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了我的话,见我肯开口,他脸上恶毒的笑已经淡去,释然地抽了口气。我看着看着他,泪水再度模糊了我的眼我的脸,茫昧而机械地道:“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下不了手吗?你会不知道吗,你难道不知道吗”

心理防线巳经崩溃,三日来麻木的情绪也全部苏醒和决堤,彻底泛滥。只知道,只是,反反复复地,问着这句话。同一个意思,换着许多句话说。

失声地痛哭出来,恨自己狠不下心来,更恨对我做出这等事的人是他。为什么要是他?换作别人,我一剑把他杀了,我也没这么痛苦。

“为什么这个人要是你,为什么四叔叔,你知道我从前多么敬爱你吗?就像母亲,就像齐宕,就像子郁一样,在我的心里,有属于你的地方,别人都无法替代你的位置,十年来,你虽然从来对我漠不关心的样子,我知道你爱护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一样的,我也敬爱你。你为什么要这对我”终是忍不住,拽住他赤裸的手臂。

推搡着,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失声责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一个男人会去碰一个女人,除了喜欢这个女人,还有为什么?”看了眼呆若木偶的我,四叔叔继续道:“我喜欢你。这么说,你听明白了么?”

惊谔了半刻,在四叔叔专注看我的目光中,我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你胡说,不!!!”

“还记得,你曾问过我,什么时候娶妻生孩子吗?给了我时间,让我足够想起往事后,他又才启齿:“我没有回答你我什么时候成家娶妻室,只对你说,我不喜欢太幸福的女人。”

那时候,是我和子郁以彼此真实身份相见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和子郁去睿清王府拜会他的那一次。那时候,我多么幸福。

四叔叔说,他不喜欢太幸福的女人,那个女人,原来是指我。

待我回想起了那日他说的字字句句,他又才道:“我还说,若是哪一天我突然死了,我的女人一定接受不了那事实。所以,我娶妻的话,一定会娶命途多舛的女子。只有遭遇了太多的命运中的坎坷,才可以轻易接受我不幸的噩耗。”

那日听了四叔叔的这话,连翘还咋乎乎地建议四叔叔娶克夫的寡妇。说,死丈夫对寡妇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此话一出,众人皆滞。

连翘自己也被自己一语出口懵住了。

四叔叔抬眸,一直看着连翘,久久,我几乎都以为四叔叔僵住了时,四叔叔风轻云淡地反问一句:你觉得,这世上有配得上我的寡妇吗?

而这时,四叔叔的手抚摩着我懵昏的脸,捻顺一边脸上的发丝:“现在的你不幸福,命途多舛,走过了太多的坎坷和荆棘,我不能不爱。我并不想委屈自己,我也想追求我的幸福。”

“你想成家想娶妻,你大可以去找别人,天下不幸福的人多的是。为什么偏偏要来招惹我!!!”

“我们认识十年了,我早已经习惯了你。而我也不认为,我宝贵的人生,该浪费在再用一个十年,去习惯一个女人上。”

看着眼前清美绝世的容颜,我竟是说不出话来。

“我曾经很看好龙煌灼,认为他能给你幸福。可是,他让我失望了。后来你随了龙御夜,我想着,龙御夜虽然不够坦诚,但他也算真心真意的爱你。所以,我也便顺其自然,可是”四叔叔看我道:“龙御夜,他也让我失望了。”

龙御夜两月离京,左相意欲政变,我从护国寺赶去睿清王府,带着“朕若驾崩,煌灼即位;四叔辅政,公主监国”的龙御夜的诏书,请求四叔叔主持大局。四叔叔非但不理事,对我还莫名冷谈。末了,经过我身边时,风华绝代地一笑:龙煌灼和龙御夜,都令我太失望了。

