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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净说:“我坐在这里等消息,这总可以的吧?朱九爷,你不要像我艾久哥一样,万事都要管行不?”

朱九说:“小姐怎么说?”

周净只得道:“小姐说,那女人跑了就跑了,不用在意。”

“那女人是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朱九小声道:“小姐说得没错。”从头到尾,莫良玉也没能在他们小姐这里占到什么好处,现在这位莫三小姐丧家之犬一般了,就更不可能能赢过他们小姐了。

“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朱九看着周净摇头。

周净被朱九弄得都烦躁了,“有一日防贼的,有千日防贼的吗?”周净跟朱九道:“那女人刚才又毒杀了二十几个人,还拿匕首捅死了一个,那女人真不该活着!”

“自相残杀罢了,”朱九不在意道:“她能杀人,是因为那些人对她没有防备,所以才让她得手了。”

“那九爷您就让我一个担心吧,”周净抱拳冲朱九求饶道:“您忙您的去吧,跟我说话耽误您工夫,您走吧,请。”

朱九拍一下周净的肩膀,往自家大将军的卧房走去。

“说实在的,”周净在朱九的身后又叫:“这事你的手下是不是要担责任?你不是盯着鸣啸关所有地方的吗?怎么就让那女人跑了呢?”

朱九这一回没理周净,他只当周净这是在发疯。

辛木玉在屋中听见周净跟朱九的嚷嚷,心里倒是相信,玉夫人真不是莫良缘故意放走,要留着这个女人对付她家大妃的。

朱九站在卧房门前求见。

很快守在卧房外室里的侍卫给他开门,说:“小姐让你进去。”

朱九走进内室。

莫大将军这时睡着了,床前的小几上烧着水,正咕嘟嘟地响着,铜壶嘴还冒着白汽。

“小姐,”朱九冲莫良缘行了一礼,小声道。

“我爹睡着了,”莫良缘说:“我怎么过来了?”

朱九看一眼睡在床榻上的莫大将军,跟着莫良缘走到一旁,与莫良缘隔着一张茶几坐下了,朱九才道:“属下想来看看大将军。”

“他的身体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莫良缘小声道。

“大将军能醒来,那我们再耐心等下去,休养的时候够了,大将军的身体自然会好的,”朱九安慰莫良缘道。

“我知道,”莫良缘笑起来,点一下头。

“属下想莫良玉不会往中原去,她会逃往关外,”朱九突然就跟莫良缘说起了莫三小姐。

莫良缘说:“如果她能逃出关,那就随她去吧,这里离王庭很远,莫良玉孤身一人,她回到铁木塔的身边很难。”

“是,属下也是这么想的,”朱九道:“不过她不去中原,属下想她倒是还有一个去处。”

莫良缘眉头一蹙,道:“你是说她会去河西,找折二公子?”

朱九点头。

莫良缘想一下,这倒是莫良玉能干出来的事,“二公子不当家,折大将军和折大公子不会让她活命的,希望她能有点良心,不要再去打扰二公子了,”莫良缘小声道。

“莫三小姐会顾及旁人吗?”朱九问莫良缘。

莫良玉从来只顾着自己,何曾顾过旁人?莫良缘一叹,道:“随她去吧,她去找铁木塔也好,去找折烙也好,都随她去,她要过的关太多,我只怕她一关都过不了。”

“不说她了,”莫良缘看着朱九道:“叶纵怎么样了?”

“服药之后睡着了,”朱九说:“中间醒过一会儿,闹着要见大将军,让孙大人能劝住了。小姐,叶纵说他有罪,罪该万死的罪。”

第873章 周大夫说,毒妇

“一时不察罢了,”莫良缘小声说了一句。

叶纵的武艺自然是高的,身边还有亲兵侍卫,这也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苍狼能在叶纵身上得手,在莫良缘想来,苍狼能见到叶纵,这人应该是跟叶纵打了亲情这张牌。

朱九点头,道:“苍狼这等人,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兄弟在他那里不算什么。”

“过几天我爹若是无事,我想朱九哥你带着孙大人跑一趟,去冬尽那里看看我哥,”莫良缘不再说苍狼,而是跟朱九道:“我大哥是如何脱险,我怕这里面还有事儿,不然若是几句话能说清楚,冬尽不会不在信上说。朱九哥,若是冬尽处理不了,你帮帮冬尽。”

朱九说:“小姐这是不放心严少爷?”

