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瑶又问:“那如若她不再是戚家主母呢?”

闫氏半边不再迟疑:“那必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蒋梦瑶这才满意的笑了,最后说了一句:“也罢。我便再帮你点一点这把火。”

 

蒋梦瑶回到国公府,拿着笔墨纸砚,去到了戚昀的院子。

戚昀正在晒太阳,坐在蒋梦瑶给他搬过来的摇摇椅上,蒋梦瑶来到他身前挡住了他的阳光,戚昀这才睁开了眼睛,看是她才又闭了起来。

蒋梦瑶蹲下身子,在戚昀耳边喊道:

“外公,咱们来玩儿个游戏好不好?”

戚昀摇头:“晒、太、阳。”

如今他已经能说几个字了,进步大大的。

蒋梦瑶将他拉了起来,又一路拉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让戚昀坐下,说道:

“外公,咱们一边玩游戏,一边晒太阳,好不好?”

戚昀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看见自己依旧晒得到太阳,就点了点头,蒋梦瑶把一张纸摊平在他面前,又把毛笔蘸了墨塞入他的手中,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来,然后对戚昀说:

“外公,你还记得怎么写字吗?没关系,我刚在我爹的书房找了本字帖,咱们一个字一个字的照着字帖写,好不好?”

戚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蒋梦瑶得不到回应,有点尴尬,嘿嘿笑了笑,然后才对照着纸上的字,找到了字帖中相应的字,准备叫戚昀对照着写,戚昀愣愣的盯了她好久,然后…放下了笔。

拿起了蒋梦瑶摊在她面前的纸看了一眼,然后就放了下来,蒋梦瑶以为他要放弃,正在想其他理由诱导他的时候,只见戚昀又一次拿起了笔,行云流水般,凭着先前看了一遍的印象,在他面前的空白纸上,一鼓作气的把字全写了下来,蒋梦瑶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最后戚昀把写好的纸递给她之后,就又回到了躺椅上晒太阳了。

蒋梦瑶瞪着眼睛将手上的纸上下看了一遍,这字潇洒中带着落拓,大气磅礴又不失风趣雅韵,行云流水,不仅内容和那张纸上的一模一样,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弄错,这记忆力也是惊天地泣鬼神了,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纸上的字,竟然和字帖上的字写的一毛一样,蒋梦瑶讶异的将字帖合上,看了看字帖的印刷名——吴郡戚昀。

…,…

好么,她这就直接撞到老师傅门上来了。拿着戚昀的字帖,叫戚昀本尊来临摹,呵呵,想想也是醉了。

不过,看着手里的这张纸,蒋梦瑶还是颇感欣慰的,看着最后署名之后还有一块空处,这才将所有东西放下,从襟中又拿出一块红胭油来,来到戚昀身旁,对戚昀说道:

“外公,字写好了,咱们盖个章吧。这样人家才知道,这是您写的呀。”

说完之后,蒋梦瑶就抓起了戚昀的手,让拇指印在红胭油上,然后按在了纸张最后的那块空处之上。

没错啦,这样一来,一封手续齐全的休书就大功告成了。里面的内容,是她专门叫人设计书写的,完全按照标准休书格式,不加一点个人因素,纯粹公事公办,大意就是,韦氏犯了七出,不接受她任何辩解,直接休弃!

将书信从头看到尾,蒋梦瑶小心简直折叠起来,收入袖中,然后就跑到石桌旁去将东西全都收拾好了,正要开溜,却听闭着眼睛的戚昀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别忘了去官府报备。”

“…”

蒋梦瑶正要溜走,这下不得不回头看了一眼戚昀,只见他依旧闭目养神,躺在摇摇椅上,一副垂暮的模样,当即笑了,回了句:

“嗯,知道啦。”

说完这句话之后,蒋梦瑶就如来时那般风风火火的又消失了。闭着双目的戚昀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凝视着天际一片云而久久不语,眼中满是沧桑遗憾。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蒋梦瑶得到戚昀亲笔写的休书之后,就火速派人暗中送去了戚府,交到了闫氏手中。

