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姐好无辜——”

  孙蝶眼含热泪地接受大家的劝慰,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

  “孙小姐。”

  一声低沉的呼唤吸引了孙蝶的注意,循声望去,是一位手持黑色兜帽,穿着素色便服的英武男子。

  这人谁啊?孙蝶实在不认识,观察唐剑愁脸色也稍显困惑,便直接问道:“这位公子是……”

  黑衣男子道:“在下是受武林盟主委派,今日特地前来华山派为孙掌门奔丧。”

  孙蝶心尖一颤,武林盟主啊,大人物啊,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唐剑愁闻言连忙恭请黑衣男子进里屋详谈,孙蝶望着二人的背影,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孙姐姐。”小落葵今日也为孙衍之披麻戴孝,个字矮小的她站在人群里几乎被忽略了,若非她出声,孙蝶都忘了她的存在了。

  “嗯?小葵?怎么了?”孙蝶勉强拉回神智,低头看她。

  孙蝶对着手指道:“孙姐姐你别看了……公子他脸色不太好……”

  “你们公子?他又怎么了?”

  “这……”

  知道问不出什么,孙蝶干脆直接道:“他在哪呢?刚还见他讽刺我呢,突然就找不到人了,没看我正忙着呢吗,没工夫跟他玩捉迷藏,老实呆着不行吗?”

  “在、在那。”落葵颤着手指了指孙蝶背后。

  孙蝶浑身一震。

  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呢?

  那可是多云转阴天转阵雨转小雨再转成大雨再向暴风雨发展啊!

  “说话这般口无遮拦,当心随令尊而去。”白夜身穿绣着精致莲纹的月白长衫走过她身边,可谓处处留香、步步生莲,就是说话的声音彻骨寒冷,冻得人心尖发颤。

  “算命的说我能活到死。”孙蝶用袖口蹭了蹭额头的冷汗,强撑着精神跟他打哈哈。这人真是神出鬼没,刚才还四处都寻不见,现在又忽然从背后冒出来,属幽灵的吧?

  “哦。”白夜语若寒冰,眼神比语气更冷,“那他有否将你的死期告知于你?”

  “没有。”干吗突然问这么渗人的问题?

  白夜略微垂头,小扇子似的黑睫轻轻颤动,在眼下打上一层剪影,美不胜收。只听他语轻音重,低低沉沉道:“你印堂发黑,近日不要出门。”

  “您真博学,还懂周易命理。”这根本就是红果果的威胁啊。孙蝶捂着心口,一副不能承受的样子,“我们是未婚夫妻,哪有你这么咒自己未来媳妇的?”

  “我们早已取消婚约。”

  “我大师兄还没同意呢。”

  “……”

  “白神医?”他干吗突然对她笑?那么米粒大小的弧度要说是笑吧还算不上,但总觉得是……恶意的。

  “近日不要出门。”白夜眼角斜勾,清清冷冷,黛色万千。

  得,又回到起点了:“白神医放心吧,我很宅,没事不喜欢到处乱跑,累得慌。”

  白夜面无表情地替孙蝶向前来送葬的宾客致谢,待人都走光了,才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说不过就拿眼神吓唬人,真不像个大丈夫啊。

  “小师妹。”唐剑愁和黑衣男子从里屋出来,便见孙蝶和白夜一对“壁人”在共同敬送宾客,心满意足道,“好了,各大派的客人也都回去歇着了,宴客会还要稍后才开始,你们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白夜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头垂地低低的。

  黑衣人疑惑地望着白夜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好,那我先回去补个眠。”孙蝶转身就走。

  白夜也走。

  “你跟着我干吗?”孙蝶停住脚,拧眉看着他。

  白夜眉目清隽泛雅,不带一丝感情:“回房。”

  这俩字让孙蝶立刻缴械投降,白美人这段数还真不是一般人驾驭得了的。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打扰了。”黑衣人对唐剑愁抱了抱拳,眼神却仍定在白夜身上。

  “兄台慢走。”唐剑愁回礼道。

  黑衣人略微颌首,满面狐疑地与白夜擦身而过,回了几次头,却都被白夜闪躲开了,什么都没瞧见。

  待黑衣人走远了,一个一直藏在暗处的人终于开口了:“公子!”

  这声呼唤可把孙蝶吓了一大跳,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惊悚接踵而来,先是唐门的人,再是武林盟主的人,再再便是……海桐来了!!

  这简直是恐怖程度堪比死神来了的四个字啊!

