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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整理结束,已是申时,想起今早夫君说起,今晚会早些回来,她便去集市多买了一只鸡和一条鱼,又给步老太爷打了一壶上好的酒,这才回去。

沿路她遇上了一户人家的搬迁,像是从外地搬进来的,一行人浩浩汤汤,车队少说也有三十几辆,前头有高头大马引路,后头跟着二三十个仆役,这架势,看来还是大户。

席云芝站在路边,等车队全都走干净了之后,才继续前行,不时回头望了望车队消失的方向。

回到家中,步覃果然已经回来,正在书房里写信,穿着中衣的他如松站立在书案之后,俊美的容颜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像是才回来不久,就连外衣也只是被他脱了,随意搁置在书房的软榻之上。

席云芝泡了一杯消署的梅子茶走进来,步覃一饮而尽,手中却丝毫未停,像是正在处理什么急事般,席云芝便也不去打扰他,收了茶杯和脏衣服便就出去了。

她让刘妈把鸡炖了,鱼也红烧了,然后,自己才上灶,亲自炒了几样素菜,便就准备开饭了。

可刚把菜肴端上桌,却听见院门‘突突’的响起,如意问过席云芝之后,便就小跑着赶过去开门,边跑边问:

“谁啊?”

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请问,这里是步覃,步将军的家吗?”

如意将院门打开,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便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随从,看着便像是会武的,只见那公子轻摇折扇对如意笑道:

“这位姑娘,敢问这里是步将军的家吗?”

如意一辈子都没见过这般俊逸不凡的男人,从前她只觉得步少爷长得最好,可如今看来,这位公子的容貌气质也是不遑多让的,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这般温柔的称呼她为——姑娘。

当即红了脸,头如捣蒜:“是是,请问公子是…”

“在下萧络,还请姑娘入内通传。”

如意红着十二分的脸蛋,扑腾着跑到了内堂传话,步覃正巧从书房走出,听见她的话,脸色稍微变了变,看了一眼同样脸色有异的步承宗,这才默不作声的走去了门边。

那萧络见步覃走出,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大放异彩来形容,立刻就夸张的朝着萧络奔过来:

“步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哇。”

步覃的眉峰一抽,看样子是在挑战自己的忍耐性,萧络见状又是嘿嘿一笑,看到步覃之后,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将这里当做自己家般随意的走了进去。

见厅堂内坐着人,正准备吃饭,他干脆老实不客气的也凑了上去:“咦,你们正在吃饭啊,正好我也没吃,一起一起。”

步承宗见是他,正要站起身来,却被萧络快一步按了下去,笑眯眯的说道:“步老将军快些坐好,可别折煞了小子呀。”

步覃冷着一张面孔走过来,对步承宗递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神色如常的坐了下来,但是赵逸和韩峰却是不敢坐在桌上了,一人抱着一副碗筷,准备去跟如意她们到厨房挤一挤去。

萧络也不介意,看见空椅就坐,看见碗筷就开吃,夹了一口芦笋放入口中,一边吃一边点头:

“嗯,好吃。”

席云芝从厨房里端着一锅炖好的鸡走过来,看见桌上多了一个人,想起先前的敲门声,不想却是客人吗?

将炖鸡摆放上桌后,对那正吃饭的客人点头笑了笑,便要准备落座,却见那人看了她一眼,便道:

“哎呀,步兄果真是个享福之人。家中丫鬟一个比一个漂亮水灵,不错,不错。”

接着他放下碗筷,对席云芝招了招手,拿出一副俊帅无敌的笑颜对席云芝说道:

“本公子初来洛阳,身边若是能有这样一个乖巧水灵的丫头伺候,想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小丫头,你可愿意跟我?”

