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此时哪里有心情说这些,一个起身就往外走,直接就把母亲一个人仍在了书房,看着儿子的背影,老夫人走到软榻旁坐下,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啊,现在闹的家不成家,人不像人的。

南宫离纵马出府时,正看到几个婆子拿着一小包东西,将桑菊夫妇赶出府,因为马圈是在后院,所以平日里只要骑马出来,南宫离都会走后门。

阿史抱着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看着妻子与几个婆子撕打,就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南宫离看了这一幕,冷然的纵身上马,双腿一夹就往前跑。

听到马的嘶鸣声,桑菊回过头来,一看正是自己要见的人,就往马路中间拦,“将军,将军,是妾身啊。”

南宫离眼里闪过狠意,不过最后还是拉住了马,最后往一旁一带,没有让马蹄落到桑兰身上,一双犀利而寒意的眸子直盯着她。

桑菊打了个冷战,就扑跪到街上,“将妾,念在妾身为你生了个孩子的份上,你不能就这样无情啊。”

阿史垂着头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可看着他抱着孩子的双手已紧紧的扣进了小被子里。

“无情?本将军哪里无情了?”南宫离冷笑。

跟本就没有情,又淡何说无情呢。

这笑容让桑菊又惧怕了几分,“可是将军就这样将我们母女赶出府,难道就一点东西也不给吗?”

南宫离嘴角升起冷笑,“八哥,给她些银子。”

纵然给她一座银山,也不见得她就会过的好,这样的女人,自己竟然当初还抱有同情,可是对那个女人呢?自己全是狠意,这一刻,他才算是看透自己,竟然如此混蛋。

李贤一向温柔似水,也难怪她会喜欢他了,想到这,南宫离已纵马跑远,一颗心只希望就此而不那么憋闷,后面的八哥下了马,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看也没有看扔到桑菊的脸上,转身上马追了上去。

桑菊到没有觉得一点羞耻,从地上一张一张的将银票捡起来,每张都是面值五百一千的银票,厚厚的一叠有几万两了,这是别人一辈子也挣不来的。

“走,先买处房子去”有了钱,干嘛要回边送。

阿史抬头看已走出几步远的妻子,咬了咬唇,又摇了摇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听到身后那几个婆子的耻笑声,只觉得耳根都红了,一刻也不敢在停留,拿起地上的小包裹就追过去。

待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阿史才叫住桑菊,“菊,回边关吧。”

桑菊就回过头狠狠的瞪着她,“要回你自己回去”随后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孩子,“抱着她离我远点。”

对将军府的恨,让她连这个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也恨上了。

“你到底怎么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阿史忍不住提高量,泪在眼圈里打转,都说男子不该落泪,可这一刻,他发觉自己竟然有哭的*。

桑菊冷冷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回来?”

“是你妹妹说你是受了少夫人的陷害,我才跑回来为你出头,我是放心不下你。”阿史低下头,现在想想似乎自己被利用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桑兰要那样。

“蠢货”桑菊红了眼睛,“原来是她那个*在搞鬼,难怪啊、、”

若不是这样,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待自己安顿下来,再好好和她算帐。

“好了,别站在这里像丧门星是的”桑菊此时只想着报仇,一个是桑兰,另一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夫人,最后是将军府。

她要把自己受的这些委屈和屈辱全让他们还回来,纵然她无钱无势又怎么样?现在自己不是有钱了吗?

正文 回忆(月票加更一一二)

上官清明被李贤连夜带回了丞相府,把丞相府的人全惊动了起来,待李贤将晕迷过去的人放到床上的时候,他路上吩咐人去请的太医也来了。

太医一看这双断了的手,惊呼出声,“这纵然是男子也受不了啊。”

一听丞相上官清的眼睛都红了,雪竹更是扑到床前,低呜的哭了起来,都怪她该随了小姐去的,不然小姐也不会伤成这样。

屋里的下人也红了眼睛,自家的小姐从小就乖巧,这次回来人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李贤紧抿着唇,“太医,动手吧。”

太医点点头,不过丞相这时上前,“八贤王,还是让臣来吧。”

