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在捶打他,做戏太过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却还是不忘幽怨的看着他,“今日若不是我专程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对我避而不见了?“

“不不是。”龙御夜赶紧道:“我原也打算,来和你和好的。”顿了一顿,他才反应过来我之前说的什么,惊喜地道:“你真是专程去找我的?”

当然不是专程去找他的,只怕他这一辈子不主动见我,我也是乐得清净,不会主动去找他的。偏就如此说。

似见我还不解气,他垂头看我,“这次是我不对。可是,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冷落你。落霞殿对你和煌灼有什么意义,我清楚。你坚持要住这里是为什么,你自己明白。”

我不敢再拿脾气,低声道:“我就觉得这里环境好。”

龙御夜明知我说的不是实话,也作出一副相信的样子。好不容易和好的关系,他当然不会就这般破坏。

我松了一口气,轻盈笑道:“我送你回宫歇息吧。我把你留下的那些被褥什么的都丢了,重新布置的你可能不喜欢。”

我当先一步,正要步出内寝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双大手,扣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拥住,靠在他结实宽厚的胸膛。

龙御夜呻吟般低低地道:“没关系,就在这里。”他一边解了我的衣袋,一边已将我往床上抱去。

知道他的身体压下来,我才故意道:“我来葵水了,身子不方便。你要的话,还是去兰修容那里吧。总归,你今天翻了他的牌子。”

虽然也被他挑起了欲火,可就是不想要他得逞!至少也得冷落他一段日子。

龙御夜沉默了一阵,忽然扶住了我的脸,问道:“你不介意我去找别的女人?”

这个问题我倒从来没想过。

我看向龙御夜,他的乌黑瞳仁正一霎一霎地凝在我的面容上,深如潭水,似将我淹没,又如漩涡,要将我深深吸入。我才有些逃避地垂了目不看他,他已经我的下颚托起,迫我的眼对上他,沉郁地道:“回答我!”

我支吾道:“因为,我不方便。”

可是我真的因为不方便么?我随口说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几乎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更不觉得有什么为难和不妥。倘若换了从前的子郁,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怕是都要吃醋的。

或许正如龙天羽所说,龙煌灼不过另娶了一个妻子,我就受不了他的负心薄幸,而龙御夜的女人多若过江之鲫,我反倒

龙御夜的面容上泛着纠结的苦楚,我正自不安时,他已沉静地看我:“把煌灼忘掉。我们一起,把煌灼忘掉。”

他的眸色里凝着不知名的成分,我们一起,把煌灼忘掉。他的话语微颤,似乎,他忘掉龙煌灼,比我还要困难。说此话,在说服我,也在说服他自己。逼迫他自己。

后宫便是秤高踩低的地方,即使我不是妃子,自委身了龙御夜,依然没把脱掉这样的运数。好在有没有龙御夜的恩宠,我都是前太后的女儿,是长公主,用度倒是不比被龙御夜冷落的妃子那般寒碜苛刻。

因为龙御夜对我的冷落告一段落,冷清了十来日的落霞殿再度恢复了莺莺燕语。

前来拜访闲坐的妃子络绎不绝,门庭若市。有笼络巴结的,有谄媚讨好的,更多的则是趁来落霞殿的机会,见见她们久未蒙面的帝王,一解相思之苦。

我不得不说,龙御夜的行情非常好。

对此现象,龙御夜虽屡有惩戒,那些不得宠的妃子是不敢来我处叨扰了,却还是多有颇有分量的妃子来与我‘交好’。每每龙御夜撞上她们,不悦地屏退她们再面对我时,都少不了尴尬。

我抚着琴,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龙御夜撑手在我身后,轻声道:“在有谁来打搅你,你赶了她们就是。

并不是不敢赶,就是在等他名正言顺地着到口谕。

然而即使如此,还是有的人能赶,有的人是不能避而不见得。比如说艳丽的兰修容,比如说皇后表姐,比如说表姐的堂妹祈修仪,又比如说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半年来从没踏进落霞殿一步,我是不用赶得。请都请不来,当然我也不会请;表姐嘛。我还没彻底和她撕破脸,她隔三差五地过来,我不得不应酬。祈修仪以及另几位贵妃都是表姐的心腹,树倒猕猴散,只待查证了表姐陷害我的事,搬到了表姐,他们都不足为虑,我根本就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目前惹我非常不快的,却是那位兰修容了。

