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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看一眼自家少将军的眼色,也冲帐外喊了一声,他的声音比病中虚弱的莫少将军的大多了,可帐外还在人声鼎沸中,依旧是没听见。

“少将军,您得快点好起来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后,朱九跟莫少将军说:“严少爷毕竟还年轻呢。”

朱九为人是极敏锐的,自打知道自家少将军将玄铁令牌给了严冬尽后,他就知道,自家少将军这是在赴死之前,将辽东军交到了严冬尽的手上。对严冬尽接管辽东军,朱九没意见,他们大将军就一儿一女,少将军若是不幸战死沙场,那娶了他们小姐的严冬尽就是接班人。可现在少将军未亡,那朱九就得激一激自家少将军了。

人有放不下,有挂心的人和事,那这人就做不到无牵无挂的放手了,朱九说严冬尽还小,这就是在跟自家少将军说,您别真想着,您以后能慢慢地安心养病,您得再带着严少爷再走一程呢,所以您快些养好身体吧。

“去叫复生进来,不,去请孙大人进来,”莫桑青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朱九的话,低声跟朱九说了一句。

朱九只得走到帐门前,掀开了帐门帘,跟正吵着架的严冬尽说:“严少爷,少将军醒了,少将军请孙…”

朱九的话没说完,严冬尽就一阵风似地进帐去了,手里还拉着一个花蛮子。

孙方明一句嘲讽严冬尽的话刚说了一半,结果严冬尽这一跑,孙太医正没被自己憋死。

“孙大人,”朱九对着孙方明就很客气,说:“我家少将军请您进来。”

孙方明进帐,就听见严冬尽跟蛮夷老汉说:“花伯父,您快给我大哥看看。”

“咳,”朱九咳了一声。

严冬尽扭头看见孙方明也进帐了,一张漂亮的脸就是一黑,但当着莫桑青的面,他倒是不敢跟孙方明嚷嚷了。

花蛮子是老实人,看看黑了脸的严冬尽,再看看脸色也难看的孙方明,花首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才听吵架,他没完全听懂,但他知道这位孙大人是御医,专给皇帝看病的,很有名的大夫,那当着这位的面,他还要不要给莫少将军看诊了?他这叫不叫献丑?对自己的医术永远也没有一个准确认知的花首领,他犹豫了。

孙方明走到了床前,没看严冬尽,这样他就能保持心情平静,不会火冒三丈了。拱手,很是恭敬地,孙太医正给花蛮子行了一礼,喊了花蛮子一声:“花先生。”

花蛮子被吓坏了,他怎么着就是成先生了?

孙方明说:“请先生给少将军看诊吧。”

“应该的,应该的,”花蛮子愣神地道:“少将军的伤口难长呢,太深了,再好的药也不管用。”

孙方明恭敬道:“先生医术高明,孙某不如先生。”

严冬尽冷哼,但被自家大哥看了一眼后,严小将军噤声了。

花蛮子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现在跟严冬尽很亲近,所以花首领就看严冬尽,问严冬尽要个主意。

严冬尽说:“花伯父,您先给我大哥看看吧,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这个行,花蛮子转身面向了简单搭就的行军床,开始给莫少将军看伤。

孙方明在一旁看得很仔细,他方才看过莫桑青的伤,知道能将莫少将军救活,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孙方明对花蛮子的尊敬是真心实意的,这就是个神医啊。

花蛮子在别的事上反应比常人慢半拍,但行起医来,动作仔细且麻利,半盏茶的工夫后,他就给莫少将军看完了伤,说:“伤口还是没长,但不怕,慢慢就能长好了。”

严冬尽这时看自家大哥的脸,说:“哥,你感觉好些了吗?”

莫桑青跟花蛮子说:“我好像有些力气了。”

“是好事哩,”花蛮子就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少将军现在想不想吃些东西?有胃口了吗?”

