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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子最近浑浑噩噩的也是事实,敬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席云芝对这些军国大事并无太多兴趣,她现在唯一有兴趣的,便是太子妃和敬王妃之间的争斗。

太子妃这回出招,定然会叫敬王妃对她心生嫌隙,依照敬王妃的性格,说不定还会予以还击,但太子妃毕竟高她一个等级,敬王妃若是一击即中也就罢了,若是一击不中,那她将面临的就是太子妃的反击。

敬王妃怕是短时间之内都没有时间来寻她的晦气了。

这晚,小安白日里睡得多了,晚上一直玩到戌时过后,才肯跟乳母回房睡觉。

步覃在兵部还未回来,席云芝和席徵也一直陪着这位小祖宗到现在。

席云芝正要回房休息,却被席徵叫住:

“芝儿,陪爹喝杯茶吧。”

席徵是难得对席云芝开口的,席云芝心下疑惑,却也没说什么,便就点头:“好,我去泡茶。”

席徵回以点头:“嗯,我在花厅等你。”

待席云芝泡好了茶端过来,替两人各倒了一杯后,席徵拿起喝了一口,对她艰难的说道:

“一直没敢好好的跟你说说话。怕你恼我。”

席云芝看着今晚的席徵有些奇怪,想起今日小黑来告诉她,席家那老太太曾在巷口堵着父亲的轿子,两人在轿子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那席家老太太才肯离开。

不知道那个老太婆又跟父亲说了什么,令他这般感慨,只好不动声色的听下去。

“你娘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疯了。我除了读书,没有其他本事,你娘几乎替我包办了一切,她的离开,就像将我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一并带走了般,叫我无所适从。我用终日饮酒来麻痹自己,为的就是逃避那种世界倾然崩塌的空虚感,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若是记得太多,反而会成为负累,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席徵坐在那儿,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气氛之中,席云芝深吸一口气后,问道:

“那个老太婆手上到底有什么,能够让你忘记妻子的冤死的仇怨?”

席徵听到这里,不禁将脸埋入掌心,良久后,才敢抬头说道:“别问了。这件事被挑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和覃儿才刚刚过上太平日子,爹不希望你们遭受任何牵连。”

席云芝更加疑惑了,但无论她再怎么问,席徵就是不告诉她为什么,席云芝最后无奈,只得将话题转移到她的弟弟云然身上。

“那么云然呢?他被扔下水之后,你带人去找过他,结果呢?”

席徵愣了好久,像是在回忆,席云芝也不催促,任他就那样干坐着不说话,两父女同样的倔强,半晌后,席徵首先缴械,说道:

“云然…没在河里,我将上游和下游所有的出水口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周围也没有人发现尸体,所以,我想他应该是被人救走了吧…我不知道…”

席云芝看着这个一问三不知的男人,顿时觉得一个头昏脑胀。

对话没能再继续下去,但是席徵说话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他就是特意来跟她知会一声,让她不要将席老太逼得太死,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了才好。

席云芝对此没有发表任何。

这几天,步覃回家都挺晚的,席云芝有习惯,非要等到他回来,才肯睡觉。

步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席云芝仍撑着精神,半靠在软榻上看绣本花样,步覃推门而入,她便一如既往的从榻上走下,提起精神去替步覃换衣服。

因为不知道他在宫里有没有吃,所以,她特地做了几样糕点备在房里,步覃换过衣衫,见桌上摆着七八碟小吃,便看了一眼席云芝,见后者嘴角挂笑,他不禁宠溺的在她脸颊上掐了掐,赞其懂事。

“宫里也真是的,将人留到这么晚,却不供吃食,真当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是铁打的身子吗?”

