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扶苏见他应承让她前去,她也是想将事情说清楚,在这个世界,女人本就应该强大,不能再拖拖拉拉了…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她跳下马车,阿三见了喜出望外。

扶夕早掀开了车帘,扶苏见了他,心中微微叹息,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见他长发披在肩上,脸色苍白不说,那眼睛肿得像核桃。

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她还未坐稳,他已是迫不及待抱住了她!

她连忙挣脱,扶夕讶然,随后嘲讽的笑了:“表妹是怕将军吃醋么?”

扶苏也不否认,只缓慢道:“以后别做傻事了…”

“傻事?”他一夜未眠,哭得眼睛都肿了,可不是傻么:“我知道表妹心中有我,怎么就傻了?我问问你,到底我要等你多久,你才知道我对你的痴心全是真心真意!”

他绝美的脸已经变形,扶苏不忍再看,她转过头去握紧拳头狠心说道:“不要等了,我曾经喜欢你,以为你是男子,想娶你,那些都是真的。可若是那时你站出来,就在我喜欢你的时候喜欢我,定然是两情相悦,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也会争取,但是你没有,所以小虾米死了,所以小饭团也死了,所以我对你的心思也死了。”

“不…”她动作之间衣领偏离,扶夕一眼瞧见她颈间的齿痕,他手脚冰凉,竟是万念俱灰,语无伦次起来:“那时我、我不能说…现在、现在也不能说…”

“是你的身世对么,”扶苏回头看他,了然道:“你是先太女遗孤,是那刚入皇籍就死去的扶念,对么?”

“我…”扶夕脸色更白:“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扶苏竟是长吁了一口气:“你看,若是他人问你,你定能遮掩了去,在我面前就那么一猜,就露底了,你实在不该这般对我…”

“你猜的?”他喃喃自语道:“那么好猜么…”

“我本是派人去查了,”她紧紧盯着他慌乱的眼睛:“可被人拦了下来,这说明你的身世定然不简单,什么能让你如此遮掩,别人难以想到,偏我曾听母皇提起过那段往事,所以一猜即中。”

扶夕咬唇不语,扶苏叹息道:“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我和你根本就不可能了?”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就那么失神地盯着前方,好像在看她的脸,又好像没有…

“于你,”扶苏道:“我是你杀母仇人之女,于我,我那冷宫的爹疯癫至今,与先太女脱不了干系,你说…”

“别说了!”话未说完,扶夕已是捂住了耳朵,他尖叫道:“你别说了!求你!”

“我不说你也明白,”她挑开车帘,最后回头看他一眼:“你要做的就是安安分分地做扶夕,等我皇姐登基,也用不了两年,到时候脱离了母皇的眼线,隐遁成婚,当然,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与扶苏无关。”

说完纵身跳下马车,大喝一声:“让开!”

阿三坐在车辕上面,他挥鞭赶马,将马车靠在了路边,扶苏满意地跑回自个的马车旁边,她一咕噜钻了进去,连城也未看她一眼,只对外面的连碧说道:“走吧。”

马车渐渐驶离,这厢绝尘而去,那厢阿三久也未听见扶夕的声响,进车内查看,只见他两眼无神,急道:“殿下?”

扶夕缓过神来,见是阿三,在怀中拿出一物递给他道:“回去交给行素,让她按原计划照办改革变法!”

阿三接过来放入怀中:“那殿下呢?不赶车回去?”

“你骑一马先走,不用理我…”他话一说完,蜷缩着身子,顿时无力瘫在车内。

阿三知道主子脾气,也不敢劝,只卸了一匹马,只身离去。

官道上面,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直停着,一直停着…

在东晋的历史上面,第一次改革变法提上了台面,此法由大诚义殿下扶夕提出,刚一出台,群臣皆惊!

作者有话要说:肉在哪里?肉必须有的…

妖妖新坑火热出炉!!!

新坑男主的确是扶颖第五子苏青君的故事,他随了爹爹的姓啊!

