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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乔氏那狼狈样,连芳洲忍不住又嘿嘿呵呵的笑了起来。

“……”连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好了,”连芳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笑道:“姐姐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话便是!”

“嗯!”连泽点头,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容。

乔氏逃出了连芳洲家里,仍然觉得脸红心跳浑身都不对劲,直到回到自己家中,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缓过劲来。

“你怎么了?”连立问,有些奇怪的瞧向她。

“我——”乔氏一跳,忙支支吾吾道:“没、没事、没事!”

虽然她跟连立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可是那些话她还是说不出口,简直就是——丢死人了!

“没事?没事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干什么!”连立不满瞪她。

乔氏心道,比见了鬼还可怕!连芳洲那丫头十之七八是鬼上身了,要不然就是彻底疯了,要不然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么说得出那种话来。

“那连芳洲实在欺人太甚,哼,我不过说跟她借些瓦片,她竟然戏弄于我!”乔氏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气愤的跟连立说了事情的经过。

连立听毕也生气,“真是岂有此理!这丫头是真的无法无天了!她不给就直说不给好了,竟然这么说话!你也是,咱们家才刚翻的屋顶你说这话,不是自个送给人奚落吗?我的脸都叫你丢尽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做饭去!”

乔氏哼了一句:“你那么能你怎么不找她算账去?真是!”自去厨房淘米下锅不提。

把锅架上,乔氏便到院子里去喂鸡、关鸡。

看到那些鸡的时候,她突然一愣,“啊”的尖叫了起来:“当家的,你快来、快来看!”

“你鬼嚎鬼嚎什么呀你!”屋子里的连立被她这么一吼吓了一大跳,怒气冲冲的从屋里出来。

“你看、你看!”乔氏根本没有理会他说什么,尖声指着院子里的鸡。

15.第15章 也许是我娘回来找你们了

连立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也愣住了:只见大大小小二十来只鸡全部蔫蔫的耷拉着脑袋或站或卧在地上,一副呆呆滞滞的模样。

“怎、怎么回事!”连立也变了脸色。

“是哪个杀千刀的呀!”乔氏心疼得一拍大腿叫了起来。

这些鸡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得了病,看这样子只怕是好不了了!这大大小小二十来只鸡里头除了正在长个的十来只拳头大小的雏鸡,还有刚刚下蛋的小母鸡和用来打鸣的大公鸡呢!

这要是全都这么死了,岂不是要把她两口子给心疼死?

连立半响没说出话来。

“啊!”乔氏突然叫了起来,恨得咬牙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连芳洲那死丫头搞的鬼,一定是她!我,我找她去!”

“等等、你等等!”连立叫住了她,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那丫头搞的鬼?你别又给我惹事,那丫头现在跟从前可不一样,不是个善茬!”

“我、我就是知道!”乔氏一跺脚,在连立逼问的眼光下终于说道:“我,我气不过那死丫头的做派,所以这几天特意把鸡都赶进她们家菜园……”

“你真是——”连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她没好气道:“你就会做这些鸡零狗碎的破事儿,有什么用!她家那菜园这时节还剩下什么?你赶鸡进去又怎样?”

乔氏顿时也觉得没意思起来,垂头丧气的说道:“我那不是,气不过嘛!哎呀不说这个了,我找她去!”

乔氏说着,风风火火的朝连芳洲家奔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连芳洲姐弟妹几个也正在做晚饭。

不等他们开口,乔氏找着连芳洲劈头问道:“我问你,我家的鸡是不是你下药的?”

连芳洲一呆,“什么?”

“你还给我装!”乔氏啐了一口冷哼道:“我家的鸡全都病蔫蔫的半死不活,肯定是你干的!”

“大伯母,你说话要讲证据吗?你亲眼看见的吗?如果亲眼看见你会容我这么做?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凭什么这么说?那是不是以后我家的鸡出了什么问题我也去找你啊?”连芳洲冷笑回击。

乔氏顿时有苦说不出,瞪了她片刻冷笑道:“肯定是你动的手脚!你家的菜园没围好,我家的鸡才会进去!你肯定是为这个起了坏心眼!连芳洲,你赔我家的鸡!”

二十几只啊,万一要是全都死了……

乔氏想到心都在滴血。

连芳洲瞅了她一眼,心里倒有几分佩服:明明是自己不对在先找别人算账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这哪里是狡辩啊,分明就是大智慧啊!

“哦?”连芳洲便故意笑道:“怎么原来大伯母家的鸡进了我家的菜园啊?我怎么不知道!大伯母既然看见了干嘛不跟我说一声?大伯母的心肠还真是——啧啧!”

乔氏顿时脸上一热,立刻又挺直了腰杆:“这么说你承认了?承认是你使了坏心眼!死丫头,还不赶紧给我赔!”

想到那十两退亲银子,她立刻道:“赔银子!”

“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大伯母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连芳洲淡淡说道,又问弟妹们:“是不是你们干的?”

三人齐齐摇头。连芳清还加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赶它们出去了,不许叮我家的菜!”

乔氏不理她,冷笑道:“你少给我狡辩!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你究竟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才是!”连芳洲冷笑道:“你说你家的鸡半死不活,我却不知道有什么药能有这种效果?大伯母认为我知道吗?再说了,我这几天都在家,也没出去,哪儿来的什么药?你要是不相信,我们这家里随便你搜,你要是能搜的出来什么药你家的鸡我赔!你要是搜不出来,咱们就上里正家评理去!大伯母,你敢吗?”