席云芝见夫君与老太爷的脸色都变了,心中虽觉这客人言行太过无状,但来者是客,她断没有发怒之理,只得尴尬的对那客人说道:

“若是我的夫君同意的话,小女子便去给公子洗洗衣,做做饭也没什么。”

萧络一听,兴趣顿时减了一半:“你…有夫君啦。不过算了,你回去问问你的夫君,问他肯不肯吧。”

说着萧络便一副‘我在将就’的欠抽神情,又拿起碗筷,准备去夹步覃面前的蔬菜,却被人重重按住了筷子:

“她的夫君就是我,你想要她做什么,直接跟我说便是了。”

饭桌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萧络的双目先是瞪得老大,而后便就突然黯淡下来,埋头吃了两口饭后,才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招呼起来:

“吃饭吃饭,哎呀,菜都快凉了呢。”

晚上席云芝和步覃上铺之后,席云芝才问那个萧公子是什么人,步覃满脸的不耐,将席云芝搂在怀里乱亲一通后,才喘息着说道:

“他不是好人,今后见着他就绕路,不必理会。”

席云芝缩在步覃怀中舒服极了,困倦之意来了,便就没有说话,步覃却拍了拍她的后背,再次叮嘱:

“听到了没有。”

席云芝舒服的嘤咛一声算是回答了,便才将自己缩的更近,步覃看着她像一只柔软的小猫般躺在自己怀中,那可爱的姿态萌化了他的心,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小妻子已经出落的越发精致了,从前的她弱小又苍白,看着很是羸弱不堪,就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但此时的她却是有点亭亭玉立的感觉,除了还是偏瘦,气色还是很不错的。

一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跃然于胸,步覃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两下后,这才搂着她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去到铺子里,席云芝便听店里的伙计在那儿说话:

“我去看过了,德云客栈被砸的不成样子,就连掌柜的都被拉入了狱。”

另一个伙计立刻就问:“掌柜的都入狱了?犯了什么事儿啊,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

“谁知道啊,德云客栈是席家的产业,照理说席家跟知州府是结了亲的,不该发生这事儿才对。”

“诶诶,我可听说了,这事还真是知州老爷亲自下的命令,不止是德云客栈,还有湘潭楼和五岳楼,掌柜的全被抓了。”

伙计们见到席云芝进来,全都跟她打了个招呼后,便作鸟兽散,回去干活儿了。

席云芝走入柜台,沉稳的黑眸总露出一点胜利的目光,旁人也许不知,但是她可是知道的,德云客栈,湘潭楼和五岳都是席家的产业不错,但却都是五房手里最赚钱的铺子,看来知州府的人是听了周氏的搬弄,信以为真,便就急着出手震慑商素娥了。

不过,周氏也许不懂,商素娥这个女人,软硬不吃,你若对她好些,她瞧不起你,你若对她不好,她就会想方设法弄死你,也就是说,周氏此举若是成功将商素娥逼急了,她可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猛烈反击的。

到时候她只需坐山观虎斗,这把火怎么烧也烧不到她身上来,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从前在席家已经受够了,她被害的父废母亡,亲弟失踪,母亲死的那样冤枉屈辱,那样惨烈,她一直隐忍着,装聋作哑就是为了积累实力,憋着一口气,等待时机一举反击。

而现在反击的巨轮已经开始转动,如今这些,不过只是刚刚开始。

第36章 肥羊宰

席云芝从云翔楼买了好些点心和蜜饯,准备带去绣坊给兰表婶她们打打牙祭,女人家都爱吃些点心瓜子,对甜食有特殊的爱好,她们日夜替她赶制绣品,她也理应要保证她们的生活质量才行。

正往回走,却看见张延从人群中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她说道:

“可找到你了。”

席云芝见他找急忙慌的,不知发生了何事,遂问道:

“怎么了?”

“有,有个外地客人想租了滴翠园,不知怎的找到得月楼去了,我听你提过说,说滴翠园不想外祖,可是他出的价确实挺高,我就跑来问问你。”

席云芝跟张延并肩走在街上,奇道:“他出多少?”

张延对席云芝比了个手势:“两万两,租半年。”

这个价格就连席云芝都感到很意外了,不禁重复一遍:“两万两,只租半年?”

“是啊。看那人的样子的确像是富家公子,据他说是因为自己住的客栈突然被官府封了,所以,带着全部的家当正在滴翠园门外等呢。”张延看着挺混,但确实有一份古道热肠的心,专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一门心思,全力以赴。

“你怎么说?人家还在等答案呢。”张延见席云芝还在思考,不禁催促道。

席云芝耸耸肩:“好啊。这么高的价格,说不愿意租,那不就是笨蛋了吗?”