“我不知道,”莫良缘摇摇头,“我就是心里不安。”

“少将军若是被严少爷救下了,那这事能有什么问题?”朱九压低了声音道。

“若是这样,冬尽在信就应该写了,”莫良缘说。

朱九脑子转得飞快,他们少将军重伤,那严冬尽应该是没有及时赶到的,那他家少将军是被将士的拼死护卫下,保住了性命,还是说,他家少将军是被什么人救了?朱九近而又想,若是被自己人救了,那严少爷应该是在信里写的,严少爷不写,那这人多半不是自己人,这人是蛮夷那边的?

想到了这里,朱九明白莫良缘让自己过去一趟的用意了。

“不管救了我大哥的是谁,都看我大哥自己的意思,不能让冬尽自作主张,”莫良缘看着朱九低声道:“朱九哥,冬尽若是不肯听你的,你跟他说,这也是我爹的意思。让他务必不要自作主张。”

朱九说:“我知道了。”

莫良缘说:“这事你就不要与我爹说了,只说你去看我大哥就好。”

朱九看莫良缘一眼,最终还是点了头。

“冬尽为了我大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莫良缘想想又跟朱九道:“朱九哥你务必要拦住他。”

堂堂辽东大将军府的少将军被蛮夷救了?他们大将军府与蛮夷一向是死对头,这个出手救了他们少将军的蛮夷,不会是冲着人情,冲着什么兄弟义气去救的人,那么这样一来,他们大将军府得拿出什么样的谢礼来?

朱九设身处地地想想,觉得自己若是严冬尽,那他也得恩将仇报一回了、

“一切看我大哥的意思,”莫良缘盯着朱九看,道:“朱九哥,你可别到最后与冬尽联手了。”

朱九被莫良缘说中心情,但这位面上没什么反应,笑了一下,跟莫良缘说:“我知道了,小姐放心,我和严少爷都得听少将军的,不是吗?”

朱九在屋子里又陪莫良缘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

卧房内室里,只剩下父女二人了,烛光微暖,熏香炉里可安神的药香燃尽了,那股有些甘苦的药香味倒还是在内室里若隐若现。

莫良缘走到床榻前坐下,将头靠在床栏上,看着自家父亲,伸手摸一下父亲没刮去的胡须,莫良缘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还没有这样陪坐在自家父亲的身边过,其实想想,她以前错过的何止是严冬尽?她没好好陪过父亲,也不知道兄长的一片苦心,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她其实都错过了。

坐累了,莫良缘趴在了床沿上,手隔着被子叠放在莫望北的手背上,这样能让她安心。

江瑜这会儿站在慈心堂的大堂里,他面前站着的是,是惊魂未定的周大夫。

若不是江瑜赶来,周大夫还不知道医馆的后门被人浇了油,前门和侧门被人从外面拿铁棍别上了。这是有人要放火烧医馆,还堵上了他们逃生的路,这人是要要他们医馆所有人的命啊!

“没事就好,”问话之前,江瑜只得先安慰周大夫道:“这是先生们命不该绝,遇凶后必有大吉,先生且把心放下吧。”

“我,我行医救人,何曾结过仇家?”周大夫想不明白,便问江瑜。

江瑜看看左右,往周大夫身前走近几步,小声道:“住铜声巷大宅的那位今晚逃了。”

周大夫一惊,顿时明白是谁想要他的命了。

“先生放心,”江瑜说:“她只要还在附近,我的手下一定能将她拿住。”

周大夫愣了半晌,才突然摇头道:“这还真是一个毒妇了。”

这个被唤作玉夫人的妇人,落胎之后身体并没有调养好,若不是江瑜说,周大夫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妇人会跑来杀他。

“马婆,还有她手下的那些人都被她杀了,”江瑜又说了一句。

“什么?!”周大夫不敢相信。

“我就是怕她会对先生不利,才带着一路找过来的,”江瑜说:“还好那女人不知道你要给她的小孩儿在哪里,不然我还得派人去那里看看。”

周大夫跌坐进了坐椅里,道:“世上怎会有这样的毒妇?”

