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彤?孙满满打量着他身旁的那个妇人,看上去还很年轻,应该就二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脸蛋小小的,五官也十分秀气。

她朝孙满满笑了笑,把自己的儿子往前推了推:“孙姑娘,不好意思,都是贝贝淘气了,我特地带他过来跟你道歉的。”

孙满满顺势盯着扔掉她泥人的熊孩子,那孩子似乎还不服气,撅着嘴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说完对不起后,越千彤便笑着对孙满满道:“贝贝也道歉了,今天这事儿相信孙姑娘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谁说我不会放在心上?”孙满满生气地看着贝贝,“他这个态度是来道歉的吗?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越千彤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她抿了抿红唇,笑容不再似刚才那般自在:“孙姑娘,贝贝今年才四岁,自然是还不懂事,你不会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计较吧?”

“他不懂事你该不会也不懂事吧?”孙满满顺势看向了说话的越千彤,“且不说他擅自将我的东西往池塘里扔,就说那泥人,是我放在我的房间里的,他怎么拿到的?你平时难道没有教过他,不能乱进别人的房间,更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吗?”

越千彤被她说得好不尴尬,语气也跟着冲了起来:“一个泥人,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犯得着这样说吗?”

“怎么犯不着,那个泥人是我和阿凉的定情信物!现在被你们害得都糊成一团了!”

越千彤一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谢凉看着孙满满气鼓鼓地坐在那里,脸都气红了,便走上前安慰道:“没事,我已经在帮满满做簪子了,很快我们就有新的定情信物了。”

他说得这样直白,房里的人都有些尴尬,谢夫人站起身,拉着越千彤往外走:“千彤啊,这事儿确实是贝贝不对,回头要好好教育教育他。我们出去聊,就不打扰满满姑娘休息了。”

他们走了之后,茴香也跟着出去了,房里顿时就剩下谢凉和孙满满两个人。一时之间谁都没说法,孙满满看了一阵站在身前的谢凉,先开口道:“阿凉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往池塘里跳了。”

谢凉沉默了阵,也不舍得再说她。他在她床边坐下,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他曾经被水淹水,知道溺水的滋味有多难受。

孙满满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小阿凉…抢救不回来了。”

她说着举起手里糊成一坨的泥人,各种颜色糅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今天在池塘里,她呛了不少水,不过再怎么挣扎,她也没放开她的“小阿凉”。

谢凉终于被她逗得笑了一下,他揉揉她湿润的头发,轻笑着道:“傻瓜,你没事就好。”

孙满满微仰着头,抬着眉梢看他:“阿凉,你那个表妹,是不是喜欢你啊?”

谢凉眨了眨眼,嘴角挂着抹戏谑的笑:“你说千彤啊,小时候好像是与我定了娃娃亲的。”

孙满满的眼睛微微一眯:“哦?那她怎么又嫁给别人了?”

谢凉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我十岁那年,跟着师父上了白月山吗,她不知道我多久才会回来,可能等不及了,便嫁给其他人了吧。”

孙满满道:“那今天她过来,还带着孩子,该不会是来炫耀的吧?毕竟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是孤家寡人呢。”

谢凉看着她,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不急。”

第38章

谢凉都不急, 孙满满也没什么可急的了, 她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爬起来, 说是要出去把小阿凉埋了。

谢凉抽了抽嘴角, 没说什么,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越千彤和她带来的熊孩子已经没了人影, 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在谢夫人的房里。孙满满也没再想他们的事, 就在院子里找了颗树,蹲下来开始挖坑。那石头在树下刨了个不深不浅的,她把手里的泥人放了下去。似乎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瞧了几眼后,仰起头来对站在一旁的谢凉问:“阿凉, 你的小满满还在吗?”

“嗯, 在的。”谢凉应了一声。

孙满满听他这么说,开心地看着他:“那太好了,你把你的小满满拿出来一起埋了吧, 不然小阿凉一个人好孤单好可怜哦!”

谢凉:“…”

不,为什么要让他的小满满陪葬。

他本是不怎么愿意,但看见孙满满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大眼睛后,只好回房把自己的泥人拿了出来。

孙满满把两个泥人放在一起, 一边埋土一边跟她的小泥人讲话:“小阿凉不怕啦,现在有小满满来陪你了,嘻嘻。”

谢凉:“…”

他觉得她只是不平衡她的泥人没了,而他的还在, 所以才想埋了小满满的。

在树下埋好一个小土包后,孙满满又从花园里摘了一朵花,放到小土包上面。谢凉等她折腾完了,拉着她去洗手,孙满满走在他旁边,有些好奇地问他:“对了,阿凉,上午你和你爹在商量什么事啊?”

