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燕君行冷笑，道：“我也不会让他们忍到三年。”
棋归对于朝政，所知不多，听燕君行这样说，不由得又想起李宛说的话。
当时她不停地追问，李宛倒有些不耐烦。
他道，燕君行天资极高，如今不过是俗物障目，所以一时想不通透。可是只要一点，他必定能通。到时候他要拿主意，哪里还需要谁来多说？
棋归把头搁在燕君行怀里，轻轻地蹭着。
“嗯？”燕君行笑道，“怎么了？”
棋归笑着把李宛的话说了，并道：“我只是想到，我的夫君不但是个盖世英雄，还是个这样聪明的人，就觉得心里高兴。”
“你这丫头！”燕君行倒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186章 所谓的能干
“饿不饿？”燕君行有个毛病，一高兴就爱问她饿不饿。
不但高兴的时候，有时候两人吵嘴了，他不敢迎其锋芒，想要转移话题，也会问“饿不饿”。
棋归笑道：“有一点儿，不过不是还没到饭点吗？”
燕君行拉着她的手坐下，笑道：“那你陪我坐会儿。”
棋归有点不好意思，道：“嗯。”
燕君行见她这样柔顺，更高兴了，摸了摸她的手，发现有些凉，就颦眉，道：“听说你最近胃口不大好，而且有时候，胃都不大舒服？”
棋归道：“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
她红着脸，半天期期艾艾的。
燕君行再问。
她的脸更红了，低声道：“可能是有身孕了。”
燕君行顿时愣在当场，急道：“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请大夫把过脉了吗？”
棋归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道：“还没…我也不确定。这个月月事推迟了好些日子了，我想着过几天就找个大夫来把把脉。”
燕君行浑身舒坦，笑道：“怀孕了，怎么看你倒是怪不自在的？”
棋归叹道：“哎呀，我这，这都生了好些了…”
是不是，太能生了一点？
燕君行拉了她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胡说呢，这福气，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说着，他用力在棋归脸上亲了好几下，笑道：“真能干！”
棋归顿时哭笑不得。为这种事情，被夸奖“能干”！
她道：“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燕君行摸着她的手，道：“其实有没有都没关系，但你这次，可千万别像上次那样闹腾了。”
棋归黑着脸，道：“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闹腾！”
燕君行搂着她，正想说两句亲近话，顺便吃点豆腐什么的。突然门一下就被踢开了。
“十哥十嫂，我忙了半天了，肚子也饿了…”
什么时候吃饭？
燕君铭看到眼前的情景，倒是愣了愣。
棋归吓得一下子跳起来，躲到了帐子后面。
燕君行顿时吹胡子瞪眼，道：“多大的人了，有没有规矩！”
燕君铭嘿嘿笑了一声，道：“非礼勿视，我这什么也没看见。十嫂，快别躲着了，叫人给我做饭去啊！”
棋归调整了一下，红着脸出来，绕过这两个人，走了。
燕君铭看着她的背影，傻笑了一会儿。回过头看燕君行黑着脸，连忙坐了下来，笑道：“十哥你别多心，她是我嫂子，我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
要说没有吧，也不对。只不过，这种感情却发生了变化。
从前那种喜欢，是恨不得将她占为己有，让她时时刻刻都在身边。燕君铭觉得，自己看见她就高兴。那么自然是要时时看见她才好。
现在嘛…他依然是喜欢她的，可是或许是无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只能接受了，这女子就是自己的嫂子。在他心里，她从一团炽热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他心里燃烧着，煎熬着，变成了一汪水，静静的，流淌在心底。
他愿意给她一切她所想要的。可是那种感情，变得很淡很淡，很微妙很微妙。纵天下女子，他也只高看她一眼。
燕君行也懒得理他，见他来了，便道：“你来得正好，坐下，刚刚你十嫂对我说了些话，我正想找你商量。
说着，就把刚才棋归的话说了。
燕君铭听得两眼放光，道：“好主意啊！咱们怎么没想到，光想着咱们积弱了，怎么不想想齐国也没好到哪儿去呢！”
“要说积弱，齐国的几大贵族都是百年权贵，其中的关系盘亘错杂，比咱们严重得多。何况咱们重武轻文，这文官要翻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齐国国制，你是知道的。”
“知道，朝廷官员，多出自那几家。尤其是萧家，已经出了七八位王后了，就连宫里的宠妃，也多是姓萧的。”
燕君行冷笑道：“他们的朝政却并没有咱们想的那么清明。”