莫桑青没觉着自己饿,不饿自然也就没有胃口了。

“不怕,”花蛮子还是这句话,“药膳还是吃着,胃口慢慢就有了。”

朱九这时道:“先生,在下这次带了不少药材过来,您一会儿给看一看?看看我家少将军能不能吃?”

花蛮子点头,说了一句:“我不是先生。”

严冬尽见自家大哥看孙方明,便跟花蛮子说:“花伯父,您跟朱九去看看那些药材吧,您的人参不是都用完了吗?朱九这次带了些来,您给看看那些参好不好。”

花蛮子连声应着好,跟着朱九走了。

看着朱九带着花蛮子走了,莫桑青才看了严冬尽一眼,道:“胡闹!”

要按孙方明的心意,这会儿莫少将军把严冬尽狠狠打上一顿,他才解气,这小子什么都不懂,说话还气人,欠揍!

严冬尽梗着脖子说:“是他孙方,是孙大人先骂我的。”

孙方明冷眼看着严冬尽,你还要脸吗?

“孙大人,”莫桑青满是歉意地跟孙方明道:“复生毛糙,不懂礼,我以后教训他,请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替他向您道歉。”

这一听就是护短的话,可孙方明也只得接受,莫桑青的道歉,孙太医正自认为受不起,他如今也十分敬重这位少将军,“不敢当,”孙方明跟莫少将军道:“少将军客气了,在下对少将军伤,着实是没有什么办法。”

严冬尽就怕听孙方明这句没办法,这人都多少次没办法了?和着他们这帮人,就跟你孙大人犯冲,云墨也好,他大哥也好,还有他叔父,和着你孙大人看不好,没办法的伤,都让他们遇上了?严小将军忍不住就又想数落孙方明,可被自家大哥看着,严小将军怂了,他一句话也没敢说。

第895章 孙太医正说,红颜薄命

“哥,叔父醒了,”严冬尽跟自家大哥报喜,看一眼孙方明后,又特意说了一句:“是良缘想的办法。”

孙方明就不想搭理这人,看都不想再看严冬尽一眼。

这个消息,让莫桑青很惊喜,但开口问详情之前,莫少将军还是先跟孙方明道谢道:“这些日子我父亲有劳孙大人照顾了。”

严冬尽这一款横眉立目,就差指着鼻子大骂废物的,孙方明不怕,就算严冬尽要动粗,撸了袖子上前要开打,孙太医正也一定会在被打死之前,让严冬尽也见点血,可遇上莫桑青这样客客气气,不管怎样,都跟你道谢的,孙方明反而惭愧了。躬身行了一礼,孙太医正说:“少将军,大将军身中的剧毒得解,全赖小姐聪慧,下官对大将军的病情确是束手无策。”

鸣啸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莫良缘没瞒着,所以该知道的,孙方明都知道。站着将发生的事,跟莫少将军说了一遍,孙方明是到了最后,也没忘了说睿王一句不好,道:“睿王爷只送回了李运将军的一套盔甲。”

莫桑青与严冬尽对视一眼,李运的妻儿老小自有大将军府赡养,他们是从不指望朝廷的抚恤银子的,等这个银子,阵亡将士的满门老小饿死了,这银子的影子估计他们都还看不到。

严冬尽方才顾着跟孙方明吵架,好多事他没来及打听,这会儿老老实实将孙方明的话听完后,严冬尽沉默半晌,道:“陆六小姐病故了?”

孙方明先头还想着睿王做事不厚道呢,被严冬尽这一问,孙太医正反应过来,陆六小姐是莫少将军未过门的妻子,于是孙大人忙道:“是,六小姐病故了,小姐亲自去送了她最后一趟。陆家那头交还了婚书,在将六小姐安葬之后,就开祠堂,将一个旁支给逐出族了。”

这就不用问了啊,陆六小姐的死,跟这个陆氏旁支一定脱不了干系。

“哥,”严冬尽喊了莫桑青一声。

莫桑青知道陆蕊重病的事,为此,他还特意托陆大公子给陆蕊带过话,莫少将军是没想过,陆蕊正值花季,竟然就早早的去了。一时间,莫少将军愣怔住了。

见自家大哥不说话,严冬尽便开口问孙方明道:“六小姐得的是什么病?”