“我正想和你说这个。”谢凉侧头看了看她,“最近我们家一批香料要运过来,会经过烟阳,烟阳那边匪患猖獗,我爹说之前有几批货都被土匪劫走,损失了不少钱。他本来想找镖局来护镖,但之前四海镖局刚在烟阳栽了个大跟头,其余镖局有所忌惮,都不敢轻易接镖。”

孙满满眨了眨眼,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爹是想让你帮忙护送商队?”

谢凉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满满真是冰雪聪明。”

“唔…那商队是什么时候过来?”

“下月中旬左右。”如果现在从永新出发,时间还算充裕,“我爹亲自跟我开口,我自是不好拒绝,只不过我们这次下山…”

“没关系的。”孙满满朝他笑了笑,“之前韩盟主他们许了我半年的时间,现在才过去一小半,我们可以先去烟阳,我也能帮上忙呢。”

“嗯。”谢凉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既然决定要出发去烟阳,那我们便要早些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明日一早,我们上鹤鸣山找齐钰,如何?”

鹤鸣派的齐钰,也是不幸遭“孙满满”调戏的江湖四美之一。孙满满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空智这两天一直忙着开解那些被魏无忧抓走的姑娘,可能无暇分.身。”

谢凉道:“没事,不用管他,我们两人去鹤鸣派便行。”

“好。”

“鹤鸣山离这里不远,我们早上去,晚上就能回来。我让娘明天给你做老鸭汤,听说当年她就是靠老鸭汤征服了我爹。”

“哈哈哈哈。”孙满满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难道不是靠美貌征服你爹的吗!”

谢凉微勾着嘴角,朝她眨了眨眼:“那满满要喝吗?”

“要!”

谢府这些年生意做得不错,谢夫人也已经很久没下过厨了,但在听谢凉说满满想喝老鸭汤后,她兴冲冲地就开始准备明天要用的食材了,一直忙活到大晚上才躺下。

此时永新城已褪去了白日的喧哗,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游仙楼外,一抹红影轻盈地落下,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房门。很快,左侧的门打开了一扇,红影矫捷地窜了进去。大门再次关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首领,有消息了。”红曲刚进屋,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便在她的跟前跪了下来。红曲让他起身,问道:“怎么样?”

那人答道:“潼川的消息确实是我们搞错了,他可能一直留在烟阳,没有离开。”

红曲的眉梢微微一动,烟阳,这么巧。

“首领,接下来要再去烟阳吗?”

“嗯。”红曲点了点头,“你们先动身,我随后就到。”

“明白。”

从游仙楼离开,红曲如同来时那般小心翼翼。因为魏无忧被抓,街上巡逻的官兵已经减少了很多,但怎么说,她总觉得城里有些诡异。她趴在房顶上四处看了看,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是魏无忧。

明明应该在牢里蹲着的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大街上?

红曲凝了凝眸,朝魏无忧的方向掠去。

察觉到有人急速靠近,魏无忧猛地转身,与此同时,他毫不犹豫地把手里握着的药粉也撒了出去。红曲的鼻尖一动,皱着眉头退了两步,面色不善地看着他:“魏无忧,你怎么从牢里逃出来的?”

魏无忧见是她,忽然扯起嘴角笑了开:“没想到真的是你,红曲。我可不是从牢里逃出来的,我是光明正大地出来的。”

他的心里乐开了花,为了给自己减轻罪责,他想捉住红曲将功抵罪,但红曲来无影去无踪,凭他的武功很难察觉她。但反过来,如果他在街上晃悠,以红曲的武功,应该很容易发现他。到时她看见自己,定会像上次那般,忍不住出来多管闲事的。

一切都如他所料,进行得格外顺利。

他拿出藏在手中的竹管,运起内力一吹,小小的竹管顿时发出尖锐的声音。埋伏在城里的官兵收到信号,举着火把武器,倾巢而出。

红曲的眸色一敛,看来之前感觉到的那些杀气,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她飞快地闪身,消失在原地,魏无忧愣了愣,也回过神来往她逃走的方向追去。

官兵赶到魏无忧发信号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没人了,为首的官兵四处看了看,指着前面道:“从这里继续追!”

一大队人马在永新的街道上奔跑起来,穿过一条大街,谢凉忽然从房顶跃了下来。为首的官兵一愣,看着他问:“谢大侠,你怎么在这里?”

谢凉道:“我追着红曲过来的。”他说着,抬手一指右前方,“她在那里!”

众人都朝他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瞥见一抹戴着白纱的红影一闪而过。

“快追!”

