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的门这时被人撞得一响，周净看一眼跑出来的辛木玉，伸手将巫从地上拎了起来，面朝上往地上一扔。
“巫！”辛木玉要往巫的跟前跑。
两个守在廊下的侍卫手中刀交叉在一起，拦住了辛木玉的去路。
辛木玉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刀，手一空，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刀被周净下了。
“站着别动！”一个侍卫训辛木玉道。
发现巫面朝上躺着的姿式，让她很难跟辛木玉说上话，周净又将巫踢翻了一个跟头，让巫面朝下趴在地上，正好跟辛木玉面对面。
辛木玉冲周净狠道：“你大胆！”
周净直接又一脚踢在了巫的身上。
莫良缘这时走到了门前，看一眼挨周净踢的巫，轻声问辛木玉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们的巫。”
没有了巫，哲布泰除了得杀了铁木塔，她还得杀了所有的王子，让阿格王子成为铁木塔的儿子里，唯一活着的那一个，否则身边没有巫，没有神灵庇佑，也无法能过巫得到神灵的启示，阿格凭什么当大汗？
“除了这一个，”莫良缘声音听着幽冷，与光线暗淡的厅堂很是相配，“没有巫会愿意打辅佐一个残废吧？”
“你不能这么说我们阿格王子！”辛木玉转身怒视莫良缘。
“到底是个夷女，”莫良缘扬一下嘴角，冷笑一声，道：“我想要他的命都可以，辱他一句又如何？哲布泰怎么会看上你的？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跪着求生路的人，还想要什么敬重？”
温柔，莫良缘可能还是不怎么会，就如同到了今天，她的女红也还一点长进一样，不过要说跋扈，惹人讨厌，那莫良缘不用学，她天生就会。同样的一句话，从旁人的嘴里说出来，可能还不至于激怒人，可从莫良缘的嘴里说出来，不但能激怒人，她还能让苦主至此恨上她。
“再说，那本来就是个残废，”周净在院子里道：“这还不让人说了？你们阿格王子走路不瘸？”
辛木玉气得全身发抖，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之后，木玉夫人就没机会使出自己本事来。
“请夫人进厅堂去，”莫良缘跟侍卫道。
两个拦路的侍卫上前，将辛木玉推搡着进了厅堂。
云墨在厅堂里道：“将门关上。”
侍卫又将厅堂里的门关上。
“你们不能杀我们的巫！”辛木玉要往厅堂外跑。
两个侍卫这一回拔了刀，心神大乱之下，明明会武的木玉夫人，被两个年轻的侍卫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云墨端起了身旁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对于辛木玉这会儿的遭遇无动于衷。
厅堂外，莫良缘下了台阶，走到巫的跟前停下，看着巫道：“你现在愿意了吗？”
巫翻眼看莫良缘。
“不愿意？”莫良缘说：“那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莫良缘转身要走，巫开口道：“你不管你阿爹的死活了？”
“我可以跟你们的大汗要解药啊，”莫良缘道：“我让他看清了在枕边人的嘴脸，他不该给我一点谢礼吗？他跟秦王李祈联手的事，你是知道的吧？他可以跟李祈联手，那他就也有可能跟我们辽东大将军府联手啊，所以是敌是友，这也不是一层不变的事，不是吗？”
如果是盟友了，那莫望北就不是大汗的死敌，那大汗不是没有理由救莫望北一回啊。巫的嘴唇哆嗦一下，脸上的神情开始松动了。
莫良缘没再问巫愿不愿意，而是往厅堂走去，一边跟周净下令道：“杀了她。”
第859章 以人为棋子
周净也不拔刀，直接伸手去掐巫的脖子，巫被周净掐着脖子提在手里，周净手上加了力道，巫就呼吸困难。
“不是说你们这些人能通鬼神吗？”周净跟巫道：“这会儿是哪个神灵接你来了？”
本以为自己不会恐惧任何事，但尝到死的滋味了，巫发现自己害怕了，她开始如溺水的人一般，划动双臂，蹬着双腿，奋力地挣扎起来。
周净跟莫良缘说：“小姐，这女人在说话。”
莫良缘停下了脚步。
周净将巫又往地上一扔。
巫捂着自己的脖颈看莫良缘。
“你还要与我说什么？”莫良缘神情平静地问，看巫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巫张嘴，喉咙半天才发出声音来，巫跟莫良缘说：“我知道了，我给莫望北解毒。”
周净听了巫这话，如同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如释重负，欣喜若狂，恨不得跳起来欢呼一下。
