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动脑筋思考,听那声音和脑残的话,也晓得来人为谁。

只见子郁一手替我盖上丝被,一手已将枕边一颗夜明珠一弹,门口的龙天羽偏头闪过,几丝长发飘落了下来,倒是有惊无险。

龙天羽丝毫不在意自己刚面临的惊悸和窥的没有完全也有一半的春宫戏,那刚从鬼门关拣回来的心肝又开始疼痛和惋惜了,蹲下身,将地板上碎了的夜明珠拣起来,哀悼道:“煌灼哦,你现在成亿万富翁了硬是不把金银珠宝当回事是不,多好的珠子啊,这么大的夜明珠哪买得到啊,到南海夜要掘地三尺才采得到这么大颗的珠子啊,你看你随手一掷就价值连城......”

禁不住一哂,奢侈的人神共愤的龙天羽会为一颗珠子这般的哭爹喊娘?

果然,重头戏在后头——

“哎哟,我说你们俩这么有钱,我给高崇买马的三万五千两银子是不是就可以不要了?茼茼,你看我好歹也是齐宕的三哥,齐宕的三哥也是你亲的三哥对不对?高崇是你堂兄,你这三万五千两银子就更不该要了。煌灼,我们更是亲兄弟的说......”

一边起身系着衣带,子郁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亲兄弟,明算账。”

显然的,欲求不满的子郁被龙天羽搅了场子,心里甚是不快。

大腹便便的连翘闻声从院外过来,“江南王啊,他们家是老婆当家,煌灼根本不管事的,这些银两的事,你和煌灼说做什么?”

确实,操持家业生意上的买卖和往来,都是我在打理,本身就有经商赚钱的天赋。子郁任我折腾家业,非但没有给他败家,家业还蒸蒸日上。

不过,表面看来子郁天天懒散地闲着,实质上,怕是我经营的那么顺利,背后替我料理不顺的事的那个人,都是他。另外的,隐约知道他有着自己的事业,具体是什么,他未曾提及,我也懒得去问。

暂时的金银钱财的计量都没有了,只盯着连翘挺着的大肚子,龙天羽前后左右地膜拜道:“你是猪啊,生了好多个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我都认不清谁是谁了,你看他们两个——”指着还在整理着衣服的我和子郁,“他们两个天天就没消停过,生了一胎就没再生过,我上次就给你和李鹤说了,要避孕啊要避孕,计划生育啊!具体怎么避孕,他们两个最有经验了,你和茼茼私下感情那么好,还不好意思去请教么?你看看你现在的身材,标准的水桶啊,女人啊,身材和脸蛋一样的重要,你看你们主仆,一个像十七八岁的少女,一个像八十七八的婆婆,李鹤硬是个好人,要我是他的话,看了你第一眼,就不想再看你第二眼了,早娶了三宫六院的姬妾了......”

一段话撂翻一屋子的人,子郁,我和连翘的脸色都不大好,好在连翘似有话要说,也顾不得去与脑残的龙天羽计较,“若初在房里哭呢。”

一听若初的名字,龙天羽立刻焉了般长篇大论戛然而止,子郁也记起我那会和他说的若初与龙天羽对峙的事,问道:“怎么回事?”

我说道:“龙天羽把她的不倒翁打碎了。”

“什么不倒翁?”

“前几天她不是去看城隍庙会了么,回来的时候手里就乐滋滋地捧着个不倒翁。”

子郁释然一笑,“我当是什么呢,那不倒翁又不是玉石做的,就是玉石做的,她要多少也能给她多少。不就一泥巴烧成的不倒翁吗,她哭什么?”

“女孩家的心思那么难猜,谁知道呢。当年冒着细雨从将军府回宫,手里捧着你书房里的合欢花,那盆合欢花掉到地上碎了,我还哭了呢。”瞪着龙天羽,“就怪你,犯得着去抢小侄女的不倒翁吗,也不害臊!”