“她疯了,什么事做不出来?”江瑜说:“先生,这些日子你能她看诊,这女人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周大夫摇头,那就是个病弱的妇人啊。

有挎刀的校尉跑来,跟江瑜禀道:“将军,没发现那女人。”

江瑜冲校尉点一下头,又冲周大夫抱拳一礼,道:“那先生我就先告辞了,若是先生想起了什么,可命徒儿去见我。”

周大夫想站起身给江瑜还礼,可他这会儿站不起来。

江瑜也不见怪,周大夫这辈子就忙着治病救人了,莫良玉这样的女人,周大夫这辈子估计也就只会遇上这一个了,周大夫这是被莫良玉吓住了。

几个人站在了慈心堂的大门前,街上除了兵将看不到旁人。

“她会不会跑去偷孩子去了?”带队搜慈心堂的校尉开口小声道。

江瑜说:“她这时候不想着逃命,她去偷孩子去?”

校尉说:“将军,她这不是还跑来想烧死周大人他们吗?这女人狠着呢!杀人都敢,偷个孩子这对那女人来说,不是小事一桩吗?”

“她能去哪里偷孩子?”江瑜说,校尉对莫良玉的身份不了解,他是了解的,莫良玉要偷,也只能偷个混血的小孩儿崽子,这样的小孩儿崽子能有几个?

第874章 囡囡,你的首饰呢?

鸣啸关在这天的后半夜里,下了一场雨,天气在往秋天走,一场雨下过去,天气就会变得凉一些。等第二天天亮,雨停了,天却还是阴沉沉着,第二场雨随时会下的模样。

莫大将军一觉睡醒,扭头就看见女儿趴伏在床边熟睡,一双手还隔着被子叠放在他的手背上。

莫良缘睡得很熟,重生以来,她一直睡不安稳,入睡之后每每都会惊醒,醒来之后冷汗涟涟,想再入睡就难了。如今父亲就在身边,哪怕父亲还在病中,莫良缘也要重又找到自己的依靠之后,终于有了一个好眠。

晨光透过窗纱照进屋中,莫望北看着女儿,想伸手摸一下女儿的头,却又怕自己这一动,惊醒了女儿,就只好躺着不动。看着看着,莫大将军就从莫良缘的发间看见了几根白发,刹时之间,堂堂的大将军就颤一下嘴角,眼底就泛了红,他的囡囡如今才多大,就有了白发?

“啾——”

窗外传来黄雀的啼叫,只一声后,这只雀鸟就离了窗台飞走,因为屋内太安静,所以这黄雀扑棱翅膀的声音也传进了屋里。

莫良缘是被这声音惊醒的,真的是惊醒,莫望北就看见睡得好好的女儿猛地一跳,坐起腰身后,一脸的惊恐。

“囡囡!”莫望北忙喊。

莫良缘脸上还有趴睡后,脸压在床单上后的压痕,莫大小姐四下张望一圈,目光十分警醒。

“囡囡啊,”莫大将军只得又喊了女儿一声。

莫良缘看向了自家父亲,这一眼恶狠狠的,把她当大将军的父亲给吓了一跳,他姑娘这是做什么噩梦了吗?这是要跟谁拼命?

“囡囡你怎么了?”莫大将军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有能抬手的力气后,莫大将军忙抬手抚一下女儿睡得蓬松的头发,道:“爹在这儿呢,囡囡你怎么了?”

盯着自家父亲看了一眼,莫良缘猛地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头时,这位大小姐看着自家父亲的目光就带着娇嗔了,“爹你怎么醒了也不,叫我?”

女儿变脸的速度之快,莫望北觉得自己跟不上,“你怎么了?”大将军还是问莫良缘这个问题。

“我怎么了?”方才的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莫良缘自己现在根本也想不起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一个眼神,把她征战沙场多年的父亲给吓到了。

莫望北的神情几经变化,最后却只能是叹了口气,道:“你陪了爹一夜?”

莫良缘说:“爹不想我陪你?”

“想,想,”莫望北忙道,以前他姑娘是不怎么愿意跟自己亲近的,现在他巴不得莫良缘跟自己亲近啊。

莫良缘将头在自家父亲的肩头靠了一下,说:“以后我都陪着爹,我哪儿都不去了。”

“嗯,”莫望北抬手抚着女儿的头发,说:“哪儿都不去,爹后悔送你去京城,囡囡,对不起啊,爹让你受苦了。”

父亲满怀内疚的道歉,让莫良缘鼻头一酸,险些又哭了起来,有哪家父亲会给儿女道歉的?也就她的这个父亲了。

“以后有爹在,不会再让我囡囡受苦了,”莫大将军说。

“我没受苦,”莫良缘声带鼻音地道:“我在京城,没人能欺负我,我可厉害了。”

“是是是,”莫望北毫无原则地应和女儿的话,“我囡囡最厉害了。”

“受苦的是大哥,”莫良缘却情绪突然又低落了,嘟囔了一句。

“当将军的人,哪有不受伤的呢?”莫大将军说:“你大哥…”

“爹!”莫良缘喊了一声。

“好好好,爹不说了,等你大哥回来,咱们给他找最好的大夫看伤,”莫大将军只得改口道:“一定把你大哥的伤看好。”

“我想让朱九哥带孙大人,去给我大哥看伤,”莫良缘马上就顺着自家父亲的话头道:“爹,我这样安排行吗?”