当日我不明白龙御夜和龙煌灼何以会令他失望,因何事令他失望。此刻才晓得,原来是作为我的夫婿,龙煌灼和龙御夜都令他太失望了。

“知道龙御夜打了你,对他,我就更没信心了。既然龙煌灼和龙御夜,放眼天下,世人者觉得是人中龙凤的两人都给不了你幸福。那么,来照顾你,给你幸福的人,不如换作我。所以,慕容觞的燕军兵围城下的时候,我就带走了你。就算不找齐宕,我也会带走你。我们不回南疆不回大事,也不回周国。以后你想去哪里,想去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后两句话,已经温柔如春风从我心田拂过。

我已经知道四叔叔是来真的了,摇头道 “你是我叔叔,是叔叔,你怎么可以冒天下大不韪和我?你是叔叔,不可以!”

“你觉得,我会是在乎世俗伦常的人吗?我会把伦理道德瞧在眼里吗?叔叔,哪怕是父亲是哥哥,若想和一个人在一起,我也不会有丝毫的顾忌。何况”顿了一顿,四叔叔道:“何况,我连你的亲叔叔也不是,我原本就算不上是你的叔叔。你不是一直在困惑我的身份吗?我是血统纯正的大理段氏,姓段。我的父亲是大理国现在的皇帝,母亲是圣教上任的圣女”

“不可能,圣教的圣女不都是大理的公主吗,那么一来,你母亲和你父亲不是兄妹吗?”

四叔叔道:“大理白族和中原的习俗不同,本家是可以通婚的,只要不是同父同母的段家子嗣,都是可以通婚的。我父亲一直喜欢我母亲,我母亲邂逅了龙景帝的父亲,一见钟情。父亲便用了强,母亲失去清白后,越发不留恋大理。与龙景帝的父亲回了大周,成了龙景帝父亲身边的宫女。离开大理的一月后,母亲出现妊娠反应,才知道,已经有了大理皇帝,我父亲的孩子。我和你一样,母亲在成为周国皇帝的女人前,就有了身孕。”

“那几个南疆人不是说,圣女不能有七情六欲吗?”

“所以.我母亲受到了惩罚。自她住进了周国王宫后,宫中尽出现些不干净的东西。没过几年,当时的太后知道母亲的南疆人身份后,震怒之下,让人用火烧死母亲。周国皇帝为保得母亲一命,求太后,让母亲出家。没料母亲到甘露寺为尼后,周国皇帝也出家了。却是去了与甘露寺遥遥相对的护国寺。宫中少有人知情,只道周国皇帝突然驾崩。 一个月后,龙景帝即位。太后每念爱子,对母亲的记恨便多了几分。尤其厌恶南疆人以及与南疆有关的东西。下令王宫不得提到我母亲,亦不允提及‘南疆’二字。”

难怪,临离开京城时,四叔叔问我,甘露寺对面是什么。我说是皇宫他说是护国寺。

也难怪,十几年来 我在宫中未曾听人提及南疆过。

“可尽管如此,我也接受不了和你”

“你即使逃的了我,也逃不了龙煌灼。就算逃的了龙煌灼,逃不了慕容殇。逃的了慕容觞,逃不了龙御夜。”

“他们我谁也不会选择!’我摇头道: “龙煌灼,我想和他在一起,过去想,现在还是想。可是回不到过去;龙御夜,从离开那座皇宫的那一刻,我就与他恩断义绝;慕容殇,他的离间与算计,毁了我和子郁的幸福,我恨他都来不及!”

他一语中的:“你难道还不明白自己的命运吗,不是你去选择他们,是他们选择你。你想一个人清净地过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你明白吗?”

一直以来硬撑着的软肋被他点到,我脸色煞白,连唇也褪尽了血色,勉力地,说服自己般地说道:“我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可以自己支配自己的人生。”

他并不吝惜说打击我的话:“帝王将相尚且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己支配自己的人生,况乎你一个生不逢时的女子,还是个美丽的女子?你有足够的美貌和情态,狡黠,甚至是自以为的小聪明,让他们对你纠缠不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能力将你囚禁在身边一生一世。慕容殇有一句话说的对,男人若没有倾城倾国的权利,又怎守的住倾城倾国的女人。到最后,你从一个男人的身边逃的开,也必定跌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而那个最后胜出的男人,必定是守住你一生一世的夫婿,而我,有留你在我身边一生一世的能力。”

你是说,你就是那个最后胜出的人,最强的人?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敢那样说。不过,龙煌灼和龙御夜连手,也斗不过我。只要我的身体保持健康的话。”低睫含笑:“你信不信?”