原本听她说让自己搜家里乔氏眼睛一亮,还真想趁机浑水摸鱼,可听到那后一句顿时又丧气。

她不禁也犹豫起来,不是因为相信连芳洲,而是她其实也不信连芳洲有这样的本事。

“大伯母与其在这儿抓着我们姐弟妹冤枉,还不如回去赶紧想办法,也许,”连芳洲瞟了她一眼,幽幽说道:“是我娘干的吧……”

“你少吓唬老娘!”乔氏吓了一跳,脸色却不由得一白。

恰好这时候刮过一阵夜风,凉凉的,寒意沁人。乔氏只觉得脊梁骨上冷飕飕的,下意识后退两步,揪着心。

连芳洲却是镇定自若,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那神情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

“你少吓唬老娘!”乔氏忍不住又说了一声,声音却微微的带着颤抖,气势也没有之前足了。

连芳洲还是没有说话,就那样神情淡淡的看她。

“哼!”乔氏扛不住了,她很想骂连芳洲,甚至上前揪着她打一顿,可是心怦怦的跳,却挪不动半步,嗓子眼里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渐渐的,她觉得胸口沉沉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逼近而来,渐渐收缩,越缩越紧,把她紧紧的挤压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难道,真的是弟媳妇回来了吗……

乔氏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再也站不住,她朝地上轻轻啐了一口,丢下一句“回头我再找你们算账!”转身急急跑了。脚下一软,还差点儿摔了一跤。

“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来了?”乔氏回到家,连立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二十几只鸡啊,能卖好多钱呐!

“没、没什么!”乔氏的脸色很不好看,惊惶惶的。

“真是没用!”连立忍不住一阵失望。

“当家的,”乔氏出了半响的神,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忍不住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弟妹怪咱们夺了她家的粮食,所以——”

“你胡说什么!”连立气得差点要跳起来,指着她大骂道:“我看你这大半辈子真是白活了!无知!愚蠢!是不是那丫头拿这话来糊弄你?你也就信了!哼!真是没用!”

乔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小声嘀咕道:“可不知怎地,我,我这心里怎么这么不安呢……”

连立冷笑道:“我看八成就是那丫头搞的鬼!”

“她哪有这样的本事?若说这些鸡叫她给药死了我倒信,可是,可是这副模样——这能是个啥药啊?这几天也没见她上哪儿弄药去……”乔氏的声音含糊了下去。

连立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又冷笑道:“若真是弟妹,光弄咱们家几只鸡干什么?”

“对呀!”乔氏眼睛一亮,心中一定,不由怒道:“那死丫头,满嘴里胡说八道,我差点儿就上了她的当了!可是,这些鸡到底是怎么了……”

16.第16章 终于拿回了粮食

乔氏为了这些鸡唉声叹气,愁了一晚上,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起床,立刻就跑去鸡笼看。

一看就失望了,那些鸡依然跟昨天一个样,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这还不算,当乔氏又发现猪圈里的两头大肥猪、牛栏里的牛也蔫头蔫脑的起来,惊叫一声差点儿跌倒在地,猛的转身,大叫着“当家的、当家的”往家里跑去。

亲眼看见之后,连立也呆住了,喃喃道:“邪门,真是邪门了!”

“什么邪门呀!不管了!”乔氏心疼得哭道:“肯定是弟妹,肯定是她!咱们把那些粮食还给她们姐弟妹吧,要不然,没准弟妹就该找上咱们了!”

连立顿时满脸不舍,沉下了脸色。他喃喃道:“一千斤粮食啊……”

乔氏听了也觉得心疼,可是——

“当家的,”她万分不舍说道:“咱们家这头大耕牛和两头猪、这么些鸡可比那一千斤粮食值钱多了!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牛和猪都没了吧?这猪可是喂了快一年了,没有牛,明年春耕怎么办!”

“好,”连立咬咬牙:“把粮食还给她们!走,咱们去一趟她们家!”

“唉!”乔氏点点头。

想当初,白白得了那一千斤粮食,两口子都开心坏了,那几天她走路都感觉身子轻快了许多,整个人如同飘在云端。

现在好了,一个子儿也没落着,反倒白白帮人家收割了……

连立和乔氏来到连芳洲家,陪着小心说了来意,连泽想说什么被连芳洲用眼色暗暗止住。

连芳洲叹息道:“原来我娘真的去找你们了,原来是真的啊……”

“哎呀大侄女,这会儿就先别说这个了,赶紧救救我们家的牛和猪还有鸡啊,再迟些恐怕就来不及了!你们放心,粮食我们肯定会给,肯定给!”乔氏心急火燎道。

那就是烫手的山芋,能不给吗?

“大伯父、大伯母,”连芳洲却是不紧不慢,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这事儿你们求我,我也没有办法呀!这,我哪儿知道该怎么治啊!”

连立和乔氏都是一怔,面面相觑。

对啊,这又不是芳洲干的,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是彻底的懵住了。

这时候连泽冷冷的插嘴道:“大伯父、大伯母要是真的有诚意,不如去给我娘上一炷香吧!”

“对、对!上香、上香!我们当然有诚意,是不是啊当家的!”乔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拉扯着连立去了供奉着连芳洲父母的隔断中上香。

乔氏还不忘嘴里头念念有词,求着弟妹放过自家的那些猪牛鸡,好话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求她保佑的话居然也说了出来……

连芳洲和连泽听得一阵无语。

“哎呀,这没反应啊!”乔氏上香之后,瞅着那灵位,甚是急切。

“大伯母,现在可是白天!”连芳洲说道:“你们先回去吧,这事儿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天啊!”

