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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往后退了一步,将头一低,表示自己不敢。

花蛮子就摇头,说:“没有没有,大将军要见我。”

严冬尽没听明白,我叔父请您去见面,那您就去好了,您叫我干什么?莫良缘在兄长的屋里哭成了个泪人,严冬尽这会儿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哄得莫良缘不哭呢,其他的事,他暂时都不想管,也不想做啊。

花蛮子哪里能知道严冬尽的心思?听见严小将军问,花首领就道:“你跟我一起去吧。”

严冬尽问侍卫:“我叔父也让我一块儿过去?”

他们回府的时候,莫望北服药之后睡着没醒,严冬尽去正院里奔磕了三个头,就算他归家之后,给莫望北见礼问安了。

“没有,”侍卫直接摇了头。

“走走走,”花蛮子伸手将严冬尽一拉,他真不想一个人去见莫大将军啊!

严冬尽没办法,冲屋里喊了一声:“我随花伯父去叔父那里了。”

卧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莫良缘从卧房里走了出来,脸应该是匆匆用热巾擦过了,皮肤有些发红,泪水不见了。

“花伯父,”莫良缘走下台阶,冲花蛮子躬一下身,道:“家父一定是谢花伯父对我大哥的救命之恩,就让复生陪您过去好了。”

这是莫望北也要跪谢自己的意思吗?花蛮子顿时就头疼了,他这会儿要说实话,他救人的时候,不知道救的人是莫桑青,之后知道了救的人是莫桑青,他也是为他家姑娘救的人,他这把老骨头会落到个什么下场?

严冬尽走到了花蛮子的前头,手冲着院门半抬了,跟花蛮子恭敬道:“花伯父,请吧,我随您过去。”

儿子肯定是不管用的,花蛮子看向了燕晓。

燕晓冲自家父亲笑了笑。

花蛮子不明白,女儿这会儿冲他笑是什么意思,莫大将军让他过去,会直接跟他谈儿女亲事吗?

莫良缘目光这时停在了燕晓的脸上。

燕晓遂又冲莫良缘笑了一笑,这笑容不卑不亢的,燕晓喊了莫良缘一声:“大小姐。”

莫良缘目光上移,又盯着燕晓的发间看了一眼,抬手指一下燕晓用来挽发的银钗,说:“我也有一只这样的,你也喜欢这种银花?”

燕晓呆了一呆,抬手摸一下发间的银钗,这的确是她喜欢的一支钗,半开的一朵初荷,插入发间后半隐半现,中原的女子多这样的戴钗,燕晓学着戴了,便也喜欢上了。

“这钗,”莫良缘说:“还可挽双髻,燕晓姑娘要试一试吗?很好看的。”

很好看?燕晓看一眼莫良缘,莫良缘的相貌无异是好看的,未施脂粉也如同画中人一般,身上无甚首饰,衣裙也只是式样普通,但这位看着就是让人赏心悦目。莫良缘这样的,男子会觉这是佳人天生,可在众女子看来,除了长得好外,这还是个会打扮的。

“双髻不是小孩儿的发髻吗?”燕晓很有兴趣地问莫良缘。

“当然不是,”莫良缘带着燕晓往边上的厢房走,说了句:“我替你梳一个你就知道了。”

一个关内的小姐,一个关外的小姐很快进了厢房,不会儿就有丫鬟从屋里跑出,打水的打水,拿镜子的拿镜子,还有去拿自家小姐首饰匣的,一阵的忙碌。

还有院里站着的花家父子三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知道莫大小姐这是什么路数,也不明白自家的小姐怎么就跟着莫大小姐走了呢?

“她们是在说打扮吗?”花蛮子不相信道。

“应该是,”花虎牙很是认真的点头,“莫大小姐好像有一支跟燕晓一样的头钗,那头钗很值钱?”

这谁知道?

严冬尽也不记得莫良缘有这么一支银钗了,事实上要他记住莫良缘那几只大箱里都装了些什么首饰,那是难为他了。“花伯父,我们走吧,”严冬尽只得拉花蛮子走,说:“燕晓姑娘跟我们府上的小姐看来是投缘的。”

是吗?花蛮子不明白,说个发钗,梳个头发就是投缘了? 