罗琼后来嫁给了一个阮软的女人,生下了两个女儿,次女就是那文的女主阮今朝!

点击图片直接穿越…

三人不能行

四十一章

随着日子的推进,天气越发凉了起来,尤其夜间,晚风习习,在这北大营更显清冷,苏澈说什么也不肯回去,扶苏无法,只好依着他留了下来跟着一小队男兵,这段时间京城又发生了许多事,扶夕终于在朝堂上面正式提出了变法议案。

这一法,提倡国以民生为本,民生尚有苦难,须要民为根,商为本,军为后盾,朝堂为天,百姓为地,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此法大力提倡男子经商,参军,为着提高男子地位做着铺垫,诚义殿下拿出两本《法学》《法学》呈在殿上,女皇很是重视。

连续几日便逐渐传了出来,大街小巷都在热议变法,在朝中,支持的有连城与扶原等人,反对的则以路相为首,还有观望者,几经商议,女皇终于交担子给扶夕,让他实行变法。

此举遭到了以路家为首的一众人等的反对,群臣终日求见女皇,劝其三思,更有甚者,为女尊的社会地位担忧,竟是以死相谏。

奈何女皇决意已定,整日在后宫躲着,连早朝都推了,一干老臣更加的担惊受怕,可那边扶夕已经大张旗鼓的伸手招兵买马,君子社里多是有些才华的小公子,一腔热血甘追随,从折腾工农,到打击贪官污吏,朝中也有人响应,连城借此机会派了罗琼去,女皇亲赐尚方宝剑,先斩后奏,一时间,路家后院你来我往,甚是热闹!

从此史书上面便多了一笔——诚义变法,尽管诚义皇子变法以失败告终,但是这也推动了东晋的政治发展,女皇更是借此机会,不露痕迹斩除了路相的左膀右臂许多枝桠。

扶苏听说了,那两个男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她也是在北大营安了家,杜纵现在多数都不在,下面兵将三日一演练,五日一演练,倒也有模有样。

这一日晚上,小五洗了衣服,回帐中找哥哥讨要出营的牌子,他说扶苏要他去镇上买点糕点零食,现在扶苏已经搬出去了,他兄弟二人又回到了这个大帐。秋若男本就在大帐中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听他这么一说,一脚踢上了箱盖。

“她让你买什么?”秋若男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家弟弟:“我替你去!”

小五了然地看着他:“你酒瘾犯了?想出去喝酒?”

“嘘!”他嘿嘿一笑,以指压住小五的唇:“一会就回来!她让你买什么?”

“栗子糕点,”小五撇嘴道:“你可得快些回来!”

秋若男拍着胸口向他保证:“一定比你快!”

他心情大好,再也不为箱子里那些多年前的破衣服生气了,得了公主殿下的口谕,骑上一匹快马就奔镇上去了。

他不是想喝酒,他是想换衣,这些日子以来,秋若男越来越觉得自己邋遢,原来日子也是这样过的,小五常给他洗衣服他都嫌烦,可现在每晚前,扶苏都会点名抽查,以防有人随意进出大营,偶尔也点到他,每次看见他穿着随便得简直惨不忍睹都几不可见的皱眉,别人或许都没在意,可他偏就放在心上了。

没有军令是不得擅自离开大营的,这会借着给公主殿下买东西,出去买件衣服刚刚好,顺便也叫她看一眼,其实他秋若男平日就是有些不修边幅,若是穿戴整齐了,那也叫一个翩翩公子!

身上的破衣服随手就扔了,他直接在成衣店买了一套穿在身上,里里外外的新的,这还是第一次将银子花在除了酒以外的东西上面,买好了糕点,秋若男跳上马匹,直奔营地而回,他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想到了营地前面马厩,他提着糕点,刚一偏腿下马,身后带着凉气的剑柄便架在了颈间,也是他脑中有事,翻来覆去想着扶苏见了他会有什么反应,跟本没察觉有人跟在身后,此人轻功定然极其高强,不然又怎么会了无声息,跟得上他的快马?