以前我就不喜欢兰修容,她更是目中无人没把我放在眼里。李展翼说的对,上次景颐宫折腊梅的事又得罪了她。依她傲慢跋扈又媚骨天成的性子,会不记恨我才怪。

可不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来落霞殿虽然不勤,然而每每出口的话,却无不含沙射影带着刺。

我一直不动声色,只暗暗地观察她。不为别的,就在思虑龙御夜怎么对她这类型的美人有兴趣。若没有我,龙御夜头号宠妃的位置早给她占去了。也难怪她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就算没有上次腊梅一事,这梁子也早与我结下了。

兰修容进宫大半年来,和其他的嫔妃相比,可是长宠不衰哦。她这长宠不衰的资本,我总得找出来。

于是我心念一动,让内务府给我制了件兰修容那样艳俗的大红纱衣。说真的,大冬天那样穿着实在是冷。当我让宫人放了好几盆炭火在内侵,穿了那单薄妖冶的纱衣还觉得冷的时候,不得不在一次佩服兰修容特别的体质。

正对我的偶像肃然起敬的时候,龙御夜拿了几件奏折边走边看,进了内侵。

我正欲开口,已见龙御夜看了我一眼后,脸色瞬间一沉,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反身出了寝殿。动作连贯自如,无一丝停顿和留恋。我不由微微一愕,当场愣住。

片刻后,想着要不要追出去问个怎么回事,龙御夜已反身回了来。我正要开口问他,已见他看我半晌,皱了皱眉,吁了口气,喃喃道:“我还以为我去了兰修容那,走错地方了。”

我恍然大悟,感情这龙御夜先前抬眼见我一袭艳红,条件反射以为是兰修容,所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舒畅地笑了几声,走到他面前,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歪了脑袋问他:“同样的衣服,我穿起来好看些,还是兰修容?”我知道兰修容很适合艳红色,不过龙御夜要是说兰修容穿起来好看些的话,他就死定了!

龙御夜似知道我在想什么,却还是很直白地说道:“她比你丰满多了,穿起来,曲线玲珑起伏,引人遐想。”

好一个引人遐想!我看着龙御夜,半天说不出话来。果然啊,让男人评价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其实,她不穿那样的衣服,已经很引人遐想了。”龙御夜见我不悦的神色,试图解说什么,没料到越解说越扭曲。

我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帷幔后走去,他自知惹恼了我,默默地将我的寝衣递过来,看着我换了,轻轻将我拥在怀里,抱入锦被之中,细致地吻我的面颊,我的脖颈,缓缓向下游移,那轻柔的鼻息,一下一下,如羽毛般拂在我肌肤,亦拂在我心头。

待到他的情意化作绕指柔将我缠绕住,我消了愤意时,他已经呼吸急促。

我正要推却时,他的手指已经轻重有致地揉捏于女子最敏感的部位,激的我地喊一声。再无暇气恼他时,他在我耳边低语:“那衣服你穿起来婀娜多姿,很飘逸,也很好看,。我更喜欢。”

“那样地艳红色,你不觉得很俗气么?”

“俗气。”

我趁机道:“既然俗气,兰修容如此穿着,你还那么喜欢?”

龙御夜的气息不稳,“我不是喜欢她或者喜欢她的衣服。兰修容好的,在于她的床上功夫。你得多跟她学学。“

我直想将他从我身上推开,“她床上功夫好,你去他那里睡去。“

龙御夜喉间的喘息呓在我的胸口,“不喜欢她那个人,她再妖媚的手段,也难得激起我的兴趣。相反的你每天晚上像根木头一样,我反倒沉湎深陷。”

“”我微张着嘴,想要发出抗议,却被他趁机滑进了灵舌,进而纠缠不清。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才抗议道:“我哪里像根木头?”