为首的官兵举着手大喊一声,大队人马又一窝蜂地朝那边涌去。谢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走远,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魏无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那抹红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的轻功比不上红曲,眼见着就要被她甩掉了,他再次拿出藏在袖中的竹管,想和刚才一样通知官府的人。刚把竹管放到嘴边,手腕上就猛地一痛,他的手使不上力,竹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谢凉就闪身挡在他面前,魏无忧的眉头一紧,看着他道:“堂堂白月派谢凉谢大侠,竟然和红曲是同党,这事要是传出去…”

“也不会有人信的。”谢凉淡然地帮他补出了后半句。

魏无忧:“…”

红曲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停下来看着他们。

魏无忧眉头紧皱,红曲加上谢凉,他是毫无胜算,就算红曲中了他的药,但也依然不好对付。他的目光又往地上的竹筒瞟去,谢凉像是知道他的心思般,直接一脚将竹筒踩得粉碎。

魏无忧:“…”

就算不能发信号,他相信官兵也很快能搜到这边来,只要他撑到那时,便是他赢了。这么想着,他猛地拔出手里的剑,朝谢凉刺了过去。

他这一剑虽然刺得突然,但谢凉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只不过在魏无忧的剑从自己面前刺过时,一阵轻烟竟从他的剑上飘了过来。

谢凉第一时间屏住呼吸,还是吸入了一些,他双手使力,飞快地将魏无忧的胳膊往上一折,魏无忧痛呼一声,手里的剑也掉到了地上。

他的额头已经被疼得冒出了冷汗,他早知道谢凉的武功高,但没想到竟然高成这样,他在他面前,如同蝼蚁,哪怕他只是想拖住他们等官兵来,都是在痴人说梦。

他一瞬间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谢凉低头,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魏无忧:“武功不怎么样,花花肠子倒是不少。玷污无辜少女的清白,使卑鄙的手段打伤郑达,还设局想抓住红曲,你自己说,这些够不够你死?”

魏无忧抬起头来看着他,冷笑一声:“要杀便杀,何必那么多废话?我魏无忧一生和那么多姑娘有过鱼水之欢,也算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只不过没有尝到红曲姑娘的味道,还是有些可惜的。”

谢凉的眉头一皱,用脚尖勾起他掉在地上的剑,往前一踢,剑身便猛地贯穿魏无忧的胸膛。

“死不悔改。”谢凉冷冷地吐出这四个字,看着魏无忧咽气。

远处又传来脚步声,听上去人数不少,应该官兵没找到红曲,又往这个方向来了。谢凉没再看魏无忧的尸体,施展轻功掠至红曲身旁,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走。”

第39章

谢凉的话音一落, 就带着红曲飞了起来, 两人在夜色中飞快地穿梭,红曲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不知不觉中他们离城里越来越远, 官兵们的脚步声和刺眼的火光也渐渐远去。谢凉带她到了郊外, 穿过一条隐秘的林间小道,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一个荷花池出现在静谧的山林中, 满池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 有的已微微绽开。池中心有一个凉亭,池面上却没有通往凉亭的浮桥。谢凉搂着红曲,足尖在荷叶上轻点, 几个起伏便落在了凉亭里。

这个荷花池修得格外风雅,凉亭上还挂着许多白纱, 随着夜风轻扬。

谢凉将红曲放在长椅上, 身体也惯性地靠了上去。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拍打在对方的脸上。红曲的心砰砰直跳,她知道这和她刚才吸入的粉末有关。

魏无忧撒向她的药是催.情的药, 这倒是符合他这个采.花大盗的身份。

谢凉的手还揽在她的腰间,即使隔着衣料,她也能感觉到他越来越滚烫的体温。她刚才看见魏无忧也对他用药了,想来魏无忧身上也就只有那一种药。

红曲和谢凉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 要想用内力压制住药效,也不是太难的事。但两人似乎都没有要压制的意思,就这样沉默地在夜色中对峙着。

气氛慢慢的就变了味,又一阵夜风轻拂之后, 谢凉嗅到了红曲发梢的香气。这股独特的香气让他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喑哑的低语:“放心吧,官兵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就像是被他的语气感染了一般,红曲的心跳愈发快了。她有些地紧张地吞了吞唾沫,就见谢凉伸手想摘掉自己头顶的纱笠。

“别、别摘!”

她急忙出声阻止,甚至忘了伪装自己的声音。谢凉的动作顿了顿,旋即笑容更深。他没有拆穿她,也没有提醒她,只是轻笑着问她:“为何?”

红曲道:“因、因为我长得很难看,怕坏了你的兴致!”

“…”谢凉沉默了片刻,嘴角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怕坏了我什么兴致?”

红曲:“…”

天呐!她到底为什么会说这种话!都是魏无忧那药的错!