“那十哥，你打算怎么做？给齐王送个女人过去？”
燕君行道：“我提醒你，你记不得一个人，叫胡瑶？”
胡瑶？
这个人，燕君铭自然记得。
当年的天机府第一美人，虽然名声不显，可是地位，隐隐比天机门门主更稳固。
她手下调教的美人，遍布江湖，从来没有她刺探不到的情报。后来，天机府内乱，她因为站错了队，李樾借助燕君行之力重掌大权之后，将她排挤出天机府。她索性自立门户，就连天机府也不敢轻易动她。
而且，天机府在李樾的带领下，隐约已经归顺朝廷。而在江湖之中，胡瑶的地位已经无人可撼。
这女人年过四十，却依然保持着二八少女的风华美貌，没人知道她是靠什么驻颜。
燕君铭听到她的名字，却是沉默了，半晌道：“她恨极了李樾，恐不能相容。”
“不必相容。她是江湖人，只要给钱，没有她不办的事儿。”
“可是，可靠吗？”
“可不可靠，看过才知道。”
燕君铭犹豫再三。他很少和女人打交道，更不知道，女人靠美色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道：“十哥，你怎么会想到那个老妖婆？”
燕君行苦笑道：“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我看你十嫂和那齐凤鸣斗得有趣，才突然想到的。”
他感慨，道：“你永远不能小瞧了这内宅妇人的本事。”
燕君铭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道：“我十嫂这是真跟齐凤鸣卯上了？”
“嗯，卯上了”，他看了燕君铭一眼，道，“从来没见她这么较过真。她还把耿嬷嬷弄到你府里去，说是要去教那齐凤鸣规矩。还调了好几个得力的女卫过去。”
燕君铭一口茶顿时就喷了出来，直接哈哈大笑，道：“什么？教她规矩？”
燕君行嫌恶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她这个做法倒是很好。萧天跋一死，萧氏这一代又没什么能人，萧后在宫中也大不如前。可是这女人毕竟是骄横惯了的，怕是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收敛。齐凤鸣是她的嫡女，若是齐凤鸣在燕国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怕是按捺不住。”
第187章 聪明果果
“可是一个深宫老嬷，去教教规矩，能干什么？”燕君铭非常不解，总不能就去把人给弄死吧？
燕君行也呆了呆，道：“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就让你十嫂去折腾吧。”
不过燕君铭其实也不大在意这件事，想了想，就喜滋滋地道：“我看她一个女流之辈，不好动手。现在好了，就让我十嫂去收拾了她！”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棋归牵着果果进来了。
她笑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果果有些拘谨地给燕氏兄弟请了安。
燕君铭倒是很喜欢果果，笑道：“来来来，果果到王叔这儿来坐。”
果果竟然就真的跑到他身边坐下了。
棋归哭笑不得，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儿大不由娘？”
“你就少操点心吧！”燕君行把她拉过来在自己身边坐了。
棋归忍不住笑道：“我觉得，咱们吃饭好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是啊，从前在军机府的时候，好像会比较热闹一点。”燕君铭说着，有些黯然。
军机府，这是所有燕国英雄儿郎的梦想。
“罢了，不提了。果果，这次想喝什么酒啊？”燕君铭去逗果果。
果果笑道：“可不能喝了，上次王叔您诓果果喝酒，果果头疼了好久呢！”
棋归顿时怒了，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能让小孩子喝酒！”
燕君铭摸了摸鼻子，赔笑道：“这不是没喝坏吗？果果酒量好着呢。”
眼看棋归又要开骂，果果连忙道：“娘，您先别急着骂王叔，果果有件事儿求你们。”
这孩子！
棋归以为她是打岔，不想她和燕君铭吵起来，便道：“什么事，果果说说？”
果果看了燕君铭一眼，笑道：“果果听说娘要调耿嬷嬷去复侯府，教那个什么齐国公主规矩。可是果果的规矩都是和耿嬷嬷学的。现在白妈妈也教一点，但果果还是想和耿嬷嬷学。娘，您不如就让我一起去复侯府吧。”
这个要求，棋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真让耿嬷嬷去教那胖子什么礼仪的。
她道：“胡闹呢，你一个孩子，跟去做什么？学规矩，白妈妈也教。”
可是果果好像不大甘心，道：“娘，您听我说。”
燕君行突然道：“你听听孩子怎么说，先别急。”
棋归只好又按捺住了。
果果看了看在座的几个大人，竟然语出惊人：“我是怕嬷嬷和璞玉姐姐吃亏。”
“嗯？”
