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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啊,”姜宝催他,“用筷子卷起来,不用弄断了,据说就会长命百岁。”

“以前每逢我生日,她都会亲手煮一碗长寿面给我吃,她还说她要陪着我长大,等看到我娶了媳妇她才会放心。”霍言行的眼神怅惘,“可惜,我八岁的时候,她就骗了我,离开我走了。”

一丝怜悯从心底泛起,姜宝的鼻子有些发酸。

比起她来,霍言行更加可怜,一个八岁的孩子失去了母亲的庇护,要历经怎样的艰辛,才能在这深宅大院里平安长大?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姜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笨拙地说了一句:“你别难过了,她在天上看到你这么出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声音轻柔甜美,仿佛涓涓细流,渗入了霍言行已经干涸了这么多年的心。

幼年失恃,他唯有冰封自己的感情,步步为营,这习惯一直保持到了成年,就算已经扫清了障碍到达了顶峰,他也难以再改变自己强硬、冷漠的伪装。

然而,姜宝却让他体会到了嫉妒、愤怒、心酸…无数种不同的情绪将他的伪装尽数腐蚀。

如果姜宝只是利用他的,对他已经没有了感情…

他难以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凝视着眼前的女人,霍言行低声道:“姜宝,我不难过。这个生日我很开心,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身边有了你。”

气氛莫名暧昧了起来。

姜宝赶紧顾左右而言他:“这个…面条都要糊了,快吃吧。”

霍言行卷了面,吸溜进了嘴里,没一会儿就吃了小半碗,随后把面条一放,要替姜宝切蛋糕:“这是我让人去特意买的,你喜欢吃这些稀奇古怪的甜食。”

“哎,等一等,”姜宝赶紧拦住了他,“买都买了,那就点个蜡烛许个愿吧。”

“许愿?”霍言行挑了挑眉。

“说一个你心里最想实现的愿望,”姜宝兴致勃勃地替他点蜡烛,“然后一口气把蜡烛吹灭了,这样,你许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灯灭了,中间一簇火苗跳动着,温暖而明亮。

霍言行按照姜宝的指示,双手抱拳、闭上双眼,默念了三遍自己的心愿,然后睁开眼来,一下子就把蜡烛吹熄了。

四周一下子变得漆黑。

姜宝刚要起身去开灯,手却被按住了。

黑暗中,只听到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一个绵长、一个微促。

“姜宝,知道我许了个什么愿望吗?”霍言行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姜宝急中生智:“不行,你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这个愿望就实现不了。”

霍言行语塞,好一会才道:“好,我不说,可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姜宝趁机抽出手来,赶紧起身开了灯。

房间里亮了起来,刚才十分的暧昧顿时去了八九分。

切了两块蛋糕,姜宝吃完了最后的甜点,舔了舔唇,心满意足。

该是说正事的时候了,她正襟危坐,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少帅,我陪你过完生日了,现在我想和你认真地谈一谈。”

霍言行淡淡地道:“你说。”

“你也是接受过西式教育的,应该懂什么叫民主自由,”姜宝正色道,“你说你喜欢我,那就应该用正常的途径来追求我,这样一直把我关在这里,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的小脑筋太多了,层出不穷,我不得不防,”霍言行的声音顿了顿,又道:“而且,谁说我要一直把你关在这里?”

“那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姜宝喜出望外。

霍言行沉吟了片刻,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先等那个迈克走了吧。”

这句话让姜宝的心里喜忧参半。

高兴的是她没多久就可以自由了;可担忧的是,出去以后怎么办?她搬出去住的可能性是不是要遥遥无期?

这一天,她算了算日子,迈克应该没两天就要走了。现在她被困在这里,也没法替他送行,只好提笔给他写了一封英文信,信里追溯了一下两个人的友情,并表示会永远记得他这个朋友,以后如果有缘的话再见。

第二天一早,姜宝便把信给了霍言行先过目,霍言行面无表情地拿了本英文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着读懂了。

姜宝看着他的模样,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霍言行让人把信送出去了,自己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生气,又好像在深思着什么。

“你还在动什么坏脑筋?”姜宝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真的只是把迈克当朋友,就算接受他的邀请去Y国,也只不过是想去看看那里的异域风情而已。”

“我知道。”霍言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是喜欢我的。”

姜宝气乐了。

真是,多大脸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少帅嘛,谁敢说个不字。”姜宝嘲笑道。

霍言行好像没听出她话语中的讽刺,起身到了她面前,很是绅士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晚上让迈克进来,晚饭他陪你吃吧,就算是道别了。”

