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则眼底红色一闪而过。

他嘻嘻一笑,意兴疏狂:“怎么,本王可有说错?”

只略改了后面一句话,便将太子气得怒气勃发,他暗讽太子不过是借着祖荫,来享太子之位,实则没有半分功劳,就如那些犯了罪,但借着家里有钱有势,依旧可以逍遥法外的人一样。

那些官员虽然站起了身,可太子没有发话,却是只能气呼呼地又坐了下去。

我瞧见太子脸色虽极为平静,但拳头却是捏得极紧,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那拳头缓缓地松开了。

我在心底轻轻一笑:你虽养气功夫极佳,但这,才是第一步而已,我倒要看看,你能沉得住气到几时!

宴席尚未开始,堂中便是刀拔弩张。

可乌木齐却恍入无人境地,坐在案旁,自己动手,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第七十一章 乌木齐,真想再气人

乌木齐既是只找太子的麻烦,夏候商和夏候昌自是不便开口,但我站在夏候商的后面,却瞧见他的耳朵上青筋都冒出来了,说得也是,当年他带兵与西夷军交战之时,亲上战场杀敌,直杀得后面西夷军闻夏候商之名而闻风丧胆,哪轮得到乌木齐在此大放厥词?

可人家不是找的他,讨论的是比较敏感的问题,他如何能插言?

所以,他只能静静地坐着!

再说了,他昨天才得了一项好处,今天见了太子,脸色就有些不自然,虽说人家太子脸色从容,仿佛不以为意,行礼之时依旧是弟恭兄亲,但他却是怎么还敢出头给太子添堵?

所以,我认为,夏候商坐着的虽是黄杨林铺了锦缎的椅子,恐怕也如坐在热锅上差不了多少。

还好,殿内安静了不一会儿,皇后皇上便驾到了,又隔了一会儿,皇太后拄着龙头拐杖也满脸慈祥地出现了。

三位至尊贵人在堂上坐定,乌木齐倒是神情恭敬起来,酒也不喝了,端端正正地坐着。那身姿仪态比礼部侍郎更为标准,有心人见了更是忿忿不平,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他只尊皇帝皇后,皇太后,所谓太子,只配让他草莽相交吗?

又是一翻忙乱行礼,各部官员和皇室子弟坐定,乌木齐也跟着坐定。

皇太后目光如注,哪壶不开提起了哪壶:“噢,乌木齐王子,您没来天朝几日,礼仪倒是学得中规中矩,可难为你了。”

我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事,就没个人传进皇太后的耳内,看来老佛爷是故意如此的。

乌木齐对太子不恭倒没有什么,但皇太后的揄揶,却让太子脸色一白,眼底又是一红。

这老太太记仇呢,寿景宫发生的事还没完!

太子想要重获 老太太的欢心,看来得有些日子了。

皇帝到底是偏坦自己这个儿子,咳了一声道:“母后,时辰既到,开席吧。”

皇太后恩了一声。

手持拂尘的太监一声唱诺,宫人们端了红漆木盘将菜流水一般地送了上来,绡纱扫过无尘的地板,乐师奏起了中韵和乐,悠扬平和的乐音与满室的菜肴香味,略略减少了一些厅内的紧张气氛。

皇太后起筷之后,皇帝皇后便笑着恭请群臣,还特地赐了几样颇具草原特色的菜肴给乌木齐。

开席之后,歌舞跟着上来,皇家歌舞,自是宏正大气的,虽是舞姿奥妙,舞技如仙,可每一次宴请,差不多都是这些,所以,厅内之人看的没有几个。

乌木齐更是显得兴味索然,抬头不过看了几秒钟,就开始吃桌上的菜了。

原本这宴请也不过是为了彰显大国气势,依照旧例而行,可乌木齐那厌厌之色表现得太过明显:两个歌舞之后,他微闭着眼睛坐在椅子如和尚一般地开始入定了。

这下皇帝看不下去了,坐于上首的皇太后脸上都没有疲色,你倒先疲倦了?