闫氏得此休书,这才勾唇笑了出来,妥贴的将之收入袖中,并喊来了戚家妯娌,将这件事告诉了她们,戚家的几个儿子都是闷葫芦,被韦氏管的从不敢大声说话,可是戚家的儿媳们却都是些能耐人,而她们之间,又以闫氏的娘家身份最高,人也最本事,脑子最聪明,所以,妯娌几个早就与闫氏拧成了一股绳,以闫氏马首是瞻了。

“有了老太爷亲手写的休书,把那个女人赶出去就名正言顺了。”二郎媳妇儿如是说道,她早就看韦氏不顺眼了。

“名正言顺倒是不错,就怕有人阻挠。上回不也还有那云表婶去给她通风报信,传递状纸吗?若是咱们前脚把她赶出去,云表婶后脚就去告状,那咱们岂不是糟了嘛。”三郎媳妇儿平时也没少受气,对这件事也十分赞同,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连云表婶一起打断了腿赶出去,我就不相信,外头没人帮她们,她们还能自己爬着去告状吗?”四郎媳妇儿本来也是个凶的,只是来了戚家之后才给管教的服服帖帖的,现在可是报仇的时候,也没客气。

“她们爬着去告状也不无可能,干脆打断了腿送到外地去吧,两个断了腿的女人,就不信她们还能爬回京城。”五郎媳妇儿年纪虽小,可想法一点都不输给她的四个嫂嫂。

闫氏点赞,大家点赞,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此事宜早不宜晚,我这就去布置。成安郡王府那里也要先去探探口风,若是他们还想理会,那咱们就得换个计划。”闫氏做最终总结。

“成安郡王府才不会管她呢。成安郡王死后,是她的大弟弟袭了爵位,那弟弟的原配夫人听说也是给她逼死的,这时他们会帮她才怪!”三郎媳妇儿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关系。

闫氏点头:“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把这场戏演的漂亮些,各自管好各自屋里的男人,让他们别在这节骨眼儿上站出来多事,咱们戚家能不能再站起来,成败在此一举了。”

“好。”

几个女人击掌为誓,颇有一番豪气干云。

是夜,闫氏和几个孙子媳妇儿,带着几个家丁,一人举着家法,一人托着藤条,另一人则拿着一只托盘,上头放着一纸文书,走到门前,就有人替闫氏踢开了韦氏的房门。

韦氏正在喝药,云氏在一旁伺候,看见这么大的阵仗,云氏也觉得不妙了。

云氏平日里对她们自然都是呼来喝去的,现下虽然心中害怕,可却还是硬撑着气势,怒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混账东西,打扰了太夫人休息该当何罪?还不给我滚出去!”

闫氏勾唇一笑,找了张凳子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手一挥,身后的人的确是动了,不过,却是将房门关了起来,并落下了门闩。

云氏心中一下子就没底了,将药碗放下,扶着韦氏坐起来,只听韦氏用她漏风的门牙呵斥道:

“坟藏动四,书郎里们将拉大?”(混账东西,谁让你们进来的?)

闫氏和几个妯娌忍不住偷笑出来,韦氏也觉得自己现在的口音不适合训话,就对云氏使了眼色,让云氏说。

云氏却迟迟不敢开口,闫氏这才好整以暇的说道:

“太夫人。容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你也知道,你平时的为人有多么失败,我只是说了一句,大家就都随我来声讨你了,没想到你现在火气还这么大,我替你来…降降火,可好?”

