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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战场上杀敌,那是为家为国,但是,我接下要做的,却是替皇上铲除异己这种只能在暗地里做的事情,甚至有些人罪不至死,可是皇上要你杀他,你却不能不杀…”

席云芝不做声,默默的听步覃说话:“只有杀了他们,帝心才会平复,动乱的国家才会安定下来,没有人煽动人心,没有人对皇权产生质疑,国家才会太平。”

感觉到夫君情绪有些波动,席云芝的手温柔的在他后背抚触,此时此刻,她只需要倾听,任何言语都没有安静的倾听好,因为夫君做的事并不是可以凭着自己的意愿,便能够决定做还是不做的。

济王登基,太子被废,敬王被圈,各方势力都会有所反弹,她不知道济王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让先皇死在下江南的路上,并让文武百官替他做了见证,肯定了诏书的真实性。

但就算诏书是真的,但朝中肯定还是会有很多人不服,固执的认为那是假的,这种人若是不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加以打压,那么今后很可能会成为隐患。

夫君早前便说济王是治世之才,那么如今济王得了这个天下,他便避无可避的要替他做一些事。

“夫君,我不管你接下来要替皇上做些什么,为妻只有一个请求。”

步覃靠在席云芝的胸前,抬头看了一眼她,席云芝捧住他的俊脸,郑重其事的说道:

“请夫君务必珍重自己,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于天下而言,可能有对错之分,但对我和小安来说,却没有,你始终都是我们娘俩的依靠,你不能有任何差池,可以吗?”

步覃深邃的目光中倒映出席云芝担忧的面容,步覃不禁为之动容,两相凝视良久后,他才也郑重的回以点头:

“可以,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抛下你们娘儿俩。”

席云芝得到了夫君的肯定回答,欣喜的抱住了他,步覃被她大力搂在怀中,不能动弹,干脆腰上一用力,将席云芝整个人也都给拉到了浴桶中,席云芝惊呼之中,只觉嘴唇被一片温热截获,步覃将两人都拉入水中,忘情的拥、吻,在席云芝快要窒息之前,又将两人送出了水面。

席云芝狼狈不堪,只得趴在他的肩头直喘气,步覃却心情大好的搂着她发笑,席云芝又气又急,在步覃肩上敲打,想从浴桶中起身,却被步覃紧紧的拉着,最后,两人在水中嬉戏,玩出了火花,步覃干脆在水中就直接把人给办了一次。

席云芝挣扎无效,全都化作阵阵低、吟,春、光大好。

两人从浴桶中出来,收拾好自己后,已经是亥时将过,席云芝一个人看帐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困倦,但被步覃这么大尺度的折腾了一番后,便就全无睡意。

干脆坐下伺候步覃吃完了点心,才双双回到床铺之上,相拥而眠。

新帝登基的动乱,并没有给席云芝的店铺造成太大影响。

只是她事先将之前玩票开出来的一家古董店换成了金饰用品点,平安藏古董,乱世买黄金,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这样的时期,人们更加愿意买些金银回去,而不去碰那些易碎的古董瓷器,字画章刻。

这日,她的南北商铺总店里走进来一个人,年纪轻轻,容貌俊秀,嘴角总是习惯性上扬,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叫人难以抗拒的和气,若不是他穿着劲装,右脸颊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刀伤,席云芝还真以为这是哪家走出来的公子少爷。

店里的伙计凑上前来招呼他,他却不予理会,直接走到了席云芝面前,似模似样的对席云芝做了个揖,说道:

“这位夫人有些面善。”

席云芝见他分明就是来找她说话,便对伙计挥了挥手,说明此人由她来招待,伙计退下后,她便对那年轻公子笑道:

“我来京城也有两个年头了,和公子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过也说不定。”

那公子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叫席云芝觉得突兀极了,却听那人又问:

“不知夫人尊新大名?”