席云芝的话叫步覃觉得好笑,捏了一块白糖糕放入口中,甜腻的口感令他好吃的眯起了眼。

席云芝替他倒了一杯茉莉香茶放在一旁,比起那些苦涩的茶叶,她家夫君更爱喝的便是这些花茶,其中又以物廉价美的茉莉花茶最得他心,夏日的时候他一天便能喝上好几壶,所以,每年茉莉花开的时候,席云芝都会采摘许多晒干,妥善存放在密封的坛子里,就为了满足夫君随时想喝的欲、望。

“这几日军机处都忙疯了。西北的叛军一直攻克不下,王博冲屡屡败退,看来是撑不了多久了。”

步覃大口大口吃着糕点,席云芝坐在一边叫他吃慢些,一边替他顺气,免得他狼吞虎咽吃噎着了,随口问道:

“西北叛军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会这般厉害?”

步覃喝了一口茶后,答道:“他们是最近两个月刚刚集结在一起的各路散兵,不知道为何突然聚集在了一起,做起战来有如神助,兵法运用自如。”

席云芝不懂这些,只是替夫君喝光的杯子里又添了些茶水,看着步覃将几盘点心全都清完,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指着白糖糕说:

“明晚还要,再多做些这个。”

席云芝点点头,应承了。

伺候步覃洗漱完,两人才躺到了床铺之上,席云芝美美的滚入夫君温暖的怀抱,找了个好位置,安静的倾听着夫君的心跳。

这种美好安心的感觉,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弃感受,也不会让其他女人有机会来感受。

“夫君,若是今后我变成一个妒妇该怎么办?”这个时代,女人想独占夫君,本就是一件会落人口实的事情。

席云芝枕在步覃胸膛之上,步覃正酝酿着大杀四方的情绪,突然听席云芝说了这么一句,不免一愣,但也即刻明白了她想说什么,不禁失笑,扶着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亲了一口,说道:

“怎么?谁又想送人给我了?”

席云芝听到他说‘送人’两个字,登时从他胸膛上抬起脑袋,撅嘴说道:

“没有人送啊,我只是随口问问嘛。主母的位置我可以不要,我也可以不做将军夫人,但夫君的这里…”

席云芝敛下目光,面带羞涩的抚上了步覃的胸膛,又说道:“我谁都不让。”

步覃见她说的认真,一张俏脸上红霞满布,只觉这个女人生了孩子后,变得比从前更加可人了,白里透红的肌肤,杏眼圆瞪的风情,每一样都像是蚀骨香般对他产生了致命的诱、惑,只觉口干舌燥,却也不苦了自己,一个翻身,便将席云芝压在身下。

在她耳边轻道:“爷答应你,这个地方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但是,你是不是也该叫爷满意满意呢?”

席云芝只觉得,自家夫君是这个世上最会说情话,最能将情话说入女人骨子里,当即被他登徒子般的神情逗笑,两相对视,步覃缓缓低下头,将两个人的笑意全都贴在一起,吃入腹中。

夜漫长,温情却在红鸾帐幔中渐渐升温扩散,令人欲、罢、不、能。

西北的叛军之战打的如火如荼。

京城中,太子妃与敬王妃之争也是日渐激烈。

先是太子妃剥夺了敬王妃主持花会的权利,再是敬王妃缺席太子妃的寿宴,然后太子妃回以借故惩罚了敬王妃的贴身婢女,至此敬王妃正处于下风。

太子和敬王之间,倒是相反的局面。太子在太庙面壁两日之后,依旧我行我素,不上朝,不议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秀才样,倒叫敬王白捡了好些便宜。