他似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腰身一挺,我还想说什么,呓出口的话却变作了呻吟轻喘声。

渐渐迷醉、迷失时,也松了心。摸清了龙御夜对兰修容的态度,对付起她来有胜算得多。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89 后宫夺权(2)

如此对龙御夜旁敲侧击,我很快就摸清了一应嫔妃在龙御夜心中的分量。

对表姐,龙御夜存的是亲情和年少时的旧情;祁修仪可取的是那份娇俏;淑妃清淡的书卷气质,龙御夜很是欣赏;伏充仪爱惹是生非,这不能算好的性子很有几分龙御夜初遇我时,我的泼辣。龙御夜瞧着喜欢,是而格外纵容了些。宠眷由此而来。

而兰修容的好,就如龙御夜说的,在于她的床上功夫。

真正值得我上心的不过是表姐,祁修仪,兰修容,淑妃,伏充仪这五位。至于其他的嫔妃,龙御夜好像不大认识,简直不值一提。

更何况,自龙御夜与我同床共枕的半年来,他几乎在后宫绝迹,更不要说与哪位妃子有什么肌肤之亲了。

因此,我现在掂量的,不过是半年前,后妃们所承的雨露状况。

照理说,龙御夜有半年与后宫不相交集,我该不把那帮女人放在眼里了。问题就在于,龙御夜不打算废后宫,平常时候,后妃们也亲自做些糕点什么的,在他处理政务时给他送去。哪位妃子晋名位,或者谁谁病的起不了床,他这位她们之前名副其实的夫君总的亲自去瞧瞧。

如此一来二往,只除了与她们没有肉体或者其他的暧昧关系,平常礼节上的往来没有断续过。

后宫是国政的一部分,我岂能不放在心上。

说白了,我想要权利。

不是要谋权篡位,我想要的,只是执掌后宫的权利。

我知道,我现在只要接了龙御夜赐我的那道晋封贵妃的圣旨,协理六宫的权利随手拈来。可我偏偏又不愿成为龙御夜的后妃中的一员。

即使不做贵妃,问龙御夜要权利,他也不会吝啬给予。可是如此一来,终究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服众。所以,我只得自己默默夺取。更何况,我要的也不仅仅是‘协理’之权,我想要执掌。

执掌。唯一能执掌六宫的,唯有皇后一人。没错,我就是看准了皇后那位置。

不是想要做皇后,只是想把现在后位上的那个女人扳下来。

自将监控皇后的事委托给李展翼后,这事可谓大有进展。随着一个又一个疑点被我听闻,扳倒皇后的心意更加坚决。

皇后与太后果然在我落胎前私交甚密;左相经常出入昭阳宫;我安插在昭阳宫的心腹甚至也表明皇后一个人独处时,很多时候说话阴阳怪气;甚至李展翼秘密查得,左相府上经常有江湖术士,以及身份可疑的人出入

这些虽然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已经疑心皇后的我而言,每一样,都足可增加我对她的猜疑。

只苦于还没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我也为此与拜访过太后,几次下来,虽猜测到太后与皇后这些时日以来都很少往来,约是我掉了龙煌灼的孩子后,太后心里已与皇后有了隔阂。可尽管如此,太后的口风依然严得很,我竟是什么也问不出。

不过倒证实了一件事,太后果然如李展翼所说,不是恶毒,只是憎恨大周皇室的人罢了。

我和她明明冷言冷语,相互嘲讽,可隔三差五地去慈宁宫,我待的时间竟越来越长。

我每日都在做什么,龙御夜虽然日理万机,却自有人将我做过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他美其名曰,国事日重,陪我的时间不够,只得如此将我放在心上。虽不悦他将我的行止了如指掌,却也不好发作。

这日他下了朝,服侍我起床,说除夕快到了,内务府送来了进贡的衣料,待我去挑了最好的,做明年裁制新衣之用。我对衣饰那些没多大兴趣,梳妆打扮后便要去慈宁宫,他漆黑的眸底,似有什么在涌动,迟疑地问:“太后又不是你母亲,你去慈宁宫那么勤做什么?”

我便知他对我看望太后那么频繁有些不悦了,太后是别人的母亲还好,偏偏是

我一时找不出什么搪塞之辞,便借了孟子的古训来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龙御夜漠然看我,嘴角自嘲般的笑意如浮光掠影般漂浮着:“孝敬自己的父母时不忘如此孝敬别人的父母,将别人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一样的孝敬。你是在替煌灼尽孝道吧。”

我的脸色一瞬间有些煞白,龙御夜背转身去,排斥地不看我煞白的面色,“慈宁宫,以后不许再去了!”

