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啧啧两声,起身走到软榻上躺下,“看来今日有人陪我度过这慢慢长夜了。”

见头上仍旧没有声音,他又自言自语道,“眼看着荷花节就要到了,这京里的大家千金可都会露面,你要不要也去玩玩?”

京城里每天年夏秋交替的时候,都会在西山下举动荷花节,更是众多名门千金难得会露面的机会,让大家的公子也都齐聚在一处,只为一睹这难得一次的机会。

若有相中的女子了,不日就会让人派了喜婆上门去,也算是变向的相亲吧。

蓦然的,八贤王扑哧一笑,“看看我这脑子,你大将军今日才娶了两个*,怎么会去呢,可惜可惜啊、、、”

南宫离一拳砸在桌面上,砰的一声,不过软榻上的人跟本没有被吓到,显然是早就料到他会来此举动一般,一双笑意的眸子上下打量着。

要说这八贤王太了解自己的这个朋友了,更明白自己在这里说这么多,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跟本是在那里独自己生气呢。

这到不假,南宫离的怒意从上官清明离开后,就一直燃着,跟本没有减弱的迹象,到是越燃越烈,满腔的怒火,似将整个京城都能烧起来一般。

他向来说一不二,高高在上,无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可每次遇到那个女人,一切就都乱了,跟本不会往他预料的方向去发展。

今日还丢了这么大的面子,那个可恶的女人,他决不会放过她。

正文 敬茶

当晚李姨娘回到住处时,将屋里的东西又砸了一遍,才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一脸阴狠的脸,任小丫头谁也不敢上前。

那个老妖婆,还真以为她是傻子不成,在她面前做戏,哼,不过她到要看看明日她怎么对待桑姨娘,这么大的将军府在这里,难不成规矩到她姓桑的身上就不顶用了?

想到自己怎么也是出身官宦之家,不想连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都不如,心下又苦了几分,豆大的泪也往下落。

待哭够了,才骂道,“都不要皮了是不是?还不将屋子收拾了”

语罢,方起身走到内间歇下。

次日,老夫人梳洗好,等过新人过来用茶。

“将军昨个在书房里歇下的”一边有小丫头在一旁禀报。

老夫人吹着茶水上面浮着的茶叶,轻嗯了一声。

一口茶才刚喝了一口,就见南宫离已大步走了进来,“娘。”

见他规矩行礼,老夫人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一半,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只是不明白为何从儿子消失又回来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起来吧”

听到头上微微的叹气声,南宫离冰冷不变的脸,微微悸动一下,起来时脸上仍旧是一脸冷漠,转身坐到下面首位上。

第一个到来的是李姨娘,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眼睛先策微扫了一眼南宫离,才上前给老夫人行了礼,最后给南宫离问安时,声音又温柔了几分。

南宫离冰冷的脸却跟本没有一点反应,犀利的眸子更是动也没有动过。

李姨娘尴尬的退到一旁站着,在这里,跟本没有她一个妾坐的份。

终于,两位新人,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分别给老夫人和南宫离行了大礼,才端着茶跪在地上,将茶杯高高端过头顶。

老夫人并没有急着接过茶,“你即嫁入将军府做了平妻,记得日后安守本份,莫学那些不懂规矩的,闹出什么妖蛾子事情来,将军府的规矩可不同你们小地方,处处有多双眼睛盯着呢,别丢了将府的脸面。”

王慕青低应了一声是。

老夫人才接过茶,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王慕青才起身退到一旁,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过。

接下来是桑菊,自是一直低着头这就不用说了,颤巍巍的跪下之后,声音也有些发抖,“请老夫人喝茶。”

冷哼一声,老夫人接过话,没说话直接抿了一口,放下手递了红包过去,竟然连一句话也没有就让人起来,这到让众人惊愕不小。

敬茶的时候,长辈训话自然算是一种承认,眼下这一番举动,明眼的一下就看的出来,老夫人是不喜这位桑姨娘的。

老夫人对一旁的儿子开口,“你几时去把人接回来?”

不用多问,这人自然是指昨日离开的少夫人上官清明。

南宫离眉宇微皱,没有开口。

“我以往不喜欢她,只觉得她配不上你,可如今你不顾她的颜面也娶了正妻,说起来到也是我们将军府的错,这样一来,也算是扯平了,找个好日子,去把人接回来了,别让人一直笑话着。”经过昨天一晚,老夫人整晚都没有睡,左右比了一相,也就这个结巴的儿媳妇还算是好的。

或许这就是命吧,注意了将军府要有这个结巴的儿媳妇,思及到此,老夫人才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清儿在边关小产,是怎么弄的?”

