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的嘴角噙了抹微微的笑,言语间提及那‘酸’字已极是暧昧。

本是三人尴尬的场面,表姐莞尔一语便风轻云淡地化解了僵滞,龙御夜赞赏地瞥过表姐后,又半眯着眼看着我。他的目光微微一深,记住了我的喜好,那唇角的笑容却也和表姐一样,对那‘酸’字颇为啧舌。

龙御夜坐了片刻,勤政殿那边的宫人过来禀报,“皇上,占将军和燕国公主求见。”

“占连成和晴空?”龙御夜若有所思,随即道:“朕这就过去。”

行了几步,龙御夜回转身看着表姐,正欲启齿时,表姐已应道:“臣妾这就吩咐下去,今晚和乐店殿设宴,为两位贵宾饯行。”

龙御夜赞赏地看过表姐后,遂看了眼我,“与朕一起去接见他们,你与晴空感情甚好,替朕接待晴空,朕有话与连成说。”

“是。”龙御夜公事公办的态度,我不应命,反倒让表姐起疑。

占连成与慕容晴同时求见龙御夜,确实是与龙御夜辞行的。

两人因为龙御夜大婚之事在我大周耽搁了百来日,一个是燕国帝王的爱将,一个是燕国帝王的胞姐,他们离开燕国近半年,燕国帝王也该惦记了。

有表姐有母亲在场的情况还好,我还能维持公主的体面。单独与龙御夜在一起,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却如同身份卑微的宫女。

一出了昭阳宫,便是与他离了丈远,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明显的有些窝火,却终究按捺住了怒气。

见到占连成和慕容晴后,占连成只是扫了一眼我,也没与我寒暄,直接就示意龙御夜去御书房里交谈了。

我和慕容晴坐在御花园里,或许是因为她即将离别,两人都没什么兴致,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

那日龙御夜凌辱于我,恰巧被慕容晴见个正着,为这事,她一段时间里都对我有些隔膜。我出嫁了后,倒又对我主动示好了。

她这般地在乎龙御夜,我于是随意问她,“你怎么舍得离开?”

慕容晴看着我,欲言又止,却是和她一贯的直性子判若两人。许久,她才幽怨地道:“论情意,我敌不过你在夜心目中的分量;论心机,我又敌不过她,我不离开还能怎么着?”

“她?”我蹙眉冥思,一时不知慕容晴口中的‘她’是谁。

慕容晴看着我,冷哼道:“你们表姐妹的厉害我是见识了!‘她’除了你表姐还能有谁?”

“表姐你是说龙御夜的皇后?”我微微诧异,却也明白了点什么。

慕容晴一向在龙御夜的面前随意惯了,就如在占连成的军营里一整晚将龙御夜缠着陪自己看星星一样。想来是龙御夜已娶了皇后,她在龙御夜的面前依然我行我素,表姐出于皇后之仪提点了慕容晴什么,慕容晴为此耿耿于怀吧。

定然是因为这样了,我遂笑道:“这里毕竟是皇宫,龙御夜毕竟是帝王,表姐也是一番好心”

“别怪我没提醒你!”慕容晴打断了我的话,“你这样子,以后少不了吃她的苦头!等到她察觉了夜对你的情意,就算你回避着不去招惹夜,不去招惹她,她都会招惹上你!”

“慕容晴你自己情场失意别诋毁我表姐好不好!”对表姐我已怀带着做贼心虚的愧疚,听着慕容晴对表姐的评头论足,心里更是郁郁。

慕容晴一跺脚,急的还想说什么,表姐温雅的声音已经从御花园的另一端传了过来,“表妹与慕容妹妹原来在这里。”

慕容晴立时消停了与我的辩驳,笑意盈盈地看着表姐,却是笑中带刺,争锋的意味显而易见,“皇后娘娘大驾,不知有何指教?”

表姐似没察觉到慕容晴的挑衅,笑容雍容,合宜地道:“慕容妹妹这么叫本宫却是见外了,妹妹与本宫的表妹私交甚好,又与皇上情谊厚重,本宫以‘姐姐’自称已是高攀了。”

慕容晴竟是点了点头,然而听完她的话,我才暗自头痛,“刚刚那么称呼娘娘确实是见外了。我们终将成为一家人不是么?回燕国后,我自然会与慕容殇请命,与贵国帝王夜联姻,修两国永久之好。娘娘以‘姐姐’自称并不高攀,届时妹妹真的得称娘娘一声‘姐姐’呢。”

