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母凭子贵,哪个嫔妃不希望自己早日怀上龙种?因而凡是看到有身子的女人,都是羡慕的。

见嫔妃们都不像有身子的女人,我心下也不由纳闷。龙御夜当政一年多了,宠幸后宫女人也近一年了吧,怎的,都没见有子嗣呢。

这样的话当然是不宜去问嫔妃的,只笑道:“皇上整日忙于政务,却没想着传承子嗣,是皇上的不是了。”

表姐含笑附和。

伏充仪看着李昭容,微微嘲弄着:“昭容所得雨露最多,也迟迟不见动静呢。”

闻此话后,李昭容微一尴尬,沉静地坐着,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微微诧异,在没有正一品四妃的宫中,除了表姐,就是李昭容的份位最高了。面对比自己份位低的嫔妃的挑衅,李昭容竟说不出话来。一想李昭容是一位将军的遗孤,便了然心头。论家世后台,李昭容虽然也是出身将门,到底失父失母,无法与另外几位贵嫔相比。

那位伏充仪想来是尖酸刻薄了点,不知又对哪位美人挑刺,那位美人看服饰是位婕妤,比不得伏充仪的份位高,却不如李昭容那般委曲求全,两人竟是就着一小事争论起来。

表姐的面容上始终挂着一缕淡淡的笑,捉摸不定。拾着茶盏,隔着茶烟袅袅,含笑地看着伏充仪与那位婕妤。显然的,每日嫔妃们这样明争暗斗,她已经见惯不惊了。

我也有些累了,父皇在世的时候,后宫女人间的磨磨合合就见的多了,自是没什么新鲜劲。

因为众嫔妃都是龙御夜的女人,慕容晴自见了她们济济一堂后,就有些仇视。是而,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懒得说。

一时嫔妃们退下,独留了祁修仪、我、慕容晴和表姐说话。

又过了三五日,子郁漳州那边,只除了子郁到达漳州的那日派人告知了我,这么些日子,竟是没一点消息,也不知找到了高粲了没有。

正有些按捺不住,闲聊时从慕容晴那里听到消息,漳州聚集有龙天浚的叛国党羽,高粲有可能在他们的手上。

再问慕容晴,消息从何得来。慕容晴懵然地看着我,“十天前夜就收到密函了,你不知道?那个,龙煌灼哦,正在一面肃清龙天浚盘留在漳州的党羽,一面追查高粲的下落。”

高粲有可能在那些叛国党羽的手里?我再也坐不住,去了勤政殿找龙御夜,竟是不在。在御书房那里又找了人,还是不见他的人影。终于在去回春宫的路上遇上龙御夜的宫人,一问才知龙御夜在李昭容的寝宫里。

到了李昭容的寝宫,也没让人通报直接就闯了进去。甫时李昭容正在念书,龙御夜闭了眼,倚在软榻上听着。

“龙御夜!”

见我突然来此,龙御夜一怔。反倒是李昭容清清淡淡的,听我直呼龙御夜的名字,也不诧异。今日见她,她在龙御夜的面前,倒少了那日面对嫔妃挑衅的怯懦。

与龙御夜也有二十多日没见了罢,还以为我今日见他,他态度多僵冷呢。冷漠的俊容在睁眼看到我的这一刻已温和不少。我站在寝殿门口,他过了来,李昭容跟在他的身后,文静的很。

“跑这么急做什么,还怀着身子。”

我看着他,平复了喘息后,才道:“我想去漳州。”

他没作声,只是沉默着,周身环绕的冷然气流开始阴沉压抑。许久,才道:“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再度坚决地道:“我想去漳州。”

“好。”几个字出口,竟是说不出的沉重,“我陪你去。”