“那怎么行!那万一我家的牛死了怎么办!”乔氏大急。

连芳洲冷笑,“大伯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放心吧,我娘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乔氏又愣住了。

“对、对,走,我们先回去!”连立也说道。

“真的吗?那要是万一——”乔氏还不肯,眼巴巴的望着连芳洲,好像在等她的保证一样。

连芳洲表示这种事儿只有我娘知道,我可不知道,没有回应她的眼神。

乔氏无奈,只得回去。

这一日两口子不死心,对着家中的牲口是左看右看,盼着能出现奇迹,可惜到头来失望了。只好强忍着耐心等第二天。

第二天一大早,乔氏蓬头垢面的,就来了连芳洲家。

连芳洲正在灶前烧火,看见她来也不等她问,便道:“我娘昨晚给我托梦了,娘说了,大伯父和大伯母有心改过,她就原谅你们这一回!香炉里的香灰你包一包回去吧!用香灰冲了水灌着喝下去,等小半天就能好了!”

“真的?太好了!”乔氏兴奋的满脸放光。

“粮食呢?”连芳洲拦住她,说道:“我们现在就要去拿!”

乔氏一心都在牛和猪、鸡身上,哪里还管她?便点头答应了。忽然又停住,说道:“要是万一……不管用呢?”

连芳洲冷笑,不语。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乔氏猛然想起这话不敬,不由轻轻扇了两下自己的嘴巴连忙说道。

连芳洲便招呼连泽:“带上箩筐、麻袋,咱们去拿粮食!芳儿、澈儿,你们一个去灶边看火,等会我们运了粮食回来一个看好粮食!”

连芳清和连澈连忙答应。

乔氏包了两包香灰,急急忙忙的去了。连芳洲和连泽也跟着去运粮食。

连立去借了大秤,在一旁死死的盯着。眼看着他们姐弟俩一筐一筐的往外抬,一麻袋一麻袋的往外搬,心痛得差点要滴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终于忍无可忍,差点儿就要出声拒绝了,正好听到乔氏在院子里兴奋的尖叫:“当家的、当家的!神了,真神了!已经好了,好了啊!那牛、猪和鸡都精神了,开始进食了!”

乔氏乐颠颠的,忙用最好的草料去喂牛,也不像以前那样嫌它能吃。

连立一喜一惊,那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他是真信了,也真怕了!哪里还敢拒绝?

连芳洲和连泽两个连秤带搬运,足足忙了小半天才把那一千斤粮食弄回了家里楼上的谷仓里。

瞧着满满当当的粮食,姐弟俩身体虽然疲惫,精神却是极快乐的。

连泽忍不住攥了一把稻谷在手里,粒粒饱满;放在鼻子下闻闻,米香的味道令人心里踏实。

“姐姐,你真厉害!这下子咱们不用挨饿了!省着点吃,一定能撑到明年秋收!这样芳儿和澈儿也能吃饱一点!”连泽欢喜得脸上放光。

“嗯,怎么都要吃饱,不然哪里来的力气干活?不光要吃饱,还要吃好。姐姐一定会想办法,不会让你们再受苦!”连芳洲也十分开心。

所谓的娘亲显灵,当然是假的。事实就是,她弄了几样药草混合在一起,捣成汁,混了些米饭偷偷撒在菜园里让大伯母家的鸡吃了;第二天夜里又和连泽悄悄潜入大伯母家,让猪和牛都吃了。

那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误食了只不过会胀气、食欲不振而已。

这是前世的时候,她去牧场考察的时候知道的。凑巧这几样草都常见。

“姐,我,我还想跟你商量个事儿,”连泽忽然又吞吞吐吐的说道。今天双更

17.第17章 总算吃上米饭了

连芳洲便笑道:“咱们姐弟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瞧你!说吧!”

连泽眼神一黯,低声说道:“爹娘还在的时候也说过的,等明年开春了,让澈儿去村里的学堂念书……”

看到连芳洲一怔,连泽忙说道:“修束给粮食就成!姐我可以少吃点!让澈儿去念书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连芳洲一指头用力点在他脑门上,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澈儿还这么小,正是念书的好时候,我当然会让他去!你直接说就是了,干嘛要用这种态度说?还说什么少吃点!”

“你这是拿你亲姐姐当外人吗?难道澈儿就不是我的亲人?我就不盼着他好?”

连芳洲微微冷笑,心里头是真正的有点失落和难过,合着她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这么努力在撑起这个家,到头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人家根本没有把她当亲人!

“姐,姐!”连泽看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忍不住愧疚道:“对不起,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反正就是我不好!姐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连泽又急又羞愧,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歉,却发现根本解释不清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的就那么说了!仿佛眼前的姐姐,已经不是姐姐?

他真该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姐姐不是姐姐还会是别人不成?

别人谁会对他们这么好?谁会管他们的死活?

就算姐姐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那也是为了他们而改变的!

“好了,”连芳洲轻叹,柔声说道:“你要记住,我是你姐姐,咱们永远都是是一家人!知道吗?”

连芳洲心中暗道:也难怪他会感觉不对,这些天自己的变化跟原来的连芳洲比也许太大了,他一下子难以接受、本能反应也是在所难免。

“嗯!”连泽羞愧不已连连点头,信誓旦旦道:“我记住、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姐姐,再也不会了!不管姐姐变成什么样,都是我们的姐姐,永远都是!”

“这就对了嘛!”连芳洲扬眉笑了笑,用一种轻快的声音笑道:“好了,走吧,下楼去!今天晚上啊咱们好好的吃一顿白米饭,我给你们煎鸡蛋吃!”

