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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杀声传入秦王府中,秦王一阵心悸,忙就命人去城门那里看看,又问今日是谁守城。

就守在床榻边的杨稻生慌忙答话道:“是邹将军。”

听今天还是邹荣宗守城,秦王稍稍心安了一些,但随后他就控制不住的一阵大咳,嘴里泛上一股腥甜味后,秦王心下就有些绝望,他这是吐出血来了。

杨稻生如今毫无办法,只能冲门外大声问道:“净司大师来了没有?”

“阿弥陀佛,”净司大和尚这时站在了卧房门前,双手合十,高声颂了一声佛号。

第1096章 传言,秦王已死

净司大和尚走进卧房时,头一直是低着的,杨稻生看就这位一个人来了,心下再焦急,杨先生也问了一句:“怎么就您一个人来了?掌院大师呢?”

净司大和尚说:“家师今日身体不适。”

杨稻生还要再问,就听床榻上的秦王极其压抑地闷哼了一声,一直就忧心自家王爷身体的杨先生便有些心神不定,城外莫折两家的联军又要攻城,自家王爷这里又突然发病,杨先生只觉得自己心力憔悴。掌院大师为何会身体不适,得了什么病,杨稻生暂时也没有心情去问了,静空掌院年纪很大了,老人生病这也是常事。

“大师快过来,”杨稻生冲净司大和尚招一下手,让大和尚到床榻前。

净司大和尚走到床榻前,看一眼秦王,便道:“王爷这病情又加重了。”

秦王爷病情加重,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但这会儿也没人跟净司大和尚较这个真,甚至于因为相信大和尚是个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听了大和尚的话,屋中的众人都还有,果然如此,自己没有看错的想法。

秦王这会儿的面色如金纸,发黄,嘴唇发干,因为呼吸不畅,所以秦王爷不得不张开嘴呼吸。

“王爷要放宽心,莫着急,”净世大和尚说。

“城外敌军在攻城,大师你,唉,”杨稻生也不跟解释了,冲净世大和尚急道:“大师你给王爷看诊吧。”

净世大和尚道:“王爷心不静,贫僧要如何这王爷把脉?”

杨稻生这会儿不能得罪大和尚,也知道这和尚是个疯癫的,没法讲道理的人,所以杨先生只能将心头的焦急压下,耐着性子跟大和尚道:“现在王爷别听不到我们说话。”

秦王都听不到他们说话,他们要如何劝秦王爷放宽心,先不要管莫折两家联军攻城的事,先顾着自己的身体?

“难办了,”净司大和尚摇一下头,伸手指按在了秦王的脉门上。

杨稻生看着净司大和尚给自家王爷把脉,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快步走出卧房,跟守在卧房门外的侍卫长道:“将王府封了,不要任何人进出王府。”

秦王病重昏迷的消息,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传出去,看着侍卫长领命跑走,杨稻生在屋外背着手踱了一会儿步,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复又推门进屋。

净世大和尚这时把完了脉,走到一旁的桌前,从太监的手里接过已经蘸好墨的笔,稍想一下,大和尚给秦王开了一张药方。

杨稻生扭头又下令道:“去请大夫们过来。”

王养杏被杀之后,不管是哪位大夫给秦王爷新开了药方,都必须让其他大夫看过,没无人有异议后,才按方抓药,给秦王爷用上。

净世大和尚将药方交给了杨稻生,没再说话,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灌一口酒后,大和尚找了张坐椅坐下,自顾自地打起坐来。

杨稻生拿大和尚没办法,只能当自己没看见大和尚的举动。

大夫们一起往秦王爷的卧房走时,王府侍卫分成了数队,将所有进入王府的大小门都关上了。

一个在王府厨房帮厨的小丫头,这时已经跑到了秦王府所在的这条街的街头,手里还捏着件沾着油迹的围裙,远远地看一眼,占了大半条街,高墙耸立,犹如庞然大物一般的秦王府,小丫头没敢在街头多留,抹一把脸上的汗,小丫头一溜烟地往前跑了。

半个时辰之后,城楼上,副将指着城下的敌将,跟自家邹将爷说:“那个就是雷云,他身旁的是古尉。”

邹荣宗看着今日负责指挥攻城的雷云和古尉,与前日由一名辽东军将领,一名折家军将军共同指挥攻城不同,今日指挥攻城的是都是辽东军的将领,攻城的兵马也以辽东军为主了。

“去王府的人还没有回来?”邹荣宗大声发问。

一个副将从后面跑上前,道:“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王府也没有来人?”就站在邹荣宗身旁的副将问。

没听见有人答话,邹荣宗扭头看跑上前的副将,说:“你怎么不说话?”