闫氏一伸手,身边就有人把托盘上的纸递到她手中,只见闫氏笑着对韦氏问道:“可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我先不说,咱们还是先算算其他帐吧。”

说完,便对二郎媳妇儿看了一眼,二郎媳妇就开始罗列韦氏的罪状,什么殴打花匠致死,水溺丫鬟致死,韦氏手中曾经犯过好几天人命,也是因为她脾气太过暴躁,下人伺候不当,又赶上她发脾气的时候,那么被打死的几率就大大提高了。

二郎媳妇儿说完了之后,闫氏就对拿着藤条的下人说道:

“去吧,该怎么行家法,你们最清楚,曾经她用这套家法打了多少人,那今天就用这家法打回她好了。”闫氏看了一眼云氏,又道:“云表婶从前正是监刑人,今天也尝尝受刑的滋味吧。给我打!把腿打断!”

云氏大惊,不住后退:“不,不,你们不能打我。我,我…”我是太夫人的人,这句话还没说出口,那边太夫人的惨叫就传了过来。

“啊——啊——租嗖!租嗖!啊——”

一时间房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韦氏和云氏都被拖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打着,府内众媳妇儿无一避让,全都亲眼看着这作恶多端的主仆在这里伏法。

腿脚打的差不多了,闫氏喊停,云氏就大骂起来:

“你们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太夫人是你们的长辈,你们这样打她,就不怕天下人骂你们不孝吗?”

闫氏冷哼一声,几个媳妇儿对视一眼,只见闫氏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将纸展开,放在出气多过吸气的韦氏面前,说道:

“什么太夫人!也该醒醒了。老太爷亲笔书写的休书在此,你这个女人早已不是我们戚家的太夫人了。啧啧啧,真是活了一辈子都没活明白,你一个女人再怎么恶毒凶悍,最后只要男人一纸休书,照样能把你打回原形,你也是极品了,年纪这么一大把了,还给休了,真为你以后的生活担心。”

韦氏强撑着最后的力气,看着面前的休书,这字迹她自然认得,当即就疯了:

“不阔棱,不阔棱…”

韦氏趴在地上猛用拳头敲着地面,嘴里吐出的全是一些听不懂的恶言恶语,闫氏觉得烦,一击掌,就有四五个衣帽周全的下人走了进来。

闫氏说道:

“待会儿出去后就灌哑药,送的远一些,若是被她们逃回了京城,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几个下人连忙应答:“是,请少夫人放心,小的们一定将人送到天边,叫她们今生今世都爬不回京城。”

闫氏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原来她也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原来一个人被逼急了,是真的什么都敢做出来的,用阴沉的笑容目送着被人捂住了嘴,不住挣扎的两个人,闫氏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下该是能交差了。

 

高博难得休沐在家,两人闲来无事,就回了国公府,高博原是去找蒋源下棋的,可是蒋源去了衙所,边关传来了消息,说老国公蒋颜正过两天就要到了,蒋源回衙所准备一些接应事宜。

高博没见着蒋源,蒋梦瑶干脆把他带到了戚昀那里,戚昀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敏感了,蒋梦瑶也知道外公好了很多,这才把高博带了过来,又给戚昀带了一些外头天心阁的糕点。

戚昀受过高博的见礼之后,蒋梦瑶就替他们摆开了棋盘,高博见戚昀的模样,偷偷的拉了拉蒋梦瑶的衣裙,问道:“你不是要我和外祖下棋吧,他…”

‘行不行’三个字还没问出来,蒋梦瑶就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要是三盘之内能下赢了外祖,我就…”蒋梦瑶下半截没有说出来,而是紧贴着高博的耳朵嘀咕了一句话,高博哭笑不得,狐疑的问:

“我才不上当,你肯定是骗我的。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蒋梦瑶锤了一下高博的肩膀,然后才伸手要与之击掌,高博半信半疑的说道:“我告诉你啊,击过了掌就不能反悔了啊。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是哭是闹是求,统统不会放过你的。”

蒋梦瑶脸上一红,横了他一眼,说道:“快下吧。要是你输了,你也要答应我,带我出城去骑马。”

高博自信满满的说:“娘子放心,我是不会输的。”

起手,落子,前五步,风平浪静;再来五步,稍有迟疑;再加五步,蹙眉凝想;最后五步,兵临城下…

戚昀落下最后一子,便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蒋梦瑶带来给他吃的糕点上,一口接着一口,蒋梦瑶怕他噎着,赶紧给他倒茶喝。

高博摸着额头,仍旧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再来,我偏不信了。”

于是主动收棋子入棋盒中,然后摆开阵势,请戚昀落子。这一回的态度,明显端正了很多。

蒋梦瑶偷笑着在戚昀耳旁说道:“外公,你要是全赢了,我明天还给你买糕点来吃,好不好?”

