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让西野少主带你去休息,一会儿晚宴的时候,我去接你!”

朱灰灰“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她本来就不会客气,又从来没到过这种场合,更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要很有礼貌地和主人、客人打招呼,只知道大爷叫大秃头带她去休息,那她便去休息好了!

方渐舞在边上,轻轻地“咳”了一声:“贤弟,这位就是陪你一同来的朱姑娘?”

他与枫雪色相交甚久,知道这位贤弟虽然洒然脱俗,但对女子向来以礼自恃,很少假以辞色。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居然女孩子如此温柔关切。

枫雪色笑道:“方兄,你曾经见过她,且猜猜她是谁!”

方渐舞一怔,仔细打量着那个少女:

这少女举止粗鲁无礼,衣着邋遢,头发梳得跟乡下丫头似的,散下的几缕随随便便地垂在胸前,一张脸蛋似乎没洗干净,灰一块白一块黑一块,只有一双毛茸茸的点漆双眸,黑溜溜地转动间异常的灵活妩媚。

江湖之中早已传遍,枫雪城的雪色公子被害眼盲,却有一个跛足的少女与他并辔同行,屡经险难,出生入死,不离不弃,原来,却是这样一个女孩子…

朱灰灰皱着眉头看着方渐舞,心里也很纳闷,没觉得见过这个人啊,难道…自己曾经顺手“牵”过他的钱包?

方渐舞接触到那一对水灵灵的眼睛,心里微微一动,这孩子虽然粗俗邋遢,但细看之下却明艳清丽,有一股逼人的灵气。

乃笑道:“这个我可猜不着了,雪色,这位姑娘是谁?”

“流花河上,桃花渡口,红雨十里,黄金满空…”提起朱灰灰的壮烈旧事,枫雪色有些忍俊不禁。

蓦想起自已和枫雪色被一个泼皮拎着大桶“黄金”熏跑之事,方渐舞笑容僵住了。天!这个朱姑娘,竟然便是那满天扔“黄金”混蛋泼皮!

看到朱灰灰脸上得意的奸笑,方渐舞鼻端似乎又闻到当日的恶气,有气无力地挥挥,拜托西野炎快快将她带出去。

西野炎径直向后面走去,朱灰灰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后面,走过长廊,绕过花园,越走越偏,眼前出现广阔的平面,水波粼粼,银光跳掷,竟然已到湖边。

她心里忽觉不妙:“大师,我们去哪儿?”莫非大师是想弄死她然后沉湖?

“带你去见你朋友!”

“我朋友?”朱灰灰心里更惊。她从小长到大,都不知道朋友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朋友?这大秃头,明显说的是反话!

“别着急,已经到了!”西野炎指着湖边的一间竹屋,示意她进去。

朱灰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半天,慢慢地走了过去。

推开竹门,耳中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哼哼、哼哼…”

她眼睛蓦然睁大:“花花!花花!”

“嚓”地一声,西野炎打火点烧了一只巨烛。烛火辉映下,离别两个多月之后,朱灰灰和朱花花,终于兄弟重逢了!

朱灰灰乍然看清楚对方,大吃一惊,吓得撒手把拐杖扔了。

那朱花花也吓坏了,退后好几步,一头扎进墙角的食料槽里,觉得对面前这个人的形象非常陌生,根本就不是它的那个“灰灰兄弟”嘛!

朱灰灰可怜的张大眼睛:这个是花花吗?是朱花花吗?身体又肥又壮,脑袋巨大,两只大耳朵像两只蒲扇,身上毛光水滑,营养充足,看上去足有三四百斤。

她的朱花花,苗条的朱花花,才两个月就能长成这德性了?

“好,好,好,好肥的一头猪!”朱灰灰结结巴巴地说。

她太震惊了!花花太剽悍了!秃头…太缺德了!

那头猪听到熟悉的声音,终于兴奋起来,抬起大脑袋冲了过来。朱灰灰腿脚不利落,躲闪不及,被这头超大肥猪撞了个大跟头。

那猪高兴的伸着长长的嘴在她身上、脸上拱啊拱,可见到亲人了!

这人猪会面的情景实在有点惨不忍睹,西野炎将蜡烛放在桌上,关了门走了出去。

让这兄弟两个自己表示重逢之喜吧!他可没兴趣看个野丫头抓猪!嗯!他命人把这口猪喂得这么壮,她应该感谢他了吧?