所以,他一挥手,让歌舞退下,向乌木齐道:“乌木齐王子,这菜可合您的胃口?”

乌木齐浑身一颤,睁开了眼,很像是在睡梦中被人打扰了的样子,慌慌的向皇帝拱手道:“皇上,对不住,本王是个粗人,听惯了草原上粗邝的嘹歌,您这些柔软亲媚的歌舞一起,本王便如躺在篓中,忍不住想睡了。“

皇帝脸色都变了,他辉鸿大气的皇家歌舞比喻成摇篮曲!

虽则乌木齐这次是来上贡求和,以示百年之好,但他一再的挑衅,却让堂下人人都怒气难平,心想不过一个战败之国而已,尚且如此嚣张!

可人家又说了:“皇上,臣下说话直爽,但大漠草原上的人大都如此,你可别怪责臣下,哎,怪只怪臣下见识短浅,听不惯这文质彬彬的音乐。“

你能责怪他吗?人家已经认错了,还自承其短,责怪他,就显得天朝臣子没有气度,没有风度。

所以,皇太后最后当了和事老:“那依乌木齐王子的意思,这夜宴,要些什么节目才能让你不打旽呢?“

人人都听清了皇太后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偏乌木齐这时却听不出了,他兴致勃勃地介绍:“每到年假节日,我们草原上的族人便会聚集一起,赛马,相扑,射箭,跳健舞,赢者,赢了的,才可得到草原上最美姑娘的青睐。有别国使者前来,便请他加入我们的草原大会,以大碗斟酒,用银刀割烤好的羊肉相请,如有擅武,更是邀请其进行相扑…”

皇太后听得不耐烦了,淡淡地道:“那倒是对不住了,此乃天朝,自有天朝风俗,王子如果似那幼儿,耐不得久坐,要不要哀家准备个睡榻换了你那张椅子?”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皆哈哈大笑。

那三皇子夏候昌年青气盛,早憋了一口气,更是叫出了声:“皇祖母,说得好!”

乌木齐当既离座,口称该死,道:“皇太后,臣下该死,喝多了几杯酒,口出狂言,原是想西夷天朝既已交睦邻友好之邦,臣下便如您的孙儿子侄一般,因而未免放肆起来…”

皇太后截住了他的话:“所以哀家才让人给你准备张榻啊!”

此话一出,堂下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乌木齐以四肢伏地,行了一个大礼,等笑声止歇,才道:“皇太后,臣下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着西夷天朝原来交战连年,双方百姓死伤不少,既已和谈,便应放下一切恩仇,双方罢兵止刄,因而臣下此次前来将引得贵国军队如溃堤之势的罪魁祸首:勾刺箭也带了过来,以表我族永远罢用勾刺箭,以定与贵国休百年之好的决心,从此以后,勾刺箭便不再用于战场,只供玩乐舞宴,所以,臣下肯请,可否让臣下以勾刺箭为戏,博皇太后一笑?”

此番长篇大论一出,连平日里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动声色地皇太后当既站起身来,神色更是大怒,众人皆听得明白乌木齐看似恭敬实则张狂无比的一翻言论:我族仅用一供以玩乐的勾刺箭,就让贵国军队损失过万,如溃堤之势地败走,贵国放心,我国既与你国交好,绝不会再用勾刺箭伤你们的心…就算不用此物,我国军队以后一样能反败为胜!

第七十三章为戏,还是杀着?

听他的言语却是滴水不漏,仿是在堂上请求对方派人出来,仅供嬉戏玩乐,可众人都明白,如果今天不想办法打下乌木齐的气焰,等他回国之后,只怕两国又会再起争端。

皇帝神色更是冷到极点,一连说了几个好,才淡淡地道:“不知王子,准备怎么为戏?”