我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道:“找到齐宕后,你就一刀把我杀了吧。”

婉兮清扬的笑容在我的眼前勾开,四叔叔弯过那抹笑,在我耳边道:“到时候,你已经不会轻生了,你又信不信?”

我不语,依旧带几分恨毒地看着他。

温热的呼吸擦过我的鼻息,四叔叔低柔地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我比龙煌灼,比龙御夜都了解你。这是我能令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一辈子的筹码。”

“如果,我还有一辈子的话。”

结局卷 君子好逑117 小四的吻

昨晚那场谈话之后,不知道又被他要了几次,次日醒来时已是正午了。是被饿醒的。若不是因为三天滴水未进支撑不住的话,依身体的疲累程度,怕是得睡到天昏地暗。

坐在床上,连翘为我洗了脸梳了头,己将早早为我准备好的粥端了来。连翘说我饿了那么几天,吃其他的食物,胃受不住。

正在连翘的服侍下吃着粥,四叔叔沐浴着午时的阳光进了屋。

他的一手还在系着腰间的衣带,显然,身上干净的纱袍是此刻才换上的。他额前的一缕长发依然是汗湿的,和前几日一样,肤色亦是有着行功后的明润。

怎么看,都是练功完毕后的样子。

以前倒不知道他每天上午有练功的习惯。

边系着那腰带,已一边抬睫看我,我亦是看着他。四目相对,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便撤回了目光。

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许久,视线才收回。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拾了茶喝了一口,随意地道:“去沐浴更衣,午膳后,我们去看枫树。”

三天都睡在床上,既没沐浴也没换衣服已经很不舒服了;饿了三天,也确实该好好的用午膳了;三天都闷在床上,身子都快散架了,自然很想出去走走。

想不依他的话。想反其道而行之,竟是没法违抗他的提议。

不得不说,他懂得怎么吃住我。

沐浴更衣后,梳妆时,却没上妆。女为悦己者容。我怎么也不会为他梳妆打扮什么。甚至没梳头,只让连翘用一根缎带系住我的长发,不至于蓬头散发就成。

至于衣服,直接换了身男装。

只要一想到自已一副女子装束与他待在一起,他用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看我,我就受不了。我宁愿把自己装扮成男人想象成男人。

饭桌上,知我到来,他抬睫看我,目光不过多盯了我一刻,倒也知趣地不说什么。

午膳后去看枫树,倒没料那真是一道好风景。

时节正值金秋,漫山遍野火红的枫叶,开到荼毒的极致。

心旷神怡之际,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他带我来看枫树,不是为了能顺我的意出去走走以便吃住我。只单纯地,为了与我一道来看这好风景。

这念头不过倏忽一闪,我就冷静了下来。排斥与否定了那想法。甚至面对满山的火红,脸土露出的赏心悦目的神情也随之谈去。转而负手在后,挑衅恨毒地看着他。

他两指把玩着手里的埙;将目光从埙上移走,抬睫看我。

他额前汗湿的那一缕长发早就干了,乌黑亮泽的一缕长发,随着迎风口的清风吐来,飘摇百转,宛若海藻。

眉睫下黑玉般沉静的眼,瞳仁中心的一点晶亮,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那一道光芒,定定地,明明一如既往的清冷,却一点也不显得疏离地看着我。