这副将这才摇头,说:“没有。”

自己派去禀报的人不回来,王府也没有来人寻问战事,辽东军攻城这已经超过半个时辰了!事情不正常,完全不合常理,邹荣宗心下不安起来,但这会儿他又得撑住,不能将情绪挂在脸上,他若是慌了,那这城还怎么守?

城下的护城河边,雷云冲马下唾了一口,跟古尉说:“攻不过去啊!”

护城河太宽,这样一来,他们架起的竹桥就必须得长,这让城上放火箭烧桥,射竹桥上的兵卒就都很容易。

“这是要拿命来填这条河吗?”雷云问古尉。

古尉这时手往城楼上指,说:“那人是不是就是邹荣宗?”

雷云顺着古尉的手指往城楼上望去,这时几座竹桥都燃着大火,宁州城的南城下满是浓烟,两个人面对面也不一定能看清对方,雷云眯了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也只看清一个颇健壮的身影。

“你能确定?”雷云揉一下被烟熏得通红的眼睛,大声问古尉。

“不会错的,”古尉说了一句。

“这孙子,”雷云骂:“他的将旗在左边,人站在右边。”

古尉没跟着雷云一起骂,而是道:“投石机后头的人要准备到什么时候?”

雷云拨转了马头,跟古尉说了句:“你在这里盯着,我到后头去看看。”

这时的城楼上,一个邹荣宗的亲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自家将爷的跟前。

“怎么了?”邹荣宗忙就问道。

亲兵声带哭音地道:“将爷,城里在传,说,说王爷已经死了!周先生和郑先生去王府,王府的,王府,王府的门被封了,他们进不去。”

周郑二人是邹荣宗身边的幕僚,这二位不用说,一定是听到秦王已死的传闻后,赶去秦王府的,可这二人如今进不去秦王府。

传言会乱军心,可自家王爷不出面止住传言,反而封了秦王府?邹荣宗心下大乱,这是秦王爷要探一下他们这些武夫的忠心,还是说秦王爷真的,真的死了?

第1097章 小邹将军说,王爷死了

邹荣宗能得秦王重用,自然不是泛泛之辈,片刻的惊慌过后,邹将军手起刀落,要了亲兵的性命,嘴里怒道:“混帐东西,竟敢乱我军心,当诛!”

城楼上一时间人人噤声,无人敢多言。

“给我打起精神来,守城!”邹荣宗环视四周,大声下令道:“不过是莫折两家逆贼的屑小伎量罢了,都给我守城!”

“那是什么?”邹荣宗的语音还没落,他身边的副将就手往前指,叫了起来。

邹荣宗扭头看城外。

“那是抛石机?”城楼上有兵卒惊叫起来。

远远的,比宁州城墙要矮上一些的抛石机,在缓缓往宁州城这里来。

“不要慌!”邹荣宗大声道:“低头看看你们脚下的护城河,辽东军的抛石机能有多厉害?”

辽东军的抛石机,可以将大石抛扔多远,邹将军不知道,但他这会儿只能赌辽东军的抛石机,无法让大石越过护城河。

城外,严冬尽跟看着抛石机的折大公子说:“匆匆现做了几个,钱唐带人将军营后面山中的竹林都砍没了,也才扎了这三个抛石机,”话说到这里,严冬尽皱着眉,叹一口气,说:“高度不够,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

折大公子说:“有没有用,试一试就知道了。”

雷云这时骑马赶到,坐在马上冲严冬尽和折大公子抱拳一礼,后手就往宁州城楼上指,说:“严少爷,邹荣宗在城楼的那个位置。”

顺着雷云的手指看过去,严冬尽和折大公子除了看见黑色的浓烟,还有在浓烟里绰绰的人影,这二位都没能看出这些人影里,哪一个是邹荣宗。

“钱唐,”严冬尽就喊钱唐。

钱唐这时押送三架抛石机到了严冬尽的跟前,严冬尽手也往城楼上指,说:“雷云说邹荣宗在那里。”

钱唐也往城楼望,同样,他也是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你确定?”钱唐问雷云。

雷将军说:“这是老古看见的,他那贼眼睛多好使啊,咱们不信他还能信谁?”

钱唐就看严冬尽,说:“严少爷,那末将试试?”

“也只能是试试了,”严冬尽说:“你这机子到底好不好使?”

