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欺人太甚!我要上书,我要告到皇上跟前去!你给我等着!”

蒋梦瑶冷笑一声:“去吧,准了。”

“…”一个被宠坏了的泼妇,她还真没放在眼里,别说她进不进得去皇宫,就是进去了,还有高博在驾前挡着,她有什么好怕的。

拆的就是你家的墙!你想咋地?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眼看着沛园的外墙被一点点敲碎,韦氏在一旁大叫:

“你这个臭丫头,你今日敢带人来拆我戚家的房,仗势欺人,我必叫你恶有恶报!”

蒋梦瑶转过头来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戚氏,两人皆冷哼一声,蒋梦瑶说道:

“仗势欺人?恶有恶报?你这是土匪告官府劫道啊,再说了,这院子是我外祖的院子,你也知道说这里姓戚,我倒要把外墙打破,叫我外祖来骂一骂我!”

说着话的功夫,沛园的外墙就被敲碎了大半,为首护卫前来想蒋梦瑶请命:

“王妃,墙已破,可以入人,剩下的…”

蒋梦瑶眼都不眨一下,说道:“还剩下做什么,全破!”

“是。”

护卫领命而去,再敲半刻,整个沛园外墙尽数坍塌,只留下一个门扉,还可笑的用锁锁住,戚氏走到外墙边向里观望,顿时鼻头酸楚,眼中的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众人上前,皆看见沛园之中,一株参天老槐树下以铁链拴着个衣衫破烂的老人,老人瘦骨嶙峋,白发苍苍,眉宇间抑郁消沉,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他人就在院中,可是院中外墙倒塌于他似乎都无任何影响,他就那么不闪不避的坐着,怀里抱着一个破烂的枕头,枕头里面的麦麸已经露出,显然是年代久远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蒋梦瑶的外祖——戚昀了。当年的吴郡才子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凄凉悲惨,这样的光景是他们在沛园外面时所不能想见的,戚氏几乎崩溃,大喊着冲过了废墟。

“爹——”

随着戚氏的一声喊叫,几个戚家的人也跟着冲了进去,一起喊道:“爹——爹——”

一时间纷乱不堪,戚昀很快被众人包围,却依旧没什么反应,戚家大郎戚峰扑在戚昀的脚前哭的最凶,抱着戚昀的双腿直说自己没用,说自己对不起爹爹…

戚氏在戚昀面前呼唤:“爹,爹,我是阿柔啊,我是阿柔!我是阿柔啊,爹。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戚昀在听见‘阿柔’这个名字时,才动了动,呆滞的目光才回过神来,看向了戚氏,像是仔细辨认了之后,才微微的牵了牵嘴角,然后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枕头,将脸贴到了枕头上。

戚氏认得这个枕头,是她娘容氏的,在她小时候,戚昀就告诉过她,这沛园便是她娘死之前与爹爹共住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曾经的花前月下,良辰美眷已是烟云过眼,飞速逝去,只留下满目疮痍,断肠人伤。

对于这样的戚昀,戚氏觉得十分不敢相信,说道:

“爹,你这是怎么了?这些年你不是时常与我通信的吗?如今只是两个月未通信,为何你就突然就变成这样?”

戚峰擦了眼泪,对戚氏说道:

“长姐啊。爹爹这些年寄给你的信,都是我替他寄的,他被关在这里之前,就写好了这几年要与你通的信件,叫我每个月都偷偷的送去给你,就是为了让你放心。可是到两个月前,爹爹交给我的信,已经全都寄完了,我又不敢冒充他的笔迹…”

戚氏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戚家大郎,伤心欲绝的落下了眼泪,然后才直起了身子,扬手就给了戚家大郎一个重重的巴掌,揪心的说道:

“你既早就知道爹爹被软禁在此,为何你不早告诉我?为何你不救他出来?你们与我是同父异母,你们的母亲如此恶待父亲,你们这么多子女竟无一人敢站出来与之对抗吗?眼睁睁的看着老父受如此恶待,你们的心当真是石头长得吗?”

