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蝶点了点头,她同意:“那,是哪一间?”不要离她太近啊,她怕半夜被人毒死。

  说起毒死,哎呀,好像已经快七天了,在百草山庄时白夜给她服下的毒药快发作了吧?孙蝶紧张地看向他。后者则一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样子站在远处,白衣胜雪,眉眼如画,肤若净玉,蜜色霞光洒在他身上,倾城之姿令人目眩神迷。

  唐剑愁挑了挑眉,理所当然且大声道:“全华山派最好的房间便是——小、师、妹、的、房、间。”

  “什么?!”孙蝶脱口惊呼。

  白夜也转过了身,俊脸冷得跟腊月寒梅一样,有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唐剑愁却恍若未见:“自与魔教一战,华山派损失惨重,房屋尽数损坏。大师兄不愿你受苦,给你挑了最好的来住,其他的房间恐还不如百草山庄一间柴房完整,所以白神医在山上这几日,便住你的房间吧。”

  “住我的?”孙蝶快哭出来了,大师兄不带你这样的啊你偏心啊,“那我住哪啊?”

  白夜苍白的脸已现出淡淡的青,看来快忍不下去了。

  可唐剑愁却好似觉得还不够,故作无谓道:“你们自然是住在一起了,既你们已有了夫妻之实,这些俗礼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再说,华山派也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们住。”

  孙蝶急了:“大师兄你这算什么呀没你这样的呀,我都说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怎么不信呢?”

  唐剑愁不由反问:“若你是我,你信吗?”

  孤女寄人篱下数月之久,又被对方药童指出与主人有染,如果她是倾听者,她也不会觉得这话有假,这实在太顺理成章的事,即便是假的,那也假出了风格,假出了特色,简直可以媲美专业电视剧了。

  但是……“你让我和他住一起,那不是让我送死吗?而且人家也未必肯啊……”白大少爷洁癖那么严重,肯定不愿意和她一间屋子的。

  “不知白神医意下如何?”站在边上听了半天墙角了,也是时候让他发表一下见解了。唐剑愁胸有成竹地看着他。

  白夜一头玄色黑发如流水般滑过肩膀,灿若寒星的双眸望着别处,不苟言笑的清雅容颜探不出真意,只见他不过沉默片刻,便点了点头。

  孙蝶已无法冷静,冲到他面前跟他咬耳朵:“你疯了!”

  白夜懒得理她,怎么一副比他还不能容忍同处一室的样子?

  “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说你一大男人非得跟我这小女子过不去吗?我都答应跟你离婚了你怎么还这样呢?”要不是打不过他,她早就掐死他了!

  “你可以睡在外面。”他好心提议。

  但可惜孙蝶不打算领情:“我一个弱女子天寒地冻的你让我睡在外面?”

  “你刚不是还很热么?”

  “那是因为怒火!怒火!”

  “你可以一直保持刚刚的状态。”

  “你!……”孙蝶咬牙切齿,“白夜你真棒呀你!数字跟字母里边你可都是亚军!”你就是一2B!“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睡同一间屋子的!”

  “随你。”他不痛不痒。

  “我……”孙蝶欲言,被唐剑愁打断,“有什么话二位今晚在房里详谈吧,小师妹,你先来拿你的东西,我帮小葵把她的搬过去。”

  有了小情人就忘了小师妹,她这小师妹当得可真憋屈啊,看看人家岳灵珊再看看人家颜凌霜……孙蝶使劲跺了跺脚,瞪了白夜一眼转身去拿自己的东西,接着头也不回地冲回了房间。

  她要占领有利地势,她要睡床,她把他挤到地上去!

  夜晚,有白大少在,连饭菜都跟着奢华了起来,本来昏暗的饭厅都似乎被他那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裳给照亮了。

  落葵将白夜的私人碗筷拿上来摆好,又把陈叔下山买来的饭菜放到桌上,熟练地侍奉白夜用餐。

  孙蝶戳着筷子看着,眼睛都快气红了。

  为什么气红了?还不是因为他们吃的是两桌饭!

