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一副抑郁的样子,不说什么。

他轻叹一声,将我搂在怀时在,温柔地亲吻着,“废后立后是朝政大事,近日朝堂又似不稳,实在不宜乱了自家后院。就算这是个太平盛世,皇后她没什么大的过错,我也不会废她。我总不能,始乱终弃啊。”

我见时机成熟,方道:“你不让我做皇后,可我也不愿意做贵妃。我想做的,就是皇后。皇后既然做不成,我便什么都不做。你也不要封我什么皇贵妃了。”

他揉了揉额,“贵妃是四妃之道,已经是除了皇后外,后宫中妃位最高的嫔妃了。我总不能,封你一个婕妤、昭仪什么的吧。”

我看着他,“我说了,皇后若做不成,我便什么都不做。”

龙御夜眯眼看我,眼中细碎的光芒一闪而过。他本与龙煌灼的智慧旗鼓相当,睿智如他,自己已经猜出了我的真正用意——我根本,就不想要帝王的妃子这个身份,即使真给我一个皇后,我也会逃避三舍。

他是帝王,他有他的尊严,他绝对,不会将我的真实意图戳破。

而我甫顺从他,他若把我的真正想法摆上台面说,只会弄巧成拙,好不容易偎依在他怀里的羔羊又会冷漠相对,变作抗拒他情意的母老虎。

怀中温香软玉在抱,他不是龙煌灼,龙煌灼有我爱他这个筹码,赌的起我对他的情意,龙御夜却赌不起。

我已经给他铺垫了台阶,既达到了我的不做后妃的目的,又不明里说我不想做他的女人,保全了他的颜面,给了他台阶下。他会妥协和应允的,我知道他一定会。

果然,龙御夜闭眼思虑良久后,默默地将我拥紧,在我耳边道:“那圣旨,我给你保存着。贵妃的位置,我也给你空着。”

而我不知道是的,还有另一个人,比我更早地思虑和设想周全了我做贵妃与不做的关系。

龙煌灼临去燕国的前日在回春宫见了龙御夜,两人看着对方,久久都没开口说话。终于,时间过去的差不多了,龙煌灼道:“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孩子的事,夺她的事,已使夜对煌灼愧疚万分,即使没有这两件事,煌钬只要有请求,夜也会没条件的答应的。何况此情此景呢。

龙煌灼提的第一个要求是:“让她做皇后。”

夜默然片刻,“你明知,我做不到。”

龙煌灼继续道:“那么,就不要给她任何的嫔妃封号。”

虽然理亏,夜还是道:“为什么?”

“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夜道:“你是因为不想看到我给她名份,不想让她成为我名义上的女人,才这么要求的吗?”

煌灼道:“你要这么说,也无可厚非。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别被嫉恨蒙蔽了思维。你是帝王,后宫是什么样子的,没人比你更清楚。她再是贵妃也是你的宠妃,名分也在皇后之下。皇后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虽还没有足够的了解,也该有所顿悟了。她本是长公主,皇后奈何不了她;可一旦做了贵妃或者什么妃成了你名义上的女人,就是后宫的一员,什么都在皇后的约束之下。被人压制和管束的生活,她过的必不开心。”

这道理一讲就明白,夜之前虽没想到,煌灼一提点,夜已经明了。夜看着煌灼,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煌灼考虑的比他周全。煌灼,该是真正地爱着她吧。

没理由地,他答应了煌灼,不强加给她任何嫔妃的封号。无论是从与煌灼的情谊出发,还是从内心里为她考虑,夜都没理由不答应。

注意,是强加。夜私心里,自然是希望她做他名副其实的女人的。后宫险恶又如何,他一个帝王,还保护不了她么。他诓骗利诱让她同意做贵妃,只要不强 ,便不算违背与煌灼的约定。

但是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早就在打着不做他妃子的主意。她和煌灼,即使不相交集,也能把问题想到一起。他们根本就是心有灵犀!