  “小海?”落葵见到海桐杏眼立马亮晶晶的,撒腿就跑了过去。

  孙蝶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孩子,怎么见谁都亲啊!

  站在海桐身后的黑衣人勾唇轻笑地看着这一幕,神色耐人寻味。

  022

  海桐凝视着迎上来的落葵,难得没有摆臭脸,只是将她拉到一边,把站在自己身后的黑衣人让了出来。

  “公子,洛公子他一定要见你,所以……”海桐解释自己的来意,却被白夜打断。

  “所以你就擅自将他带来?”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俊脸微侧,长发遮住半颊,面目苍白而阴沉。白夜这次似乎真的生气了。

  孙蝶一听见白夜那充满杀气的声音就呆住了,再看向海桐身后,不由大惊:“庄生?!”

  唐剑愁怔住,困惑道:“小师妹,你认识他?”

  “不认识!”鬼才会承认。

  “那你怎么叫他……”唐剑愁欲语,却被本该呆在百草山庄养伤的“庄生”打断,“蝴蝶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落葵偷偷观察自家主子的脸色,果然见白夜清俊的面容比刚才训斥海桐时更加难看。

  “你是什么人?”唐剑愁不由分说地拔剑而出,剑尖抵在黑衣人心口处。别人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小师妹,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黑衣人并不躲闪,细长的丹凤眼斜勾而起,散乱的黑发由丝绸系在身后,一身窄袖黑衫飘飘逸逸:“唐大侠好,久仰大名。在下洛凡生。”

  “你是‘天下第一剑’洛凡生?”唐剑愁收剑回鞘,上下打量他。如果他真的是洛凡生,那么自己方才那一剑即便抵着他的心口也是无济于事。

  天下第一剑?孙蝶浑身一震,这名号真霸气啊,她真是山里的葫芦娃没见过城里的奥特曼,把大侠当成残次品了。

  洛凡生抿唇微笑,三分邪气七分温润,典型的腹黑相:“正是洛某,想不到唐大侠也听过洛某的名号,洛某实在惶恐。”

  华山派正处重建声威之际,若能搭上天下第一剑洛凡生,绝对是件好事。唐剑愁思忖过后,露出善意的微笑:“哪里哪里,洛公子年纪轻轻便摘得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该惶恐的是唐某才对。”

  孙蝶后撤几步与唐剑愁和洛凡生拉开距离,悄悄退出灵堂,她怕再听下去她会忍不住仰天长啸。

  在武功能当饭吃的江湖武侠中她居然得罪了“天下第一剑”,她这是要逆天吗!!

  幽幽地叹了口气,孙蝶满脸悲伤地回房,但有人却不打算让她就这么轻易离开。

  “蝴蝶姑娘这是要去哪?”洛凡生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她面前不远处的青石旁,骨节分明的手指拈着一只折翼蓝蝶,窄袖稍稍挽起,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臂白皙如玉,竟是一点瑕疵都没有。

  孙蝶几乎看呆了,但下一刻猛地清醒过来,因为她看到洛凡生身后闪出一个人,那个穿着一身与洛凡生毫不相同的白衣白靴的人,可不就是白夜吗!

  “你……你……”孙蝶指着洛凡生身后的白夜,声音颤抖。

  洛凡生却好似并未发觉身后有人,全当孙蝶在叫他,直截了当道:“怎么,难道孙小姐真的不记得洛某了?”

  “记得,当然记得。”你是周公嘛,但是,“洛公子是吗?能不能请你转个身?”

  洛凡生眉梢轻扬,放了手中的蓝蝶,淡淡道:“孙小姐,洛某知道身后有人,但白神医喜欢听墙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何必在意呢?”

  “你这么认为?”孙蝶口气怪怪的。

  洛凡生略微颌首,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解着,随性而肆意地飘荡,带出几分不羁。

  “可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人!!我怕白夜啊!孙蝶转身就走。

  洛凡生还欲追上去,却忽觉颈间一凉,连忙转身抽出腰间软剑挡住了白夜的招式。

  低头,一条白练缠在他剑上,洛凡生满不在乎地笑道:“原来白神医喜欢偷袭。”

  白夜面无表情地收回白练,越过他离开。

  洛凡生趁机按住了他的肩膀,白夜身子僵住,月白色广袖之下,素手握拳。

  “放开。”冰冷中带着漠然。

  “白神医为何对洛某有这么如此大的敌意?洛某不过是来感谢白神医的救命之恩……”