第二卷 帝心悠悠 第七十八章

随行的大内护卫只有五十人,另有五百人在暗处跟着。

我知道,我若不要龙御夜随着,他定然不会允许我怀着孩子去漳州的,便也没拒绝他同行的意思。况且那些叛国乱党是龙天浚的人,龙御夜私心里,也是想亲自去漳州一趟的。

随行的人还有慕容晴,在宫里她快闷坏了,自然要和我们一同前往。

因为怀着孩子,我不能骑马,马车慢慢行着,脚程便慢上许多。一路上,龙御夜依是少言寡语的,这才发觉,这几个月来,他都不喜欢说话。

如此,差不多行了半个月,才到漳州附近的城池。当晚在行馆歇息,意欲第二日进漳州城。当地的知府来拜见龙御夜,龙御夜只问了漳州城里的情况,便沉默不语,也不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

翌日行往漳州城,路途中遇上了一个私塾先生,见他徒步行步,便带了他一起上路。知道我们是从京城去往漳州的,不由诧异地道:“漳州城里乱着呢,你们去漳州做什么?”

慕容晴哼笑,“那你又去漳州做什么?”

那先生道:“我是漳州人嘛,奔了趟亲戚,这不现在回家。”

我懒懒地拿出了母亲绣了《无衣》的那诗看着,想着兵荒马乱的,心里不由哀愁。

那先生瞥眼见到我手绢上的那诗,又见我的神情,不由有感而发,“小姐为何郁郁寡欢,莫非也是看《无衣》看的?漳州城里有位怪人,每天闲暇时分就一遍遍地吟诵着《无衣》,吟着吟着就哭了,唉

龙御夜、慕容晴、李展翼等人俱是一怔,我的心跳也瞬间漏跳了一拍,“那人是不是名叫高粲?齐国人?”

那先生道:“倒是姓高,具体叫什么名,是哪国人,他的来历,没有人知道。只隐约听说他在漳州住了十多年,初来漳州的时候满身是伤,大家都猜测他是从战场上逃回来的。我们漳州人知道他的,见他每天都念诗,都叫他高诗人。”

李展翼已经取出一袋金,作揖道:“烦请先生带我们去见见那位高诗人。”

那先生应下了,金子却没收。

接下来,那先生便给我们讲述那位高诗人。

高诗人没什么正业,以给东家做活计为生。身材高大,看起来像位武人,实际上却不能武。约莫四十岁的样子,模样很是俊美。这些年来多有不嫌弃他身份,看上他相貌的女人要倒贴嫁给他。他始终孑然一身,性情孤漠。从不沾染胭脂女人。旁的人有钱上青楼,他有钱便买个不醉不归

一路上,大家都听着那先生说话,没人插嘴。不知不觉便入了漳州城,那先生道:“他住在釉子巷的,我送佛送到西,便把你们送到他家吧。”

万忠捻着兰花指,连声称谢。

那先生嗟叹道:“高诗人这回是遇到贵人咯。”

如此又行了半日,经过了几个镇子,方到了那什么釉子巷。

才进釉子巷,我已有些忐忑地问龙御夜,“我长的像我母亲么?”

龙御夜淡淡地看了一眼,“不像。”

微微失望。那人若真的是高粲,我长的像我母亲的话,只怕他一见我就知道我是他女儿。又没人见过高粲,我又不能问我长的像不像高粲。但愿长的像他吧。

嗯,长的不像也没有关系,我还有信物不是么。高粲与母亲订情信物那玉坠,还有这方手绢。这才记起那玉坠在子郁的身上,齐国一别时,我就将它送给了子郁。

没事,手里的这手绢已经足可证明我的身份。

一路遇上来来往往的这镇子上古朴的大周百姓,便没乘马车,就连那五十个在明里护卫的侍卫,也化整为零,与我们保持了一段距离。不然该吓着百姓了。

万忠,连翘,李展翼,慕容晴,龙御夜和我,以及那位教书先生,径自去往高诗人的家。

看高诗人家的家门,已可想知这不是什么显贵人家。甚至甫一走近这巷子,就感觉的到住在这里的都只是普通百姓。

见大门关着,那教书先生叩了叩门,叫道:“高诗人,高诗人,高诗人在家吗?”见里面没有人应,那教书先生又叩了几下门,“哎,高诗人,有人找你”

