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傻眼:这特么还有什么不服的?包庇护短都已经现在脸上了好不好!原以为可以借此告一告祁王,没想到被皇上四两拨千斤就这么给拨了回去。祁王果然是圣上的真爱。

高博神色如常的点点头,说道:

“是,儿臣替内子领罚。为表诚心,儿臣愿将赔偿金额提为整数,就是二十五两,回去就命人送去戚家给平安郡主。”

秦简:二十五两,你肿么不去shi啊!!!

难得高瑾还一脸赞赏,那脸上明晃晃就写着:哎呀,果真是朕的好儿子,太大方了。

秦御史已经痴呆,包庇的遇上了不要脸的,这特么什么世道!

心塞塞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皇上一句话,补偿,平安郡主家墙被拆一事就这么结了。至于平安郡主被打这件事,皇上事后也对当时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发现平安郡主不是被祁王妃打的几乎半身不遂的,而是被戚家人自己打的。随然打的原因尚不明确,但至少与祁王妃没有关系是确定了的。

所以,当高博派汪梓恒用红色的绒布托盘,送了足足二十五两银子到戚家,并且很体贴的送到了被打成猪头的平安郡主的床前时,又一次成功的将平安郡主给气晕了过去。

吴氏因为受了伤,所以,蒋璐瑶就借着这个机会,从太子府回来探亲,秦氏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还小小紧张了两天,毕竟吴氏的伤是她下令打的,打的时候只觉得泄愤,可是真的等打完了,倒也不是说她不后悔,后悔是肯定有的,但是,她和吴氏的梁子结下了也是肯定的。

太子侧妃回府,秦氏当然也给了她应该的迎接排场,蒋璐瑶回来后就直奔吴氏的房间,吴氏戴着纱帘帽子坐在床铺之上,秦氏和孔氏也跟着入了房间,就是为了看着吴氏会不会在蒋璐瑶面前搬弄是非,告她们的状。

不过,这一回吴氏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倒像是一夜变聪明了似的,与蒋璐瑶说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蒋璐瑶问她脸上的上怎么来的,她也只说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得,不管蒋璐瑶相不相信,吴氏这么说了,就是想息事宁人的,让她们娘儿俩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秦氏和孔氏就把蒋璐瑶带去了主院。

蒋梦瑶派人来传话,说是在大房的院里给蒋璐瑶准备了上好的香片,请蒋璐瑶移驾过去坐一坐,蒋璐瑶虽然嫁的是太子,但毕竟是个侧妃,蒋梦瑶是祁王正妃,因此,这样喊她过去,倒也没有什么大错。

蒋璐瑶便去了。

见了蒋梦瑶,两姐妹便去了一间花厅中小坐,蒋梦瑶给她泡了一壶去火的香片茶,两人就那么对面坐着。

“那日在太子府,周围耳目众多,怕你说了话被人听去,所以才不与你多说的。”蒋梦瑶将茶往蒋璐瑶面前推了推,蒋璐瑶便拿了起来,喝了一小口,说道:

“我自然知道姐姐的意思,外面不比家里,我知道。咱们姐妹从小就比其他姐妹亲厚,我在家中时,纵然是与纤瑶,毓瑶这些亲姐妹都不如与姐姐那般,可是你去了关外,我就是想找你说话都找不到。这些年京里发生了好多事,我们也渐渐长大了,见识的事情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单纯了,唉。”

蒋梦瑶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

“人总要长大的。世间之事本就是如此运作的,并不是因为咱们长大了而变成这样的。你若总是这般自怨自艾,又如何能够适应这个环境呢?”