戚昀看着她郑重的点头:“嗯!”然后指着左边一盘白糖糕比了比手指,说道:“这个,两份!”

“没问题,管够!”蒋梦瑶看见高博吃瘪,就对戚昀豪气干云的保证道。

高博:…

奋力一战,输!

再战再输,输!

再输再战,输!

一连五盘,全都是输输输输输!就连好涵养的高博都不禁把手里的棋子抛入了棋盒之中,郁闷的坐在那里。

戚昀盯着蒋梦瑶:“别忘了,两份!”

蒋梦瑶笑靥如花的点头。

高博:…无语凝噎!!!他自诩棋艺精湛,可没想到在这个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外祖手里,他就没有能撑过三十手的,可想而知,这个老头若是头脑清明的时候,该有多么可怕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蒋颜正又一次带着胜利归来,皇上与太子亲自出城相迎,攻破南疆的大部队早两个月前已经随蒋源一同归来,蒋颜正在战场上做最后的交接与布防,然后才率亲兵归来。

这一场仗打的着实漂亮,因为蒋源擒贼擒王的壮举,因此让我军减少了三成的伤亡,这份大功,等到蒋颜正回来之后,皇上就正式封赏了。

蒋源当之无愧,被封为了龙虎营大都督,龙虎营是皇家最后的一道防线,内有三万禁军,正式的从二品官。步擎元则顶替了蒋源校尉的官职。

蒋源一下子升了两级,虽然不是第一个得到这般殊荣与恩宠的臣子,但是,他却绝对是晋升最快的。这其中,与多方的支持脱不了干系,蒋颜正对这个孙子很满意,很少举荐人的他,这一回也免不了在皇上面前多夸奖了他几句,高瑾想封赏国公,可是国公已是加一品,封无可封,自然要从他的子孙那儿封赏了,再加上蒋源还是高博的岳父,这多层关系这么一想,皇上又不是傻子,不封他封谁啊。

一时间,蒋国公府蒋大公子的名声传遍了京里。

从前的废柴再不复存在,所有的轻视如今都变成了奉承,就像是戚氏那样,从商之时被所有人都看不起,可是当她的店铺越来越多,钱越赚越多之后,曾经的嘲笑所留给她的只有骄傲,蒋源亦是如此。

秦氏高兴极了,原本是想给蒋源办一场贺宴的,可是却被蒋源拒绝了,说是无需铺张,只是叫戚氏记下了同僚送来的贺礼,录入册子之后,按照礼单一一回礼谢过即罢。

戚氏因蒋源的晋升,也第一次受封为诰命夫人,品级随夫,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朝廷每月都会向其发放二品官的俸禄,虽然在戚大娘子面前,朝廷的那点俸禄着实不够塞牙缝儿的,可是这份殊荣,才是最叫人高兴的。

十一月中旬,不用等高博带蒋梦瑶出城,她就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出城游玩的机会。

每年初冬的时候,皇家都会举办一场冬猎,在北郊。所有皇族人员都可以参加,另外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臣子携家眷一并同行,这是一年之中,君臣联系感情最好的机会。

蒋源如今是二品,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戚氏听说可以见到女儿,就也跟着来了。秦氏原本也想跟来,可是蒋颜正却推了这事儿,说是给年轻人一点机会,他不去,秦氏自然也不太方便去了,虽然也是可以跟着蒋源去的,可是,抛下功臣丈夫一个人出去玩儿,这好像不是一个良家主妇该做的事情,秦氏想了想,还是留在家里伺候丈夫吧。