戚家大郎被戚氏打了个耳光,非但不生气,反而跪在她面前,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自己扇,悔不当初: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我枉为人子,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但是长姐啊,这些年府里兄弟都没有再见过父亲一面,只知他被母亲关在沛园,总想着母亲是爱父亲的,不至于对父亲苛待,是我们糊涂,说我们错了!你打死我,我也没话说的啊,是我没用!我没用啊!”

戚峰说着就要往戚昀身后的老槐树上撞去,被身后的戚家兄弟拉住,二郎戚芹来说:

“长姐,这些年咱们根本连爹爹的面都见不到,她说了,我们只要敢过那曲桥一步,就是与她作对,她手里有几十个兵,只要有人靠近曲桥,就会被那些人拉去毒打,大哥这些年总想偷偷去看看父亲,被打的最多,你看他脸颊上那个疤,还有手背上的,都是被她的人打的,她,她不仅没把父亲当人,连我们这些子女,她都没有当人对待啊。父亲被关之前还好,我们自当有父亲照应着,可是父亲被关了之后,我们就连后院都不敢进,如何知道她竟对父亲这般恶毒啊。”

戚氏已经泣不成声了。戚家儿子媳妇全都跪了一圈,也是哭哭啼啼的。

韦氏在墙外喊道:

“一帮吃里扒外的混蛋,我拼死拼活养活你们这一大家子,你们非但不感激我,还这般倒打一耙,我只恨当年把你们生了下来,没有当场掐死你们,才害的我如今这副田地。你们果真是戚昀的种!我这么爱他,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务,对他千般好他都不放在眼里,只记得那个早已死绝的女人。我若不把他关到醒悟,他只当我韦家没人,好欺负我了!”

戚峰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韦氏说道:

“你闭嘴!你怎么还敢说是爹爹欺负你!你对我们可有尽过妻子和母亲的责任,你可曾有半点对我们爱护?这么多年,我们有谁没受过你的打骂?你若是待父亲好也还罢了,可是你竟这般狠心,还敢口口声声的说自己爱他,你这是爱吗?纵然你是我们亲母,可是,整个府里谁不知道你这些孩子都是怎么来的?他们都在戳脊梁骨说你是贱妇啊!就你一个人不知道罢了!”

韦氏记得跺脚:“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来人呐,来人呐。把他们都给我关起来,把他们都关起来!”

韦氏的人在四周观望着,就是没人上前,戚峰他们用铁锤把锁住戚昀的锁链砸坏了,解开了链子,将戚昀扶了起来,戚昀谁都不要,就抓着戚氏的袖子不放,戚氏忍着泪,扶着戚昀走出了废墟,瞪着韦氏,恨不得去把她的肉一口一口全咬下来。

戚氏没有动手,韦氏就自己忍不住了,冲上去就要把戚昀留下,可是她的手还没碰到戚昀,就觉得发髻一紧,整个人就被拖倒在地上,重重的吃了个屁墩儿,还没呼喊就觉得眼前一闪,蒋梦瑶的全都就要落在韦氏的脸上。

却被戚氏喊住了:

“阿梦住手!”

蒋梦瑶收住了手,看着戚氏,说道:“娘,这么可恶的女人,干嘛不打?”

戚氏恨恨的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韦氏,说道:“她是该死,不过你却不能打她。她深受皇命,若是你打了,将来若是被人告了,反到成了她有理了。这件事我们自不会善罢甘休,在那之前,打她何义?”

