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侍候你?”成亲前教养公公喋喋不休的时候,他正发呆,只记住了这个,侍候女人,别的没听见。

扶苏连忙后退:“不必了,不必了,将军睡吧,我还有事、有事、呵、呵呵…”她逃一般离开了主屋,出来便瞧见连碧跪在外面。

她冷声低喝道:“怎么回事!”

连碧道:“请公主责罚!连璧是想让公主怜惜将军,他够苦的了,这才说谎说有事的!”

扶苏瞪着他,她双手负在身后,围着他走了两圈,这才咬牙问道:“我是说,你们将军回府的时候,你们将军府的人逼迫于他,这是怎么回事!”

连碧愣住,随后他连连叩首,这便一五一十都说了。

要不要吃掉

第九章

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下去,扶苏回到偏院就一直坐在桌边发呆,她想不到将军府这样心急,若是视而不见,连城处境难堪,在这个世界,女人的责任是保家卫国,是家中的梁柱,是男子的依靠,责任,想起那所谓只剩虚名的将军,他故作强势的背后,是小心翼翼的脆弱,不为人知,不为人见。

她穿越之前,也曾这般武装自己,反过来想,这般男儿心思,莫不是如此简单,想要一份全心情意,一生一世。

可是她给得起么,从前连玉对她冷淡如斯,她一心想要与他亲近,有如入了魔障,后来将军府一再施压,连玉已到了婚嫁年纪,她忐忑不安,这便求了母皇旨意,她以为他这般男儿也能担当起她两世执着,结果,不过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且不说那神秘男儿是真是假,母皇这番做派,换夫一事怕是不简单,她从前是不愿不想,现在冷静下来,连城怕是权势的牺牲品,这一切机缘巧合,可那般巧合,又是谁引发的呢,这神秘人…她想不通。

洞房之夜,她记忆中有零星的碎片,这个连城与她发生了关系,捂脸,他可真是胆大…可是在她心中,却也是这般男子才能真正被称为男人…要不,就这样?

拍拍微红的两颊,她似乎想得太多了…

正是暗自纠结,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冷喝,几个人影在门外对峙,她连忙问道:“什么事?”

守在门外的是阿三,他声音清亮:“将军这是何意!”

扶苏已到了门口,她拉开房门,外面阿三拦在门外,连红长剑已然出鞘,再看连城,他竟然只穿着中衣,锁骨以下还有一小片肌肤袒露在外,她吃了一惊,一把将人拽进了屋里。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快进来!”

连碧在身后也跟了进来,他抱着四四方方的一大物件,扶苏这才注意到,她疑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连城垂目,他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我要跟你睡。”

跟、跟她睡…扶苏傻眼,外面打斗声忽然戛然而止,阿三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公主。”

她冲到床边随手拿了件自己的长衫塞到连城手中,飞快说道:“把衣服披上!”

这边去开门,阿三押着连红走了进来。

连红十分不服,她刚要抬头,扶苏站在连城面前冷冷道:“别抬头!”

她十分不解,却老实得跪在地上问道:“公主这是何意?”

扶苏皱眉:“我才要问你们这是何意!这是公主府!公主府!你们这般无礼取闹一次一次不把我放在眼里,是真心想要你们将军好过么?他这些年在军中什么都不懂,你们也不懂么!”

“不关他们的事,”连城将她的衣衫抱在胸前,他一直低着头,此时抬起来显而易见的是那张略显受伤的脸:“是我要来的,一直都是我…我不懂得这些,我…我回主屋吧。”

他这便抬腿要走,扶苏微微叹息,她一把将人拉住:“你这是闹什么别扭?今天就住这吧,咱们的事明个再说。”

连红双臂被阿三扭着,她单膝跪在地上,咬唇道:“连红和连碧一直随将军在军中,许多内院之事都不知晓,若有过错还请公主责罚,与将军无关。”

“放开她,”扶苏看着连红,回手推着连城:“你回避一下。”

连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冲床上努努嘴,他恍然大悟地红了脸,然后听话的去了,扶苏嘴角微抽,这将军定然是会错意了。

她走到桌边坐下,连碧放下东西和连红还有阿三一起走了过来,扶苏看了眼窗外,先是皱了皱眉问道:“小五还没回来?”