第899章 对镜贴花钿

回头看一眼自己跟上来的花虎牙,花鹿角兄弟二人,严冬尽小声跟花蛮子解释:“我家小姐对打扮这事儿颇有心得。”

花蛮子看严冬尽,说:“可燕晓不爱打扮啊。”

“是吗?”严冬尽说了一句。

哪有姑娘家是不爱打扮的呢?

厢房里,莫良缘很快就给燕晓梳了一个双髻,说:“这叫燕双飞。”

关外姑娘会梳双辫,盘发的多,但挽发,梳髻的几乎没有,燕晓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托一下莫良缘替自己梳的燕双飞。

莫良缘又拿了一面镜子,照着燕晓的发髻,对着面前半人高的铜镜,让燕晓能清楚地看见自己脑后的发髻,一边跟燕晓说:“这发髻我很久没梳过了,样子有些不对衬,不过我觉着这髻挽得还不算失败,你喜欢吗?发髻蓬松一些,伸出来一点,脸就被衬得小了,不过你的脸本也不大。”

燕晓天生骨架小,所以没有生就在关外女子中占了大多数的银盘脸,小脸配上偏细长的眼,就别有一股风情在里面了。

伸手又摸一下插在双髻中间的银钗,莫良缘说:“我那发钗是我大哥送我的,他喜欢莲花。”

燕晓目光一跳,轻轻地“哦”了一声。

“我大将军府后园的洗垢湖里长着不少莲花,”莫良缘又说:“是我大哥让人种上的,有朋友送了他几尾锦鲤,说是能招财的,他就也养在了洗垢湖里。”

莫良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燕晓说话,燕晓也听得认真。两个陌生人要如何变成熟悉,近而相处愉快呢?无非就是我愿意亲近,你愿意接受,再找个能聊上的话题说话,莫良缘是真的对穿着打扮有心得,毕竟她以前只在这上面用过心思,而燕晓也是爱美的姑娘,虽在关外的大漠中长大,但为了生计她于关外关内之间往来,又在中原王朝的京师城做过买卖,她见过迷人眼睛的富贵繁华,还有那些或雍容华贵,或清雅娴静的佳人美妇,所以燕晓也不是个对穿着打扮毫无见地的土包子。

两个人的友情就在谈穿着打扮中开始了,花家父子可能理解不了,不光是花家父子,可能天下间的男子都理解不了,交朋友就这么的简单吗?可对于姑娘们而言,喜欢同一样胭脂,都觉得一件长裙漂亮,看中了同一个绣花的样式,盘一个发鬐,戴一只发钗的工夫,就能结交到一个朋友了。

替燕晓淡淡地抹了一层芙蓉色的口脂,莫良缘这才低声道:“燕晓,多谢你救我大哥。”

燕晓抿一下上了口脂的嘴唇,将颜色抿得更淡了些,说:“我不能看着他死,所以我就得救他。”

在自己的首饰匣里找了找,莫良缘拿了用金箔做的莲花样花钿出来,开了胶盒,沾了些呵胶,抹在花钿上,往燕晓的额头上一贴,燕晓的额头就多了一朵金莲。

“呀!”燕晓将脸往铜镜前贴了贴,欣喜道:“我以前总贴不好这样,不是贴不到位置,就是贴得不正。”

“多练练就好了,”莫良缘将装花钿的盒子从匣子里拿出来,说:“这些都是新的,你拿去用吧。”

燕晓忙就摇头,她哪能要莫良缘的首饰?

“这可不是我大哥送的了,”莫良缘笑道:“这是我自己买的,我还有很多,你看,”说着话,莫良缘歪斜了自己的首饰匣,让燕晓看,手指着里面一个又一个的小盒子,说:“这些都是花钿,够我贴一辈子不重样的了,嗯,这么说不对,应该说够我贴一辈子,还有剩余的。”

燕晓惊叹于莫良缘的首饰之多,可她偏偏又没见莫良缘有穿戴什么首饰。

“这一盒都是莲花样的,”莫良缘又开了装花钿的小盒给燕晓看,说:“睡莲,红莲,白莲,并蒂莲,”连数了十来种莲花的式样,莫良缘跟燕晓说:“匠人能做出来的莲花花样,都在里面了,你就收着吧。”

燕晓抬头看莫良缘。

莫良缘看着燕晓此刻的妆容,很是满意地道:“你贴花钿好看!”