谢凉的手轻轻撩开她纱笠的一角,指腹在她脸上摩挲:“看着这么一个小姑娘,懂得还挺多的。”

红曲:“…”

这话莫名觉得耳熟。

他贴得越来越近,她抬手稍稍推开他,羞红脸地道:“你、你把眼睛闭上。”

谢凉眸光微动,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耳边传来薄纱被撕开的声音,紧跟着,一个微凉的东西就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是她把凉亭上的白纱撕了一条下来,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谢凉没有反抗,任由她将自己的眼睛蒙上。红曲在他的脑后打了个结,再三确定不会掉之后,才对他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谢凉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朦胧,不过很快,他便开始适应这种朦胧。红曲已经把头顶的纱笠取了下来,他虽不能完全看清她的脸,但大致的轮廓还是能辨认的。

“好了?”他轻笑着问,没想到这丫头,还喜欢玩这种的。

对面的人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谢凉勾了勾唇,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竟准确无误的吻上她的唇。

因为刚才一路用轻功从城中心飞到这里,魏无忧下在他们身上的药,发作得更快更烈了。这样一个简单的吻,像是燎原的火种般,迅速将两人点燃。他吻得越来越深,却越来越觉得不够,他松开她唇,手慢慢向下探去。

怀里的人身体崩得更直了,他能明显感到她的紧张。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靠近她的耳侧,语气温柔:“别怕,我会很轻的。”

因为被蒙着眼睛,多多少少有些不便,还好白纱些微透光,再加上他视力强于常人,进行得还算顺利。在明显感觉到前方有阻挡物时,谢凉停了下来。

“乖,接下来可能有些痛,忍一下。”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十分克制。

“没事,我忍得住…”小时候习武,她吃过不少苦,应该不会比那个还痛吧?

谢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欲.望:“你要是觉得痛,就咬我。”

他说着把自己的肩膀递了过去,稳稳搂住她的腰,将自己的腰身往前一送。

与此同时,肩膀传来一阵尖锐的痛。

他闷哼了一声,接着又忍不住轻笑,她果然还是痛的。

他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咬一口,诱.惑她般地道:“之后,就会越来越舒服了。”

池中凉亭上,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白色的纱幔轻扬,满池的荷花都变得更加艳红。

谢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刚才小丫头走的时候,他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她。他摘下自己眼上的纱巾,像是在回味什么似的勾唇一笑。他没有将纱巾扔掉,而是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后,谢凉也飞身离开了荷花池。

回到谢府时天空才刚露出个白肚皮,他朝孙满满的房间看了一眼,打了些水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床上躺下,谢凉眼睛还没闭上,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他朝门口看了一眼,翻身起来去开了门。

空智见他打开门,不由分说地走了进去,谢凉关上门,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看见他还是这幅淡然的样子,空智莫名就很气:“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他在房间里睡觉睡得好好的,谢凉忽然就闯了进来,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不知他从哪找了块红布让他披上,还扯了张白纱床帐裹在他头上,让他出去把官兵引开。

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有多问就按照他的意思做了,后来想想,这个打扮不就是女飞贼红曲的样子吗!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听说昨晚官府设局捉红曲的事。

“我听衙门的朋友说,昨晚魏无忧和官府联手,设局引红曲现身。结果最后红曲没有抓着,魏无忧还被人杀了。”现在看来,当时谢凉就是让他扮成红曲引开官兵,好让真正的红曲脱身,“你和红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着她?”

谢凉没答话,空智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昨晚你和阿满姑娘都不在自己的房间。”他说到这里灵光一闪,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你之前说你们每到一个地方红曲就会在那里出现,是不是…”

“嘘。”谢凉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她不愿让我们知道,我们便装作不知道。”

空智:“…”

他心里有很多话,不吐不快,但最后他只是扯了下嘴角,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府里的人也已陆陆续续地起来了。谢凉走到孙满满的房前,抬手敲了敲她的门。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孙满满才过来给他开门,她打着哈欠,似乎很困的样子:“啊,阿凉,要出发去鹤鸣山了吗?唔我起来晚了,你等我再收拾一下。”

“不用了。”谢凉朝她笑了笑,道,“今天我临时有事,我们明日再动身。”

“真的吗?”

孙满满的语气里藏不住高兴,谢凉的嘴角微弯,看着她道:“嗯,你继续睡吧,好好休息。”

“好。”

孙满满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还没起,谢夫人见她连午饭都没来吃,忍不住担心地跑去找谢凉:“满满姑娘是怎么了,今天一天都在睡,连午饭都没出来吃,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谢凉看了看天色,对她道:“放心吧,我早上去看过她,应该是最近赶路有些累了。你让厨房把饭菜热一热,我估计她也快醒了,起来之后肯定很饿。”

谢夫人点点头道:“嗯,我这就让茴香去,老鸭汤还给她煨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