而我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兀自思索着龙御夜先前的话。虽然去慈宁宫是抱着扳倒皇后的目的,可是已知从太后的口中问不出什么来,我依然不断地去慈宁宫,真的是因为龙煌灼的缘故么?

见我怔忡没有反应,龙御夜背对着我的身影更加僵硬。终于,在这窒息中,他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

“夜。”我听到我温软地叫了这个字,他顿步,我走过去,伸手从他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背上,轻轻地问:“又生气了么?”

他由着我抱住他,僵硬的身体慢慢温软了下来,握上我交握在他腰前的手。我知他放下了态度,亦是让步不提去慈宁宫的事,驯服地道:“我们去看衣料。”

他的手臂扣住我的腰,我奉承地一笑,他虽沉默面无表情,眼底的寒气却早消散了。

意味阑珊,却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与龙御夜同去了织锦司,织锦司为宫里的主子们量制新衣,像这些供奉都是严格逐级分配的,先是太后挑选,然后是皇后,之后才是妃嫔、皇子、帝姬们。

龙御夜让我先挑,我微微迟疑。

龙景帝时候,宫中无太后无皇后,母亲是他的宠妃,虽不争夺什么,历年这些供奉却是按最好的送到昭阳宫,供我和母亲享用。如今宫中却有太后和皇后。

似知道我在迟疑什么,龙御夜温和说道:“那几匹颜色深的,是留给太后的。”

看来在龙御夜的心里,太后已不仅是龙天浚的母亲。听这话的意思,因为龙煌灼的缘故,他亦是在诚心待母了?我心情无名地好了些,随便抚了抚身侧的衣料,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表姐呢?”

龙御夜笑,“这么多衣料,还少的了的么?”

我便知表姐在龙御夜心中的地位无法与往日做比。

当下我也不客气,认真地挑起料子来,直接要了几匹最好的。

“赐。”龙御夜温柔笑着,旁边马上有内侍拿了笔记录下来。

我第一次越矩了表姐的福利。这事一传到昭阳宫,表姐也该知道,这是我对她的挑战。

是时候与表姐正面交锋了。→糖不甩@非~&~凡%手~#~打§倾情奉献←

新年那日,家宴设在重华殿。宫中素喜热闹,又逢年关。表姐与淑妃共持宫中事务,入冬就在准备了。是而今年的家宴分外喜庆。喜庆的是她们,我却没什么觉得庆贺的。

况且先前被分封在外的几位亲王纷纷请旨,今年要回京朝贺。又因龙景帝的忌日在正月里,龙御夜便准了奏。家宴哦,是属于龙御夜的兄弟手足,以及他的妃子们的。我算起来,是龙御夜的妃子还是那些亲王们的妹妹?

多么尴尬的境地!

是而越临近新年,我越是与龙御夜闹脾气。龙御夜劝着劝着,某日突然说,是因为煌灼的缘故么?接着两人便吵闹了起来,他第一次在落霞殿对我发脾气,说煌灼并未接受亲王封号,即使接受了,他也不会回来,问我有什么尴尬的。

见我稍稍心定了些,他温声软劝,我知道躲也躲不过,到底出席了家宴。

我和龙御夜到的时候,亲王和后妃俱已到全了。家宴自然有齐宕出席,他冲我做鬼脸,我也无心去看。我本以为不过龙天泰、龙天诛他们回来了,没料抬眼看去时,龙天羽冲我笑了笑。龙天羽的身边赫然坐着龙天浚。

近两年不见,龙天浚比往日更显得严肃深沉。见我看他,他对我举杯示意,微微地笑了笑。眼中几不可见的复杂,约是把我以兄嫂之礼待之的吧。

便想起了他的同胞哥哥,另一张全然与他不相似的温雅容颜。于是一直看着龙天浚,竟回不过神来。直到腰间搂着我的那只大手蓦地一紧,我才惊醒。收回了视线,勉强温顺地靠在龙御夜的怀里,眼中带几分迷离。旁人看来,倒像我喝醉了,如此形态便不打紧。

必须要安抚住龙御夜呵,龙天浚身处京城,实在危险。

龙御夜低头含笑,呼吸渐进。我心里一紧,本与他和表姐坐于上位,他当众对我如此亲昵,怀的什么心思。不觉脸上紧张的通红,接着听到他声线魅惑却危险地呢喃:“真醉了么?”