燕晓便说:“关外没人贴这个。”

莫良缘就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收下吧。”

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的人不是莫良缘,但燕晓也不拒绝莫良缘的好意,将装花钿的盒子拿在手里,燕晓低声道:“多谢小姐了。”

“叫我良缘好了,”莫良缘说:“还是说我得叫你燕晓姑娘?”

“多谢你良缘,”燕晓说:“我很喜欢。”

拖了个凳子过来,莫良缘坐在了燕晓的跟前,把首饰匣子在桌上斜放了,莫良缘很有兴致地道:“你再看看挑一个你喜欢的钗子,我再给你梳一个好看的发髻。”

反正已经梳了一个了,那就再梳第二个好了,燕晓欣然同意。

厢房里气氛其乐融融,花蛮子却是忧心忡忡,眼见着大将军府的正院就在眼前,花蛮子终于忍不住跟严冬尽说:“燕晓脾气不好,她跟她的堂姐堂妹,表姐表妹们处得关系都不好,她跟部落里的女娃们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阿爹!”花虎牙叫了起来,他小妹还想着嫁给莫桑青呢,哪有当爹的这么拆台的?

“你闭嘴,”花蛮子瞪了长子一眼,扭头又跟严冬尽道:“燕晓要是跟大小姐起了什么纷争,严少爷你…”

“阿爹!”这一回是花鹿角喊了,他小妹能干出跟莫良缘打一架的事来吗?燕晓又不是个傻子,这还是亲爹吗?

“都闭嘴!”花蛮子就烦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他怎么就养了这两个货出来?他这叫未雨绸缪,这两个货不懂。万一燕晓跟莫良缘处不好怎么办?你们那妹子是个什么脾子,你俩当哥的不知道?

“不会的,”严冬尽就笑着请花蛮子往前走,一边不怎么在意地道:“我家小姐不会与燕晓姑娘起什么纷争的,她谢燕晓不来不及呢,花伯父你放心吧。”这要搁以前,严冬尽不敢打这个包票,以前莫良缘的脾气才叫差,不讲理,也不念情,一有不高兴,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现在,燕晓对莫桑青有救命之恩,莫良缘感激还来不及,她怎么可能跟燕晓起冲突呢?

第900章 老父亲难当

莫望北如今还不能起身行走,所以他无法出屋亲迎花蛮子,只能是勉强坐在了正院厅堂的坐榻上,就是这么坐着,身后还垫了好几个靠,支撑着莫望北的身体,不这样,莫大将军还坐立不住。

花蛮子进了厅堂,没等莫望北说话,就动作飞快地往地上一跪,操着一口不半生不熟的中原话,跟莫大将军说:“在下花蛮子,见过大将军。”

自家父亲来这么一下,花虎牙什么都没想,就跟着也跪地上,花鹿角是迟疑一下后,跟自家大哥并排跪着了。

莫大将军本能地就要起身去扶人起来,可一下子没站起身,站到一半又跌坐回去了。

严冬尽忙跑上前先就将花蛮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又喊花虎牙和花鹿角起来,见这二位从地上起来了,严冬尽才扶着花蛮子往坐榻跟前走,嘴里说:“花伯父你这是干什么?”

花蛮子不想干什么,他就是怕莫望北也给他跪一下,那他就真不想在鸣啸关待了,受不住。

“大将军,”到了莫望北的跟前,花蛮子又是深躬一礼,直接道:“您不用谢我。”

严冬尽嘴角一抽,他叔父这儿还没说谢呢,花首领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真的,”花蛮子很认真地跟莫望北道。

莫大将军还没想出来自己要怎么接这话,花虎牙跑了上来,鼓足了勇气,花大哥跟莫大将军说:“这是真的,我是为了我妹子呢,我阿爹也一样。”

“什么?”莫望北完全听不懂花虎牙这话。

“是这样的,”花虎牙的中原话不比自家阿爹的好多少,但这不妨碍他将自家小妹是如何看上了莫桑青,为了莫桑青不要命,拉着全家人豁出命去,将莫桑青救下的事,都跟莫大将军说了一遍。

花虎牙嗓门大,整个厅堂里就听见他一个人的说话声,甚至还有回音。严冬尽几次想打岔,都没成功,只得扎着手站在一旁了。

莫望北呆住了,他再也没有想到,儿子这一次能死里逃生,竟然是因为被一个关外姑娘喜欢上了。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花虎牙最后跟莫大将军说:“都是为了小妹呢。”

