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道:“我要教训你。”

周瑜看了曹丕一眼,彼此对视瞬间,曹丕便约略猜到了赵云就是请来的“帮手”,便不再挣扎,跟着赵云去洗脸了。

周瑜径自把孙权带进去,交给吴氏,再出来时,回到房中,见花园内站着一人,话也不说便扑上来,与自己紧紧抱着。

那一刻,周瑜差点眼前发黑,说:“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幸亏收到你的信。”孙策说,“我爹差点就要动身过来了。”

周瑜几乎咬牙切齿,问道:“你们究竟在折腾什么?”

孙策又说:“玉玺就在我身上,但我没交给他。”

周瑜刹那愣住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必须马上把玉玺呈上去。”

“你开玩笑吧… ”

“我在这里等你多久?谁跟你开玩笑?这个时候,谁都不该回来,不回来还没事!袁术早就恨你孙家恨得牙痒了!”

“我爹让我来,就是要彻底解决此事。传国玉玺我不会给他,管保他讨不到好去…”

“彻底解决!天大的笑话!你觉得袁术会听你的吗?把你抓起来,他不会搜吗!”

“周公瑾,我以为你会说点别的,不能来几句好听的吗!”

“我在这里提心吊胆,你当是为的谁!”

“你…住手!周公瑾!你就是这么对你救命恩人的吗!”

“你们…别打架!”孙权大喊道,“我要去叫娘了!”

周瑜拧着孙策的领子,将他推到柱子上,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现在你们孙家的处境有多危险…”

“你给我闭嘴!”孙策勃然大怒道,“反了你了…周瑜!”

孙策狠狠推开周瑜,孙权见情况不对转身跑了,周瑜便和孙策在花园里扭打起来,孙策意识到不能对周瑜动手,便吼道:“你疯了!不打了!”

周瑜几次揪着孙策,要让他站住,孙策只是拖,最后周瑜终于忍无可忍,将孙策腰带一抽,背后给了他一脚。

“哗啦”一声,孙策摔进了池塘里,狼狈不堪地在水里扑腾几下起来,大怒道:“我算是知道了,你想报仇来着!”

周瑜没说话,只是站在岸边看着,那一幕惊动了不少人,连吴氏也出来了,远远朝着孙策冷面道:“策儿!你做什么!”

周瑜站在岸边看着孙策,却不伸手出来,孙策在怀中摸了一番,惊觉不妥,周瑜眉毛却微微一动,孙策这才懂了。

周瑜伸手,将孙策从水里拖出来,孙策回头看了一眼池塘,没再说什么。

一个时辰后,周瑜房中焚着香,轻烟袅袅升起,周瑜在榻上读书,孙策泡在澡盆里,疲惫不堪地吁了口气。

“不必跟着了。”周瑜朝房外侍女道。

“是,功曹大人。”

外头掩了门,周瑜放下书,过来给孙策擦背,孙策健壮背脊露在浴桶外,一身少年肌肉虬结,头发湿漉漉的,周瑜道:“这次回来,预备在寿春待多久?”

孙策懒洋洋地说:“过完正月十五就走,我爹让我…”

冬季热水蒸腾,孙策脖颈上、背脊上俱是水珠与汗,周瑜以手指沾着水,在孙策赤裸的肩背上写下四个字:隔墙有耳。

他续道:“…议定年后兵发长沙,围攻长安一事。”

“嗯。”周瑜淡淡答道,“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

孙策抬眼,看见房梁尽头,一人衣角一闪而逝,便反手放到自己肩前,周瑜以皂荚叶绞出青汁,给他搓背,孙策轻轻一拍周瑜手背,示意放心。

水声响,周瑜又挽起袖子,坐在廊下,给孙策刷武靴上的泥,“哗啦”一声孙策出水,赤条条站在门内。

周瑜怒吼道:“给我去把衣服穿上!”

周瑜起身捋袖子要揍孙策,孙策瞬间敏捷地捞到长袍三两下裹上,跑了。

当天晚上,孙策先领着周瑜前去拜过吴氏,算是正式见面,周瑜知道袁术一定盯上了自己,孙策一回来,自己便与他打得火热,无异于告知袁术他实际上是孙家的人。

这样等同于将自己捆在了孙家的船上,但同样的也有好处—那就是起到些微警告的作用,不管怎么样,孙家父子在袁术的大将军府上还是有人办事,无论袁术要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孙策,都不能太明目张胆。

孙策与母亲、弟弟孙权的叙话无非是冬寒来,孙坚身体如何,平日进食多少,是否抱恙等琐碎事,以及军中大小事宜。涉及玉玺、袁术等话,一概不提。此刻玉玺已被沉入了孙母居住的别院外的池塘里,且周瑜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无人得知。

深夜,孙策与周瑜穿过走廊回房去,两人的木屐在廊下发出轻响。一轮残月出远山,孙策能感觉到四处都是窥探的双眼。

“待到过完上元节,咱们一起走吧。”孙策一本正经地说。

“去哪儿?”周瑜说,“长沙?”