蒋璐瑶软弱的摇头:

“我不想适应。也适应不了。出嫁之时,我是真的高兴,因为人人都跟我说,我运气好,嫁的是太子,家里的姐妹都羡慕我,我心里也想着,做侧室就做侧室吧,毕竟那是太子,可是我竟不知侧室和正室竟有那么多差别。”

蒋梦瑶见她这般,又叹了口气:“太子原也是个好人。你嫁给他不管是做正室还是侧室,该当都不会太差才对。你肚子里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蒋璐瑶说起这个,就掉眼泪:

“孩子…就那么没了!太子是好人,可是,他府里的人都不是好人!我根本保不住孩子,他们也不会让皇长孙出生在一个侧室身上的…”

蒋璐瑶说到这里,蒋梦瑶大概也能明白大半了,的确,高谦还没有孩子,若是第一胎生出来个男孩儿,那就是皇长孙了,这个身份将预示着他出生就不平凡,若是真的被蒋璐瑶生下来,那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因为蒋璐瑶背后有蒋家,蒋家国公手握兵权,将来谁能保证,他不会为了这个外孙子做一些事情出来呢。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蒋璐瑶肚子里孩子,都是保不住的。

喝了口茶,蒋梦瑶见蒋璐瑶神情落寞,便岔开了话题,问道:“如果他们不让你生,你也保不住孩子,那就别怀了,或者说,等到你能保护他们之前,都别再怀了,平白将自己的身子耗损了,不值当。你和太子都还年轻,等你再将养两年,自己也成熟厉害一些,到时候再怀也不迟。”

蒋璐瑶看着蒋梦瑶,知道蒋梦瑶这是真心在为自己打算,感激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蒋梦瑶抽出帕子给蒋璐瑶拭泪,蒋璐瑶吸了吸鼻子后,对蒋梦瑶又问道:“姐姐,我娘这回受伤,是不是被老太君打了?她脸上那样的伤,又怎会是走路撞的呢,老太君…是不是说我没用了?”

蒋梦瑶安慰:“没有,老太君没说你没用,你娘的确和老太君发生了口角,老太君命人掌了几下嘴,你别想太多了。家里的事别担心,你娘没事的。”

蒋璐瑶凄婉一笑:“姐姐不用瞒我了,老太君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为家族争光。”

“别说什么争光不争光的了,我远走关外之时,我娘就曾跟我说过,别去管别人怎么说,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最实际的,你虽是侧室,但毕竟是太子侧室,比旁的人不知要高出多少,你要做的是让自己更出色,更懂得爱护自己,而不是去与旁人计较一日长短,知道吗?”

蒋梦瑶的话让蒋璐瑶恍惚了一阵,随即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

蒋梦瑶点点头,看看外面的天色,说道:“也坐了不少时候了,不是我不留你,而是你该回去了。记住我说的话。”

“是。我记着了。我要对自己好一些,让自己出色一些,这样,才能让我娘少受点罪。”

姐妹俩说完这番话之后,蒋梦瑶便把蒋璐瑶送到了主院,蒋璐瑶便提出回府去,秦氏留她在家用饭,蒋璐瑶只说要回去侍奉太子,便就在秦氏欣慰的目光中离开了国公府。

回过头来看见蒋梦瑶,秦氏是越看越喜欢,总想变着方的夸奖夸奖她,于是说道:

“阿梦啊。你与阿璐都是皇家的媳妇儿,有时间你就多提点提点她,你比她聪明,比她能干,若是你们姐儿俩能拧成一股绳,那将来对咱们蒋家可是大有裨益的。”

蒋梦瑶对秦氏笑了笑,随口答了一句:“是。”

然后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去戚昀那里看了看他,只觉得他的气色好了些,就是离不开戚氏,只要戚氏一不在,他就满屋子转圈,谁说话都不听。

蒋梦瑶知道,她的外祖这是有些轻微老年痴呆了,长时间没有人说话,长时间活在记忆中,这是很多空巢老人特有的表现,今后能不能有改善,真的就要看他的恢复状况了,但蒋梦瑶觉得,戚昀的情况倒也不算特别严重,因为,他至少还认识自己的女儿,并且戚氏把蒋梦瑶介绍给他认识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不乐意,可能是因为蒋梦瑶和戚氏长得实在相像的缘故吧,戚昀甚至还将目光凝视在蒋梦瑶身上好长一段时间,似乎真的在整理她这个人和女儿的关系。

蒋梦瑶想减轻一些戚氏的负担,于是,这几天有空就和戚氏一起在戚昀的院子里转悠帮忙,戚昀渐渐也熟悉了她,有的时候,还愿意和她说坐那么一小会儿呢,在蒋梦瑶看来,这就是进步了。

