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左相浸/yin官场多年,即使是龙御夜,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一网打尽,也不会打草惊蛇,因睿敏长公主的事动摇左相丝毫的地位。”龙御夜鲜少在我面前提政事,前次我旁敲侧击,龙御夜看我的目光都深沉的很。唇边嗪一抹示警的笑,意味深长的在我耳边轻咬,后妃不得干政。我谨慎地回了句,我是你的妃子么?龙御夜闻此,眼中的警惕才淡去。龙御夜这两年来励精图治,虽常因我耽误政事,然而过人的对朝堂的敏锐和嗅觉,洞悉先机的英明,那从份帝王冷酷的血液,天子驭权之术的驾熟就轻,政绩与实效都昭示着他不但不是位昏君,还是位明君。或许,这也是他虽然沉迷我这女色,却少有臣子上书诽谤我的原因吧。这样的龙御夜,我就不信他对他那位左相姑父没有猜疑。我提及左相时,龙御夜虽只字不对我提到他的态度,然而深深看我的目光里,分明有一丝他关注左相已久的讯息闪过。

左相的言行举止在龙御夜的耳目掌控之中,只要左相有个什么差错,甚至不消我添油加醋,龙御夜就不会允天下脚下,有如此影响深远,根基稳固的权臣存在。

要怪,只能怪左相的权势滔天。怪他太韬光养晦,隐藏锋芒了。如此聪明反被聪明误。

帝王榻边,岂容他人酣睡。

龙御夜带我去江南求医那次说的这话,言犹在耳。

这些日子我突然异常疯狂地思念起母亲,我和母亲同亲有着帝王的独宠,然而我这不甘人后,从不委屈自己的性子都厌倦了宫中的生活,况乎母亲呢?

我尚有着走过看过的后宫生存之道,在后宫游刃有余的同时,也不免遭受着尔虞我诈,处处如履薄冰,适当的时候,还要讨好下龙御夜。

年少气盛的我,这样的生活都倦怠了,弱不禁风的母亲在后宫十五年,到底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因为太过思念母亲,每日都情绪低落。母亲住过的昭阳宫已是表姐的住处,我自然不想去缅怀,却格外地怀念母亲在慈宁宫住的那段日子。

见我郁郁寡欢,不乐见我常去看望太后的龙御夜,见我去慈宁宫,也不说什么了。

龙御夜说,要不再诣封我母亲什么吧?

母亲已是故去之人,受再多的荣华又有什么增益?她离世之前已是太后,还有什么比这更尊贵的身份?再增再添,也不过锦上添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罢了。

倒不如.

“封齐宕和我外祖外婆吧。”头靠在龙御夜的腿上,仰着脸看他,“我外祖外婆到大周京城也将近一年了,外祖以前就是齐国的翰林大人,母亲娘家也不是寻常人家,可不能委屈了他们。”

龙御夜愧疚之色溢于言表,“这一年,我倒把他们忘了。”

不是忘了,是耿耿于怀吧。一年前外祖外婆从漳州而来,一路极力撮合我与龙煌灼夫妻破镜重圆的事,龙御夜看在眼里。

不过我知道龙御夜此刻的愧疚倒是真的,堂堂一个帝王与两个花甲老人置气,当真不应该了。

何况本也不是什么放不下的气,更何况,我如今是已是他的人了,他还计外祖外婆的什么前嫌?

于是御赐我外婆为一品皓命夫人,外祖为荣国公,享自由出入宫廷,大周臣民共尊之的殊荣。

龙御夜与我亲临睿清王府,龙御夜以晚辈之礼拜见两个老人。然,外祖外婆有赐下的豪门府邸,却不搬迁。赖着住在睿清王府。四叔叔刚舒下的眉头,重又聚起愁云。

外祖外婆在齐国儿孙满堂,要不是因为喜欢齐宕,怎能在大周住那么久?看他们与齐宕玩在一块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两个老玩童。

