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郁忍俊不禁:“自我到了齐国,魏国公这半年来便没一天好日子过。李制,传我的话,到刑部把魏国公放了,派人送他和他的夫人回齐国去。”

“是。”

我想说什么,却终究欲言又止。子郁明眸依旧润泽,似知我心思想什么,说道:“魏国公毕竟是齐国重臣,不宜因此而与齐国酿出嫌隙。若高崇因魏国公心生对大周的痛恨的话,龙天羽在那里做人质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夜已知缉拿错了人,此刻定也有释放他之意。帝王尊严使然,他下令放他的话,难以说出口。”

子郁果然懂我,我就是怕因为我,影响他与龙御夜之间的情谊。人是龙御夜缉拿的,子郁放了,怕龙御夜因恼恨子郁与我的事,借此迁怒子郁呀。

龙煌灼与龙御夜手足情深,我自然晓得。闻了他的话,还是道:“传我的话放人吧,龙御夜”

“夜不会那样的,我相信他。”子郁道,“我不知道夜对无衣的心意,却知道夜对公主的情意。无衣不要因此而担忧什么,交给我去处理。”

我道:“我和他没什么的。”

子郁笑道:“傻瓜,我不会多想。今天是先闻其声,再见伊人。那句,什么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的什么的话,我都听到了。”

便有些羞恼。

“一直站在外面,先进去坐坐。”说着话,子郁已是携了我的手往大厅走去,“下人们都在看着我们呢。”

“现在倒摆出男主人的架势了,也不知成婚大半年你都做什么去了。现在的将军府我比你还熟悉,不用你招呼我。”

“谁让你一开始就说子郁是你的爹爹,不说我是你的未婚夫的?”

才要反驳他,目光看到大厅桌案上放着的,已经冷了的堕胎药,未说出口的笑侃的话,顿住。

笑意早就从眼底流逝了,面色跟着有些发白。腹中的我的却不属于子郁的孩子,总不能因为子郁成了我的夫君而留下那孩子吧。子郁是一回事,孩子又是一回事。那孩子,我总会要打掉的。不想,我和子郁之间,因为别人的孩子,而有丝毫的嫌隙。

子郁也注意到了我在看到那堕胎药的僵楞,他先是一惊,后一改惯常的温和,看着李鹤,冷叱道:“还不给我倒掉!”

“是,将军。”李鹤应声。

虽然知道子郁不会逼我喝堕胎药,不会逼我拿掉孩子,不过,子郁那么过急的反应,还是让我诧异了。见我看着他,他竟然有些轻颤。紧紧拥住我,在我耳边呢喃道:“我们生下这个孩子,无衣生下他,好么?”

我怔怔地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啊。你不介意么?”

“我不在乎!”子郁有些慌乱地道,“孩子是无衣的,便也是我的。我便把他视若己出。”

我轻问道:“为什么,你会想要这个孩子?”

子郁一愣,面色竟有些苍白。过了许久,才道:“我一出生,便被我母亲遗弃了。我不想不想这个孩子还没出生,便没了生命。”

龙煌灼与龙天浚是孪生兄弟的事,我早从龙御夜那里知道。此时听子郁说出此话,我非但没有因子郁的反应,而就孩子的事对子郁有丝毫的怀疑,还因为子郁的话,紧紧地抱住子郁,让他感觉到我的温暖。

“子郁喜欢他,我便也喜欢他。我依子郁的,生下他。”嗯,因为贵妃弃子,子郁必然不喜欢那样狠心地对待孩子的母亲,我也不能做那样狠心的母亲,不能做子郁不喜欢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听到了我的应允后,子郁竟然松了一口气,笑着看我:“无衣,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呢?我正想问,却又瞥见桌案上的一包有药味的东西。问子郁:“那是什么?”

子郁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如又见了堕胎药一样,蓦的又是一阵面色发白,失了常态地冷斥李鹤:“给我扔出去!”