三架抛石机,是钱唐带人赶出来的,但钱将军不敢跟严冬尽打包票,毕竟这三架机子都还没有试过。

“你别把石头抛水里啊,”严冬尽想想又道:“那我们自己人得被你砸死多少?”

不把石头抛进护城河,这事钱唐也不敢保证啊。

“把抛石机尽量往前放吧,”折大公子这时说:“这样会有把握一些。”

“把人先撤回来,”严冬尽在这时下决定道:“护城河水面宽,对我们是不利,可对他们城上的弓箭手不也同样不利?”

双方的距离被护城河拉开,让辽东军和折家军里的弓箭手没了用武之地,可对于城楼上守城的弓箭手而言,除了踩着竹桥走到护城河之上的兵将,你手里的箭还可以射着谁?

严冬尽冲钱唐手往前一指。

“走!”钱唐冲他的麾下下令道。

攻城的兵马在鸣锣声中回撤,三架抛石机在往城下缓缓而来。推拉抛石机,和搬运大石的人都不是兵卒,而是从附近村庄里征调的民夫。

“不要慌!”有副将在邹荣宗的示意下,冲城楼上的众兵卒喊道。

“将爷,您是不是先…”

“闭嘴!”邹荣宗让要劝自己下城楼避一避的副将闭嘴,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城楼。

“折大哥,”严冬尽这时在城下跟折大公子说:“如果抛石机有用,我想我们今日干脆正儿八经地攻一回城吧。”

折大公子对此没有异议。

严冬尽扭头就跟身后的展翼道:“回营去通知阿明仔,让他带他的兵马过来。”

如果真要攻城,那严冬尽手里最好的一支兵马,无疑是阿明仔带着的那一营了。

展翼应一声是,拨转马头往军营去了。

此时的城楼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抛石机,邹荣宗猛地一闭嘴,随即就将眼睛睁开,邹将军的目光变得凶恶起来,一脚踢开脚下的亲兵尸体,邹荣宗想,若是抛石机可以将大石抛上城楼,那莫折两家的联军就一定会派出坚兵攻城了。

身后又响起脚步声,邹荣宗黑沉着脸扭头,在这种要各司其位的时候,谁还敢在城楼上乱跑?可看清来人是谁后,邹将军便又神情惊诧了起来,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邹荣宗的族侄,这位这个时候应该在带兵在秦王府值守。

“是王爷让你来的?”邹荣宗紧接着又问道。

小邹将军什么话也没说,拉着邹荣宗就往城楼一处无人的地方走。

邹荣宗的心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

“叔,王爷死了,”小邹将军在空地上站下,直接开口小声跟自己的族叔说道。

滚滚浓烟之中,邹荣宗如坠冰窟。

“我们要怎么办?”小邹将军问。

过了半晌,邹荣宗才找回自己声音一般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邹将军摇头,想叹气又叹不出来,“那个疯和尚,是他刺杀了王爷,”小邹将军小声道。

王府里进了一个喝酒吃肉的疯和尚的事,邹荣宗是知道的,杨稻生还与他说过,这和尚医术高明,由他替王爷调养身体,王爷很快就能无事了。可这会儿自己又听到了什么?那个疯和尚刺杀了他家王爷?

“是下毒?”邹荣宗问,那疯和尚打着大夫的名头进府,那下毒是这和尚最好的手段啊。

小邹将军又摇头,低着头道:“他给了王爷一刀。”

下毒可能还有解药,直接动刀,那就没有可以生还的余地了。

“杨稻生呢?不是,”邹荣宗在强迫自己冷静,说:“那疯和尚呢?”

城中秦王府里,秦王的脖颈处被深割了一刀,这一刀将秦王爷的气管整个割断,刹时间便喷涌而出的血,将秦王身下的床榻浸透,血滴到地上,床下也一滩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血。

净世大和尚进卧房之前,侍卫是搜过他的身的,大和尚将匕首放进了他的酒葫芦里,当着侍卫的面喝酒,侍卫见这酒葫芦口小,不可能塞进可以伤人的利器,便也没有查这只酒葫芦,放了大和尚进屋。

可今日,大和尚的酒葫芦里没有酒,只有一把淬了毒的匕首,葫芦可以从中间分成两瓣,大和尚就是这么,将匕首从他的酒葫芦里拿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刀割断了秦王李祈的脖子的。

第1098章 等你回来,你能娶我吗?