张延得令之后,便就转身去了。他现在俨然已经成为席云芝的专属中间人,无论什么事,什么情报,总会想着第一个来告诉席云芝听,自己要做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也会下意识的来问席云芝的意见。

没想到滴翠园刚买下不久,就迎来了这样一件好事,两万两银子租半年,虽然滴翠园的布局与风景确实不错,但这个价格也依然高的出奇,她曾经也想过要将房子转手卖了,或是租了,但这价格明显比她的心理价格高出了许多许多。

傍晚的时候,张延就趾高气昂的拿着一纸合约和两万两银票来到了南北商铺,将东西往柜台上一抛,潇洒的拿起一旁的水杯兀自倒水喝。

席云芝对他的随意见怪不怪了,将合约放在一边,拿起那面额一千的二十张银票,看了一眼票上的出具方,竟然还是京城的万通票号,原来租下滴翠园的外地人,是从京城来的,怪不得出手这般大派。

席云芝感谢张延替她奔走多日,又强塞了五千两给他,说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张延倒也不是为了这钱才替席云芝奔走的,他想推辞不要,但五千两银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最后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就收了下来,并且反复询问席云芝会不会后悔之类的话,在得到席云芝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才揣着银票,放心的离开了。

席云芝晚上回到家中,发现昨天来蹭饭的那位萧公子又来了。

但是今天步覃不在家,步承宗便被萧络缠着在厅中下棋,看见席云芝回来,步承宗像是找到了救星般,赶忙向她招手。

“孙媳妇啊,快,快来,你来陪萧公子下几盘。”

席云芝见步承宗脸色有异,想发怒却又被迫隐忍着不能发,她哪会猜不到,他这是在向她求救,可不是真的要她下棋,遂谦虚回道:

“爷爷,孙媳妇不会下棋,不过先前刘妈说她煮的红枣银耳汤正巧熟了,要不,孙媳给二位盛两碗来养养神吧。”

步承宗正愁找不到借口,这下就来了精神,用极其夸张的语调说道:

“红枣银耳汤啊,老夫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了。去盛两碗来。”转头看了一眼萧络,老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萧公子,要不咱们先歇歇,喝完汤,等覃儿回来,我让他陪你厮杀个痛快,可好?”

席云芝跨出门槛时,便听见爷爷这般说,心中不禁感到无奈,爷爷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推给夫君做呢?真是不厚道。

正盛着汤,步覃便龙行虎步的走了回来,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显然是步老太爷不胜其扰,派人去营地喊他回来的,席云芝手中端着两只碗也不忘到门前迎他,步覃看着她的模样,又看了一眼厅堂的方向,便好像明白了什么,从她手中接过一碗后,就往厅堂走去。

萧络看见步覃回来,手里还给他端了一碗汤,以为步覃亲自端来给他喝,那样子别提有多惊喜了。正要伸手去接,步覃却突然收回手臂,端着甜汤,兀自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像是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就坐在太师椅上,等带席云芝递来调羹。

萧络伸出的手尴尬的收了回去,却也没有动怒,而是站起了身,故作轻松的对步覃找话题道:

“对了,步兄不愿招待我住在你的宅子里,那我便就去城里租了一个院子,环境也挺清幽的,只是见不到步兄,萧某甚感寂寞呀。”

席云芝又去盛了一碗汤来,正巧听见萧络的话,脚步稍稍一顿,租院子?

不会他就是个那个租下她滴翠园的那个京城阔少吧?

如此…她是不是要价太狠了?毕竟这人看起来(真的只是看起来,夫君根本不甩他)像是夫君的朋友。

怀着忐忑的心情,席云芝吃完了晚饭。

萧络也在晚饭后,觉得纠缠冷若冰霜的步覃很是无趣,便也早早提出了告辞。

席云芝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步覃,见他还是不来,便就将针线收入钵篮,去到书房找夫君坦白去了。

谁知,把这件事原封不动的跟步覃说了一遍后,步覃的反应却是出乎席云芝意料的。

“太便宜了!”