“军里有军医的,要让孙大人跑…”

莫良缘头在自家父亲的肩膀晃了一下,“爹!”

“好吧,那就劳烦孙大人跑一趟吧,”莫望北再次改口道。 

“谢谢爹,”莫良缘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莫望北在女儿的脸上刮了一下,道:“你爹我还病着呢,你倒是只想着你大哥了。”

莫良缘将脸一沉,道:“所以爹你要好好将养,在身体没好之前,你就不要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把军国大事,就成是乱七八糟的事,这话也就是从莫良缘的嘴里说出来,否则莫大将军非得发火不可。

“有我在呢,”莫良缘又说:“陆伯父在想办法筹粮呢,入秋之后,地里的庄稼也可以收了,陆伯父带着人亲自去城外的几个庄子看过了,他说今年我们辽东总算盼到一个丰年了。”

听女儿跟自己说筹粮和农事,莫大将军的心情一言难尽,跟见鬼了一样。

“现在中原诸王也在大肆买粮,”莫良缘说:“我与陆伯父们商量过了,这一次我们辽东收获的粮食,一律不得流出辽东,由军里派兵去收粮,我们也不亏待农户,粮价比以前提两成,但农户自留的粮食必须要定额,不能让他们私下买卖粮食。”

莫望北听着女儿将收粮的事,跟自己娓娓道来,不知不觉间莫大将军就听入了神。

“哦,一会儿孙大人来给爹诊脉,”莫良缘最后说:“若是孙大人觉得行,那我说命人去请陆伯父过来一趟。”

“我要见谁还得由孙大人同意?”莫大将军问。

“您身体要紧,”莫良缘又沉了脸色。

“行行行,”莫大将军拿这样的女儿没辙,只得点了头。

莫良缘这下子满意了,起身就要走。

莫望北说:“囡囡,你首饰呢?”

莫良缘被自家父亲问得一愣。

莫望北说:“你的首饰都丢在京城了?”

他女儿如今只用一根银钗挽了一个发髻,素面朝天,衣裙也是素色的,还半旧,莫大将军是怎么看都看不惯。他莫望北为了养兵,日子是过得紧巴了些,可他女儿不用这么素净的,他女儿也不是喜欢素净的人,他的囡囡这是怎么了?

莫良缘被自家父亲说得,摸一下头,前世里自己的那点喜好,她当然记得,各样花式的金银首饰是她最为喜欢的,“有呢,就是我现在不爱那些了,”匆匆丢下这句话后,莫良缘就出屋去了。

莫望北躺在床上发愣,连最爱的首饰都不爱了,那他女儿现在喜爱什么?

孙方明不多时被莫良缘请了来,给莫大将军行礼之后,便给莫大将军诊脉,这一诊就是小半个时辰。

等孙方明给大将军诊完了脉,忙活了晚上的江瑜回来了。

就站在廊下的周净看见江瑜,开口就问道:“人找着?”

江瑜摇头。

周净顿时就急了眼,莫良玉那个女人会飞不成?这女人飞过关城去了?

江瑜站在自家大将军的卧房门前求见。

有侍卫替他开了门,侧身让江瑜进屋。

内室里,左右八扇窗都开着,屋子里尽是雨后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

孙方明起身跟莫良缘道:“大将军无事。”

江瑜在这时走了进来,跪下就给莫望北磕头行礼。

莫望北这会儿身后垫着一床被子,半躺半坐在床榻上,跟江瑜道:“起来吧。”

江瑜起身后,不等莫望北发问,便道:“大将军,属下无能,属下没能找着玉夫人。”

莫氏父女还没反应,孙方明先急了,道:“你让人跑了?”莫良玉这女子心思太恶,这也是不会武的女子啊,这么多的兵将搜了一晚上,没能把人找着?

