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他什么时候立后了?

常公公看他醉得不轻,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着人退了下去。

燕君铭自己坐在椅子里,醉得越来越迷糊,朦胧中,看到有个窈窕的影子向自己走来。说来也奇怪,明明不是亲生的,她越长,却越有她母亲的样子。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求你来呢,你都不来…现在倒好了,朕醉了,你就来了。”

那个人影轻轻从他手里接过酒杯,轻声道:“您醉了。”

“可没醉。”燕君铭一下子坐了起来,笑道,“你来了,我不能醉。”

说着,他一拉就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了。平时他是不敢的,此时嘴上嚷着没醉,却很是想趁着迷糊的时候干点什么。

他侧过头,想去亲她。迷迷糊糊的觉得她好像是用了力气来反抗。好像还骂了他两句。

燕君铭就火了,心道,老子就过分怎么了!不知道老子喝醉了吗!你一个姑娘家,天天跟着你娘,好的不学,尽学骂人去了,胆子肥上天了简直。

于是他决定,趁着喝醉的功夫,好好的过分一把。

可是没想到,这一过分,就过了头。

第二天早上,燕君铭一个人在龙床上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突然一个片段冲入了脑海,他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掀开了身边的被子。

看着那抹刺眼的鲜血,燕君铭傻了眼!

“来人!”

常公公连滚带爬地滚了进来,哭丧着脸,道:“皇上!”

“昨天晚上,谁来过?”

常公公琢磨了一晚上,最终还是知道自己瞒不过去,只好说了实话,道:“是,是静平郡主。”

静平郡主进入乾火宫,一向是比任何人都自由的。皇帝曾经下过令,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来,都不需通报,也不需阻拦。

因此昨晚,静平郡主深夜来了,他虽然奇怪,不过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静平郡主衣衫不整地逃出了乾火宫,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可能出事了…要是别的权贵人家,他就会当机立断做主先把那姑娘扣下来,等明儿皇帝醒了发落。可是偏偏,那可是辽南王府的姑娘,辽南王府,他可是惹不起啊!

这下好了,谁知道皇帝恼羞成怒之下,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燕君铭的脸色变幻不定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走,走,朕要去辽南王府。”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等等,先让人把朕的胡子给剃了!”

“是。”

等燕君铭心急火燎地赶到辽南王府,他也已经冷静下来了,想到自己不可能特地跑到人家府上来看人家闺女。

可是跟燕君行喝了半天的酒,都不见半个女眷出来溜达,燕君铭只好就厚着脸皮开口问了,道:“十哥,小十嫂,和果果呢?”

燕君行摸了摸刚留起来的小胡子,道:“今儿一早,就一块儿出城了。”

“…出城?!”

燕君行一边慢悠悠地倒酒,一边道:“是啊,说是想出去散散心,所以娘儿俩带着一班武骑就出京了,也没说她们去哪儿呢,就说在家里呆腻味了,不拘什么时候回来。”

燕君铭顿时暴起:“谁家会这么纵容女眷的,十哥你也太没有分寸了!”

燕君行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道:“皇上,这是臣的家事。”

说着,又摸了摸胡子。

重新恢复“办事不牢”形象的燕君铭自知失言,也顾不上了,随意安抚了燕君行两句,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对身边的人道:“立刻给朕出城去追,不管她们跑到哪儿,都要给朕追回来!”

辽南王府内。

燕君行正在刮胡子,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道:“这下你高兴了?”

“高兴个屁!个王八犊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原来是棋归,她们娘儿俩根本就没走。果果白着脸站在一边不说话。

燕君行不敢迎其锋芒,只道:“好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闺女已经…”

棋归道:“不急,让他先找个够!”

第218章 强词夺理

棋归瞪大了眼睛,道:“长公主,话不能乱说!当时臣妾也在场,怎么看着,不是像您说的那么一回事呢!”