她明知道他不会废后,她一说她想做皇后,夜已经猜到了她打的什么主意。果不其然!

甫听到她想要为后的话,与其说他怔愣了片刻,不如说,他在艳羡和嫉恨她与煌灼这对心有灵犀的璧人。

那一刻,连他也不得不感叹,她和煌灼两个人本就是天作之合。

只可惜这对神仙眷侣连老天都嫉妒了。慕容殇,慕容晴,皇后,甚至还有他,他们这么多人怀着不同的目的,从煌灼被设计玷污她起,与慕容晴的纠缠不清,高粲之死,丧子之痛,燕国和亲…...他们这么多人联合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拆散着他们,他们不劳燕分飞都不可能。

终于,她和煌灼被拆散了。那样相爱的两个人都被拆散了。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他也在这个拆散她和煌灼的过程中扮演着一个角色,她会有怎样的愤怒?

他不敢去想。

虽然,他本不是大女干大恶之人,更何况她和煌灼一个是他的爱人,一个是他的手足?他真的没怎么作恶,不过旁观者清,综观了整个过程,知道煌灼一系列地被设计、诬陷和误会,他对她隐瞒了实情而已。

他做的最坏的一件事,也不过下令毒害了她和煌灼的孩子。那也不过是他一念之错。真的,在他气恨之时下那命令的那一刻,他真的以为那毒药有解药。事后他立即就去找了皇后。他也悔不当初。

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那么真实。这一晚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她已经顺从了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能玩着心机不想要做他的妃子,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做。不想做他妃子就不做罢,也没什么。真实地拥有已够他感恩戴德,还虚求名份身份那些虚空之物做什么。

他安于现实。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85 求医

连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我和龙御夜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嗯,没有名分的夫妻吧。我依旧住在落霞殿里,他却夜夜不回他的回春宫,亦不翻那些后妃的牌子,无事不踏进后宫一步了。

后妃们对此却并无微词,因为我没什么嫔妃的名份,她们待我一如既往。

只是我和龙御夜的事,大家心照不宣。也从不把这当作敏感话题。六宫女人同享一个帝王,帝王向来滥/情,后妃们自是习惯这样的状况。后妃们开始陆续地来我的宫里拜访,不管在我的宫里还是和龙御夜逛到皇宫的哪处,我们这两个当事人都不回避我们的肌肤之亲,旁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龙御夜以往算是一位勤勉政事的帝王,当政一年来,早朝鲜少废缺,政务也从未曾懈怠。而自真正地宠幸我以后,他出现在早朝上已是半个月后。还是我在那日清晨将他揣下床的。自那以后,每每清晨的黎明时分,便养成了揣他下床的习惯。

于是每每他下朝后,直接就回落霞殿拖我起床。说我每天猪一样睡到日上三杆。劈头一个抱枕狠狠地掷向他,还好意思说,夜夜索取无度,也不怕精/尽/人亡。

亲自侍候我起床后,再多的睡意也被他折腾跑了。睡够了,精/力非常之充沛。他什么事都不做,完全一个富贵闲人,每天拉着我这走那逛的。宫中有我们在的地方便笑闹不断。或者扮成平民百姓,大早上的出宫,便披星戴月地回来。

这样近两个月后,我不得不担心了。怎么忘了,他是帝王呢,每天仅仅上早朝的那会功夫,哪料理的完国政?这两个月,我从没见他在勤政殿待过。那天跑去勤政殿一看,奏折都快堆成几座山了。

被我逼的无奈,他让宫人把奏折一本本摊开。他取了万忠早早蘸好墨的湘管,在一本本的奏折末尾龙飞凤舞地写着。

准奏准奏准奏准奏准奏.

我看过去,全是这两个字。

他皱着眉,似乎觉得写字既消磨时间又累人,扔了笑,直接取了玉玺来。我讶然地看着他将玉玺丢给万忠,“自己处理。”撂下这话,便扯了我离开。似乎多在勤政殿待一刻都受不了。

我回头,见万忠苦着一张脸,拿了玉玺在一本本奏折上印着。

“龙御夜,你这样下去不行。”

“我像不像昏君?”