江瑜郁闷不已,跟莫望北道:“大将军,搜城的兵马属下还没有收回来,属下能保证,玉夫人不可能有机会离开鸣啸关。”

只要莫良玉人在鸣啸关一天,那他江瑜总能抓着这个女人的。

“她不是蛮夷,”莫良缘这时道:“想抓她不是易事。”莫良玉中原女子的长相,让她很容易就可以混入人群里,虽然辽东不似中原那样讲究,但也是有女子上街,或在家中见外男时戴面纱的,莫良玉只要戴上面纱,兵将们想找这个人就更难了。

江瑜说:“请小姐再给属下一些时间。”

“已经搜了一夜了,”莫良缘却摇头道:“这是我们第几次搜城了?老这么下去,不害怕的人也会害怕了。”

这鸣啸关里究竟混了多少坏人?还能不能让人安心过日子了?莫良缘不用上街去走一趟,也知道鸣啸关的百姓们会担忧什么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江瑜忙问道。

莫良缘想了一下,跟江瑜道:“将通往关外的城门开了吧,铁木塔兵败,北城门没必要再关着了。”

“开,开北城门?”江瑜说:“那那玉夫人跑了怎么办?”

“关外不是她的生路,”莫良缘说:“就让她跑好了,我只怕她不跑。”以其让莫良玉躲在暗处,不如让这三小姐自己离开,天下其实已经没有莫良玉的容身之地了,莫良缘不相信莫良玉能活着回到铁木塔的身边。

“她传了假消息回去,”莫良缘跟自家父亲道:“所以就算她活着见到铁木塔,她再会花言巧语,铁木塔也未必吃她这一套。这次兵败,铁木塔总是要找个由头的,把错推到莫良玉的头上,将她说成是我们派去的奸细,故意传假消息害他上当,这是个不错的借口。”

所以就算莫良玉能活着回到铁木塔的身边,她也多半会被铁木塔当成替罪羊,莫良缘想不出来莫良玉的生路在哪里。

“那就开北门?”江瑜看着自家大将军道。

莫望北低声道:“我本想给她一个痛快的。”

“可她不要啊,”莫良缘说。

“开北门吧,”莫望北道。

“那,若是在北门前发现了玉夫人呢?”江瑜又问道:“属下是抓,还是不抓?”

看一眼自家父亲,莫良缘还是跟江瑜道:“能抓到最好,抓不到就算了。”她父亲不想莫良玉去关外受辱,那她就尽力将莫良玉留在关内好了。

“是!”江瑜领命,急匆匆地就退下。

小厮这时送了按着孙方明的方子,熬得药膳进屋。

莫良缘坐在床榻前,拿了只勺子喂自家父亲吃药膳。要说伺候人,莫良缘还是不在行,但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莫大将军既欣慰又心酸,他女儿长大了,懂事了,有本事了,可他宁愿他女儿永远无忧无虑,不要长大啊。

孙方明看得很羡慕,他在家中是个严父,儿女都不跟他亲近,可如今,他也想自己去老家避兵祸的小女儿了。

“莫良玉…”莫望北要跟女儿说说莫良玉。

“不说她,”莫良缘却不想提这个人,莫三小姐在莫良缘这里,就没什么好提的,她没有本事,那她就被莫良玉害了,她有本事,那莫良玉就害不到她,她与莫良玉之间就是这么一码事。

“好,不提她,”莫望北妥协了。

“我命人去请四叔了,”莫良缘说:“等见过陆伯父后,爹就见见四叔吧,四叔这些日子一直在南卫军营,他也很担心父亲。”

莫天青的身体可一直不好,莫望北担心道:“你让他替你盯着南卫军营?你四叔那身体还好吗?”

莫良缘看孙方明,这事当然是孙太医正说更好了。

孙方明忙就道:“莫四老爷的身体还行,大将军,这人啊得有奔头才行,之前在护国公府,莫四老爷身体一直羸弱,依下官所见,有那心病的缘故。”

“你说他那是闲出来的病?”莫望北问。

“呃,”孙方明被噎了一下,这大将军说话还真是直接,不是说这位是个儒将的吗?

“爹,”莫良缘瞪了自家父亲一眼,“哪能这么说四叔呢?”

莫望北又不说话了,几口药膳下肚之后,莫大将军才又道:“他也是心大,天青不曾习过武,他就敢让他的这根独苗跟着你哥去军里,天青能吃得了军里的苦?他要是出事怎么办?我赔他一个儿子?”

孙方明说:“大将军,少将军也是您的独子啊。”您心疼侄子,您怎么就不心疼儿子呢?

“未沈自幼习武,”莫望北回了孙方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