没把高诗人惊动出来,倒是惊动了左邻右舍,见我们一行人气质不俗,衣饰更是华贵,又懿范彬彬的。釉子巷的人不觉间也礼貌了几分,告知高诗人去员外家做工了,大约要黄昏时分才回来。

谢过了左邻右舍,又等了一个时辰,依然没有高诗人马上就回家的迹象。

李展翼便谢过了那位教书先生,将那袋金子给了他,带我们来此已经对他感恩戴德,不好意思让他陪我们一起等人了。那教书先生推辞半天,终是盛情难却,拿了金子和我们拜别了。

又等了一会,万忠叹了一口气,“把门揣开吧,先进去坐坐。”

连翘义正言辞地道:“那位高诗人真是高粲的话,他就是公主的爹。你到公主的爹爹的府上来,岂能如此不敬!”

这小家小户虽然称不上个‘府’字,连翘的话却说的在理,万忠连连称是。

慕容晴倚在墙上打瞌睡,来漳州的路上就耗了半个月,我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站久了累的很,龙御夜道:“去把马车驶进巷子里来。”才一吩咐,已有侍卫领命而去。

见马车停下,龙御夜扶了我到马车里歇脚。连翘和慕容晴也上马车打瞌睡来了。

龙御夜依旧负手站立,见夕阳西下,便道:“多买些棉被食物什么的,今晚怕是要在这釉子巷留宿了。就算高诗人回家了,他孑然一身,一个大男人的家里也没多余的被子那些。”

又有侍卫下去置办,龙御夜随后又道:“天黑时分,高诗人还没回家的话,就把门撞开。”

“是。”李展翼应下。

“吉——颂——”晚霞正灿烂时,一人击节,缓慢吟诵的声音传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

几乎是乍一听到那人吟诵这诗时,我已下了马车,龙御夜及时扶住我。

随着众人看去,只见巷子那头,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边举高酒壶,仰头喝着酒,边吟诵着《无衣》那首诗,毫无疑问,此人当是高诗人了。

眼见那人越高越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手更是无意识地捏紧了龙御夜的手。

近了。只见那人相貌堂堂,虽是不惑之年,却风骨犹存。身材高大,气度不凡。光阴蹉跎,非但没有磨损掉他的男性魅力,更是练就了四十岁壮年男子的成熟韵味。

这,这就是我的爹爹么?心中悲喜交加,眼见他如此醉酒麻痹人生,我的心里也疼痛着。

此时的他已然半醉,口中却仍然吟诵着,“…与子同法。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又灌了一大口酒,吟诵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

然后他终于见到他家门口的我们了,见我们这行人来大不明,个个气度不凡,俱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也微微诧异,瞬时酒醒了大半。

本抑制不住想扑到他怀里叫他爹爹的,不过想了想,还是试他一试。不然不是我爹爹,我那么叫了,倒暧昧不清了。强抑制泪水流下来,却还是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高诗人与我们一作揖,客气地问道:“不知各位为何伫立于吾家门口?”

我本是站在众人中心,又泪光闪动,高诗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最多停留在我的面容上,只得是我答话。

平复了一些心绪,才道:“去访亲戚,不想路经漳州到这里,马匹连日奔波走不动了。马车行到先生家门口,已是这黄昏时分。想着天色渐晚,就要露宿街头,所以着急的想哭。”

高诗人了然,指引道:“出了这条巷子,往东南方向行两百步,就有客栈了。”

他无意让我们留宿。

不行,我得让他允许我们留下来。“闻先生刚吟诵的《无衣》,凑巧小女子也唤无衣,无衣窃以为与先生有缘。先生吟诵《诗经》,当是博识之人,无衣才疏学浅,不知可否得先生赐教一二?”

