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自己,这辈子怎么会满足,给的再多,永远都还会想要,不能停止。

苏谦泽慢慢适应了屋子里的光亮,转过脸不再看她。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永远是配不上她的。

就好像他一直在这暗处的角落里,她却一直能够处在光亮下,追不到,抓不住。

即便是他拿她当借口,掩盖自己,不愿意去承认自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到最后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些。

他们从来都不一样。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半响,苏谦泽嘶哑的声音传来,蒋茹茵摇摇头,“怎么会。”她也是在生死轮回间走过一遭的人,生湛哥儿的时候她险些就这么去了,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没来得及做的事情,即便是求皇上答应,也只求了几件而已,她也不是没有悔恨的事情,在那个时候,脑子里特别的清楚自己要什么。

蒋茹茵轻轻的摇了摇头,“早就不怪你了,我今天来,也只是劝你罢了,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在这继续耗着还是离开这里回封地去,都只有你自己能够决定,如果你继续要留在这里,我会偶尔去看看姑姑,但她也是不会愿意离开南山寺回宫来受照顾的。”

过了一会,苏谦泽也站了起来,镣铐声在沉寂的屋子里响起来很大声,他慢慢的走到了窗边,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一些,清晰看到她放在腰间的半块玉佩,他轻笑了一声,“看来他对你很好。”就是连小的时候最宝贝说要一辈子戴在身上的玉佩都给了你一半。

“嗯。”蒋茹茵点点头,“他是对我很好。”作为一个皇帝来说,他确实对她已经很好了。

苏谦泽定定的看着她,“还不够好,是不是。”

蒋茹茵也笑了,回头看他,语气里一分释然,“表哥,我从来没有去强求过这些,你信么。”

“我信。”苏谦泽看向窗外小花园里郁郁葱葱的春色,“我知道你不屑做那些事。”他眼里的她,其实比谁都骄傲。

这样的谈话比刚才的要来的淡然多了,蒋茹茵最终收回了视线,从窗边环看着这屋子,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期许,“表哥,我希望你离开这里,带着姑姑回封地去,不用管临安城发生了什么,也不用担心许多事,在那里可以过的很自在。”

“第一次听到你喊我这么多次表哥,过去哄你喊,你都恭恭敬敬的只叫三皇子殿下,少一个字都不行。”苏谦泽脸上的神情从容了一些,竟然还会揶揄她。

十几年了,早就够把一个人的棱角磨平,如果想的够透彻,他应当比现在要更加适从。

蒋茹茵看了他一眼,莞尔,年轻的时候,总有年轻时候那不可一世的傲气......

苏谦泽看着她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良久,视线才回转到亮光处,窗户没关,栏杆外的世界清晰可见。

他不甘心,不甘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悔恨,她说的都对,他拿她当借口躲在青玄宫里,告诉自己一路来坚持的理由,为了她,所以要离她更近一些,所以不能离开。

他刻意的去遗忘自己谋反失败后那么多因为这无辜死去人的性命,刻意去遗忘定王妃和许容华为他做的一切。

苏谦泽苦笑了一声。

他抛弃自己该承担的责任,逃避自己该面对的事情,他其实比谁都窝囊...

锁上门的那一刹那,蒋茹茵刚走下台阶,身后的屋子内却传来了苏谦泽关上窗户的声音,蒋茹茵努力仰起头看着天,把这一刻冲上来的鼻酸憋了下去。

苏谦阳远远的看着她,她眼眶有些微红,哭过了。

直到看到她了,苏谦阳才觉得自己刚刚那么久时间里的担心,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迈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如此坚定,到她身侧,苏谦阳轻轻的揽住了她后背,托着她,语气很平静,“回去了。”

蒋茹茵低低的嗯了一声,两个人走出了青玄宫...