李贤看了丞相一眼,这才起身退到一旁,丞相则坐到床边按住女儿的两只胳膊,生怕因为痛疼她会乱动,而接不好骨。

果然,在接骨的过程中,上官清明被痛醒,又痛的晕过去,几次之后,太医才接完骨,再看太医也是一头的汗水,衣服也被打透了。

又写了药单,让人去抓药,李贤才送了太医出来。

在没有人的地方才问,“太医,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太医也没多想,“回八贤王,无碍,只是这伤筋动骨百天,少夫人的手得养上一年多才能用力吧。”

李贤又谢过了太医,才将人送出府,望着灯光通明的丞相府,今夜怕是无人能入睡了。

当天夜里,上官清明就发起烧来,雪竹在一旁不停的换着湿帕子,丞相上官清也坐在一旁,两只眼睛盯着女儿,生怕女儿就此就去了。

背过身子抹了抹双眼,妻子去世后,这小娃就被接到了宫里,那到了三岁的娃,就懂事又知礼,还知进退,每次在角落里,上官清看了都越发的心酸。

换成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娘怀里邀宠呢,只是一想到妻子,又让他无法正面面对自己这独一的孩子。

直到在宫里出了那样的事呢,他怕急了,要是女儿就这样没了,他怎么办?

女儿回来后失了记忆成了结巴,可与自己亲近了,就像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这暖了他的心,让他越发的依赖起这份亲情,也让他支撑到现在。

可是现在看看,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什么也没有帮女儿做过,只能看着女儿受苦。

煎熬中,上官清明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小了,像个三四岁的小娃,在去过一次的皇宫里乱跑,身后还跟着个比自己大的几岁的男孩子,那男孩口中一直叫着自己‘表妹’。

天真的笑声,被浓烟遮盖,随后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身子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夹着,怎么也挣脱不开,最后身子一沉,就不停的往下坠。

这份感觉太真实了,跟本不像在梦里,而床上的上官清明四支正拼命的动着,双眼紧闭,嘴里喃喃着,“救命。”

雪竹落着泪按住小姐的两支胳膊,上官清也坐到床边,轻轻安抚着女儿,“不怕、不怕,有爹呢。”

记得在枯井中发现女儿之后,将女儿接回来,女儿也大病了一场,当时也是在晕迷中一直喊着救命,可待女儿好了之后,一切就全忘记了。

终于,挣扎的人慢慢恢复了平静,屋内又变得平静起来。

李贤在寒风中就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然后毅然的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清明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烧退下去了,可是人也瘦了一大圈,顶着个大肚子,看的更让人心酸。

“多吃点,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放心,这事爹自会为你做主”这几天上官清也派人去打听去了,只听说与府内的姨娘有关。

那姨娘也被赶出了将军府,只是以为这样就完事了,也觉得丞相府太好欺负了吧?这一次他决不会容忍。

上官清明看着父亲愤然的神情,只丢出一句话,“我要休了他。”

咳、、、、上官清一阵猛咳,“好好好,咱们休了他。”

果然还是女儿够狠,试问哪个男人被休过?不过也好,正好让南宫离明白一下,他的女儿可不是好惹的,不过这休也得得到皇上的支持啊,想了一下,最近还是进宫一趟的好。

“爹,我做了一个梦”上官清明喝完了粥,躺着跟父亲聊天,“我梦见自己很小,在皇宫里,最后被人抓着入下丢,一直不停的下坠。”

上官清脸色变了几变,才笑道,“定是梦魔了,不怕不怕。”

上官清明也没有多想,不过却又笑道,“爹,为什么我的名子只比你的多一个字?”

想起了妻子,上官清的脸上又柔了几分,“*的名子里有一个清字,所以就把我们两的合在一起,给你取了这个名子。”

“你们到是很浪漫啊。”

“浪漫?”上官清看女儿,不懂其意,却也隐隐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这词,到也头一次听说。

“说说你与娘的事吧”这也是上官清明头一次问起。

看着女儿缠着白布的双手,还有那双期盼的眸子,上官清才慢慢开了口,将多少年来都不愿回忆起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不敢回忆,因为只要一想到妻子,只觉得一切都变得空洞无力了,甚至让他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只是他不能这样,因为还有女儿。

上官清明看着父亲那一脸的甜蜜和时而闪过的苦涩,有些后悔问这些了,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没有侍妾,妻子去了这么些年,仍旧是一个人,想必一定很爱自己的妻子吧?

而自己竟然勾起了他的往日,这样也太伤人了吧?

