淮,我带你走。”

第60章

当情况有了定论,反而与我的决策无关了。

丧尸被我暂时控制之后,军队迅速清扫了战场,并修复墙壁。这都是苏沉亲自下的命令,就这么两句,并没有给我什么其他的“审判结果”。

我自觉地站在墙根边,远离人群,即便如此,还是不住有眸光时不时的扫来,确定我的具体方位。军队的人一个都不曾撤离,远远守望着,黑漆漆的枪口既没有垂下也没有端起,是个潜意识戒备的状态。

墙根边的风很大,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抱着胳膊浑身发冷。

斐易挂掉电话后,从避风口地过来。身形修长高大挡住了风寒,被拉长的影子投射在我的身上。

我靠着墙壁,蜷缩得更紧些。

他就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伸手理了理我被风吹乱的发,然后将军帽取下,戴在了我的头上,“冷吗?”

我摇摇头,说不冷。

当想通现在的处境之后,我便不会奇怪斐易为什么会穿着一身该亚基地军官的制服,混在军队中来到了我的身边了。

我身体的异变发生在昨夜或者更早之前,他身为一个与我相处过段时间的“活尸”,自然可以感受到这种变化。只是这样的事情前所未有,他和苏沉一人知道因,一人知道果,却都持有怀疑的态度,不愿意将这件事归咎到我的头上。

所以苏沉将我送到战场进行试验,还特地派送了两个武装机器人护卫,而斐易则亲自来到了这。

我能理解他,有些话的确难以启齿,就好比要家人亲自对癌症病人道他只有几个月的生命。而我虽然隐隐有了心理准备,但猝不及防之下还是有点懵,我原就不是多么大无畏的人。

“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恩,方圆近百公里的丧尸都在往这边围拢。我必须带着你转移,不然该亚基地很有可能会沦陷。”

斐易的帽子给我戴着大了些,往前垂在我的额边,故而我虽然没有低头,看上去却像是搭耸着脑袋,“苏沉怎么说?”

“我刚才有和他通话,他那边也是一样的意见。该亚基地没有可执行调度的“活尸”,我会先将你送去一个废弃的小型私人基地,那里的研究室设备还算完善,科研医务人员之后会赶到的。”

我静了一会,站直身体。松开抱住自个胳膊的手,上前一步,低着头靠进斐易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我现在感觉不太好。”

斐易短暂的静默过后,双臂轻轻用力地抱住我,声音沉稳,“我知道。”

三个月后,a市。

楚宁脸上顶着从废弃的商场拿的遮阳帽,瘫在地上挺尸。烈日炎炎,湿热的空气让人浑身都似抽空了气力。

未久,相隔三条街的地方传来一声爆炸的闷响,百来层的高楼顷刻间坍塌,灰尘乘着气浪涌过来,楚宁猛然咳嗽两声,爬起了身。

我灰头土脸从发生爆炸的街道处跑过来,同他挥了挥手,示意任务完成了,咱们可以撤了。

两个月前,斐易重新启用的那个私人基地,在我们挣扎对抗数日无果后仍旧沦陷了,科研人员尽数转移,但还是存在着不小的伤亡。

其他该亚基地不知从何处共享了我存在的秘密,趁乱而来。事已至此,苏沉和斐易干脆提出谈判,要求其他基地同时提供尖端医疗科研人员,共同研究sr。

谈判持续了两周,我被关在极深的地下监狱,暗无天日等待着审判的结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丧尸朝我围聚的原因尚且没有查出,但是可以确定是通过空气传递信息的,只能将我隔绝在地底。类似于气味吸引,可研究人员并没有检测出这种气味,也不可能有气味会散播得那样广泛。

该亚基地联盟最终答应了共同研究的事项,但必须确定我是保持着清醒且无害的。因此我接受了几轮心理诊疗,一如既往的,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不一样的是,为了活命,此次我也有意遮掩了“她”的存在。

数位心理学家得出我并没有严重精神疾病的结论,只有一位持怀疑态度,说我似乎有意引导并改变了测试结果。这一事件导致联盟附加了一个条件,让我独自完成a市丧尸清缴的任务,一是因为联盟准备启用的一个隐蔽的研究所就在这里面,二是确定我并没有反人类的欲望,愿意为他们所用。

整个事件里面的暗涌我一概不清,当我接下这个任务之后,有人给我带了句话,说让我不要过多使用异能。

于是我便仅是在大厦内提前安装好起爆装置,将丧尸们吸引聚拢到建筑内,由专家远程提供帮助,精确起爆,完成了清缴任务。

楚宁有气无力地跟在我身后走着,原本苍白的脸被晒黑了不少,“已经和他们联系了吗?”

“联系了,他们让我们等两天。”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说是那些设备运过来需要时间。”

“早干什么去了。”楚宁嗤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递给我,“不是跟他们说了会在今天爆破。”

我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拉开小区的铁门,让身进去,“求人办事不就是这样。”一顿,“哎!我前几天种的白菜出芽了啊。”

“水是给你洗脸的。”

楚宁摘下帽子,脸色惨白,见我根本没在听,有气无力,自己转身上楼去了。

末世爆发后五六年了,城市里可食用的东西早就点滴不剩,偏偏他这人讲究得很,过期的东西不吃,说压缩饼干不好吃也不吃,饿成了人干。其实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的身体差不多都坏死了,只要是食物,可以补充能量就行,又不会食物中毒。我倒是试着种了点白菜,可要成熟还早。

完成任务后,我回到自己暂时的住所,洗了个凉水澡,定上两天整的闹钟,然后睡觉。

楚宁就在隔壁。

我最近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完成任务后就强制待机,像是个不用充电的机器人,避免其他思考,也不愿意思考。人一旦放空,想的就是我为什么还要活着这样的问题。我成为了sr的活载体,没有人会再将我当做一个“人”来看待,没有乐趣,没有意义,没有未来,更没有必要活着。

唯一尚存的,是还有在意的人,也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理由。可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常常忽略这一点,愈发消极。

吃下安眠药后,我很快陷入睡眠,等待着吵醒我的闹铃声。

不知过了多久,睁眼的时候天是全黑的,城市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光明。惊醒我的是规律而沉稳的敲门声,我以为是楚宁,上前把门打开,就转身往沙发那走,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我闹钟还没响,两天时间还没到吧。”

浓重的黑暗之中有了一阵沉默,清晰起伏着两人呼吸的声音。

“是我。”同样低低的,沙哑的声音。

我窝坐在沙发内,抱着膝盖的动作一僵。

我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到斐易了。联盟的判决下来后,各方利益打点周旋,天空之城的事项都得需要他去处理,不可能留在我身边。于是他将721放置在我身边,每天给我打电话,直接导致721来到我身边的时候,身上带的最多的就是电池。

我从一开始的配合,到后来渐渐无话可说。他是我生存的唯一理由,也是牵绊住我,不让我逃脱这漫无止境的痛苦的最后牵绊,无从挣扎。

我觉得很累。因为无力改变什么而对他愧疚,同时又负担,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所以在爆破完成之后,暂时关闭了721的系统,让他就呆在市中心的某个房间内,关闭手机,没有再和斐易联系。

没有想到斐易会亲自找来,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情绪左右,做出了这么幼稚的事,又给他添了麻烦。

“对不起,我没事。”我低声嘟囔了两句,底气不足,“要坐吗?你往前走两步就是沙发,注意不要磕着脚,那边有个矮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