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茴香顺便帮她烧点热水,泡泡澡人也会舒服些。”

谢夫人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没看出来啊,我儿子竟然这么心细如尘。”

谢凉完全不在意她的调侃,毫不尴尬地道:“对于满满的事,我向来是这般心细的。”

“…”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谢夫人倒是尴尬起来。她没再和他继续说,直接出去找茴香了。厨房没用多久便把饭菜都热好了,谢凉见茴香过来,便走上去接过了她手里的食盒:“我给满满送进去便好。”

“知道了。”

“热水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了,孙姑娘用完饭,便可以沐浴。”

“嗯。”谢凉应了一声,提着食盒再次敲响了孙满满的房门。孙满满这会儿刚好醒了,穿上鞋子就过来给谢凉开了门。谢凉看了一眼她随便披在身上的外衣,镇定地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孙满满早就闻到了香气,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后:“阿凉,你是不是带了吃的来给我?我正好饿了,你就给我送吃的来了。”

谢凉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饿了就快过来吃,昨天说给你炖的老鸭汤,还热着呢。”

“哇,好香呀!”

她说着就准备在椅子上坐下,谢凉看了一眼硬邦邦的椅子,忽然拉住了她:“坐在床上吃吧。”

“哦,好呀。”只要能吃东西,孙满满并不介意坐在什么地方吃。她走过去做好,看着站在一边的谢凉,突然娇弱地道:“阿凉,我睡太久了没力气,都拿不动碗筷了,要不你喂我吧。”

谢凉听了她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若是要比撒娇耍赖,他家满满认第二,估计没人敢认第一。他端着汤走过去,没有坐在她的对面,而是从后面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孙满满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谢凉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吹了吹勺子里的汤:“满满,先喝汤。”

“嗯…”孙满满张开嘴,把勺子里的汤喝了下去,“唔!味道真的好棒!”

谢凉笑着道:“喜欢就多喝点。”

他就这样一勺一勺的把一整碗汤都喂给了孙满满,将空碗往旁边一推,碗勺稳稳地落在了桌子上:“满满还想吃什么?”

“都想吃!”

谢凉笑着松开她,将每样菜都夹了些到米饭里,又走回来抱着她。孙满满这会儿也不耍赖了,自己把碗筷接了过来:“我自己吃就好了。”

谢凉两手得了空,便轻轻环在她的腰间,拥她入怀。这个姿势让孙满满吃起饭来有些不方便,她回头看了看将下巴抵在自己肩上的谢凉,委屈巴巴地对他道:“阿凉,这个样子我吃不了饭。”

她可不想把饭菜洒得到处都是。

谢凉扶着她稍稍坐直身体,只是双手还是不肯松开她,孙满满笑了两声,对他问道:“阿凉今天怎么这么粘人啊?”

“就喜欢粘着满满。”他说着闭上眼睛猫咪一般在她身上蹭了蹭,轻轻嗅了嗅她发梢的香气。

“满满。”

“嗯?”

“满满这个名字取得真好。”谢凉握住孙满满拿着筷子的那只手,睁眼看她,“光是念念这个名字,就感觉整颗心被填满了。”

第40章

孙满满被他说得脸红心跳, 只好用吃饭来掩饰。因为谢凉一直粘着自己, 她这饭吃得是慢吞吞的,直到茴香来敲她的房门, 还剩了小半碗。

孙满满还有些没吃饱, 谢凉拿过她手里的碗,对她道:“满满先沐浴更衣, 晚些再请你吃夜宵。”

“真的吗?吃什么?”

谢凉道:“喝酒吃肉, 好么?”

“甚好!”

谢凉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起身去给茴香开门。丫鬟们麻遛地把水倒进浴桶里,孙满满试了试水温, 抬头见谢凉还站在那里:“阿凉你怎么还没走呀?”

谢凉笑着看她:“我怕满满没有力气,要我帮你沐浴啊。”

“噗嗤。”房里的几个丫鬟捂着嘴一笑, 面色红润地退了出去。孙满满不高兴地瞪着他:“讨厌啦阿凉, 我都吃过饭了,有力气了!”

谢凉笑了笑,拉过她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道:“满满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孙满满的脸迅速涨红,等他走后,把自己埋进了水里。

她这个澡泡了挺久, 一直等到浴桶里的水变凉,才依依不舍地爬了出来。找了条干净的裙子穿上,孙满满把盘在头顶的头发放下来,出门找谢凉去了。

外面的院子里没人, 空智好像又出去和姑娘谈心了,孙满满转悠了一圈,把谢凉的房门敲开了:“阿凉,我洗好啦!”