“嗯。”连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唯一的一次没有说自己不吃。

晚饭的时候,连芳洲果然煮了一锅实实在在的米饭,又割了一茬韭菜,打了三个鸡蛋,摊了香喷喷的韭菜鸡蛋。

油烟一起,“哗啦”一声连芳洲将拌了韭菜的蛋液倒入锅中,顿时满锅沸腾,吱吱的响着,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真个满室生香。

连芳清和连澈闻着那香味都忍不住不停的吞咽着,眼巴巴的盯着锅里,用力的吸着鼻子,眉飞色舞的笑着嚷嚷:“好香啊!真香!”、“肯定很好吃!”之类的话,小小的厨房里欢声笑语一片。

红红的灶火熏出满室温暖,瞧着一双弟妹在旁边嬉笑,连芳洲心里暖暖柔柔,她暗暗下决心:我们一定要过上好日子!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衣食无忧。

这一顿晚饭,姐弟妹四人都吃得十分开心,一个韭菜摊鸡蛋、一碗炒红薯丁、一盘张婶家给的焖冬瓜,还有一碗几根韭菜煮的韭菜汤。

简简单单的几个菜,却令人从胃里暖到了心里。

第二天,连芳洲便打算将菜园牢牢的围好来,准备要撒上菜籽了。

她和连泽带着连芳清、连澈一块儿上山,连芳清和连澈帮忙捡那林间的枝枝桠桠,他们俩则用柴刀砍一些手腕粗的野树,再寻一些藤条,回去好将菜园加固,哪怕一只刚出生的小鸡也休想再进去。

连芳清和连澈十分卖力,尤其连芳清,如同一只快活的兔子,在树林里东跑西跑,叽叽咯咯的说着笑着,害得连芳洲不时的都要高声叮嘱一声“别走远了!”,然后连澈又稚声稚气的回答道:“姐姐放心,我会看好她的!”换来连芳清的一顿不满抗议……

一时间林子里好不热闹。

连芳清和连澈将捡到的那些手指头大小的枝桠拢做一堆,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好让哥哥姐姐用藤条捆了扛回家去。

树林里枯败的枝叶很多,很快两人便拢了大大的两堆,还在继续拢着。

连芳洲怜惜他们年幼,原本想说停止,又怕他们俩没事做了到处乱跑,万一出事了反而不美,倒不如继续干活,便没有叫住他们。

这些枝枝桠桠编篱笆用不完还可以留着烧火的时候引火嘛。

“呀!姐姐、姐姐!这里有蘑菇呢,这里有蘑菇!”连芳清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大叫起来,“姐姐、二哥、三哥,你们快点过来看啊!”

“别乱动!”连泽不等过去先高声叫了起来,声音中带了惊慌:“不要乱碰啊,小心有毒!”

“才不会呢!”连芳清撅着小嘴有些不开心的回了一句,却是乖乖的收回了欲采摘的手。仰起小脸,一双黑莹莹的眸子眼巴巴望着连芳洲:“姐姐,这些蘑菇可以吃的对不对?”

连芳洲朝那草丛里看去,长着十来个蘑菇,大的有鸡蛋大小,小的铜钱大小或者更小,椭圆形,表皮浅棕黄色。旁边有些炸裂开来的,里边仿佛包着一包灰,将旁边的地上沾的都是。

连芳洲便笑道:“这种蘑菇叫做灰包菌,的确是可以吃的。我们清儿真能干!”

“哦!晚上吃蘑菇咯!晚上有蘑菇吃咯!”连芳清拍着小手欢呼起来,立刻招呼连澈蹲下去采摘。

“这里头都是灰……怎么能吃呢?”连泽犹自不放心,说道:“姐姐,还是小心点吧!万一吃出什么事来怎么办?去年下江村里就有一家人嘴馋,误食了毒蘑菇死了人,还有咱们村里,也有人因为这野蘑菇呕吐发热的……”

连芳清听见说,采摘的手顿了顿,很快又采了起来,撅着小嘴说道:“姐姐说可以吃就一定可以吃!二哥总是吓唬人!”

连芳洲便笑道:“阿泽你放心,这种蘑菇的确是能吃的,如果拿不准的,我是不会乱说的!清儿,你二哥可没吓唬你,这世上蘑菇不下千种,能吃的、味道还不错的也不过几十种罢了!你以后要是遇上了,可不能够乱采乱摘,更不能乱吃,一定要问过姐姐,知道了吗?”

连芳清早把她当成了主心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便吐了吐舌头:“知道啦,姐姐,我听姐姐的!姐姐,我们还找些蘑菇好不好?”

连芳洲见她到底小孩心性,便点点头,道:“那你就和澈儿在这一片找吧!不过要小心,别踩着蚂蚁窝了!还有,这草叶子锋利着呢,有的地方还长刺,你们要小心点!”

“知道啦姐姐!”连芳清欢欢喜喜的答应着,叫着连澈去了。

18.第18章 遭遇前未婚夫和他母亲

连芳洲便继续跟连泽去砍树。

“这么说来,咱们村里的人不太采野生蘑菇了?”连芳洲问道。

“那是当然了,”连泽点点头,说道:“大家伙只采香菇、木耳、松树下长的松菇还有枫树上长的红菌,其他的好像都没有人敢采。”

连芳洲不由得心动,说道:“这么说来,山林里头肯定有很多的野生蘑菇了?要是多采一些,除了可以自己吃,没准还能卖不少钱呢!”

这是古代啊,森林广阔,植被茂盛,正是各种野生菌类生长的天堂,而她又不是个不识货的,岂有明知宝山而不寻的道理?

连泽眼睛也是一亮,脱口便道:“要说蘑菇,仙藤山那里肯定很多!”

连芳洲随即也眼睛一亮,忙笑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去仙藤山!”