等了半天,竹门打开,朱灰灰赶着朱花花走了出来,看来这二位已经重新认识彼此,对大家形象的改变都习惯认命了。

西野炎在前面带路,一边等着她表示感谢,一边准备好了谦词。等了半天,只听到身后她恼怒地喘粗气的声音,和“哼哼哼哼”的猪哼声,他忍了半天,终于决定不跟这粗鲁的野丫头一般见识!带她去了一间客房,然后冷冰冰地走了。

客房里,两个丫头前来伺候,端上香茗、各色点心和干鲜水果。

朱灰灰连日来和大侠奔波在路上,饥一餐饱一餐的,多数都是随便胡弄一口,没有一顿饭吃好过,见了这些点心水果,立刻高兴起来。

“咳”了一声,将两个丫环赶了出去,立刻抓过食物,与朱花花分享起来。这是老规矩了,哥俩从小到大都是有包子同偷,有东西同吃的!

吃完了东西,朱灰灰没事可做,看到床铺干净整洁,立刻躺了上去。

滚在华丽的床铺上,她却感觉无比的孤单。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只觉得胸口的位置,空荡荡的,一颗心仿佛始终浮在半空,看不到脚下是什么,也担心着不知何时会掉下来…

以前娘一个人走了,留下她自己在家,苦苦等她不回的时候,虽然难受,却没有这种感觉;

和花花一起流浪的时候,睡草堆也好,窝破庙也好,虽然辛苦,也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

伏在大侠的背上做他的眼睛,两人一起在敌人中杀进杀出、浴血奋战的时候,虽然时刻都有生命之忧,同样没有这种感觉。

那么,现在是为什么,心里会如此的不舒服?

当然不会是因为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与大侠相依为命,现在他突然离得自己很远,远到无论她怎么踮起足尖,都摸不到他一片衣角的缘故!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穷人穷命,给了富贵,咱也享受不起!

她这样的小人物,只适合溜房檐、睡马路,那样还能夜夜梦见华屋美厦;真给张好床,反而夜夜做梦都梦到街头的烂草堆了!

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门外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朱灰灰!”

朱灰灰“噌”地坐起来,大声回道:“小的在!”伸手拿过拐杖,过去将门打开。

此时月上中天,泄下一地银光,枫雪色正站在门前,湖风吹动着他白色长衫,飘然出尘。

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涌上无限的喜悦,所有的孤单不快都不翼而飞,她惊喜地问,“大侠,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我请暮姑娘来帮你看看腿上的伤!”枫雪色道。

朱灰灰这才注意到,大侠的身边,还有那个绯衣大秃头和那位瓷器小人儿——晨暮晚姑娘!

“啊,我的伤不碍事,快好了!”朱灰灰踢踢腿,不太乐意给人瞧。

“听话!去椅上坐着!”

“哦~~”朱灰灰不敢拗违,鼓鼓腮,回到房里,坐在椅上。

西野炎和枫雪色站在外面,只有晨暮晚跟了进来,看着朱灰灰,婉声道:“朱姑娘,我要看看你的腿伤,不会弄疼你哦!”声音温柔,像是哄孩子。

朱灰灰不高兴地“嗯”了一声,大大咧咧地把腿伸了出去。很不识好歹地想,敢弄疼了我就踹你!就算老子只有一条腿,也把你小瓷器小人踢碎了!

晨暮晚虽然生长在武林世家,但被教育得非常淑女,哪里明白朱灰灰这样市井混混的阴损想法,弯身卷起她的裤脚,用一双柔荑在她小腿上轻按。

朱灰灰怕痒,“呵呵”地笑了两声,将腿收了回去,粗声道:“好没啊!”

晨暮晚温柔地一笑:“骨骼正在合缝生长,虽然不碍事,但也不宜多动,静养为好!一会儿我命丫环送药来,敷在腿上伤处,轻轻按摩吸收,骨头会长得快些,而且腿也不会疼!”

“哦!谢…谢谢你!”朱灰灰再不识好歹,也知道人家一番好意,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客气什么嘛!”晨暮晚微笑道,“我们可以走了!”

朱灰灰奇怪地问道:“走?去哪儿?”

枫雪色在门外朗声答道:“渐舞兄在湖中水榭中摆席宴客,你和我一同去!”

“我…也要去?”

枫雪色“嗯”了一声,“渐舞兄特意邀你!”