阿三点头:“他神出鬼没的,也是常事。”

“嗯,他回来叫他来见我,你先下去吧。”扶苏遣下了阿三这才看向剩下的两人,她先是叹了口气,两个人都百般无辜地看着她。

“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对连城是忠心耿耿,也想让他过上正常男子的生活,希望他能幸福,对么?”

连红沉默不语,连碧连连点头,他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殷切地看着她急道:“我们将军万中无一,他配得上公主的!”

扶苏连连府额,她叹息道:“其实这婚事多是无奈之举,可成了夫妻已是事实,你们将军处处强势,其实这些…我也不大在意的,可在别人眼中难免就成罪责,还有,你们不要动不动就在府中动强,还与我的侍卫大打出手,这像话么!”

连红尚未答话,那边连城朗声道:“公主若是责罚,就先罚我!”

看看,他倒能逞能,在这里,单一个对妻主不敬,便能成罪。连红已然跪下:“连红知错。”

“公主府不同于将军府,在这里没有人敢算计你们,你们懂么?”

两个人垂首不语,她又道:“这里是我的府院,现在你们就要守我的规矩,本公主虽然不是那般厉害的,可也不是软柿子毫无脾气的,只这次就算了,别让我再瞧见在我跟前动粗!”

两个人的头垂得更低了,扶苏神色疲惫,这主仆三人倒也算得上奇葩了,本来还想对他们嘱咐一番,此时却不想再多说了,她挥了挥手道:“你们闲暇之余就去和阿三学习学习吧,我也累了,就这样吧。”

两个人先后出去了,扶苏围着那四方箱子转了转,看向床上的连城:“这是什么?”

连城道:“我的衣服,还有御赐的藤鞭。”

她头疼不已,走到床边坐下,连城老实地盖被子躺在床上,见她过来,连忙往里动了动。

“连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扶苏道:“和我说说,若是我能做到的,定然帮你。”

连城挑眉看着她,他不解道:“想什么?我没想什么。”

他是一个成年男子,他既不柔弱也不坚强,扶苏却深感无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沟通,认命地脱下衣物,她脱鞋上床,床里面还有一个薄单被,伸手拽过来盖在身上,两个人并肩躺着。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连城恼道:“是嫌弃连城么,若是嫌弃大可休了我,何必羞辱于我!”

扶苏闻言愣住,他坐了起来,羞愤交加地看着她,她不解道:“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什么时候羞辱你了?”

他指着她身上的单被,别过了脸:“我们是夫妻,你这样置我于何地?”

这样就是嫌弃他了?羞辱他了?扶苏头疼至极,那些三夫四郎的家中多少男儿都是独守空房,她这将军夫君,莫不是以为男女成亲都得,像他想得那般成日滚在一处才是正常的吧?

“你能不能不张口闭口就是休了你休了你啊,”扶苏也坐了起来:“我真想不明白你,若是不愿结为夫妻,和离便是,若是想将错就错了,为何还要拿你将军的架子还有藤鞭什么的为难与我,你要知道,很多女人都是不吃这套的。”

“你想和离?”他抓住前面的一个不是重点的重点。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好么,”扶苏总有一种有话说不清的感觉:“你听不懂我说说的话么?”

连城道:“我也想不明白你,我一个男子倒是想有个美满姻缘,可上天捉弄竟然与你成亲,虽然这并未本意,却也成了你的人了,都这样了,你也没有别的小爷,就想这样吧,我知道你不怎么愿意,这都不要了脸皮,自己送到你这屋了…你个女子还拿乔什么呢…”

他失力一般滑入被中,悠然转过身去,在上面看去,只留了一个冷清的侧脸,却是受伤不已,她心念一动,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喂,别这样…”

连城索性闭上了眼睛,她加重了力道,轻声说道:“我不是拿乔你,也不是嫌弃你,当然这更不是要羞辱你,真的,我…是我不对,是我总是昏头昏脑的想不明白,你才是这婚事中最大的受害者,可、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轻哼道:“公主大可休了我,不要我就是。”

“我说了别总将休字挂在嘴边,我要你,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们、都…都那样了,我怎么不要你?”扶苏顺口道:“我要你。”心中却别扭得很,感觉自己好像是前世负心的男人,被女人找上门来…的感觉。

“你要我?”连城脸上神色松动,他腾地坐直了身子,这便一下拉开了衣带,露出了带着几处伤痕的胸膛:“那你现在就要。”

“喂喂,”扶苏急忙拽住他的衣服:“你别脱别脱啊,你干什么啊!”

