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的将军这样正经的人,学会走路时便跟着老将军舞刀弄枪,看的书也都是兵书,怎么会懂这些玩意儿?

缈缈抓着一张玉牌偷偷笑,已经想到等会儿将容景杀得片甲不留,把他手边的银子全都赢过来的场景。虽说是夫妻,可她也不介意自己的私房钱变得多一些。

后来果然不出她所料,容景很快便输了好几把。

缈缈手边的银子也变得多了不少,不过最多的还是奶娘。奶娘在林家打了那么多年的牌九,经验可比她丰富多了。唯独管家苦着脸,作为将军府的管家,他如他的主人一样正经。

很快的,容景手边流失的银子又慢慢地多了起来。

缈缈刚打出一张牌,便听到容景把所有玉牌一掀,轻描淡写地道:“和了。”

缈缈一下瞪大了眼。

她不敢置信地低头将那些牌数了一遍,只以为容景不会玩算错了,谁知道果真是和牌了!

缈缈有些不甘心地拿起银子放到他的手心里,松手时还有些恋恋不舍:“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从来都没玩过吗?”

“是没有玩过。”

“刚才你还输了好多银子呢。”

“是输了不少银子。”

“那现在……”

容景气定神闲地摸牌:“方才不会,现在会了。”

“那……那……”

会就会了,怎么还能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

容景勾了勾唇角,露出坐上牌桌后的第一个笑容:“我熟读兵法谋略,行军打仗的时候,恐怕夫人也还没有上牌桌吧。”

缈缈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却无法反驳。容景说的可太有道理了。

原来熟读兵书还有这种好处?

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堂堂威武大将军将用在敌人身上的兵法谋略拿来与自家人打牌,恐怕是要笑掉大牙呢!

只是输的最惨的也不是缈缈,而是将军府的管家。

在天蒙蒙亮时,这位可怜的老人家将今日得来的赏银全都输了个精光,管家苦着脸看着牌桌,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容景赢了个盆钵满贯,在缈缈眼巴巴地注视之下,他毫不客气地所有赢来的银子收入怀中。

缈缈盯着自己消失的钱袋,有些不甘心地道:“将军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要花银子的地方……”

“有备无患,身上多带些银子,总归是好的。”

“若是将军缺银子花,从公中的账上支就是了。”

“这些就足够了,还省了一笔账。”

缈缈咬了咬唇,知道她的将军今日不会把银子还给自己了,只能回去抱着睡醒了的容煦叹气:“说好了要把赢来的银子给你买点心尝尝的,看来你的点心是没有了。”

容煦才刚醒过来没多久,迷迷瞪瞪地趴在娘亲的坏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也听懂了自己的小点心没有了的话。

他顿时着急了,连忙朝着容景伸手:“爹……爹……”

缈缈叹了口气,更加失望了:“别喊爹了,就是你爹把你的点心抢走了。”

容煦恍若遭受重击,一时间呆住了。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瘪了瘪嘴,委屈地看了自己的爹一眼,却也不敢骂爹爹,只能缩在娘亲的怀里,吸吸鼻子,玩着自己的小手,难过地将眼泪咽了回去。

容景在一旁哭笑不得。

他可不知道这两人做了什么约定,怎么说他也是个当爹的人了,难道还能与自己的儿子抢点心吃不成?这会儿得罪了小儿子,过些时候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才能哄回来。

他的夫人可真清楚该怎么给他找麻烦。

天亮了,将军府里的下人玩了一整夜,这会儿又忙碌起来,贴上了新春联,换下了旧桃符,竹子噼里啪啦爆开。而缈缈与容景也一道换上了新做的衣裳,抱上容煦出门去了。

成婚之后,容景便再也不与将士们一道过年了。今年也特地与杜大人调换了公务,空出几日空闲的时间来陪着家人。

趁着过年,容景特地给小儿子准备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如今儿子年纪还小,加上又是过年,穿红色也并不奇怪。可偏偏他先惹恼了缈缈,缈缈也拿出了自己给容煦准备的月白色新衣裳。而他又惹恼了容煦,连平日里素来听他话的容煦见到了大红色也立刻扭头。他也只能不甘心地放弃了。

等出了门,去今日还开着的点心铺里买了新年限定的糕点,容煦抱着软乎乎的糕点,用自己米粒大的小牙慢吞吞地磨着,才勉为其难地原谅了自己的爹爹。让容景哭笑不得。

等剩下的银子换成了一套新首饰,缈缈也不生他的气了。一大一小抱着自己的礼物,满脸都是不好意思,细看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夫人这下愿意原谅我了?”容景无奈道:“我本是打算给夫人惊喜,谁知道有惊无喜。”

缈缈被说的更不好意思,也觉得自己这样输了还耍无赖的行为有些不太好。她不好意思,对容景的态度便更是关怀备至,在外人看来,便是将军大人与夫人一如既往的恩爱。

第93章 第 93 章

年关一过, 京城才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缈缈便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云珠怀孕了!