“对,”花蛮子点头,这事不好瞒着的。

“燕晓?”莫望北问。

“是,我妹子叫燕晓,”花虎牙说起自家小妹时,腰板就会不自觉地挺起来,他家里事事都由他小妹作主呢,他阿爹都得听他小妹的,他小妹这姑娘可厉害了。

莫大将军操心过女儿的婚事,早早地替莫良缘和严冬尽将亲事订下了,可儿子的婚事他没操心过,不然也不会莫桑青到如今还没成婚。可如今这事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让莫大将军接得是猝不及防,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成就一段佳话,如今事情反过来了,他儿子让人家姑娘给救了,这姑娘还许了芳心,那得自家这小子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了?

就在莫大将军想着是不是要让儿子以身相许的时候,花蛮子却又开口说话了,花首领跟莫大将军说:“大将军,我们,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莫大将军听不懂,就只得问:“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我们,”花蛮子绞尽了脑汁想词,然后发现自己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词来,便只能跟莫大将军说:“我们不是在逼婚。”

这下子莫大将军就更弄不懂了,说:“燕晓不想嫁与我儿?”

“她想,”花虎牙说。

“你能不能闭嘴!”花蛮子怒道:“一会儿我要给少将军看伤,你出去烧水去吧。”

“烧水?”莫大将军奇怪道:“这等事何须劳烦令郎?我这府上有烧水的下人。”

“你说燕晓就说燕晓,”花虎牙冲自家阿爹不满道:“你说我干什么?这是辽东大将军府,能缺我一个烧水的?燕晓为了少将军,命都不要了,她不想做少将军的女人,她想做谁的女人?”

自家想,你也得问人家家里同不同意啊!花蛮子瞪着长子,莫少将军要是不愿意,出于报恩的心思娶了燕晓,燕晓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这关内也好,关外也罢,男子只要养得起,娶几个女人不是娶?等莫少将军三妻四妾了,不得喜欢的燕晓怎么办?所以说,这事得问莫少将军的意思,双方你情我愿,这才叫喜事,不然就叫结仇!

“你个废物什么都不懂!”花蛮子跳起来拍花虎牙道:“你除了营烧水,你还能干什么?现在烧水都没你的份了,你还活着作甚?你活着作甚?!”

花首领对旁人怂,但打起儿子绝对虎虎生风,花虎牙受不住,抱头要跑。

花鹿角看不下去了,说:“阿爹,大哥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亲事成不成,就让莫大将军给个准话,成,燕晓的心愿就成了,那他们就把燕晓嫁了,不成,那他们带燕晓出关去,继教放羊养牛牧马,顺便做药材生意,这是多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在他阿爹这里就这么累人呢?

“你也闭嘴!”花蛮子扭头又打花鹿角,这也是个废物!

“你不能不让人说话啊,”花鹿角叫。

花蛮子下手越发虎虎生风了。

莫大将军看得目瞪口呆了,为什么说着话,这一家三口能打起来,他还没想明白。这是多少年了?多少年他的跟前没这么热闹过了?

“滚!”花蛮子把花虎牙打出了厅堂,一声滚字吼得惊天动地。

花虎牙抱着脑袋跑走了。

“周净,”严冬尽追到门外喊周净:“送我虎牙大哥去小姐那里。”

周净只得追着花虎牙跑了,花鹿角跟在了周净的身后,花二哥是知道的,没了自家大哥在前面顶着,他家阿爹下一次狠揍的目标就是他了,所以花虎牙这憨货被打跑后,他就必须要走了。

花蛮子站着呼呼喘气,额上青筋绷起老高,打完了儿子,他这火还是没消下去。

严冬尽又跑到花蛮子的跟前,说:“花伯父您怎么又冲虎牙大哥他们发脾气了呢?有话好好说嘛。”

厅堂内外的众人都瞅着他们的严少爷,刚才人追着儿子打的时候,您怎么不出来劝架的呢?您这会儿想起来劝人老爷子有话好好话了?您这就没安心吧?

第901章 花蛮子说,都是好孩儿

重新回到莫大将军的跟前,花蛮子外面看着是冷静了,只是额上的青筋还鼓着,牙关也咬着,让看见他的人能明白,这位余怒未消。

莫大将军说:“花兄,您请坐。”

花蛮子左右看看,左右都摆着椅子,他要坐哪张?