“不、不行!”连泽神情懊恼,仿佛说了不该说的话似的,连忙道:“仙藤山是咱们这一带最大的森林,离咱们村有二十多里山路,听说那里的树长得好高好高,把整片天空都遮住了,那林子里头有各种野兽出没,根本没有人去的!”

连芳洲被他说动了心,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便笑道:“你别哄我了!你根本就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再说了,如果都没有人去,你又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连泽没辙,只好老实说道:“村边的猎户孙长兴孙叔会去,据他说也是只在那森林边缘转转,打一些野兔、野鸡、狍子、山獭子、小山羊之类的小东西,并不敢深入进去。而且,他们家是外来户,没有田可种,为了生计迫于无奈他才去的。”

连芳洲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在森林边缘,咱们去也没什么吧?等回去咱们就找他去,请他下次去的时候带咱们一起。”

“姐……”连泽后悔极了,真不该嘴快。

连芳洲微微一笑,“别这样,咱们先去看看,如果真的危险,下次不去了还不行吗?”

有这么一个地方不去瞅瞅顺便转一圈,她怎么能心安呢?

连泽知道自己劝不动她的,只得勉强答应了。

忙了半天功夫,终于将需要的东西都砍好、弄好,姐弟妹四个人都累坏了,坐在草地上歇息。

好在这儿离村子不远。可是他们年纪都还小,没有什么力气,要把这些东西全部搬运回家里,只怕也得花上半天时间。

连芳清和连澈已经采了许多灰包菌,连芳清把自己外边穿的小花褂子脱了下来,包着那些采来的灰包菌,献宝似的给连芳洲看。

连芳洲见了少不了夸了她几声,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歇了好一会,姐弟妹几个便准备回家。

连芳洲和连泽一人扛着五六根捆在一起长长的树条,连芳清抱着她的一褂子包蘑菇,连澈坚持也要帮忙,扛了两根树条。

姐弟妹四个往家里回去。

走到村边的时候,冷不丁有人叫“芳洲!”

连芳洲一时不察吓了一跳,原本就累得有些难受了,这吓一跳脚下踢到了石子,向前踉跄了几步,那长长的树条子立刻失衡前后摇晃起来,连带着连芳洲身不由己也摇晃了起来。

“姐姐!”

“哎呀,姐!”

“小心!”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连芳洲只觉得有人稳稳的替自己扶住了身后的树条子,说道:“芳洲,让我来!”

连芳洲一扭头,看清来人不由一怔:不是旁人,正是前未婚夫杨淮山。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连芳洲脸色顿时微微沉了下来,甩了甩肩膀示意他放手,又道:“还有,我跟你没那么熟,不要叫我的名字,叫连姑娘!”

杨淮山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愧疚而痛苦的神情:“芳洲——连、连姑娘,你何必这么绝情?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

“用不着。”连芳洲摇了摇头。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正说着,只见杨淮山的娘杨婆子从后头小跑着追了上来,微微有些喘气的一把拉开了杨淮山护在自己身后,向连芳洲冷笑道:“你要不要脸,我们杨家不是已经给了你十两的退亲银子吗?怎么还缠着我儿子不放!”

走不了了,这事儿不说清楚没法过日子了。

要在这村子里、在这个世道生活下去,她可不愿意成为被孤立、甚至被排挤的人。她不怕别人瞧不起她被人退过亲,但是名声绝不能有损。

连芳洲一下子将肩上扛着的树条子放了下来,连泽也气冲冲的,正欲开口,有人比他们快。

“娘,您误会了!芳洲——连姑娘没有缠着我,是我、是我想要帮她一把……”杨淮山小声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杨婆子没想到儿子会当面拆自己的台。

“你听清楚了?”连泽挡在连芳洲面前,还没有连芳洲高,却仰着头毫不相让的瞪着杨婆子:“管好你儿子,不要再纠缠我姐姐!”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连芳清和连澈也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瞪着。

杨婆子气得目瞪口呆,“瞎”了一声冷笑道:“真是有娘养没娘教,这一窝崽子都是无赖难缠的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试试!”连泽脸色一变,额上青筋跳动,神色骇人。

杨婆子被他唬得情不自禁后退,杨淮山也急了,忙将杨婆子护在身后,软声道:“有话好好说……”

“跟你们没什么话说!”连芳洲冷冷盯着他们母子,冲杨婆子冷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看好你儿子,不要再来缠我!可如今看来,他有娘教的也不怎么样啊,恬不知耻!无赖!要再敢缠着我,可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了!杨婆子,得空多教教!”

“你、你!”杨婆子气得要跳脚:“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亏得这亲退了,不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杨淮山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情,难过的叹道:“芳——连姑娘,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

连芳洲没搭理他,仍旧冲着杨婆子冷笑道:“这话该我说才对,真是老天有眼,救我出了火坑!不然啊,那以后的日子才真正是不要过了呢!”

“淮山,你听听,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杨婆子气得拉着杨淮山推他:“你就任由她在你面前这么欺负你娘吗?还不给我教训她!”

“娘……”杨淮山十分为难。

连芳洲“哈”的笑了出来,挑眉道:“挑事儿的是你们,反倒要来教训我,真是笑话!”

“你听听!淮山,你听听!”杨婆子甚怒,瞪着杨淮山,目光炯炯逼视。

“连姑娘,你能不能先少说两句,我,我——”杨淮山见杨婆子气得要跳脚,心里也大是为难。

这毕竟是他的娘啊。以后新书期每天双更,求票!

连芳洲冷笑:“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们姐弟妹从山上干活回来招谁惹谁了?是谁非要上前惹事的?”

19.第19章 他是来跟花家商量婚期的

连芳洲不由瞪了杨淮山一眼。这么大个人做事难道没有脑子吗?他和他娘一道,他明明知道他娘对她一千一万个不满意,却还要上前来招惹她,他这是想干什么?