她嫁给温公子之后,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 两人年纪都不大, 也不着急, 温家的父母也不催促,但有身孕也的确是令人惊喜。

宫中也赐下了不少礼物来,作为云珠最交好的好友,缈缈一收到消息, 自然也马不停蹄地准备好礼物上公主府道喜去了。

她当然也没忘记带上容煦。

一见到容煦,云珠便稀罕地不得了, 连忙伸手要抱。她如今有了身孕, 缈缈也不敢随便把容煦交给她,生怕冲撞了她。

“婶婶还担心这个呀?我看煦儿这样乖,哪里会伤到我。”云珠不由分说地把容煦抱到怀里,容煦果然是安安分分,他先前得过缈缈的叮嘱,这会儿也一动也不敢动。云珠道:“煦儿大了不少, 再过些时候,我就抱不动了。”

缈缈笑道:“等那个时候,连你自己的孩子都出生了,也不稀罕煦儿了。”

“那怎么会呢。”云珠低头亲了亲表弟嫩嫩的脸, 如今做了母亲以后, 她看小表弟就更加稀罕了, “煦儿这样可爱,这样乖,无论过多久我都会喜欢的。”

容煦可不是刚出生的孩子了,比当初重了不知道多少,连缈缈抱他都有些费劲。云珠到底是有身孕在身,缈缈也不敢让她累到,看着差不多了,便连忙把小儿子抱了回来。

倒是云珠还有些恋恋不舍的:“婶婶与夫君一样,都太过小心了一些,虽然我有了身孕,可也不至于让你们这样小心翼翼的。”

缈缈却不赞同。怀孕有多辛苦,她自己可感受过的,到后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温公子也是担心你。”

“这我当然知道了。”云珠说着,便叹了一口气:“就是太小心了,害的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明明女医说了,我胎象很稳,不碍事的,可现在他连门都不乐意我出,说是外面太危险。京城的路我都走过不少回了,到底危不危险,难道我还不知道?”

“当初将军也是这个样子。”只是缈缈不像云珠那样待不住,平日里也喜欢安静地呆在家中,她的身子不好,胎象也不稳,自己也十分注意。

云珠听着,却是又叹了一口气。

缈缈失笑道:“你要是真的想出去,难道温公子还能拦得住你不成?”

“他当然拦不住我了,可现在府中上下所有人都是他的眼线,我做了什么,他很快就知道了,等我从外面回来,他就免不得要念叨我一番。”云珠撅起嘴巴,不高兴地说:“自从知道我有身孕之后,他就变得婆婆妈妈的,可太啰嗦了。”

缈缈哭笑不得。

温公子在外可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又是状元,外人眼中的温公子是清风明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人物。到了云珠面前,那就是在烟火堆里打了好几个滚,半点没有那些清高。

虽然口中说着抱怨,可云珠心里头还不知道多高兴呢。

就这一会儿,缈缈都有些想自己的将军了。也不知道当初云珠看她,是不是也和现在她看云珠一样。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话题还没有从温公子身上离开,外面便火急火燎地走进来一个人。

“公主!”温公子才刚踏进来,看见缈缈也在,连忙把话头收了回去。

云珠立刻对缈缈告状:“婶婶你瞧,他肯定又是要来教训我了。”

温公子一时讪讪。

他冲缈缈喊了一声容夫人,而后便在一旁坐立不安,对着云珠欲言又止。

缈缈看出一点名堂来,不禁问云珠:“你又做了什么?”

温公子长松一口气,连忙道:“我听人说,你今早刚牵了一匹马回来?”

缈缈一下张大了眼睛,也不赞同地朝着云珠看去。

被两人这样看去,云珠顿感压力深重,她道:“那不是我刚买的,我买的时候,我肚子里还什么也没有呢。那是我盼了好久的西域宝马,银子都花出去了,总不能还不能让它进府吧?”

缈缈道:“你有身孕在身,骑马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做了。”

云珠苦了脸,“那可是我盼了好久的西域宝马,我父皇都没有呢,婶婶你可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可值钱了!外面多少人想要都买不着呢!”