厅内桑菊的身子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南宫离自知这错是在自己,当日若不是偏信了桑兰的话,也不会造成这样的错,可是转念又想到那个女人跟本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那一点点的愧疚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在怪,若那日自己动手时,她说了有身孕,自己又怎么会、、、随即苦苦一笑,自己如此厌恶她,甚至找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纵然她说有了身孕,自己当时又岂会手下留情?

见儿子眼里闪过的烦躁,老夫人也猜到这事定是出在自己儿子的身上,想到之前是怎么对待那个结巴的儿媳妇,这就是报应吧。

李姨娘万没有想到,今日老夫人的态度会变化这么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老夫人对那个结巴改变想法了?

她若知道一切是因为她昨晚闹的一翻举动,定会悔死。

外间早饭准备好了,众人才移了位置,王慕青是平妻,自然要在一旁服侍,至于其他两个,则安静的站在一旁。

食不语,一顿饭吃过,南宫离回了书房,老夫人也说累了,摆手让众人都回去用饭。

路上,李姨娘不免有些得意,“桑妹妹,你今日可是又出了名了,老夫人多疼你,竟然都没有训话。”

桑菊低着头,小身的跟在一旁,也不回话。

知道她这个性子,李姨娘眼里满是讥讽,“妹妹啊,你说说你这个胆,昨个在喜堂上你可是胆子大着呢,怎么平日里看不出来呢?”

也不等她会回什么话,李姨娘这才上前几步,与王慕青同行,“妹妹啊、、、”

“谁是你妹妹?”王慕青直接打断她的话,更不要说听她后面会说什么了,就见李姨娘巴结的神情还僵在脸上,她冷笑道,“我劝李姨娘认清自己的身份,别把尊卑忘记了,要说这府里,我也就与少夫人能姐妹相称,何时到又跑出来一个姐姐?”

也不顾李姨娘乍青乍白的脸,王慕青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桑菊见此更不敢停留,快步的跟了上去。

“马屁精”无处可发泄心里的怨气,只能骂向老实的桑菊。

这边才刚上演过一场小战,离阁里,八贤王也一脸的疑惑,围着南宫离转圈的打量,可南宫离却一脸的冷漠,对此跟本没有一点反应。

“我说,既然不喜欢,那就休了吧,何必为难彼此。”

“休想”想也不想回了一句。

八贤王挑挑眉,“你不会是爱上嫂夫人了吧?”

“怎么可能”南宫离冷笑,心下却咯噔一下。

是啊,既然不喜欢,何必放在身边为难自己,难不成、、、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不贯那个女人每每挑衅自己,才会想不让她离开,看她痛苦的样子。

正文 哈皮

丞相府里,上官清正吹胡子瞪眼。

“清儿你就是太心软了,不然爹到圣上面前去,就不信治不了他”

“爹、你想没想过?圣上、只会、责骂、一顿,并不会、让他、休妻。”这早就是上官清明想到的,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受了这么多的气。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多少多眼睛看着呢,圣上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掺合到这场闹剧里面来?他只会小事化了罢了。

上官清心下一想就明白了,可是嘴上还不服输,“清儿放心,爹就是拼了这老命,也要把你从那将军府里救出来。”

上官清明翻了个白眼,到也不是不信,只是为了这事丢了官丢了命都不值得,可是惹恼了圣上,到时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为了、圣上、面子、爹、就先忍忍吧。”这样他老人家总该知轻重了吧?

“我女儿的事和圣上有什么、、、”是啊,这婚是圣上赐的。

上官清明拉着父亲的衣袖,“爹,消消、火气。”

“唉,清儿啊,爹是觉得你委屈。”上官清拍着女儿的手,这才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听说你小产了,是不是真的?”