严冬尽却将花蛮子一拉,说:“花伯父,您先给我叔父看看吧。”

花蛮子一拍脑门,说了声:“对。”他把要给莫大将军看诊的事给忘了,都怪花虎牙和花鹿角那两个废物儿子。

“不急的,”莫大将军却冲花蛮子摆一下手,道:“花兄,莫是不嫌弃,您就坐我这坐榻上好了。”

跟莫大将军坐在一张坐榻上?花蛮子不太想,他搬张凳子,坐坐榻跟前就行。

“请坐,”莫望北轻拍一下身边的空处。

花蛮子想拒绝,可他对着外人就犯怂,可何况这会儿他面对的人是莫望北,花首领只得莫大将军在一张坐榻上坐下了。

“复生,去端茶点过来,”莫望北跟严冬尽道。

严冬尽忙去端茶拿点心。

严冬尽这一走,花蛮子就更紧张了。

莫大将军这时半张了嘴微喘了一下,抬手捏一下自己的眉心,硬撑着坐了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花蛮子行医的人不可能看不出,莫大将军这会儿情况不好来,想着着要治病救人了,花首领就忘了紧张了,开口道:“大将军,您要是累了,那还是躺下吧,我给你看看。义玛部落的那个巫惯会用毒的,经她手制出来的毒,就算解了毒,也不能就大意了。”

莫望北又摇一下头,道:“这个不急。”

这下子轮到花蛮子不明白了,看病的事不是急事,那什么事算是急事?

“燕晓姑娘的事,花兄你再跟我说说,”莫望北看着花蛮子道:“你们是怎么个想法?”

花兄,我的天,花蛮子这会儿注意到莫望北喊自己什么了,跟莫大将军称兄道弟,旁人会怎么想他不知道,反正他觉着他不想,压力太大。擦一下额头上的汗,花蛮子说:“不敢当。”

“什么?”莫望北问。

“要不敢叫花兄,”花蛮子摇头说。

莫望北愣了一下,道:“是我高攀了,抱歉。”

这又叫什么话?花蛮子险些没被莫望北给逼死,“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花蛮子急得说起了关外的夷语。

莫大将军很精通夷语,当下就用夷语回道:“那就好了,花兄不用拘谨,你跟我说说燕晓的事儿。”

“燕晓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用说中原话的原因,花蛮子放松了些,跟莫大将军说:“那孩儿是喜欢少将军,可谁知道少将军喜不喜欢呢?他俩在京师城就见过,燕晓那时候就喜欢上了少将军,可少将军没看上燕晓。”

“之前燕晓说,救了少将军后,她就与少将军从此以后各相安,”花蛮子说:“可少将军伤得太重,我不能走,严少爷又说我们救了少将军,大汗不会放过我们花面部,我们这才跟着严少爷入关来了。”

花蛮子说了半天,说女儿,说他的担心,说到最后,花首领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了。

“我这颠三倒四的,”花蛮子懊恼道:“我再重新给大将军您说一遍?”他果然是做不成事的,这要他姑娘在,可能两三句话就说明白的事,到他这儿就是说不明白。

莫望北看花蛮子一眼,神情疲倦,但目光很温和,道:“我懂花兄的意思,燕晓喜欢我那犬子。”

“可不敢这么说,”花蛮子忙道:“少将军可不是犬子。”莫桑青要是犬子,那他那两个儿子得是什么?

自己用的只是谦辞,身边的部落首领却当了真,莫大将军便只能说道:“是,是我的不是。”

“少将军为了国,可是真拼了命的,按你们中原人的说法,他尽到臣子的本份,是个忠臣良将,也没给大将军你丢脸,”花蛮子认真道:“他身上的最重那一道伤在肚子上,被人开膛剖肚了啊,”拍一下自己的肚子,花首领说:“这里面的东西都露在了外面,还有心口的一处伤,差一点心就得让人捅穿了,少将军那伤重着哩。”

莫大将军一阵沉默。

“儿子没出息有没出息的好处,”说到莫少将军的伤,花蛮子突然就感慨了一句:“我那两个儿子就能活得长。”