  “大师兄!”孙蝶带着哭腔哀怨道。

  唐剑愁眼神闪烁地端起白粥,咳了两声道:“吃饭吧,吃完了早点睡,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孙蝶看着桌上的咸菜丝,不情不愿地拿起了筷子,扒拉了几根到碗里搅了搅,心道算了算了,比不了人家有钱,谁让咱华山派穷呢……都怪那个紫慕尘,要不是他,她还是千金大小姐呢!哪天见了他,她非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当然,前提是她有那个本事才行。

  这顿饭吃得孙蝶相当憋屈,回到房间更加憋屈,因为白夜二话不说戴上手套便将她的被褥丢在了窗边的榻子上,淡淡道:“你睡那里。”

  “什么?我睡那里?白夜,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呀,我是个女孩子啊,这大秋天的你让我睡窗户边儿上?”孙蝶炸毛。

  “你可以出去睡。”他又给出一条选择。

  “你是男人,为什么是我给你让位,怜香惜玉你不懂么?!”

  白夜无视她,这种问题他不想再回答,他当然知道自己是男人,也知道怜香惜玉,但对她来说这四个字似乎并不需要。

  随手在床前洒下一道白色药粉,白夜两三下便将全新的被褥铺好,那动作就跟顶级厨师切菜那么快,看得孙蝶傻了眼,回过神来就发现人家连床帐都落下了。

  “轰隆隆”——雨仍然在下,他们回华山时曾停了一会,午饭后就继续开始了。

  孙蝶听着雨声风声雷声,心思千回百转,最后还是妥协了,回到榻子边铺开被褥,准备凑合一晚,明天和落葵去挤挤。但铺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毒,连忙又往床边跑,遇见那道白色药粉勉强停住了身子。

  “喂,睡了没?”

  没人回答。

  “喂,姓白的,你睡了没?”

  还是没人回答。

  孙蝶忍无可忍:“白夜你再不说话我可顾不了你这药粉是防人还是防老鼠的了,反正都是死,我也不介意死得快一点!”

  床帐动了一下,她看见白夜侧坐在里面,面对着她,眼神比脸孔更冰冷。

  孙蝶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清了清嗓子,问道:“距离你上次给我服毒药到今天,是不是快七天了?”

  ……

  很久很久,白夜才回话,语气难得模棱两可:“似乎是。”

  似乎?!孙蝶真的快被他搞疯了。

  “今天是第七日。”白夜想了想,补充道。

  “那你还不赶快给我解药!!”孙蝶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纱帘又是一动,一白色瓷瓶被丢了出来。

  孙蝶如获至宝地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粉末。

  “怎么服呀?”孙蝶苦着一张脸。

  白夜清冷中带着点慵懒的声音淡淡传出:“热水,浴敷。”

  “什么?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找热水啊?”这不是存心难为人吗?

  “你也可不敷,并不会致命。”

  不会死?“那这是什么药?”难不成是慢性的,一次不敷也不会如何?

  “稍后便知。”

  话音才落,孙蝶便觉得浑身奇痒无比,顿时如临大敌,也不顾外面风大雨大,冲出去便找厨房烧水。

  白夜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玄玉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实在无法理解自己在做什么疯狂的事情。

  他这是怎么了?

  略顿,他垂下眼帘,薄唇轻启,吐出三字,竟是低咒:“恶趣味。”

  018

  雨夜,华山派厨房里亮着灯火,一个女子的身影在里面忙活着,这个人就是孙蝶。

  她手里拿着水舀子往铁锅里舀水,弄好了之后盖上锅盖便坐在灶台边挠痒痒,一边挠一边唠唠叨叨,内容无非是吐槽白夜,对其令人发指的下毒行为进行深刻批判。

  唠叨够了,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斟了一杯小酒饮下,润润喉。

  “哗啦啦”——瓢泼大雨下个不停!

  孙蝶连连叹息,看来电视剧也不是完全不可信的,现在这副景象还真是应了册子上一条定律:一个人喝闷酒一定会下暴雨。

  “轰隆隆”——孙蝶浑身一震,随即想到另一条:一下暴雨就会打并且只打一个雷!

  放下酒杯,起身关好窗户,孙蝶这心里是哇凉哇凉的。

  你说白夜怎么能这么损呢?不知道痒痒粉会让人挠破皮肤吗?她一个姑娘家,本该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的,这下好了,变成皱皮了,谁还敢要她呀?真绝呀他!自个不要她,还不让她有别人要!

