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上官清明冷回了他一句。

白松然全然没有一点占人便宜的自觉,“呀,睡觉好,清儿妹妹正在养身子,多休息才对。”

“那你还在这里?”

白松然眨了眨眼睛,就像个孩童,“我担心清儿妹妹。”

实在不想与他这样墨迹下去,上官清明开门见山道,“有话直说。”

听了这话,白松然笑了,“清儿妹妹是打算接受他吗?”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李贤,不待上官清明开口,白松然尽自道,“其实清儿妹妹的挑择很多,眼前不就有一个人吗?”

扑哧,原来是毛遂自荐来了,只是看他的样子,不像在玩笑,上官清明才收了笑,“然哥哥不是一直喜欢一个人吗?”

“那是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白松然是脸不红。

上官清明到是喜欢他这一点,很直爽,“我考虑一下吧,毕竟我现在也是抢手货。”

看着他微愣的神情,上官清明又哈哈笑起来,白松然随后站了起来,“那我可就等着你这抢手货的答复了。”

看着他出门,上官清明摇摇头,脸上的笑意也慢慢退下去,当初自己就想着逃离将军府,寻一个美男去,眼下到有两个主动送上门的,自己到还犹豫了。

门外的上官清可等不住了,大步进来,“我看松然行,那个八贤王就算了。”

上官清明头痛,“爹,你偷听。”

自己在寺庙发生的那件窘迫之事,她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这样好,被人偷听去了。

上官清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爹不也是担心你嘛。”

其实对于与皇家有关连的李贤,这也是上官清明犹豫的原因。

上官清在床边坐下,“清儿,有件事情,爹一直没有对你说过,今日看这样子,爹觉得还是说出来好,当年你出下来之后是被太后抱回皇宫中养着的,一直到三岁时出了事,才出了宫,一场大病让你变成了结巴又失了忆,所以爹不喜欢你再与皇宫有任何的牵连。”

上官清明惊愕的瞪大眼睛,难道自己就是李贤口中的小表妹?可是为何看样子,他跟本不认识自己,难道、、、

“爹,八贤王也失过忆?”

见父亲点头,上官清明恍然大悟,如此说来他们两身份都是娇贵的,能同时失忆,可见当年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父亲不愿多说她也不会多问,毕竟那个时候还不是真正的自己。

“爹,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放心,那时清儿还小,即使不失忆,也不会记得年小时候的事情”这样该让父亲松口气吧。

上官清拍拍女儿的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父亲真怕你念着小时候的情,而、、、”

正文 相见(14)

将军府的离阁成了南宫离醉酒的地方,随后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也成了他终日醉而不归的地方,这事很快就传的到处都是。

半个月内没有上朝,龙*颜大怒,不过终是没有做什么处罚。

这日,南宫离又阴着脸出了府,一路往平日里最常去的酒楼走,因为离将军府只有一街之隔,环境又优雅,楼上又有单间。

掌柜的一见来人,先是一阵头痛,然后快步的迎上去,将人送到了楼上单间,才退下来,只吩咐小二往里送酒 。

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见将军光顾小店,自然高兴,可每次将军都喝到天亮,甚至是醉的不醒人世,让将军府的人抬了回去,次数多了,他们也累啊。

李贤的消息也是一等就半个月,*过的煎熬,这不也是出了皇宫,跑出来喝酒了,不想与南宫离两人一前一后,房间也是挨着。

只是两个房间里,各自喝自己的,直到李贤醉的将一个酒坛子摔到地上,“上酒。”

小二见又是一个来买醉的,好声相劝,“这位客官,酒大伤身,今日就到这里吧。”

随手一锭银子落到桌上,滚了几周才停下,“以为爷没有银子是不是?把你们酒楼的酒全给爷搬来。”

小二头疼的退了出去,回身见南宫将军冷着一张脸站在自己身上,吓的冷吸一口气,忙问安,“将军。”

南宫离跟本没有看他,一推,大步就进了小二出来的单间,“全酒楼的酒给你,别人喝什么?王爷就了不起吗?”

这跟本就是来找茬的。

李贤抬起头来,看到来人,冷冷一笑,“原来是南宫啊。”

“不敢”南宫离冷眸看着他,“八贤王怎么没有陪着心上人,到一个人来这里买醉了,莫不是心上人喜欢上别人了?”