席云芝见他不像是买东西的,便就将手中算盘彻底放下,双手撑在柜台后头,对这位年轻公子说道:

“夫家姓步。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她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买东西就买,不买我就不陪你唠嗑了。

那公子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做出恍然大悟状,抓了抓眉毛,随手指了指席云芝柜台上摆放的一件东西,说道:

“额,我想买个东西送人。最好大气一些,送的人身份比较尊贵,是个男的。”

席云芝听了他的要求之后,便从柜台后拿出一块盘龙玉和一尊拳头大小的黄金三角鼎,年轻人看了那三角鼎之后,眼前一亮,指着鼎说:

“就这个就这个,包起来吧。”

席云芝也不跟他废话,将东西交给代掌柜,还没开口跟那人提钱,那年轻男人便就从怀里掏出了五万两银票,递到席云芝面前:

“这些够不够?”

席云芝看了看银票,将剩余四张退还给他,取走其中一张后,说道:“用不了这些,一张就够了。”

年轻男人这才耸了耸肩,收起了银票,见席云芝转身过去找钱,口中却又忍不住问道:

“夫人你的本姓是不是姓席?”

席云芝将找好的六千两银票笑道:“整个京城都知道南北商铺的掌柜姓席,公子若是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说,若是没事…”

席云芝将伙计包好的东西递给那人,有礼的说道:“谢谢下次光临。”

那人也听明白席云芝的意思,想想自己是个陌生男子,的确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闲聊太多,便就不再纠缠,拿了礼品,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之后,又忍不住回头对席云芝笑道:

“对了席掌柜,我叫顾然,你记好了。”

席云芝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但生意做久了,什么样的怪人她都见过,和那些人相比,这个叫做顾然的也就变得没那么奇怪了,当即便没去在意,只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客人,便就算了。

晚上回到家中,席云芝先去东苑看了看脸上缠着绷带的张嫣,跟大夫打听了一番她今日的情况,大夫和伺候的丫头说,她今日吃了小半碗粥,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现在是睡下了。

席云芝听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东苑,暗自祈祷张嫣能挺过这道难关。

第74章 封赏宴

五月中旬,新皇办好了先帝的身后事与祭祖告庙等繁琐之事,便就在中正殿宴请群臣,表彰功勋,步覃算是受邀首位,新皇言明,必须带上夫人一同前往受赏。

席云芝不懂为何新皇会特意要她一同入宫,步覃说若她不想出席,便就不去,他去跟皇上直说了便是。

席云芝想想如今新皇登基,很明显新皇今后是想要重要夫君的,她若在最初的时候,便给夫君添了麻烦,那今后,说不准会给夫君带来更大的麻烦,左思右想,还是去了。

正在愁该穿什么衣服出席宫宴的时候,宫里便有一队太监捧着皇后娘娘的赏赐来到了将军府。

皇后娘娘赏赐了一套绣着牡丹国色的大礼服给席云芝,当看到那华丽的质地和花哨的花样时,席云芝简直想张大嘴巴把下巴直接摔到地面上,这,这也太艳丽了吧。

记得之前兰表婶她们给她绣过一件蝶恋花的衣服,就那样的花色她都觉得花哨,不好意思穿出去,如今,皇后娘娘赐下的这件衣衫可比之前那件花哨了许多…

不知道不穿,皇后会不会治她的罪。

皇宫席云芝是第一次来,入了正阳门,武官下马,文官下轿,她们从软轿中走出,走在狭长的高墙甬道上,尽管她努力维持仪态,但来来往往的皆是高官大人,唯有她一个女人家跟在夫君身旁,引人侧目。

她最后还是决定穿上了皇后娘娘亲赐的礼服,毕竟她这辈子能进宫一游,说不定就是因为皇后娘娘的青睐,席云芝如今好庆幸,当初跟甄氏走的近,如今天变,她竟也随着大潮流,得了这么个好处。

既来之则安之,想必以她从前跟甄氏的关系,入宫以后应该不会遭受为难才是。

朝臣们统一在中正殿外行了跪拜之礼,便就入了中正殿。

殿内比席云芝想象的要古朴许多,不似一路走来皇宫的金碧辉煌,中正殿有着厚重历史的沉积感,跟在步覃身后落座,席云芝总觉得身旁有很多审视的目光,尽力维持平和的气质。

偶然间抬头一看,却看见甄氏正看着她脸带笑意,席云芝眼神亮了亮,便也对甄氏挑了挑眉,弯唇笑了笑,步覃见她们用眼神交流,也不打断,就那么坐在一边,替席云芝拿了两块她爱吃的小点心来。