有好些朝臣都已经趁机被敬王收入羽翼,为了储君之争,与太子党羽展开了殊死较量。

天,像是要变了,但日子还在继续过,百姓们依旧沉浸在一片祥和的盛世之中。

三月初,皇上携文武百官,下江南视察民情,步覃被留在京中,美其名曰为镇守,其实谁都知道,皇上这样的安排意味着什么。

第72章 变天

皇上带着群臣下江南去了,步覃每日也不用上朝,便在家里看看书,陪陪儿子,偶尔带小安出去玩玩,偶尔这父子俩再跟着席云芝去店铺里混一日。

三月初九,在皇上离京的第三日,敬王在府中设宴,邀请留京的官员携家眷去府中一聚,步覃也在受邀之列,因为是带家眷前往,席云芝便一同出席了。

敬王府中灯火通明,男宾席在东厢,由敬王亲自接待主持,而女宾席在西厢,由敬王妃及敬王的两位侧妃一同接待。

席云芝与步覃牵手而入,好些认识步覃的官员便纷纷来与他见礼寒暄,步覃一一点头致意,席云芝穿着一身得体的裙装,身上没挂太多装饰,只是一条猫眼珠链自领口斜下前襟,形成完美的弧度,将她原本有些刻板的服装衬托的灵动婉约,手腕上藏着一只雪玉镯子,色白如雪,毫无瑕疵,一看便知是上上之品,除了这两样,席云芝身上再无其他配饰,虽然简单,但当家主母的气势却是丝毫未减的。

两人携手走了一段路后,便被分别请向两边,步覃临转身前,还将她拉住,把她发鬓间无意沾染的落叶轻柔的捏开,席云芝对他浅浅一笑,步覃则宠溺的在她脸颊上轻拍了两下,这才转身去了东厢男宾席,两人鹣鲽情深的姿态甚浓。

席云芝被请入了西厢,由敬王府专门的领路仆役带着走在雕梁画栋的九曲回廊上,女宾的席宴,竟然被安排在一座四面环水的水面之上,九曲回廊周围全都点着宫灯,将桥面水面照的如白昼般通明。

敬王妃盛装打扮,像只尊贵的蝴蝶被两名同样美艳的侧妃衬托着四处走动寒暄,见席云芝从回廊的三阶楼梯上走来,敬王妃便挺着胸,提着下巴走了过去。

席云芝淡笑待之,先福了福身子:“参见敬王妃,参见两位侧王妃。”

敬王妃抬手让她起来,自从那回席云芝主动‘投诚’之后,敬王妃对她全都是一副姐妹情深深的模样,亲自走过去,拉起席云芝的手,将她领到座位席上,笑道:

“步夫人今日明艳照人,与平日素雅大相径庭,倒叫旁人以为步将军是不是换了位主母。”

席云芝知她想借由上回赠送舞姬的事再来嘲讽她一番,但她今日不想为了这事跟敬王妃打口舌之战,便就只当没听出来含义,笑着说了一句:“谢敬王妃谬赞。”

敬王妃只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的很,又想起今日敬王宴请群臣的目的,对席云芝冷哼了一声后,便就转身去招待其他夫人了。

一场宴席下来,席云芝倒是吃了挺多,因为她行为低调,也不怎么说话,有人上来攀谈,她才开口说几句,没人来找她,她便就乐得一个人在那看风景,吃东西。

戌时将近,席云芝看见有些夫人已经提出告辞,席云芝便也跟在她们后头,一同跟敬王妃行了个礼,然后便一同出去了。

原本她是想,若是夫君还没吃完,她就先到马车里等他,谁知道,走到马车里一看,步覃一副守候多时的模样,正半躺在软垫上,喝着茶,看着书。原来,在宴会开始之初,他就果断出来了。

敬王宴请群臣的目的已经很分明了,就是为了在皇上出京这段时间里,拉拢更多的人站在他的一方,这就等同于公然的与太子展开了对峙,有几个不愿与敬王为伍的大臣们,也都纷纷跟在步覃的身后,走出了宴会厅。

“敬王此举不是明摆着跟太子唱对台吗?他就不怕太子那里反击吗?”