这话让莫大将军接不了。

“我姑娘倒是个精明的,”花蛮子又道。

“我明白花兄的意思,”见花蛮子又说燕晓了,莫大将军忙将话题扯到正题上,道:“燕晓不想缠着未沈,花兄你们父子也不想逼未沈。”

“是是是,”花蛮子忙就点头,说:“我们不想,燕晓说施恩图报,这种事我们不做。”

“可若未沈不愿,燕晓会伤心吧?”莫大将军问。

“伤心一时总比伤心一世要好,”花蛮子在事上很想得开,跟莫大将军道:“这事我是为了姑娘,大将军你呢为了儿子,你也别逼少将军,夫妻这事儿得看缘分,不能逼的。”

莫望北又沉默了,这事他要好好想一想,花首领明事理,不强求,可这个救命之恩,他得记着,得还啊。

花蛮子这时将身体又坐得直了些,小声道:“大将军,让我给你看看病情吧,孙大人在来的路上也跟我说过了,他担心你哩。”

莫望北点头,他只能承花蛮子的这个情了,他得尽快好起来才行,儿子重伤,他不把女儿再累病了。

站在门外的严冬尽这时推门进屋了,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茶水和四碟点心。

莫望北又抬眼看一眼严冬尽,说:“怎么去了这么久?”

“叔父和花伯父说话,我不好进来啊,”严冬尽将托盘放到了坐榻的小几上,小声道:“现在话说完了,我就进来了。”

“臭小子,”莫大将军这会儿也就是抬不起手来,不然一定要给严冬尽一巴掌。

“严少爷好着呢,”花蛮子忙又为严冬尽说好话,跟莫大将军说:“大将军,咱们对孩儿不能太厉害了,你这三个孩儿,都是好孩儿。”

莫大将军看着花蛮子没说话,对孩儿不能太厉害了,那刚才把两个儿子一起揍了的人又是谁呢?

第902章 严少爷是个好孩儿

莫大将军的身体状况,让花蛮子神情凝重,还摇了一下头。莫望北对此平静接受,他如今能坐立都困难,没做什么都已经觉得困倦,花蛮子要是说他的身体问题不大,那才是假话。

严冬尽站在一旁,盯着花蛮子看了一眼后,严小将军背在身后的手就是一握。

“这个,”花蛮子又在想自己要怎么说话了,想了半天,花首领说:“大将军,我想去跟那位孙大人商量一下,这药不能胡乱混着吃的。”

严冬尽想说,你就别管孙方明了,可当着莫望北的面,严冬尽不敢说这话。

“孙大人现在何处?”莫望北问严冬尽。

“孙大人回府之后就洗漱去了,”严冬尽说:“现在应该在休息吧。”

“那我去找他,”花蛮子往外跑。

严冬尽看自家叔父一眼,追着花蛮子往厅堂外跑。

花蛮子出了厅堂,看见庭院里站着的众侍卫,又是一阵紧张,自己吓唬自己的觉着,刚才他来的时候,这院里好像没这么多的侍卫吧?

“花伯父,”严冬尽追出厅堂,顺着花蛮子的目光往院中看看,没觉着有什么不对之处,但又将心思放到莫望北的病情上,压低了声音,严小将军轻声问花蛮子道:“花伯父,我叔父的病情是不是很糟糕?”

花蛮子看到严冬尽,感觉好点了,要他一个人面对一院子的侍卫,他还真的犯怂。抹一把脸,花蛮子跟严冬尽实话实说道:“很糟糕,糟糕透了。”

严冬尽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问道:“那花伯父您有办法吗?”

“严少爷啊,”花蛮子这个时候为孙方明说了一句公道话,道:“孙大人的医术很好了,大将军如今还能稍做动作,能与人说话,这都是孙大人的功劳。义玛那巫的毒,将大将军的旧伤都给激出来了,大将军这身体难调养哩。”

严冬尽对谈孙方明兴致缺缺,很是敷衍地哦了一声。

“严少爷,”花蛮子正色道:“孙大人是个好大夫。”

严冬尽点一下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正想着继续问问自家叔父的情况,孙方明自己过来了。一眼瞧见严冬尽站在走廊下,孙太医正顿时就拉长了脸,严冬尽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互看不顺眼就是互看不顺眼,旁人怎么劝都没用。

花蛮子冲孙方明行礼,说:“孙大人。”

孙方明还礼,说:“花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