荣谨长公主回过头,怒瞪着她:“是你的人,你自然这么说!我们宁娇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难道就白伤了不成!”

棋归嘀咕道:“总不能你的闺女受伤了,你就要从无辜的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泄愤吧?”

荣谨长公主发狂道:“本宫何止要撕她一块肉!本宫是要她的小命!”

太后大呵道:“够了!”

棋归闭上了嘴。

但是容谨大长公主还在道:“娘娘,臣妾好不甘心啊,臣妾的宁娇真是好命苦,现在还躺在床上。这棋归公主和她家翁主是要是不能给出一个交代来,恐怕会让娘娘让王室兄弟都寒了心啊!”

棋归忍不住道:“太后娘娘,求您彻查真相!若真是果果的错,臣妾愿与果果一起受罚,给荣谨长公主泄愤!”

坐在太后身边的苏太贵妃不由得轻声道:“娘娘…”

太后摆摆手。棋归这个样子,她已经知道事情必定有蹊跷,不会是像荣谨公主说的那样。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有是非对错就可以的,太后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正好这时候,太监进来禀报,说是:“瑞安大长公主,和复侯爷求见。”

太后听了一喜。这事儿其实算是家事,瑞安大长公主是家族中最年长,又是那马场的主人,若是有她肯出面,是再好不过了。

“快快有请!”

说着,还瞪了棋归一眼,好像是她闯了多大的祸似的。

棋归撇撇嘴。

这两个动作,落进了刚进门的瑞安大长公主眼里,她心里就有了数。太后明显是向着这个赵国公主的,而不是自己的小姑子。

荣谨长公主也收拾了仪态,站了起来,给瑞安大长公主见礼:“王姑母。”

棋归道:“大长公主。”

连燕太后也站了起来,笑道:“怎么劳累您亲自跑一趟?”

苏太贵妃亲自去扶着她坐下了。

瑞安大长公主叹道:“听说是荣谨家的小丫头,在本宫的马场里摔着了,这事儿本宫不得来瞧瞧啊?”

太后笑道:“说起来,这也是家事,有您做主,最好不过了。”

瑞安大长公主抿了抿唇,道:“那要看这事儿,是说情,还是说理了。”

太后看了荣谨长公主和棋归一眼,淡淡地道:“王妹想说情,棋归想说理。您觉得呢?”

瑞安大长公主道:“这要是说情啊,荣谨是我的侄女儿,小十是我的侄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怕是说不清楚,咱们啊,还是说理吧。”

荣谨长公主急了,连忙道:“王姑母,宁娇可是您的亲侄孙女啊!”

怎么能和那个野丫头一概而论呢!

燕君铭瞥了她一眼,道:“王姐,说情,说理,我今儿就站在这儿了,是绝不能让你碰果果一根毫毛的!”

荣谨长公主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你嫡亲侄女儿摔成那样,还躺在床上!”

燕君铭冷冷道:“她摔着,关我们果果什么事?又不是我们果果动的手!”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太后呵斥了一声,道:“都别吵了!咱们听听姑母怎么说吧!”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彼此瞪了一眼。

荣谨忍不住还小声嘀咕了一下,道:“妇道人家的事儿,你一个大男人掺和什么,也不嫌丢人!”

燕君铭懒得理她。

瑞安大长公主不是很喜欢这个不懂事儿的侄女儿,几不可见地微微皱眉,道:“那就说理吧。这事儿出在我们马场,本宫也是要负一半的责任的。”

闻言众人大惊,连荣谨也连忙道不敢!

瑞安达长公主冷冷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宫的马场虽说是个庶务,不过也算是个做买卖的地方,就算是本宫的人管教不严吧。本宫回去之后,自有惩处,另外也愿意负担宁娇的药费。不过本宫料想,荣谨要的也不缺这几个钱。如今是想讨个说法。棋归公主啊,你口口声声说这事儿不关你们小丫头的事儿,你是亲眼瞧见了?”