“哦!那…好吧!”朱灰灰把裤脚拉好,看花花趴在墙角正在睡觉,也不去惊动,跟着晨暮晚走出了房门。

门外,有四乘二人抬的小轿在等待,枫雪色、朱灰灰、晨暮晚和西野炎每人乘上一个,由轿夫肩着,颤悠悠地走去。

方渐舞生活非常讲究,将宴客的水榭布置得华丽而舒适。除了他自己,宴会的客人只有五个,分别是西野炎、枫雪色、朱灰灰、晨暮晚和当她车夫的那个青衣老头,而她那两个俊俏的丫头,则侍立在她身后。

大家见过礼,分头落座,朱灰灰听了枫雪色的介绍,才知道那个赶马车的青衣老头,原来是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姓冯,名绝崖,人称千里追魂,曾经是西北一带最有名的黑道英雄。后来有一次被仇人打成重伤,连心跳都没有了,本来必死无疑,幸亏神医晚夫人全力救治,从阎王手里抢回他一条命。为了感谢晚夫人的救命之恩,所以他甘愿投入悲空谷门下,做了一名车夫。虽然他自称为奴,但悲空谷上下人等都敬重他是前辈。

千里追魂冯绝崖听大家说起他当年的事迹,丝毫不动声色,只是用手轻轻捻着颏下的山羊须,两眼看天,一语不发,除了自己小姐,竟似全不将在场的三大世家之少主看在眼里。

朱灰灰不禁心想,这个木头姑娘好厉害啊,出来闲逛,除了两个丫环牛皮哄哄,连赶车的老头都这么拽!

她却不知道,这主仆四人之所以离开悲空谷,还与她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关系。

之前,枫雪色在半月村找到的那个流浪儿,似是中了血缕衣之毒而死,为了确认,方渐舞派人将其尸体送到悲空谷。晚夫人验尸之后,便命女儿晨暮晚代替自己出谷,来见方渐舞,顺便了结自己当年的一件旧事。因为女儿自幼便受过重创,虽然多方诊治,仍然身弱体虚,不谙武功,为了女儿的安全,她特命两个丫头疏影和琴调随侍,还请冯绝崖加以保护。

朱灰灰的位子被安排在枫雪色的身边,大爷有一段时间没迫着她洗脸洗手了,她自然乐得偷懒,所以渐渐又变成过去的脏小孩。

在座的众人都知道,枫雪色在遇难之际,就是这个少女一路跟随着他,做他的眼睛,历经艰难险阻,才来到玄月水屿,因此虽然看到白衣如雪、俊雅脱俗的枫公子身边配着这个脏不拉几的丫头,十分不协调,但大家谁都没说什么。

桌上的食物甚是精致,不过除了朱灰灰,大家都很少吃东西,只是坐着说话。

朱灰灰正吃得开心,一句话灌入她的耳朵,顿时一凛,凝神听了起来。

“暮姑娘,雪色的眼睛,情况如何?”是西野炎在问。

晨暮晚神色歉然:“…枫公子眼睛是被一种奇烈的毒喷中,而且毒素侵入眼睛深处。这种毒是以数十种毒涎混入活人之血,后又被黑婆罗花和赤蜃膏引发,毒性非常猛烈,而且其中所用的毒涎种类不同,解救拔毒的药方也自不同。我只是在谷中之时,听母亲说过,只可惜才疏学浅…”

西野炎和方渐舞脸色一变。朱灰灰的一颗心,更是“扑通”一声,一路直直地掉到了底。大爷的眼睛治不好了?要是那样,他一辈子不都是瞎子了吗?晕!这女的倒是会不会冶病啊?别是信口胡说骗人的吧!

一急之下,她冲口而出:“你妈呢?你妈不是挺厉害,号称神医什么的,你不会治,你妈也许会治吧!唔唔唔唔…”

是枫雪色夹起一块排骨,准确地塞入她的口中,堵住了下面的话。

她说话粗鲁,口口声声“你妈、你妈”,把好好的一句话,说得跟骂人似的。

悲空谷的四位,全都有些变脸色。那冯绝崖最是敬重晚夫人,冷冷的目光在朱灰灰脸上打了个转,若不是大小姐在面前,当场便要打掉那野丫头的两颗门牙。

朱灰灰浑然不知,刚才那一句话差点让门牙跟自己永别,只是一脸焦急地看着晨暮晚,期盼她答一个“是”字。

晨暮晚为人温柔大度,虽然刚才朱灰灰的话冒犯了她的母亲,但那种不快一闪便过去了,她微微笑道:“所以,我也想邀请枫公子,去我们悲空谷做客呢!”

朱灰灰眼睛亮了起来,刚刚吞下排骨想说几句话,枫雪色微微一笑,又往她口中塞了一筷子菜肴,道:“如此,多谢暮姑娘了!”

不用否认,刚才听到晨暮晚说自己的眼睛她没法救,心确实凉透,如今知道还有一线生机,终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心情暂且松弛一些。

西野炎和方渐舞也舒了一口气,江湖传闻之中,神医晚夫人,连死人都能医活,枫雪色这一双眼睛,应该不在话下吧?

方渐舞思索一下,道:“雪色,明天一早,西野兄便陪你去悲空谷,面见晚夫人。至于这一路之上追杀你的人,就交由我来处理!”