乌木齐王子浅浅一笑,他本来面色就呈小麦之色,脸上神色在灯光下一照,居然有些暗红,仿佛青年遇到心仪的少女,竟有些害羞的神色:“既是以勾刺剑为戏,自然得有人配合,臣下既然已与贵国修百年之好,臣下自是有如皇太后的子侄一样,我国虽无天朝如此繁多的礼教仁仪之防,但有一点还是尊崇的,既是尊卑已分,我父既已向族人承诺,让臣下拜了天神,按道理来说,与臣下为戏的,自是你国已拜天神之人,只可惜,贵国那人却是千金之子,不做垂堂......”他轻轻一叹,眼波凛凛一转,“也罢,我国被贵国称为蛮夷,总是没有贵国那么多规矩的.......就勉强请宁王殿下陪臣下一戏吧!”

此番长篇大论一出,众人皆沉默不出声,腹中自是积了一肚皮的怒火,皇帝更是脸黑色如锅底一般,如果他一开始就以要求太子陪他下场,我方自是能找出无数推脱的借口,谁知他明讥暗讽,把太子批得一文不值,再用言语贬低已方,称自己为蛮夷,反而自请被称为战神的宁王下场,如果皇帝答应了他的话,那么,太子以后在众臣面前会不会抬得起头来呢?

他说得不错,两国既为友邦,他为日后的汉王,那么,有资格与他交手的,便只有太子殿下了。

我暗自叫说,深感孺子可教,如此一翻话下来,挤兑得太子脸一阵红,一阵白,又岂是常人可以做到?

太子眼底又现了红意,忽然站起身来......不过,坐在台上的皇后悄悄地向他摇了摇手,他便又坐下了。

她此番手势打得极为隐蔽,不是我早就仔细观察,旁人只以为她左手伸起,拂了拂鬓角的乱发而已。

皇帝不问宁王,反问太子:“太子,你看怎么样?”

太子淡淡地一拱手:“本王平日注重治国之术,武技并不比二弟好,且乌木齐王子自认本国为蛮夷之邦,没那么多规矩,那么,就按他所说......”

他的话一出,虽是冠冕堂皇,但为战而退,先失气势,堂上堂下一片寂静,又听见乌木齐嘿嘿地笑了两声,那两声声音虽小,可有谁听不出其中的轻视之意?

我不用往众官员脸上看,便知道有些忠诚之士心中已升起了失望。

宁王站起身来,却是淡淡地道:“那儿臣便下去准备!”又向乌木齐道,“乌木齐王子,为是为戏,可刀剑无眼,如若伤了王子,让贵国天神降怒,便由本王一力承担。”

他说话不紧不慢,却是置地有声,如此一对比,在群臣心目之中的高下立分。

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脸上现了复杂神色:“商儿,你的伤寒可好了?”

他说的是夏侯商身上的伤,原本是祭祀斋戒之日,父子两人都去了商团,夏侯商后来遇刺,御医来府上诊治,加上江妃娘娘到访,只怕皇宫里有些人早就已经知道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却是不能承认的。

所以,皇帝只能称其为伤寒。

宁王拱手答道:“小病而已,儿臣无事。”

皇太后便叹了一口气道:“还好,哀家的孙儿尚有一位愿坐垂堂的!”又向旁边侍候的嬷嬷道,“给哀家备一碗冬瓜海带汤来,哀家忽然有些饿了。”

乌木齐不知这冬瓜海带汤是干什么的,但天朝之人人人都知道这冬瓜海带汤是降火的。

皇太后以前从未表现出对几位皇子的不同喜爱来,皇帝册封夏侯渊为太子的时候,她并未表现异议,对宁王,昌王皆是淡淡的,以彰显彻底还政于皇帝,今日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如此一说,却没有任何人感觉不妥,我悄悄望过去,连那几位出自于皇后母族的秦家重员都将脸朝案台上望去,研究桌上的菜肴。

太子何尝不知道自己如此做失心失德,说出此话之后,脸上虽是依旧带了笑意,却是假得如罩上了一个面具。

而我知道,这尚且不够。

他一向谨慎小心,罗织罪名使人入罪之时,皆要证据极为充分,让人无一丝可翻案的可能,方自下手;行作奸犯科之事时,皆要找到可推卸责任之人,方自行事,连去西疆巡边,身边也要随时有几十高手保护,方出帐篷,正如他自己所说,不坐危堂。

这样的人,怎么如此轻易地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要使他不知不觉地入蛊,只能在让他感觉安全的地方。

就像如今的场所,堂上,是能保护他的亲人,堂下,是效忠他亲人的臣子,而乌木齐虽言语犀利,可这不是西疆战场,是天朝大殿!