他显然已经洞察了我的心思,索性也不再伪装,目光清明地看着他。

接着龙天羽说了贺礼什么的话,我也没细听,只刻意多喝了些酒,只作醉了,便离席。才要醉不醉的时候,一抹绝尘清冷的身影进了来。照旧是每每宴席姗姗来迟的四叔叔。

“四叔又迟到了,该罚。”龙天羽起哄,让宫人给四叔叔斟起酒候着。

四叔叔象征性地对龙御夜点头示意,算作见礼。目光瞥也没瞥我,潇洒地落座,承起罚来。有亲王附和道:“四叔每天酒樽不离手,怎么灌得醉?”

在他们喧闹的时候,齐宕蹭来了我身边。齐宕才近七岁,贸然接近帝王身边,本无关紧要,何况龙御夜一向对他纵容。齐宕还没与我说话,龙御夜已笑问:“你住在睿清王府,今儿你早到了,四叔怎还那么晚来?”

“四叔早不耐烦和我一起住,还说外祖外婆吵他的很。怎么愿意和我一起出门?”齐宕的眼珠一转,慧黠点点,巴巴地看着龙御夜,“大哥,哥哥们都有自己的王府,我却没有。是不是该赐我一座府邸,自立门户?”

齐宕又在打什么主意?我懒得理他:“你还小,自立什么门户?”

龙御夜却很是纵容地笑道:“没关系,先给他赐了。不然这小家伙该吃心了。”遂问道:“你看中了哪里的地皮,大哥拨银子,让工部的人给你建府去。”

齐宕急道:“不用工部的人修建,府邸是现成的。”

“哦?”龙御夜诧异地笑道:“是你早就建好了,这回等大哥给你付款子是不是?”

“不用付款子,大哥拟一道圣旨,赐给我就是。”

龙御夜来了兴致,问道:“说说那府邸在哪,看我知不知道。”

齐宕无邪地道:“姐夫的将军府!”

此话一出,我与龙御夜俱是脸色一变。我半醉的酒也给齐宕懵醒了,龙御夜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许久,才道:“将军府不可以赐给你,换其他的府邸,好不?”

齐宕执意道:“为什么不可以,姐夫不是离开大周永远都不回来了么?我就要将军府做我的王府。”

齐宕依然将龙煌灼当做自己的姐夫,龙御夜闻着本来就不高兴。此番又如此固执,我只得斥责道:“齐宕,不可胡闹!”

龙御夜再是对自己的手足薄情,也不可对我仅有的弟弟迁怒,见齐宕如此执意,只得道:“将军府,朕不会赐给你。你要喜欢住那里,可以搬进去住着。随便你住多久。”

这算是什么意思的恩典?然而齐宕却很高兴,谢了恩。

席间依然觥筹交错,之后还有游园等的仪式。我借口有点醉,回去歇息片刻。龙御夜要陪我回去,我推却道:“别光顾着我一人,今儿宴池上你好歹做做样子,不然我该被你的妃子们的眼神杀死了。”

龙御夜笑了笑,只得作罢。

才出了重华殿,我已冷声叫道:“齐宕!”

齐宕从假山后出来,默默地站到了我身前。我爱痛交加地道:“你用有关龙煌灼的事去惹龙御夜做什么?伴君如伴虎,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是说这话的是别的亲王,龙御夜早雷霆大怒了!”

“谁想惹他啊。”齐宕明显地不服,却依然不在我面前说重话。

我心下一软,语重心长地道:“他是帝王,你再是有委屈,也不要犯他的冲知道吗?”

“我有委屈,你就没委屈吗,姐夫就没委屈吗?”齐宕淡淡地看我,“我知道要不是姐,大哥早把我扔一边不管了,更不用说我还在他面前如此骄纵?可我宁愿姐和他清清白白,宁愿被他冷而淡之。也不要,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