龙天羽非常委屈地道:“我哪知道她把那泥巴烧成的玩意看的那么重要?以前也经常和她闹着跳着,又不是没开过玩笑。”

是,若初与龙天羽忒亲近,龙天羽也极喜欢这小侄女。

许是因为我提及合欢花,子郁心情异常舒畅,“去看看吧。”

待若初,子郁可比待时佑宠溺多了,完全没有做父亲的架子。

我说若初长的像他,整个一不染纤尘的小仙女;他却说若初长的像当年的我,天之骄女,在众星拱月中长大,不谙世事,笑起来睫毛弯弯的样子,骨子里透着天生的狡黠。

他常说,不遇到会把若初捧在手心里的年轻男子,他不会把若初嫁出去。

一起过去了若初住的兰心小筑,也没打扰她,只在她卧房的窗外,我们几人轻悄站着,子郁在不惊动若初的前提下掀起了窗,我们边看着纱裙及地的若初蹲在地板上,捡着一片片不倒翁的碎片拼凑着,但显然,碎了的泥巴是拼不成完好的不倒翁的,地板上渐渐湿起来,若初的眼泪啪嗒啪嗒滚落到地板上。

龙天羽得罪了若初,见此景,更显得六神无主了。

若初无声地滚泪,定是真的很伤心,我看着心里也一阵地疼,原本,欠着政翌的那一份爱,我也给了时佑和若初,又是与子郁生下的一对儿女,怎么能够不爱的心疼?

子郁看了片刻,微微眯起了眼,轻轻放下了窗,握了我的手走远。直到一行人出了兰心小筑,子郁才对我说道:“等她心情好些了,去问问她心里的人是谁吧,不门当户对也无妨,我们总是不能让若初吃苦的。”

我哑然地看着子郁,“你是说......”

子郁抚额,“我就说,你一向大条又后知后觉。”

“额......”沉吟片刻,问道:“万一那男子配不上我们若初,或者那男子不喜欢若初怎么办?”

子郁道:“我是男人,我比你更知道男人喜欢什么。若初她就是一少男杀手,只要见过她,没有哪个年轻男人抵挡得住那诱惑。配不上我们若初么,大约不会,若初心高气傲你又不是不知道。凡夫俗子,她瞧得上眼么?那男子,定时把她整个心征服了,不然,那意义不凡的不倒翁碎了,她也不会流那么多泪。”

一想到那不倒翁对于若初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不平凡意义,龙天羽在兰心小筑外来回走着,更是浑身上下都愧疚不安了。

不过,若初的不开心很快就淡化了,毕竟人生还长,以后与心上人有关联的样样事物都有意义,还能次次都哭么?更何况,锦绣山庄因为一件事,而上下紧张。

特别是我。

政翌,政翌他已经在锦绣山庄外住了好些日子,这日,正式命人送来了拜帖。

因为即将见到皇帝哥哥,若初又恢复了以往的明朗。把不倒翁的事暂放到了一边没与龙天羽计较。龙天羽暂且松了口气,烧香拜佛感谢政翌的存在和到来。

那个旭日东升的早晨,我大周帝王,二十二岁的政翌,一袭便服,在李制的陪同下,来到了锦绣山庄。他出现在大厅的那一刻,我和子郁俱齐齐从大厅的座椅上站了起来。

“夜......”子郁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这样喃喃。

站在大厅外的那个年轻男子,政翌,目光落在我和子郁的身上,看着我,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

天人之姿,倾城倾国。

他简直就是龙御夜的翻版,和当年的龙御夜,一模一样。

如子郁一样,我也有一刻间的恍惚,以为走向我的这个年轻男子是龙御夜,以为龙御夜到了,以为又见到龙御夜了。

......

结局卷 君子好逑 番外3 家人团聚(完)

我叫若初,从我懂事起就知道爹爹给我取的名字的含义。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便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和结晶,在我身上,寄寓了,也验证了这样的圆满。

十多年来,从没见爹爹和娘亲吵过一句,亦不像举案齐眉那样的呆板,相视的一个笑容,眼神的一个交集,就情意无限,真正的相看两不厌。

俱是皇胄之身,隐居于此,每年大半时光云游天下,也算是一对神仙眷侣了。

总归,事业与生意都有李鹤叔叔在锦绣山庄打理。

李鹤叔叔常年是出不了门的,连翘阿姨的‘命中率’实在是高,我所见到的连翘阿姨,不是处在怀孕期,就是在哺育,多年来这样不停地孕与育,每每看的我都心惊胆战。

也由此,更不想涉足婚姻与爱情。

何况,孩子都这么大了的爹爹非但一点都不显老,那人到中年的沉毅更见迷人,哥哥也是爹爹那般风雅脱俗的人儿,羽叔叔俊美的连男人都爱他,更是一妖孽,高崇叔叔亦是雄姿伟岸,气魄不凡。

见惯了仿若天人的他们,那些凡夫俗子,怎么入得了我的眼?