蒋源有的时候也来,戚昀不认识他,两人就那么呆坐着两两相望,不过,蒋源来的次数多了,也有好处,他可以跟戚昀下棋,一开始的时候戚昀有点排斥,不过后来下着下着,就不肯蒋源走了,非要戚氏哄骗着他才肯放蒋源走,并一定要他说明日再来。

蒋源对岳父的盛情很是矛盾,倒不是别的,每天抽空来和这老人家下下棋本来也没什么,一开始他还是愿意来的,可是下了好几回,戚昀习惯了之后,蒋源就不高兴了。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蒋源也觉得,下棋输给一个老年痴呆的人很没有面子,可是,无论他怎么变换棋路,戚昀总有办法跟上,并且很快的就找出他棋路上的缺点,加以攻破,这样的情况摆在面上,蒋源是真的有点为难了。

不过,这件事也意外的给蒋源博了个好名声,说是蒋源孝顺,为了让岳父开心,每天陪他下棋,还回回都输给他,人人都说戚氏嫁了个好相公,可只有在旁边看过棋的人和蒋源心知肚明,输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昀那曾经可是国手级别的大师啊。想趁他病想在下棋上欺负他,用现实呵呵你一脸!!!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蒋梦瑶和高博在国公府里住了十多天之后,就要才正式搬回了王府居住了。

在那之前,蒋梦瑶去拜访了一下久违的宁氏。宁氏早就知道她回来了,但是料想这丫头初归几日定是忙的很,便没有去国公府找她,如今等到了蒋梦瑶亲自上门,宁氏已经是左手抱着一个,右手牵着一个,背上还背着一个,正在带着孩子们玩儿呢。

蒋梦瑶去到天策府之后,宁氏也舍不得把手上的孩子放下来,蒋梦瑶给他们带了好吃的,几个孩子就围着桌子吃了起来。步张氏从里头走出来,圆圆的肚子让蒋梦瑶吃惊不小。

“步家婶婶,我走前您挺着肚子,我回来了,您还挺着肚子,当真是要凭你一人之力振兴步家嘛!”

步张氏没了初成亲时的腼腆,说话也奔放起来:

“这有这么呀!我能生就给他多生几个,家里的事都是奶奶在操持,我就生生孩子,可轻松了。”

宁氏也对这个孙媳妇儿满意的不得了,对步张氏连连夸奖:“我们步家不知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竟然娶了莺歌儿这样的好媳妇儿回来,现在你步叔叔也回头了,不管怎么样,也打了两回胜仗,这些都是托你爹爹的福气,回头替我谢谢他,我这把老骨头总不会忘了,是他把我们步家曾经的独苗儿带去了战场,让他真正的做了一回男子汉,如今娶了这么一房好媳妇儿,给我生了这么多小毛头出来,我此生也是无憾了。”

步张氏果真被宁氏调养的珠圆玉润,这脸上都有了双下巴了,看着肉感十足,颇有些性感,对宁氏说道:

“奶奶,您说什么无憾不无憾的,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宁氏又被这句话说的高兴极了,自从家里多了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宁氏脸上的笑容那是一天比一天多,做起事来也是浑身使不完的劲儿,越活越年轻说的就是她这样的状态吧。

蒋梦瑶探望了师奶,见师奶过的开心,心里也十分高兴。宁氏问起了虎妞,毕竟虎妞才是她真正的徒弟,蒋梦瑶便如实与宁氏说了,宁氏倒没觉得太奇怪,只说:

“我原就觉得那孩子不简单,如今看来我是猜对了。她走了便走了吧,那一身的功夫,咱们不负她,旁人也伤不了她了。”

蒋梦瑶点头说道:“只求她自己回火云城,看到我给她留的书信自己回来就好了。”

宁氏却摇头:“未必能回,人和人终有离别时,聚时高兴,离时也别伤感,只求尽兴罢了。”

宁氏说着这一番高深的话,就连蒋梦瑶也不是很了解了。在天策府用了一顿饭,蒋梦瑶下午才回了国公府。

第二天一早,汪梓恒就带着一大溜的车队前来迎接王妃回府了。

 