蒋梦瑶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胳膊挡在脸前面的韦氏,轻蔑一笑,说道: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放心吧,我今天不打你。”蒋梦瑶说着就走了两步,随戚氏领着戚昀走到戚府门内,叫张氏帮着戚氏把戚昀扶上轿子带回国公府,她却是不上轿子,等戚氏她们都上去之后,才汪梓恒低声吩咐了几句,汪梓恒这便带着护卫们又闯入了宅子里,然后戚氏对送她们出来,仍旧心有戚戚的闫氏招了招手,闫氏慌忙过去,蒋梦瑶低声与她说道:

“那个老太婆这般恶毒,但凡有点血性之人是不是都想揍她?机会我给你了,若是能如了我的愿,那今后戚家便算是跟着我娘了,我娘虽无诰命在身,可是她手里捏着的是京城的经济命脉,你自己想清楚了,是愿意继续跟那个无耻的老太婆过暗无天日的悲惨日子,还是跟着我娘和我过好日子?”

闫氏看着蒋梦瑶,自然是明白蒋梦瑶的意思的,还有些犹豫,要说她不想抓住这次机会是假的,韦氏不管从哪个方面说,都比不上蒋梦瑶这根大腿来的粗壮,从前尚如此,何况今日,可是,闫氏惧怕的是韦氏身边那几十个成安郡王留下来的护院打手,一时不能做决,说道:

“王妃的意思我明白,可是那老太婆身边…”

闫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汪梓恒领着护卫,从府内押了三十多个灰头土脸的汉子,这些就是从前帮着韦氏整治戚家的那些打手,蒋梦瑶看着闫氏但笑不语,闫氏的脸上露出惊喜,然后才果断的对蒋梦瑶说道:

“王妃请放心,这里便交给我们动手就好。您出手,恐会叫人诟病,但若我们这些儿孙动手,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我们戚家的家务事,与人无关!”

蒋梦瑶对闫氏满意的笑了,然后才坐上了轿子,一行人如来时那般,排场十足的离开了戚府。

呵呵,她不能动手打她,可也没说,旁人不能动手打呀!

蒋梦瑶离开之后,闫氏就转身对身后跟着她出来的戚家兄弟姐妹们说道:

“母亲德行有失,叫人不耻,孝字虽大,可也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但凡还有血性的,就随我入内教训那失德之妇,重振我戚家门风!若是没有血性的,那就继续活在旁人的鼻息之下,永生永世做一个不敢出头的鼠辈,她已经失去了张牙舞爪的羽翼,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一个半百老妪不成!随我入内!”

戚家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个还有些畏缩,可是更多的是追随闫氏而去的人,眼看兄弟姐妹们走的差不多了,那几个犹豫的也赶忙个跟了上去,一行人喊打喊杀的入了内,闫氏率先揪住了韦氏的发髻,把刚刚站起来的她又拖倒在地,戚家子孙一人一脚,一人一拳,打的韦氏哀嚎不断,骂天骂地,呼喊不应!!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到国公府之后,戚氏就带着戚昀去了客房休息,蒋梦瑶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外祖,除了可怜可悲倒也没有太多情绪,毕竟没有相处过,可是戚氏就不一样了,哭的像是泪人一样,像个孩子似的扑入了戚昀怀里。

戚昀就那么坐着,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满脸的疲惫。

蒋梦瑶叹了口气,不忍打扰他们父女重逢,就离开了这里,回到院子,看见蒋源正急急走入,见着蒋梦瑶,蒋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你外祖没事吧。”

蒋梦瑶呼出一口气,说道:“只能说没死,被软禁了好几年,整个人都有点糊涂了。娘正在那里陪他,爹你要去的话,还是过会儿吧。”

蒋源也觉得十分不好受,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我晚点再去看他。”

蒋梦瑶看着他,问道:“爹,我今天动手打了那个女人,你说她会不会告上朝廷?”