孙方明说:“思虑过重?”

“什么?”严冬尽不能相信,这病也能要人的命?胡思乱想,把自己给想死了?

“六小姐太过娇养了,”孙方明只得又说了一句。

严冬尽说不出话来了,虽然孙方明这个理由他不能接受,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娇养的?就是寻常巷陌中的小家碧玉,也那也有不少是自小娇养的啊,他没见还有哪个女孩子是思虑过重病死的啊,他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莫良缘啊。

同样是娇养长大,他家良缘是什么样儿?这要换作陆家六小姐,是不是在被害入宫之后,这位就已经活不了了?

“不是那个旁支下毒?”严冬尽问。

“不是,”孙方明摇头肯定道:“六小姐没有中毒,她,”想一下措辞,想不出什么好的措辞,孙太医正干脆道:“那旁支的妇人,应该就是跟她说了关外的战事,她是被吓的。”

被吓死的?

严冬尽飞快地看一眼自家大哥,虽然这么想对已逝的陆六小姐不敬,可他还真觉得,这位小姐要是这么不经事的话,那就是活着嫁给他大哥了,这小姐也活不长的,再指望这位打理大将军府的后院?严冬尽撇一下嘴,他叔父是怎么想的?给他哥订了这么一门亲事?

孙方明这时又跟莫桑青感慨了一句:“六小姐对少将军情深义切,只可惜红颜薄命。”

“还有别的事了吗?”莫桑青问道。

“其他的,”孙方明想了想,正要说话,就见严冬尽冲他使了一个眼色,看一眼莫桑青脸上这会儿露了疲倦之色,孙方明改口道:“其他的事,下官就不清楚了。”

莫桑青叹口气,跟严冬尽道:“你去拿纸笔来。”

严冬尽说:“哥,你现在给写信吗?你那膀子能动?”

“我说你写,”莫桑青道:“六小姐的事,我得给你陆大哥写封信。”

“好吧,”严冬尽走到一旁的桌前拿纸笔。

孙方明也不记得自己方才是不是说过了,便又跟莫桑青说了句:“少将军,陆家将您与六小姐的婚书退回来了,六小姐被葬在了陆家的坟山上。”

“我知道了,”莫桑青低声道:“是我误了六小姐。”不与他订亲,陆六小姐可能就不会因思虑过重而亡了。

“少将军,还有一事下官要问您,”孙方明看一眼还在准备笔墨纸砚的严冬尽,往行军床前走近了几步,小声跟莫桑青道:“下官给少将军的那药,少将军用了?”

莫桑青摇一下头,道:“未及用,落在南雁堡前了,可惜了孙大人的药。”

一点都不可惜,孙方明长松了一口气,那药能救命,却也毁人,能不用最好了,若是因为这药,孙方明回头又看一眼严冬尽,他要是因为这事死在严冬尽的手上,那他也不冤啊。

严冬尽一手拖桌子,一手凳子,将桌凳都拖到了床前,拍一下铺好的信纸,严冬尽跟自家大哥说:“好了,哥你说吧,要写什么?”

孙方明告退了,莫桑青要跟陆竹生说什么,他就不听了,那陆家还是小姐未嫁,莫陆两家要是还想结亲,也不是不行啊。

孙方明走出营帐,这一回他看见了燕晓,乍一看见一个夷女,孙方明脚步停了一下,但随即他想到花蛮子,明白为什么会有夷女跟在军中了,孙方明也就目不斜视地从燕晓的身边走了过去。想着严冬尽方才冲自己使的那个眼色,孙方明“唉”的叹口气,莫少将军现在最好是安心静养,他跟莫少将军说这些事情做什么呢?