回家的路上,席云芝难得来了兴致,跟步覃谈谈这些政治,不为别的,她只想知道那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毕竟张嫣跟他走的那么近。

步覃双手抱胸,双眉紧蹙:“太子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敬王这才动了心思。”

席云芝听了之后,犹豫了一下,便就对步覃说出了张嫣和太子的事,步覃听后只是面上一愣,席云芝便就继续说道:

“据张嫣所说,太子对她情根深种,这些日子便就与她一同躲在燕子胡同中。”

步覃蹙眉:“张嫣的事,我早就听说过。太子年少时确实传出与皇上的一位美人有染,但因为当年皇上和太子那里并未有什么回应,所以没有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如今敬王生出反叛之心,太子却在此时与张嫣重温旧情,实属不智,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席云芝见步覃陷入沉思,便就不再说话,回到府中,步覃没有直接回房,而是急急忙忙去了书房,写了一大堆名单之后,便就带着赵逸和韩峰,匆匆出门去了。

京城的夜,骤降暴雨,轰轰隆隆下了一夜。

小安怕雷,非要席云芝陪他一同睡,席云芝将他骗的睡着之后,推开南窗看了看,雨打树叶,凋零了多少花朵,这样的凶暴,这样的无力反击,似乎正提前演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血腥剧变。

步覃连着好几日没有回家,只是叫赵逸回来传了口讯,说是最近城里发生了大事,让她一切小心,将兰馥园的人全都抽调回了将军府中守卫。

城中发生的大事,别说是席云芝了,就是一般的百姓都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三十多位大臣,一夜之间几乎被人灭门。

凶手手段极其凶残,就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所幸在屠杀当晚,有神秘黑衣客出现,与凶徒搏斗,每家都救下一些人来。

五日之后,步覃带着满身的血腥回到了将军府中。

席云芝立刻就叫人打来了热水,将浴桶中放满了热水,伺候步覃清洗。步覃躺在浴桶中,大大的叹出了一口气,对席云芝说道:

“若是你最近能看见张嫣,就让她赶紧离开京城吧,不要再去肖想其他了。”

席云芝正替他擦背,听了他的话之后,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最近城里大臣被杀,是不是都是太子做的?”

步覃闭上双眼,点了点头,席云芝便也跟着叹了口气,又问:“那些大人的家眷,你全救下了吗?”

步覃又摇摇头,声音略感疲惫:“没有全都救下,如今我手中能调动的兵力不过数百人,要将三十位大人家全都救下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他们留个根,不至于断子绝孙。”

席云芝听后,心中难受至极,但也明白,夫君已是尽他最大的能力,抢在最好的时机,尽力做了他觉得该做的事情了,若是没有他,那些大人家定会被人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而这次屠杀事件的凶手,已经很明显呼之欲出了。

太子利用长时间的不上朝来麻痹敬王党羽,让敬王以为,他只是个耽于美色,贪图享乐的太子,敬王的得寸进尺,便是他踏入坟墓的导火线,前几天他宴请群臣,凡是参与了他的大人,几乎都被太子屠杀殆尽,如此大规模的清扫活动,若不是蓄谋已久,根本无法短期内完成。

被杀的都是敬王刚刚拉拢的大臣,此举足以震慑仍旧投靠在敬王麾下,或者准备投靠敬王麾下的大臣们,叫他们人人自危,好好的看清楚自己将来要站的位置。

敬王一败涂地,却又没有证据指控这次屠杀行为是太子所为,因为谁都知道,太子耽于朝政好些时日,而他敬王,才是最近与朝臣走的很近的那个人,就算皇上回来问起,太子也可以反过来说是敬王所为,因为毕竟事情发生在敬王宴客之后的第二天,太子会说这些朝臣是不满敬王拉拢行为,而惨遭敬王灭口的。敬王这边则死无对证,百口莫辩。

敬王与太子的争斗,就败在了自大与掉以轻心上,太子隐忍不发,为的就是一击即中,叫敬王再无翻身的机会。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太子用的是炉火纯青。

太子没有当场杀了敬王,而是将敬王一家软禁起来,美其名曰等待皇上回来定夺,其实也是让自己尽最大可能的置身事外。

席云芝担心张嫣的安危,便让小黑他们连夜刺探燕子胡同,半夜他们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破败身躯。

张嫣满脸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中,捂着肚子上的致命伤口,眼神空洞的可怕。

“夫人,燕子胡同早已撤了守卫,手下们去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在血泊中。”

小黑他们也略带遗憾的对席云芝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席云芝弯□去,将张嫣扶了起来,看着她流下悔恨的泪,恐怖的脸皮微微颤抖,被血染红的嘴唇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怎么也发不出声。