他还有脸问。

见我气结,他忙道:“可我是位好丈夫。”

我哑然地同时,脸上也飞起了不自然的红晕。心悸的同时,想起前日刚收到的,慕容晴大婚的那张请柬,曾如他一样待我的另一男子温雅清俊的容颜浮现在眼前,心里瞬间针扎一样地刺痛着。

我晃了晃脑,努力摆脱脑海里那个人的身影。

“不是吗?”见我晃脑,他从我背后抱住我,如此问。

怕他起疑,我牵强地笑了笑,“是。”

“那你摇头做什么?”

“呃”想了想,“我是觉得你这样荒废朝政不对。”

他收紧了手臂,更紧地将我箍在怀中。“我们去过平凡人的生活好不好?”

“”我几乎本能地,条件反射地就要答应,一个嗯字还没出口,终于慢半拍地消化了他的那句话,侧过头问他,“你说什么?”

一定是听错了。

他的下颚在我的头顶摩挲着,“以前是太子的时候,千方百计地想要坐到这个位置,可是做帝王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我即位的头晚你就出宫去四叔的王府借宿了,我不知道。那天我和臣子议政议到半夜,然后在宫里到处找你。”

“那时候我就想,我人生的两个愿望无非就是做帝王和你,我已经是帝王了,再娶了你,我这一生就没有任何的遗憾了。天下最幸福的男人无过于我。那时候你还不知道煌灼就是子郁,你却宁愿嫁给煌灼也不愿留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厉害。我最终想,你嫁就嫁吧,你心里还没有别人就好。可我答应你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煌灼是那么耀眼,是女人就不可能不喜欢他的。果不其然。”

“那天煌灼在大街上为你放焰火,你吻他,用衣袖为他试额上的雨水那一刻,我才醒悟到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压低声音:“我们去过平凡人的生活好不好?”

“好。”我几乎不假思索的答应。

我并不担心龙御夜会丢弃他的大周,他过一段平凡人的生活,日久而腻,自然地会收了心做他的帝王。

反正,他在宫里也不理朝政。还不如暂时丢开一切出去游山玩水呢。

于是,翌日我和龙御夜已经出现在开封府的水域。随行的只有万忠和连翘。李展翼甚至都被我私下留在了宫中坐镇。龙御夜一走,宫中什么事都是表姐做主。虽然还未取得任何的表姐陷害我的证据,我已经不放心表姐。

知道龙御夜微服离京,甚至没带一兵一卒暗中护卫后,我倒真是有点为他担心了。他见我为他忧心自然是悦然的,却拥紧我说道:“有我保护你。以后,都让我保护你。”

并没有搞排场铺张奢华,只是一艘普通的商船,由着水域顺流而下倒也行的快。不日到达江南后,本打算在江南好好观光旅游的,却见到处是官兵。好在并无人识得我们。饶是如此,行动上处处也谨慎了些。

龙御夜握了握我的手,笑问我,“你猜江南怎么防守的这么严密?”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我将手伸进他的袖子里,“不会是高崇的人吧。”

龙御夜径自道:“高崇与我有契约在先,三年不战。齐国的势力都已经深入了大周,何况燕国呢。”

“都是你这两三个月荒废朝政惹的祸!”本想数落他一番的,见他目光清明理智,分明没有半点昏君之象,谈吐更显思维清晰,心里了然了几分。“还说想和我过平凡人的生活,这番离京你竟是别有目的。”

龙御夜笑道:“上次在漳州的时候,龙天浚的叛国乱党确实是有,不过那些却是见龙天浚反我的心已经不坚定,自作主张的。算起来并不是龙天浚的错。那时李制不是禀报,除了那些乱党外,漳州作乱的,另有两批人么。一批人马我已断出是燕国的,另一批,却迷惑的很。”

“燕国不可能派出两批人马,齐国也不可能自毁契约。赵国根本是缩头乌龟。你怀疑,是我大周的乱党臣子里通外国?”