营帐里,莫桑青说一句,严冬尽便在信纸上写一句。莫桑青感觉到累了,原本坐着不疼的伤口,这会儿也在隐隐作痛了,但莫桑青还是硬撑着想信中的措辞,不能与陆六小姐结为夫妻,但他们大将军府与陆府的关系,不能因为此事发生变故。

第896章 外伤与胃疾

“哥,你这道歉的话我写了三张纸,”严冬尽停了笑,不乐意道:“一定要这样吗?这六小姐是自个儿病死的,哦,她的庶姐,他们陆家那个被逐出族的旁支,她是这些人害的,跟哥你有什么关系?”

莫桑青无甚气力地道:“你照写就是了。”

“这仗又不是我们想打的,”严冬尽说:“这个陆大哥他也知道啊,因为你去打仗了,六小姐担心你,活生生把自己给思虑过重,思虑死了,这事还是哥你的错了?”

“你写就是了,”莫少将军说话的语调突然就加重了。

严冬尽只得又动笔写信。

这封信写完,展翼在帐外从燕晓的手里接过炖盅,端了进来。等严冬尽将信的墨迹吹干,叠好,装进信封,封好口,盖好封印之后,这炖汤微凉了,正好入口。

“这信派人送去陆大公子那里,”莫桑青跟展翼道。

严冬尽将信交到展翼的手里,说了句:“陆六小姐前些日子病故了。”

“什么?”展翼一惊。

严冬尽耸一下肩膀,端起被展翼放在床边上的炖盅,自己先抿了一口,试一下冷热。

展翼这时回过神来,慌忙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展翼匆匆跑出营帐,严冬尽坐在了床沿上,喂自家大哥喝汤。汤里有不少药材,还有几块参片,但严冬尽方才尝到了这汤的味道,吃不出来药味,野鸽子肉的鲜味还在,这汤的味道很好。

莫桑青喝了几口汤之后,就坐不住了,腹部的伤口疼得厉害了。

严冬尽看自家大哥脸色突然就变得蜡黄了,忙冲帐外喊,让侍卫去请花蛮子过来。

花蛮子很快跑来,随后侍卫把孙方明也给请了来,莫桑青这会儿已经出了一身的汗,额头脸上俱是豆大的汗珠,可见这位在遭受怎样的疼痛。

“莫慌,莫慌啊,”花蛮子喊众人莫慌,就他的声音发颤,让众人听了更是心焦。

孙方明见莫少将军这一下子疼得厉害,便跟花蛮子道:“有可止疼的汤药,让人熬一碗过来?”

花蛮子摇头,连声道:“不行不行,不能用那种汤药,少将军有胃疾,不能给他用这等药。”

孙方明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胃疾?可他在浮图关时,特意给莫桑青把过脉,他觉得不像啊。

严冬尽这时跟花蛮子说:“那我哥现在是伤口疼,还是胃疼?花伯父,你没跟我说过,胃疾会让人疼成这样啊。”

花蛮子说:“莫慌,莫慌啊孩儿。”

严冬尽恨不得跳脚。

军中的老兵里,有胃疾的人不在少数,年轻时行军打仗,吃风饮雪,有时候还得边啃着干粮边行军赶路,再经常饥一餐饱一餐的,吃饭没个准时候,这样折腾下来,人没死在沙场上,但年岁稍大之后,胃就不可能好。先前花蛮子跟严冬尽说,他家大哥有胃疾的时候,这事就没往严冬尽的心里去,胃疾那就用药养着就是,他叔父的那些个老兄弟,多多少少都有胃疾,他叔父有时候胃也不舒服,比起自家大哥身上要命的伤来,这个胃疾就真不算什么了。

花蛮子在莫桑青的身上连按了几个穴位,一边跟莫桑青说:“少将军,别弯腰,你千万别弯腰,压着了伤口,这就是遭大罪了,你忍着些,千万忍着些。”

严冬尽坐上了床,将垫在莫桑青身后的被子抽走扔边上,他将自家大哥抱在了怀里,跟花蛮子说:“我哥这是胃疾发作?”