  “放开。”一个字都不变,甚至连音调都懒得换,这一刻洛凡生得到的是和孙蝶一样的对待,他甚至还不如孙蝶,因为白夜很快就忍无可忍地转身击退了他。

  “白神医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洛凡生微微蹙眉,他这次上山来是有大事要办,决不能在这个间隙惹出事端。

  “若非你有灵秀坊的玉牌,我绝不会救你。”白夜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洛凡生站在他背后,很努力地往阳光里挪,但那股从白夜身上传来的寒气还是让他由心底渗出冷意。他思索了一下究竟是什么地方惹到了这位怪癖数不胜数的神医,忽然恍然大悟般的自袖口拿出一块玉牌,玉牌中央镂空刻着一个“秀”字。

  夜。

  孙蝶装病拒绝了去宴客会吃饭,唐剑愁见她实在“难受”便同意了,而实际上她只是在躲两个人,两个男人,两个非常恐怖的男人——白夜和洛凡生。

  当然,躲前者的成分要比后者大很多很多。

  虽未参加宴客会,但孙蝶吃的也不少,她在和落葵同住的房中用完了晚膳,悄悄溜了出去,准备散散步消消食。

  这一出来,就发现新月如钩,高挂天空。

  哎,在这种月朗星稀的夜晚,除了创造人类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孙蝶叹了口气,扩了扩胸,漫无目的地走在静谧昏暗的小路上。

  也不知是因为习惯还是什么,孙蝶莫名其妙地走到了自己之前的房间。她很懊悔,因为现在这里住的是白夜,并且,这里亮着灯。

  她为什么要来?!她干吗要来!?孙蝶转头就走,但下一步却停住了脚,因为……她听到房中传出一阵极其细微的低吟,似是欢愉,又似是难耐,总之……很矛盾,很销魂。

  孙蝶浑身一震,脑子一片空白,饶是在现代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她在此刻也忍不住脸红了,这……这分明是呻/吟啊!而且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这声音熟悉无比,冰冷中带着隐忍,分明就是白夜嘛!

  孙蝶呼吸越发急促,搞不懂为什么明明是屋里的人在轻吟可紧张的人却是她。

  回去看看?不行,白夜武功那么好,肯定已经发现外面有人了,如果她回去偷看,必然会被抓住,说不定还会被灭口。

  要走,离开这里,立刻马上,晚一步都不行。

  孙蝶心里这样想着,迈开步子全速前进。不一会,便停在了房门前。

  ……白夜现在住的房间,她过去住的房间的门前。

  就看一小下,就一小下,看看他和谁在里面,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孙蝶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悄悄在窗户上捅了个窟窿,抬眼间便是春/色无边。

  ……白夜在洗澡,没有别的人。

  孙蝶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提了上来。

  没有人在,他自己一个人,为何要……为何要呻/吟?

  莫非……他在……在自渎?

  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探知啊!!孙蝶睁大了眼睛往里看,雕花楼空的屏风之后,她模糊地看到摆着一个大大的木桶,木桶里坐着一人,尽管只是个背影,孙蝶却可以确认那就是白夜。因为她太熟悉白夜的背影了,这家伙从来都只给她看背影!

  若是换了平常,孙蝶免不了在心里吐槽他,但此刻却完全没了这个心思。因为,那露在木桶之外的美景实在醉人,令她未饮滴酒便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只见白夜背对着门靠在浴桶里,一头鸦羽般玄黑的长发肆意解下,披散在浴桶边沿,粘在雪腻的玉背上。露在外面的冰肌玉骨被迷蒙地烛光照着,泛起暧昧微妙的霞光,远远望去,竟是白晃晃地没有半点瑕疵。

  孙蝶一直都知道白夜很美,但从没想过他一成不变的雪色长衫之下竟有如此连女人都要自惭形秽的风姿,便是玉石雕塑出来的美人恐怕都比不过他纯净无暇。

  呼吸越发急促,孙蝶几乎看呆了,吞咽唾沫间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身后有台阶,勉强压着惯性朝前扑去,却不想房门竟然没锁,这一扑便被她给推开了。

  “海桐?”白夜自里间发出低声询问,似有犹豫,但更多的却是讳莫如深。他这两个字占尽了先机,搞得孙蝶无从反驳外加手足无措。

  撞到美人沐浴实非我愿,撞到美人在沐浴时自渎更不是我有意的,虽然迫切地想要仔细看看,但是思及被发现后白美人那可以预见的冰冷眼光及其阴狠手段,孙蝶屏住呼吸,大脸憋得通红,抬脚便要冲出去。

  但她还没走出门,便听到里间紧接着传出的一声低斥:“差你去打盆热水而已,怎么这么久?”