158.避暑山庄游

五月底的时候,定王爷离开了皇宫,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对于后来进宫的人来说,定王爷这个人是极为模糊的。

定王爷离开后半天,夜里苏谦阳过来蒋茹茵也才得知这件事。

“三弟直接去了南山寺接晋太妃,接到后朕派人送他们去了封地,两个月后应该可以回来了。”苏谦阳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蒋茹茵点点头,想了半个月,他总算是想通了。

两个人神情里并没有流露出特别的神情,但不可置否的是对于定王爷离开青玄宫去往封地这件事,两个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对蒋茹茵来说何尝不是放下...

六月初夏,皇后兴致高昂,积极的准备了避暑山庄的游园会,从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传开来之后,蒋茹茵每次去景仁宫请安,皇后表现出来的情绪也一直都很愉悦,太后身子恢复,连带着宫中的气氛都显得很不错。

这一趟避暑山庄的游园会,是不能缺席了,容哥儿还没从南蛮那回来,蒋茹茵就带着平宁和湛哥儿一块出去了一趟。

第一次出宫的湛哥儿很兴奋,一路过去都要抱着他让他看着小窗户那边,看到什么都回头对着蒋茹茵和平宁拍手。

湛哥儿学步的早,开口的晚,如今咿咿呀呀的还不会喊娘,蒋茹茵看他乐此不疲的看着路过的风景,把他抱回来拉下了帘子,轻轻拍了一下他额头,“不许看了,街上人多。”

湛哥儿环抱着她脖子,不忘记去捏捏姐姐的手,嘟着嘴一双眼睛滴溜着瞄着那晃动的帘子,小手一指,冲着蒋茹茵啊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想看。

蒋茹茵把他的手拉了回来,他还不让呢,屁股一撅一撅要往小窗户那走,指着那窗户,一面对着蒋茹茵啊啊呀呀,蒋茹茵把他抱回来,让青冬拉开了一个小角落让他瞧着,这才安静的坐在她怀里不闹了。

到了避暑山庄,蒋茹茵她们直接到了休憩的阁楼里,在湖畔逛的都是一些受邀而来的世家小姐们,再度从这窗子看出去,蒋茹茵听到那些小姑娘们的嬉笑声,不由的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一旁的湛哥儿起身攀着窗沿向外面瞅,回头疑惑的看着蒋茹茵,指着那满池的荷花,“啊?”

蒋茹茵笑着摸摸他的头,“等你再长大一些才可以去。”

湛哥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放到蒋茹茵手中,捏紧了小肉拳,抬头冲着蒋茹茵张口咯咯笑着。

孩子这天真的笑总是容易勾的人心情好起来,蒋茹茵差人下去摘了一朵荷花上来,平宁这边,早就呆不住下去逛了...

平宁是和俪芸俪彤一块的,俪芸来年春就要出嫁了,出来的次数也很少,本来就是安静的性子,走在平宁旁边,都是听她说得多。

“大姐姐,我们去那。”平宁指着不远处的湖上亭,三个人过去,后面跟了好几个伺候的,等她们坐下了,端茶递果盘子。

“这里看荷花刚刚好。”平宁拿起盘子里的荔枝,刚刚拿起叉子要把肉从壳里挑出来,看那瓷白的碗碟微皱了下眉,抬头问自己的宫女,“这是山庄里准备的?”

“这应该是山庄里准备的,奴婢几个从山庄厨房那领来的。”翠儿看这荔枝肉也没什么问题,“应当是一早准备的。”

平宁拿起叉子拨了一下其余几个,放下了叉子,淡淡吩咐,“不新鲜了,退回去,重新拿一碟。”

翠儿赶紧把东西拿下去了,俪芸看她还锁着眉头呢,笑道,“坏了就换一碟,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平宁朝着俪媛几个在的那瞧了一眼,轻哼了一声,“今早准备的荔枝怎么会坏,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这样的。”

俪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拍了拍她的手,“不会的。”

“大姐姐,可不是我想多了。”平宁站起来到亭子旁的栏杆椅坐下,低头看清澈水上漂浮着的荷叶,“上次花园里小聚,俪彤差点就吃到参了虫子的桂花糕。”

平宁提起来了,拿着糕点吃的俪彤脸色一白,瞪了平宁一眼,“说好不说了的!”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阵冷战。

平宁笑嘻嘻挤到她身旁,“你怕什么,又没吃进去!”