花蛮子擦了一把汗,说了句:“都有。”

严冬尽说:“胃疼能把人疼成这样?”

孙方明在旁边看着,突然走上前,按住了莫桑青的脉门,给莫桑青把脉。

严冬尽这一回没有吼孙方明了,身为一个实用主义者,只要孙方明有用,严冬尽完全可以做到,立时换一副表情面对孙方明。

孙方明最后还是给莫少将军开了一副药,特意又跟花蛮子商量了一下,孙方明完全不会夷语,花蛮子的中原话说的磕磕巴巴,但这不妨碍两人商量方子。

燕晓在一旁看着,插不上手,正着急间,被自家父亲派了差事,在与孙方明商量着,改了方子上的两味药材后,花蛮子让女儿去抓药,熬药。在花首领看来,伺候莫少将军的这帮年轻人看起来,都毛手毛脚的,他就信得过他闺女。

燕晓看一眼又处于半昏迷之中的莫桑青,答应了父亲一声,拿了药方,转身往营帐外跑去。

“任何病重了都能要命,”孙方明跟严冬尽说。

花蛮子怕这二位又吵起来,忙就赶在严冬尽说话之前道:“不要命,少将军这病还没到要命的份上。”

严冬尽瞪了孙方明一眼,低头喊自家大哥:“哥?”

莫桑青轻声“嗯”了一声,眼睛却是闭上了。

“好一点了,”花蛮子下力气给莫桑青按穴道,缓解疼痛,花老爹这会儿的手已经酸疼酸疼的了。

“我给少将军留过养胃的药丸啊,”孙方明这时突然道,养胃的药他给莫桑青留了啊,“少将军没用?”孙方明看着展翼问。

展翼一脸茫然,这事得问艾久啊,可艾久这会儿也是伤重,一天里清醒的时间不多,这会儿艾久就在昏迷中,想找艾久问都问不了。

站在一旁的朱九就说:“那孙大人再给我们少将军配一下这药丸?”

孙方明沉着脸,现在莫桑青还能不能用这养胃丸,这不好说了啊。为了救命,花蛮子给莫桑青用了不少药,在用药之前,他得弄清楚,花蛮子都给莫桑青用了些什么药,这些药会不会与他要用的药起冲突,方才那张药方是个温养的方子,不易与旁药犯冲,可要治病的方子就得小心了。

莫桑青这时头往严冬尽的怀里一耷,把严冬尽直接就吓了一跳,他就感觉他大哥的身子一软。

“昏过去了,”花蛮子忙道:“严少爷你莫慌。”

两个时辰之后,天空东方微明,严冬尽疲惫不堪地从营帐中出来,夜风带着寒意猛地迎面吹来,让严冬尽打了一个寒战。

第897章 怜香惜玉为了谁?

“严少爷,”朱九走到了严冬尽身前。

严冬尽没说话,带着朱九走得离自家大哥的营帐远了些后,才道:“孙方明说,睿王向小姐要求发兵了?”

朱九道:“睿王爷应该是有求援的意思,但没有明说。小姐和云将军的意思都是一样的,我辽东军现在无法南下中原,小姐让睿王爷等。”

“王爷等得起?”严冬尽问。

朱九抬脚在地上的土疙瘩上轻跺了一下,“不知道,”朱九小声跟严冬尽道,心里觉得睿王爷等不到他们辽东军南下增援的那一天,但这话朱九不好说出口,因为这事不是能由他来判断的。

严冬尽盯着不远处的篝火看了一会儿,跟朱九说:“不管睿王爷能不能等吧,我是一定要带兵南下的。”

朱九说:“严少爷的意思是?”

