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殇含笑:“世上唯有将军,避世半年,再被囚半年。在这样惨无人道的刑具下,不但没死没疯,还能平静并且准确地预估天下形势。”

“慕容殇。”煌灼的声音低沉下去:“你该杀了我,只要我还活着,这整个天下,就不可能是你的。”

慕容殇自信地微笑,“你现在这副样子,还能上战场与我交锋吗?”

“孙膑被处以膑刑,都能在乱世运筹帷幄,我又如何不能?”

“你在激将我杀你。”慕容殇切齿冷笑:“将军都这个境况了,还能和寡人玩心机!”

地宫里有片刻的沉寂,然后慕容殇淡淡道:“寡人还不能杀你。即使你不会襄助寡人称霸天下,寡人也清楚地知道你的名字在称霸天下中代表着什么。戎马交战中,你的名字,已经等同于不败的标志。所谓敌军闻风丧胆无过于此。即使你不帮寡人,有你在寡人的手里,敌军自是以为你站在燕国这一边。还没与寡人交战前,敌军的底气就散漫了大半。”

煌灼笑道:“你秘密将我处死,外人如何能得知。你只要有我在你手里的证据,以我的名声为你助长士气的事,一样地凑效。”

慕容殇道:“你并非无名之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征伐天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寡人又能将世人瞒的了多久?你若死了,首先知道的,便是能感应你的灵力的龙御夜。你还有个颇有将才,手握重兵蓄势待发的同胞弟弟。孪生子一方死了,另一方不可能感应不到。只怕你还没断气之前,他们就感知到了。寡人怎么可能杀了你。”★☆★☆★非○凡◇手□打△团→上弦歆月←倾○情◇奉□献☆★☆★☆

煌灼本无求生之念,何况这般地在慕容殇的手里苟延残喘?自己死了,了了求死的心愿,又可不让慕容殇利用自己的名声的事达成,是而如此激将。

没料慕容殇心机深沉,自己的意图被他识破。

煌灼清浅低笑,边低笑,边咳嗽道:“让我求死也不能,你怎么这么恨我呢?真的是因为我杀了你姐姐吗?你姐姐是你害死的,你欠我的,我不过是让她替你还了而已。要知道,你背后主谋慕容晴诬陷我,弄个假岳父栽赃陷害我,又害了我没出生的孩子,让我和无衣彻底决裂你对我做了这么多的事,如今又将我幽禁在你的寝宫下面,真的只是为了当日江北一诺,挥师百万去夺我妻吗?”

煌灼歇了口气,喘息道:“换作你的立场,夜会这么去做,还有可能。因为夜喜欢她,会盲目地为了她去做任何事。可是慕容殇你呢?你不会。你有一颗霸王心,你要的是全天下,而不是一个女人。你爱重的是我这称霸天下的工具,你要的是我这个工具只属于你属于你大燕,而不是我儿女情长把我自己交给一个女人。你或许真的喜欢她,却仅仅是喜欢而已。就像任何一个男子看到美丽的女子都很喜欢而已。有也可,没有也可。你真正想夺的,不是无衣,而是我的妻子。我喜欢的人若不是无衣,换作其他任何的女子,或美或丑,你都会从我手里抢了去在我无视你这位英主之后,向我宣泄你的胜利!”

“你闭嘴!”慕容殇大喝着打断了他,转而忽喝道:“来人,给我继续上刑具,再狠狠地打,直到他说出大周三军作战演习的各种应敌措施为止!”