孙策想了想,说:“吴郡。”

周瑜说:“我倒是觉得寿春挺好呢。”

孙策一哂,将周瑜抱了起来,周瑜道:“快放我下去,像什么样子!”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抱着另一个,跑过走廊,周瑜简直哭笑不得,孙策又道:“你不知道我们长沙军拉壮丁怎么拉的吗?由不得你不去…”

“先是这样这样…再将你五花大绑,朝马背上一扔…”

“放手!孙伯符!”周瑜怒道。

孙策正玩得起劲,却听见走廊里声响,数人走来,两人忙自分开,前头的人打着灯笼,照亮了小半段走廊。

“主公。”周瑜忙行礼道。

“唔。”袁术脸上不现喜怒,孙策抬眼一看,来的人还不少,袁术、袁绍、杨弘以及袁绍手下的谋士田丰,纷纷站在走廊里。

“世伯。”孙策行礼,袁绍笑道:“你两人居然感情这般好,嘿嘿。”

“失礼了。”周瑜淡淡道,“家父与孙世伯生前认识。”

袁术鼻孔里出了声,皮笑肉不笑道:“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周瑜嗯了声,等数人过去,袁术擦肩而过时道:“明日起,功曹处先不必去了,待开春时,有新职派你,年轻人好好干。”

“是。”周瑜答道,他被袁术拍了拍肩,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直起身时,见数人都盯着他看。

袁术连话也不屑与孙策多说,径自走了。孙策嘴角抽搐,显然背后说了句议论,脸色忽明忽暗,拖着周瑜回房去。

回到房内,屋顶上又是一声轻响,两人都没有抬头,孙策若无其事,笑吟吟朝榻上一坐,蹬了木屐,盘腿便要烧水泡茶,问:“将军府上必不会短了你吃的,有什么好东西,速速贡来。”

周瑜随手一指榻下,说:“匣子里收着茶饼。”

孙策一瞥,便见匣子被人动过,出门前他亲眼看到周瑜做的记号,再环顾四周,整个房间都被人搜过了。联想到先前袁术与袁绍两兄弟跟他们撞上,多半是派人搜还不放心,要亲自来盯着。

孙策的脸色不太好看,周瑜却微微一笑,略整袖子,坐到榻上,提起滚烫的开水,给孙策兑茶水。

“不乐意了?”周瑜眉毛动动。

“方才你叫他什么来着。”孙策一脸不快,也不知又想找什么茬。

周瑜道:“我不记得叫他什么来着了,要么唤你作主公?”

孙策无奈地摇头一笑,两人沉默对着壶,喝过茶,周瑜便打了个呵欠,说:“你自便吧,我是困了。”

孙策道:“一起睡吧。”

第13章 猴子

周瑜收拾床铺,两人便盖一张被子,抵在一起睡,周瑜这张榻甚小,两人身材又都高大,便手脚相触地抵着。外面又传来些许响动,孙策抬眼看着屋顶,打趣道:“这大冬天的,耗子倒是多。”

周瑜没提防孙策来了这么一句,便“噗”地笑了出来。

孙策又饶有趣味地说:“明天得给大将军说说,把耗子给管管。”

“耗子可是你带来的。”周瑜答道,“我在这儿住了月余,不曾见着耗子,你一来耗子便跟着来了。当心睡觉被耗子给啃了。”

孙策的脸色微一变,眯起眼,看见屋外房檐下,月光明显明亮了些。

孙策的呼吸屏住,周瑜却以手按着他蓄势待发的手,轻轻摇头。

房外的刺客仿佛在等什么,然而周瑜知道袁术这个时候应当不会下杀手,毕竟玉玺还没搜到下落,现在杀了孙策,无异于直接与孙坚翻脸。孙策胆子也大,嘿嘿一笑,便不再看外头那处。

一炷香过后,周瑜耳朵动了动,听见远方传来竹哨子声响,房顶上的刺客便撤去大半,应当还留下了几个,在监听他们对话。

孙策刚洗过澡,身上带着男儿肌肤好闻的味道,始终紧紧攥着周瑜的手。

后半夜里,周瑜小声问:“睡着了吗?”

“没。”孙策低声道,并翻了个身,把周瑜压在自己身下。

周瑜:“…”

周瑜整个人被孙策以奇怪的姿势压着,两人口耳相挨,孙策睁开眼,温润的唇动了动:“左边一个,右边三个。”

“都睡着了。”周瑜极低声道,“剩下后院围墙里一个监听的…”

“想说什么?”孙策在周瑜的耳畔轻轻说,“公瑾,你身上味道挺好闻。跟小孩儿时候一样的。”

“我去你的…”周瑜拍开孙策乱摸的手,低声道,“我有个计划,能让你、孙权和老夫人平安离开,要不要试试?”