“吃不到葡萄就说萄萄酸,就是这样吧?”李贤强撑起头。

南宫离一个火爆的掀了桌子,上面的酒坛子‘哗’的一声,全落到了地上,李贤身子一躲,还好没有碰到,不过也怒了。

“南宫,你不要太过份”

“我过份?堂堂的八贤王竟然抢好友的妻子,不是更欺人太甚吗?”

这绿帽子戴的让南宫离这个憋屈,这半个月来自己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不是被眼前的这个人害的,若是奸夫是别人,现在早被他五马分尸了,哪里还会站在这里与自己对恃。

“哼,既然你不珍惜,何必还要强抓着不放,她被你母亲与侍妾欺负的双手断了后,你不还是要打她吗?这样凭什么拥有她?”

“你说她双手断了?”南宫离一脸的惊愕。

李贤看着他就是不回话,似乎看着他着急,心里才解恨些。

南宫离看穿了他的心思,转身就往外走,李贤一个大步就拉住他,“将军府你进不去。”

语气很肯定,让南宫离的眸子就又燃烧了起来,他愤然的转过身,一个拳头就向李贤打去,李贤醉了的身子,轻轻一避就躲过了这一拳。

“这么多年的好友,你当我不了解你?”人还很得意。

南宫离冷冷一笑,“那就让你看看你不了解的地方。”

这次动作又快了几分,同时下面的脚一踹,李贤躲了上面,却注意不到下面,毕竟是喝多了,一个狗吃屎的姿式扑到地上。

“怎么样?要不要见识一下别的?”南宫离甩了甩衣袖。

李贤痛呼一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那就劳烦将军了。”

两人就在这单间内动起手来,毕竟南宫离出身武将,李贤的功夫好也占不得多少便宜,不过他这人会投机取巧,也有几下重重的打在了南宫离的脸上。

外面的小二听到里面打乱了,叫了一声‘爷爷’,就往楼下跑,拦不拦得下就看掌柜的自己了。

两人从单间内打到单间外,南宫离一边眼圈黑了,李贤的发髻也乱了,鼻青脸肿也看不出长的什么样,掌柜的一上来,惊呼一声,我的店啊,就晕了过去。

这下吃饭的人也被惊的全往外跑,两人从窗口跳到外面街上,继续‘过招’。

街上也被搞的大乱,待禁卫过来时,看到其中一个是将军,哪个敢上前拦着,直到最后两人打累了,才呸了彼此一口,分道扬镳而去。

上午打的架,下午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丞相府内,上官清明听着白松然那精彩的讲述,一碗药喝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喝完。

害的一旁的雪竹不停的用眼睛瞪着白松然。

“一定是南宫离先动的手”虽然白松然没有说谁先动的手,上官清明已猜到了。

白松然点点头,“清儿妹妹对他到是很了解。”

上官清明脸上的笑容一顿,低下头一口将碗里剩下的药喝光,雪竹忙将拿了个酸梅递到过,上官清明才喘了口气。

白松然眼神一暗,“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上官清明嗯了一声,雪竹不明白为何刚刚挺好的气氛,一下子变成这样,也不敢多问,扶着主子躺下,才拿着碗退了出去。

白松然出去后,双手背在身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双眸直望远处的天空,那永远都带着笑意的脸上,此时却一片冰冷。

其实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就已心知肚明,明明这个时候了,却还是忍不住去开口,甚至心酸,原来情一字果然很苦啊。

上官清看着发呆的他,良久才轻咳一声,“晚上要不要在府内用饭?”

“不必了,我爷这阵子心情不好,我还是别惹他的好”自己的弟弟现在是整日在营中不回家,又不带着那个传说中喜欢的女人出现,怎么能不让父亲发火呢。

也难怪弟弟为难了,那女人怕是这辈子也带不回家了。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上官清才叹了口气,回头看了女儿房间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正文 合离(15)

夜色下,南宫离顶着被打黑的眼圈,一路出了将军府,避开人而直奔丞相府,寻了一处无人的街道,一跃上了高墙。

寻视院内左右无人,才轻轻落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到了上官清明的住处。

正听到两个守院的丫头聊天。

“小姐的命虽不好嫁了南宫将军,可如今这样的身子还有白大少和八贤王喜欢,这可是几辈子也休不来的福气。”

另一个丫头笑道,“小小年纪说这些,也不知羞。”