有人高声应了,蘸了盐水的鞭子,已一鞭接着一鞭狠抽过来。皮鞭入肉的啪嗒声,挣扎时的铁镣哐铛声,不堪忍受的痛哼声,交错响彻。

充满血腥而潮腐味甚重的空气里,犹自漂浮着煌灼断续如游丝般颤抖的话语:“慕容殇其实你只是恨我吧你眼里,容不下比你强的人”

忽然有什么被踢翻的声音,狱卒手中的皮鞭已被慕容殇握在手里,鞭打声只停顿了片刻,柔软坚韧的皮鞭划过空气的声音更加尖锐与响亮起来。

“大王,仔细手疼”

敢情慕容殇嫉恨极了,竟是亲自上前,鞭打起煌灼来。

十数鞭下去,那皮鞭竟是断裂成几段了。慕容殇又取了从马场上驯马带下来的带刺的,蘸满盐水的蟒皮鞭一鞭鞭地抽缠在那个身心已经被折虐的奄奄一息的男子身上。

每日来此确保煌灼的性命能被吊着不死,好被他们的大王继续折磨的太医见状不妙,叩首道:“大王,罪人又昏过去了!”

“泼醒!”

“泼不得啊,这已经不是夏天了,罪人已经有些发烧的迹象,又一心求死,只怕再活不了几天了。”

“发烧是吧?烫烙铁,让你继续发烧!”慕容殇咬牙冷笑,一字一句地说。

狱卒以百般折磨犯人为乐,自是快声应了,一把捞起红亮的烙铁。但闻不成形的皮肉烧焦的呲呲声,煌灼再一次从昏迷里醒来,如往日受这烙刑一样,惨白的唇,呓出了呻吟。

伴随着皮肉呲呲声的高涨和延续,石室外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

乒乓叮当的兵器交击声响,斥喝声喊杀声汇成一片,慕容殇紧紧盯着煌灼:“你手下的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寡人寝宫下的地宫,他们都能找来!”

听此话,煌灼已知铁卫们来燕国多时,且多次出入燕国王宫寻找自己了。

然而煌灼并无一丝喜色,或者离开这里的希冀,闭着的眼,都懒得睁。

慕容殇见此心里总算好过了一点,哈哈大笑道:“这整个地宫都是浑然天成的石室,里面机关暗道纵横无数,寡人要叫他们进的来,出不去!”

虽是笑着,慕容殇的表情却越来越狰狞。铁卫们已经闯过数次地宫了,虽一直没到达这里,却能平安而退。虽然的,个个精通机关阵法。那数千人不除,迟早是他称霸天下的阻挠和祸害。那是怎样的一批战斗力啊。

他看着了无生气,毫无求生欲念的煌灼,眼前的男子此刻虽是破碎温雅求死的人,一旦他想要求生,一旦他有了自由想要做出些什么,又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

然而慕容殇已经没时间多想了,这一次,铁卫们竟然闯到了这里,想来整个地宫的机关暗道,那些人都了如指掌了。慕容殇显然气极了,最后一鞭缠打在煌灼的身上后,吩咐身后的侍卫:

“杀了他,事到如今,他不除,寡人日后寝食难安!”

那侍卫抽出雪亮的长剑,寒光潋滟照的昏暗的密室也透亮了。

“铛!”只听兵器碰撞的声音,一个身上带伤的男子架开了那本要落到煌灼身上的长剑,接着,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杀红了眼的年轻男子闯了进来。

他们进来本要在第一时间救出煌灼,砍杀身边的燕人的。然而,当他们看到那个手足俱被粗壮的寒铁镣铐束缚着,置于石柱上血枷已经辨不出原形的男子时,个个手足突然间都无力了。

这还是他们的将军,他们的公子么?

瘦削了不知多少的脸,已经辨不出那面容英俊普通与否,只见的到那依旧美好的轮廓。半年不见阳光,男子的脸在瓷器般的透明下,又露着常年累月经受酷刑的惨白。破碎的衣服,隐约见的到血枷下的硬朗身体不知比往日清减了多少。那被蟒皮鞭鞭打的破碎了的衣服,裹在男子的身上,怎么看,衣服里面怎么空荡荡的

一时那数不清的男子纷纷跪地,正值青年的他们,那本就杀燕人杀红了眼的眼睛更红肿了,声音竟是破碎的哽咽:

“公子”

就在这众多铁卫不能接受眼前的景象,这被怔的呆了的瞬间,慕容殇已经趁机溜走了。

李展翼和李鹤最先反应过来,手足脱力的下一刻,个个年轻人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战斗力,疯了似的,止也止不住,停也停不住地朝地宫里的燕人砍杀着

他们带着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冲出地宫,冲出燕国王宫,冲出燕国国土的一路,遇人杀人,遇佛杀佛,整个燕国的那一路的土地上,染满了他们的,燕人的鲜血

大周江南与燕国毗邻,铁卫们见着了他们的公子现在的样子,要说他们对大周故土,对他们的祖国还有热爱的话,那已经是自欺欺人了。之所以停留于江南,只因为这里还有最好的神医。

他们的公子从燕国到江南的一路,都只是昏睡。他们几度以为他们的公子在路上已经断气了,他们不顾他们的公子生死与否,只个个急着往他的体内输入内力。

于是他们时而能感觉他们的公子还有呼吸,时而又跟死了没有区别。

在江南神医家的第三天,在神医的努力下,他们的公子醒了一次。说的却只有两句话,两个吩咐:

“给我沐浴,洗去那一身的污秽。”

“找最好的去疤药,明知她不会有机会看到,我还是怕有那样的机会,她会看到。”

他们的公子口中的她是谁,他们全都心知肚明。

他们中甚至有人提起剑来,血气方刚想把公子口中的她杀了算了,但,一次次地在李制的喝退下按捺了下来。

接下来的半月,他们的公子只要在清醒的时刻,就不会接受神医的医治。吃了药便吐,如往日一般不思饮食,只以酒水度日。身体的情况每况愈下,众人焦头烂额。

神医终于摇头,无能为力。

煌灼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回天乏术,还不如在最后的岁月里醉生梦死。是而也不想接受医治。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因而不抱幻想;铁卫们也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却抱着幻想。

神医说,他们的公子很久以前就没有求生的意志。只要他有求生的意志,他即使救不活他,也能让他多活好些日子。

铁卫们沉默了。

终于,他们让李展翼回京去找那个女人。

唯有李展翼见着了那个女人,因为对她的情意,他不会杀了他。至于其他的铁卫,可说不准。

于是,李展翼出发了。

李展翼离开的二十天后,他们没有盼到那个女人的到来,却到来了另一个女人。

他们的公子见到那个女人后,轻唤了一声:“清嫣?”

铁卫们眼中希冀的火光明亮了,他们怎么忘了,他们的公子一生冷淡女人,除了对那个女人有爱情外,对此刻到来的这个女子,还有兄妹之情呢。★☆★☆★非○凡◇手□打△团→上弦歆月←倾○情◇奉□献☆★☆★☆

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他们的公子的情意,往日同情她的一厢情愿,此时,却是热闹地撮合她和他们的公子了。

虽然这个女子是帝王的女人,是淑妃。

即使是淑妃,比起那个女人来说,也让铁卫们舒服多了。

可他们睿智通透的公子,面对他们的撮合,却佯作不知。只余他们和淑妃,剃头担子一头热。

某一天,他们听到他们的公子对淑妃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她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

他们便安静了,不再撮合什么。努力也是白折腾。李制那天说,她是他们公子的劫,他们深以为然。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96 私会

路上显然是有人接应,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下了累极了的骏马。七八日来,差不多是日夜兼程,只在实在累得不行的时候,李展翼在野外支了帐篷,我们和衣睡下。

而我也在每每停下马简单食用干粮和水的空隙,从李展翼的口中,得知了龙煌灼一年来的境况。

李展翼说,当日王宫晚宴我被玷污一事,实乃龙煌灼的无心。当晚龙御夜,甚至是四叔叔,都被表姐下了药。神志不清的龙煌灼,只将我当做了他的无衣,何况我本来就是。相思与酒精的作用下,如何情能自控?