俪彤掐了她一把,“你还说!”

俪芸无奈的看着她们两个,“好了,别闹,让人瞧见了多不稳当,平宁你先说完。”

平宁清了清嗓子,语气里一抹不屑,“就是上个月呗,小花园里聚会,邀请了几个世家小姐来,就放在我们桌子面前的一碟子桂花糕,俪彤刚吃了两块呢,就看到其中一块桂花糕,夹心的里面爬出一条虫子,人多也好声张,知道了还以为我们皇家这都是什么厨子做的呢,我拿起筷子夹开好几块,呵,都有。”

“也是三妹妹运气好,后来派人差看了,说是树上掉下来,大姐姐,你说树上掉下来的,能夹进糕点里面不成,之前我身边的小宫女还看到四妹妹身边的宫女在院子里拿着个小竹筒拿着棍子在找东西,我看就是在找虫子。”

俪彤拉着平宁不让她继续说了,平宁朝着那边努了努嘴,“大姐姐,不是我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皇后娘娘派人准备的水果,又是今早刚运过来的,请了这么多人,总不至于在这点事上让人揪了不是,荔枝都是新鲜剥的,哪有送上来就坏掉的,谁知道里面是不是参了什么。”平宁是没把俪媛想的有多好,母妃在启祥宫的时候小花园里俪媛和两个蓉月她们说过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都互相看不顺眼呢...

翠儿新换上来了荔枝,一颗一颗新鲜剥好去了核的,不过俪彤是没什么胃口了,被平宁那么一回忆,她脑子里全是那天桂花糕的样子。

平宁叉起一块往她嘴里一塞,嘻嘻笑,“怕什么,她就是知道你胆小才吓你。”

俪彤囫囵的吃着她塞过来的,推手说不要了,含糊道,“那是二姐姐你胆子大,见了那虫子都不怕。”

“怕什么。”平宁看向湖面上划着的几艘船,“它们才这么大,一脚就碾死了你还怕呢。”

这边三个人聊得开心,不远处的亭子里,俪媛听了宫女来报,看向了她们那,眼底一抹嫉恨,可看着那三个人如此合的来,俪媛的眼中又多了一抹落寞。

只是很快就敛去了,一旁被关了七八个月,终于能够出府的含璐喊了她一声,俪媛扭头过去,笑道,“说到哪了?”

“刚刚说到要去皇后娘娘看看五皇子呢。”

俪媛的眼神黯了几分,“你去吧,我不去了。”母后的眼里,哥哥比自己重要,现在不是母后亲生的弟弟都比自己重要了。

含璐不知道她这情绪怎么一下就这么低落了,想想还是陪着她好了,于是走到她旁边,“我也不去了,那不如我们去那看荷花吧。”

刚说完,不远处假山那的湖岸边,传来了尖叫声,有人落水了。

众人都看向那边,就连蒋茹茵在的阁楼这都惊动了,抬头看过去,就是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在水面上扑腾,但周围的人太少了,很快,那身影渐渐有沉下去的趋势。

蒋茹茵吩咐青冬,“你去看看,顺便找找公主,别让她们离湖太近了。”转而抱开了湛哥儿,陪他看放在屋子里摘来的荷花,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那边,平宁她们几个听到动静声赶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被山庄里的护卫给救上来了,但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过去,奄奄一息。

一旁还有一个吓哭了的粉色衣服小姑娘,年纪和平宁差不多大,一面说着,不是我推的,我没有推,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事发的时候周遭人也不多,更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一幕,不少过来看热闹的人,没一会就散了。

平宁看着落水地方那被脚磨压过的青草痕迹,再看那粉色衣服的小姑娘,顿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一旁俪彤轻轻说道,“二姐姐,这不是秦侯府家的嫡四小姐和那个表小姐么。”