“说。”孙策一手搂着周瑜的腰,把腿架在他的身上,两人缠在一起,孙策笑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少废话…你干什么?住手!”周瑜低声道,“再闹我就不管你了。”

孙策只得保持那个动作不动,周瑜小声说了几句,孙策的眉毛拧了起来。

“想清楚。”周瑜说,“这事不能有一丁点的迟疑,否则张子房再世也帮不了你了。”

“万一你要把我杀了呢?”孙策一本正经道。

周瑜脸色一沉,看着孙策双眼,孙策笑道:“那也只得送上门让你杀了。”

周瑜竭力要把孙策踹下床去,孙策忙讨饶,说:“照你说的做…”

翌日午后,袁术房中,窗格投入昏暗灰白的光线。

外面下起了大雪,周瑜搓着通红的双手,头发、眉毛与睫毛都结了一层霜,站在火炉边不住发抖。

“周瑜,你这又是要做什么!”袁术刚睡过午觉起来,大大咧咧地坐在榻上,周瑜冻得牙齿不住打颤,一夜间寒流席卷整个寿春,自己为了这个计划,实在是吃足了苦头。

“主公。”周瑜颤声道,“万万不可让人得知此事,否则公瑾小命休矣…”

说着,周瑜将一个包着黄布,兀自朝下不住滴水的方形包裹放在袁术面前。

“这…”

这下轮到袁术发抖了,他望向周瑜,周瑜勉力点头,袁术颤声道:“快坐快坐…从何处得来!”

周瑜到一旁去坐下,袁术又道:“快来人!”

袁术以布盖着那包裹,吩咐来人,让手下送来烧酒,又让人传杨弘。少顷终于安排妥当,周瑜喝了几口烧酒,稍稍回暖了些,袁术又让人以毯子裹着周瑜,周瑜脸色发红,坐在一侧。

下人全被遣走,厅中矮案上,一枚盈尺方正的玉玺流光回转,一角还被镀上了黄金,袁术屏息注视,已完全忘了周瑜的存在,他的眼中带着贪婪的目光,仿佛一刻也不愿离开玉玺。

“主公。”杨弘低声道,“这必然是孙坚拾获的那枚…定是传国玉玺无疑。”

这枚象征着天子皇权、苍生大地的玉玺一现身,就令袁术恍若置身梦中,杨弘又将灯端来,在光芒照耀下,袁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瞬间无存。只是反反复复念叨:“不得了,不得了…”

“主公。”周瑜又诚恳道,“先前为麻痹孙策那厮,瑜不得不骗取其信任,让他将玉玺暂时存放于别院池中,今日凌晨时方顺利带出…”

“喔喔—”袁术回过神来,杨弘又轻轻摆手,低声道:“主公!”

杨弘依旧以黄布将玉玺包起,袁术这才不情愿地回过神来,眼看杨弘将玉玺捧入了后院,长吁一口气,朝周瑜点点头。

“干得好。”袁术说,“先前是老夫错怪你了,周瑜。”

周瑜哽咽道:“瑜并未做什么,此物辗转多年,终于到主公手里,可见主公…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瑜能于此间促成,不过是因缘际会,主公麾下,能给瑜一席之地,瑜肝脑涂地…尚不得报答主公知遇之恩…”

周瑜凝视酒杯,几番哽咽,竟是说不下去,袁术哈哈大笑,更是心中感慨,亲自上前,抱着周瑜,周瑜忙侧身来扶,一老一少,俨然忘年之交一般。

袁术说:“世侄,有的话老夫不便说,反正,你我心里明白。”

周瑜点点头,知道袁术此刻正是人生中最得意之时,朝他讨要什么,几乎是开口既赏,然而戏既然演到这分上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事,需要等待时机开口。

袁术又道:“不过此事,万万不可朝旁人提起。”

周瑜点头表示有理,又道:“眼下大雪封门,池塘结冰,孙策应当不会再去调查池底,但夜长梦多…”

“说得是。”袁术大手一挥,冷笑道,“东西既已找到,照我看呐…”

“主公。”杨弘从内间出来了,到一旁坐下,拱手道,“主公,周大人,但请听我一言。”

周瑜点点头,袁术心情甚好,捻须道:“说。”

杨弘眯起眼,打量周瑜,笑了笑,说:“不料周大人竟有此缜密心思,可见我这回确确实实是看走眼了,孙家之事自然是要解决的,但主公万万不可急在这一时,我想周大人也已有对策,不如说来听听?”