蒋源并未对这件事产生多大的惊讶,只是愣了愣,然后就说道:

“告就告吧,咱们家如今还怕她不成?你外祖今后怕是要常在这儿了,那个女人若是敢以此骚扰,那也别对她客气了。”

蒋梦瑶勾住了蒋源的胳膊,嘿嘿一笑,说道:“好,有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是不知道,我让人把关外祖的地方拆掉之后,废墟里看见他的第一眼有多震撼,就连我这个从未见过外祖,对外祖并无太多亲情的人都想立刻撕了那个女人,我真不知道这个世上怎会有这样蛮恨恶毒的女人,对待她口口声声说是爱的丈夫都可以这样虐、待,可想而知她对其他人了。”

蒋源看着蒋梦瑶叹了口气,说道:“那个女人对你外祖哪里是爱呀,那分明就是近乎病态的占有,她不允许她的男人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她要那个男人一言一行都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去说,可这世上哪里有这样听她话的傀儡呢?我原以为,这么些年她也该想通这个道理了,没想到…”

父女俩都大大的摇头,不愿再去深想那个女人的内心到底有多恶心。

戚氏忙了大半天,终于把戚昀打理干净,服侍他吃了东西,等他睡下了才肯回到院子里。

蒋梦瑶和高博在下棋,蒋源在看书,见戚氏走入,蒋源就放下书本,迎上去问道:

“岳父大人如何?大夫怎么说的?”

戚氏勉强弯了弯唇,说道:“大夫说我爹长期心结抑郁,身体耗损严重,若不是救的及时,再过段时间,怕就药石无医了。”

蒋源点点头,说道:

“今后就让岳父在咱们这里静养吧,咱们这儿人手多,药也齐全,你照应起来方便。”

戚氏感激的看着蒋源,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仍有不放心:“可爹总是在我们这儿也不是办法,那个女人…”

蒋梦瑶在棋盘上落下一字,对戚氏说道:

“娘,那个女人你就别费心了,高博说交给他就好。是不是,高博?”

高博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笑容,朗声对戚氏说道:

“是啊。娘。平安郡主的事我一力担了,您只需将外祖照顾调理好就行了,放心吧。”

戚氏得到一家人的支持,此时流下的泪水都是欣慰高兴的,蒋梦瑶见她娘终于放心了,这才把心思用在棋盘上,对高博说道:

“怎么样?下了没?我刚刚那一招…”

蒋梦瑶夸赞自己‘厉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博给打断了:

“被破了,唉,又失了半壁江山,还有打的必要吗?”

蒋梦瑶整个人几乎都想扑到棋盘上了,哀嚎出声:

“不是吧。又输了?不算不算,你,你趁我不备,往后退一步,呃不是,退两步。”

原来高博刚才说话时的笑容是这个意思,太坏了。

高博不想理会这个输了就耍赖皮的女人,想站起来就走,却被蒋梦瑶拉着不让,非要他退两步,高博不肯,蒋梦瑶就不让他走,小两口在屏风后头闹了好一会儿,差点打起来,高博才发扬风格,勉强陪这个不知道‘落棋无悔’是什么意思的妻子继续玩儿下去了。

 

第二日上朝,待众臣皆启奏过当日重要国事之后,御史大夫秦简也出得列来,百官震惊的看着秦简,一般御史出列,那就是要搞谁…呃,要参谁!百官鼻眼观心,担忧的看着御史大夫的背影。

“臣有本奏。前日成安郡王长女平安郡主在家遇险,说有强人入她府邸拆墙打人,成安郡王乃先帝所亲封之郡王,曾几度救先帝于危难,平安郡主身为郡王之女,在郡王故去之后,依然享有郡主之衔,在家无端遭难,实乃我朝律法之汗颜,郡主原想请出先帝所赐丹书卷入宫亲自面圣,可郡主年事已高,遭此大难,一时难以移动,特请臣代为启奏,以尽御史之责。”

高瑾居高临下说道:“何人这般大胆,敢去郡主家中行横?”

秦简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奏本,直言不讳道:“平安郡主所告之人,便是当今祁王殿下之正妃蒋氏。”

朝堂中一众哗然。

高瑾也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并无异色的高博,深吸一口气,不确定的问道:

“谁?”

“祁王正妃蒋氏。”

秦简是御史大夫,做的就是谏言的工作,这朝中官员十有八、九都被他参过,他也算是参人中的战斗机了,所以,尽管这一次所参之人势力强大,但他依然无惧无畏,勇敢的说了出来。

高瑾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向了高博,问道:

“祁王,可有此事?”