  正哀怨间,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火红的影子,刚巧闪电紧接着到来,惊得孙蝶从灶台边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何方妖孽!”她想起了小时候看的恐怖片里面的红毛鬼!

  “呵呵呵呵呵呵呵……”柔媚至极的男音响彻厨房,“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难不成她跟这鬼是熟识?那能打个商量别吃她不?孙蝶一路后退到墙根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错过任何风吹草动,给别人袭击她的机会。

  “怎么,你很怕本座吗?”

  那红影上蹿下跳,不时发出讥笑,引得孙蝶眼睛都快看花了。

  “你大爷的,能不能别窜了?属耗子的吗?一个弱女子都不敢直面,真是缩头乌龟!”孙蝶忍无可忍,爆了粗口。说起来这还是她在古代第一次爆粗,她的初次就这样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送给了这只“鬼”,呜呼哀哉!

  “你竟敢骂本座?”那红影闻言,果然停住不动了。

  这一停下,瞪着孙蝶的一双红色双眸便吓得她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唉呀妈呀,还真是鬼啊,还是个艳鬼。孙蝶上下一扫视,这男人真媚呀,举手投足都说不出的妩媚诱惑,一身绣着精致莲纹的红色轻纱长衫,配着用丝绸系住的散乱长发,虽说一脸痞气让人想下手扁他,却仍无法否认其美色更加令人垂涎。

  “一个女孩子,竟然出口成脏,辱骂本座,看来华山派被灭门一点也不冤枉。”

  这红衣男美则美矣,说话着实令人喜欢不起来,孙蝶也不是吃素的,在她家地盘她哪能受这气:“我骂你缩头乌龟都是轻的,你让缩头乌龟以后怎么见人!”

  红衣人怒极,玉指点着她的额头不住地“你”来“你”去,最终化作一阵掌风,劈断了她旁边的椅子:“知道本座的厉害了没?还敢不敢骂本座了?你再说一句让本座听听……今晨居然还骗本座说你有那么多病,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不是健康得很!”

  “?”孙蝶一惊,抓紧衣裳前襟,怎么都无法把这个俊美妖孽的男人跟早上的壮汉联想到一块,妈呀,难道这厮有异装癖?!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说出来!”红衣人被那惊恐中带着意/淫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柳眉倒竖,怒目而视。

  孙蝶猛地摇头。笑话,说出来她还有命活吗?

  “不说我就杀了你!”一掌眼看着就要拍下来。

  “英雄饶命呀!”孙蝶一边逃一边喊,“英雄您这一掌打下来铁定会后悔的,您要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物理再不济也得明白扇别人一巴掌等于扇子一巴掌啊,您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自残呀。”

  “你这死丫头!”红衣人不再留情,冲上来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拽的脖子仰了过去,“本座乃堂堂天水教教主,今晚亲自来了解你的性命你非但不觉得荣幸,竟然还敢戏耍本座?”

  天水教?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孙蝶一脸茫然。

  红衣人看出她不知道,惊讶道:“你竟不知天水教是何处?”

  孙蝶诚实地摇头。

  “你不是孙衍之的女儿孙蝶?”红衣人手劲松了点。

  孙蝶眼珠转了半天,没言语。

  她要怎么回答呢?点头还是摇头呢?怎么才可以逃过一死呢?

  “死丫头好贼眉鼠眼,快说!敢耍花样本座立刻要了你的命!”头发又被拽疼了。

  孙蝶龇牙咧嘴道:“别别别,大侠饶命,我是,但也不是……我是叫孙蝶,可是我又不是孙蝶……你找的那个孙蝶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我又和她张的一模一样,所以便被误认成了那个孙蝶,但巧合的是我也叫孙蝶所以大家都把我当成孙蝶,但我其实真的不是那个孙蝶……”

  “什么乱七八糟的。”红衣人一脚踹开她,高傲地挑起凤眼,“本座今日便大发慈悲,给你一个痛快了解性命的机会。”

  难道不是应该说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吗?孙蝶绝望了,怎么在自己家地盘还这么不安全呢。