俪彤这么一说,平宁就有印象了,秦候府,不是蓉月嫁过去的那个么,秦家四小姐可是蓉月的小姑子,至于这表小姐,听说是两年前来投奔的。

平宁只见过这秦家四小姐一面,不过对她在秦家嚣张跋扈性子有所耳闻,再一看那被送走的秦家表小姐,到底是谁推谁的,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了。

那秦四小姐还在哭呢,也有点被吓到了,匆匆赶过来的丫鬟赶紧把自己家小姐给带走,当事人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那丫鬟扶着秦家四小姐朝着这边走过来,平宁往后退了一步让路,身侧传来一声,“小心。”扭头过去,顾长衡跟着几个交好的同窗站在他们斜对面,平宁顿觉得不好意思,顾长衡温和的提醒她,“二公主,后面是假山,顽石多,小心撞到。”

平宁朝后看了一眼,堆砌的假山凹凸不平,再退后一步是要撞到了,遂她对顾长衡道了声谢。

很快有人叫了顾长衡一声,急匆匆的跑过来,拉上了他,“快跟我走,让他们瞧瞧什么叫擂主风采,就几句酸词也想敌得过我们,我们南峰书院怎么可能输给他们。”

那人说话的语气有趣极了,俪彤噗一声笑了,顾长衡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对平宁她们说道,“假山后的亭子里有对诗,几位公主若是喜欢,可以前去一听,平王府世子也在那。”刚说完呢,人就被那个着急的人给拉走了。

俪彤笑的更开心了,“二姐姐,那人真有趣。”看向平宁,却见她脸上有一点点红晕,“二姐姐,你怎么了?”

平宁转头过来看她和俪芸,眼底染了一抹兴趣,“昊哥儿也在呢,我们过去看看吧。”

159.他想的了解

平宁她们绕到了假山后的小亭子外,那里正是两个书院的人在比对子,应该是顾长衡所在的南峰书院落下风了,这才急匆匆来找顾长衡回去找回场子,围观的人还挺多,男女皆有,平宁也就适从着找了个地方和俪彤她们站着看亭子里。

顾长衡是个很有才气的人,如今十五的年纪,下半年先去翰林院,按照如今的朝堂官员走向,翰林院半年后,应该会外任一到两年,回来之后再行安排。

然而也不止平宁被他吸引过来,被顾长衡吸引而来的世家小姐很多,顾家嫡长子如今尚未定亲,这势头,可不比当年彭茂临弱。

随着顾长衡对出一句,这世家小姐堆里就有人窃窃私语,平宁看向顾长衡身后的苏彦昊,等他转过头来,冲着他招了招手。

苏彦昊觉得,有表哥在完全不需要自己,他还小嘛,于是就绕到了平宁这边,看着她们三个人,先打了招呼,继而说道,“你们不在湖上亭子里呆着,来这做什么。”

“刚刚在湖边遇见顾公子,他说这里有对诗。”平宁见他不赞同自己过来,笑道,“她们可都顾着看亭子里呢,哪里顾的到我们。”

苏彦昊这里子藏着是多少年纪的人,看平宁这双颊微微泛红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和周围那群世家小姐一样,被表哥给吸引的,但表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苏彦昊也很清楚,在他看来是不合适尚主,于是,苏彦昊把话题岔了开去,“母妃也在,小翰今天也来了,你要一起过去看看么。”

平宁点点头,“好了,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婶婶了。”说罢,回看了亭子那一眼,几个人跟着苏彦昊一起走湖中亭的路去往戏楼那。

翰哥儿今年也有四岁了,没有像小时候这么粘着顾吟欢,不过还是对自己母妃霸道的很,见到平宁来了,也亲热,一个一个打了招呼,顾吟欢见三个公主都来了,让她们坐在窗台附近,外面的戏楼里正在唱着戏呢。

平宁陪着翰哥儿玩了一会,想起跟着平王爷离开至今没回来的弟弟,问顾吟欢,“婶婶,九叔什么时候回来,他们都去了好久了。”

顾吟欢命人送了茶点上来,“得去一年半载的,就是快也得下半年了。”