谢凉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嗅了嗅从她身上飘过来的香气,唇角微扬。孙满满看见他手里的刻刀,好奇地问:“阿凉在做什么?”

谢凉稍稍侧过身,好让她能看见自己的桌子:“在帮满满刻木簪。”

房中间的桌子上,散落许多木屑,孙满满站在门口看了两眼,好奇地走了进去。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簪,已经基本成型,孙满满想拿起来看看,手伸到一半却被谢凉握住了:“小心,木头表面还没打磨光滑,很容易扎到手。”

“噢。”孙满满只好收回手,就凑近脑袋看了起来,“这上面的是桃花吗?”

“嗯,满满不是喜欢桃花簪吗?所以我刻了两朵桃花,到时再穿几颗珠子上去。”

孙满满听得忍不住称赞:“阿凉好厉害,还会穿珠子呢,这个桃花也刻得好可爱,比我在白玉斋买的还好看呢。”

谢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满满也好厉害呢,越来越会拍我马屁了。”

“才不是,阿凉的簪子做得就是好看嘛!”

谢凉没再和她继续瞎扯,他放下手里的刻刀,对孙满满道:“满满今天睡了一天,我们去花园里走走。”

“好呀。”

这个时辰太阳已不似之前那般毒辣,正好适合散步。孙满满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问走在身边的谢凉:“对了,刚才我听茴香他们说,今天官府的人来府上找你了?”

谢凉点了点头,道:“嗯,昨晚红曲出现了,魏无忧也被人杀了。”

孙满满微微睁大眼睛,似乎十分惊讶:“魏无忧被人杀了?被谁杀的?”

“我。”

孙满满噎了一下,问他:“官府找你就为这事儿吗?”

“嗯。”

孙满满道:“所以阿凉你大晚上的又没睡觉。”

谢凉笑笑道:“谁让红曲总是挑大晚上的出现呢?”

孙满满撇撇嘴角没说话,一侧头,正好看见谢夫人带着茴香从对面走过来。

“娘。”谢凉朝谢夫人叫了一声,孙满满也跟着问了声好。谢夫人对他们笑笑,道:“你们也出来散步?满满姑娘精神可好些了?”

“好多了,都是夫人炖的老鸭汤的功劳。”

谢夫人掩着嘴角笑:“满满姑娘的小嘴真甜,难怪人家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当年她怀孕时就想生个女儿的,没想到生了两个,都是儿子,“对了,绸缎庄的万老板又送了几匹绸缎到府上来,待会儿吃了晚饭,你到我房里来选选。”

孙满满忙道:“不用了谢夫人,上次您送了那么多绸缎给我,怎么还好继续要您的东西。”

她一提起这个,谢夫人就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之前给你挑的那匹红色绸缎弄得皱皱巴巴的,已经没法用了。”

谢凉站在一旁听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不仅是绸缎,就连白纱床帐都少了一套。听说昨晚女飞贼红曲出现了,该不会是她偷走的吧?可是这又不值钱啊。”谢夫人叹了口气,道,“最近永新也真是不太平,好不容易魏无忧死了,又来了个女飞贼。哎,不说这些了,待会儿你记得来我房里重新挑挑绸缎。”

“…好的。”

等谢夫人的背影远去了,孙满满问站在身边的谢凉:“阿凉,你说那绸缎和纱帐是谁偷的?这些东西,就算段小三都不会偷吧,怎么可能是红曲。”

谢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哼。”孙满满叉着腰,冷冷地哼了一声,“肯定是被小狗叼走的。”

谢凉:“…”

晚饭后,孙满满按照谢夫人说的,去她房里重新选了匹绸缎。谢夫人拉着又聊了好久,直到天色黑下来才放她走。回到住的院子里,孙满满发现谢凉和空智已经在院子里架起了一个烤架。

“阿凉,要开始烤肉了吗?”她兴冲冲地跑过去,四处看了看,“肉呢?”

谢凉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满满一天就想着吃肉。”

孙满满两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撇着嘴角看他,茴香从院子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鸭子:“大少爷,鸭子已经处理好了,可以直接放在火上烤了。”

孙满满眼睛一亮,抬着眸子看谢凉:“今天吃烤鸭吗?”

“嗯,之前有老乡送了几只鸭子,说是自家养的,非常肥美。”

孙满满明亮的眸子转了转:“哦,就是那个要介绍女儿给你认识的老乡哦?”