  “孙衍之那个老顽固将剑谱藏在哪了?速速交出来,本座可让你死的舒服些。”

  反正都是死,您这样有什么区别吗?孙蝶很有节气地拧眉转头。

  “呵呵呵呵呵呵,死丫头这么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本座不客气。”红衣人取出一个黑色瓷瓶,“这里面可是苗疆最毒的蛊,一旦中了之后你便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却还不死,直到被虫子由内而外吃光光,才会断气。”

  太狠了,美人都是有毒的啊,白夜是这人也是:“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看来你的武功好的有限。”

  “都现在了还敢耍嘴皮子?”红衣人弯下柳腰扯住孙蝶的肩膀,“快说,本座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孙蝶总算明白过劲了:“你是紫慕尘?”

  红衣人闻言微微一笑,红色双眸媚意更深:“不错嘛,至少还听说过本座的名字。”

  孙蝶蹙眉,看来她猜得不错,百草山庄内那个黑衣人不是魔教教主,这个人才是。但,那个人又是谁呢?是曹管家听错了还是她没认清?

  “死丫头,你怎的总是在本座面前走神?本座的长相就这么留不住你的心?”紫慕尘睨着孙蝶,娇滴滴地努起红唇。

  孙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清了清嗓子,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喊道:“白夜!大师兄!快来救我呀!大魔头来杀我啦!”

  “咣咣”——

  紫慕尘在发觉孙蝶要大喊之前就已经开始下手掐她,却被一条白练缠住手臂,整个人带到了门边,过程中还撞到了孙蝶打水用的水舀子,水舀子掉在地上,发出“咣咣”的响声。

  “白神医还真是随叫随到啊,看来江湖传言果然没错,白神医对娇妻怜爱至极呵护备至,容不得受半点委屈。”紫慕尘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外,手上使力,白练被他拽得紧绷绷的。

  白夜手握白练,白练自他袖口而出,由上好的天蚕冰丝制成,柔韧胜铁。他站在雨中,落葵在他身后替他撑着一柄很大的伞,雨水一滴也没有落在他洁白无瑕的长衫上。

  “你应该挑一个我不在的时候来。”白夜微一侧身,收回手中白练。

  紫慕尘因此转了个圈,却不是自愿的。红色纱衣随着他的动作飞舞摆动,好似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不,对孙蝶来说,此刻的紫慕尘更像是彼岸花。

  “呜呜呜,白莲花你来救我了……”看着白夜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同样是莲纹,孙蝶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难道这是巧合吗?告诉她这是巧合这是因为古代人都喜欢穿带莲纹样式的衣服才会撞衫!这不是情侣衫这不是情侣衫!

  “死丫头莫乱动,否则本座……”

  “白神医在这你还敢说大话。”孙蝶撅嘴打断他。

  “你!”不识抬举,就算这话是真的也不能乱说啊?紫慕尘敛起衣袖瞪了她一眼,“本座就不信他永远呆在华山不走!”冷哼一声,紫慕尘自屋顶离开。

  当然,是在屋顶被他打开一个大洞的前提下。

  “后会有期,白神医。希望下次本座来,不会再看见你。”

  柔声细语远远从空中飘来,孙蝶气得唇都快咬出血了,一样出血的还有她一身皱皮……

  苦瓜脸看向白夜,孙蝶哭得很伤心:“这下不但毁容,还毁了身,你不对我负责都不行了……”

  白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女人除了会激怒敌人什么都不会,他其实早就听到了厨房的动静,本想叫唐剑愁自己来处理,奈何这女人简直笨得匪夷所思,他还来不及通知远在外围的唐剑愁,就已被逼得不得不出手。

  “回房。”

  “干吗呀?”孙蝶紧张地摩擦身体,“我现在这个样子可跟你抢不了床了,你别再给我下毒了。”

  “……”白夜冷冷地看着她,“若你想带着一身皱皮度日,我也没有意见。”

  孙蝶立刻抿嘴一乐:“哎呀你早说嘛,走走走,咱上药去,话说能不能上药的时候给我掺点护肤品美肤露什么的进去,到时候让我的皮肤也跟你一样细滑柔嫩……”

  “闭嘴。”有这么形容男人的吗?