蒋梦瑶在副王帐中找到了组织,所有的皇子妃全都在这里。孙倩蓉和柳云霏就坐在一处屏风后说话,倒是没见太子府的人,怕是还没来到。

门口的太监尖声吟唱之后,蒋梦瑶便进了帐子,孙倩蓉正在和一个美妇人说话,见蒋梦瑶走入,就迎了过去,拉着蒋梦瑶的手说道:

“妹妹可来了,我们都说了一大圈了,你再不来,待会儿咱们这儿能说的都说完了,可该冷场了。”

今日来的,不仅是正妃,连侧妃与妾侍也是可以一同来的,端看受宠不受宠了。

蒋梦瑶与孙倩蓉笑了笑,柳云霏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坐到了旁边的兽皮软垫上,庆阳公主认识蒋梦瑶也过来打了招呼,还介绍了其他几位与她一般年纪,还未婚配的公主小姐与她认识。

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行礼,太子妃没来,这个王帐中位分最高的就是她了,因此,她也当得这些姑娘的礼,和善的叫起了她们,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孩儿好奇的看着蒋梦瑶,旁边一名绿衫女孩儿突然推了她一下,语调轻快,状似无意的说道:

“唉,见到了祁王妃,待会儿就能见到祁王了。你不是一直都吵着想见祁王吗?”

“…”

此话一出,鹅黄衣衫女子顿时满面绯红,埋怨的推了推那绿衫女子,孙倩蓉与柳云霏对视一眼,说道:

“小丫头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这话说的凭的叫人羞了去。”

说话的是孙倩蓉,她这是怕蒋梦瑶生气才故意这么说的,一来是警示那些出言无状的女孩儿,二来也是要蒋梦瑶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庆阳公主也觉得这两个丫头很是不妥,这些话她们可以私下说,如何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呢。私下里,随你怎么去想,怎么去念,千不该万不该,总不该在人家正妻面前说这些无状之言,也上前来与蒋梦瑶打圆场,说道:

“王妃莫怪,这位是太傅家的二小姐,这位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她们俩平日里尽爱胡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蒋梦瑶这才知道,鹅黄衣衫的女孩儿是太傅家的二小姐,也就是太子妃曹婉清的嫡亲妹妹,绿衫的则是司徒家的大小姐,两位皆是大官之女,自小必是受宠,只不知今日所言,只是单纯天真,还是有意透露了。

不管是什么想法,蒋梦瑶都不会和她们在这里较真的,说道:

“哎呀,不过是两位妹妹与我开了个玩笑,你们一个两个都来劝说我,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多可怕,想见祁王尽管去见,他也不是我的私有物,又不能藏起来叫大家都看不见呀。”

蒋梦瑶的话成功缓解了现场的尴尬,孙倩蓉见她没生气,不禁打趣道:“好了好了,咱们都知道你嫁的祁王殿下好,好的想叫咱们王妃把他给藏起来!”

这么一说,就是满堂都笑了起来。

尖声吟唱传来,太子妃众驾到。

帐中各人起立迎接,太子妃曹婉清端着笑容仁爱走入,身后跟着两名侧妃,蒋璐瑶抬眼看了看蒋梦瑶,对她笑了笑,然后就随着太子妃走到了前方坐了下来。

“在聊什么呢,怎么笑得这般开心,也说出来与我听一听,叫我也高兴高兴。”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倒是有胆子啊,在太子妃面前说祁王妃嫁得好…那不厕所里点灯,找shi吗?

蒋梦瑶上前回道:“是众位姐妹打趣我呢,可不敢说出来叫太子妃也来笑话我。”

曹婉清对蒋梦瑶伸出了手,两人交握,曹婉清叫蒋梦瑶与她坐在一处,两人姿态十分亲昵,曹婉清说道:

“她们就是这般的,你刚回来没多久,和她们说话说的少,将来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她们有多可恶了,有的时候,连我也逃不过要被她们打趣两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