他力气很大,按也按不住,甩袖脱下就扔到了一边,在她傻眼的时候,还顺势脱去了裤子,那尚未动情的小家伙,正柔顺地躺在某处,不敢再看,扶苏连忙别开眼。

连城扳住她的脸,他双手微微用力,让她直直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不说要我么?现在我就给你。”

不是,这算个什么事啊,扶苏苦笑不得。他松开双手,她连忙拉过被子将他身子盖住,喃喃道:“将军别这样,别这样。”

他一把掀开被子,将自己袒/露在她的视线下,不看、不看…她咽了口吐沫,尽量不抬眼,可却怎么也止不住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这个身体其实很敏感,女人的欲望一旦开启…就…扶苏微微喘息,他一手探了过来不知要干嘛,她一手按住,灼灼目光似被点燃。

“别…”

连城嗤笑出声,他难掩落寞之态,缓缓拽过了被子将自己身体围住,坐在她的对面低声道:“我明白了,是不是我这个样子根本不是一个男人所为?是不是这般行径很下贱?其实我也觉得…”

话未说完,眼前人已凑近,她捧起他的脸,双唇微张,便是将他的咬住,也不多做纠缠,复又松开了他。

他不解地抬眼看着眼前的她,扶苏双目迷离,她胸口起伏得厉害,一把将他推到,顺手扯去了被子,就扑了上去!

“公主你…”

“将军记住了,这可是你先诱惑我的!”

冲动是魔鬼

或许是权势地位放纵了女子的需求,在这个世界中,女孩儿一旦成年,对情/欲的渴望要比男子强得多,相反男子倒很压抑,扶苏在这个世界里整整生活了十八年,她的身体正是敏感时期,扑倒了将军,一切就全依从了内心对男人的渴望。

连城先还英勇赴义一般,勉强撑着脸面,可是扶苏几下也脱了衣衫,她柔软的身子刚一伏在身上,他差点就落荒而逃,可刚一抬头,唇上一湿,一条小香舌滑了进来,他张口欲言,已然不能,她轻颤着与他纠缠不休,他无处可躲,从未有过的愉悦冲上脑际,她胸前柔软紧紧贴着他,一双玉手在他身上不断游走摩挲,带起陌生的欲/念。

桌上的烛火啪地一下跳了下火花,扶苏挥手拉下床帏,一床春光登时被隔绝在外,只余轻噫断断续续。

折腾了几次,扶苏疲倦得不想睁眼 ,她先还是兴致勃勃地在上面,那种滋味也的确让人食髓知味,可也许是连城这二十多年以来的□都在此时被打开一般,不够、不够…他纠缠着她,趁她不备还将其压在身下驰骋,他就像是个探索的孩子,直到喂饱了,才释放自己。

也不知是半夜几时了,她简单清理了下,就懒懒地侧卧着闭上了眼睛,连城对着她也是侧着身子,因是时节不冷,扶苏一只胳膊还在被子外面,她酥/胸半露,春光就在眼前,他也很疲乏,可是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使他不想就此睡去。

夫妻…女人…连城一只手在被下缓缓伸出,她呼吸平顺,好像是快睡着了,就在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连城心中忐忑,他盯着她那两团若隐若现的柔软,很想摸上一模,扶苏忽然动了一下,他吓了一跳,连忙假装拽被子,抽出了手。

她翻了个身,躺平了身子,他紧张地舔了舔唇,见她根本没察觉自己的意图,又慢慢靠近了些,这个女子身上有一股特有的清香,连城盯着她的脸,凑到跟前,两个同样光/裸的人肌肤相亲,他连忙看向她的脸,她恍然不知,垂目,连绵起伏就在眼前,脑中满是她柔软的身段,那两团柔软…看上去非常的——诱/人。

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就摸一下,他暗暗告诫自己,探手过去,她侧身过来,刚好握了个满手。

扶苏按住他稍热的手,他粗粝的指节揉着她的娇/胸带起一丝颤栗。

“还想要?嗯?”她嗓音略微沙哑,低低问道,却是带着慵懒的诱惑:“翻来覆去的不睡,还想要?”