孩子般的三个人整天闹的睿清王府人仰马翻,四叔叔清冷如斯,这一年怕是没一天好日子过过。

当天下午龙御夜告辞,我们正欲回宫时,齐宕在我的手心里捏了捏。我看着他的目光,心领神会,便对龙御夜说,今晚想陪我外祖外婆一晚,明早回宫。

龙御夜也没起疑,只说明早派人来接我。

龙御夜才刚走,齐宕已将我拖走,七绕八绕的,进的却是四叔叔的书房,只见齐宕在一处机关处旋动,书架变作密室的大门。

四叔叔的书房另有玄机,我却是毫不清楚。还没看清楚密室里有什么时,背后已是一声冷的刺骨的笑声。

“四叔。”齐宕宛如做错了事的好孩子,转过身来,垂了头。

四叔叔袖袍一挥,已将密室关闭。清冷的眼神落在齐宕的脸上:“越发长进了。”

齐宕不敢言语。

四叔叔这才看我,“走吧,去后院见一个人。”

.

我万没想到在睿清王府防守严密的后院里等待我的人是李展翼。

距离李展翼今年春天与我辞行,已是大半年了。

过去了大半年,他比之以往更加英俊沉毅了。然而那份沉毅,却是说不出的哀伤苦楚沉淀下来的。

他一身血衣,经过救治的伤痕表明着他到来京城前,经过了一场生死血战,到达京城,在睿清王府住了已有十天半个月了。

是什么样放不下的事,让身份尊贵,一向很爱干净的右相公子如此邋遢落拓?又是什么样的事,睿清王府收留他如此地隐秘?而他回来已有些日子了,一不回右相府,二不来宫中报道?

经过四叔叔的救治,又休养了一段日子,照理说,李展翼的身体该恢复了。然而他的神色他的气息,竟依旧紊乱混沌着。

“公主,请你,去看望将军。”

这是李展翼见到我,眼中火光跳动之后,苍白破裂的唇一张一翕,气息不稳地说的第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李展翼看着我的目光,竟似看着他口中的将军的生机,他自己的生机。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93 君自弃(2)

十岁的那年,我就知道龙煌灼是个神话般的男子,虽不知道我的子郁温润出尘,却知道龙煌灼战无不胜,攻无不无。

我万万想不到龙煌灼有一日也会有什么不测。

若不是眼见了李展翼似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形象,我万不能说服自己相信。

明明心里恨透了那个人,一听李展翼话里隐含的那个人九死一线的讯息,平稳的心跳,突突地撞击着,心口疼的像是被什么剜了一刀;李展翼才一脱口请我去看望他的话,我几乎是本能地,不假思索地吐了个“好”字。

我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李展翼还想说什么,我却本能地拒绝,不想去听。

李展翼的话音那般地哀伤呢,他说出口的事定不是什么吉祥的事。既然不吉祥,我宁愿暂时地什么都不知道。如此我还可以说服自己,龙煌灼他还好好的。李展翼的话很凄凉呢,怎么听怎么滨临有种让我去见龙煌灼最后一面的意思呢。

因此我在他开口之前已经迅疾地说道:“你先在四叔叔这里休养,明早我回宫。我会尽快把一切筹划妥当,尽快地出宫与你会合。我出发之前,会让连翘先来禀告你。”

这让我窒息的关心我反倒平静了。不是没想过现在就走,然而明早龙御夜派来睿清王府接我的人接不到怎么办?再快也快不过他追过来的精锐兵马。

龙御夜若清楚我去见龙煌灼,定然阻挡。不论我是与李展翼一起离开了,还是去私会龙煌灼,若传出了风声,人家不是以为我和李展翼私奔了,就是以为我和龙煌灼私奔了。教龙御夜情何以堪?

我不能让他也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我并不想因为去私会龙煌灼的这等愚蠢的事,损了丝毫我和龙御夜的情分。他待我不薄,私会龙煌灼就不该,去见了龙煌灼破坏了我和他的情意,就更得不偿失了。

我必须得有个万全的计策。

“公主,可是…”李展翼显然是希望现在就离开的,越快越好。

然而四叔叔也并不觉得仓促行事有什么益处,虽是赞同了我的决议,却谨慎道:“别在宫里拖太久。”

我点了点头。李展翼还待说什么,四叔叔已将一根根针扎在了他的额侧两际,李展翼微微怔着,已缓缓倒了下来,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我赶忙扶住他,失声问四叔叔:“你做什么?”