莫良缘却仍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巫。
巫说：“你不信我？”
“带她去见孙大人，”莫良缘跟周净道。
周净伸手又将巫从地上拎了起来，拽着巫就往他家大将军的卧房走去。
“我说过的，”莫良缘跟巫道：“我一家不过三条命，你起杀心时，想想你的大妃和义玛部落加起来，有多少条人命。”
巫身上的铁链未解，就这么被绑着四肢，由着周净拖在地上拽走了。
莫良缘守在父亲的床榻前，但心里这么想着，她人还是走进了小厅堂里。
辛木玉挨了打，倒在地上，鼻下和嘴角都有血丝。
莫良缘坐在了坐榻上后，才看了辛木玉一眼，也不问这位木玉夫人挨打的事，而是道：“现在你跟我说说，你那大妃是打算的吧。”
辛木玉又被莫良缘弄愣住了，这莫大小姐又愿意与她家大妃联手合作一回了？
云墨冲两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侍卫退了出来，将厅堂的门关上了。
门一关，小厅堂里光线就更暗了，辛木玉使劲眨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她的双眼才又能视物清楚。
“你起来说话吧，”云墨手里还捧着茶杯，语气很是随和地跟辛木玉道。
云墨由冷变随和，这让辛木玉又不适应，但这到底是个精明的女人，稍想一下，木玉夫人就想明白了，巫低了头，给莫望北解毒去了。
“还是说你要就这么躺在地上说话？”见辛木玉躺着不动，云墨就又问了一句。
辛木玉从地上站了起来。
“坐吧，”云墨又道。
辛木玉又坐回到了方才坐过的坐椅上，坐下了，她也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听云墨的话？
“我的时间有限，”莫良缘道：“你长话短说，告诉我大妃的打算。”
大妃的打算你不是都知道了？辛木玉看着莫良缘，但心里这话到底没能说出口。莫良缘不是好性的人，她这会儿人在屋檐下，既然注定要低头，那就不要跟莫良缘硬抗了。
云墨听着辛木玉说哲布泰的打算，发现这位大妃要做的事，莫良缘很少以前就已经都料到了。
“还有那莫良玉，”辛木玉最后道：“是她杀了阿诺王子，我家大妃要抓她回去祭灵。”
“就这些了？”莫良缘问。
“是，”辛木玉点头。
“你家大妃想的太简单了，”莫良缘说：“铁木塔死了，他的儿子们还在，艾玛部落的男子并不以善战出名，光靠你们一个部落，是护不住大妃和阿格王子的。”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辛木玉问莫良缘。
莫良缘说：“有我辽东铁骑在，可保阿格王子的王座，还有你家大妃的平安。”
听了莫良缘这话，辛木玉便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云墨也是震惊，这是要他们辽东军与哲布泰和阿格结盟吗？这怎么可以？
莫良缘在这时看了云墨一眼，轻轻摇一下头，让云墨不要说话。
云墨咽喉哽滑一下，低头开始看茶杯里的清水。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辛木玉大声问莫良缘。
“你不用懂，回去后跟哲布泰说，她会懂的，”莫良缘道：“其实守皇位比夺皇位难。”
辛木玉呆愣当场，突然道：“你是让你们辽东军去到我们的王庭？”
莫良缘说：“我说了，你不必懂我的话，回去将我的话传述你们大妃，她会懂的。”
辛木玉说：“莫良缘，你不要而耍我。”
“云墨哥，我们去看我父亲吧，”莫良缘却在这时站起身，跟云墨道。
云墨点头，随即就站起了身。
辛木玉看着莫良缘和云墨往小厅堂外走，突然回过神来，木玉夫人跑到了莫良缘的跟前，道：“你这就走了？”
“你在这里等着，”莫良缘说：“如果叶纵无事，那我饶过你带来的那些族人，如果叶纵出事，那他们就给叶纵偿命。”
莫良缘从辛木玉的身前绕行了过去，她与云墨出了小厅堂后，两个侍卫进来，将门一关，将辛木玉当囚犯一样看了起来。
云墨出了小厅堂就喊了莫良缘一声：“良缘，你真要帮哲布泰？”
莫良缘看一眼重又被关上的厅堂门，跟云墨小声道：“我这怎么是帮呢？我这是在害她。”
“什么？”云墨不解。
“阿格那样不服众的王子当了大汗之后，谁会服他？”莫良缘说：“云墨哥，你看着吧，只要阿格当了大汗，王庭就会落到哲布泰的手里，那女人有野心，有手段，可她手里没有兵马，她会与我们结盟的，到那个时候，蛮夷就会大乱了。”
云墨想莫良缘的话想了半天，遇上自己从来考虑过的事，云墨有些跟不上了。
“等蛮夷自己打起来了，”莫良缘说：“那我们辽东也就太平了。”
身旁蹲着一只要食人的猛虎，和身旁有一群互相打斗的猫，这境遇是完全不一样的，莫良缘抿一下嘴，往父亲的卧房走去，为了对抗哲布泰，铁木塔的那些儿子们也会来找上他们辽东大将军府，到那时候，铁木塔的王朝也就至此终结了。