营地就在面前,守卫的几个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谁也没看见暗处的他后面还有一个催命的鬼!

“别动!”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我的剑可没长眼!”

他不想动,他当然不想动,他是不想将糕点弄散,更不想将今天的新衣服弄脏。

“你是谁?”秋若男不再动弹:“你来干什么?”

“带我进去,”身后的人冷冷说道:“不然杀了你!”

他既然到这了,武功高强,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秋若男暗自悱恻,却是口中应道:“好吧,你把剑收起来,咱们走过去!”

“哼,”身后的人另只手伸到他口边:“吃了。”

额,他还有这个,秋若男张口吞下药丸,身后那人立时撤剑。

“你给我吃的什么?”

“毒药,进了营地见了公主自然给你解开!”

他要见扶苏,秋若男不再言语,两个人一起向营地大门走去,守卫的看见了,笑着打招呼。

“秋队长!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秋若男使了个眼色,说道:“这个是我兄弟小五…”话未说完,扭身一跳,守卫已然扑上!

他吹了个口哨,这才看向来人,这人身穿灰色衣衫,样貌倒是难掩媚色,他武功不弱,眼看就要横扫一片,他连忙冲了过去!

更多的人听见哨声跑了出来,苏澈首当其冲,就在这大营地的大门边上混战一团,那人本就是受伤而来,此时更是心急如焚。

扶苏也听见了声响,她出来查看,不想那人远远见了便是大声高呼道:“殿下救命!”

她也瞧清楚了,连忙高声道:“住手!”

这北大营从她来就没消停过,众人也是习惯了,纷纷离开,秋若男站在灰衣人的身后,他还未想好先怎么开口,不想扶苏带着那人竟是走了,他手中的糕点还未送出,他的新衣也不知道她看见了没有,思来想去到了大帐前面却被小鱼儿拦住,将糕点给了他,回了自己的地盘这才想起,他刚才好像吃了什么毒药…

小鱼儿仍旧百般无聊地守在大帐外面,栗子口味的糕点是他最爱吃的,这本就是他想吃的东西,扶苏才让小五去买的,拆开纸袋,他盘腿坐了下来,帐内却没有这么惬意,扶苏刚一坐下,那灰衣人就单膝跪地。

“蓝若你怎么来了?”扶苏道:“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找我,可知不适?”

“蓝若也是无法,”那人抬起一张苍白的脸:“可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做主!”

“怎么了?团子呢?”扶苏思索片刻皱眉道:“他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难不成去了西晋?”

“正是!”蓝若道:“搂主担心主子安危,偷偷跟了去!”

“胡闹!”她面露忧虑:“真是男生外相,有了妻主完事足!”

“现在楼主不在,惜君楼整日有人找麻烦,明里是搅着兄弟们的买卖,暗地里已是连续失踪几人了,我今日出楼就有人跟着,差点也遭人暗算,蓝若怕有心人想要趁无人撑着是要连窝端了!”

“端了?”扶苏嗤笑出声:“你起来吧,她们泥菩萨过江,可是自身难保,这时候自顾不暇,还有心吃下惜君楼?也不用我出面,更不用露底,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只去一趟太女府,传个话,说二皇女的老相好还在惜君楼,让她护着些!”

“太女?”蓝若不解道:“她…”

“不必多言,照我说的办!”扶苏打断他的忧虑:“我二姐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蓝若道:“主子自打去了西晋就毫无消息,就苏搂主才有消息,蓝若也是想出来送信儿,西晋的二皇女谋权篡位,女皇不知所踪,现在京城是一片大乱,三皇女如风公主刚一带着主子回去,就也失去了踪迹,楼主一直在暗处看着,等着咱们有人去接应!”