“爹,娘一定会为你高兴的”上官清明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清抚着女儿的头,“是啊,所以清儿也一定要幸福,这样*才会放心。”

清儿、清儿,以前自己也是这样唤妻子的,每次都看到妻子带着娇羞的笑,如今他是真的老了,女儿也长大了,更像妻子一些。

正文 坏啊(12)

再说李贤当晚就入宫了,只是宫门都禁了,他这么晚进宫,连皇上也惊动了,只是听说人直接去了太后那里,皇上想了一下双躺下睡了。

太后被儿子半夜里弄醒,就知道定是出了大事,披着外衣就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看儿子的眼睛红红的,莫不是哭过?

李贤直接跪到地上,“求母后成全。”

“这大冷的天,有什么话快起来说,咱们娘俩还用这些虚礼吗?”早有宫女上前扶了人起来。

母子俩会到了软榻上,李贤才一脸坚定的开口,“我要娶清儿。”

太后冷吸一口气,“这是怎么说?”

大半夜的跑来说这么一句,不得不让她多想啊。

李贤就将晚上的事从头到尾学了一遍,特别是说到两只手都断了的地方,眼睛又红了,太后也心疼的皱起眉。

这些年来,若不是怕和表弟闹的太僵,她也不会掩藏了两家的关系,也知道表弟是怪自己当时因为清儿变成了结巴配上儿子的阻拦两人的事而生气。

可是这些并不代表着她就不关心那个自己养到三岁的孩子,想想因为宫变变成了结巴,如今又落得这个下场,其中也有自己的责任啊。

当日若不是自己逼着表弟将人送回将军府,今日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母后,儿子求母后成全”李贤又要跪下去。

被太后拦住,“不是母后不愿意成全你,只是你有问过丞相吗?有问过清儿本人吗?”

表弟是什么态度,她心里最明白,也也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出来。

李贤低下头,他完全可以自私的带着清儿离开,走的远远的,可是他不想让清儿因为自己背上骂名,被人说是与人私奔,毕竟她什么也没有做错过。

“那若是清儿同意了,母后怎么办?”他再次抬起头来,一定要说服清儿与自己在一起。

太后叹了口气,“那哀家就成全了你们。”

李贤起身,“母后记住今日的话,那儿子就不多打扰了。”

他现在就要去见清儿,把事情与清儿说清楚,告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或许清儿会恨自己,可是那时自己也是被人陷害所治啊。

太后却拉住了他,“你中春*药一事,可查明白了”

什么时候儿子也变得如此急躁了?难道说当年自己真的错了,看着儿子现在还是单身一人,若当年让他与清儿在一起,是不是现在也是孙子围在自己身边了?

李贤知道母亲提起这事一定有原因,又坐了下来。

“我让人去查了,唯一有动机的就是将军府内的姨娘,而动机却是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李贤不明白了,自己几乎与府内的姨娘不接触。

太后点点他的头,“怎么的?哀家的儿子就不能有人看上了?”

这样一听,李贤明白了,于是开始一个个排查,李姨娘不可能,她与南宫多年,自己在府里也只见过她一面,另外一个是平妻和桑姨娘,这更不可能了,跟本没有接触过。

他猛的抬起头,“是刘姨娘。”

看儿子还不傻,太后笑了,“只是查到了她身上,派出的人说将军府内有人从后门买了春*药,按那人说的样子,与府内的刘姨娘很像。”

“可是那时她还是府里的表小姐啊。”

“刚刚看你还挺聪明的,怎么又犯起混来,府内的姨娘再有不好的心思,也是将军府的人,还能改嫁不成?”太后这么一点,李贤才明白。

想起自己与刘姨娘在府内碰面的次数最多,心下也慢慢的肯定起来,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表面上看着柔弱的人,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心呢,就像那个桑姨娘。

“好了,这事哀家会帮你办了,你快走吧,心都不在这里了”太后调笑着儿子。

李贤尴尬的起身行了礼才退下去。

太后靠进软榻里揉着额角,好端端的,事情怎么闹成这样了呢。

李贤这几天其实一直都有去丞相府,不过都被丞相以女儿还没有醒拦了下来,这不听了上官清明醒了,李贤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丞相也不好再拦着,这才让人请了进来。