乌木齐恭恭敬敬地向宁王行了一礼,道:“宁王殿下武功超绝,在西疆有战神之称,臣下恐怕是不能敌的......”

他如此一说,众臣便是吁声一片,此吁声很为解气,当然是他刚刚以言语将众人逼得太紧,个个怒火冲天。

他却不慌不忙,等吁声稍停,才道:“但如果臣下饶幸得胜,那臣下可否向皇帝提出一个小小要求?”

堂上堂下又是一片寂静,他所提的,自然不是小小要求。

皇帝回头往皇太后那里望,一看,她手里拿了个碗碟,居然真的喝起了冬瓜海带汤,不由苦笑:“母后,您看呢?”

皇太后淡淡地道:“皇帝自己决定吧,哀家老了。”

皇帝恐怕是也感觉到了皇太后心中的怒火,只得转了头来,道:“王子说说看......”

乌木齐又是浅浅一笑:“臣下向陛下提过,要请一位公主做我的大阏氏,承蒙皇太后与皇帝当臣下如子侄一般,让臣下知道了许多贵朝的贵女,可臣下是个专情的人,独对一人情有独钟,那便是宁家的嫡孙女儿,可臣下知道,她乃天朝第一贵女,只是要嫁入皇家的,臣下虽为友邦,提出如此要求,确实有些让人难作,可臣下实在是一个死心眼的,如娶不到她,臣下恐是终身不立大阏氏了,所以,如果臣下侥幸得胜,是否能获得陛下准许,得她为妻?象她这样的天之骄女,自是得嫁给英雄一般的人物的,如果臣下败了,臣下也希望她能嫁给英雄......”

第七十四章美女当嫁英雄,你是英雄吗?

他这话当真绝倒,说得委婉动听之极,如果他胜了,希望他能娶到宁启瑶,如果他败了,希望她能嫁给英雄.......那当然是能打败自己的宁王了。

无论他求不求得到,如果太子此次还不出手,他还有脸娶宁启瑶为妻吗?

以宁启瑶的性格,她会嫁给一个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暗讽为不是英雄的人吗?

他没脸,她不愿意嫁,就只得宁王又收了。

如此一来,却叫他情何以堪。

这一次,却是连皇后都没有做手势了,她没办法做手势,再作手势,国家的脸面由宁王收了回来,太子的脸面就让他自己丢尽了。

厅里的琉璃灯照在皇后的脸上,让她的脸煞白如雪。

想来他们都已明白,从一开始,他们就已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在堂上坐着的三位并没有答应乌木齐的要求,皇太后还在喝冬瓜海带汤,银制的小勺子敲在瓷碗边缘,叮当作响。

皇帝铁青着脸想着推辞之词,或许在想,这蛮夷之邦的蛮夷王子为什么忽然之间这么难说话了,他们不是以武开国吗?什么时候也讲起文来?

乌木齐却是脸上有了愧色,仿佛知道自己不应该,作为客人,主人给你吃什么便吃什么,桌上有什么便有什么,不应桌上上了只鸡,你却要吃鸭了,给主人无端端地增添麻烦,于是长叹一声拱手道:“陛下,是臣下妄求了,先前的话,就当臣下没说,天朝到底不比本国蛮夷之地,如此定亲倒是草率了,贵国讲求的是门当户对,是不是英雄倒是其次。”

我差点笑了出声,乌木齐这把火真是加得恰如其分。

太子离席而出,并不望乌木齐,也不望堂下诸人,只是跪下向堂上三位贵人行了大礼,然后道:“父皇,请准许儿臣代二弟与乌木齐王子戏之,王子说得好,两国既为友邦,儿臣既为太子,当值与乌木齐王子一战。”

皇帝尚未回答,乌木齐也跟着跪下了:“陛下,这可怎么得了,如若臣下一不小心,真伤了贵国太子,臣下岂不是如同立于垂堂?”