宴会开始,皇上开始说话,一番革新之言说的是面面俱到,然后就是跟群臣敬酒,大家都站起了身,一个个撅着腚,恨不得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全都送到皇上皇后面前去。

例行的寒暄碰杯之后,群臣落座,皇上又开口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步覃他们这桌,席云芝以为皇上接下来就要提起她家夫君了,心中还有些小期待,没想到皇上话锋一转,突然指着她说道:

“其实,朕最感激的不是旁人,便是一品上将军夫人,若是没有夫人的鼎力相助,便没有朕与皇后今日的功绩,若论奉上,将军夫人是第一人,请夫人上前听封。”

席云芝愣住了,目光不住瞥向皇后,只见她对她使了个‘快来’的眼色,手指还偷偷的躲在衣袖中对席云芝招了招。席云芝又看了自家夫君一眼,见他也是满脸不解,但众位朝臣都在侧目观看,也没有时间容得她再做考虑,从席位上站起了身,拿出自己最好的仪态,走到了龙凤座椅前的一块红毯之上,规规矩矩的行了跪拜之礼,得皇上喊平身之后,才敢站起。

“席云芝,蕙质兰心,胆色过人,仁义万千,巾帼不让须眉,实乃尔辈习之楷模,特封一品诰命夫人,享一品禄。另赐黄金三万两,绫罗绸缎两百匹,玉如意四对,南山屏两只,”

席云芝听完这道封赏,简直想抬手掐自己的腮帮子,一品…诰命夫人?皇上皇后这回玩儿大了吧。

“席云芝…谢,主隆恩。”

待她接过圣旨,席云芝的心头都是忐忑的,见周围群臣也全都立起向她至礼,席云芝脑中一片空白,便前后左右都作了一个深深的揖用作回礼。

皇后娘娘凤驾轻移,自帝台由婢女搀扶而下,走到席云芝面前,对她伸出了一只被打理的尊贵玉润的手,姿态亲昵的对席云芝说道:

“夫人可愿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

如今甄氏成了皇后,席云芝在她面前,哪里还有说不的资格,当即便学着那些婢女的模样,扶着皇后走出了中正殿。

甄氏让人在御花园的水榭之上也摆了一桌瓜果点心,带席云芝走过去之后,便有成群结队的宫人前来伺候,甄氏摆了摆手,那些低眉顺眼的宫人们就全都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行了,都走了,你就别撑着了,我看着都累。”

甄氏看人都走了,突然一拍席云芝的后背,吓了她一跳,想起她们从前的关系,席云芝的心里总算平复了些,将圣旨推到甄氏面前,开门见山的问:

“这圣旨是什么意思呀?干嘛好端端的封我做什么诰命夫人,我对国家社稷又没有丝毫贡献,皇上若是想封赏,那便封给将军好了,这封给我,不伦不类的,若给人留下话柄可如何是好?”

甄氏听席云芝说了一大堆,终于知道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人之后,她才将戴着厚重皇后金饰的头靠近了席云芝,对她说出了这次封赏的实情:

“你对国家社稷怎会没有功劳,正如皇上所言,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见席云芝还是不解,甄氏又道:“还记得我与皇上被流放西北,你到石亭送我们吗?你后来不是在我侧襟内塞了一包油纸包的东西吗?我竟不知道,你有那么多钱,足足两百万两,你竟也舍得给我。”

席云芝听她提起石亭相送,心里这才有了点数,想来是自己当时的举动让皇上皇后感觉她是个仁义之人,这才有了如今的封赏才是,这么一想,悬着的心才敢稍稍放下,对答道:

“我不过想着你们远离京城,流放在外,用钱使钱的地方太多,若是用度少了,定会更加难熬,这才…”

不等席云芝说完,甄氏便抓住席云芝的手,捏在掌心,感动的说道:“我懂,你待我们是真心,皇上昨晚还在跟我说,今日见着你,定要当面道谢。”

席云芝摇摇头,说道:“谢什么呀,当初我将你们当做朋友,如今说朋友是高攀了,但我也是求个问心无愧,皇上皇后不必太过记挂在心的。”

甄氏见她说的诚恳,便就又凑过来道:“现在咱们也还是朋友啊。你不知道你那两百万两银子,替皇上解决了多少难题。你几乎养活了西北整个军队,让皇上有了重新打回京城的筹码,这等功绩,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你今后若有什么事,便对我直言,我定不负你。”

“西北的…军队?”