“无事,”扶苏心中一惊,却是淡然道:“你家主子命硬着呢,她好歹也冠着东晋公主的名号,谁也不敢轻易挑起事端引起两国大战,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楼主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消息分几路传了回来,估计女皇那里也得了息了,若是不出所料,估计三日内就会有动作。”蓝若道:“现在形势不明,楼里要不要避避风头?”

扶苏摇头:“你只管开门做买卖,别的不用去管!”

城门已关,她让小鱼儿带着蓝若包扎了伤口,下去休息了,只待明日一早就让别人送他回去,扶颖去西晋并不是单纯的送姬瑶。她早就知道,可这会失去了消息,口中说着无事,心中想着也不能有事,可就是担忧无比。

这一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大早却传来旨意,召她回京,扶苏不敢耽搁,也是叫了苏澈和秋若男带着一小队人送蓝若回去,她自己安顿好了营地的事务,这才骑马带着小鱼儿赶回京里。

哪也没去,直接进宫,确是为了二皇女扶颖的事,她默然听着母皇各番叮嘱,心中了然,这是要她带人去西晋,一探究竟啊!

+++++++++++++++++++++++++又感冒了的妖妖+++++++++++++++++++++++++++

君子社原本就是大诚义殿下扶夕所建,先是苏澈露面打理,后来二人闹翻,苏澈撒手不管了,扶夕拉来了连城,社中更显热闹,许多仰慕将军风采的,都集聚京城。

连城事务堆身,偏就他从不着急,忙里偷闲,有事化无事,扶苏不在府中,没事也不愿回去,君子社的人无事就爱在南湖的竹林那吟诗作画,那里有竹屋,水榭,景色优美,正是扶夕的郊地。

扶夕这一阵子有时间就会来这,当然他忙着变法,却是鲜少有空,倒是连城日日来,他挂着喝茶,吃饭,这里的东西都很精美,包括喝茶的茶碗和端糕点的盘子,本来自己吃东西总觉得无味,自从来了竹林,可是品出了鲜,几乎每天都呆上一会儿。

他不知道扶苏回京,偏赶上扶夕也在,两个人全然不提过往,只是品茶聊天,竹林边的一座小亭,里面坐着两个人。

一人男子装扮,他玉冠端端,流苏轻摇,一手支着侧脸,歪靠在石桌上面看着天上的浮云,此人剑眉星目,仪表堂堂,正是咱们的将军大人连城。

对面一人却是女子衣装,优雅的淡紫罗裙,她不同于往日盘发,今日长发全然披着,额间系着一条紫色发带,慵懒身姿更显绝代风华,可不就是大诚义殿下扶夕么!

两个人默契十足,连日来已是让路相等人焦头烂额,许是想放松一下,这日风淡云轻,齐齐来了竹林消磨时间。

“将军大人好生的闲情逸致啊,”扶夕轻笑:“你军务缠身,怎么就不急呢?”

“急什么?别人着急我不急…”连城脑中想着扶苏,天上那朵云彩在他心中已是变换了许多她的摸样,恼的,怒的,笑的,气的…

“我若有将军这等手段那等老家伙还不早收拾了去?”扶夕见他一直盯着云朵,也看了去。

“你急什么,”连城撇嘴道:“一下子全收拾了,下一个不就轮到你了?急赶着送死么?”

“呵呵,你知道了”扶夕不禁动容,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死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岂不知两眼一闭,万事俱了?”

万事俱了?连城可不这么认为,他若无其事的敲着桌面,看着扶夕两耳空空,无一饰物,心里了然,就那么不经意的一瞥,余光中,只见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通往南湖的路上,眼熟得很,赶车的不正是自家的连红么?

车帘一挑,一只手扳住了车壁,因为离得不算太远,他看得十分清楚,竟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心中仿佛有一面鼓在敲着,也不知怎的,竟是忽然有些无措,嘴角牵扯着笑意逐渐加深,就见那人缓缓下了马车,也看见了他。

“连城!”

“我的公主殿下回来了…”连城低喃出声,人已是飞身掠出!