四叔叔淡淡道:“他这精神状态继续下去,等不到你从宫里出来,就得先崩溃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这就回宫去。”

“这么急于求成,反倒引皇上起疑。”收了针,四叔叔像是在话家常:“明早回去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出纰漏。”

第二天我因宫后,生活作息一如既往,并不敢把情绪泄露出来。这段时日我一直因为思念母亲而心神不稳,龙御夜也没瞧出我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想着出宫的理由,想来想去,借助母亲是最好的办法。便说想去护国寺独自住些日子,闭门念佛,不见外人,好好静静心,为母亲祈福。

龙御夜啧舌,“你们都是怎么了,前儿淑妃才与我说,家母病重,欲回家乡探望母亲,我恩准了。今儿你又说要为母亲祈福。”

是有两三天没见着淑妃了,不过因为我心里有事,竟也没在意。当即笑了笑,“我们都是孝女。”

龙御夜置之一笑,温柔道:“若是以往,我定不应允。不过,过几日我有事要离京,又不便带你去。如此你去护国寺祈福也好,反正你住不住在宫里,我都是见不着你。”

“你要离京么?去哪里,去做什么?”故意道:“为什么不能带我去,我不去祈福了,我要和你一起离京散心。”

“我也想带你去啊,不便,又不能。”龙御夜似自言自语,一丝淡淡的哀戚混杂其间,失神恍惚道:“我不是去散心,是去救己救人。”

救人还可以理解,救己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多问,知道他也不会说。

“再在宫里陪我几日,我离京后,你再去护国寺住好么?”龙御夜温语叮嘱道:“多派些人驻守在护国寺外,以防不测。”

直觉我这次从睿清王府回来后,龙御夜待我更加温柔了。甚至连以往有时候那丝属于帝王的凌厉深沉都不再用到我身上了。

偏头笑问:“能有什么不测呢?”

龙御夜道:“这次我独自一人离京,万忠留在宫中照护。三日后,我便离开。两个月后,我若未归,万忠会将一道圣旨交给你。这期间,不论谁去探望你,都不要见,知道么?”

我懵然地点了点头,龙御夜含笑地问我,“我这一走,差不多就是两个月,补偿你什么好呢,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只怔了一怔,答道:“我想要玉玺。”

龙御夜僵住。

我低头解释道:“我不是想要玉玺。”唔,这句话怎么前后这么矛盾呢?我有些急,辩解道:“那些珠宝我什么没见过,只除了玉玺碰都没碰过。所以好奇而已。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你借给我收藏几天,我看厌了,自然还给你。”

嗯,龙御夜的字体我早暗中模仿的差不多了,再有了玉玺,自己拟出圣旨来,出宫与一路通行,就好办了。

不过依龙御夜一向谨防我涉政的前科看来,他会将玉玺交给我的机会约等于零。我正自不安,想另寻他法,不打他的玉玺的主意时,他已朝后看了看万忠。万忠会意,亲去回春宫取了玉玺来。

我惊怔,龙御夜却温和道:“你喜欢你就保存着,别给我弄碎了就成。”

这几天的龙御夜,真和往日不同哦。

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却紧紧抱住我,醉声轻问:“我们还有一辈子吗?”

“这一辈子,我必不辜负你。”这句话,我倒是出自真心的:“我等你回来。”

龙御夜回来后,我也该见了龙煌灼了。以后安心地待在龙御夜的身边。也不再与龙御夜虚与委蛇,不再虚情假意,努力地喜欢他,穷这一生之力去爱他。这世间,唯有一个龙御夜对我好。不喜欢他喜欢谁呢。

“如果,我这一去回不来的话,我是说如果”龙御夜深深地看着我,温声道:“如果我回不来,你还是回到煌灼的身边吧。让他照顾你。他也必然,会将你照顾的好好的,一辈子真心等你。”

有多久,龙煌灼这三个字成了我和龙御夜地禁忌话题?有多久,我们彼此都没去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而此刻,让龙煌灼替代他照顾我的话,他竟然说出了口。竟然说的出口。

语气不若以往提到龙煌灼时,对我的试探,居然听起来那么认真。

这样的意识,让我忽略了他话里隐含的他可能去而不返,必定会遇上什么生死攸关的事他再也回不来的讯息。

望着他,问道:“你也要像他一样,抛弃我了么?”