席云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博冲久攻不下的西北叛军竟然是当时被流放的济王所集结,她给他们银子,是出于朋友之义,没想到竟阴差阳错成就了这段伟业。

甄氏点头,又与席云芝说了会子话,想着中正殿的封赏仪式应该结束,便想回去一同开席。

不曾想路才走了一半,便听见一道嘈杂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甄氏宫里的掌事太监急忙跑过去一探,回来汇报说有人大闹御花园。

“谁敢大闹御花园?好大的胆。”甄氏带着席云芝走过去一看,果真便看见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不顾宫人阻拦,非要将手中的面团抛向皇家池塘,给塘里那些锦鲤吃。

席云芝觉得那人面熟,一想,竟是那日在她店中选购礼品,与她攀谈良久的年轻男子。

甄氏看清那人的长相,沉着的脸这才缓了下来,大声对那人喊道:

“顾统领,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那顾然听见皇后声音,这才回过头来,将手中面团随意扔到阻拦他的小太监手上,郎当走来,弯下腰身便凑到皇后面前,痞气十足的说道:

“甄美人,做了皇后架子和声音都不一样了啊。你可别忘了,小爷的臭袜子你还帮着洗过呢。”

甄氏听他说话这般没有正形,却也没有拉下脸子,显然他们两人是非常熟悉的,所以,甄氏才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顾然转头一看,看到了衣着华丽的席云芝,指着她惊喜的叫道:“席掌柜,你怎么也在这里?”

席云芝见甄氏对她投来问询的目光,她从未被一个陌生男子这般熟稔的说话,只觉脸色发红,不觉低头说道:

“顾公子安好,我随夫君前来出席封赏宴,没想到会再见到顾公子。”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席掌柜啊。”顾然一副‘缘分’的表情让甄氏看着就讨厌,拉着席云芝便走,边走边说道:

“别跟这二流子一般见识,他哪怕是跟女人说话,都有可能让女人怀上身孕,十足的色胚子。”

席云芝被她拉着走,但听甄氏的语气,却倒不像是真恼,只是不想在御花园中,跟着人多纠缠。

席云芝本就对那人印象不是太好,如今被甄氏拉走,她也乐得清闲,回到中正殿后,甄氏回到了皇后宝座上高高坐起,席云芝则回到了步覃身边,将圣旨交给他看。

步覃将圣旨放在一边,又给她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两块新上的点心:“封赏仪式快结束了,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席云芝摇头:“刚才在御花园,皇后娘娘招待我吃了些,现在不饿。”

步覃与她相视一笑后,只听帝台上的皇帝又举杯站了起来,对着殿中宣布道:

“还有一人,是朕游历西北指使所遇之良才,乃国之栋梁,随朕打下不少江山,功在社稷,必须封赏。传顾然入殿听封。”

席云芝一听又是此人,不觉一愣,步覃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不解的捏了捏她的手,席云芝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

只听皇上将顾然封做二品骁骑营统领,代天子管理皇城内外两万御林军和一万城防兵。

怪不得先前皇后甄氏会直接称呼他为‘顾统领’了,想来这位定是皇上流落西北之时所遇的将才,看甄氏对他的反应,皇上定是十分器重他,这才会不顾京中大臣的反对,将他如空降之兵般,封做二品统领。

第75章 报仇

晚上回到家中,席云芝整个人便如瘫了一般坐在太师椅上就不想起来,此时已是深夜,除了门房,将军府中下人已全都睡去,因此,无人看见席云芝这等撒懒之态,步覃伸手给她拉,席云芝也摇头,表示不愿意动,步覃无奈,便将头上的顶冠摘下,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席云芝面前蹲下,背朝着她,席云芝见状,嘴角弯起一抹得逞的笑,整个人站起来趴到了步覃背上,紧紧搂住。