扶夕看着两个人向他点头示意,并肩离去,却只是叹息着揉了揉额角,他想好了不是么?

就让这一切,快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额了个额,又感冒…打滚求花求评求安慰…

蹊跷滴孕事

第四十二章

女皇的确要让扶苏去接应一下扶颖,西晋另有消息传来,二皇女姬岚表态说东晋的公主随着姬瑶到了西晋就失去了下落,她们也在寻找中,未免两国交恶,请东晋给些时间,找到人了再给答复。

姬瑶也是失踪了,这样说的话勉强能敷衍一下,扶苏在北大营挑选了二百人随队后行,她在宫中看了依旧孩子气的爹爹,太女姐姐便已到了,她是来送行的,姐妹二人在御花园中漫步,刚叮嘱了几句,就见扶靖忽然扶着一边花树干呕了起来!

“大姐!”扶苏莫名地心慌,拍着她的后背急道:“这是怎么了?吃了什么东西?”

“没事没事,”扶靖安抚道:“别担心!”

远远的,宫人瞧见太女不适,忙跑了过来,扶苏道:“还不去叫御医!”

有人忙应了要去,却被扶靖喊住:“不要别人!叫你们院使大夫来!”

两个人就近在一偏殿歇着,不多一会容偌便带着个医童来了,扶靖在榻上歪着,施了礼,他让那小童将药箱放置一边,就坐在了榻前。

扶苏遣了所有宫人,殿内只有他们几个人…

“怎么不适了?”容偌看向扶靖,后者却闭上了眼睛。

扶苏忙道:“她想吐…”

容偌眸色微暗,他伸手把脉,在她的腕上搭了许久许久,就像是入了定,直到有宫人来找扶苏,渐渐离去的脚步声,才让他似是梦醒。

叹息着收手,起身对着榻上的女子长长一揖,容偌缓缓道:“恭喜太女殿下,是喜脉。”

扶苏这边让那个宫人先去回了连城,忙冲到了跟前:“有喜了?这可是大事啊!”

“大事?”扶靖猛然睁开了眼睛:“的确是大事,三儿你去知会下父后。”

那两个人有些不对劲,扶苏后知后觉,她忙应了躲了开去。

容偌已然开了些保胎的方子,那小童一溜烟跑去配药了,他起身收拾笔墨连带药箱。

“你满意了?”扶靖看着他一遍一遍将东西放进药箱,又拿出来又放进去,心中十分苦涩:“这就是你想要的?帮着他们分开我们?帮着他们让我死心?”

这不是我想要的,容偌很想这么说,但是无论双唇怎么蠕动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容偌,”她用力看着心爱的男人,酸涩的滋味在胸口处荡开:“为什么要给父后这方药引?你…就不能等等我么?”

促进孕事的药,这是宫廷秘药,即使君后也无权随意伸手,他的确是给了,的确给了,可是,不管什么样的配方都要男女阴/阳/交/合不是?这样才能有孩子不是?他最后一次整理一次药箱,拉好带子自己提着,却是也不回头:“那太女殿下非要叫容偌来做什么呢?岂不知,有些事并非是我一个人才能做的?这孩子不也是你想要的么?就算没有秘药,男女同/房也会有孕,迟早而已。”

话音落地,却是挺直了背大步走了出去,扶靖攥紧了拳头,莫名的慌乱在心中滋生,他说这番话什么意思?是在意么,是在意她要了别人?是生气?亦或恼了?

正是苦涩惶恐,外面已是涌进来了一大群人,一下子,太女有喜的消息不胫而走!