“我得宰了秦王,”严冬尽冷道:“这王八蛋把我大哥害成这样,我不能饶了他。”

朱九没接严冬尽这话,但对他们辽东军是否会南下这事,朱九已经明白了,他们辽东军是一定会南下中原了。大将军病着,少将军伤重,辽东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要由严冬尽来当家作主了。

“你先回鸣啸关去,”严冬尽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跟朱九道:“将我大哥的伤情跟我叔父,还有小姐说一下,让他们不要担忧我大哥的性命,但心里也有个准备,我大哥这次伤得很重。”

“是,”朱九领命。

严冬尽扭头,正好让他看见燕晓站在了他大哥的营帐前。

“对了,”严冬尽又跟要走的朱九道:“在南雁关前救了我大哥的人是花燕牙,还有她的兄长花虎牙,其后医治我大哥的人,是花燕晓的父亲花蛮子,这事你要告诉小姐一声。”

朱九应一声是。

“小姐是知道燕晓的,”严冬尽道:“你就告诉小姐这件事,其他的什么也不用说。”

“那大将军那里?”朱九问严冬尽。

“说与不说,让小姐看着办吧,”严冬尽冲朱九挥一下手,说了一声去吧,却随后又道:“你能确定鸣啸关里,现在没有蛮夷的奸细了?”

朱九摇头,低声道:“不能确定。”

严冬尽眉头猛地一皱。

“严少爷,”朱九说:“这等事没有绝对的。”

现在鸣啸关是看不到蛮夷的,可谁也无法保证,没有蛮夷藏在鸣啸关,你也无法保证,在蛮夷的重金面前,无人会做卖主叛国之事。

“莫良玉在鸣啸关就是藏了好几日,”朱九跟严冬尽说:“她混出关,也无人发现。”

“我没有怪朱九哥你的意思,”严冬尽这会儿倒是和缓了神情,小声道:“算了,这些事等我回鸣啸关再说吧,小姐既然说莫良玉出关后活不了,那就当莫良玉已经死了好了。”

朱九冲严冬尽行了一礼,连夜赶回鸣啸关去了。

严冬尽又往自家大哥的营帐前看,就见燕晓还在营帐前徘徊,又过了一会儿,燕晓自己又走了,并没有到营帐里去,严冬尽在这片黑暗处又站了一会儿,突然就想起莫桑青让他写的那封信来了。

在那封信里,他大哥是怎么说的?

严冬尽深锁了眉头,写信的时候,他不开心自家大哥跟陆竹生,左一句道歉,右一句错都在我,可这会儿再把信的内容想一遍,严小将军觉得,他哥这信写得另有他意啊,

陆家退了婚事的事,他大哥竟是只字未提,就这么默认了。你要真有歉意,是不是还是应该承认这门婚事,将六小姐的尸骨从陆家的坟山迁出来,葬到离大将军夫人王氏墓地的附近去?

认了与六小姐的这门亲事,那他大哥以后再娶的夫人,就只能是继室夫人了,他大哥这是不想以后的那位夫人受委屈?还不知道这位是谁,他大哥就已经护上了?

严冬尽摇摇头,他大哥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要他对一个,还不知道在哪座深宅里住着的陌生女人怜香惜玉这就更不可能了。可如果这不是个陌生人呢?严冬尽看向往自己营帐走去的燕晓,他大哥是为了燕晓吗?

燕晓回到营帐里,花蛮子正在吃饭,抬头看一眼女儿,说:“看过少将军了?”

燕晓盘腿坐在了父亲右下首处,小声道:“那位孙大人在守着他。”

花鹿角将面前空了的肉碗往桌边上一推,说:“小妹,少将军这次醒过来,你又没跟她说上话?”

已经吃完饭了的花虎牙说:“没有,一句话也没说上,少将军都没有看见我们燕晓。”

花鹿角阴沉着脸,问燕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干什么?”花蛮子护女儿道:“你冲你妹子摆什么脸?这不是没机会吗?那严少爷跟孙大夫都要打起来了,谁能想到那时候少将军会醒?”