那里面,有红花的味道。是堕胎药。自八岁起就跟着四叔叔配药的我,其实闻出来了。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70 情怯

驸马与公主破镜重圆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中,晚膳前,表姐以皇后之礼赐下的衾枕红烛,金玉首饰就到达了将军府。表姐的宫人看着衾枕红烛笑着传达表姐的意思:“皇后娘娘说,补公主和驸马一个洞房花烛。”

子郁唏嘘:“替我谢谢皇后的美意了。”

宫人偷窥子郁几眼,羞涩地离开。我却有着错觉,子郁说那话时,弦外之音颇重。眼底的笑意冷涩,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莫测如深。

晚膳时,子郁亲自为我布菜,笑道:“我让御厨按照调理有身子的女人的食谱做的膳食。”

自我嫁进将军府起,将军府上的大厨便是龙御夜从宫中赐来的。膳食每一顿皆精致讲究,面对美食,我一向享受。此时食着子郁给我布的菜谱,却有些食不知味。

自上午那碗堕胎药后,子郁一下午可谓是大费周章。从我的衣物,到饮食住行,处处皆以我有了身孕,如何如何地侍候为前提。

比如衣服吧,才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哪里用得着全部重新裁衣,穿那么宽松呢。男人面对这种事,怕是都过于小心翼翼了。孩子又不是他的,他是多么好的一位父亲啊。我毫不怀疑,我以后若有了他的孩子,那孩子将会有这世上最好的爹爹。

若是,这个孩子是子郁的,该有多好。

如此希冀,吃着菜,心里便有些难过,鼻子一酸,眼里便有了些湿意。“无衣”子郁见了,自然就慌了。从膳桌的另一旁过来了我身边,轻问道:“怎么了,饭菜不合口么?”

闻此话心里更难过了,正巧胃里突然不舒服,有些想吐,便俯身干呕起来。见我呕吐,子郁除了手忙脚乱外,倒没有什么担忧的,反倒有些难以言表的喜悦。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妊娠反应了。

子郁之前应该不懂这些,大约是一下午向御医请教的吧。倒难为一向那么处变不惊的他,因为我有身孕的事变的这么神经质。子郁,他该真正的是把我的孩子当做他的来看待的。那样初为人父的喜悦,真实的让我都快要有错觉,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一样。

真是丢脸和尴尬啊,第一次妊娠反应,便是在子郁的面前。若是,孩子是他的,我或许也会有几分喜悦吧?

“这是黄花止呕汤,御厨说用不着,幸好我让做了。”他笑着给我舀了一碗羹汤,就要喂她。

“噗嗤”那厢侍候在一旁的连翘、李鹤李制等人早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去,子郁的喜悦早感染了饭厅里的众人,不,应该是这半日将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感染了。没有歌舞升平,将军府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喜气洋洋。

李鹤算起来也是冷漠的,不过已在齐国江北见识了子郁待我的与众不同,随着连翘笑出声,李鹤也低头笑着。李制到底没见过这场面,惊异地看着子郁。许久后方注意到我和子郁都看着他,他才撇开头,面色因隐忍笑意呈几分紫色,却冷漠使然,终究没笑出来。

子郁多年冷峻的形象和面子在下属面前就此毁于一旦,他却也不介意,收回看李制的目光,兀自低头一笑。

见此,我心中百感交集,柔肠百转。

晚上回了卧室,便见红彤彤的烛光。迟了大半年的洞房花烛,没有喜娘没有仪式,却有两个最满足最幸福的人。

子郁拥我在怀,一晚上我们说了好多话。他二十四年来的生活,三岁失母,却有两个最满足最幸福的人。

子郁拥我在怀,一晚上我们说了好多话。他二十四年来的生活,三岁失母,六岁失怙。偏爱音律文墨,却因魏父临终遗言,做官便做远离朝堂的武将,而在魏父离世的一年里,指下的音律变作了长剑,文墨涂鸦的,不再是诗词歌赋,治国之道,战国之策,强化记忆于脑中。

“我以为我的夫君,只是个纯粹的武夫。除了信任你不去猜疑你外,这约是我怎么也把我的子郁与煌灼联系不到一起的原因了。子郁文质彬彬,哪有半点武将的样子。”

“四年前在护国寺与无衣别离,出征前去邵阳宫看公主,无衣凶悍泼辣的样子也让我印象深刻呢。我也是,怎么也把你们联系不到一起的。”

我就知道,那一次我骂那叫龙煌灼的猫,真把子郁骂惨了。却有些怨怼:“你都听不出我的声音么?”