姜宝很是意外。

霍安曾经和她说起过,自从她被禁足以后,迈克来过好几趟了,据说还和霍言行吵了两架一定要见她,但是都被霍言行挡了回去。

今天竟然会同意她和迈克吃饭道别,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真的吗?”她将信将疑。

“真的,不过,不许和他出这个院子。”霍言行警告道。

“那你呢?你回来吃晚饭吗?”姜宝迟疑着问。

“我今天要去西山视察剿匪的进展,回来后还要在司令部开个师团级会议,军队里查清了几起贪腐案,要公告训诫,回来可能要很晚了。”霍言行又亲了她一下,“别太想我。”

姜宝简直要翻白眼了,嘲笑道:“少帅,你可真能自说自话。”

霍言行不以为杵,又恋恋不舍地抱了她一会儿,这才转身走了。

不知怎么,姜宝这一天都有点心神不宁,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赵嬷嬷替她贴了白纸条在眼皮上也没用。四点多的时候,迈克被警卫兵送进来了,一进来就气得抱怨了起来:“姜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他凭什么不让我见你?难道你是他的所有物吗?”

姜宝摊了摊手:“他的大部分思想还停留在以前的封建社会,希望他以后能慢慢改变吧。”

“他有没有欺负你?”迈克上下打量着她,关切地问。

“没有。”姜宝伸了伸胳膊腿以示没事。

迈克见她脸色红润、眼神清灵,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佣人把他们请到了餐厅,两人边吃边聊,依依惜别。

“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Y国找我,”迈克叮嘱道,“我会拜托领事先生留心你的事情。”

“谢谢你了,不过,你回去以后不要太记挂我了,还是要多看看身边的人,早点找到你真心喜欢的姑娘。”姜宝叮嘱道。

迈克眼神一黯,颇有些不甘心的模样:“我知道,你的晚辈喜欢你。不过,他这个人太危险了,我听领事先生说,现在他们军队里乱得很,前几天在查一件很大的贪腐案,据说牵涉到了很多人,他这么年轻,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保住他这个少帅的位置…”

姜宝的脑中杂乱地闪过了些什么,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心脏开始急促地怦怦乱跳。

“怎么了?”迈克诧异地看着她。

贪腐案。

姜宝忽然想了起来,以前她看到的画面中的确有这么一桩案件,当时是霍言行最信任的一个长辈被卷入其中后叛变,原身就是因为这个被反派长辈阴差阳错当成女主杀死。搜肠刮肚想了想,好像当时的贪腐案霍言行是早有防备的,并且有白芸芸为了救霍言行挡了冷枪受了伤。

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早就和原来大不相同了,霍言行还会有防备吗?而且白芸芸已经远去了西洋,今天霍言行要对贪腐案中的人动手,岂不是十分危险?

姜宝疾步出了房间,一把抓住了门口警卫兵的衣服:“快,带我去见少帅!他有危险!”

少帅的甜软小“继母”(17)

警卫兵早就得过霍言行的吩咐, 不许让姜宝离开这里半步,军令如山, 当然不会听从姜宝的要求。

姜宝急得鼻尖都冒出汗来了, 软硬兼施, 又叫来了霍安陈述了一下利害关系,霍安和姜宝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知道她的性格, 应该不会用这种危言耸听的方式逃走, 便一力打了包票,说是出了事情他担着。

好不容易说服了那两个警卫兵, 姜宝领着他们刚刚出了门, 便听见司令部方向那里传来了几声枪响,瞬间就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司令部离帅府有段距离,幸好迈克有车, 一脚油门踩下去, 汽车在街道上一路疾驰。

枪声时而密集时而零星,还伴随着几声爆炸, 大街上的人都吓得不轻, 几乎都闭门闭户躲了起来。

快到司令部了, 枪声渐渐稀疏了起来, 紧跟着有一处火光冲天, 随后又浓烟滚滚, 看起来很是惨烈的模样。姜宝的脸色惨白, 冷汗涔涔而下。

那个霍言行, 每天看起来一副高不可攀的冰冷模样,仿佛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难道会被小人暗算成功,从而改变了帅府、乃至整个西南军政府的命运吗?

是她的到来,让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从而使霍言行陷入了危机吗?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汽车在离司令部一条街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姜宝急眼了:“迈克,你怎么停了?快开过去啊!”

“姜宝,现在过去太危险了,”迈克沉声道,“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人去探听一下再做决定。”

姜宝有些茫然。

等一下的话,那霍言行会不会就死了?

她下意识地拉开了车门,一脚迈了出去,喃喃地道:“我…我得去告诉他…他身边有内奸…”

此时此刻,她忽然无比地后悔。

后悔只顾自己开酒楼赚钱、只想着救母亲于水火、只想着惩罚那个渣爹,却忘了提醒霍言行这么生死攸关的一件事情!