之前他和西野炎都认为,这种杀手再多上十倍百倍,以枫雪色的功夫、阅历和枫雪城的实力,也应付自如,所以才一直没有太过插手。后来传来消息,说枫雪色中了诡计双目失明,他和西野炎早就痛悔不已,直恨自己诸人太过君子,所以才使好友受害。所以,这一次,他准备全力清除那些暗杀者。

朱灰灰听人家谈了半天,事情分派井井有条,却根本都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名字,心中甚是失落。她茫然想地:那我哩?

枫雪色又问:“这些时日以来,戚俞两位大将军的家人,可有下落?”

方渐舞叹了口气,道:“仍然没有线索!如果江滩上被杀的真是两位大将军的家人,那么此事牵涉就太大了!”

朱灰灰听他们谈话,有点傻了。

他们竟然认为,在江滩上被杀的是戚、俞两位大将军的家属!

她一直以来,都在市井中厮混,虽然偷鸡摸狗、不学无术,但也对两位将军敬仰已久。实因两位将军在神州的影响太大了。其时国土东南沿海地区,屡屡被东瀛扶桑小国的贼子侵犯,这两位将军各领军队,征战沿海,剿灭无数胆敢犯我国土的倭贼,实在是威扬海外,大大长了我炎黄子孙的锐气。

忽听枫雪色道:“朱灰灰!”

朱灰灰本能地回答:“小的在!”

“到我身边来!”

“是,大侠!”虽然不明所以,她仍然走到大爷身边站好。

枫雪色轻轻拈起一支筷子,淡笑了笑:“出来吧!”

双指一弹,筷子带着“嗤嗤”破空之声,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西野炎一声长啸,纵身穿窗而出。

这座水榭一半建在湖中,西野炎穿窗而出,截住了一名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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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各位亲们,我是汐的编辑暖暖,今天汐有事更不了,所以拜托我。

汗,结果我忙了一整天一整天,刚进家门,这就来更新了

对不起啊各位~~还好到家想起来了,这要忘了,汐非揍我不可

此人从头到脚全蒙在夜行衣内,只露出一双精光湛然的眼睛。水榭中这么多高手,他居然都敢在一边窥视偷听,实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方渐舞轻轻拍掌,草木翻波,水花汹涌,从江岸和水底,涌出无数的警卫。大家全身水靠劲衣,身带利刃,一部分人团团护住水榭,另一部分人则将黑衣人围在当中。

西野炎冷笑一声:“什么人大胆偷窥!留下吧!”双掌一错,攻了上去。

那黑衣人全然不惧,从肩后抽出一支铁笛,与西野炎战在一处。

他武功诡奇,西野炎本身用刀,现下却只以一双肉掌与之相斗,打得甚是艰难。

方渐舞看了一会儿,朗笑道:“阁下闯我私宅,也太不将我接天水屿放在眼里,方某在此,岂容你撒野!”扔下这句漂亮话,纵身出窗,“来来来,让方某领教领教!”

那黑衣人也不傻,他在对西野炎的战斗中占着一点上风,可是见对方准备玩二打一,立刻便不奉陪,虚晃两招,跳出圈外,纵身便走,去势如落星。

方渐舞和西野炎却也不追,两人冷笑着回到水榭。

枫雪色问道:“此人武功是什么路数?”

西野炎悻悻道:“他武功诡奇,其中还夹杂着外域功夫,一时看不出来。”那个冯绝崖自黑衣人现身之后,虽一直保护在晨暮晚的身边,却把两人过招的情形看在眼里,深觉当今时代,少年英雄辈出,实在不可小窥,也收敛了嚣张傲气,加入大家的讨论。

枫雪色听着他们谈话,沉默了一会儿,温声道:“灰灰!”

“小的在!”

“以后,你不用总是自称小的。”

“是,大侠!”

枫雪色微笑道:“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大侠。”

“是,大侠!”纯粹是答顺嘴了。

“灰灰,我明天一早,要去悲空谷走一趟,这一路上甚是危险,你腿伤未愈,就不用与我同行了。”

灯火辉煌中,他的脸平和静雅,笑容也亲切温暖。然而,朱灰灰的心里却一阵冰冷。虽然这句话是意料之中的,却仍令她非常难过。

很好!这次换他遗弃她了!

是哦,他已经到了朋友的身边,他们自然会将他照料得好好的。他本来就讨厌她,现在她又瘸了腿,当然更加地嫌弃了。她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就和抹布一样,用过了不丢,连抹布自己都觉得没天理!

她抿抿嘴,倔强地答道:“好!”果然不再和过去那样,屁颠屁颠地回答“是,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