连城被人按了个正着,正是面红心跳不知所措,听她这么一问,急忙摇头,刚要缩回手,扶苏却松开了手,她轻轻游抚着他的胸膛,一路探向身下,一把握在手里。他年轻火盛,哪禁得住撩/拨,登时就又抬起了头。

“你这火气还蛮强的,”她逗弄他道:“这小家伙是这些年饿得么?”

他加重了呼吸,却是手下发力,周身血液仿佛都集中到了一处,连城凭着本能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他伏在上面微微喘/息,蓄势待发!她在下面吃吃笑着,欲拒还迎。

“公主…”连城看着身下的她,改口道:“扶、扶苏,你真好看。”她面色微红,散开的长发犹如黑绸,更衬得面越娇,人如玉。

扶苏本不在意他是在上面还是下面,她闻言笑出声来,可正在这时,偏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三长两短,是小五!

她一把将连城在身上推下,敲门声又想起来,依旧是三长两短,只是比前一次急切了点,扶苏忙道:“小五,等等!”

连城冷眼瞧着扶苏飞快地穿上中衣裤,脑中闪现的是那个清秀的脸,耳边那一抹红,那人总是低垂着脸,叫小五。

扶苏穿鞋下地,敲门声再次想起,她拉开房门,只见小五脸色苍白站在门外,小鱼儿就在他身后。

“怎么才回来?”她看向小鱼儿,发现他脸色也是惶恐不安:“你这是去哪了?”

他哆嗦着看着小五,顺着他的目光扶苏这才发现顺着小五的手臂,竟然一滴一滴在滴血,她惊叫一声,小五却已经倒向了她。

“小鱼儿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扶苏喝道:“快帮我扶一把!”小鱼儿如梦初醒,两个人合力将小五扶到了屋中,他却甩下小鱼儿的胳膊失力靠在扶苏身上,晃晃悠悠地被她按坐在桌边,恍然无措。

她面色潮红,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锁骨上面几处痕迹特别扎眼,进屋的时候,一眼瞧见床上那人正慢条斯理的穿衣服,赤/裸的肌肤一闪而过,按捺住心中狂怒的冲动,他忽然就想开口说话,就想说。

他受伤了,扶苏推着小鱼儿:“你今个儿是怎么了!还不去找大夫!”

小鱼儿看向小五,果然被一把拉住,小五摇摇头,果断地向扶苏比划了几下,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有别的任务。

扶苏急了:“你都受伤了还要去哪!不行我去和皇叔说,不是我的侍卫了么,我说得算!”

他摇摇头,也不让她看受伤的地方,只伸臂抱住她的腰身,在她胸前不舍地磨蹭着。

小鱼儿在旁边垂目不语,扶苏心急要看他的伤口,连城这时候走了过来,他拉起小五的右臂,刚要卷起袖子,却突然被猛力甩开。

小五松开扶苏,又是比划两下,道了别,也不等她反对,转身就走。

扶苏追到门边,却哪还有他的影子?

她成人礼过后,母皇钦赐暗卫数人,随身侍卫四人,可那日皇叔却说他有奇人数位,可赠与,为此还曾殿前比武,结果阿三和小五完胜而出,母皇与皇叔向来亲厚,她也不推辞,直接替扶苏收了下来,阿三好酒,他大约三十上下,虽然来历不明,却对她极为忠心,小五年纪稍小,他耳能听,口却不能言,从他二人面色,来看,那毫无表情的样子,总让她觉得是戴了薄薄面具,可她从未问过。

这二人平日与她寸步不离,阿三武艺高强对小五是诸多照顾,扶苏对其也是比比个亲密些,偏就皇叔三天两日的还分给小五些任务,他总是不知所踪。

虽说不满,可皇叔在这个世界是一个奇男子的存在,就是她对他也是崇敬万分,从小扶夕在他的管制下亦是处处比她强,她十分不愿涉及他们的郡王府,轻易不去。

“小鱼儿,”扶苏回头道:“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奔到眼前,福身道:“我没事…就是就是出去转了一圈,遇到了歹人让小五救了,这样、对,就是这样,刚才吓死我了啊公主!”