果果虽然年少，可是心细如尘，平时任何事情都观察入微。棋归讨厌齐凤鸣，平时说话也不避着她。她听棋归念叨得多了，现在听说棋归要让耿嬷嬷去给齐凤鸣教规矩，便想到了棋归应该是故意要去折腾齐凤鸣的。她年纪小，也想不到朝廷大事上去，可是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她毕竟是齐国公主，可是嬷嬷和璞玉姐姐都只是下人。要是发起蛮来，果果怕嬷嬷也拿她没有办法。果果好歹是御封的翁主，她应该不敢把果果怎么样的。何况，果果和她一起学规矩，果果读比她学的好，她就没话说了。”
果果笑道。
棋归不答应，道：“你都已经学了那么些年规矩了，跟她比，也不嫌丢人呢。”
她还以为果果是贪好玩呢。
果果笑道：“娘，果果是认真说的，不是说着玩玩的。果果在，嬷嬷说话才有分量啊。”
不等棋归说话，燕君铭就已经笑道：“你这丫头，心思倒是慧黠。好，王叔就应了你这次。你要是能制得住那胖子，王叔大大有赏！”
果果裂开嘴笑了笑，道：“果果不在乎王叔的什么赏赐，能帮得上娘的忙就好了。”
可是棋归怎么会答应？那齐凤鸣是玩蛊的，果果还是个孩子呢，被她害了怎么办？
果果笑道：“娘，我跟嬷嬷说了，嬷嬷说可以的。”
燕君行道：“得了，果果愿意去，就让她去吧。她比你聪明。”
“…”
果果不等棋归反应过来，立刻就笑眯了眼，道：“谢谢爹，谢谢娘，果果一定不负众望！”
这样一来，棋归也不好在果果和燕君铭面前再固执己见，驳了燕君行的面子。
燕君铭被她逗乐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这么好的孩子，你哪儿捡的啊。我也捡一个去。”
话落，就被棋归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一脚。
为这个，棋归又不高兴了。
燕君行兄弟俩这些日子都在为议和的事情奔波，又分了府，有很长时间没有聚过了。饭后就相约去花园小酌了几杯。棋归称自己身子不大舒服，就避而不见。
等到燕君行一身酒气的回来，棋归已经背对着外头睡下了。
燕君行也不在意，爬到床上，熟门熟路的伸手往她衣服里摸，抓住了胸前软软的一团，触手滑腻，他支起身子，在棋归脸上亲了一下。
棋归哼哼了一声，转过身，道：“将军，果果再聪明，年纪也小。您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啊？”
“担心什么，我说了，她比你聪明。何况就是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出了事，不是还有你这个做娘的在前头顶着吗？”
棋归哭笑不得，道：“那如果她吃亏了呢？”
“放心吧，那齐凤鸣还没这个胆子，敢动咱们大燕的翁主。”
“可是…果果毕竟不是咱们亲生的。说不定她不忌惮呢。”
“那也是过了礼部有了封号的翁主，何况在太后膝下还养着一个她的亲妹妹，也是得宠的。不顾及着你，也得顾忌着太后。”
说着，他翻了个身，压在她身上。
棋归哼哼了两声，道：“不舒服呢，别…”
燕君行这才想起来她的肚子…
他悻悻地翻身下来，道：“好日子又没了。”
棋归气乐了，道：“要不要给您选两个美妾对付着？”
燕君行斜睨了她一眼，道：“这才多久功夫，又这么大方了？”
棋归往里挪了挪，又被他抱了回去，他的手还在她身上乱摸。
第188章 还是棋归好
她轻声道：“会不会不太好？现在还是国丧呢。”
“有什么不好的！正是国丧，你趁这阵子，多生两个，坐稳了这位置，我看谁还敢唧唧歪歪。”
一个武侯爵不纳妾总不像话，还有两个固定名额的侧夫人在那。何况现在不在军机府了，武侯爵府的人丁不能太单薄，家里只有一妻一妾，说出去总不太好看。
但棋归要是能多生几个，就不一样了。这娶妻纳妾不都是为了子嗣，如果家里有了许多嫡子嫡女，人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棋归想想，又道：“明儿找个大夫瞧瞧吧，我也不确定呢。”
燕君行搂着她，又低头亲了她一下，道：“睡吧。”
棋归点点头，窝在他怀里，果然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燕君行去上朝了，棋归就去找了个大夫来瞧，果然怀孕了。
虽然心里猜了个大概，可是听大夫坐实了，她倒是又愣了愣。
小米直笑，道：“恭喜公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棋归总觉得小米那个笑容好像有些取笑的意味。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别人倒罢了。她自己是知道的，跟了燕君行这才几年，她已经怀了第三胎了。
问了日子，她估摸着，怀这一胎的时候，应该是昙花盛开的那天晚上。
浓郁的花香似乎又扑鼻而来，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满院的静谧。棋归的心突然变得很柔软。
这是个儿子还是女儿呢？棋归忍不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