在回去之前,高博曾对蒋梦瑶说过,回府之后,她可能会忙的厉害,蒋梦瑶还不相信,可是,就在她回府当天的下午,第一批‘客人’就这样迫不及待的上门来了。

二皇子正妃孙倩蓉与三皇子正妃柳云霏双双便携礼上门求见。

蒋梦瑶的脑中浮现出孙倩蓉的模样,浓眉大眼,皮肤不白,看着忠厚老实,却不知真实性情如何。而柳云霏眉目气质皆有些寡淡,曾一度打算出家,只不知如今倒是个什么心态。

不管如何,这两个人蒋梦瑶是必见的。

张氏在花厅中摆放了十多盆栽异卉,又以各种花枝剪成插、入瓶中,使花厅的生态水平直线上升,蒋梦瑶来到的时候,柳云霏就站在那些花卉前观看,孙倩蓉则是正吃着待客的一些糕点,看见蒋梦瑶进入,柳云霏转过身来与蒋梦瑶行了礼,孙倩蓉也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来与蒋梦瑶行礼。

因着蒋梦瑶是王妃,她们只是未封王的皇子妃,所以,虽然蒋梦瑶的辈分较小,但是两人却都该向她行礼的。

“快些起来,叫嫂嫂们久等了,是我的不对。”

两人起身后,蒋梦瑶牵着她们的手一同坐到了软椅前,孙倩蓉的拘谨是表现在脸上的,柳云霏倒是还好,平静的坐在那里,只听孙倩蓉说道:

“久等什么呀。原是我们心急来拜见祁王妃,王妃百忙之中抽出空见咱们已是情分了。”

蒋梦瑶笑着摇头道:“二嫂嫂快别叫我祁王妃,叫我阿梦吧,不管其他的,嫂嫂们比我大,这份伦理是不会乱的。”

孙倩蓉看着也是个爽快人,和柳云霏看了一眼后,也就点头说:“啊,那咱们也就不客套了,姑且腆着脸受妹妹喊一声嫂嫂,我就说妹妹是个和善人,从前不知道,如今看来真的是和善到了极点,咱们三人都是经历过磨难的,知道这份平安来之不易,原早就想来拜访,可妹妹与王爷这些天都住在国公府中,不宜上门,这才拖到今日上门。”

蒋梦瑶听她话说的诚恳,也说道:

“嫂嫂们太客气了,原该是我上门拜访才是。”

孙倩蓉主动握住蒋梦瑶的手,语气诚恳的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谁拜访谁都是一样的。我与二殿下被流放之时,从未想过还有回京的一日,说句不怕妹妹恼的话,从前我可是恨极了祁王殿下,觉得是他害了二殿下,后来三殿下出事,柳妹妹也被迫去了白马寺带发修行,我们都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谁知后来得知祁王殿下也被贬关外,大皇子封了太子,我们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是为谁挡的刀,从前是错怪祁王殿下了,可是咱们也没想到,祁王殿下回京,竟还想着两个兄弟,将咱们一并救了回来,这份恩情,我与二殿下,柳妹妹与三殿下都商量好了,今后必以祁王殿下为先,以报答祁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蒋梦瑶听后,反握住孙倩蓉的手,又拉着柳云霏的,对她二人说道:

“快别说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了。高…殿下与我说过,咱们都是陛下手中的棋子,太子是储君,将来的陛下,但是咱们确是实实在在的兄弟,从前那些事都过去了,大家心中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家殿下并不是那种罔顾兄弟情谊之人,只是身不由己,如今有机会回朝,自然是不会忘记两位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的。”

孙倩蓉颇为感动,听了蒋梦瑶的一番话之后,眼眶都有些泛红,说道:“妹妹所言句句肺腑,令人感同身受,实不相瞒,我与二殿下流放边关,日子过的非常辛苦,每日劳作,还要时常忍受饥饿,我曾几度想过自尽,却都没有勇气,柳妹妹也是,看破了世人踩低捧高的嘴脸,这才避去了白马寺中,关在后院禅房,带发修行。而想必妹妹在关外苦寒之地也是不好受的,我们三人吃的苦自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但我们却明白彼此,今后可一定要一条心,再不受旁人欺负了。”