云墨跟在莫良缘的身后慢慢走，走过院中的菩提树时，云墨跟莫良缘低声道：“良缘，你这是拿蛮夷王庭里的诸人当棋子了。”
第860章 药，用是不用
“我哪有这样的本事，”莫良缘冲云墨摇一下头，道：“我这是被逼的，不这样，我们如何南下中原？”
云墨想，是啊，不彻底治住蛮夷，他们又如何去解睿王之危？
“云墨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对？”莫良缘问云墨。
云墨推开卧房的门，说了句：“这种事不问对错。”
这等事，向来是只问成败的。
卧房里，孙方明不错眼地看着巫，地上放着云墨从伽蓝寺带回来的箱子，十几口大箱，里面满满当当地放着的都是大小一样的药瓶。
看见莫良缘和云墨进来，周净迎上前，小声道：“这女人要配药呢，也不知道这女人动没动歪心思，孙大人看不出来她拿的都是些什么药。”
因为看不出来，所以巫每用一种药，孙方明都要发问。只是孙太医正对毒理算不上精通，所以就算知道了药名，对于这些药混在一起后，是成良药，还是成害人的毒药，孙方明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莫良缘看孙方明。
孙方明掩嘴咳了一声，冲莫良缘轻摇一下头。
周净就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药没问题，还是他没把握？”
云墨说：“好了，你不要乱问。”这个时候就算孙方明没把握，他们也不能露怯啊。
孙方明显然想的与云墨一样，从表面上看，这位是胸有成竹的，每问一声巫这是什么药，孙方明的表情都是审视，待巫回答之后，孙方明是未置可否，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反正巫是看不出来，这位大夫是真的懂，还是在假装懂。
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巫将药配好，浓黑如墨的一碗药汁，闻着却没有丁点的味道。
巫拿着药碗看莫良缘，说：“给大将军用？”
孙方明这时道：“你再配一碗药出来。”
巫翻眼看孙方明。
“快点，”孙方明冷眼看巫，他是看不出这药是良药还是毒药来，不过他是记下了巫所有的配药步骤，和用药的剂量，巫若是搞鬼，这女人未必记得自己方才搞得是什么鬼，但若这药真的是解药，那这女人配药时用药的剂量和步骤，就不会有错。
到了这个时候，孙方明只能是赌一把了。
“快点！”看自家小姐和云墨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周净恶狠狠地催巫道：“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巫又看莫良缘。
莫良缘指一下地上放着的药箱。
“去把药拿来，”云墨小声跟周净道。
周净上前，将药碗从巫的手上夺过来，又推了巫一把，说：“你还站着等我请呢？配药啊！”
巫只得重新开始配药。
周净端着药碗出门，也不假人手，自己动手拿府里地牢中关着的一个死囚试药。等了一会儿，见这死囚没有不适之后，周净才从地牢里出来。
“你盯着点，这犯人一有不对，你就速来报我，”周净跟当班的牢头道：“千万把人盯住了。”
“是，”牢头忙就领命道。
周净从地牢跑回正院，看一眼辛木玉待着的小厅堂，小厅堂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周净收回目光，跑进了自家大将军的卧房。
“怎么样？”不等周净说话，云墨就问道。
“试药的犯人没事，”周净小声禀道：“但他服药的时间毕竟不长，属下想是不是再等一等，确定那犯人无事后，再给大将军用药？”
“良缘？”云墨问莫良缘的意见。
“再等一等吧，”莫良缘说：“孙大人知道如何配这药了。”
周净没好气地小声啧了一声，他们孙大人现学的本事倒是大，可您为什么不在学医的时候，多学一些毒理呢？
巫将第二碗解药配了出来，端着药碗又看莫良缘。
莫良缘说：“药由孙大人喂，周净你带她先出去。”
周净二话不说，走过来拽着巫就走，没给巫说话的机会。
孙方明抹一把额头的汗，蹲下身，自己动手将要用的药都拿出来，按配药的顺序在桌上摆好了，才跟莫良缘道：“试药未必有用，大将军中着的毒，和这药起作用，再成另一种毒，这不是没可能。”
孙方明的话让云墨当即就发了急，道：“那要如何是好？我们怎么判断这药是解药还是毒药？”
孙方明摇摇头，这要有第二个中毒的人，他们倒是可以拿这个人试一下药，可现在没有这个人啊。
“没办法？”云墨盯着孙方明。
孙方明说：“小姐，你看要不要给大将军用药？”这事孙方明不敢提出自己的意见来，这事关莫大将军的命，他如何担得起？