棋归道:“回大长公主的话,臣妾确实亲眼瞧见了。臣妾赶到马场的时候,是两个孩子在赛马。当时两马靠得很近,果果越过宁娇翁主的时候,宁娇公主的马突然折了腿,一手朝果果脸上打去。果果俯身躲过了。然后宁娇翁主就从马上落了下来。”

太后突然问燕君铭:“是谁提出来的赛马?”

燕君铭斜睨了荣谨长公主一眼,道:“是宁娇先提出来的。”

荣谨长公主咬牙切齿地道:“还不是你这个做王叔的不尽心啊!”

这几天燕宁娇天天往马场跑,回来就气得要命,然后破口大骂,说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王叔偏偏在意的不得了,连她这个嫡亲的侄女儿都不理了!

若不是燕君铭不是偏心得厉害,燕宁娇又怎么会去和一个野丫头比赛赛马,倒把自己给摔成那样了!

棋归看太后若有所思,便道:“禀太后娘娘,果果从小也学武,骑术,是小侯爷教的。许是小孩子觉得好玩儿,便比试了一场,实在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太后看向瑞安大长公主。

瑞安大长公主叹道:“这马场里,赛马的事情自然少不了。”

荣谨长公主一看,自从瑞安大长公主来了以后,事情就不温不火的了,一咬牙,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声道:“请王嫂和王姑母给宁娇做主!”

棋归一看,也跪了下去,道:“请太后娘娘和大长公主,主持公道!”

果果也跪下了,却一声不吭。

太后看了,也是头疼,便对瑞安大长公主道:“这自家人,不讲情面也不行。可是不讲理也不行。您看?”

瑞安大长公主什么场面没见过?荣谨再难缠,架不住她辈分高。

她立刻一挥手,道:“先把道理讲清楚,再讲人情!”

太后等的就是这句话,笑道:“那就听姑母的了。”

她回过身,道:“王妹,你说是果果害宁娇坠马的,可有证据?”

第219章 顶嘴没有好下场

荣谨大长公主咬牙切齿地道:“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怎么会没有证据!”

太后道:“那你可带了证人来?”

荣谨大长公主道:“王嫂你如果要证人,臣妾这就能去寻到,不如选宁华进宫来,她当时是在身边的。”

太后道:“可是,小十三和棋归当时也是在身边的。他的说辞和你们并不一样。”

鉴于燕君铭也算在内,所以荣谨大长公主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燕君铭看棋归朝他使了个眼色,连忙上前了一步,跪了下来,道:“回王嫂,姑母,臣倒是带了个证人来。”

太后道:“哦?”

燕君铭看了看瑞安大长公主一眼,笑道:“是姑母马场里的马师。事出以后,他就检查过了,不如请他来说说。”

太后道:“宣。”

瑞安大长公主的马场管家便被宣了上殿。

荣谨长公主就嘀咕,道:“谁知道,这证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瑞安大长公主看见来的那个老管家,又听见荣谨长公主这么说,心里更不喜了,道:“周管家,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一个马场主管,瑞安大长公主竟然记得,那自然不是一般人。该是早期从她身边调出去的忠仆。

周管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行了礼,便道:“是,回太后娘娘,回公主,小的已经检查过了,宁娇翁主的马匹确实是崴了脚,所以导致了把人摔落。会造成这种折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驭者不当让马儿受惊,或是马儿自己乱了蹄子。所以才折断了。”

NO。175

太后道:“有没有可能是被别人袭击了呢?”

周管家道:“以小的的经验,马儿自己受惊的可能性比较大。若是有外人袭击,除非是以长棍猛击马腿,才有可能。可是当时在宁娇翁主身边的只有静平翁主,大家都没瞧见静平翁主手里有长棍,所以,小的想,应该是马儿受惊了。”

果果的大名就叫燕静平。

说着,他向棋归投去了赞赏的一瞥。临危不乱,事出之后马上就让人来找他去检查现场。他心中也感激,好在她的人来得及时,不然马场出了事儿,现场一乱,只怕有理说不清。

荣谨长公主不悦地道:“好你个刁奴,照你的意思,本宫的宁娇摔着了,倒是活该了?”