“还要这么久。”这双生的姐弟俩从来没离开过这么久,平宁还是很想容哥儿的,顾吟欢笑着摸摸她的头,“将来等你出嫁了,回家的日子少,也得很久不见面。”

平宁嘟了嘟嘴,“那就不嫁了呗。”

一旁的苏彦昊乐了,“你现在说说。”

平宁虎了他一眼,翰哥儿学着哥哥,手里拿着一把苏谦默找人给他削的桃木剑,一面挥着,一面冲平宁嚷,“你现在说说,你现在说说。”

平宁这脸红的,只能瞪那个始作俑者。

苏彦昊又不爱听戏,就只是想把平宁带离那,坐了一小会,让她们留着,自己就出去了...

傍晚,众人从避暑山庄回宫。

回到昭阳宫,湛哥儿已经睡了,让养娘抱下去,蒋茹茵也有些累,来去坐的马车颠簸。

青秋兑好了水,蒋茹茵换下衣服,走进洗漱间内沐浴。

每每出游回来都显得困顿,蒋茹茵靠坐在了浴桶中,眯上眼休憩。

过了一会,洗漱间的门开了,蒋茹茵没张眼,只是吩咐,“再加点热水。”半响没动静,蒋茹茵睁开眼,就是在浴桶的正对面,苏谦阳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见她睁眼,揶揄了一句,“水在哪。”

蒋茹茵一看是皇上,下意识想要起身,可刚撑起一些就发觉不对了,还在浴桶里呢,遂有些窘促的看着他,“皇上,您背过身去。”

架子上挂着的衣服就在她的后手方,但是要站起来拿,就是他这样站在门边她才不好意思,苏谦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没有背身,也没替她伸手拿衣服,就只是看着她,放了花瓣的水面底下,她的身姿若隐若现。

“皇上。”蒋茹茵又喊了一声,苏谦阳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忽然动身到浴桶旁边,伸手撩起那花瓣,水流一动,本来盖在蒋茹茵附近的那些花瓣都散开了,她盘坐的姿势显现在水底。

这就是赤裸裸调戏,花瓣哪里能挡住什么,蒋茹茵烫着脸,干脆直接起身,快速的伸手往后把外套给拿了过来往身上一披,再看苏谦阳的时候,竟然从他眼底里看到了一抹可惜。

蒋茹茵迈脚走出了浴桶,单薄的衣服贴着没有擦干的身子,一会就湿漉漉的显现出了她的身形。

水渍还伴随着她的动作湿了一小块地方,蒋茹茵又见他眼底的惊艳,恼羞成怒,直接躲进了屏风后不让她看。

来都来了,苏谦阳哪里会如她的愿,一个闪身到屏风后,只听见蒋茹茵一声轻呼,继而就是轻声的低喃。

苏谦阳不知说了什么,蒋茹茵轻斥了他一声,苏谦阳却拉起她的手要她趴在那屏风架上,蒋茹茵照做了,可那屏风本就不是固定在那的,没多久,屋外守着的青冬听到了屏风倒地的声音。

想迈步推门进去,青冬的手很快就收回来了,皇上在里面呢,末了,青冬很是体贴的直接走到了内屋门口那。

出去,关门,吩咐宫女再去烧水...

洗漱间里已经是狼藉一片了,那件披在蒋茹茵身上的衣服,没有绑起来只是披了个后背,如今两边香肩都露出来了,湿漉漉的长发披在上面,她的双手却是扶着浴桶。

身下空无一物,伴随着她的动作,隐隐可见那春色.

至于那屏风,整个倾倒在地上,挂在上面的衣服统统都撒落在地。

蒋茹茵紧咬着嘴唇,苏谦阳要她转过身来,坐在那走上浴桶的木阶梯上,高抬了她的脚让她无处可避,以最紧密的姿势强势而入。

见她还紧咬着嘴唇,苏谦阳空着的手慢慢的伸到她的后脑,绕到她耳垂,轻轻的捻着她耳垂上的玉珠子,低沉而蛊惑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咬着嘴,很难受?”