怎么着我的夫婿也要把他们比下去才行!

所以,十五岁的哥哥在南疆勾引圣女阿紫的时候,我还拉着羽叔叔在齐国冰雪极地捉那只冰蚕,打算将它驯服了带回去养着。

直到我十八岁的那一年,我都没想到爱情会降临到我的身上。

我第一次见到那样倾城倾国的男子,他摘下城隍庙会上的面具时,我听到我的心里白莲一片片绽开的声音。我想,寻寻觅觅恍恍惚惚十八年,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我一生的夫婿,就是他了。所以心花怒放。

在他的眸中,我同样看到了惊艳。

他拿着面具慢慢踱步向我走了过来,那样自然而然的熟稔,像是我们认识了很多年,像是自有我们存在起,我们本就该是一体。

身材挺拔颀长的他站在我的面前,宛若天神。

相见恨晚,相视着,彼此展露着最美好的笑容。

那天城隍庙会那样地拥挤,身后人潮攒动,便把心里眼里只有他的我挤的一个趔趄,他适时地伸臂,将我拥进了怀里。贴在他结实紧箍的胸膛上,我听到了我兵荒马乱的心跳,也听到了他和我一样砰砰地、悸动的心跳,沉稳而有力。

不知何时人潮已经散尽了,而他还将我拥在怀里,微微低了头,呼吸着我发间的清香,甚至不知在什么时候,我也伸臂环住了他的腰身。

我相信一见钟情,爹爹和娘亲就是。

携了我的手,在那个黄昏,走在人影稀落的巷子里,从头到尾,彼此一句话都没有说。无声胜有声。自然的仿若我们从来就是这样灵犀相通的壁人,并且,爱恋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永不褪色。

在街道的中央,我止了步,哥哥回来关外侯,一直住在这里的别院。

他便松开了我的手,笑容潋滟,“明天下午,在这里等你。”

我点头。

他带着诚挚纯真的笑意离开,走了四五丈远,又回头目注于我,留恋地看了一眼,方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直到再见不到他的背影,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咳咳......”这时听到楼上哥哥刻意的咳声,因为神游太虚而被他惊到,抬头便见他半个身子趴在打开的轩窗上,一手撑着颚,笑容可掬的眯着眼,暧昧地学着那男子的语气,“明天下午,在这里等你——”

“龙时佑——”

第一次遇上心仪的男子就被他瞧个正着,心里自然记恨得很,进了别院,到了他居住的靠近大街的那幢楼,他正长腿悠闲地放在茶几上,斜倚在竹榻上,懒散地翻一本诗书,知道我到来也不正眼瞧我,只道:“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从实招来。”

也不怕他,负手在后,“要不要我把你早回了关外的事告诉娘亲?”

迅速地丢了书,“怕了怕了,若初若初,我也不告密你的事行不?羽叔还住在锦绣山庄,你绝不能告诉娘我回了关外。指不准又要将我锁了等到羽叔离开了我才重见天日。你说,我就要娶阿紫了,娘还担心我和羽叔待一块儿,羽叔会误导我的性向喜欢男人做什么?我可能喜欢男人吗,真的是!爹怎么受得了她!我真是同情爹啊......”

我倒是挺同情哥的,自哥出生起,娘就不准羽叔抱他碰他,哥懂事后,娘更是不准哥和羽叔单独待一块儿,每一次羽叔来到锦绣山庄,哥都不能幸免被锁屋里的命运。

偏偏羽叔叔还到来的那么频繁。

以前没有阿紫还好,锁个一年半载哥也觉无妨,如今要是被锁个一年半载,一年半载见不到阿紫,哥还不上吊去?