谢凉笑着道:“他家女儿我没见过,但是他们家养的鸭子确实不错,满满要吃吗?”

“…要。”孙满满特别没有骨气,“对了,欢天给我的辣椒粉用光了。”

空智一听她这个话,眉头便一抖:“不是吧,吃烤鸭你也要放辣椒粉?”

“不行吗?你一个和尚都能吃烤鸭,我还不能放辣椒粉?”

空智:“…”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谢凉道:“厨房帮我们调制了酱汁,满满要是想要辣椒粉,我再吩咐厨房拿一些过来,反正我家什么不多,就香料多。”

茴香收到他的眼神,又去厨房吩咐准备辣椒粉。

谢凉把鸭子在烤架上穿好,空智正好把火升起来,孙满满兴奋地坐在一边,眼巴巴地望着烤鸭:“这个时候要是有一坛酒,就完美了。”

“呵,早知道你想喝酒,我哥都准备好了。”空智说着就从树后面提起一坛酒,朝孙满满扔了过去。谢凉的眉峰一敛,将酒坛接了下来。他回头看着空智,神情有些不满:“你做什么?万一砸到满满怎么办?”

空智扯了下嘴角,道:“孙门主武功盖世,难道连我这一坛酒都接不住?”

谢凉抿了抿唇,没与他多解释什么,空智倒是在心里把他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遍。

谢凉把酒坛打开,顿时酒香四溢。将酒斟在面前的三个大碗里,他递了一碗给孙满满:“这酒烈,少喝点。”

“哦!”虽然嘴上这么应着,但孙满满喝起酒来,是不知道什么叫“少喝点的”。她仰着头就灌了一大口下去,然后对谢凉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好酒!”

谢凉见她喜欢,嘴角也微微上翘:“不仅酒好,这酒的名字也很好听。”

“哦?这酒叫什么?”

“美人笑,就适合满满这样的美人喝。”

空智在一边嘀咕,难道长得丑的人还不能喝这酒了吗?他撇了下嘴角,也仰起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噗——”的一声吐了出来:“这酒也太烈了吧,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哈哈哈哈哈哈空智大师你不行啊!”孙满满看着他将酒吐出来,又好笑又觉得浪费,“真正的男人,就要喝最烈的酒,骑最野的马,学最难的武功,爱最冷的美人!”

空智:“…”

你怕不是已经喝醉了吧!

但是被人说不行,就算他是个和尚也不能忍。刚才因为他没什么心理准备,喝得又比较猛,所以才将酒吐了出来,这次他有了准备,细细地品了一口,才将碗里的酒都喝了下去:“确实是好酒,只不过这么烈的酒,就算酒量如阿满姑娘,估计明天也起不来了。”

孙满满道:“没关系,我还有喜地给的解酒药。”

孙满满从小就爱喝酒,喝起酒来又没有数,喜地就是见她宿醉后难受,特地为她研制了这解酒的药。以往在光明门,还有他们几个能稍稍管住她,现在她下了山,没人管她,她还不喝得天昏地暗?喜地自知劝不住她,只能给她多准备一些解酒药。

谢凉道:“酒喝多了确实伤身,还是适量为好。”

空智觉着好笑,这酒就是他准备的,他一边怕孙满满没有酒喝,一边又怕她喝多了伤身。啊,烦人的爱情!

第41章

事实证明, 就算有喜地的解酒药, 喝这么烈的酒,第二天还是会起来晚的。

孙满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急急忙忙地穿衣洗漱, 跑去敲谢凉的门:“阿凉阿凉!你起来了吗?”

谢凉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这么一敲, 便把门给敲开了。谢凉坐在桌前, 正在打磨簪子,孙满满走进去,着急地对他道:“阿凉, 你怎么还有心思做簪子呀,不是说今天要去鹤鸣山吗?”

谢凉不紧不慢地朝她笑了笑, 道:“无妨, 晚个一两天也没事,难得昨晚喝得那么畅快。”

昨晚三个人在院子里一直喝到深夜,将一整只烤鸭吃得干干净净, 那坛谢凉找来的美人笑,也被他们三人喝得一滴不剩。酒喝足了,肉吃饱了,迎接他们的就是…宿醉。

今天不仅孙满满起来晚了, 就连风雨无阻去和姑娘们谈心的空智大师,也起来晚了。

孙满满听谢凉这么说,便也不着急了,她低头瞧了两眼谢凉手里的发簪, 比起昨天来又精细了不少:“是不是快要做好了呀?”