他倒没什么,可他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姑娘家,又是刚刚与他们家解除了婚约的,他这么做会招来多少闲话?

如果不是他看起来面相老实,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整她的了!

“你!”杨婆子气极,拍着大腿道:“真是好心没好报!好心没好报呀!我儿子一片好心,都喂狗了!臭丫头不识好歹,什么东西呐……”

正是中午饭的时候,远远近近开始有不少的村民身影出现,连芳洲不由皱眉,再这么纠缠下去,只怕看热闹的就围上来了!这坏心眼的老太婆,看来不骂她一顿狠的,她是不长记性了!

连芳洲柳眉倒竖,杏目圆睁,一股凶凶的气势腾然而出。杨淮山头皮发麻,心里暗暗失望: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她从前何等温柔,可她现在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了……她是真的变了……

“娘!娘!算了,咱们还有正事儿,算了!咱们走吧!”杨淮山赶在连芳洲出声之前,慌忙拉住了杨婆子。

杨婆子闻言“哼”了一声,挑衅的瞪了连芳洲一眼,故意夸张道:“可不是!咱们还有天大的要紧‘正事儿’没办呢!还是我儿心里头明白,惦记着呢!我差点儿叫这臭丫头给气糊涂了!”

她冷冷的盯着连芳洲,转而冷笑:“知道我们来大房村干什么正事儿吗?呵呵,跟我那未来的亲家商定婚期来了!瞧瞧淮山这一身的新衣裳、新鞋子,都是今儿特特换上的呐!一回也没有穿过!”

连芳洲脸色微变,下意识瞟向杨淮山。

杨淮山看向她满脸的焦急和羞愧之色,手足无措、神情惊慌,他张了张嘴仿佛想解释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连芳洲“嗤”的轻笑,目光转为淡漠,淡淡笑道:“是吗?那就赶紧滚吧,别挡了姑娘的道!阿泽、清儿、澈儿,我们走!”

说毕,她扛起一头顿在地上扶着的树条,稳稳的走在了前头。

杨婆子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淡漠,没有达到心中的预想,顿时也觉无趣,轻轻“切”了声,朝地上啐了一口,“没人要的货!”

“娘!您少说两句行不行!”杨淮山突然绷了脸色怒道。

杨婆子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愕然的上上下下打量他,气得哆嗦:“你、你还是我儿子吗?你、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说毕哭喊起来:“我可真是命苦啊!亲生的儿子叫那狐狸精迷惑得连我这个娘也忤逆起来了!狐狸精,你——你给我站住!”

杨淮山呼吸粗重起来,鼻孔剧烈的一张一翕,猛的转身大步往回走,对母亲的呼喝充耳不闻。

杨婆子急了,今日她好说歹说、软硬相加才逼得杨淮山换了新衣裳出门,可没想到这么晦气还没进大房村就先碰上狐狸精了。若儿子就这么走掉,自己怎么跟亲家交代?可是说好了今日中午上那花家商量婚期的呢!

要是惹恼了花家退亲,自己的儿子就等于短短时间内退了两次亲,还能娶上好媳妇吗?

杨婆子急了,连声叫着“站住!”小跑赶上拉住了杨淮山,气道:“你上哪儿去?”

“回去!”杨淮山闷声回答。

“你敢!”杨婆子怒道:“你再敢走一步,信不信你娘我一头撞死在这儿!”

杨淮山神情顿时一滞。

杨婆子顿时捶胸顿足满脸悲苦:“你可是我的儿子,不听我的话,叫我失信于人,我还有什么脸活着!那连家的丫头有什么好,你是鬼迷了心窍,为了一个眼睛里根本没有你的女人,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你这是不孝!祖宗不容,天也不容!”

杨淮山被她一顿说教软和了下来,叹道:“娘,过去的事以后别再提了好吗?连家的亲事您都已经退了,我也听了您的话会娶花家的姑娘,您还要怎么样?芳洲她并没有得罪您,您就嘴里积点德,什么都别说了,成吗?算我求您了!成吗?”

杨婆子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种痛苦得近乎潦倒、绝望的表情,也从没有听过他用这种绝望得到了极致的恳求的语调跟自己说话,一时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又是无奈,胸口如同压了重重的铅石,沉沉的,闷闷的,酸酸的。

“罢了!咱们走吧,再不走就有点迟了!”杨婆子叹了口气,拉着杨淮山仍旧回头往大房村走去。

杨淮山瞟了她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沉默不语的跟在她的身后。

“姐,”回到家里,将树条子放下,连泽小心的说道:“你没事吧?你要是心里不痛快——”

要是心里不痛快又如何?连泽也不知道。所以他不知道怎样安慰连芳洲,但是他的心里十分的难过。

于是他低声说道:“对不起,姐。”

连芳洲正在用从水井中打上来的水在木盆里洗脸净手,闻言不禁抬头,向连泽好笑道:“瞧你,我那里不痛快了?我看你那样子比我更不痛快呢!好了,快进屋歇一歇吧,等中午吃点东西,咱们还得去把剩下的树条和那些枝枝桠桠弄回来呢!”

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如同阳光般驱散了他心头的乌云,连泽心中一松,忙道:“姐姐真的不难过吗?”

“不难过!”连芳洲笑道:“退亲的事儿是我主动提及的,我干嘛要难过?”

“姐姐,他们是坏人,咱们不理他们!”连芳清气呼呼的说道。

连澈也道:“等我长大了我保护姐姐,谁也不许欺负姐姐!”