只是娘固执倒还好对付,可是爹娘从来都是妇唱夫随的。

也难怪哥半月前一回关外,听到羽叔叔做客锦绣山庄,就没打算踏进家门一步,硬是一直住在这别院里。

与哥对弈片刻,还以为他把我的事抛到脑后了,却突然听他说一句,“说真的,刚才那男子挺不错的。”

哥都瞧得上眼,可见毫不逊色于哥了。

“以前对弈从来都不是你的对手,难怪连吃了你三子,原来一直分神在想我的事?”

哥轻吁了声,意味深长地眯眼看我,“不过,这关外什么时候出了那般杰出的人儿?”

嗤笑道:“是不是把你比过了,所以你不服气?”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当然想我的妹夫出类拔萃了。”眯眼一笑,“何况,也不见得就把我比过了。”

倒是,哥哥也是那样神仙般的人物,“你和阿紫还好吗,听说大理段氏几位皇室子弟也对阿紫眷顾得很。”

哥呵呵笑道:“他们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

哥当晚就自行打探那男子的身份去了,以往做什么事都无往不利的哥哥,半夜竟然无果而归,我却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哥仍打算坚持不懈,直到弄清那男子的身份为止,我也不起疑,只道他做哥哥的,自然要对别人知根知底,才放心我与那男子交往。

翌日早膳后就开始梳妆打扮,哥看着腰疼,直说他的阿紫就从来没花费心思在装扮上,人家那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待到午膳后,我还是将脂粉洗了,将华衣锦服脱了,如往常不施粉黛,只点了唇脂,着了素色衣裙,哥啧舌道,“看吧看吧,还是自然点好看些。对付男人啊,就是要随便点自然点,女为悦己者容,你过分装点自己了,男人还以为你多在乎他,他也就对你寡淡额......”

不去理会哥,只在推窗看到楼下一袭洁净衣袍便衬托的气度不凡的他,与他对视一笑,跑下了楼。

他才携了我的手欲走,我只觉背上一重,阴魂不散的哥已撑颚倚在了我肩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他微微一谔,兴许是感觉到哥的不怀好意,没有松开我的手,反是握的更紧,话语却是很和气,“阁下是?”

“他是我......”

哥打断了我的话,好整以暇地应道:“夫婿夫婿!”

“那也得罪了。”他非但没有因此避讳,还笑容愈盛,只是,就像向阳的葵花扎上了芒刺,在听到我有了夫婿的那一刻。

既心疼他的失落,又不想他误会什么,更觉得哥甚是无趣,“哥!”对上他的眼,与他解释道:“他是我哥哥,亲哥哥,我爹娘生的。”

哥身份显露,也便不再故意露出与他敌对的样子,他听了我的话心中大慰,与哥寒暄道:“护妹心切,朕......政......真正感动。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也替令妹高兴。我非登徒浪子之辈,家中尚未娶妻,至今孑然一人,他日定登门向令妹求亲,仪表诚意。”

他确实一拍正直,不是油嘴滑舌虚浮的人,哥看着也略略放心,听他的话又说的诚恳真挚,自不好再阻隔着,伸了个懒腰,回别院睡午觉去了。

此后半月时光俱是每日与他约会度过,他始终恪守男女交往之礼,除了与我携手拥抱,再未做出任何的非分之举。

每日午后过来接我,黄昏时分必将我安全送回来,看着我进了别院才放心离去。

那日与他同乘一骑,由着坐下骏马在城外悠闲踏青,想着半月也未曾见过他身边的其他人,而他气度不凡,一言一行都显示着家教的良好,显然出身名门,身边不该连个侍从都没有,于是问他,他笑道:“每日午后都是趁他们睡着了才溜出来的,并且严令不许有人跟随。二十年来从没有拥有过像这样美好的时光,我也不愿被他们打扰,若初觉得呢?”