“那么,本宫就在此恭候妹妹的到来了。”表姐似乎完全没感触到慕容晴对她的敌意,她走近,握住慕容晴的手,很诚挚的道:“皇上刚登基就大婚,是而没来得及纳妃。现今后宫只住着本宫一个女人,实在是冷清。本宫也正在为皇上张罗秀女进宫和册妃充掖后宫的事宜,倒是拟了一些合适女子的名册,却终究没有妹妹这样贵为一国公主显赫身份的女子。相信妹妹若是与敝国联姻,皇上不仅得一美人,更是于敝国益深。燕国公主与敝国帝王喜结连理,后世也当传之佳话。妹妹既有意于皇上,莫辜负这段良缘才是。”

没料表姐如此反应,慕容晴深遭挫败,羞急之下将自己的手从表姐的手中抽出,悻悻地退到了一旁。

我立于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俩。

一抬眼,却不经意地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我一惊,龙御夜想必来此已经多时了。这时表姐与慕容晴也瞧见了龙御夜,龙御夜将目光从我身上收回。

“皇上。”

“夜。”

表姐与慕容晴异口同声。

龙御夜径自走到慕容晴的面前,“晴空,婚姻大事岂是能拿来当玩笑话说的,你身为一国公主的名节不要紧么!两国联姻,更是关乎了两个国家的利益,即使燕国与我大周结为姻亲,这也对燕国没有什么益处。朕身处燕国国政与军无处四年,与燕国结为姻亲只会给燕国带来危机。此事,燕国上上下下都只会反对。你也深知这其中的要害不是么?况且,你也很清楚朕已经交付出去的情意。”

慕容晴泪光闪闪,先前与表姐说联姻的事,本是为了与表姐争风而说的。龙御夜此话直接将她先前联姻的说辞反驳了,一时又窘又气。

龙御夜见此心下不忍,于是便又责说表姐,“朕初登基,今年国事繁重,江南逢遇涝荒,灾情甚重,今年秀女进宫的事你也不要为朕张罗了!”

表姐应下,进言道:“选秀女一事暂且免了。可是后宫只有本宫一人这实在皇上体恤民情不劳民伤财物色秀女,总也得在朝中近臣处择些教养好的女子充掖后宫。”

“你看着办吧。”龙御夜微微皱眉。

表姐欠身,“臣妾告退。”

龙御夜也没理会表姐,见慕容晴仍自窘迫,只得放柔了声音,如以往那般劝勉道:“晴空是大燕国的公主,嫁给我这个帝王实在是委屈你了。你也看到了,三天前我才娶了个皇后,这下掌管六宫的皇后又在给我物色女人了。我是皇宫里唯一的一个男人,这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是我的。你又何必自降身份,参合到这么多女人中来呢?日后你好好挑拣一位驸马,他这一辈子都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有一个男人会一心一意地对你,这不好么?”

慕容抬眼看着龙御夜,渐渐泣不成声,竟是一掩面跑开了。

龙御夜看着慕容晴瑟缩颤抖着离去的背影,目光渐趋黯淡。

不知是因为他一向待如自己的妹妹的慕容晴被自己伤了心,还是因为他刚才劝勉慕容晴的那番话的苦涩,或者他说出‘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女人,一心一意地对你’的这话也正是他心中遥不可及的愿望?

他微微低了些头,额前有一缕光华的长发飘落了下来,隐带着一丝戚然飘摇百转。

见他低头兀自感伤,趁他没有留意我之际,我轻轻地、悄悄地挪移了脚步,意欲从旁侧悄然溜走。

“你给朕站住!”虽没有暴怒如雷,他的声音已然阴恻恻的。

我懵然地看着他,还没有从他刚才对慕容晴和表姐那么温柔,转而又对我那么专制和狂佞中回过神来。

原来一直以为他对我喜怒无常是他对女人一贯的态度,今天才瞧见,原来他对别的女人都那么温柔啊。

顾不得诧异,见他低着的头,慢慢抬起目光幽深地看着我,我顾影自怜。

他慢慢走近我,原以为等待我的又将是一场暴风雨。却不是。他低低的,带几分恳切的声音温柔的回荡在我耳边:“你别多心,我没有想要取晴空。”

和我有什么关系?

谔然于他的话,然而他道完此话后,重又有些黯然低沉,我那话也只好梗在喉间不便说出来。

第一卷 相思青萝 044 私离

然后两人再度无话,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御花园的草荫上。

他显然很享受这样的宁静致远,神情安详,放松身心的倚在石墩处,怎么看都像是一副让女子心旌神移的美男秋睡图。虽然他未必睡着,不过假寐而已。

然而在他这个帝王的身上鲜少流露的黯然神伤,另一番的贵族落拓美跃然纸上,出奇凑效于摄人心魄。

他无疑是贪恋这样的静谧的,而我却难耐这样的氛围,一刻也待不下去。这样的景致我承认是美好而温馨的,不过只要有他在我身边,再美好的事物我都无福消受。

整个一下午,很多次我都想再趁他浅寐时轻轻悄悄地溜走,又怕他像最先那样,阴恻恻地一喝:

你给朕站住!