  真把她当成海桐了吗?孙蝶脸上的神情很微妙,有点忍不住想要将错就错地进去一探究竟,但又害怕被戳穿后的结果。

  “还不关门?”

  秋日夜凉,白美人正在沐浴,开着门肯定很冷,这个要求不过分,孙蝶满足了他。

  ……但却忘记了自己还在房里。

  今年她二八年华,还是一枝花,她不想好好年华就葬送在今晚,可是……

  “过来。”白夜低喘了一声,语气里分明有着某种空虚感。

  神呐,白夜该不会是和海桐有什么吧?这种欲求不满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啊?孙蝶如被雷劈中般怔在原地。

  “嗯?”丝绸般顺滑而低沉的疑虑传来,孙蝶脚上像有了意识般缓缓朝屏风走去。

  持久性真好,洗个澡能洗的如此忘我,连进来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人真的是白夜吗?孙蝶吞了吞口水,心跳的声音盖过了一切,甚至没听见白夜之后又说了什么。

  她一步步逼近,待停在浴桶旁边后便彻底沦陷了。她目瞪口呆地怔在原地,满眼都是那白皙如玉的精瘦胸膛和粘着缕缕黑发的脖颈、喉结,以及……红唇。

  她看得出神,看得失了魂魄,看得白美人似乎发觉了不妥,抬起了头。

  “啊啊啊啊啊!——”孙蝶被他吓得惊叫连连,下一刻却猛地止住。

  因为本该浸在浴桶里的人忽然站了起身,用还带着水的素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许叫。”无波无澜,好像早就料到来人会是孙蝶一样。

  孙蝶惶恐不安地瞪大了眼,眼珠转来转去,稍倾便红了眼圈。

  “怎么是你?”白夜星眸眯起,水气萦绕间似含着点点雾色,他玉臂平伸按在孙蝶肩上,皓色如月般清然。

  虽然发出的是质问,可白夜那张倾城俊颜上却并无半分怒意,有的只是一种极为隐秘的意料之中。至于隐秘的程度……反正孙蝶是发现不了。

  一直窥伺的美人就这样赤/身/裸/体地站在自己面前,孙蝶本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但此刻好事成了,她却也无暇顾及了,因为她怕万一哪个动作触犯了冰清玉洁的白美人,自己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你……”白夜淡淡地瞥了孙蝶一眼,轻而低的一个字,像是没说完,又像是说完了。他放开对她的禁锢从新靠回了浴桶里,低垂的黑眸深邃而暗沉。

  怎么办?孙蝶傻愣愣地顺着白夜的喉结往下看,落在清水之下的某处,俏脸红得似火。

  “不做坏人,真浪费了你这双鬼鬼祟祟的眼。”白夜闭眸扯过屏风上的长衫随意拉进水里浸湿,遮住了孙蝶的视线。

  孙蝶呐呐地别开头,脑子里却仍想着方才所见到的东西……那是、那是白夜的……

  “我不是有意要看的,是它……它……”太明显了。

  “闭嘴。”

  “你是不是想……”要字还没说出来,话便被打断。

  “够了。”白夜说这话时几乎咬牙,负气地抬手迷昏了孙蝶,一张白莲般清隽优雅的俊颊上染满了绯色,眼泛红丝。

023

孙蝶失去了意识,直直朝地上倒去,白夜毫不在意地将她揽入怀中。

之前孙蝶是怎么想的来着?

如此月朗星稀的夜晚,除了创造人类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白夜跨出浴桶,赤/身抱着孙蝶走到床边,将她平放床上,黑眸缓缓眯了起来。

夜里风凉,但未着寸缕的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送上门的美食,岂有不吃的道理?

白夜缓缓俯□,解开孙蝶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拉开她轻纱长裙的带子,顷刻间她便同他一样一/丝/不/挂。他犹豫了一下,右手落在她仍泛红晕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他的眼光其实并不高,一向都只要“顺眼”即可。而这个“顺眼”的标准,则随心情的变化而变化。

现在他心情还不错,所以就算对方是孙蝶,他也不会觉得不“顺眼”。

他凝着孙蝶的眼神飘渺而莫测,眉梢斜斜勾着,竟是难得现出了几分雍容。然而这个表情没有保持多久,便被一如既往的冰冷所代替。

白夜忽然站起了身,抬手落下床帐,自屏风上取了外衫系好,便端坐于外间饮茶。

不一会,海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果然不出您所料,宴客会出了大事。”

白夜慢慢放下茶杯,神色淡然地瞥了一眼房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