朝中本来是压抑到快要爆发,这个孩子的来临果然是相府最大的欣慰,连城和扶苏两个人还未出宫,这消息已然传出了宫中,就连女皇也十分重视,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太医院这下又有事情做了。

连城也想去西晋,结果女皇当然不同意,因为他手头上的事情太多,他平日里懒得处理的许多事,此时都压在了肩上,直叫他烦躁不已,索性都扔下,来找扶苏。

夫妻二人直接回了公主府,自从成亲以来,两个人本来就没过上几天消停日子,此时更觉相拥不易,也不管黑天白日了,一起在床上翻滚了几个时辰,这才下地吃东西。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次日一大早,扶苏就出发了,连城心中烦闷,吃了点东西回到主屋一看,人还不在,后园中还有一个安静的地儿,她也爱在那呆着,稍加思索,他撇下连碧和连红,自己去寻人了。

这园子名唤浮月,因中间一大池塘而命名,那池塘占据了大半个园子,若有月当空,映在水面上随波涟漪,真真的美景,连城悄悄进园,看见自己的小妻主果然在,她在长廊的尽头,抬头看着星空,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只那地方让他心生不快,这就是她埋耳扣的地方,当然那玩意被他挖了出来…

悄然无息的靠近,她也正是发呆,只一伸臂在后面抱住她,就吓了她一跳。

“想什么呢?”连城将她揽在怀中,也看向星空,却发现她看的方向正是弯月。

“吓我一跳,”扶苏绷紧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她的后脑袋瓜顺势就靠在了他的身上:“在看月亮啊,弯弯的,总不能圆。”

“真的?”他不信:“我以为你是找东西。”

“找什么?”扶苏好笑道:“我也没丢东西啊!”

“不是这个么?”连城松开一臂,在她面前摊开手心让她看清楚那小小的黄金石耳扣:“我无意间可捡了个宝呢!”

他阴阳怪气的声调她没注意到,看到他掌心的东西只愣住了一般呆住:“连城你、你这是何苦呢?别这样好么…”

“是你总念念不忘,”连城将手中耳扣塞到她的手中,用力包裹住她的小手:“不是每一对有情人都会终成眷属,不是遇见的不对,也不是是遇见的地方不对,就是心不对,你若真想要他,我可以帮你,真的。”

“胡说什么!”掌心中耳扣的尖扎得很疼,扶苏轻叱着挣脱他的手,她把东西重新放在他的手上,皱眉道:“这东西现在归你了,你愿意怎么处置是你的事,以后不许再试探我,我若真想要别人,你会杀了我倒像真的!”

“你知道就好!”连城满意地将耳扣重新收在怀中,那日扶夕瞧见这耳扣了,次日就将他耳朵上面的那个摘下了去…

那天她就将东西埋在了脚下,扶苏叹息着揉着额头,真是什么事情也别想瞒他。

“走吧,”她疲惫道:“我还没喝药汤呢,别也闹出人命才好。”

也不等连城答话,扶苏已是抬脚了,却不想被他一把拉住,她不解地看向他,却发现他面色不虞,双唇抿得死紧,拽住手腕的手竟是十分用力。

“你又怎么了?”她心中无故烦闷,却是没有心情哄他。

“你终是生气了,是么?”连城将怀中耳扣啪地扔在了地上:“只许你偷偷想着,就不许我提起了?什么玩意儿!当我稀罕么!”

说完竟是长袖一甩,先走了,扶苏下意识去拉,却是走得太急,没有拉住,地上的黄金石在夜晚发着微弱的光,她俯身看着,十分想哭,又想笑。

每个人心中都有个伤处,不想让别人触碰,扶夕就是她心中那根尖刺,连城若是真聪明,绝对不会这般让她恼了去,可他在感情上面是一片空白,还是一根筋,极其爱较真,一点沙子都不容许进眼,偏就觉得她优柔寡断,非想让她断个干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念或者不念往日情意又能怎样,她的心里已经装下了这个夫君,不想换人了,从最初的无可奈何,到接近他,怜惜他,从哭笑不得到碎碎甜意,只觉得一生一世也是指日可待…

可他步步逼近,知道她毫无选择的余地,他逼着她选择,知道她不忍心伤了扶夕,偏就逼她去了断,知道她想将过往埋在记忆的深处,偏就拿出来刺痛她,逼着她放下、扔掉、而不是慢慢忘记,亦或深深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