步覃一脸正气,不像是在说笑。

这种结果,倒让席云芝更加不知所措了:“夫君,那宅子不过就买了两三万两,萧公子只租半年的时间,怎么样都不是便宜的呀。”

步覃抬眼看了看席云芝,又道:“下回若是他还去找你,他要的东西照价十倍去要,就说我说的。”

席云芝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跟夫君讨论生意上的问题,鸡同鸭讲,对不上号。

不过,只要他不责备她对萧公子要价高,她就放心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席云芝倒没直接去南北商铺,也没赶着去绣坊,而是独自一人漫步到了中央大道上,看着三辆马车宽度的道路两旁,各色高档店铺云云而立,能够开在这条街上的铺子,那都是日进斗金,一本万利的热门行当。

席家在中央大道上总共有十三家,这几日被官府找麻烦的三家店,便都是这条街上的。

德云客栈,是洛阳城中最大,最豪华的,湘潭楼,是商素娥的最爱,因为她爱吃湘菜,这才命人开设了这间酒楼,五岳楼则是一座书友茶楼,五叔父爱好舞文弄墨,整个席家,除了她的父亲席徵,便是五叔父席卿身负功名,平日里最爱与文人墨客们谈论诗词,便就叫商素娥建了这座五岳茶楼,广纳城内才子骚客来此消遣。

席云芝只是转了一圈,便看清楚了那三家如今正关着门的店铺,上头全都统一的贴着黄纸,上头写着:东主有事,歇业十日。

她站在人群中,看着那张黄纸,不禁勾了勾唇角。

双手拢入袖中,席云芝闲庭漫步般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秀美的容貌在晨起朝阳的照耀下显得那样年轻,那样朝气,那样不惧危险,不惧伤害,沉稳的气质让她整个人仿佛注入了另外一种灵魂,变得惹眼,引人注目。

从前的她在席府别说是打扮自己,就连大声说话,都会给自己招来横祸,所以,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隐忍自己的情绪,并且十分清楚,席家上下,到底想看一个什么样的她。

她披头散发比发髻高束来的安全,她粗布麻衣比锦衣华服更加叫人安心,席家的人自知对她做过太多恶事,所以,哪怕她只是稍稍流露出才能与仇恨,都可能会令那些刽子手们对她痛下杀手。

她想过如果她的人生注定要被她们踩在脚下的话,那她就算用尽一生的力量也要跟她们耗下去,就算步履维艰也绝不会屈服半步,因为她知道,她的屈服就代表了爹,娘和云然的屈服,就算是为了她们,她也要坚定的,隐忍的活下去。

在那些黑暗的岁月里,她无数次祈祷时间倒流或停止,倒流至还未发生惨剧之前,或者停止时间让她有足够的空间去成长,但这些祈祷都没有奏效,在她陷入无限绝望的时候,命运却给她安排了一个能够给她无尽的尊重和自由的夫君,天知道,她有多庆幸,自己是嫁给的他,那个面冷心热,叫做步覃的男人。

夫君是她心中的净土,是她干涸人生中的一片甘霖,他曾经说过,不想让她见识太多龌龊,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更多龌龊的事情,她早已在遇见他之前的人生里都见识透彻了,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龌龊的事,能够打击到她的心,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将那些龌龊之事,龌龊之人公之于众,让她们的恶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以慰亡灵。

第37章 院中家宴

就在德云客栈闭门第六日,街头巷尾疯传出了一件惊天大丑闻。说是卢家少夫人席云秀腹中怀的胎根本就不是卢家公子的,而是与旁人通奸所得。

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无疑在城内炸开了锅,可本应反应最大的卢家在这个消息爆出之后反而倒沉默了。

第九日,德云客栈和湘潭楼便就又重新整顿开业了。

这种结果正是席云芝预料中的事。

商素娥对于卢家打压的行为,做的不是退让,而是真的对卢家发出威胁,因为她确实知道席云秀腹中之子到底有什么玄虚,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所以,商素娥有恃无恐,但席云芝却觉得,她的这种行为是自我膨胀到目中无人了,卢家是洛阳的父母官,商素娥的行为就等同于在台面上和卢家全然闹翻,并且有压着卢家向她低头的嫌疑。

两虎相斗的结果如何,席云芝不想关心,她只要安分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事,等待时机的到临便就够了。