那丫头呸了一声,“羞什么,到是南宫将军真可恶,小姐都有身孕了,还伤的小姐双手都断了,换成男子也受不了这种罪啊。”

说到这,两个丫头都慢慢低下头不语,也是心疼自家的小姐。

南宫离阴着脸避到角落里,跃过高墙沿路到了窗下,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将军,此时沦落的竟然像一个贼人,这样也是自己的错啊。

听了一会见屋内没有动静,他才试着推了推窗口,待微微打开,一个纵身才跃进去。

雪竹已嫁人,如今也算是府内的家生子,平日里晚上,上官清明都让她回去睡,只留了两个丫头在外面服侍,所以屋内才没有人,这样南宫离才有机会进来又不被人发现。

上官清明平日里一直躺在床上,无事时就是睡觉,所以晚上时,多会失眠。

窗子微微一动,她便听到了动静,“谁?”

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有人,她微微的侧头,心下就有几分明白了,不过她并不动声色,而是吸了一口气,等着那个人的靠近。

从听说打架到现在已过了五天,她猜的没错,那个人也该到了。

淡淡的月光下,一个黑影阻了这月光,直直的立在床头。

“我听说你的手、、、”

南宫离有些愤然,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连自己话都没有勇气说完,该死的,难道真的是心虚?

“断了是吗?”上官清明补完他的话,讥讽一笑,“将军说的不错,全拜老夫人所赐,我可难得有这种体会。”

“你这是在怪将军府?”南宫离不傻。

“不敢。”

几句话,让屋内的气氛僵硬起来。

南宫离背身坐到床边,冷哼着也不说话,上官清明也懒的理他,闭上眼睛,心下也气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心下烦躁起来。

果然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克星,这些天平静的心也没有波动过,竟然与这个男人才说几句话就莫名的想生气,甚至是发脾气。

“我知道你在生气,那日、、、、那日是我错了”南宫离冷冰的声音,静静的传了出来。

上官清明唇角微勾起,一抹笑意露了出来,不过她就是不开口。

说真的,这一刻,她竟然因为这个男人的道歉而欢喜,难道自己真的心里装了这个男人?被自己的这个惊雷的发现弄的呆住了。

“我与兰、、、、桑兰的事你或许听说过,当年我入敌人阵中,显些丧命,被山上的一猎户救了,一直在床上躺了一年,才恢复了神智,回来后却听到桑兰嫁了松林,从那之后我就的性情也变了,是世人眼中的冷面阎王。”

上官清明慢慢侧过头,这个男人竟然与自己说起他的过去,“所以将军就娶了一个结巴报复心里的不平衡了是吗?只是这样的举动不觉得无耻吗?将自己的一切发泄到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甚至是虐待。”

南宫离的眸子看着黑暗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上官清明愤然的闭上眼睛,“太晚了,将军回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可是南宫离并没有站起来,他仍旧直直的坐在那里,“我知你是恨我的,说起来也可笑,有谁会爱上一个自己恨不得去杀的女人?是不是?说起来更可笑,有人竟然能爱上那个自己一直大打出手的女人。”

这一次说完后,南宫离站起身,人竟然是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两个守夜的丫头,一看到从屋里出来的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相信。

呆呆的看着人一跃高墙离去,两个小站头才忙乱的冲进屋内,可屋内上官清明已淡声道,“将门关上吧。”

小丫头不敢多说,将门带上退了了出去。

上官清明深深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与上一次有些霸道的表白,这一次自己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可怜,心也微微的做痛。

只是当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对这个男人有意之后,她一定要制止住,不任其发展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清听就急急的冲进屋来,“清儿,昨晚那南宫离来了?”

上官清明刚喝完药,“嗯,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噢 ”上官清摸着胡子,陷入沉思。

抬头打了一眼女儿,见女儿并没有太多的神情,才道,“你们都退下。”

屋内只剩下父女二人后,上官清才坐到床边,“清儿,你心里是不是有着他?”