“哈哈!”高诗人朗笑出声,“就凭姑娘名唤无衣二字,吾也愿意让姑娘一行人留宿寒舍了。”

一语道破我的目的,果然是聪慧之人!

高诗人打开了家门,随着他进了他家,虽寒舍简陋,却甚是洁净出尘。看的出来,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他家并不大,然而仅他一个人居住,显然是绰绰有余了。一个四合院,十来间简陋的屋子。院中一棵海棠树,枝繁叶茂。

“各位随便歇息,吾生火为各位做些家常菜肴。”高诗人对我们一作揖,转身去往一边的厨房。

趁他无意识间,我清晰地唤道:“高粲?”

高诗人的脊背明显地一僵,随后如若没听到我的唤声,泰然自若地往厨房走去。

仅他身体一颤,我已知道,他是高粲无疑。人在无意识里的反应,是最真实的。高粲这两个字,该有十多年没被人唤过了吧。

他此番置若未闻,我却不依了,跑到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你是高粲,齐国人高粲?”

高粲镇定地一笑,“姑娘认错人了。”

想是对我存疑,他不肯昭显真实身份了。我忙道:“我姓岳,我母亲名叫岳婉仪!”

“婉仪?”高粲脸色大变,镇定的样子再也维持不下去,手中酒壶掉在地上,发出了‘铛’地一声响声。时间停滞了好久,才听到他涩哑的声音,“你说婉仪是你的母亲,你是婉仪的女儿?”

我不住地点头,“我母亲说,我爹爹是齐国人高粲。”

“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婉仪,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我高粲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儿团聚了,婉仪,婉仪….”高粲泪流满面地喊了几声,突然就晕厥了过去。

“爹爹!”我慌忙扶住昏厥过去的他,不让他的身体倒下去。见状,李展翼已过来了,我急道:“我爹爹他怎么回事?”

李展翼道:“无碍,大喜过度,片刻就醒。”

果然,李展翼将高粲扶回卧房躺下后,他已悠悠醒转。才一睁眼,已急着找我,我忙过去,坐到床沿,笑道:“爹爹,爹爹,我在这里。”

“我真不是在做梦?”他神情恍惚地用手抚摩着我的面容,泪光闪动,“果然是婉仪的女儿,和婉仪以前一样漂亮。”

我把手绢掏出来给他看,“母亲虽然去了,她的东西依然在。爹爹你看,母亲一直将这张手绢保存着,那块玉坠,在我夫婿那里。”

“这些年来,我一直关注着你们母女,婉仪去年离世,茼茼也是去年成婚。今年始与龙将军夫妻情深。爹爹知道你叫茼茼,你适才说你叫无衣,爹爹以后就叫你无衣吧。”高粲略略看了看我的身子,“我高粲不仅见到了女儿,还要做外公了。”

我点头,“四个月的身孕了,今年年末,爹爹就可以做外公了。”

高粲禁不住又流泪,抱了抱我,许久才道:“当年与你母亲失散,我又战败,不顾重伤,来大周找你母亲。无奈走到漳州,便闻龙景帝将婉仪封作嫔妃的消息。我身心俱受重创,重伤也因长途跋涉医治不及时,所以一身武艺尽废。虽满腹经纶,到底不想引人注目,这些年来,遂以体力活计维持生计。让女儿笑话了。”

我摇头,“我只庆幸爹爹还活着。”

高粲伧然笑道:“不甘心啊,往日总想着见你们母女一面,苟延残喘地活着。你母亲离世后,我本欲了此残身,却又不甘心,总想着再见女儿一面。龙景帝…他对你们母女好么?”

“好。”我道:“你皇…龙景帝对我和母亲都好。”怕高粲听到我叫别人为爹爹会伤心,我临时改了口。

高粲问道:“和你一起来找我的那个男子是你夫婿吗?”