“再稀罕,那也得等你生了以后再说。”缈缈认真地道:“这马再珍贵,再难得,也好好呆在你府中,自然有下人伺候着,哪里也不会跑,等你腹中的孩子出生了,到时候再骑也来得及。”

旁边的温公子也是连连点头,满脸赞同。

云珠摸了摸肚子,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她又看向温公子:“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总不能是为了我的马特地跑回来的吧?”

“也不是。”温公子摇头道:“是杨大人,今日特地来找我的麻烦,常大人说让我先回来避一避。”

常大人是温公子的顶头上司。

云珠听了更生气:“怎么又是杨家人!”

缈缈微微惊讶道:“杨家人?”

“婶婶你也许不知道,杨家人可实在是可恶。”关于朝堂上的事情,他们私底下是鲜少说起的,只是这会儿云珠在气头上,也不隐瞒了,“从去年的时候起,他们就处处找温家的麻烦,尤其是我夫君,一直被他们针对,这才刚过完年呢,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地又跳出来了。”

温公子无奈摇头:“他们的意思,那也是二皇子的意思。我爹明确地拒绝了二皇子的拉拢,二皇子气不过,便处处找麻烦。”

二皇子手底下有不少人,可偏偏来找麻烦的是杨家人,那就是新仇加旧恨,火上浇油一般的惹人火大。温公子面上不显,可至少云珠喜形于色,这会儿生气的很。

温公子劝慰了一番,碍着缈缈在场,也不多说什么,很快便起身告辞离开,让二人继续好好说。

等他走了,云珠才又凑到缈缈耳边,小声道:“我听说,二皇子如今还在找表叔的麻烦呢。”

“将军?”缈缈惊讶,又不解道:“将军无意参与这些争斗,就算二皇子拉拢,也是拒绝了二皇子。可将军身份在,二皇子还想找将军麻烦,也不怕将军生气?”

缈缈知道,她的将军虽然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可要是真的动了怒,也不介意给这些事情添点麻烦。

云珠撇了撇嘴,说:“我那二哥是越来越猖狂了,就像是个疯狗一样,见谁都想咬一口。再说了,表叔厉害是厉害,可就是因为太厉害,我二哥才想打表叔的主意。”

这话也不用说的太明白,她一提点,缈缈就明白了。

朝中当然不止一个将军,可容景是最厉害的,他手中握着兵权,有这么分量的东西在手上,让其他人不敢找他麻烦的同时,当然会招人垂涎。

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忙,那就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可容景当然也不会帮忙。

他不帮忙,又死死握着兵权,二皇子当然想要下手了。

缈缈高高兴兴的来,走的时候却是忧心忡忡的。

第94章 第 94 章

容景向来不愿意将公事带到家中, 就连他的下属也鲜少踏及将军府。若不是云珠说起, 缈缈都不知道二皇子竟然已经在针对将军府。

她担忧的不得了,回去之后也是满脸忧虑,苦于容景这会儿不在府中, 想要说话都找不到一个可以问的人。

奶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忧心忡忡,连忙问:“难不成是夫人在公主那儿遭受了什么委屈?”

缈缈摇摇头。这种还没确定的事情, 她还是不说出去让奶娘担忧了。

连着容煦都感觉到了她的心神不宁, 接下来的时候都乖乖的,没有捣乱,也没有到处乱爬,娘说什么就做什么。虽然他的娘亲这会儿也顾不上他。

等黄昏时, 容景才刚踏进门, 便见小儿子朝着他伸出手,口中“爹爹”“爹爹”的叫唤,满脸的迫不及待。容景还有些受宠若惊, 连忙走过去将小儿子抱了起来。

等到了他怀中, 容煦就抓着他的衣裳,叠声喊:“娘!娘!”

“你娘怎么了?”容景纳闷。

他倒不觉得是缈缈出了什么事, 要是缈缈出事了,早就有人去军营里找他。

但小儿子催得紧, 容景还是去寻了缈缈。

“我一回来煦儿就催着我来找你, 我记得你今日是去找云珠了, 难道云珠还惹你发脾气了?”容景纳闷地说:“你们俩不是向来要好吗?她也会惹你发脾气?”

缈缈摇头, 见到他来了, 这才安下心来。她让奶娘将容煦抱出去,等人走光了,缈缈关上门,这才敢问出来:“二皇子是不是近日还找了你不少麻烦?”