龙御夜并没解释安慰我什么,神情理智清明,沉默好久,才疲乏:“你和煌灼很般配,原本他才是你最好的归宿。是我不应该把你留在我身边。你在宫中和嫔妃们相处的虽然如鱼得水,但我知道你并不快乐。若帝王换作煌灼,他早解散了后宫,必然不会娶那么多嫔妃。你也不用过的那么辛苦。”

龙御夜,他是在真心地为我考虑,我的一腔怒气再也发作不出,他的赤子之心下,我对他一年来的无奈顺从在这一刻也变作了心甘情愿。

而无端的恐惧,也一点一点向上漂移着,渐渐扼住我的喉咙。

“别说那么多如果的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等你回来,你回来后,我就认了你那道圣旨,做你的妃子。”眷恋地望着他,出口属于我和他的誓言:“不管是做你唯一的女人是嫔妃中的一个,我都不出乎。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无名却有实,已是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夫妻。

而我,也怯弱自私地,再忍受不了一次被自己的夫君抛弃。不管是用什么话什么言语,唯一想要的,只是他不要再像那个人一样,抛弃我。

龙御夜暗哑着低低的嗓子,“茼茼,我是认真的,你不要骗我。”

我也知道,与嫔妃周旋的那些小把戏,对他时不进的虚情假意,他全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我拼命地摇头,摩挲着他的脸,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我也是认真的,我不骗你!我是你的妻子,这一生我绝不负你!不管你是帝王还是平民百姓,你都是我的夫婿,永不改变!”

脸上有些湿润,龙御夜伸手接住我的泪,“有你的这话,我死而无憾…..”

手捂住他的嘴,“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回来。”

其实到这一刻为止,我都丝毫不知道龙御夜独自离京,到底去做什么。会有什么生死攸关的事等着他。

失神恍惚的哀戚,已渐渐被决绝决心所替代,龙御夜身躯震动,“我一定回来。江山和你,都在等我。”

衣带渐散,我第一次与龙御夜共枕缠/绵,没有同床异梦。

以后的三日龙御夜都寸步不移地陪着我,亲自挑选了驻守在护国寺护卫我祈福的禁军,因淑妃归省,与皇后一起协理后宫之权,龙御夜交给了德妃。

宫中交给了心腹照护,朝堂上的事龙御夜也交给了心腹大臣代理。

昨行的头晚,龙御夜在灯下看我,手指抚摩过我的每一个五官,似要将我永远记住。仿佛这一走,或许永远再不能见到我。轻轻浅浅吻着我的面容,最后拨了我绾着发的簪子,青丝游离四散,铺陈了枕席。

一夜龙御夜温柔至极,却索取极频,似要耗尽我体内所有的爱恋,那种燃烧至灰烬的极致缠/绵,总让我有种绝望磐涅的错觉。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永别的最后留恋。

因这晚累着了,次日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而睁眼那刻想到了龙御夜今日的离京,我心里突然怅然若失,第一次龙御夜的离开,竟让我感觉到了不舍。

见连翘冲进来,我斥责道:“皇上今早走了,你怎么不叫醒我,也让我送他一程。”

连翘委屈道:“皇上吩咐的,不许惊动公主呢。”连翘竟也有些留恋,失落片刻后,尖叫起来了,“还等什么,我们也快离开京城吧!”

我定了定心,这才记起今日与李展翼一起离开的事。

“现在别想其他的,说的是祈福,自然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前往护国寺。不然该落人话柄了。我也决定了,这次江南之行不带你去。护国寺那里,得留你照应着。两个月内,我会在龙御夜归来之前回护国寺。务必不能落他之后引他起疑。这期间,若有皇后或别的人来探望,一律不准放行。”

我提笔拟了两道圣旨,重重按上玉玺。将其中一道交给连翘:“无论谁前往护国寺探望我,都给我挡着。软硬都不吃的话,格杀勿论。这圣旨是我以龙御夜的口气拟的阻挡人探视我的旨意,不到最后关头,别把它现出来。

连翘点头,将圣旨塞进袖中:“依仗队都准备好了,现在在皇后嫔妃们的送行之下,众目睽睽地去护国寺吧。“

是得让别人都看见我进了护国寺才行!