他不提垂堂才好,一提垂堂,可以想象众人的火有多大,太子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吗?也值得让你反反复复地拿出来刁难责难!

皇帝忍无可忍,便道:“乌木齐王子殿下,只是为戏,自是点到即止,太子身穿银铠,坚韧无比,自是能避开贵国勾刺箭之害。”

看来皇帝也急了,生怕这诡诈之极的王子又提出什么英雄当赤膊上阵的言论来,首先点出太子肯定要穿银铠的,堵了他的嘴再说。

这一次乌木齐王子倒只是笑了笑,很体量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子。

旁人瞧不清楚那一眼,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也多得我是宁王侍妾,能够随侍在他的身边,所以观察人的角度非常地好,他望那一眼的时候,眼波鳞鳞如秋水,笑纹如水波一般漾开,显得很是宽容,其中的含义却是:我又不是不让你穿银铠,银铠当然是得穿的,你不穿,我倒是有些担心,到底两国已成为友邦之国,咱们情同兄弟,岂可手足相残?别怕哦,我会留情的,弄伤了你,我也会心痛地。

这眼光堂下大部分人都看不清楚,可坐在堂上的那三人可都瞧得清清楚楚,坐得近的几位王爷也瞧得清楚,一时间个个都垂了眼打量桌上的菜肴,皇太后更是将手里的汤碗递到身边的嬷嬷那里:“再给哀家盛一碗!”

如此一来,皇帝便知道,自己急了,又说错了,穿银铠穿了便是,上了场,人家还会叫你除了吗?一时心急,居然自己巴巴地提了出来,岂不更落太子几分面子,让众人以为,其实在自己的心中,早就做了太子败阵的打算?

当真是尚未上场,先输阵势。

我瞧见太子置于地板上的手都已然白了。

终于,皇帝轻咳一声道:“既如此,广场之上也已准备好席位,朕同众卿家移步出去吧!”

广场之上倒是早就备好平台案席,原是准备宴后与众臣观看烟火的,用来观看比武,却也不错。

广场本来就极为宽阔,皇帝挑选近身侍卫之时也常常在此进行比武大会,因而两边有武器架,更有极宽阔的跑马场。

众人坐定之后,乌木齐王子便上前行礼,请示皇帝:“陛下,臣下不知,要如何与太子相戏为好?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乌木齐看似个忠厚老实的草原牧马青年模样,其实是经常挖些陷阱给人跳的,所以,他便笑吟吟地反问过去:“依王子所见,该当如何?”

乌木齐便很有些有些忡忡地道:“臣下这勾刺箭,从大到小分为五种,轻便的,可马上射箭,重箭,也可在地上远射,臣下的马术一般般,加上今日宴请高兴,为免伤和气,贵国太子殿下虽有银铠护着,但到底只是护住身体十之八九,如果动作太大的话,臣下害怕那勾刺箭不长眼,射中了那十分之一二,那臣下就万死不辞了,所以,依臣下所见,不如咱们来个文比,太子站于百米之外,臣下立于此处,只用轻箭射射,贵国太子殿下避避也就算了,避不过呢,也有贵国铠甲相护,比得过呢,证明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实让臣下佩服......”说这句话,他停了停,又嘿嘿两声笑(不用解说,大家自然都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没等皇帝说同意没同意,他再加上一句,“臣下视力可好了,能射天上飞鹰,绝不会失了准头!”

意思是你站在那儿,我绝不往那银铠挡不住的地方射,你放心!

皇帝恐怕原来是想叫他们文比的,可又被乌木齐抢先一步说了出来,他沉吟了半响,想起身后还有位皇太后呢,回头对皇太后道:“母后,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