容景愣了一下,便知道是云珠说的。

“那个臭丫头,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容景低声道:“也不知道瞒着你点。”

“要不是云珠和我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缈缈顿时有些不高兴地捶了他一下:“家里头的事情,怎么还能让云珠告诉我?如今我也能给你帮忙了,你也不用事事都瞒着我。难不成还真要我什么都不知道,非得着出事了,才是全京城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夫人说的是。”容景连声说:“只是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就没想着告诉夫人,说出来,反而让夫人平白担心一回。”

“这怎么会是大不了的事情呢。”缈缈忧虑道:“虽然我没有你这么厉害,可如今京城的局势,我当然也清楚,几位皇子之间……就算你不情愿,也迟早会牵连到你。既然是在京城,就没有能避开的道理。我都明白这些。”

“在京城这么久,想要给我添乱的,也不只是二皇子一人。”容景道:“对付这些人,我心中有数,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缈缈却是不赞同地看着他。

容景见她这样,心中也不由得一软,不禁放柔了语气,柔声说:“我在京城待得比夫人久,自从我接手将军府开始,明里暗里的针对便有过无数回。我不告诉夫人,也只是想夫人与煦儿过得高高兴兴的,不必为此事烦心,从前就是如此,我一人就足以应付。”

“那是因为从前将军身边什么人也没有,如今我是将军的妻子了,怎么能万事还让将军一个人应对呢?”缈缈认真地说:“就算是将军一个人能做好,那我也是要知道,只有我知道了,我才能给将军帮忙,为将军分忧。我娘告诉我的,夫妻就是要同进退,就算将军一个人可以,可我要是能帮上将军,将军也能少辛苦一些,要不是为了将军,我也不喜欢与那些夫人周旋。我娘告诉我的道理,那就都是好的。”

容景还能说什么,只能连声应好。

他拉着缈缈的手,仔细地将最近京城里的局势分析给缈缈听。

哪怕缈缈心中清楚,可从他这个站在漩涡中心的人口中说出来,也还是让缈缈胆战心惊。

几位皇子年纪都大了,为此争斗个不休,连朝中官员也分成了好几派,不是今日他针对你,就是明日别人针对他,若真要形容,那就是水火不容。

如容景、温尚书那样坚定的中立党,哪边也不站。也有许多人已经偷偷站了队,谁都想要让自己与家族更上一层楼,若是能拥得从龙之功,便是大功劳。为此,所有人都卯足了劲,想要让自己的主子登上那个位置。

“除了二皇子之外,大皇子也来找过我。”容景说:“相比起二皇子,我倒是更希望大皇子能赢。大皇子为人宽厚谦逊,礼贤下士,比二皇子好上太多。但这也说不准。”

二皇子是什么性子,缈缈当然也清楚。

二皇子急功近利,为人激进,手段狠辣,投靠二皇子的人也大多名声不太好。如杨家,缈缈最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容景又说:“可若是坐在那个位置,心狠些也没有什么不好。”

“皇上为何不早早定下太子呢?”缈缈有些不解:“若是早早定下太子的话,这会儿也就不用几位皇子争来争去了。”

容景笑道:“万事哪里有夫人说的那么轻巧。若是早早定下太子,恐怕这会儿太子早就没命了。”

缈缈闭上嘴巴,知道这其中有太多的利益关系,不是她能深究的。

“那将军打算怎么做?”缈缈担忧地问:“既然几位皇子都来找过将军,将军一定也遭了这些人忌惮,像是二皇子这样……我怕在京城待得越久,将军也会更危险。”

刀山血海容景都闯过,人心他也面对过无数回。

百战百胜无往不利的威武大将军从来不怕外来的手段,可缈缈最了解他,宁愿他有一日失败,也是在战场之上,并不想他在阴谋诡计之中丧命。

可身处京城,就难以从中逃开。

“其实我也想了很久,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当然不怕。”容景低声说:“可夫人在,我们还有煦儿,我怕你们会出事。”

缈缈眼睛一亮:“将军有主意了?”

“我想要带夫人与煦儿离开京城,不知道夫人怎么想。”

“离开京城?!”缈缈从没想过这些,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容景,万万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离开两个字。

要她说,她的将军怎么能做逃兵呢?!

容景一看她,便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

“事实上,最近边关也不安分。朝中局势混乱,外族也蠢蠢欲动,似乎想要趁机谋划利益。边关的文书送到了京城,皇上有意让我带兵前往边关镇压外敌。但我不放心将夫人与煦儿留在京城,我在京城时倒还好,可我不在夫人身边,我怕夫人与煦儿出事。”

缈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容景面露难色:“只是边关条件艰苦,恐怕夫人会不习惯。”

他自己就是个粗人,无论什么地方都待得下去,可夫人娇滴滴的,哪里受过这种苦?

“皇上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