他面上的恐惧之色的确不似作假,她知道小鱼儿从小胆小,这就信了三分,挥手道:“那快点下去歇歇吧,让灶房做点小菜喝点酒压压惊。”

“嗯嗯,公主…”小鱼儿欲言又止,终是扭头走掉了。

连城又爬回床上去了,扶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老实地躺着,眼前却浮过小五恼怒的双眼,这双眼睛,他敢肯定,他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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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是魔鬼,这句话是谁说的了?都怪她一时冲动,扶苏几次都想仰天长啸,这是什么情况,早上起来还没对缠/绵这事多想,反正是自个的男人了,办了就办了呗,可是连城练剑回来,她就觉着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一直对着自己笑,这几日看惯了将军的冷脸,此时这淡淡笑意,略带着些…春风得意。她吃早饭他陪着,她要出门他跟着,府中仆人小厮都偷着抿嘴笑着,这将军偏还丝毫不忌讳周边有人,总是挨着她,还不时牵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捏把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想说这不合礼法,可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是那般自然,仿佛就是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一时间面对这般亲昵,扶苏头疼不已。

据说昨晚扶夕与西晋的三公主在宫中喝得大醉,两个人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路喝到倒,因是半夜回的府,我们的大诚义殿下吹了点风,她身子本就一直羸弱,这便得了风寒。

姬瑶想在京城四处走走,老二扶颖有伤在身,老大太女政务繁忙,这差事就落在了老三扶苏的身上,本是入宫去接姬瑶,连城非要跟去,他在她上了马车的时候也跳了上去,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得跟你在一块。

扶苏府抚额,他不懂得避嫌,她委婉地说了,他表示懂了,然后,还是跟着她。她们夫妻和姬瑶的事闹得是满城皆知,他去真的不合适,本想厉声喝他,可是看着他满脸期待,竟是一时语塞。

那天生剑眉微微挑着,头上新冠是早起在她梳妆匣中拿的,耳边珍珠小扣与之交相辉映,更显俊美,哪个夫君成亲了,不是妻主亲自送上贵重的耳饰,他却自己预备了,也未开口索要,撇开了目光,扶苏沉默了。

连城本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她,此时见她发了会愣,又不做声了,脸上笑意渐失,他转身就要下去。

“公主自去吧,我还是不去了。”

扶苏下意识去拉,人却已经利落地跳下去了,车夫还等着话,小鱼儿在前面车辕上提醒道:“公主?时辰不早了。”

她叹息道:“走吧。”

车夫挥起了鞭子,马车渐渐驶离。

PS:如果这样还黄牌的话,那我就只好全删了…冲动的确是魔鬼啊,一冲动就发了,结果被锁了。

将军喝醉了

看着扶苏的马车绝尘而去,连城黯然转身,他不明白扶苏所说的避嫌到底有什么必要,姬瑶与他之间,不过是曾经的生死至敌,谁知道她此番来使,说什么要娶他的话究竟有什么意图,其实这京城有什么好游赏的,不去也罢!

连红好连碧两个人在院中看着他怏怏地走回来,交换了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先后上去,连碧劝慰道:“今日天气晴好,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连红连连点头:“以前咱们整日闷在将军府,现在多出去转转,说不定在外面还能遇见公主呢!”

遇见她?连城摇头:“她不让我去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想见那个如风公主,她是敌国公主,化干戈为玉帛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咱们去咱们的,非要遇见她们做什么啊!”连碧狠狠瞪了连红一眼,回头笑道:“将军?去吧?嗯?”

“不去。”连城淡淡瞥着他一脸的笑意:“别以为你们的小动作我看不见,本将军说了不去就不去!”

连碧登时闭嘴,连红扑哧笑出声来,两个人跟在连城身后向后院走去,巧在这时,府外守卫在他们身后通报道:“将军,门外有一位公子求见。”

他回身问道:“哪位公子?”