“先皇赐婚的那日,你不是说你也偷偷有去看我么,还不是也没听出我的声音?”子郁道,“护国寺的小女孩的声音那么轻灵,再听你在邵阳宫骂我的声音确实有很大的区别的。再说,莫名其妙地被人骂上一通,怎会去辨别那么多。”

“那猫一向讨厌的很,那天更是惹我生气了。”

“不是讨厌猫,是讨厌公主吧。”数落道,“怪不得在魏国公府,我一说养只猫,你那么大的反应。”

子郁的声音低沉起来:“现在不讨厌了。喜欢,都来不及。”

靠在他的胸膛上,第一次,那么柔情地去提到那个名字:“我也喜欢煌灼。”手指在他的胸膛上,一笔一画地写着那两个字。

子郁一震,捉住我的手,包含了太多情绪的眼眸看着我。

感觉他的气息渐进,慢慢吻了下来。唇触上我的唇的那一刻,我心悸如同他在护国寺第一次吻我的碰触摩挲。与子郁相处已久的我,自然明白这一次唇唇相贴的吻,非但不复那次的无关欲望,还盛满了他炙热的欲火。

他温柔地摸索着我的唇,声音沙哑地道:“无衣,我已经错过了你好多年。”听出他的话里别有深意,我了然。在心里想着既是夫妻了,我是不是该尽作为妻子的义务?

摩挲道侵袭,等到他终于肯放开我,我已经气喘吁吁,软软地倚在他胸前。

轻轻解了我的衣物,延着我的脖颈和松散的衣衫一路吻下,渐触着我胸前的柔软,大手探入我寝衣的衣襟,掌控着我胸前高耸。他早已俯身,埋首在我胸前,随着手指的轻捻慢拢,唇齿在我胸前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了印记。

身心都禁不住地颤栗,腹中被他挑拨的气流流窜,身子似燃了一把火,喉间都有些干渴,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这本是我们彼此渴望多年的缠绵,一经点燃,立时触发。再是克制力极佳的子郁,如今已知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夫君,再不行使他作为夫君的权利,也太坐怀不乱了。

不知何时,衣衫被他尽数褪去,他的身体覆在我身上,却尽量地不压着我。

身子在他的身下,只知道轻喘连连不断地呓出口,他的身体更是灼烫的吓人,肌肤相贴,早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他的手流连过我的腰腹,滑进亵裤抚摸过我私密处的肌肤时,我的身子又是一战栗。我的子郁啊,多正经的人,作为夫君在我的床上,原来也可以这么放浪形骸啊。

吻再度游移到我的唇边,吻得我七荤八素事,才在我耳边轻喃:“我会小心些,一定,不碰到我们的孩子。”

子郁的声音沙哑透了,却是这欲望饱绽的声音蓦的将我从情欲中唤回了理智。子郁是要

那夜我为鱼肉,没有听觉没有视觉不能动弹任人强暴的无助,那样歇斯底里的绝望一下子就慌乱了我的神志,身体里一遍遍地感受着被贯穿的那一刻撕裂的疼痛

全身都颤抖了,再不是因为情欲,只是源于对梦靥的恐惧。几乎是哭出声开,捉住子郁流连在我身下的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子郁不要子郁你不要”

“无衣”欲望被我的哭声彻底浇灭,子郁抱紧我,不再进一步地攻城略地。睿智如他,自然想到了我是在惧怕什么,一遍遍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只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含糊不清地对他诉说那晚的遭遇。埋在他胸膛里的我,只感觉他的身体感同身受的战栗,看不到他脸色的煞白。

他一直静静地听着,紧紧地抱着我。

等到我的哭泣断续了,他才轻颤地道:“没没事了。”

嗯,没事了。平静了下来,歉疚地去吻了子郁冰凉的唇:“子郁,对不起,对不起,你再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有你在我身边,等我克服了心里的障碍,为你打开身体。

子郁没说什么,只是单纯地抱着我,温柔地吻我。再是被噩梦缠身,在他的柔情下,也渐渐宽了心。

哭了一场,困意很快袭来,竟是在他的怀里睡着。

煌灼一夜未眠。

看着怀里的妻子,晦涩难言。早知公主被他玷污后,身心都遭受到了重创。闻着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公主,见到无衣的惊惧又是一回事。明日,该去睿清王府拜访拜访了。自出了那事后,她一直住在睿清王府。

抚摸着她的发丝,一遍遍在心里轻喃,无衣,我该不该告诉你。你会不会气我,会不会离开我?