步覃无奈的起身,将她背在肩上,走出花厅,往他们住的小院走去。

席云芝还是第一次这么晚,看这么安静的将军府,回廊两侧繁花似锦,四周屋舍雕梁画栋,都比不上眼前这人的宽厚背脊能给她的安心,不自觉将步覃搂的更紧。

回到房间,席云芝将今日在御花园中,甄氏跟她说的那番话,全都告诉了步覃知道。

“我原想着他们被流放出京,今生怕是都难再回来了,银钱便给的多了些,没想到会让皇上做成这些大事。”

步覃若有所思的回道:“你是无心,皇上…却是有心。看来他在离京之前,就已经有了部署,你给他们的钱,不过是促成了这件事的飞速发展。”

席云芝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总觉得皇上这次回来,比从前变了许多。”

步覃将她按坐在梳妆台前,亲自替她卸了发钗装饰,看着镜中不施粉黛的她,笑道:

“别想太多了。皇上刚刚登基,总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意了。”

席云芝点点头:“从前只听戏文里说,伴君如伴虎,今日我算是初见了。”

“以后…”步覃看着她,略微迟疑的说道:“以后会见的更多。”

席云芝不解,步覃又道:“你如今已是诰命夫人,这么跟你说吧,整个京城曾经出过五位诰命夫人,我奶奶是一个,我娘是一个,如今你也是一个,五位夫人中,我步家便出了三位,这是殊荣,也是担子,今后每逢初一十五,你都要带领三品以上官员的夫人入宫请安。今后会有很多人的眼睛关注着你,盼着你出错,盼着你出丑,这就是这里的人心。”

席云芝第一次听见夫君跟她说这般警告的话,不觉听呆了,步覃见她如此,便在她柔顺的长发上抚了几下,又补充说道:

“从今往后,你要彻底的抛开妇人之仁,抛开仁义之心,你已经被推上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若是轻敌仁义,那很可能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攻击的体无完肤。”

席云芝瞪着大大的双眼,觉得夫君说的有些言过其实了。

“夫君,没这么夸张吧,我只需如从前那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惹是生非不就行了吗?”

步覃勾起一抹哀伤的笑:

“以上那些都是我娘和我奶奶说的,她们一辈子都在竭尽全力维持步家的尊严,奈何她们的性格都太软弱,常常被欺,所以我娘年纪轻轻的便染上了心疾,郁郁而终。我与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吓唬你,只是想让你坚强起来,你无需害怕,只需记得一点,你的身份,是一品诰命夫人,你的夫君,是一品上将军,放眼整个萧国,若有人敢欺负你,不管她是谁,必十倍回之,不择手段也要回击,明白了吗?”

听了步覃那番话,席云芝的心狂跳了整个晚上,如果前路真如夫君说的那般可怕,那她又该如何应对呢?

自从席云芝封了诰命夫人之后,甄氏三天两头便就传她入宫相伴,席云芝推辞不得,只好听她传召。

每每入宫也无其他事宜,不过就是陪甄氏喝喝茶,看看花,聊聊近况,再与她说说宫外的新鲜事罢了。

席云芝与甄氏坐在涟漪湖的水榭上游玩,看着碧波荡漾,一片片巴掌大的莲叶生出水面,已然颇有盛夏碧叶连天的架势。

正说着话,有宫婢来报,说是禹王妃和敬王妃受到传召已在坤仪宫候驾。席云芝正剥着杏仁,听宫婢说后,便将目光投向甄氏,只见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对那宫婢说道:

“这里风景不错,去将禹王妃和敬王妃都请来这里吧。”

宫婢领命而去之后,甄氏见席云芝露出疑惑的神情,便就亲自替她剥了一只芦柑,递到她面前,热情温婉的说:“这芦柑可甜了,你多吃些。晚上回去时再带些给小安,他定会喜欢的。”

席云芝笑着道谢后一会儿,从前的太子妃,如今的禹王妃和敬王妃便被宫婢带来了水榭之上,正走在美轮美奂的雕花水廊之上,双双来到驾前对皇后行礼,席云芝如今是一品夫人,所以已不需对她们行跪拜之礼,便就站起了身,行了个平礼便就又坐下了。

看甄氏跃跃欲试的模样,席云芝知道,今日肯定会有些好戏看的。

“快平身,两位姐姐快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