龙御夜赞赏地看了看我,“你初和煌灼破镜重圆时,不是有人上书煌灼,离间我与他的关第,意欲叛国么,自此以后他们就风平浪静,直至今日也没再起风波。这实在是有悖常理。在漳州里通燕国的人,自是他们了。我总不能一直处于被动,也要伺机反击才行。他们一天不除,我一天不得安宁。帝王榻边,岂容他人酣睡。”

他最后一句话,已经完全转了语气,刹时好生森冷。这本是深秋季节,那话犹如初冬早早到来一般,寒霜遍地。

无疑地,在宫中沉迷女色,荒废朝政,也是他迷惑臣子的表象了。枉我还替他担心了一场,怕是不留李展翼在宫中坐镇,里里外外,他也早安插了心腹监国了。

还说想和我去过平凡人的生活呢。虽然知道他真心里或许的确想要如此,却事事由不得他。我还是从他袖口里抽出了手,声音转冷道:“帝王榻边,岂容他人酣睡。今日承教了,以后再不会不识趣地与你同榻而眠了。”

他一愣,失笑道:“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见我还是不快,他拥过我,轻声说道:“其实离京也不是只为了朝堂之事,我看宫里的御医都迂腐的很,医术不怎么样。江南有位神医,我专来找他给你好好调理身子。我们在一起都快三个月了,怎么没有我的孩子。”

我一尴尬,“在一起也不过三个月而已,又没多久。”怎么会告诉他,我私下里一直在喝避孕的药?

他笑了笑:“三个月是没有多久,我,担心上次你落胎会影响你以后的生育,我一定,会让你以后还能怀上孩子的。”

若是以后都和龙御夜这位帝王在一起的话,能不能生育对我而言其实无关痛痒,一点都不重要。已经背着他在喝避孕药了,他让我就医,我还是不拂逆他的心意吧。

只是,他若是知道我背着他喝避孕的药,会不会生气?

去那神医住处的路上,我悄然吩咐连翘见机行事,怎么也不能让龙御夜知道这事。

.

到得那神医居处,入目的是一片幽篁。

深秋的翠竹已经有些劲直显老,却更显颜色深沉。曲径通幽,过了小桥流水,已见叠落有致的几栋竹楼。放眼看去,那桌那椅,各处摆设,浑然都是竹条编织而成的。

那竹楼下,有七八个孱弱的病人,皆是由他们的亲人扶着。看样子,和我们一样,也是来求那神医赐救的。那几个病人扯着一个幼龄童子的衣服,纷纷求救。那童子十一二岁的样子,生的好生玲珑俊秀,此刻面对那些病人,却有些手足无措。

“师父出远门呐,你们过些日子再来吧。”那童子对那些病人解说道。

神医既不在,我拉了拉龙御夜的衣服,“我们回去罢。”

龙御夜握了握我的手,“过去看看,神医不在,他家里总有些药吧。”

反正那什么神医不在,我喝避孕的药的事不会穿帮,我也没什么顾忌的。便随了龙御夜过去。

万忠取了银两给那些病人,让他们先去别处求医。那些病人得了银两,心知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均都离了去。我们还没开口,那医童已对我们说道:“你们也走吧,我师父不在。”

龙御夜道:“令师现在何处?”

那医童道:“三个月前,就和一位公子去燕国了。”

龙御夜道:“小公子可否带我们去寻令师?”