被无衣拒绝,失去她的那一月让他刻骨铭心,太害怕失去。拥着怀里的温香软玉,闻着她身子熟悉的清芬,方才有一丝的真实感。贪恋地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略略闭眼睡了半个时辰,将她的身子轻轻地靠在丝被上,给她盖好衾被,起了身。

取了外袍穿上,系好衣带后,复坐回床边,俯身在她的额上印上一记,方才无声无息地离了去。

夜,你还好么?上午夜一步步地退离将军的神情,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煌灼的脑海。

子郁起身的那一刻我就醒了。太害怕子郁因昨夜的事介怀,我一夜又怎睡的安稳?

大半夜的,子郁出府做什么?

抱膝坐在床上,子郁昨晚是生生被我挑起了欲火,这半夜离去,该不会是流连花街找人泄欲吧。子郁当不会如此才对。

虽信任他,到底因自己的身子不清白,昨晚又没能服侍他而心里不安。竟是没再睡,唤了侍女给我更衣梳妆,随后竟去了将军府的厨房。

嗯,发生过的事不能再补救了,只能在以后的日常生活中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了。子郁要是气我的话,早上回府,见到我亲自做的一桌早膳,该也消气了吧。

离了将军府,煌灼直往皇宫而去。

还得在黎明前赶回无衣的身边,自然不宜多耗费时间,竟是一路施展轻功入的皇宫。

回春宫。夜的寝宫老远就能闻到酒气,煌灼一色玄衣靠近。见到夜时,夜正衣衫不整浑身酒渍地倒在龙床上。将夜手中的酒壶取走,又取过丝被盖在她身上。

桌案上,是许多胡乱涂鸦的诗画,女子的手笔。该是无衣以往留在宫中的吧。不然,怎么会被放在夜的寝宫里。

一张张地看着字画,在看到‘龙御夜你这个混蛋’这几个大字时,煌灼抿嘴笑了。约是夜某一次强吻过无衣,她气急了发泄的话。

不是不吃醋,只是,那个人是夜啊。没有自己,她或许是会喜欢上夜的。煌灼喜欢夜啊,无衣怎么会不喜欢呢。

在煌灼甫进来时,夜就酒醒了。却不想睁眼,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面对煌灼时,他该说什么做什么。索性不面对。煌灼,那个人,为什么要是你呢?因为那个人是你,除非她不想再留在你身边,我再做不出,插足的事。

煌灼提笔蘸了墨,信手在宣纸上圈点了什么,搁笔离了去。

夜听到煌灼在回春宫外压低声音责问内侍:“皇上醉酒,为何不近身侍候?”

“皇皇上不允。”

夜便听到煌灼笑:“再有下次,你便让人来将军府通报我,告诉皇上,说我和公主来看他。他必然不会再喝酒。”

“为什么?”万忠问。

“他不会让我和公主看到他狼狈邋遢的样子。”煌灼撂话离去。

“该死的!”闻此言,夜抓过酒壶往煌灼离去的方向掷去。

闻得夜的寝宫里酒壶碎地的声音,煌灼便笑了。

这时万忠听到内寝里的响动,带着内侍跑进来:“皇上”

夜下床,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很狼狈邋遢吗?”

“是是有一点。”万忠直言不讳。

踹了一脚地板上的酒壶碎片,夜走去桌案旁看煌灼适才蘸墨在宣纸上圈点的东西。很简单的一幅画,画面上两个男子,一个女子席地而坐,各持一樽酒,互敬。“这是什么,这什么跟什么?”夜咬牙切齿地蹦出话,揉乱了桌上所有的宣纸,“全给朕丢出去。”

“更衣侍候,朕这就上朝。”夜一冷笑,今日早朝,一定热闹的很呢!