上官清明神情微顿。

“你别想骗爹,这得多伤身子啊?不过孩子没了就没了,反正是那南宫家的,咱也不稀罕”

每当这个时候,上官清明都觉得自己的这个爹真是太可爱了,想到这忍不住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上官清先是一愣,身子也微微一僵,随后朗声笑了起来。

一边笑骂道,“死丫头。”

父女俩正开心时,白松然是不请自来,连要通报的郭总管也被他甩在了身后。

他全然不觉得自己失礼,还硬生生的开口打破这欢乐的气氛,“侄儿来的果然是时候,清妹妹又说什么呢,把伯父哄的这么开心。”

被人打扰,上官清明心下不乐,又不好表现出来,想到他还曾担心过自己,心下又是一软,回过头时,脸上的笑意又真了几分,“然哥哥。”

“清妹妹”似带着调侃,白松然又回了一句。

轰的一下,上官清明的脸就红了,这可恶的男人,他是故意的。

上官清在一旁被他两给逗笑了,“松然快坐吧,怎么想到到府里来玩了?莫不是又跟你爹吵架了躲到我这里不成?”

想到那老东西总把自己要出世的孙子挂在嘴边,心里就恨的直咬牙,自己是没有儿子,可这女儿怎么不好了?有了孙子的人嘴还那么招人讨厌,最好生个孙女,看他还怎么鲜呗。

白松然也知道两个老人可是掐了一辈子的好友,*道,“要不正是,我爹终日念叨着他的孙子,我这听烦了,说了一句,他就又骂起我来了。”

“哼,他个老东西。”这话还正中上官清的心,果然又喜欢了白松然几分。

上官清明在一旁看的清楚,晕倒,这白松然明明是在拍马屁嘛,难怪自己的爹会这么喜欢他,不过这白松然也聪明,竟然还有这一招。

上官清到乐了,“一会让人把我的好酒拿出来,咱们喝几杯。”

“正好,小侄也有此意”白松然说完还扫了上官清明一眼。

正赶上午饭,郭总管让人备了一桌子的菜,上官清明只觉得筷子不够用,虽然在将军府也不缺吃的,可一次能吃到这么些好吃的,还真不容易。

这一举动,看的上官清又心疼了几分,不过一旁的白松然心细,见她夹的全是肉菜,心下好笑,上次吃饭时就注意到了,她是个喜欢吃肉的,可看看一旁的上官伯父,心疼自己的女儿,怕跟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吧?

上官清明猛吃了半饱,才慢慢的吃了起来,不过跟本没有在乎自己粗鲁的吃相,到是上官清有些看不过去了,“女儿啊,少吃点,以后咱们天天吃好的。”

呃、、、、

上官清明掏了帕子擦擦嘴,“爹、我知道。”

这下,吃相到好了些,到是引来一旁白松然低低的嗤笑声。

上官清明送了他一个白眼,反正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样,自己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掩饰什么。

一顿饭,上官清喝高了,被郭总管扶着下去休息了,上官清明要回房时,被白松然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抬眼瞪他。

白松然只笑,“清妹妹,我还真有事要问你。”

上官清明挑挑眉。

“不如咱们边走边聊吧”白松然建议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花园走,雪竹跟在最后面,直到快到了花园,白松然才起了话,“清妹妹可知道这一道松林和弟妹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哪、知道。”人家夫妻的事你问我,上官清明瞪着回头看自己的白松然。

被瞪了,白松然也不恼,仍旧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这次回来之后,松林和弟妹就分房睡了,弄的弟妹怀了孩子,又时常以泪洗面,我爹看不过去了,天天追着松林打,现在松林也不敢回家了。”

想到那一前一后追逐的样子,上官清明忍不住嗤笑出声,眯着眼睛看他,“你把、家事、和我说,不怕、我笑话?”

白松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你又不是外人。”

后面的雪竹听了扑哧笑出来,忙背过身子去。

上官清明脸也一红,“谁、跟你、是自己人。”

这男人怎么像只哈皮的狗。

白松然也不怕她怒自己,“清妹妹,过几日是荷花节,不如一起出去吧。”

想到有的玩,上官清明自然高兴,到是雪竹插话进来,“听说京城里每年都举行,去的都是单身男女吧?”