“对,那个杨婆子最可恶,我吐她口水!”连芳清点头。

连芳洲不由“扑哧”笑了起来,心中一阵温暖,柔声道:“好,等你们长大了,谁也别想欺负咱们!都进屋去吧!”

连芳洲的确是不痛快,但不是连泽以为的那种不痛快。

她不痛快的是,杨淮山既然已经决定要娶花家的姑娘了,为何还不懂得避嫌?居然还往她跟前凑?他什么意思?装情圣吗?

一边娶别的女人,一边怜惜着她,这种情圣最叫人恶心了!

他既然决定娶别的女人,就彻底的将她忘了,一心一意跟人家过日子!他若还惦记着她,有本事就将跟花家的亲事拒绝到底!

既然没有抗争到底的勇气和意志,就别来招惹她!

他那天对她说,他爹娘那里他会想办法,他的坚持她看在眼里。虽然已经退了亲,可如果,如果他能够为了她抗争到底,能保护她、能为她付出,那么嫁给他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古代,想要嫁一个这样的男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没有,这才几天啊,他就穿得一身崭新的跑去新媳妇家商定婚期了!

别跟她说什么迫不得已、什么苦衷!她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他真真切切的这么做了!

20.第20章 刘氏又来叫骂1

连芳洲不由苦笑,暗暗自嘲: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竟痴心妄想有个男人会甘愿为她努力、为她抗争、为她付出一切……

怎么近三十岁的人了还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啊!难道是因为穿过来的这具身体太年轻的缘故?还是她太想要一个依靠了?

呸!姑奶奶就是自个的依靠,要什么男人做依靠了?没有男人,照样能活的很好!

连芳洲将盆里的水倒了出去,擦干手,转身回屋。

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连芳洲便和连泽两个人去山里做搬运工。

连芳清和连澈上午累了,两人都留在家里。

连芳清宝贝采回来的蘑菇得不得了,一回来便和连澈两个打了水,一个个搓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在那里,要连芳洲答应了晚上煮这个,这才心满意足、眉眼弯弯的笑了。

姐弟两个来来回回搬运了足足四趟才完,累得腰酸腿酸胳膊酸。

连芳洲抹着额上的汗,揉着生疼的肩膀暗叹:这农活可真是辛苦!按照我和阿泽的劳动量,想要循规蹈矩从土里刨食填饱四个人的肚子,还要供澈儿上学,将来阿泽和澈儿还得娶媳妇,清儿还要嫁妆,真是太难了!叫我这个农业专业出身的研究员情何以堪啊!今年也就算了,明年,可得换个活法……

连芳洲和连泽傍晚回到家,两人的疲惫两个小家伙都感觉到了,很懂事的打水给他们洗手洗脸,倒茶。连芳清又握着小拳头为姐姐捶背,连澈则懂事的去厨房生火煮饭……

连芳洲欣慰不已,就为了他们的这份心意,她也一定要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休息一会儿,连芳洲便在灶台上的铁锅里煮了半锅水,一边将灰包菌一个个仔细的切成薄片。

等锅里的水开了,便将切好的薄片全都放了下去,用筷子搅了搅,约莫三四分钟便捞了起来,放在盛了清水的木盆里漂着。

她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向连泽、连芳清随口说道:“要说这山野里的各种蘑菇,不同的种类有不同的处理法子,有的采摘回来直接炒或者做汤就可以,有的要用冷水泡一晚上,有的得过过开水,还有的得用粗盐腌过,要不然啊,胡乱吃了很容易出事的!咱村里人多半不懂,所以见了都不敢采摘!”

连芳清不由拍手,满是崇拜的笑道:“姐姐好厉害!姐姐什么都懂得!以后我们采摘多多的!”

连泽也恍然大悟轻轻点头,听到连芳清的话不由下意识瞧了一眼连芳洲,却是什么都没有多问:他说过,无论姐姐做什么,他都无条件的相信!相信她对他们的心!

稀饭煮的差不多了,连芳洲便烧火做菜。将漂好的灰包菌捞了出来,将蒜头切成沫,老姜切成丝,再细细的切了几个干红辣椒,只待油锅一热,便先将姜蒜干辣椒爆锅,然后再将灰包菌放下去爆炒。

在大火的作用下,很快,天然野生蘑菇带有的独特香气便冒了出来,跟姜蒜干辣椒的香味混合成一种极其引人食欲的味道。

连芳清瞧着锅里翻炒的菌子,想到这都是自己采摘的,一种骄傲自豪之情便油然而生。

一时出锅,她忙抢着上前帮忙端出去,一边夸张的吸了吸鼻子,笑得眉眼弯弯:“真香啊!”

连泽瞧了一眼那一大盘油汪汪的菌子,颇为心疼的小声说道:“能不香嘛,搁了那么多的油……”

连芳洲一愣,心里暗叫惭愧糟糕。

她来自现代,也带了现代的习惯,炒菜多放点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先别说这油在古代本来就矜贵,她们家现在的家境也吃不起油汪汪的菜啊!

“这,这都怪我!一下子疏忽了!”连芳洲苦笑了笑,想起昨天晚上煎鸡蛋的时候自己可不是也放了两大勺的油呢!

昨天想必连泽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吱声,今夜看到自己故伎重来,他可是看不下去了。

照自己这样炒菜,这半瓶子油恐怕还有半个月就得用光了。很久以后连芳洲才知道,那半瓶子油他们原来的家是吃半年的!