燕君铭插嘴道:“活不活该不知道,起码不管我们果果的事儿。要不是我们果果身手好,那会儿就该让宁娇给从马上扇下来了。我们果果还冤呢。”

荣谨长公主道:“老十三!有你这么做王叔的吗?放着自己嫡亲的侄女儿不管,专门向着外人!”

燕君铭道:“就算是我嫡亲的闺女儿,也不能自己摔了一跤,就要我去帮她到处咬人吧?”

“你!”

太后呵斥道:“够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两人都噤声了,然后,互相狠狠怒瞪了一眼。燕君铭自觉烦死了这死婆娘。虽说是姐弟,又同是庶出,不过荣谨的母妃却是得宠过一阵子的,做公主的时候鼻孔就翘到天上去了。所以哪里有什么姐弟情分在!

瑞安大长公主淡淡地道:“周管家跟了本宫几十年了,这说话啊,也不是心里没谱的。”

太后便道:“那该就是宁娇自己摔着的了。”

荣谨长公主急道:“王嫂!那宁娇的委屈就白受了不成?您可不能偏袒外人啊!”

瑞安大长公主不悦地道:“荣谨,照你这么说,太后娘娘和本宫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偏袒外人了?合着你是觉得,这世上的人都要跟你作对了是吧!本宫还没吃饱了撑的哪!”

荣谨长公主见姑母真的动气了,便也不敢吱声了。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瑞安大长公主道:“太后娘娘,这事儿啊,道理讲完了,您就说说情理吧。”

太后点了点头,道:“孩子斗狠斗勇,出点岔子,是难免的事儿,这也说不清楚。孩子不懂事,母亲不能不懂事。就罚了荣谨一个月薪俸,算是惩戒吧。至于棋归,还没有大婚,还没有领燕国的俸禄。”

说着,顿了顿,有些难办似的。

瑞安大长公主抬了抬眼皮,道:“这赵国公主,没有过门,就是客人啊。我们也不好去罚客人不是?本宫看,静平是小十三带出去的,就罚了小十三一个月俸禄好了。”

太后笑道:“姑母说的是。那就照姑母的意思办吧。”

荣谨不服气,道:“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成?那个野…那静平翁主就不用受罚了?”

太后沉下脸,道:“王妹,你这是和孩子志气呢!要赛马是你家宁娇提的,摔也是你家宁娇自己摔的!要是连果果也要罚,你家宁娇难道不用罚!”

“可是…”

太后道:“可是什么,你是又想说哀家是外家人,不帮你?”

荣谨呐呐地道:“臣妾,臣妾不敢。”

这事儿就算是尘埃落定了。棋归松了一口气。

荣谨长公主抹着眼睛回去了,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服气。瑞安大长公主在燕君铭的陪同下走了。棋归和果果被留了下来。

“陪哀家到花园里走走吧,待会儿再回来瞧你家小四儿。”

棋归连忙答应了,又看果果脸色有些苍白,便低声央求道:“娘娘,果果年纪还小,受惊过度…”

太后看了苏太贵妃一眼。

苏太贵妃连忙道:“果果,本宫带你去找青青郡主,好么?”

果果看了棋归一眼,低声点头答应了。

太后下了台阶。棋归上前扶着她一只手,一块儿往御花园里走去。

“今儿的事,哀家心里跟明镜似的。那荣谨从小就不肯吃亏。你是个好的。”看着御花园的满园娇艳,太后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开口淡淡地道。

棋归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些疲惫之色,猜测最近她应该是心力俱疲,便轻声道:“是臣妾管教不严,让果果出去和人斗狠争勇,这等事情,倒吵到娘娘跟前儿来了。”

第220章 宫内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