我自然也如他一样。

不过,女孩家究竟腼腆,自然不把那样的话说出口,反是说道:“我生命中美好的时光可多了,每一时每一刻都快乐着,去齐国看冰川的时候很快乐,在大漠射鹰的时候很快乐,在草原看我叔叔射雕却又没那能力射下来的时候也很快乐......嗯,在家里承欢爹爹和娘亲的膝下,也很快乐。”

听我说及齐国说及大漠和草原,他居然无限神迷与向往,苦涩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出京城呢,二十年来,都住在京城里的......家里,除了京城,之前哪里也没去过。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想着同样的人,从来不觉得快乐......若初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

他话语间的忧郁没来由地让我一阵心疼,想驱散那种氛围,便醋意算算地质问,“想着同样的人,你想谁呢?”

“想我娘啊。”他哈哈笑道。

我一阵尴尬,忍了气,问道:“你娘不在你家里吗?”

“唔,不在。我住在周国京城,她住在关外。我便是来看望我娘的。”他抱紧我,语调清幽地道:“以前我过的不快乐,但我想,以后我的人生,一定会很快乐。即使我仍处理着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

“因为,我有若初了。”

“若初,你笑起来真像我娘。”

“姓政的,我爹还说,我笑起来像我娘呢!”他总是时不时冒出‘政’这个字,每每那个时候,便结巴地‘政正真争’个半天。

“若初,我过几天就去看我娘了,过些日子我再找你好不好?到时候咱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去请了关外所有的媒婆,让我娘去你家提亲好不好?我们也像平民百姓那样洞房花烛,椒房之乐,你说好吗?即使我是皇帝,这一辈子,我也只会有你这么一个皇后。以后陪我去周国京城里住,好不好?”

“姓政的,你都到关外差不多半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去见你娘呀?”

“若初,我也想去见我娘啊,又期盼又忐忑又紧张,等我做好心理准备了,自然就去见她。”

唉,想起我那一见娘就唯恐避之不及的哥哥啊,瞧瞧我家姓政的多想念母亲!“儿子见娘,还要有心理准备么?”

“要有,我就要有。”

“真任性真孩子气啊你!”亏见他第一面,还不是很熟稔的那时候,觉得他成熟稳重呢!

“唉呀,我在臣......在下属面前扮演了二十多年成熟老练的形象,我也累呀。难得在若初面前放下伪装,只有在若初面前,我才觉得舒畅没有负担呢。城隍庙会怎么到这时候还没结束,都半个月了。若初,我们去逛庙会。”

“都黄昏啦,我要回家,不然我哥哥要担心我。”

“一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明天起我得读读经书清净清净,清净个几天,好去见我娘,可能就有些日子不会出来啦。”

“清净清净?你每天看着我很烦么?”

“不是不是!若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若初,都是我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了啊......若初你笑一个,笑一个......哈哈,你看这不倒翁笑的多开心......若初,你就是我的不倒翁......”

“你一点都没有诚意!买个一文不值泥巴做的不倒翁给我!”

“若初你不要生气,我是看惯了珠宝珍奇,什么都不以为然,没把珍贵宝玉放在眼里,反是觉得不倒翁有意思,我以为我觉得有意思的东西,你也会觉得有意思,所以才买来给你的。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他便挑值钱的东西给我,尽管在庙会里显得最值钱的,在我与他的眼里都是不入眼的,但他怕我生气,抱了一抱的珠玉,付银子的时候才抚额惆怅,“我没有钱啊.......不是,我身上不习惯带钱啊,钱在下属他们身上,对了,指上的扳指身上的佩饰该是价值连城的,若初你还想要什么,我再买给你啊......”

“噗嗤——”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晚喜滋滋地抱了他买下的不倒翁回了锦绣山庄。

横竖,他说明日起有些日子不会来找我,我就不回哥那里住,回锦绣山庄吧。

回去的路上撞上了一个行色匆忙的人,见我的不倒翁完好,松了口气,正要对撞到我的人泄愤,抬眼便见是李制叔叔,惊讶道:“李制叔叔,你不是在京城效忠皇帝哥哥吗,怎么回到了关外?”

李制叔叔环顾左右,“若初小姐,与你爹娘李鹤他们都问声好,过几天我再去拜访。我先找人去了啊,怎么这么晚还不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