答:“他自称故人,不愿透露名姓。”

故人?连城心念一动,迎出府来,门外一男子牵着匹马站在墙边,半长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他一身黑袍,腰系金丝玉带,看样貌也是温润尔雅,偏在那左额角上面有朵花样刺青,显得十分妖媚,那匹马不耐地喷着气,他轻笑着正是拉低了缰绳,轻声哄着。

连城喜出望外,惊呼道:“罗琼!”

那人抬头见了他也是欣喜非常:“将军!”

且说扶苏入宫接了姬瑶,她带着小鱼儿和阿三,姬瑶身份特殊,侍卫不能离身,二人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在京城中四处游玩,太女有事不能相陪,两个人却都是看对方不顺眼却又不得不敷衍着举杯畅饮,东晋的京城有六大名地,西风越,楼兰湖,红五月,曼雪阁,白首笃,以及长宁塔。

到了晌午,姬瑶对湖那边的长宁塔很是向往,长宁塔其实是建在长安寺中的,寓意镇住一切不宁,保一方平安,二人上了大船,侍卫随侍在旁,楼兰湖面景色怡人,赏景之余赞叹不已。

长安寺在东晋受到了信男善女的尊崇,其实在京城以南,绕过大街,穿过那大片红叶林,便也能到达长安寺,这三大景色紧紧相连,许多代嫁的小公子都会约了未婚妻携手相游,最后到了寺里求个姻缘,通常都是缘定三生,可偏就都喜欢这个吉利。

靠了岸边,扶苏先行下了船,空气清新,湖边香榭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她等着姬瑶,两个人边走边聊,一干人等跟在后面。

沿着正路,林中有一处奇景,放眼过去,树木错落有致,就像是刻意为之,像是树阵,又像是自然生长。

走过去,才发现一片密林,绕着走下去,发现几处转路,树高如云,若是不断走下去,定然会迷在其中,姬瑶好奇的又走几步,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扶苏介绍道:“此处是有名的树墙,名为圆满。传说这些树是自然形成迷宫,所谓当局者迷,若是一直沿着一个方向走,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到达长安寺,一种是转了个圈,不管走那一条路,都是回到原地。佛家说,人世间姻缘一说,红线的那一端都是缘分,放手了,便成精,坚持到底了,便成佛。”

“柔仪公主说得很是有趣,现在咱们走进来了,那你说会走到哪里呢?”姬瑶四处张望,发现全是炫目的暗林。

扶苏只笑不语,她身后的小鱼儿扑哧笑出声来,他对姬瑶躬身道:“如风公主有所不知,我们这个公主当属是最迷糊公主,这个地方可是来过几次,偏偏几次都是转到了原地。”

“哦?是么?”姬瑶顿时来了兴致:“今日咱们就走下去看看,到底是通向何方!”

扶苏挑眉:“那?公主先请?”

姬瑶轻笑出声:“还是柔仪公主带路吧,就算是回到原地也是好的,总能出了这林子去那长安寺啊!若是我走到了别处,怕是大家都出不去了呵呵。”

扶苏暗自头疼,其实这个地方她来过几次,小时候和姐姐来过,姐姐带着她总能在这林墙直达长安寺,她却不能,也曾被扶夕作弄,在林中转来转去找不到路,虽然今日阿三在身后,横竖是不能有什么事,可是…好吧,她在前面带路。

姬瑶一行人跟在身后,她兴致不错,可最后走了大约快半个时辰,扶苏抚额停了下来,她在后面不解道:“到了路边了么?怎么停下来了?”

扶苏抬眼看着前面不远处那个英姿身影,撇嘴道:“有人接咱们来了。”

前面一棵树上,悠闲地靠着一个人,她单髻轻挽,今日穿得极为严实,看着她们转了一大圈笑意盈盈,正是扶夕。

姬瑶偏头看去,她已经迎上前来。

“我来的时候刚好瞧见你们走进去,想着既是我们扶苏领路的话,就在这等着一会还能走出来哈哈。”

“殿下所说极是,柔仪公主果然带着我转了一圈啊!”姬瑶上前,她拍着扶夕的胳臂,挑眉道:“这林子古怪得很,不知殿下可从这去过长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