直到暮蔼沉沉,万公公过来让龙御夜和我去赴宴,我才在心里直呼解脱了。

龙御夜往和乐殿而去,见我没有跟来,侧头示警地看着我,我心虚地道:“我回母亲那里换件衣服再过去。”

他这才自行先离。

他的身影才刚一消失在我眼前,我已提着裙屦往慈宁宫跑去。

母亲见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慈宁宫,微微诧异地问道:“皇上不是在和乐殿为占将军和慕容公主饯行么,你没有去?”

我顾不得和母亲解释什么,只是喝了口水,握着母亲的手,仓促地说道:“母亲,我先回将军府了,你自己多保重,我以后觑准时间再回来看你。”

话毕,我已匆忙往外跑去,母亲叫住我,“才回来就急着回去,也不和娘再多待些日子么?”

“母亲,趁着龙御夜赴宴,我才离开的。这个时候不走等何时?”

如果我此时静心感触母亲话里的那个‘再’字的意韵,如果我不是那么慌乱也必然能留意到母亲今日虽然掩藏的很好,此时见我急着离去已流泻出来的眼底的哀戚。

可是大意的我,竟什么也没有察觉。

多年以后,当我想起母亲的这一生,当我痛悔因为急于与龙御夜保持距离而今日仓促离宫没有顾念到母亲的异常,才没能避免母亲三旬年华就红颜薄命时,身边洗尽铅华的俊雅男子轻轻地吻我的额,温柔说道:

“你娘亲死志早存,即使你一刻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也留她不住。因为在她的生命里在没有你父亲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死了。伴在龙景帝身边的十五年,她已是在为你而活。”

说着这话的时候,身边的男子早已没有了当日的谈笑儒雅、风流自若。在经历了生死,历尽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后,只余对我无比的珍惜。

双双倘祥于山水之间,看云卷云舒,只羡鸳鸯不羡仙,远离尘嚣的一对神仙眷侣。

母亲早将我与龙御夜的一切看在眼里,因为心知肚明,也是希望我离开的罢。

回到将军府后,自然没有了前几天的好兴致继续花天酒地地过着。下午沐浴过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连平姑姑在门外忧心地拍门,我也懒得开。

抱膝坐在床上,任凭满床的丝被将自己掩埋。

突然发觉以前一直排斥的龙煌灼的家,这个龙煌灼让给了我的将军府,现在,真正地成了我自己的家。我这个一觉得紧张,就把头缩到壳里的蜗牛和乌龟,竟把这里当作了自己可以安心地养性,可以平缓压力,可以梳理心情,可以逃避那些俗事的地方。

本忧心我回宫省亲的当天就不告而别,龙御夜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然而一个多月过去了,并未闻得龙御夜对于此事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甚至,那个我出嫁前迫我与他同寝的帝王,那个我出嫁才三日就令宫人督令我回宫,且亲自来见我、来接我回宫的帝王,仿佛对我只是一时兴起,如今兴致没了,早已将我忘到了脑后一般。

而正当我为此喜不自胜,完全不复有一个月来的胆战心惊,并且再度让将军府歌舞升平载歌载舞随兴在乐师的奏乐下,和舞姬一道翩翩起舞到兴头时

往常是我坐着小斟小酌赏看歌舞的位置,男子一袭明黄色龙袍,手中捏握着一樽酒,慢慢地将酒樽中的美酒送往口中。

那道紧迫而森然的目光被他眯眼投射在我的身上,他送到唇边的酒,一直没有沾唇。

一曲舞毕,旋然转身时,我方注意到到来将军府不知多久了的龙御夜。那先前还作凌波舞的轻柔身影僵如石化,微热的体温倏地冷却了下来,潮红的面色已是煞白。

最怕见到的人,却在这最不适宜的时刻,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全身突然使不出一点力气来,脑海一片空白,浑如思想被榨干。

舞池上衣袂飘飞的自己无疑是最冶艳柔媚的,这样的极致美丽,却也是我最不想最不愿展示在他面前的。

一直以来刻意对他的逃避,原以为自己做的很好。至少自己是真的尽力了的,却发现越是逃避越将事情弄的一团糟,不止糟糕,简直糟糕透了。

这样的自己,他还愿不愿放手,能不能放手一切,已然在他的一念之间。

脱力地站在舞池中,脚下如戴着千斤镣铐,我再也动不了。

不知何时,那些舞姬们退了下去,那些乐师们也退了下去,就连伺候在旁的宫人们也退了下去

也不知何时,他不露一丝情绪不带一毫感情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畔:

“原来这才是你想要的生活。”

他光华流转的面色覆盖翻转,渐次而微妙地折射出一种无言的遂远,掩去了原本的潋滟与柔和,银汉无声转玉盘一般的缓慢绵延,迫的我无所遁形。

不受制于人,自己主一方天地,锦衣玉食,浮生若梦;挥霍无度,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没错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又何尝只是我想要这样的自由无忧的生活呢,世间的哪个人不想要拥有呢?或者只是身份不容许,自己拥有不起罢了。