秦王脸上的神情还保持着,从昏迷中醒来,带着几分不确定,迷茫,还有几分寻问之色,这样的神情,是有些孩子气的。谁也没有想到,一生都在谋算人心,贪图那份君临天下霸业的秦王爷,死后脸上的神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精明不见,反而是初生的懵懂。

屋中的众人里,有杨稻生,有大夫,有伺候秦王的太监,有侍卫,甚至还有两个就隐在床头和床尾的暗卫死士,可净司大和尚一刀下去时,这些人都没及反应。两个暗卫死士是第一个冲上前的,可净司大和尚出手时,几乎是贴着秦王的身体,这样的距离,让两个暗卫死士纵然有天下无敌的武艺,面对大和尚的刺杀,也是无可奈何了。

倒是有大夫还试图挽救过秦王的性命,可面对一个被割断了气管的人,大夫们纵然都是杏林高手,也是枉然了。

“你!”杨稻生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尽是人血的鲜红一片,杨先生再满腹经纶,人有急智,这个时候也是脑中一片空白了,杨先生只指着净司大和尚,除了一个你字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净司大和尚笑容满面,跟杨稻生大声道:“贫僧这是在为天下除害!”

杨稻生倒抽了一口气,心下激愤难当,却说不出话来。

净司大和尚看秦王,道:“你们这些人的主子,也不过如此。”

“把他,”杨稻生整个人都在发抖,半天才道:“把他给我拿下!”

净司大和尚哈哈大笑,道:“杨大人还是想一想自己的后路吧,贫僧就不劳您操心了。”

秦王没有子嗣!

这才是最要命的事,现在宁州城,为夺这个天下已经布好的局,要以谁为主?

大和尚笑完之后,又叹一口气,可惜现在无酒,不然他还想再喝两口美酒。

“你这是为了什么?!”杨稻生冲大和尚怒吼道。

净司大和尚说:“为了天下。”

无德之人登基为皇,对天下人而言是幸事吗?显然不是。

“卖国之人罢了,”净司大和尚又说了一句。

杨稻生的脸色难看之极,秦王与蛮夷勾结的事,他是知情的,可这不是为了能得到这个天下吗?

净司大和尚看着杨稻生,说:“你没想到你的王爷会这样死了吧?”

杨稻生当然没有想过,被一个疯癫的酒肉和尚一刀断喉,这样的死法,怎么会是秦王李祈的死法?再不济,秦王爷也应该是死在沙场上的,这样至少还能谈得上一个壮烈,可如今这算什么?

“这消息你隐瞒不了,”净司大和尚又跟杨稻生说了一句。

“把他拿下!”杨稻生怒声下令。

大和尚哈哈大笑,突然就低了头撞向一旁的墙壁。

杨稻生惊得往后连退数步,看着净司大和尚撞死在墙壁上,留下一滩红白混杂之物,杨稻生甚至心里还在想,红是的血,白的是什么?啊,白的是脑浆。

想明白白色之物是人的脑浆之后,杨稻生拍手想给自己一记耳光,这个时候了,他想这些做什么?

大和尚死得也干脆,死时还面带微笑。他这一生没修成什么佛,他连佛门弟子的戒律都坚守不了,可总算,他这一辈子还做成了一件好事,大和尚临死之前,觉得自己这个小人物死而无憾了。

净司大和尚这一死,卧房里的众人更加无所适从了,他们连替自家王爷报仇的事都不用做了,那么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

屋里有两具尸体,一个断喉,一个头骨破裂,都是死得惨烈,空气里很快就充斥了血腥的气味,杨稻生双手掩了面,哀叹一句:“怎会这样?!”

有大夫开始往屋外逃,有一人带头,外逃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不,”杨稻生放下掩面的双手,神情扭曲地道:“给我把人拦住!”他家王爷的死讯,这个时候不能传出去!莫折两家的联军正在攻城,秦王爷的死讯一泄露,这座宁州城就守不住了。

可杨先生一声令下后,屋里的死士,侍卫,屋外的兵卒没有人听从杨稻生的命令。他们是秦王的奴才,可不是你杨稻生的奴才。

“你们怎么不动,你们想…”杨稻生话喊了一半后,就噤了声,是了,这些人为什么要听他的?他杨稻生要代替李祈争天下吗?他显然没有这个本事。

“秦王爷死了!”