南北商铺里的货越来越多,品种也越来越全,席云芝新进了一批珍珠首饰,这些珍珠都是沿海渔民自己养殖的,珍珠的样子虽不好看,并且良莠不齐,但价格却要便宜很多,席云芝早就派人去收了好些回来,然后统一请师傅成批做成首饰。

虽然珍珠用的多了,但成本却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很多,因为她早年跟着席家的商队走过一座沿海的渔村,发现那里的村民有养珍珠的习惯,养个几年后,他们将大的,圆的,光泽良好的珍珠挑出来卖给珠宝店,经过几轮挑选下来,总会有一些送不上台面的小珍珠留下,因为小珍珠太小,没有人愿意要,所以他们一般都是廉价卖给药店做珍珠粉的,席云芝便专门收这些被当做剩品的养殖珍珠,论斤称,八两银子一斤。

人家用一颗珍珠镶嵌的,她就将珍珠打磨后,镶嵌两颗三颗,这样的东西虽然不会入大家千金的眼,但却很受一般家庭的女孩子们欢迎,因为这些经过琢磨的珍珠同样很漂亮,但价格会比一般珠宝铺的要便宜许多,因此,前来店里选购的小姐夫人们络绎不绝。

经过加工后,平均一件首饰的成本最多不过是在三十钱左右,但是她卖出的价格却是三到二十两不等,这其中赚的就不止是翻倍这么简单了。

而绣坊那边,经过绣娘们的日夜赶工,最后两批货物也全都交到了船上,绣娘们全都累坏了,但当席云芝拿出每封一百两的红包递给她们时,她们又完全忘记了疲累,情绪高昂相约下午就要去逛街。

她们邀席云芝一同前往,但席云芝想着南北商铺今日有一笔帐需要结清,便就推了绣娘们的邀请回去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赵逸突然跑来店里找她,说是替她的夫君来传话,叫她晚上多准备些酒肉,他要请营地的人去府里吃饭。

“夫人,爷这些天可把营里整治的够呛,三四百人的营地,一下子精简到了八十人。”

席云芝不解:“那其余的人呢?”

赵逸正趴在柜台上倒水,听席云芝问,便答道:“给了一笔安家费,遣回乡里呀。”

见席云芝不说话,赵逸又补充道:

“爷说了,好兵再多也养,孬种一个不留。”

席云芝不懂这些,便就笑了笑,然后对赵逸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晚上我多准备些饭菜便是。”

赵逸喝了水之后,便就回去了营地,席云芝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忧愁,她家夫君似乎正直过了头,这样是不是很容易树敌得罪人呢?

晚上席云芝肩负重任,要负责近百人的伙食,全部靠她和刘妈动手的话,可能到晚上也准备不出太多的菜肴,她便叫了一个南北商铺的伙计,跟她去了张延的得月楼,叫得月楼的厨子紧赶慢赶的做了一式八份,十几道大菜,全都是大块肉类,被夫君整治的士兵们这些日子定是辛苦至极的,对蔬菜的兴趣必定不大,其他的她不能保证,但最起码今天晚上她会尽力让他们吃好吃饱。

趁着厨子们做菜的空挡,她又去集市买了些当季的新鲜蔬菜和水果,又买了很多糕饼点心,准备让他们吃完了饭,带回营地去。

买完了一圈,席云芝回到得月楼,将厨子们做好的东西装入楼里专门给大家宴会中送菜的箱子里,让席云芝原封不动的带了回去。

回到家里,她又招呼着刘妈和如意如月,将蔬菜捡摘,水果清洗,糕饼分装,全都忙的差不多的时候,席云芝正要帮着去摆桌,却听见院子外头想起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光凭声音便能分辨出这支队伍的严格治军。

席云芝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走出厨房,便看见她家夫君冷峻身姿自马背上翻下,早晨她亲自给他穿上的衣袍早已被撩起了下摆与袖口,手臂爆出的青筋让他看起来男人味十足,这就是她的男人,步覃的这种形象看在席云芝的眼中,就连他手里拿的马鞭都是帅气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军人的铁血,当然了,还有汗味。

接过夫君手中的马鞭,步覃对着身后大手一挥,沉稳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