早朝也不用这么早啊,万忠还没抹完汗,夜又神色复杂地道:“让煌灼以后不要来上朝了,朕不想看到他。”

万忠赶紧应道:“嗯,将军刚才说了,他以后也不想来上早朝了。”

夜一时语塞。

煌灼离开回春宫,出宫的路上正巧遇上了来上早朝的臣子们。今早的臣子似乎都热拢过度了,然而话里挑衅的意味却颇重。不仅一口一个驸马,还颇有挑拨什么的语气。

“驸马与公主新婚燕尔,大早上的怎么从宫里出来。哎呀,新婚夜那次皇上将驸马召进宫了,昨儿难不成也”

煌灼置若罔闻,只在蒲历师身边稍作停留:“君臣不和,危系江山社稷。今早弹劾我的折子,怕是一本接一本。历师忧国忧民,独善其身放是长远之计,望勿为了维系君臣情意,在皇上面前替煌灼说话。”

在自己的面前说夜的不是,一会儿上朝了,参奏自己的折子,还少的了么?分明有人蓄意纠结群臣挑拨是非啊。

臣子们如此沆瀣一气,怕是朝中某位计谋已久的臣子,以无衣为题,看准了夜因无衣恼恨自己的这机会,挑唆帝王贬斥自己。自己离了大周,夜掌握江山社稷,无闲暇再掌控兵权,届时兵权必定分散,收入有心人士的囊中。

分明,那人想要夺取的,是自己手中的兵权。夺取了自己手中的兵权,除了觊觎帝位,还会做什么呢?

蒲历师何等人物,立即明白了煌灼的意思,低声道:“将军是说朝中有人想要篡位?”

“历师不是早就预言我大周的江山有风雨飘摇的一劫么?”煌灼道,“历师不用为煌灼忧心,皇上,绝对不会听信谗言。”

蒲历师道:“三人为虎,只怕到时”

“我相信夜。”只此一句,煌灼捻了捻衣襟,离去。

过了勤政殿,一声温雅声音传入煌灼的耳中。

“将军请留步。”是皇后。

转身,淡淡看着款款而来的皇后,煌灼道:“皇后有何指教?”

皇后笑着道贺:“昨日听闻将军对表妹一见如故,完全有悖于将军往日待表妹的言行。本宫替表妹高兴。也贺喜将军与表妹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也该替你自己贺喜。”煌灼目光深深地看着皇后,“在看到公主便是我的无衣的那一刻,我真替你庆幸。若是你设计毁了她清白的男人是别人,昨日我知道公主便是无衣,我会杀了你。”

皇后也不把煌灼的话放在心上,只拣自己想问的说:“那么,表妹,她是齐国人了?”

煌灼微微眯眼:“不管她是哪国人,你要再做什么设计她的事,我要整个左相府的人为你陪葬。”

皇后有了几分凛意,脱口道:“将军还是先为你自己祈祷吧,依表妹的性子,若是知道玷污她清白的人是你”

“你还是先为你自己担心吧,夜若知道她的清白是你想要毁掉的,绝对,会杀了你。”弹了弹衣角,煌灼以一种高傲的姿势离开,似乎接近皇后一刻便染脏了自己。

皇后看着煌灼离去的身影,幽幽地道:“龙煌灼必除,爹,你说得对。”

邵阳宫,左相下朝归来,拾了盏茶轻啜:“皇上把弹劾龙煌灼的折子全压了下来。”

“哦?”皇后诧异,“表哥经过了昨日之事,对他竟无半分怒意?”

左相道:“有怒意啊,正因为今日早朝皇上对他雷霆大怒,众臣不敢再进言。”

皇后笑道:“表哥既对他龙颜大怒了,进不了言也没什么。”

左相捋须一笑:“女儿有所不知啊,皇上不仅怒了,还没明白地告诉众臣,因为对龙煌灼太过震怒,所以,众臣不得在他的耳边提龙煌灼着名字一句,上奏的折子也不能让他看到龙煌灼的名字。”

皇后不解,左相解释道:“皇上分明是在庇护龙煌灼啊。女儿想想,臣子们不能在皇上面前提到龙煌灼的名字,不能在参龙煌灼的折子里提到龙煌灼这三字,还能再通过什么方式去皇上那里参奏他呢?皇上要是明理的不允众臣上奏,我们还可来硬的。可皇上耍了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