“就是皇帝吩咐,我也不会离开这的。”医童的话音才刚落,已闻竹楼上一人的呵欠声,接着那人伸了个懒腰,睡眼迷糊地撑手在楼栏上看着我们问那医童,“叫你把病人都赶走,还和他们磨叽什么”

那人的话说到这里,睡眼有些清醒了,瞧着我和龙御夜怔了一怔,下一刻,已飞速地返身欲回竹楼里,看样子是打算从另一方逃遁。

龙御夜在他返身的那一刻,已一提气,飞身到了那竹楼上,折扇一伸,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江南王!”这时连翘惊讶地一叹。

没错,竹楼上的那人正是龙天羽。

龙天羽应该是打算回大周京城的,没料到高崇孔雀是省油的杰,都几个月了,江南的巡查还是那么严密,他想离开江南的关口已是不行。这江南又找的紧,没料到他竟一直在此处藏身。这回见了龙御夜,八成以为龙御夜会置身江南是和高崇窜通一气要将他交给高崇了,所以一见龙御夜就想要抽身离开。

这会龙天羽已随龙御夜落身在我们面前,龙天羽冲我一挤眼,皮笑肉不笑地对龙御夜行君臣之礼,“微臣参见皇上。”

这回轮到那医童瞠目结舌了,“你真的是皇帝?”接着,那医童道:“噢.和师父一起去燕国的那位公子,他也认识。你想找师父,可以让他领路。”医童指了指龙天羽。

龙天羽一慌神,驳斥道:“小联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认识了!”

小联道:“怎么不认识,那位公子还是引来见师父的。”

“啊哈哈哈”龙天羽干笑几声,对我们解释道:“在逃窜的路上遇到的一位旧识。”

龙御夜问道:“神医何时才能归来?”这话却是问龙天羽的,龙天羽能引朋友来此,那神医随了那位朋友去燕国,放心地把家里的事交给龙天羽,龙天羽与那位神医定然交情不浅。

龙天羽道:“付兄脾气古怪,就是马上回来,他要不愿意施救,也没谁能改变的了他的主意。”

这话说的有些推托了,龙御夜勾唇一笑,看了看我,“朕来此,是为茼茼求医的。”

龙天羽并没如我们所料立即应承襄助于我们,反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末了,笑一笑,“付兄一回来,自然药到病除。只是,做个交易。”

“什么?”

龙天羽道:“让我离开江南,离开高崇大肆搜查的范围。”

看来龙天羽是真的不想随高崇回齐国了。

见龙御夜迟疑不决,龙天羽道:“高崇重守信誉,说三年不对大周发兵,就绝不会做出有违承诺的事。”

龙御夜道:“这样,不就是我不守承诺了吗。他照样可以毁掉契约。”

“人是我自己逃的,又不是皇上强行从他那里抢回来的。高崇还算明理。”

龙御夜点头,“好,我助你离开江南。”

“其实也不用你助,你不对高崇泄露我的行踪就成。”龙天羽的目光隐晦而沉郁地看着龙御夜和我,“三天之内,付兄必归。只是,和他一起归来的那位公子,两位见了,莫觉得难堪才好。”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86 面对

龙御夜脸色微变,我亦是心下一沉。

我拉了拉龙御夜,“我也没什么病,我们走吧。我不就医了。”

龙御夜沉默片刻,声音温软地道:“有没有病,既然来了,还是等神医回来,让他看看吧。”

“呵呵。”龙天羽冲我一如既往地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在龙御夜的坚持下,于神医家住了下来。

我和龙御夜却都沉默安静了下来,再无这三个月朝夕相处的笑语横飞。我们都猜到了,龙天羽口中的那位公子是谁,只是默契而心照不宣着,彼此不去捅破。

而与龙天羽的关系也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总觉得与他再无往日的亲密无间。他虽依旧对我谈笑自若,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尤其在见了龙御夜与我的亲密,他转面与我单独相处,虽不对我和龙御夜的关系置喙什么,笑意冰冷的眼神里,明显地写了不赞同。甚至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

在竹舍住下的第二天我照常在河边喂鱼,他躺在草地上,以手枕着头:“你说说,我为什么要逃开高崇?”

“你不喜欢他。”

“错了。”龙天羽道:“我本来就喜欢男人,高崇与我情/趣相投,你也见过了,那么一个出色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