“反正是凑热闹”白松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上官清明一听眼睛就亮了,如此一来,是不是可以先借着机会给自己找个后备,等一和南宫离合离或分了,自己也好换新人啊。

看着那乱转的眼珠,白松然唇角升起一抹隐笑,搞不明白,自己就喜欢看她这小算计的模样,想那荷花节自己一次也没有去过,这次若不是知道她会喜欢,哪里会来这里跑一趟,果然自己还是个犯*的啊。

正文 出游

从那以后,白松然是每日到府里报道,久了也不见上官清,直奔上官清明的院子,府里的下人心里都喜欢着自己家的小姐,自然不会对这没有规矩的事情多说什么。

到越发的喜欢起这位白大公子来,毕竟他每次来,都带给小姐一些有趣的东西,也让小姐不那么无聊。

荷花节前一天晚上,上官清明躺在床上,吃着白松然带来的葡萄,一边看着手里的杂书。

“主子,主服做好了,你要不要试一下?”雪竹手里端着叠的整齐的衣服走了进来。

上官清明抬起看了一眼,“不用。”

雪竹叹了口气,自从白大公子带来那些书后,主子天天就跟要参考的秀才一样,整日的书不离手,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那么吸引人。

雪竹放下手里赶出来的男装,转身出去打水,等人回来时,见主子竟然睡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样的千金小姐,她是真的第一次见到。

扯了被子盖好后,雪竹才从后面的暖阁里拿出自己的被褥铺在床榻下,吹了烛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当上官清明一身公子哥打扮的样子出现在上官清面前时,上官清刚喝进脸里的一口粥就喷了出来。

有小丫头忙上前递了帕子。

“清儿,这是要出门?”上官清拿着帕子擦嘴,还不忘记问。

上官清明转了一圈,眨着眼睛,“荷花、节。”

“噢,难怪呢,原来是这样啊,是和松然一起去吗?”

上官清明坐下来喝粥,点点头。

上官清眼珠转了转,才别有所指道,“松然那孩子我看着好,嗯,多与他一起也不错,呵呵、、、”

“爹、、”上官清明就知道爹一定是多想了。

转念想了一下,白松然确实不错,只是现在自己还挂着将军府少夫人的头衔,怎么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所以也不往父亲的话上搭话。

上官清尴尬的笑了笑。

早饭刚用完,白松然就一身白袍的来了,看到一身男子装扮的上官清明,眼睛一亮,“好个俊俏的公子哥,不知是哪个府上的?”

听了他调侃的话,一旁的上官清也哈哈大笑起来。

闹了个大红脸后,上官清明才拉着白松然出府。

两人相触久了,上官清明也就不把那些规矩放在了眼里,开始时白松然有些拘束,后来到也习惯了。

坐上早就等在门外的马车,一路才向京城外的西山而去。

这样的节日,纵然起了个大早,马车才走了一半,就停停走走慢了下来,街道上到处是拥挤的人群,多是少男和带着面纱和小姐。

雪竹忍不住好奇,眼睛只怕不够用了,到是一起跟着坐马车的白松然,一派的委屈,“要不是为了清、、弟弟,哥哥我可就骑马了,哪里会受这些个罪。”

上官清明扯了一个笑给他,随后抬腿踢过去,早料到她会有此举动,白松然同时伸出来的手抓住了那细弱的脚脖子。

嘴上还不忘记埋怨道,“清弟弟,哥哥身上的青痕可还没好呢。”

“你还、嘴贫?”上官清明瞪他一眼。

雪竹则在一旁抿嘴偷笑。

可上官清明却不知道,自己瞪的这一眼,那娇横又带着女态的美,都看呆了白松然。

见他没有反应,上官清明动了动腿,见他还不松手,“看、呆了?”

自然是逗他的话。

哪成想,白松然诚实的点点头,“清妹妹真美 。”

扑哧、、、

雪竹在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上官清明这一张脸都被他给羞红了,这该死的男人,两个人熟悉后,他就越来越不正经了,竟开这些让人不知怎么办的玩笑。

“那还、不松手?”

这一声娇喝,才让白松然回了神,耳垂一红,带着慌乱的松了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咳了几声,“我说然弟弟啊,一会可别勾引了哪家千金,到时哥哥我可不帮你啊。”

又来了,这男人果然没有一点正形。

上官清明身子靠到马车上,不免得意道,“我乃、白府、大公子。”

“这可不行,别顶了我的名衔出去,要是真引了哪个千金来,到时我可就赖在丞相府里不走了。”最后一句还不忘记威胁。

白松然心里也怕,这小妮子鬼精着呢,要是真弄出那样一遭事来,自己可就真会被她害残了,父亲正愁着自己的婚事,到时自己怕真要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