柳云霏此时终于开声说话了:“我不善言辞,但是心中对阿梦妹妹的感激与二皇嫂是一样的,祁王殿下救了两位殿下,这份恩情,两位殿下与咱们都是不敢忘的。”

蒋梦瑶看着二人,情真意切的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快别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了,今后自当一般家里的妯娌走动,再没有比咱们亲厚的不是。”

孙倩蓉连连点头:“是是是,再没有比咱们亲厚的。”

一时花厅中的气氛和谐动人,各自说着落难时的趣事,人就是这样,受难之时觉得百般难忍,苦难过去之后,却可以对当时的苦难谈笑风生,说到实在处,都是会心一笑。

女人间的情谊就是在这样互相揭短的过程中建立起来的,一番交谈之后,蒋梦瑶知道,孙倩蓉是个直爽人,她的父亲是武官出身,自小言传身教的就不是江南女子的柔婉,也亏得她生的比一般女子泼辣,这才能等到与二皇子一同回朝;而柳云霏却是个地道的大家闺秀,温柔婉约,遇事不敢说话,内心却是看的分明,三皇子被幽禁之后,她也是受尽了苦楚与冷遇,这才避走白马寺,躲在禅房中带发修行去的。

两个女人都不是坏人,可能心里也有自己的小计较,但却是真的很感激高博把他们兄弟俩就回来的事实,那份感激是装不出来的,尤其是蒋梦瑶知道了她们当年受过的苦楚之后,这份感激就更加真诚了。

聊天的时光过的很快,眼看就是傍晚了,蒋梦瑶留她们在家中用饭,两人原也是答应了的,可后来高博回来了,她们俩就又反悔了,急匆匆的对高博行了礼,就这样回去了。

高博看着两个嫂子飞也似的逃窜,不禁摸头问道:

“她们怎么了?”

蒋梦瑶故意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唉,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原本两位嫂嫂都答应在这里用饭了,可突然看见你,就都走了。”

高博仔细咂摸着妻子的话中话,得出结论:

“那下回…我晚点回来?”

蒋梦瑶又是一瞪:“你敢!”

高博就将之搂入了怀,说道:“那有什么不敢的,娘子都嫌为夫回来的早碍事了,我若再不聪明些,日日晚点回来,那岂不是上赶着惹我家娘子生气嘛,这可不是一个好夫君该为之事?”

蒋梦瑶被搂着也不反抗,就近敲了一下他的肩头,说道:

“你讨厌!”

高博靠近:“真的讨厌?”

蒋梦瑶看着近在眼前的他,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飞快的在他唇边啄了一口,两人这才相拥而立,夕阳下刻出缱绻剪影。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顶蓝顶素净的小轿停在祁王府门前,闫氏从轿子里走出,走上了门前台阶,门房似乎已经收到通传,只问了她姓名,便有仆婢上前领路,穿过秋意甚浓的花园,去到了沧澜苑。

蒋梦瑶正在院子里修剪一盆花草,旁边四个丫鬟,手中皆拿着一只托盘,放着蒋梦瑶修剪用的工具,与她修剪下来的花枝。

闫氏被带到之后,蒋梦瑶就回身叫几个丫鬟退下,把闫氏带到了花园中心的亭子里,闫氏对她行了礼,蒋梦瑶挥挥手,叫她坐下,这才问道:

“那日之后,戚家情势如何?”

闫氏立时答道:“自那日之后,太夫人就一病不起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受了一番皮肉之苦后,内外夹击,五内有了火无处宣泄,这才成疾。不过这一回是真的压制住她了,原本她受辱之后,便拖着病躯写了状纸,由云表婶帮着递交给了御史台,幸好王妃吉人天相,圣上英明,才未叫那老妇的奸计得逞。”

蒋梦瑶抿嘴一笑,说道:“她是个一辈子都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自私又偏叫人恶宠成那般无法无天的模样,目中无人到她那般境界,也是世间少有的。”