对峙片刻,我率先背转身去,吁了口气。

他垂了睫,既而看着手里的埙,又有清风吐来,清风灌进了埙里,那埙“嗡嗡”地发出响声。

有埙声在山顶荡开,是他在吹埙。

吹的曲子不是《信天游》,是《长相思》。

曾经也有一个人,持着竹笛,为我吹着《长相思》。

想起那个人,我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埙声时而平缓,时而跌宕,大气忧郁的音调里,竟也有风笛样的婉转。我本想走开,竟是挪不开步,身心都陷在了埙声里。

忽而一缕音调拔高,徐徐间竟隐含杀气,待我回过神时,几枚暗器已经从四叔叔扬起的袖口里射出。

山涧里有人痛呼了一声,接着沉闷一响,枫树上,赫然两条人影从树上落下。

我惊惶跑到石路口一看,清晰地,映入我眼帘里的,那两人的衣着装束,分明是子郁的铁卫。

那两个铁卫显然反应灵敏,四叔叔射出的暗器竟然没能要了他们的命。四叔叔再次一扬袖袍的时候,我推了他一把。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几枚暗器从铁卫的发梢间飞过。

与此同时,两个铁卫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自手中向空中抛出一物。竟是发射信号的烟雾弹。

那黑球还没飞到半空爆炸开来,四叔叔指间剑气已经射出。又是那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准确无误击下黑球,黑球刚落到山涧的溪水里,便“嘭”地一声爆炸了开来。

可怜火树银花,都掩映在了溪水下。

铁卫一手捂伤,踉跄站起,持剑戒备地看着四叔叔。四叔叔亦是看着他们,话却是对我说的:“吹了支曲子,果然把他们引了出来。”

我惊谔地看着四叔叔:“你早知龙煌灼留了人在这里?”

四叔叔抚着埙,“三天前他人虽走了,却依然没消除对此山的疑虑”

“你知道龙煌灼的人,你还放暗器?”

“他和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手下留情?”

“你我吞吐了一口气,“你放他们走,别伤他们!”

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两个铁卫:“放他们去给他们的公子通风报信吗?如此,龙煌灼定会辗转来此。你知道,我一向讨厌麻烦。”

两个铁卫对望一眼,依然还是持剑戒备地看着四叔叔

倒不是因为知道他们自己与四叔叔的实力相差悬殊,因而不敢对敌。实是不知,该不该将四叔叔当作敌人,因而四叔叔没再出手前,两个铁卫亦只蓄势待发。

四叔叔显然打算下杀手,手中虽没有剑,然而他指间剑气本身就是剑。

一道白光往两个铁卫立身之处疾射而去,两个铁卫分开身,一左一右往旁边石路就地一滚。铁卫才一站起身,剑气再度袭来。

他们二人本身是高手,在四叔叔的紧迫下,也毫无招架之力了。

眼看那二人性命不保,我再度推了四叔叔一把。

那一道本应射到铁卫身上的剑气偏道而驰,承受剑气的枫树树干碎断。然而铁卫不过得了一时的喘息之机,下一刻,四叔叔指间的剑气又毫不迟疑难确无误地疾射而去。

偶尔推他一把显然不解事,我索性整个地抱住他,他的手臂被束缚,又碍着我在此,剑气是使不出了。

我只道:“四叔叔,你放他们走吧!”

“不行。”虽是毫不留情的话,声音却温和了许多。

“你不就是在顾虑他们会对龙煌灼说我们的行踪吗?你让他们保证,让他们不对龙煌灼据实以报就行了!”

“铁卫个个对龙煌灼忠心耿耿,你以为,他们对我的承诺会有效吗?”

“你不知道,你不如道!”我急急说道:“龙煌灼手下的人个个讨厌我,恨不得我一辈子不在他们的公子的面前出现。他们虽然与龙煌灼一起出来找我,虽然受命在各处找我,却个个巴不得找不到我,巴不得他们的公子找不到我。他们私心里本就想在龙煌灼的面前隐瞒我的行踪的。你让他们保证不将我们的行踪说出去,你放了他们,他们会遵守诺言,守口如瓶的!”