  “哦……”闭嘴就闭嘴呗,不就是救她一命吗,有什么了不起,怕她抹了药解了毒缠着他不放?她才不会呢,哼哼……

  019

  冷雨夜,孙蝶皮痒难耐地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白夜侧坐床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衣带,一层层褪去,直到上身一/丝/不/挂才停手。他玄色长发由白梅玉簪绾着,寒眸一眨不眨盯着她起了红斑的后背,面无表情。

  “白夜你快点啊,我受不了了……”

  这话叫白夜听见,眼角轻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他垂下长而卷翘的黑睫,抹起药膏一点点涂在她背上,淡淡道:“稍后便可止痒,你莫要乱动。”

  她当然知道抹了药可以止痒,但现在不是还没止住吗?不是他难受他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啊,干点实事才是真。”边说边扭动,本来抹得匀称的碧绿药膏被她蹭得到处都是。

  白夜沉下脸色,瞳孔收缩,墨玉般的双眸闭了一下复又睁开,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若再乱动,我便点了你的穴。”

  除了威胁人还会别的吗?孙蝶拧眉替自己辩解:“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白夜恍若未闻,将被子拉到一边,半眯着星眸继续上药,冰凉的手指划过温热的女子肌肤,带起身下人轻轻地战栗。

  “唔……”孙蝶本来痒得发疯,待药膏涂上后立刻便觉得那处清凉舒爽得紧,忍不住轻轻吟了一声。

  白夜手指略顿,玄玉黑眸幽深一片,余光瞥见女子肌肤与床单挨接处隆起的丰满,眼睛眯得更加细长。

  “白夜?”孙蝶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再继续涂,疑惑地侧首望向他。

  “转过头去!”

  冷声呵斥猛地传来,吓得孙蝶立马收回了视线:“你……你怎么不上药了。”

  半晌未得到回复,孙蝶心里忐忑不已,试探性问道:“白夜?”

  依旧无人回应,气氛僵硬而尴尬。

  良久之后,在她又要忍不住转头查看的时候,才听见白夜声音冰冷低沉地问道:“很痒么?”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了,痒死了。”

  白夜眼皮微掀,目光淡淡地掠过她的后背,涂过药膏的地方红斑已经褪去,肌肤吸收了药效,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流光溢彩,似有朵朵粉蝶萦绕飞舞,美不胜收。

  “服下。”骨节分明的素手递来一颗紫色药丸,孙蝶想都不想便接过吞下,俯身动作间,胸前起伏若隐若现,弧度美好而挺拔,“这是什么?解药吗?”

  白夜稍稍挪动了一下位置,外间燃着的烛火被他遮住了光芒,孙蝶眼前一片昏暗,唯有他所在之处才是明亮。

  “不是。”他思索了一下,这样说道。

  孙蝶一怔,紧张地看向他,却又收到一声低斥:“转过头去。我说了不要乱动,你若再犯我的忌讳,我便将你丢在这不管。”

  “好嘛好嘛……”孙蝶悻悻地低下头,委屈地问,“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方才给我吃了什么吧?”

  “你无须知道。”白夜声音稍缓,“可好些了?”

  孙蝶感觉了一下,惊喜道:“还真是好多了。”略顿,忽觉轻松过后又涌上一阵更强的痒意,不由颤声道,“不、不对,白夜,不行了,更痒了,我得挠挠……”

  白夜后撤了些,给她留下更大空间,整个床上已被她搅和的凌乱不堪,也不知这女人是真傻还是装的,赤着上身面对他非但不觉得害臊,反而……

  眼睫低垂,房外划过闪电,房内明亮了一阵,白夜双眼本来眯着,却忽然睁得大大的,玄黑瞳孔中倒映的是女子不堪一握的柳腰,和肌理分明、骨肉匀称的玉背。

  “白夜你快上药啊,你再不动手我真忍不住了。”孙蝶难受地在床上蠕动,心里担忧将来留下疤痕,硬着头皮没去挠,只是趴在床上扭来扭去,以缓解瘙痒。

  白夜很美,这一点天下皆知。只是……现下,他那张倾国倾城的精致容颜上,却带着一种尖锐而魅惑的神情,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