“是,王妃说的是,那恶妇如今遭了恶报,真乃大快人心的。戚家虽多有为她的儿孙,可是对她却都是恨至骨里的,上回王妃是没瞧见,众人对她…那般的样子,亲生的几个虽未动手,可是我们妯娌间可是人人都动手了,亲生的几个也无一人上前阻拦,亲生的尚且如此对她,我们这些外姓人,又如何会下手留情呢。”偷偷的凑到了蒋梦瑶耳边,闫氏说道:“四五十岁的年纪,两条腿都折了,肋骨也断了一根,牙齿更是掉了七八颗,今后怕是再长不起来了。”

蒋梦瑶垂目听着闫氏的表功,嘴角泛出笑容,目光赞赏的看着闫氏,闫氏也是个聪明人,说完了这些之后,也就没再刻意渲染什么,因为她知道,对于蒋梦瑶来说,并不在乎那个过程如何,她只在乎最后是什么效果,直接告诉她效果,比吹嘘过程要有用的多。

闫氏自是想在蒋梦瑶这里谋一份差事的,而这个想法也是经过闫氏深思熟虑的,因为她家也是前朝之臣,如今天下换了主,纵然有善待前朝功臣的条例在,可是这样一日日消败的门庭又能维持多久?成安郡王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成安郡王死后,曾经风光的郡王府变成如今这副落魄相,若是她再不为自己,不为家人考虑的话,那将来等到她的娘家也败了,那一切可就都来不及了。

而蒋梦瑶就是她最好的去处,倒不是看在当今圣上对祁王有多么偏宠,而是看在蒋梦瑶这个人身上,蒋梦瑶有情义,这是肯定的,当年祁王被褫夺封号,贬去了关外,所有人都说祁王这辈子都回不来京城,会死在关外云云,可是就在那样的传言之中,蒋梦瑶仍旧选择了跟随祁王一同出关,但是这份勇敢的情义就足以说明,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这样的人只要你一心一意跟随,那么她有什么好处,必定不会少了你的。对亲者亲,对仇者厉,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的跟随对象。

蒋梦瑶看了一眼闫氏,闫氏立刻就又凑近了她,只听蒋梦瑶说道:

“那个女人把我的外祖害的那样惨,你觉得她断几根肋骨,就行了。”

闫氏立刻试探问出:“要不…杀了?”

蒋梦瑶看着闫氏,这个女人眼中流露出一种十分想要表现的勇猛,这正是她此时想要的,她要能做事的人,要有胆色的,这种胆色足够支撑她面不改色的说出,杀死夫家作恶多端的太夫人。

蒋梦瑶相信,只要自己此时一点头,那么至多明日,韦氏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里,对外也只会说是太夫人伤了身子,静养无效,驾鹤归西。她相信闫氏有这个本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在闫氏试探的目光中,蒋梦瑶并没有点头,而是摇了摇头,说道:

“你觉得我希望她寿终正寝,一了百了,死后还有香烛供奉,僧侣超度,儿孙哭灵吗?”

闫氏有些不解:“那王妃的意思是…”

蒋梦瑶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要她叛离家门,无家可归,一身病痛,沿街乞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毫无尊严,苟且偷生,受尽苦楚之后抑郁而亡。”

语毕,看着闫氏发愣的表情,蒋梦瑶笑得很灿烂,这就是所谓的一面佛陀一面魔,闫氏咽了下口水,突然生出一种,自己在与虎谋皮的错觉来,这个女人果真不如她看起来那般良善,若是惹了她,那就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但闫氏也是有想法,又能力的人,只是愣了片刻的神,就反应了过来,结合实际,对此方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难就难在她的身份上。纵然我可以叫成安郡王府的人与戚家的人不敢理会她,可是她如今依旧是戚家的主母,若是她落得那般田地,戚家却无人伸手援助,这旁人又岂会不说戚家的不是?”

蒋梦瑶听闫氏这么说了,脸色微微一变,这就站了起来,说道:“若是做不到,那就算了吧。我另找…”

“不。王妃且慢,这件事容我再想一想,总要想出个完全之策,叫人寻不着错漏与破绽才好。”

闫氏喊住了蒋梦瑶,蒋梦瑶看着她,又说道:

“我且问你,你如今的困惑是不是皆因她还是戚家主母这个身份?”

闫氏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