“这油矜贵着呢,以后炒菜我少放一点!”连芳洲朝连泽笑笑。

连泽便笑道:“其实这油放不放也都一样,又吃不饱,搁两滴就可以了。”

“好!”连芳洲笑着点头,越发为自己的无知行为而愧疚。

姐弟妹四个吃过晚饭,连澈勤快的将碗筷收拾了去厨房,连芳清便跑去洗碗。

连芳洲见晚上洗澡的水已经烧开了一大锅,实在是累,便由得两个小的去忙活,自己坐在堂屋里歇着,脑子里不自觉的琢磨着未来的日子该如何过。

不想,好好的晚上,偏偏有人来大煞风景。

外头又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叫骂声,这骂声连芳洲很熟悉,就是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叫骂声,花家的媳妇刘氏又来了。

看来是白天的事情叫花家的人知道了,气不过所以又派出了她们家的媳妇过来叫骂。

“明明是杨家的人挑起的事,凭什么她跑来咱们家门口骂人!我去赶她走!”连泽怒气冲冲。

“还是我去!”连芳洲拉住了他,脚步轻快来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端了起来蹬蹬蹬朝外头走去,“哗啦!”一声又朝着刘氏泼了过去。

与上次所不同的是,这次的水更大盆、更凉,泼出去的力道也更大。

“啊!连芳洲你个,你个——阿嚏!”刘氏没想到又挨了一次水从天降,又惊又气,寒浸浸的打了个冷颤气急败坏。

“你什么你!你这泼妇是不是骂上瘾了?有事没事跑来我们家撒野,当姑奶奶好欺负是不是?赶紧给我滚,不然我还泼你!”连芳洲气势汹汹瞪着她喝道。

“你、你、你勾引我们家姑爷,你不要脸!”刘氏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连芳洲瞪眼,又高声尖叫道:“快来看啊,你们快来看啊!连家的丫头撒泼了!打人了!不要脸勾引男人还耍横!快来看啊!”

“刘氏,你再敢乱说!”连泽气得脸色发白。

21.第21章 刘氏又来叫骂2

连芳洲冷冷一笑,道:“你们家姑爷?就是那个我不要、退了亲的男人吗?原来是被你们家捡去了啊?不过是个我不要的,我去勾引他?刘氏,别以为我怕了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明儿找里正还是上县衙大堂随便你!有本事你把你们家姑爷叫来,咱们面对面说个清清楚楚,我什么时候勾引他了?你要是不把你们姑爷叫来对质,就给我闭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挑拨是非的长舌妇,留在咱们大房村也只会败坏村里的名声!”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众人听见连芳洲字字铿锵,昂首挺胸站在刘氏面前丝毫不让,连家姐弟妹几个虎视眈眈,满面怒色,不由得对着刘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张婶见状便出来高声道:“芳洲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相信她是清白的。刘氏,你空口无凭跑来祸害人家姑娘的名声有点太过了吧?芳洲说得对,你说她勾引你家姑爷,不如明日把你家姑爷叫来,让你家姑爷亲口说说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也省得冤枉了好人,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无不附和。

连家和杨家这门亲事已经定了许多年,如果不是连家父母死于意外,这亲事是绝对退不了的。

这边尸骨未寒,那边杨家就闹着要退亲,这事儿本来就是杨家做得不地道!

花家就更过分,抢了人家的未婚夫不说,还要来欺负人家没爹没娘的姐弟妹几个、把脏水往人家身上泼。众乡邻们都有些看不过眼。

刘氏是受了婆婆的吩咐过来出一口气,谁知道这连芳洲上次中的邪直到现在都没好,还是那么泼辣!居然又泼了她满头满身的水!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更岂有此理的是,这有关张婶什么事了?她凭什么来出头?又关村里这些人什么事了?一个个的口舌那么多……

刘氏原本就是想骂一顿出一口气就走的,这时候却有点骑虎难下了。

把未来姑爷叫来对质?先别说连芳洲这么坦然自若显然很有把握,更重要的是,姑爷倘若说“没有”,那岂不是自己理亏?将来还要不要见人了?倘若姑爷说“有”,那更不得了,那自家的姑娘岂不成了笑话?

所以,无论有没有,对自家都没有好处!这对质,是不可能的!

连芳洲却不依不饶,紧紧逼视上前,冷笑道:“刘氏,我爹娘没了,并不表示我们姐弟妹就任由人欺负,大家都是同一个村里的,走同样的路,吃同一条河里的水,你为什么心肠如此促狭刻薄歹毒?专门挑拣我们来欺负!你那些话,句句都是要逼死我才甘心是不是?我们姐弟妹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不说清楚,你休想离开!”

众人听毕越发勾起了同情之心,看向刘氏的目光越发的鄙视,议论不停。

刘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在众人的谴责下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她有些慌了。瞥见人群中的王三媳妇便指着她叫道:“我没有撒谎!你、你就是勾引了我们家姑爷!是王三媳妇告诉我她亲眼看见的,不信你们问她!”

王三媳妇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自己看过来,顿时着了慌,忙道:“你胡说什么!干嘛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根本没有的事!”

刘氏顿时急了,上前一把拉着王三媳妇的胳膊紧紧拉住她:“傍晚的时候你从我家门口经过,就是这么说的!说中午我家姑爷和亲家母进村的时候连家的丫头凑上前勾勾搭搭——”

“胡说!胡说!”王三媳妇用力拨刘氏的手,不等她说完瞪着她道:“我没有说过!我说刘氏,你跑来人家芳洲家门口撒泼也不是头一回了,谁不知道你这德性!我经过你家门口?笑话!你家在村南,我家在村北,我怎么可能经过你家门口!哦,我想起来了,前天咱俩有过口舌,你这是报复我呢!好你个刘氏,你真是太可恶了!”

“你——”刘氏气得发狂,怒道:“好你个敢说不敢当的东西,你诳我呢你!我跟你没完!”

刘氏气极抬起手便朝王三媳妇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