四叔叔看着我的眼睛,似是在辨别我的话的真假。

他自是看出了我没有说谎,转而看着那两个带伤的铁卫。

铁卫们微一沉默,气势不减地道:“大丈夫一诺千金!”

四叔叔虽没再说什么,却是默许了他们的离开。两个铁卫负伤离开了几步又停下,却是回头向我侧跪谢恩道:“公主救命之恩,属下们没齿难忘!”

话毕,两人起身,也没再看我和四叔叔,施展轻功身手敏捷地消失在了枫林里。

而我却受宠若惊地怔住了。

对于一向那么厌恶我的铁卫们而言,能放下嫌隙与我谢恩,于我而言,已是多么珍贵的事。

只因为那个人是子郁,只因为那个人是子郁,我才那么在乎他身边的人对我的态度。

爱屋及乌啊。

怔愣之间,也忘了铁卫们早安然地离开了,我犹然未意识到,我还抱着四叔叔。

什么时候他搂住了我的腰,我没察觉到,什么时候他低下了头,我也没感觉到。直到腰间搂着我的那只大手一紧,直到他温湿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我才回过了神。

惊惶之时对眼,对上的正好是他睁眼看着我的黑眸。

一瞬间脑中空白,只觉得呼吸紊乱粗重,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推开他。他却早知我会如此似的,手中遽然加大了力道。

他的唇边似乎溢出了冰冷的一丝笑,眸光清冷与灼热矛盾地混合着,却偏偏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甚至带几分诡谲戏谑的幽浑,启齿的话,更是淡淡嘲意般的示警:

“别让我冷血的把你推下去。”

我偏头一看,身后己然是一座断崖,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

先前急于让他不杀那两个铁卫,竟是跑到了他所站着的逼杀山涧下铁卫的断崖旁。

我还不想死。

他低下头来,吻上我的唇,一点点摩挲碰触。他的唇竟然不像他的人一样,不是冰冷的。他贪恋地吻着,不知餍足地要探进我的口中。

我紧紧闭了眼,也紧紧地咬紧了唇。

他不以为然地嘲笑了一下,将我往断崖边上逼近了一步。再逼我一步的话,我的身体真的要腾空掉下去了。

惊惶之时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滑进了唇舌。

唇舌交缠,也仅仅是他的唇舌去纠缠我的唇舌,我只紧紧抱住他,怕掉下崖去。不时用眼中余光瞥一下云山雾绕的断崖。

像是察觉了我的不专心,他加紧了攻势。

痛感一波波,他的大手加大力道掌控着我的腰的痛,唇舌的肿痛。

唇舌被他纠缠的那般肿痛的时候,我十二万分关心的,都只是自己的处境。脚下的松土好像不堪我们两人的重负,松土越来越松,脚下站着的一块松土就快要滑下断崖了。

“四叔叔,要掉下去了,我要掉下去了!”见他闻了此话毫无反应,他不关心我,总得关心他自己,遂抽空低喊道:“我们要掉下去了!”

他依是如若末闻,只是意识到我肿痛的唇舌不堪他的吮吻,吻辗转到我的脸侧,耳边,然后在我的衣颈里。

像是不满足于男装的我露出的那短少的一截白颈,这关头,他竟然腾出手,扯开了我的衣领。我刚刚感到一丝凉意,立刻被他的唇舌覆盖吞噬。

而自他的吻离开我的唇,我一直就惊惶地喊着我们要掉下去了,他自始至终置若未闻。甚至到松土掉下断崖的那一刻,他粗重的呼吸都不为自己的性命安全,只为升腾起的男人的生理欲望。

伴随着松土和岩石离开断崖的飞沙走石,他的手携着我的身体也飞升起来,便在云山雾罩的崖前呈浮空状态。

岩石松土全都坠下崖去后,他才携了我安然落在崖后一处安全的山石下

而整个过程,毫不影响他在我锁骨旁的吻。甚至不知何时,我的男装衣带被他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