“嗯,我们离开永新的时候应该能做好。”

孙满满看着他笑两声:“到时要阿凉亲手帮我戴上。”

谢凉也微微勾唇,刚想说什么,茴香就过来通报:“大少爷,门外来了两个鹤鸣派的弟子,说是要找你和孙门主。”

谢凉的眸子轻轻一动,抬头看着孙满满道:“这下好了,我们连鹤鸣山都不用上了。”

孙满满也大概猜到了来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有时候偷偷懒还是很好的,因为说不定你一偷懒,事情自己就解决了。”

谢凉笑了两声,放下手里的木簪,起身道:“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嗯。”

她和谢凉一道去了前厅,鹤鸣派的弟子正坐在那里喝茶。见他们过来,两人都站了起来,朝他们拱了拱手:“谢大侠,孙门主。”

孙满满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左边那个看起来就一板一眼的人,应该就是鹤鸣派的大师兄郑达,右边那个长相俊美,一脸清冷,如果她没有猜错,此人应该就是她要找的四美之一的齐钰。

果不其然,谢凉拱手跟他们回礼道:“郑兄,齐兄。”他招呼他们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和孙满满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孙满满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齐钰,他长得不似沈若光那般明艳漂亮,也不像林宇尘那般清贵淡雅,他就像是冰山上万年冰封的冰块,虽然看着晶莹剔透,但一靠近就冻得人牙齿疼。

大概是察觉孙满满在看自己,齐钰朝她瞥去一眼,孙满满差点忍不住在大夏天打了个寒颤。

“郑兄和齐兄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事?”谢凉缓缓地拨了拨茶盖,语气似乎比齐钰刚才的那一眼还要凉。孙满满心里莫名就咯噔一下,她飞快地收回自己停留在齐钰身上的视线,埋着脑袋喝了口茶。

温热的茶水渗入心脾,终于让她找回了一点夏天的温暖。

郑达道:“我们听说谢大侠和孙门主到了永新,想着你们肯定会上鹤鸣山,干脆就从山上下来了。”

孙满满忍不住道:“郑大侠果然名不虚传啊,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郑达还是第一次见到孙满满,他心里其实对她十分好奇,但碍于男女有别,他不好一直盯着她看,这会儿听她说话,才顺势看过去一眼:“孙门主严重了,最近永新不怎么太平,我本来就想再下山来看看的。”

谢凉道:“听说之前魏无忧打伤了你,不知郑兄伤势如何?”

“已经无碍了,有劳了谢兄关心。”郑达说着,又叹了口气,“唉,说来惭愧,那魏无忧其实武功不如我,但我与他交手时,他趁我不备对我下了药,我一时内息紊乱,才被他趁虚而入。”

孙满满道:“不知魏无忧对你用了什么药?”

郑达的脸微微一红,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他一个采.花大盗,还能有什么药?”

孙满满惊讶地捂了捂嘴:“难道是…催.情的药?那郑大侠你是如何解决的?”

“…”郑达老脸已经红透,不愧是传闻中的孙门主啊,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孟浪。

他尴尬地不知如何回答,幸而谢凉出声帮他解围:“满满。”

只两个字,孙满满立马老实了。她不过就是看郑大侠为人古板耿直,忍不住想调戏他两句嘛。

郑达咳了一声,适时地岔开话题:“我们之前在山上已经听说,谢兄杀了魏无忧,替永新的百姓除去了这一祸害。谢兄武功高强,实乃郑某不能比的。”

谢凉道:“郑兄宅心仁厚,才会让魏无忧那个宵小鼠辈有机可乘。”

孙满满坐在旁边,又听谢大侠和郑大侠两位大侠互相吹捧了一阵,郑达终于进入了正题:“对了,今日齐师弟也跟我一起下山,孙门主和他之间若是有什么误会,也可趁此机会一道说清。”

在见到孙满满之前,他是真的觉得她潜入鹤鸣山调戏了他的师弟,但今日一见,他见她年纪不大,而且眼神清澈,这样漂亮一个姑娘,应该干不出那等龌龊的事。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侧头去看了看齐钰:“师弟,你再把那日的情况跟孙门主说说。”

齐钰又朝孙满满看去一眼,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那晚我在房里作画,一个蒙面人忽然闯进来,说了一些轻挑的话。”

孙满满眨了眨眼:“怎样轻挑的话?比如夸你身材好?”

齐钰面不改色地道:“她说看见我的脸,就想和我行男女之事。”

孙满满:“……”

是、是她输了。

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比她更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