落霞殿慕容晴与龙煌灼纠纠缠缠,亦是慕容晴在慕容殇的指使下有意而来。目的既在于嫉恨龙煌灼与我的情意,亦在于逼龙煌灼离开大周置身燕国,弱大周,兴大燕。就连高粲一事,亦出自于慕容殇的导演。多年来,慕容殇遍布全国的情报网,使得他在龙煌灼之前就详细地知道了高粲的一切。在我面前,导演了一场父女相认的感情戏;飞燕坡上,当着我的面,又上演了一场女婿亲手嗜杀岳父的好戏。

至此,我和龙煌灼的感情终于破裂。

我落胎更非偶然,实乃慕容殇着手策划。左相里通外国,那令我能终生不孕的药,更是左相从慕容殇手中取得。转而交与表姐,落下了龙煌灼的骨肉。

而就因为那药,龙煌灼随慕容晴去了燕国。

具体细末,以及部署很合乎情理的细节衔接,因时间关系,李展翼对我说的并不详细。

然而就是这样一场慕容殇算计与离间的把戏,我和龙煌灼因此而误会嫌隙,劳燕分飞。

龙煌灼在燕国得到解药的当日,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把一把匕首插进了慕容晴的腹中。

血溅三尺。

倘若我还不相信龙煌灼没有背弃我的话,慕容晴的死,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年前,我和龙御夜去江南神医的竹舍求医,原来,那一次龙煌灼和神医去燕国,就将慕容晴杀了。

龙御夜祝福龙煌灼新婚美满时,他笑,新婚,确实美满。

既杀了慕容晴,又哪里来的新婚?

他说,他是疯了,才将感情交给我这样恣意践踏。

他是疯了。

而我也疯了。

鱼目混珠,就被表象迷惑了我的眼。分不清爱人的真心与否,只凭眼见之实,不以心去感触,去揣度爱的人的心,这样地不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对他的情意,当真是亵渎。

这样的我,真正不配更没资格喜欢他。

一直以来以为那个负心的人是他,却不知,我到底有多鄙陋多自私多无情。我在龙御夜的怀里献媚嫣笑的时候,龙煌灼,子郁,他的内心,又受着怎么样的苦楚?

难怪他说,我执意将那个高粲当做我的父亲,他却无意当他是他的岳父。他说,那个高粲的身份有待证实。那个高粲既是慕容殇导演的戏,他既去了燕国王宫。依他的睿智,自是敲出了端倪。若那高粲真是假,即使不去燕国,日久,他也必定生疑。

初时,他因误杀了我父亲而痛悔,自是没余力去思考一切的巧合和荒谬。待得他冷静下来了呢?他还不起疑吗?

原来自始至终那个糊涂的人,只是我。

他吻我时,以口渡进我口中让我吞下的药水,证实那解药。

而我,还在那竹舍里,指责他的负心薄幸。

这远远还没完,我还不知道的还在后头!

游荡在外的半年后,慕容殇将他‘请’到了燕国。做‘客’三个月后,终于激怒了慕容殇。半年,龙煌灼在地宫里暗无天日的狱中生活。

李展翼虽是三言两语,我从他的神色下野揣度的处那是怎样的炼狱。龙煌灼,他那样骄傲的人,做着慕容殇的阶下囚。

当李展翼叙述了他们将龙煌灼从燕国地宫救出来的龙煌灼的样子,当李展翼说了龙煌灼目前的境况,李展翼最后一句话还没落音,我已经疯了一样地解了缰绳,跨上马背。

“驾!”