在她的潜意识中,还是对这个霍言行迁怒了吧,迁怒于霍言行和那个曾经背叛过誓言的枕边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她下意识地忽略了和霍言行相关的信息;更觉得霍言行这么强大,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轮不到她操心。

可她真的没有想让霍言行死。

这个看起来虽然冷漠,却会花两百大洋买她的金卡、会帮她对付渣爹、会带她去骑马、会送她野花的男人,就算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个世界的缘分,她也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

“姜小姐,你先回来!”霍安急急地抓住了她的衣服,“你先留在车上,我过去看看,没有危险了再来叫你。”

姜宝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

霍安刚要领着警卫兵出发,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群人从司令部的方向朝着这里快速地跑了过来,夜色中看不清对方的身份。

霍安顿时急了,把姜宝拼命往车里推,低声喝道:“快,快开车,别被人发现了!”

一阵枪栓声响了起来,对面有人喝道:“谁?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几乎就在同时,姜宝和霍安顿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叫了起来:“于副官!是我们!”

“姜小姐,霍管家,是你们吗?太好了!我正要去接你们呢!”对面的脚步声瞬间加快了,不一会儿,于正宁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看起来也有点狼狈,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身上的军服也有血迹和污泥。

刚放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姜宝一把揪住了于正宁的衣服,急急地问:“少帅呢?他没事吧?”

于正宁一脸的沉痛:“秦弘的手下克扣军饷贪腐被正法,秦弘叛变,少帅措手不及,司令部被围,我等奋力解围,虽然秦弘被就地镇压,但是少帅他…他…”

姜宝的脑中“嗡嗡”作响,喃喃地问:“他…怎么了?”

于正宁低下头来,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姜小姐,我送你进去,你自己看吧。”

司令部很大,有十数栋平层建筑而成,建筑之间由回廊、花园连接,刚才失火的那一栋已经扑灭了火,但硝烟还未完全散去,偶尔远处还有零星的枪声传来。

路边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士兵们陆续在打扫战场,还有一些伤员在接受救治,哀嚎声不绝于耳。

姜宝仿佛一个被牵扯着的提线木偶,一路跌跌撞撞,跟着于正宁到了最里面的一栋房子前。

屋前的平地上,围着七八个人,还有人半跪着,好像在抢救伤员。

姜宝本能地冲了过去,拨开人群一看,只见霍言行浑身浴血,原本笔挺的身躯软倒着,靠在了一棵树干上。

“言行…言行你怎么了!”姜宝扑了上去,徒劳地用手去堵他胸前伤口中“汩汩”流出的鲜血。

霍言行低低地喘息着,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抬起指尖,想去碰姜宝的脸。

姜宝飞快地握住了他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你别死…我不想你死…”姜宝哽咽着恳求,“言行,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霍言行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姜宝按住他的伤口,朝着四周看了过去,嘶声叫道:“医生呢?你们谁是医生?”

衣袖被拽了一下,姜宝回头一看,霍言行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古怪。

“你怎么了?疼吗?”姜宝手忙脚乱地抱住了他,想让他有个舒适一点的姿势,“你忍着点,大夫,医生!”

“姜宝…我…我没事…”霍言行终于开口了,伸手想去抱她,“你别怕…”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姜宝急疯了,“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赶紧去请医生过——”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猛地一回头,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霍言行这个少帅快死了,那些部下居然还一个个毫无戚容,于正宁更是站得远远的,东顾西看,不敢和她的眼睛对视。

她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霍言行,忽然一下扒开了他的军装。

胸口“汩汩”流出的血是从一个血包里渗出来的。

她呆滞了几秒,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往霍言行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这一下姜宝一点也没留情,霍言行的脸上迅速地起了五个手指印。

围观的众人全都惊呆了,几秒之后,一个个都背过脸去,不忍看他们少帅谎言被戳穿后的狼狈。

霍言行慌忙把姜宝抱进怀里,连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

姜宝也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挣扎了起来。

很奇怪,今天霍言行的手臂绵软,她轻而易举地就挣脱了他的桎梏,刚要转身,霍言行一头栽了下来,倒在了她的身上。

她这才觉得不对,再一看,霍言行面如金纸,脸上全是冷汗,虚弱地强撑出了一个笑容:“姜宝…我真的受了伤…肩膀上中了一枪…”