周瑜笑了笑,知道杨弘简直就是人精,既不愿担干系,又要借刀杀了孙策,遂沉吟片刻,开口道:“不瞒主公说,瑜先前确是想过此事,孙坚仍陈兵虎牢关前,现下杀他长子,唯恐有变。”

“唔。”袁术说,“你且说说。”

“眼下孙策前来,以在下与孙家的关系,足可作为突破口。”周瑜胸有成竹,知道自己已用传国玉玺成功取信于袁术,再说什么,已无人会怀疑了。

“不如暂且稳住孙策,毕竟玉玺已物归原主之事,待到春来池水化冻,这厮都不会得知了。”周瑜巧妙地用了“物归原主”四字,引得袁术又笑了起来。

“而一到上元节后,主公不如便假装冰释前嫌,让在下与孙策一同前去。再派一队死士伪装成士兵,护送孙家三口,到那时,在下施计让孙策送信,将孙坚骗上马车,孙坚已麻痹大意,以为妻子离开寿春,再无后顾之忧,趁机取之即可。”

“孙坚一破,再诛孙策,如此方可除却后患。”周瑜说。

袁术道:“好办法!”

袁术看看杨弘,杨弘只是呵呵笑,不接话,袁术便朝周瑜道:“那么你且先去稳住孙策,后续之事,我令杨弘协助于你。”

杨弘却仍有疑虑,说:“以孙坚身手,只怕不容易中计。”

周瑜说:“晚辈救出他妻儿,抵达大营时,孙坚必定感激,设宴款待,到时候看看情况,下毒一并收拾了就成。”

“唔。”杨弘若有所思点头,说,“如此你不可让孙策有丝毫察觉。”

周瑜:“正是。”

“孙夫人可以放走,孙权可以放走。”杨弘又朝袁术道,“但是孙策…主公,万万不能将孙策放走。”

周瑜心中猛地一跳。

“放走孙策,后患无穷。”杨弘说,“即使顺利收拾掉孙坚,留下孙策,也无异于放虎归山,依我见不如这样,既然孙策已完全相信周大人,那么就趁此时将吴氏与孙权送出城去,送到孙坚营中。至于孙策,便依旧扣在此处。”

周瑜担忧地说:“只怕让孙策留在此处,我不好说动他。”

“没有关系。”杨弘又说,“他听到自己母亲与幼弟得以脱身,如何不谢你?只要让他在寿春再等几天。”

“唔。”袁术说,“说得是,这样一来就算周世侄未能除去孙坚,至少还有孙策在我们手里,万一孙坚将你扣下来,我们也好交换,他可以不在乎妻儿,老夫却不能不在乎周世侄你的性命呐!”

杨弘此计甚毒,直到现在,还不完全相信周瑜,周瑜不禁捏了把汗,知道一旦自己抵达孙坚营中,并按照袁术的计划办,那么寿春这边就会把孙策给杀掉,以永除后患。

“杨大人妙计。”周瑜只得说,“那么只需要三副出城的腰牌一张文书即可。”

“嗯,具体细节。”杨弘道,“待我再从长计议,力求一次解决。”

周瑜松了口气,表现出放下心头大石,在杨弘与袁术眼中,看到的却是他做贼心虚,生怕被孙策发现自己盗了玉玺,如今能扳倒孙家,无疑是一桩快事。

周瑜知道袁术还要欣赏他的玉玺,便起身告辞,留下杨弘与袁术在厅堂内。

“拿出来拿出来。”袁术道,“快去取来给主公看看,本初知道这事不?”

“不知道。”杨弘小声道,“周瑜过来的时候显然是瞒着他的耳目…”

杨弘入内,将玉玺又捧了出来,袁术失心疯一般解开黄布,定定看着,杨弘又低声道:“主公,周瑜此人心若豺狼,你看他连打小认识的孙策都能谋害…此人若留在主公身边…”

“知道知道。”袁术道,“待孙家事了,你看着办吧。”

杨弘闻言也松了口气。

当天,监视孙策的人几乎全撤走了,剩下院墙外的一个。

孙策在周瑜的房里教孙权写字,一笔一画地,一边低声道:“他还是不相信你。”

周瑜道:“怕就怕有变数…”

“放心。”孙策说,“袁术手下没几个高手,拦不住我的。”

“认真点。”孙策皱眉朝孙权道。

孙权显然有点怕孙策,长兄如父,孙坚平时忙于征战,大部分时间都是孙策在教幼弟,既教读书,又教写字,周瑜每每碰上孙权见了孙策,就如耗子见了猫一般,忍不住插话道:“别待他这么凶,他才几岁的小孩子。”

孙策笑道:“你又不是他嫂子,干吗这么护着他?”

周瑜开始还没听懂这意思,顷刻间一口茶喷了出来,要找孙策麻烦,孙策却扔了笔躲开,在门口叫唤道:“不来了!孙权你给我记得!哪天没公瑾罩着你,当心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