席云芝从她的药铺里搬回来两筐人参,日日给张嫣煎来吊气,拼尽自己所能,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后来席云芝问她,下手的人是不是太子,她却意外的摇头,说不是太子,是太子妃。

太子将她卖给了太子妃解恨,太子妃闯入燕子胡同之后,二话不说,便就叫人毒打张嫣,还叫人用簪子划破了张嫣的脸,最后太子妃亲自在她腹上插、下一刀…整个过程,太子萧楠就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理会张嫣痛苦的哀嚎与求救,仿佛正被太子妃行刑的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这样的结果,论是谁都没有想到。

四月中旬,乱成一团的京城终于等来了圣驾回归。

但大家等来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副厚重的灵柩——皇上驾崩了。

与皇上的灵柩一同回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去年被皇上流放西北的济王萧络。

济王说,皇上在下江南的途中遭遇刺客,他得知后赶去救驾,却还是没能避免皇上遭到了重创,他尽心尽力伺候在侧好多日之后,皇上感念其孝心,自知寿数将近,便在随行文武百官一同见证下,写下遗诏,将皇位传给十三皇子济王萧络。

京城的天,这回算是彻底的变了,从之前的淅沥小雨变作了如今的疯狂风暴。

太子愣住了,敬王傻掉了,他们两个在京中斗得你死我活,最后竟然全都输在一封不知道真假的诏书上,济王横空出世,如天降神兵般将他们打的溃不成军。

第73章 莫名其妙的男子

济王有诏书在手,一同随行江南的文武百官也都见证拥戴,新皇登基,留守京城的官员有少数提出异议的,也很快便被镇压。济王回京的第一天,就入住了皇城,并封锁城门,城禁三日。

太子手中的御林军尽数被济王收编旗下,太子被降为禹王,迁离太子府邸。整座京城都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济王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兵权重新交到了步覃手中,让他全力整合兵力。

西北的叛军自济王登基之后,便就主动投诚,济王没有亏待他们,让他们从叛军之中脱离,编制入了国家正式军队。

京城的动荡,让升斗小民都为之惧怕,人人自危的同时,生活却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席云芝的店铺照常经营。将军府还是将军府,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与先帝在位时的投闲置散不同,步覃如今要做的事很多,光是帮着皇上肃清朝堂就够他忙的了。

每天晚上都要到亥时才能回家,席云芝为了等他便就决定每天晚上看账本,这样既能节省白天的时间做其他事,晚上又不至于没事做空等。

步覃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便知道是席云芝在家等他,一股暖流温暖了他最近有些发寒的心。

推开房门,席云芝便放下笔墨,从书案后头走出来,笑面相迎。

席云芝靠近步覃,不觉眉头微蹙,夫君疲累不堪,身上满是那种血腥之气,不想问他到底去做了什么,席云芝不言不语的去外面打了热水回来,伺候步覃洗澡。

步覃轻轻的抱了她一下,疲累之感不言而喻,席云芝想回抱他,却被他用手隔开:

“身上脏,洗了再抱。”

席云芝温顺的点点头,便手脚麻利的替他除去了身上的衣衫,步覃跨入浴桶,带点烫的洗澡水让他舒服的发出一声呻、吟,席云芝将他的发辫散开,他便一头扎进了浴桶,潜了好长时间才猛地坐了起来,贱了席云芝满身的水。

“啊呀,讨厌。”

步覃故意摇头,将头上的水滴贱到席云芝身上,惹得席云芝惊呼不已,夫妻俩笑闹了一会儿后,步覃才乖乖靠在浴桶边上,任由席云芝替他通头梳发。抓住她的手,放在颊边摩挲,步覃的目光有些迟疑:

“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有一天,你会不会嫌弃我?”

席云芝看着侧头看她的步覃,半晌没有说话,而是将搓澡巾搭在浴桶边上,不顾步覃身上水渍,便抱了上去,用无言的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