李展翼说龙煌灼性命垂危。

李展翼说龙煌灼毫无求生的意志。

李展翼说龙煌灼依旧酗酒度日。

我已经没有资格叫你一声子郁了,龙煌灼你要好好的啊。

你若死了,我这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三日,三个日夜,不吃不喝,马上颠覆。连李展翼都快支撑不下去了,我却咬牙一句疲惫的话都没说。当骏马刚行到神医家的竹舍前,马就昏死过去了。我也昏死过去了。

昏死过去的前一刻,李制扶起我,我勉力说:“先让我沐浴更衣,缓缓气。”

我怕李制就这样将我带去龙煌灼的身边。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已经没有脸见他了。既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在他的面前,又让他瞧出我风尘仆仆地来此,让他瞧出我那么关心他做什么。

来此,唤醒他的求生意志。

再让他意识到,我根本不值得他付出什么。让他忘了我,彻底的对我绝了情,去过他自己的日子。

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后,我若还有脸面对他的话,我真够厚颜无耻了。若非他性命垂危,就算我知道真相,怕也是不敢面对他了。

大周王宫的落霞殿,三百多个日夜,我与龙御夜龙凤颠倒,纠缠一体。

同衾而眠,行者夫妻之事。

沐浴梳妆之后,明明自苏醒开始,就心跳的坐立不安,可我还是表现的对他漠不关心。慢悠悠地用了饭菜,恢复了元气之后,才气色红润地往龙煌灼居住的竹楼走去。

没有人告诉龙煌灼我来了,龙煌灼事前也不知道。

站立在他的门前,几次伸了手去敲门,又几次垂了下来。又一次要叩门时,屋里面却传出了对话声。

“清嫣,再帮我弄几坛酒来吧。”是龙煌灼的声音,到底有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眼泪突然像断线的珍珠,我抑制住自己的哭泣,胡乱揩了泪水。

清嫣。是女子的名字呢。龙煌灼一向不近女色,对女子冷淡。如今,却亲昵的唤着别的女子的名字呢。若是以往,不论是和龙煌灼夫妻情深的时候,还是他‘背弃’我的时候,知道他与别的女子这般亲昵,我都会吃醋与不高兴的。

可是此刻,心里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他该有个女人在他的身边服侍了,而任意的一个女子,都比我更合适他,也比我更有资格。

屋里的女子默不作声,似闻得龙煌灼苦笑了一声,“李制他们不帮我,清嫣也不帮么?”

“好。”女子润声笑了,笑声里却似带着抽泣声:“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子郁哥以后都不能再喝了。”

男子的字,唯有亲近的女子可以唤。女子唤着子郁二字,虽加了‘哥’,又该是怎样亲昵的关系?

女子的声音,微微觉得熟悉。

屋内有一声酒坛挨地,又一声酒坛提起的声音,然后那女子的衣服传来细碎声,显然女子起了身,要出去给龙煌灼找酒了。知道女子要开门出来,我避不过,将门推开了。

屋内的女子保持着打算拉开门的姿势,怔愣的看着我。

我也怔愣的看着她。

怪不得觉得她的声音熟悉。淑妃,竟然是淑妃!

雎鸠宫的,那个清清淡淡的淑妃!

她与龙御夜说,回家探望她重病的,一手将她拉扯大的庶母,却原来是来了江南龙煌灼这里。

她是帝王的女人,清清淡淡的她,竟冒着后妃忌讳的大不韪,私自出宫与别的男子私会。我还不算龙御夜的妃子,又有着龙御夜的独宠,出宫与龙煌灼私会,都是筹谋好,觉得很危险的。

龙煌灼之于她,是怎样的人,才能让她如此以身试险?龙煌灼在淑妃心中的地位,也像子郁在我心中的地位么?

李清嫣,是李淑妃的闺名。

龙煌灼在看到我之前,伸手够着了一只酒坛。摇了一摇,喝尽了最后一滴酒,无奈地叹口气,将酒坛扔到了一边,转身去探查别的酒坛。又抓到一只酒坛仰脖一喝,却是空的,一滴俱无,顿时双手无力垂下,黯然苦笑。

在又寻到一只酒坛,举到唇边的酒坛,突然因手指的松开,掉到地上,啪塔一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