部下们七手八脚地把霍言行抬进了休息室,姜宝的手一直被霍言行握着,怎么也不让松开。

早就已经到的医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开始替霍言行动手术取子弹。

姜宝简直被这帮人的胆大妄为给震惊到了。要知道,这是在民国,一个小小的伤口都有可能会因为缺医少药而致命,而霍言行居然撑着来骗她。

因为时间仓促,没有麻药,医生是直接动刀取子弹的。

霍言行趴在床板上,手不再握着姜宝,而是直接抓住了床沿,口中咬着厚厚的布条以防止咬伤舌头和口腔。

姜宝不想看这个骗子了,决定到外面去等消息。

“陪我。”霍言行的声音喑哑地传来,他的目光锁在了姜宝脸上,恳求着吐出两个字来。

姜宝的脚好像被黏住了。

半跪在床前,她拿着手帕替霍言行擦拭着额角一颗接一颗滚落的冷汗,目光不自觉地就瞟向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手术刀闪动着冰凉的光,肉被割开的声音传来。

姜宝的手顿了顿,后背也冒出了冷汗。

眼睛被覆住了,宽厚的手掌挡在她的眼前,霍言行轻唔了一声,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霍言行的眼中是快要满溢出来的柔情。

取完子弹、上好药,又休息了半个小时,霍言行除了手臂还不能动、脸色没有什么血色,其他行动已经基本如常。司令部里已经清扫得差不多了,许多将领已经闻声赶来,叛乱的秦弘已经被击毙,一些跟随叛变的官兵死的死、抓的抓,已经差不多肃清了。

此时正是霍言行恩威并施、收拢人心的好时候,姜宝再留在这里不太合适,便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由于正宁护送回了帅府。

迈克临走前看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这让他终于对这位年轻的少帅起了几分敬佩之心,不由得感慨不已:“他可真是狠,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真是佩服。”

姜宝莞尔:“不讨厌他了?”

“那不是一回事,”迈克认真地道,“我佩服他,是因为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可我还是讨厌他,他禁锢了你自由的灵魂,他用这样的方法追求你,就算你再欣赏再喜欢他,你也不会爱他的。”

姜宝哑然失笑。

有些时候,旁观者比当事人看得更加透彻。

送走了迈克,姜宝回到了自己帅府的小院。秋儿和赵嬷嬷跟在她身后担忧地问东问西,得知霍言行无恙后这才放下心来,去小厨房替她煮了碗面条。

垫了一点肚子,姜宝洗漱了一番,直接在自己房间里躺下了,赵嬷嬷一脸的憋闷,吞吞吐吐地暗示姜宝要不要去霍言行那里睡。

姜宝摇了摇头,示意她可以出去休息了,“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担着。”

房间里的灯灭了,四周一片寂静,窗外偶尔传来一阵虫鸣声。

姜宝却睡不着。

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刚才的血雨腥风,还有霍言行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毫无生息的模样。

不可否认,她的确非常在意霍言行的生死,更不希望霍言行是因为她的到来和疏忽出了意外。但是,要是问她到底对这个霍言行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她自己也有点混乱。

或许,等明天再和霍言行好好谈谈吧,不管两个人以后会怎么样,单论他刚才的言行,实在是幼稚到家了。

正胡思乱想呢,窗棂处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她转头一看,只见窗栓被一点一点地挑到了一边,窗户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了。

姜宝吓了一跳,刚刚撑起身子,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口跳了进来,正是霍言行。

姜宝盯着他看了半晌,背转身去,冷淡地道:“少帅什么时候成了夜闯民宅的宵小之徒了?还是快回去吧,省得被人抓到了丢人现眼。”

宵小之徒非但没走,反而到了她的床前:“没看到你,睡不着。”

“我没心情哄你睡觉,”姜宝没好气地道,“不仅被你关起来,还要被你骗,难道现在还要当你的安眠药?”

床动了动,霍言行爬了上来,抱住了她的后背。

姜宝也懒得挣扎了,听之任之。

“今天是我错了,”霍言行诚恳地道歉,“对不起。你总是不理我,对我冷淡得很,我心里没底,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试探你,想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但是今天的情况的确很凶险,我差一点就真的没命了,也不能算是完全骗你。”

这场军中贪腐案,阻力比他想象的更大,牵扯比他想象的更广。

从一个小小的营长克扣军饷开始,慢慢牵扯出了一个个身居要职的高官,还牵涉到了军需采购部门,让人触目惊心。到了后来,曾经力主他回来统帅西北、支持他各项军政改革措施的秦弘也被牵涉其中,并且,还不遗余力地力劝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言行,有些事情,难得糊涂。”

他当然没有答应。

军队必须要军纪鲜明,这样才能有凝聚力和战斗力,要是再这样烂下去,一打起仗来,必定会溃散如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