我拥有的起,又为何不好好善待自己呢?公主的身份我挥金如土的起,龙煌灼的俸禄将我养的起,我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很想回答这世上还有一种幸福逾越于这之上: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云卷云舒,看花开花落。

只是为了逃避龙御夜,我自主地放弃了我继续等待爱情的权利,嫁给了龙煌灼。与这样的幸福自此绝缘,那么,可以麻痹、可以补偿自己的,唯有醉生梦死,唯有浮生若梦了。

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了头,默认了龙御夜的话。

龙御夜一直凝眉,看着我,目光幽深,眼神复杂难懂,心思难测。

当他适才看到我独自生活在将军府的安逸享乐,看到我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时,他也是知道的吧。这样不受制于他的自由,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的那话,正是针对我大婚三日回宫省亲的当晚就逃离了他那座皇宫而说的罢。

诺大的皇宫留不住我,我却心甘情愿地住在将军府里他握着酒樽的手紧了紧。

气氛一度缄默。

许久,他出奇平静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舞池上:

“过来。”

我头皮发麻,却不得不挪移脚步走近了他。离得他丈远,我停下,手足无措之际,于是很荒谬地在这个时候给他请安。★☆★☆★非○凡◇手□打△团→上弦歆月←倾○情◇奉□献☆★☆★☆

他不做声。

我于是又荒谬地道:“皇上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朕让你过来你没听到吗?”声音已然有些压抑的怒气了。

认命的走近他,在离得他一步之距时停了住。

他也没有再为难我,虽然又缄口不语,却一点点地收敛了强势的气息。这样的缄默维持了片刻,我听到他如常的开口:“万忠,把南疆进贡的菩提呈过来。”

然后我看见万忠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没有指使小太监做事,亲自捧了一钵菩提。

时下已是金秋十月,即使是南疆,也该过了菩提成熟的季节了,也不知龙御夜是怎么办到的。

不过表姐月前的一句话,我喜食菩提。心里有什么东西,不知是酸是甜一圈圈地漾了开来。

万忠呈上了菩提之后,又恭谨地退了下去。

我看着龙御夜亲自拾了菩提去皮,听到他说:“菩提树在《梵书》中被称为‘觉树’,被虔诚的佛教徒视为圣树,万分敬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佛经中用以比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价值。”

“我以前不知道菩提也能吃,只知道它是种药材,花可以用来泡茶。”话里竟是暖暖的歉意。

“龙御夜”叫了他的名字,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他起身,将剥好的菩提交给我。俯身,在我抬眼对上他的眸子时,他的幽瞳化作了一潭涟漪荡漾的湖水,万丈的吸引力,卷起层层的漩涡直抵达我心底。

饶是时刻想着远离他的我,脚下也如生根,明知道近在咫尺的他有着多么致命的魅惑,也来不及在心突地乱跳的那一刻远远逃开。或者,望尽他秋水样沉静的眼底的那一刻,已然再挪不开步?

“你刚问我来将军府所为何事,也没什么事,朕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在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他的话的时候,他已再度俯身,那温暖修长又略带颤抖的手指拂上了我的发丝,就像是触碰着一件极为珍贵的瓷器,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细致

柔软温暖的他的唇已经贴近了我的唇。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面颊上,唇上的压力加重,开始摩挲,像是知道我被突来的变况打击的失去了意识一般,湿滑的唇舌竟然分开了我的唇瓣,探入我的嘴内。

不复上两次强行地轻薄,他如此地温柔细致,我反是不能如以往那般惩戒与强烈地抗拒他的这种行为。完全没了思考能力,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事。

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我被动的微微张嘴任那柔软却坚毅的灵舌去火热地纠缠我的唇舌。虽然没有迎合,却也没有反抗。

他遽然心旷神怡,带着不可抑制的激悦,越来越轻柔了力道,温柔地摩挲着我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他吻我的动作停了下来,潋滟笑着低眼看我,一张绝世容颜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映入我眼帘丰神俊朗,倾城倾国的容颜。

我依然醒不过神来,从他吻我的第一刻起,已然呆若木鸡。

他望着我的眼许久,终于顺势拉着我的手将我抱进怀里,轻柔地揽住。

“你想要的将军府现在的生活,朕也给的起。”

不知道龙御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只知道自那以后我再度将自己关在屋里。

对谁都闭而不见。龙御夜隔几日会到来将军府,我也借口身子不舒服不能面圣。他也不难为我,只留话将军府的人小心伺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

我不知道将军府的众人在看到他这位帝王时常临驾龙煌灼不在的将军府的惊愕,不知道可会因此而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倒也是,流言,宫中原先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