高博上前一步,面色凛然:“启禀父皇,确有此事。”

众人再次哗然:大锅,你要不要承认的这么爽快,这么正直啊,人家现在在告你老婆,你连替你老婆稍稍争辩一下的冲动都没有吗?

只听高博又道:“不过秦御史说错了一点,这件事不是王妃蒋氏胡作非为,而是这一切都是本王的主意,御史下回要参本王的王妃,当可直接参本王就好。”

“…”

堂中又是一阵寂静。

秦简也被震撼了,狡辩道:“启禀王爷,下官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针对王爷的意思。”

高博继续面无表情:“本王也没有说于是针对本王,本王也是就事论事。”

秦简突然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高瑾从帝位上站起来,宣布退朝,并把秦简和高博一同传唤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高瑾从龙案后头负手踱步而出,看了看鼻眼观心,表情正常的高博,又看了一眼正直不阿的秦简,然后对秦简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弄明白了吗?就在这里参告?”

秦简额上滴下一滴汗,镇定的说道:“是,臣手中还有平安郡主亲自写的状纸,臣给陛下念一念…”

高瑾不耐的挥手:“念什么念?你直接说吧。”

秦简领命:“是。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深知陛下没什么耐性,所以秦简就把平安郡主状纸里面的内容用简单的言语说了出来,言辞不乏一个老太太无端在家里受到歹人欺负的愤怒与辛酸,并希望朝廷不要因为她是功臣遗孤就不重视等心情陈述。

高博在旁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平安郡主的话锋里,完全就把蒋梦瑶描述成了一个闯空门的强盗,不仅打她的人,抢她的老公,还砸了她们家一片古老的院墙…

把祁王妃那种嚣张跋扈的形象描述的丝丝入扣。

秦简说完之后,又对高瑾跪下,说道:

“陛下,平安郡主是老臣遗孤,若是在这件事上不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会影响士气,说陛下苛待遗孤,试问这般下去,还有谁愿意给皇家效力,愿意在战场上拼杀呢,拼到最后,就连家族都保不住,这可如何是好啊。”

高瑾叹了口气,盯着高博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

“遗孤的情绪当然要顾!姑且不说祁王妃打人抢人一事,就说她砸了人家的墙就很不该啊。”

秦简头点如捣蒜:“是,陛下英明。此等恶事若然姑息,那今后文武百官都不敢在府内安睡,因为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闯入他们家,砸了他们家的墙壁啊。”

高瑾抬眼看了看危言耸听的秦简,这个人在高博没被贬出关之前,他就总是参告高博各种异行,如今高博回来了,他依旧狗改不了吃x,继续参告,也算是专一长情的了。

鉴于有这样一个衷心的臣子在,高瑾决定定要将一碗水端平才是,说道:

“秦爱卿言之有理。祁王,你怎么看?”

高博又看了一眼秦简,唇角勾笑,说道:

“全凭父皇发落。”

高瑾点点头,说道:“祁王妃行为嚣张,理应受罚,胡泉,去把工程司的李玉找来。”

大内总管胡泉领命而去,李玉是专搞宫廷建筑的,秦简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们再说祁王妃行为嚣张的事,找工程部的来干什么?

不一会儿,李玉就跪着过来了。

高瑾对他一番说道,李玉拿着算盘就趴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良久后才抬头对高瑾说道:

“启禀皇上,以一般宅院的外墙而言,大体为十丈,如今的砖石一文钱能买五块,造就一片十丈宽的外墙最多需要两千块砖,也就是四两银子,再加上石膏和人工,这么算下来大概需要十二两。”

高瑾点头,挥手叫李玉退了下去,将秦简和高博招来身前,说道:

“祁王妃无故砸了平安郡主家的墙,实属不该,朕就罚她按照市价的两倍赔偿给平安郡主,也就是二十四两。祁王,你可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