上官清明没有摇头也没有开口承认,只是就这个态度,就已让上官清明白了,他叹了口气,“孽缘啊孽缘。”

“爹,你放心吧,我昨晚已拒绝他了,既然如此,以后就在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上官清明苦意有些苦涩。

“你若真能放下爹就不说什么了,只是怕你苦了自己”

“怎么会呢”上官清明笑了笑,看着自己大起来的肚子,“爹,我想过阵子去庄上,待孩子生下来后再回来。”

上官清点点头,“也好。”

等女儿忘记了这段感情,也就能慢慢接受别人。

这时只见郭总管跑了进来,“老爷,将军府把合离书送过来了。”

“什么?”上官清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上官清明微愕过后,到是慢慢恢复如常,这也是那个男人的作风,一切终于结束了,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

正文 出现(16)

李贤来到丞相府时,正看到白松然也在,微呀,难不成叫的不只有自己单独一个?坐定后,看着白松然撇过来的笑意眼神,知道定是三个月前的那场打架。

“真没有想到啊,南宫那样伙竟然会写下合离书”白松然说完还不忘记啧啧嘴。

李贤捻着自己腰间的坠子,似跟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直到上官清明出来了,他才抬起头,一晃三个月了,从与南宫打过架之后,他就没有进过丞相府。

心下有对好友的愧疚,有对爱情的难以割舍,总之是真的乱了,那一晚的坚定也不知道为何让自己变的如此焦躁。

“伤筋动骨百天,好是好了,你可还要养几年。”白松然拿起一块点心,边吃边道。

上官清明坐下,轻轻动了动手脖子,说实在的,她现在还不敢动呢,不过眼看着自己就要生了,有些事情得解决一下了。

“你什么时候走?”白松然又抬起头看她。

“你要走?”李贤这才惊愕出声。

上官清明淡淡一笑,“是啊,眼看着要生了,我和父亲说好了,回西山后面的庄上去,住些日子在回来。”

手抚着那大的不能再大的肚子,李贤盯着看了半响,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不用多问,也该猜到了她的想法,自己心下伤痛之余,竟然还莫名的松了口气,或许爱不一定要拥有,静静的呆在一旁守着也挺好的。

上官清明知道两个男人都是聪明人,也不多说,三个人聊了一会,又同上官清一起吃了午饭,才散了,看着两个人走了,上官清惋惜的摇摇头,一边安慰自己没事,等女儿想开了,其中一个一定会是自己的姑爷。

年早就在上官清明的断手中过了,春天眼看着也要来了,在收拾东西这几天,丞相府来了一位客人,正是老夫人。

与上前次不同,老夫人很恭敬的让仆人去通报,甚至在被丞相拒之门外之后,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亲自下车,到大门前再次求见。

有外人在围观,对方又做的这般样子,上官清才让人开了大门。

一进大厅,老夫人就对着坐上的上官清行了一个大礼,上官清挑了挑眉,“老夫人这是做什么?”

“以前都怪老妇糊涂,做出那等错事,今日是来认错来了”老夫人并没有起来,又行了一个大礼。

上官清听她语气诚肯,这才叹了口气,“坐吧。”

老夫人一脸惭愧的坐到椅子后才又开口,“说起来惭愧,更是无颜面对丞相,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却还是舍得了老脸来此一趟,只希望求得丞相的原谅。”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上官清也不愿再提起以前的事。

老夫人到越发的惭愧,“清儿好吗?”

三个月前听说儿子写下了合离书,就再也没有见到儿子的身影,派人出去打听,只说人在军营,可人跟本不回府里来。

府内的如今只有两个不受宠的姨娘,眼下自己也不愿她们在自己的眼前出现,只觉得越看看烦,还不如不见的好。

想到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孙子,就这样被因为自己的糊涂弄出了府,她只觉得自己老了,是真的老了。

上官清不愿多提女儿的事,“她挺好。”

老夫人点点头,想问孩子的话几折开口,愣是没有说出来。

见无话可说,老夫人才起身走了。

后院上官清明听了雪竹说的这些,也没有多说,只笑了笑,这老妖婆能变成这样,到也挺难得,只是这些与自己都无关了。

雪竹看了自家的主子一眼,“主子,听说将军从写下合离书之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府。”

见主子仍旧看着手中的书,她才敢继续开口,“奴婢知道主子一定不爱听,只是奴婢觉得将军那样的为人,做到这一步,也算是难得了,可见是真的喜欢主子的。”

主子一直想着被休离或合离,将军却跟本不放手,甚至是霸道而强硬,这一次,将军却什么也没有做,足以说明将军对主子的一片情。

“想不到你一直在府中,到也了解的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