惊叫声不知怎地,就在秦王府里响起。

侍卫,兵卒们往府外跑,也有暂时不跑,在王府里抢些财物准备带走的,宫人太监也在抢夺王府的财物,秦王爷的侍妾们有不知所措,呆站原地的,也有跟着人群往王府外跑的。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说的是就是秦王府如今的样子。

秦王府乱套的时候,城外的军营里,阿明仔拿着自己的头盔,大步往战马跟前走。

“严,严将军。”

身后传来叫他的声音,阿明仔不用回头看,只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阿明仔转身,低声跟来人道:“公主殿下。”

安平公主微提着裙角,几步便跑到了阿明仔的跟前,因为身高的差距有些大,所以公主殿下必须仰着头,才能让自己的视线跟阿明仔的对上。

“您怎么来了?”阿明仔问。

“你是要做先锋了吗?”安平公主问。

“嗯,”阿明仔点一下头。

“会很危险吗?”安平公主又问,眼中又噙上了泪,只是又倔强着不肯往外流。

打仗怎么会不危险呢?

阿明仔看着安平公主,他不想让公主殿下哭,可他口拙,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公主殿下不哭。

“有严少爷在,”想了一下,阿明仔勉强找了一个,让自己平安无事的理由,说:“我不会有事的。”

安平公主低下头。

“末将要走了,”阿明仔说。

安平公主突然伸手拽住了阿明仔的战袍。

阿明仔只得又回过身看安平公主,看见安平公主的脸上有泪水流淌了,阿明仔无措了起来,他都说了自己会平安无事,公主殿下怎么还会哭呢?

安平公主咬着嘴唇,嘴唇快要被她咬出血来的时候,公主殿下抬起手臂,狠狠地擦了擦脸,之后才又仰起头跟阿明仔说:“等你回来,你能娶我吗?”

第1099章 决定了自己余生的公主殿下

阿明仔愣了那么片刻的工夫,催战的鼓声这时又响了一回,阿明仔没有多少时间来考虑安平公主的话。

“行,行吗?”安平公主小声问,怯生生的。

这真不像是个公主,阿明仔心里想,他见过王府的郡主,也见过世族大家的小姐,可安平公主跟这些千金小姐们都不一样,公主殿下没有千金小姐的贵气,这姑娘甚至对自己都没什么自信,自信自己是个能让人喜欢的好姑娘。

等不到阿明仔说话,安平公主松开拽着阿明仔战袍的手,将自己的手往回收,眼泪又夺眶而出了,原来不可以。

“哥!”身后有自家兄弟在喊了。

阿明仔反手握住了安平公主的手,应了一声:“好。”

安平公主忙就抬头,阿明仔皮肤粗糙的手摸一下她的脸,替她擦了眼泪,随即严明将军就转身大步往战马那里去了。

“那,那你要回来啊!”安平公主追在阿明仔身后跑,大声道:“你要平安回来。”

“好,”阿明仔背对着他的公主殿下应声道。

公主殿下话说得大声,奴兵们都听见了,于是小伙子们都看着自己的大哥,笑呵呵地,冲自家大哥挤眉弄眼。

阿明仔翻身上马,又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安平公主,脑子里突然就出现另一个姑娘的身影,这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在看着他,然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阿明仔挥一下马鞭,拔转了马头,大声下令道:“出营!”

顶盔掼甲的兵将们,骑马从自己的面前跑走,安平公主直到看不见阿明仔的身影了,才收回了视线。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安平公主才又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开口让一个男人娶自己,这可能是安平公主活到如今,鼓足了勇气,做下的最为大胆的事了。以前她喜欢过莫桑青,现在她仍尊敬这位少将军,这是她情窦初开时喜欢上的人,神明一样,让她可望而不可及。如今莫少将军已经娶妻,而她遇上了阿明仔,初时的心动,风过无痕,危难之时,救她的人,她冷时,脱衣给她披上的人,愿意听她说话,看见她哭,会着急劝她不要哭的人,才是芳心的着落之地。

安平公主走到辕门前,踮着脚,遥望浓烟滚滚宁州城,听着震耳欲聋的杀喊声,安平公主心中忐忑不安,却又有着一份确定。她刚刚决定了自己的余生,那阿明仔平安归来,她就嫁与他为妻,若是阿明仔没有回来,那她就去黄泉寻他好了。

“安平,”莫良缘走到了安平公主的身旁。

安平公主看见莫良缘,忙就道“莫姐姐,我…”

“明仔会平安回来的,”莫良缘轻拍一下安平公主的手,小声道:“我陪你在这里等他。”

“好,好啊,”安平公主点头,随后又想起严冬尽这会儿也在宁州城下,公主殿下忙就又道:“严大哥也会平安回来的。”

莫良缘就笑,说:“他们都会平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