蒋茹茵瞪了他一眼,此时的瞪大约也不能使他感觉到怨念了,只感觉到送的是秋波,苏谦阳笑了,拿起她的双手要她环抱自己的腰,低头看她这衣衫微遮身的妩媚...

青冬终于听到娘娘在内屋里叫喊自己,和青秋一同亲自进去换水,此时的蒋茹茵已经躺在帐内了,一身的肌肤微微泛粉。

等着换好水关上门了,蒋茹茵这才下床去洗漱间,此时的天才不过刚暗。

苏谦阳这回是不能如意了,蒋茹茵一进去就把门给锁了,洗完出来,苏谦阳靠坐在窗边的坐塌上,那模样,惬意的很。

叫了人进来摆桌子用膳,吃过了饭,蒋茹茵不理他,独自坐在床边看着书。

没一会,苏谦阳手里拿着一本类似民间话本子的东西凑上来了,蒋茹茵瞥了一眼,这是有多自恋呢,封面上写的竟是帝皇篇三个字。

“朕看看,民间都是怎么说朕的。”

“陈奉找来的?”

苏谦阳点点头。

蒋茹茵哼了一声,那这书里面一定把皇上夸的天花乱坠,天上绝无地上仅有,否则陈奉哪敢往皇上这边送呢。

蒋茹茵扭过去继续看她的,苏谦阳翻了两页略惊讶的口气,“还有贵妃的。”

成功的吸引到了蒋茹茵的注意。

苏谦阳看了她一眼,见她有些兴趣,继续往下翻,轻咳了一声,“怎么茵茵你小时候还有爬树捡球这回事。”

蒋茹茵神色一窘,从他手里抢过那话本子,翻开一看,哪有提她的啊,全是写夸当今皇上有多么贤明爱子的话,末了恼羞瞪他,“皇上您骗人。”

苏谦阳淡定的从她手中把话本拿回去,“朕没有骗人,你小时候没有爬树捡球?”

蒋茹茵一顿,脸红了,她怎么没有,还好几次,关键是他怎么知道。

苏谦阳说的几分意味深长,“贵妃娘娘儿时乐趣,放风筝之余,还会爬树捡球摘果子,蒋家前院的几个杏树,每年到了摘杏果的时候,她就会顺着梯子爬上去摘。”

没等苏谦阳说完,蒋茹茵就真的急了捂住了他的嘴,接下去说的,就是她从树上掉下来直接掉在了大哥怀里,那一次之后,祖父就把前院的杏树都给砍了。

“二哥告诉您的。”蒋茹茵松开了手,满脸通红,见他不否认,更是恼羞,“二哥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说了。”揭老底也不是这样揭法的啊,虽说那个时候折损了二哥不少东西,也没见他这样报复回来的,告诉皇上。

苏谦阳知道再说下去,她就直接把和自己分房睡了,拉住她的手,轻笑,“朕问蒋爱卿的。”

问了就说么,蒋茹茵默默给二哥记了一笔。

苏谦阳继而说道,“朕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蒋茹茵那脸上的红已经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恼的,听苏谦阳这么说,下意识的避了他视线,有些不敢看他,苏谦阳直接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要她和自己对看,“朕一直以为,这十几年来的相处,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蒋茹茵一怔,苏谦阳抱住她,“朕很高兴,还能知道你另外的一面。”

他的怀抱很热,六月的天抱久了甚至感觉有些燥,良久,蒋茹茵伸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后背,嘴角扬起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

160.想瞒天过海

步入六月中,正午的时候已经很晒了,各宫各院里的冰盆子都领下来,屋内和屋外差了许多,这样的天气里人显得慵懒,宫中无事,大家也都看着太子府那这么大一桩喜事。

太子妃的身孕也临近三个月。按理来说是要稳定下来,可回报到宫中的,一直是太子妃孕吐不止的消息。

从有身孕一个多月到如今,依旧是吐的厉害,近期开始,还伴随有少量的出血。

太子妃这一胎倾注了多少人的期待,宫中得知这消息后,不断的派太医过去,甚至安排了四名太医一直在太子府里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