“你怎么样?”李贤一坐下,就开口。

也根本不看丞相看自己不对的脸色。

上官清明只记得当日是靠他怀里晕过去的,也记得那时他站出来为自己出头,又听人说自己是被他抱回来的,心下越发的感激。

“那天麻烦你了”纵有千言万句,只化成这一句话。

“是啊,是够麻烦八贤王的了”一句声音打破,不是一旁的丞相,而是从门口走进来的白松然。

有多少日子没有见到他了,上官清明一愣,想到自己出了这事,他知道也正常。

“你小子怎么来了?”丞相瞪过去,一个碍眼,又来个碍眼的。

白松然笑的坏,“听说清儿妹妹病了,我这不就跑来了。”

一坐也不顾及的坐到床边,更不管还有两个人在场,不无深情道,“清儿妹妹,你放心,没有了南宫,还有我,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上官清明知道他又来搞怪,瞪了他一眼,没当真。

可李贤却当真了,当场就忍不住了,“你这般说也太没有规矩了。”

白松然挑挑眉,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若说没有规矩,小八你的玉佩跑到了清儿妹妹身上,这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这下上官清明可不能不开口了,“你说玉佩是他的?”

也顾不得什么称呼了,上官清明急需得到答案。

白松然眼睛在两人之间一走动,就明白了,“是啊,难道清儿妹妹不知道吗?这就奇怪了,那这玉佩又是怎么跑到清儿妹妹身上去的呢?”

李贤这个恨啊,你跟本就是来使坏的,可又不好当面说什么,只忙着解释,“清儿,你听我解释。”

正文 坦白(13)

事情发展成这样,上官清明慢慢恢复平静,对着屋里的其他两个人开口,“爹你与然哥哥先下去吧。”

这事是该说说了,看得出来,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

上官清不愿,可也不想折了女儿的心思,回头道,“你不要乱说。”

他是担心这个八贤王说了小时候的事情,可是他也忘记了,这八贤王也是一病就失了忆,若真的记着上官清明,也不会还这般冷静。

白松然耸耸肩,“我又不是外人。”

显然也想听听这其中的故事,下一刻肩已被上官清扯着往门外走,白松然一脸的无耐和委屈,看得床上的上官清明轻轻一笑。

待屋里只有两个人了,李贤才淡淡开口,“其实我是在将军府中了春*药,又不想让人得逞而逃出了府,想着寺庙最安全,哪里知道那天你正好去了寺庙,清醒之后我便离开了,一直不知道那人是你,直到看到你身上的玉佩,其实我也一直暗中寻找,只是一直寻不到线索。”

上官清明叹了口气,他都这样说了,让自己怎么做?打他骂他?都不重要了,而且当初即使寻不到那个人,她也是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的。

“南宫也知道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了”李贤慢慢抬起头,对*的视线。

她先是一怔,随后又有些释怀,心中的那一点失落也终消失不见,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断了双手,还被李贤抱出来,他都没有出现。

她以为那个曾对自己表白的男人,只是虚情假意,或许正是因为知道了事情真相,知道这孩子是好友的,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才没有出现。

心下又有些折服,以他那种冷酷残忍的手段,能做到这般隐忍也难得了。

见她沉思,李贤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来,“清儿,你、、、你随我走吧。”

上官清明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只见他眼里闪过慌乱,才继续解释道,“你不是喜欢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只这样吗?只是这样麻烦你,我怎么忍心”上官清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李贤的脸一红,微微避开她的视线,“我、、、我喜欢你。”

嘴一抿,上官清明低下头,“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

她不是拿娇的女子,知道该怎么选 择是自己喜欢的,只是这突来的一切,是她没有想到的,李贤一直不错,可是他毕竟是八贤王。

“清儿,我与母后已说过了,你放心,母后同意了。”李贤查觉到她的担心。

“好”仍旧是平淡的语气。

李贤知道该说的全说了,自己能做的只有等了,起身才慢慢退了出去。

上官清明双眸盯着床顶,或许自己当初就该接受李贤,可脑海里,除了李贤那淡如春风的笑,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到是另一张容颜,慢慢在脑海里清晰,时而暴怒,时而像个孩子,苦笑一下,这人啊还真有被虐倾向啊,明明可以走了,却竟然松不了手了。

听到房门被推开,上官清明慢慢闭上眼睛,自己还没有做决定时,也不想多说这些,毕竟别人怎么劝,还要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只听有人坐到了床上,随后一只温柔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上官清明猛的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笑意的桃花眼。

“清儿妹妹是在发呆?”白松然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