云墨知道这事不能怨孙方明，但云墨还是忍不住抱怨道：“孙大人，您是大夫啊。”
孙方明现在恨不得自己不是大夫，还是摇头，孙方明说：“大将军中的这种毒，我第一次见。”
云墨无奈之下看向了莫良缘，他拿不定主意，怕这药是要了他莫叔父命的催命药，云墨想他都这样判断不了了，莫良缘这个当女儿的，如何下决定？
莫良缘是下不了决定，这事关她父亲的命啊。
院子里，李袗从院门外跑进来，看见周净押着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五皇子殿下跑到了周净的跟前。
周净忙给李袗行礼，说：“您怎么过来了？”
李袗这时看清巫的长相了，被巫眼白远大于眼珠的眼睛吓到了，李袗一把抱住周净的腿后，大声道：“这个人的眼睛是白的！“
周净忙将李袗抱起来，交到追着李袗跑过来的侍卫手里，说：“五殿下不怕啊，这人就是这么一个怪长相。”
巫看着李袗，突然咧嘴一笑，她的牙齿很黄，褐黄色，看着也是吓人，巫用夷语说：“短命的小孩儿。”
周净是懂夷语的，一听巫咒李袗，周净抬腿就踹，他还以为已经将这个女人治服气了，没想到没有！
巫被周净踹倒在地上，却还是看着李袗笑，因为翻着眼，巫的双眼看着尽是眼白。
李袗被巫的怪异吓住了，喊了一声：“她是妖怪！”
“把五殿下抱走，”周净跟抱着李袗的侍卫说：“好好哄哄。”
侍卫忙抱着李袗往院外跑。
巫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听着也异于常人。
李袗被吓呆住了，整个僵在了侍卫的怀里。
“妈的，”周净气极，连着又踹了巫数脚，骂道：“你还是算算你能活多久吧，还敢装神弄鬼？老子这就叫你去见鬼，你信不信？！”
第861章 难熬的时间
辛木玉在小厅堂里听见院中的动静，想往小厅堂外跑，被侍卫拦下，辛木玉武艺不错，只是要一个人对付两个武艺在她之上的侍卫，木玉夫人无疑得吃亏。
等院中没了动静，辛木玉也被两个侍卫们押坐在了一张坐椅上，木玉夫人身上肯定是落下伤了，但脸上没伤，若不是被两个侍卫押着，旁人这会儿进了小厅堂，也看不出这位夫人方才跟两个侍卫拼过一回命。
巫躺在地上不动，眼也闭着，同样的，周净打过归打，但没让巫的脸上带伤。
有侍卫见巫半天不动，担心道：“周净哥，你不会把这女人打死了吧？”
周净不以为意道：“老子要弄死她，犯得着费这么多力气？这女人装神弄鬼惯了，不理她。”
巫躺在地上身体抽动了一下，但马上就又不动了。
“看见没有？”周净跟院中的侍卫们道：“跳大神跳上瘾了。”
“周净，”云墨这时在卧房里喊周净。
周净应声进屋，从巫的身边跑过时，不解气地又踹了巫一脚。
云墨这会儿坐在卧房的外室里，见周净进屋，便道：“你再去地牢去看看那个试药的犯人。”
周净答应着，往放着门帘的内室看了一眼，小声问云墨道：“云将军，孙大人没办法吗？”
云墨轻摇一下头。
周净抬手双臂又落下拍在腿上，黑着脸往外跑。
等周净再回来，说试药的死囚无事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禀告完，周净就眼巴巴地看着莫良缘，说：“小姐，这试药的时间够了吗？”
孙方明守着一桌的药瓶，没吭声。
云墨紧锁了眉头，仍是拿不定主意。
莫良缘指甲掐着手掌心，跟孙方明说：“孙大人，劳烦你配药吧。”
孙方明点一下头，动手配药。
周净站在了莫良缘的身旁，紧张地看着孙方明的一举一动。
莫良缘跟云墨道：“哲布泰想执掌王庭，巫就不会害我爹，云墨哥，我赌这一回。”
周净嘴唇哆嗦一下，想说怎么能拿大将军的命赌呢？可周净又想，不赌一把，他们又能怎么办？现在他们也找不着比孙方明更好的大夫了，人心隔着肚子，谁能看透院子里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的心思？看不透，那可不得赌吗？
孙方明配药很快，等一碗浓黑色，却无味的汤药被配好后，孙方明看着莫良缘又问了一遍：“小姐，这就给大将军用药吗？”
坐着的云墨再也坐不住地站了起来。
周净有些不敢看了，将头扭到了一边。
莫良缘也手撑着坐椅扶手站起身，盯着孙方明手里的药碗看了一会儿后，莫良缘说：“给我爹用药吧。”
孙方明说：“好。”
云墨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帮着孙方明给莫大将军喂药。
莫良缘往床榻前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不等周净扶，她自己又站稳当了，几步到了床榻前，可是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后，莫良缘就又不敢看了，心里是既期望，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