“燕晓那时候在给少将军做吃的呢,”花虎牙不明白自家老二,这是发得哪门子脾气,看着花鹿角说:“你这是怎么了?这也是燕晓愿意的啊。”

“总得有个说法吧?”花鹿角盯着燕晓说:“严冬尽做不了莫桑青的主,你得跟莫桑青说话啊,问问他是怎么打算的。”

燕晓低声道:“他现在操心不了这件事。”

“那他什么时候能操心一下你的事?”花鹿角说:“我们去了鸣啸关,他的身体也不会就痊愈了,他不还是操心不了吗?你的事,要让他的妹妹莫良缘来操心吗?”

“哪有当妹妹的,操心哥哥的婚事的?”花虎牙这话说出口,就自己打脸了,他的婚事,他小妹燕晓就没少操心。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花鹿角将还往下滴油的,用来割肉吃的小刀往桌上一扔,道:“你要开不了这个口,那就让阿爹去问。”

花蛮子这时也拍了自己一巴掌,他见了莫桑青好几回了,他就是没想起来,跟莫桑青问他女儿的事。可,花蛮子随后又想,莫桑青的情况一直就不好,他问了,这位少将军能有心力去想吗?

“不用了,”燕晓这时道:“这事我会去问的,不用阿爹去问。”

第898章 发钗,双髻

这一问,直到一行人回到鸣啸关,燕晓都没有问出口,一来她没有机会问,莫桑青的情况在路上有再次恶化之势,燕晓找不到与莫桑青的机会,二来她也不想问,问不出口。

屋里传出女子的哭声,刻意压抑了,所以哭声并不大,燕晓知道这是莫良缘在哭。

花蛮子站在女儿身边,小声道:“这莫大小姐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厉害人啊,你听这哭的,不能这么哭的,这么哭伤眼睛。”

莫良缘见到花蛮子,就跪下拜谢花蛮子对她大哥的救命之恩,在关外大漠中,花蛮子受过严冬尽的跪拜之礼了,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再像第一次那样被吓住了才对,可这一次花首领还是被吓住了,原地一蹦之后,花蛮子就往边上跑,嘴里连声道不敢当。

燕晓还没说话,一个侍卫跑进院门,看一眼花蛮子父女四人,躬身行了一礼后,道:“花首领,我家大将军醒了,请您到他那里一见。”

莫望北要见自己,花蛮子打了一个哆嗦,这位莫大将军是与汗王掰手腕的人物,他以前倒是见到过一回,两军对垒,他这个小部落的首领混在大军之中,远远往对方阵前看上一眼,没能看清莫望北的长相,只看清红底金线的莫字帅旗,那旗子红得不正常,不是艳红明亮,也不是暗红肃穆,而是发灰,如同被人血染红,又陈年历久,让人看着就觉不祥。现在想着自己要去见这位,看个帅旗就让自己生心惧意的人物了,花蛮子突然间就怂了,他不想去见莫望北了。

侍卫还等着花蛮子呢,见这位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却就是不动也不说话,侍卫只得道:“花首领?”

“是不是让你们严少爷跟我一块儿过去?”花蛮子问侍卫,自己人都到在大将军府了,不见不莫大将军一面是不可能,那就拉着严冬尽一起吧。

燕晓真不知道,在她阿爹这里,严冬尽什么时候成了能壮胆的存在了?“阿爹,”燕晓要说话。

“那什么,严少爷?”花蛮子冲卧房里喊。

不多时,严冬尽就从自家大哥的卧房里出来了,看一眼站在花蛮子身旁的侍卫,严冬尽问:“怎么了?有人给花伯父脸色看了?”花蛮子一行人是关外人,严冬尽如今就担心大将军府里,有人会甩脸色给花蛮子一行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