我应道:“不是,他是龙御他是我夫婿的朋友。”不是在高粲面前隐瞒龙御夜的身份,实在是,他是帝王,没经过他的同意,微服在外,我也不好多说。

这时连翘过来,“公主,晚膳做好了,请和高…”

高什么,连翘不知该怎么称呼了。高粲笑道:“叫我先生吧。”

“…先生。”连翘一口气终于喘过来,“请公主和先生移驾用晚膳。”

席间,龙御夜虽是帝王,到底高粲是长辈,龙御夜也坐了下席。龙御夜和高粲没什么话说,有的也只是礼貌而客套的语言。

慕容晴直接当高粲不存在,压根没仔细看他。只顾着大快朵颐,填饱肚腹。

晚上又和高粲叙旧了许久,才回卧室睡觉去。并没轩在陌生的地方认床而睡不着觉,或许这个家是高粲的,我也当作自己的家了吧。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已见高粲在水井旁汲水,我忙道:“爹,这些活儿,让侍卫们做吧。”

“丫头啊,爹看到你回到爹身边了,什么都想亲手为我的丫头做,哪愿意让旁人假手代劳?”高粲悲从心来,“十多年来,爹什么都没为女儿做过,爹现在只想,把这十多年欠女儿的都补回来。”

说这话时,酸苦涌上来,高粲竟又流了泪。我伸手试去他脸上的泪水,强忍住酸涩,“爹爹不要哭,爹爹不欠女儿,只有女儿欠爹爹的。女儿从没在爹爹的面前尽过孝道,以后让女儿每天都侍候爹爹,给爹爹端茶递水。”

“阿欠——”慕容晴拖声音的一个喷嚏将我的话掩埋,见我和高粲都看着她,慕容晴哈哈一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高粲看着慕容晴,道:“公主感染了风寒,得及时医治,别拖着。”

“我…阿欠,没事。”慕容晴去了门外闲逛。

才在街上走了两步,慕容晴的手已被夜拽住,夜眯夜,“他真的是高粲吗?”

慕容晴稍有些底气不足,随即道:“我又没见过高粲,茼茼觉得是,就是。”

夜冷冷一笑,“漳州若真有高诗人这个人,依煌灼的手段,怎么查不出来?还等着我们到来漳州的时候,煌灼还没将高诗人以岳父大人的礼仪待之么?他若是高粲,怎么会知道你是燕国公主?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人对他提及。他就是再聪明,十多年在此避世,也绝不可能识得你这位十多岁的他国公主!你是燕国公主,他作为齐国人,该叫你慕容公主的,他非燕人,怎么仅称你‘公主’二字?”

慕容晴脸色煞白,却仍是坚守立场,“高粲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所以知道我是公主也不奇怪。”

“还要给我狡辩到什么时候?”夜狠狠一甩慕容晴的手,“天下有哪个做父亲的,看女儿的眼神,带着男女之情!”

慕容晴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你你竟然看破了他的身份。”

“女人看不出来,旁的男人还看不出来,换作我,李展翼或者煌灼,你以为看不出来吗!再是收敛与隐藏,我们都能辨别的出,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因为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喜欢她的男人。”夜道:“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他,演戏演的比真的还真,眼泪说掉就掉,神态也动情之极。我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慕容晴颞颥道:“你既然识破了他的身份,你想要做什么?”

夜道:“我就继续看戏,继续耐心地看下去,看看燕王,想要耍什么把戏。找一个人假扮高粲,到底有什么目的!”

“燕王?”慕容晴后退一步。

夜道:“难道,燕王不在这附近吗?没有他在背后操控,仅是你到来大周,演的出这样的戏,有这样的城府,行事有这么高深莫测吗?仅仅龙天浚是母亲在我的手中,龙天浚就不敢造反,何况我已尊龙天浚的母亲为太后?所谓的漳州龙天浚的叛国党羽,便是燕王的人吧?”

慕容晴哭丧着脸,“夜…”

“别给我哭哭啼啼的!”夜道:“要是让那个‘高粲’察觉出我看破了他的身份,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