“啊,玉玺,玉玺”走了两步,连翘又尖叫了两声,回头取了我没带走的玉玺,“公主,这个,这个怎么办?”

我将玉玺包好,塞给连翘,“你带着它去护国寺好好保存着,千万别弄丢了。玉玺的事,只有龙御夜知,万忠知,你知,我知,别人都不知道玉玺被龙御夜给了我。不会疑心到你的身上。”

那玩意要是落到皇后和左相的手里,可就糟了。

连翘也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一路低声念叨个不停:“玉玺就是我的命,保护玉玺就像保护我的命,我的命就在我的手里.”

宫门前与众嫔妃辞别,德妃听我要去护国寺两个月,颇有些留恋,嘱咐道我注意身子。

表姐微微笑道:“德妃妹妹无需挂念,护国寺与皇宫距离并不远,德妃妹妹想念表妹的时候,咱们正好常去护国寺与表妹解闷。”

我皮笑肉不笑地称是。

表姐沉吟了一下,又笑道:“护国寺人杰地灵,本宫一向心善向佛,定不忘常去护国寺上香礼佛。亦能与表妹护国寺聚面。表姐妹共同于宫中侍君,情分难免生疏了些。正好皇上离京而去,我们表姐妹也多在护国寺住住,佛门清净之地,增益姐妹感情。”

我淡笑不语,正欲上辇驾之前瞧见了一旁的兰修容,顿时心情大好,舒畅地笑道:“回宫后,我还去匍匐殿吃葡萄,修容下次可记得别再‘轻装上阵’了。两个月我再回来时,已经是深秋了。还是有点冷的。”

犹记得和兰修容打过一架,额,或者该说被她摇了头扯了头发衣服的第二日,御花园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我笑吟吟地看着她,丝毫不见头天被她摇搡后的仇视,兰修容想要再对我记恨,也理亏了。却仍口硬道:“别以为你昨天替我向皇上求情,我就会感激你。”

“我也不是为你求情,是为园丁求情。听说你是个好园丁,匍匐殿的葡萄就是你培育的。我不是爱惜你,只是爱惜葡萄。你若栽了跟头,我上哪去找那好的园丁?昨儿的葡萄很甜呢,我惦记了一整晚,这不现下就要去你的匍匐殿呢。”

“你个妖精把我比做园丁?我是园丁你是什么?我告诉你,你连园丁都不如,你是苏妲己,是褒姒。世人唾弃,后人唾骂,生生世世轮回都是供男人消遣的玩物,你个妖精跑什么跑,啊,你给我站住,你去我宫里做什么,我的葡萄,那是我为皇上种的葡萄,不要吃了,叫你不要吃了..”

不过亲自摘了她几颗葡萄吃了,一身火红纱衣的兰修容竟然不顾礼仪地再次在葡萄架下摇搡我。这次我占了服饰的优势,她那一身本就透明妖媚的纱衣晃动,很快就衣衫不整。我的衣服乱了还好,到底保守些。她却是晃的只剩肚兜亵裤。

而后龙御夜又闻得我与兰修容干上了,或许也看出了我刻意与兰修容作对解闷,无不厌恶兰修容的意思,龙御夜也只是来此和解,并无意惩处兰修容。

然而龙御夜甫一走进匍匐殿见了兰修容的肚兜下那对丰/满/胸/脯在摇搡我时上下左右抖动,一愣之后,立即背转身,吁了口气,离了去。

自此以后,兰修容对我的火气更甚,我的笑意更甚。只是当晚龙御夜在将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提到兰修容异常丰/满的胸/部时,我不爽了很久。

此时我话里的‘轻装上阵’,自然指的是那天兰修容肚兜亵裤招摇各宫的那道好风景。那日之事怕是早已传遍六宫,见我当众提及这种糗事,浮艳如兰修容,亦是脸上青红变幻。见状,我赶紧上了辇驾,无视兰修容应过来终于发了飙,不断暴出的粗口。

当晚,两个俗家弟子,一袭僧衣从护国寺离开,却是李展翼和我。

稍一走远,已焚了僧衣,乔装打扮,两匹骏马候在城外,我只带了我杜撰的那道通行各关口的圣旨,与李展翼驰骋而往江南。

依旧是江南神医家的竹舍,据李展翼说,那个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