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昭容刚才哭得太厉害,此时便有些出不了气,又觉得害怕,便有些口齿不清,哆嗦着,道:“臣妾,臣妾没有,臣妾冤枉啊,娘娘,臣妾冤枉啊!”

果果也哭了,道:“娘娘,别的东西都给她好了,可是我娘送给果果的坠子,果果绝不能丢了。那坠子好贵,我娘是咬着牙才给果果买的。只因果果提起过一次。那时候果果也不知道那坠子那么贵,而且我娘还花了许多功夫去买…”

太贵妃看她的样子,一下就心软了,道:“果果别难过,慢慢的,一定能把那坠子找回来。你怎么知道是昭容偷的。”

果果哭道:“昨个儿果果在花园里散步,回去的时候坠子就不见了。那时候在路上就只看到昭容娘娘和她娘家的姐姐朱氏。”

太后道:“竟真有宫妃偷窃之事,你怎么早不说?”

声音有些严厉,是根本不想听朱昭容说话了,她只问果果。

果果磕了个头,哭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果果先前是不知道的。只是昨天在御花园里撞到了昭容和她姐姐两人,昭容给了她姐姐一个包袱,说里面都是宫中之物,让她姐姐走远些去卖了。果果想到之前果果的首饰总是不知不觉就不见了,才想到原来是昭容娘娘偷了去。回到寝宫,尤惊魂未定,想着此事要怎么禀告给娘娘。可是没想到,果果自己的坠子倒先不见了。”

她神情悲愤,条理清晰,相比起吓傻的朱昭容,不知道强了多少。

太后身历四朝,在这王宫里住了几十年,有什么没见过?看她们二人的神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必再问。

当下,便让太贵妃主持搜查朱昭容的昭仁殿,果然搜出来不少不属于她的财物。其中就有果果的血玛瑙耳坠子。

太后当庭震怒,将所有宫妃都集中到了紫宸宫,宣布废朱氏昭容封号,贬为庶人,关押在冷华殿,了度残生。

那些宫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些害怕。突然路修仪叫了起来,道:“哎呀,那是臣妾的翠羽珍珠簪子!”

原来是那堆赃物里,还有路修仪的东西。这一下,大伙儿都不由自主地拿眼睛去看那堆东西。顿时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是臣妾金箔羊脂玉簪!”

“还有臣妾牡丹环佩!”

“咦,那是臣妾的朝云拜月履!”

连鞋子都偷,可见是多么的无耻…

太后气得脸色铁青,令众妃去把自己的东西找出来。

苏太贵妃手里拿着几件东西,都是果果的,把果果搂在怀里安慰。

果果犹觉得委屈,只从太贵妃手里捡了那块血玛瑙坠子,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豆大的眼泪又掉下来。太贵妃看了又是好一通安慰。

太后突然懂啊:“王婕妤,哪儿没有你的东西吗?”

王婕妤一身素净,行了个礼,轻声道:“回娘娘的话,臣妾与朱昭容素无来往,该是不会有什么东西被她偷了去才是。”

太后眼中一凛,但面上不动声色,只道:“你谨守本分,是个好的。”

王婕妤谢了恩。

太后道:“果果,扶哀家去后头休息一会儿。苏娘你来处理这件事。”

说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好像被气得头也痛了。

果果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扶着太后到了后殿。

她先给太后倒了一杯茶。

太后喝了,放下茶杯,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哀家说?”

也只有太贵妃会被她娇怯怯的样子给骗了。太后一双眼睛毒辣的很,怎么会看不出果果哭泣的外表下那颗沉稳的心。再说了,就算天塌下来,太后也不相信果果会傻得跑去和人打起来。

果果跪在了地上,道:“娘娘已经看出来了。请娘娘彻查王婕妤。”

“王婕妤?”这人确实有点不对劲。但是太后还是想听听果果的看法。

果果低着头,把那天在书库里的事情说了。

“…或许您会怪果果没有一早把事情告诉您,可是果果当时也是浑浑噩噩,出来之后也不清醒。这样的大事儿,怕弄错了,所以后来又回去查了查。再则是恐打草惊蛇。今日便是借朱昭容的事儿,试试那王婕妤。”

太后点点头,道:“哀家看得出来,那王氏能进宫也是花了些力气的。既然这样,进宫来不与人结交,不力求上进,难道是进宫来养老的?偏她和其他宫妃都没有来往,朱昭容又喜欢到处串门,竟然没有去过她那里。哀家才觉得奇怪。”

那只能说她是藏了什么不想叫人看见的东西了。

果果道:“娘娘英明。”

说到这个,太后又忍不住笑起来,道,“你娘生的那个小子,他王敏之还真换不了。”

果果咧了咧嘴。

太后突然一板脸,道:“哀家知道你聪明,翅膀又硬了,但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该擅自做主。再有下次,哀家饶不得你。”

果果吐了吐舌头。

接下来,太后宣布为了正一正宫中的风气,就令苏太贵妃,每日将所有的妃子都叫到紫宸殿,由苏太贵妃亲自一点一点地教他们规矩。

这样一来,就等于每天所有的妃子都要来紫宸宫报道,一天到晚都拘在这儿,跟苏太贵妃学规矩。病在床上的刘贵妃除外。

太后也就能放手去查王婕妤的寝宫。

武侯爵府。

棋归坐月子里,开始可以吃一点荤腥,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比起当初,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这黑漆漆的小五,看久了竟然还很可爱。黑成那样,又极像燕君行,还喜欢和燕君行一样皱着鼻子扁着嘴,看起来格外滑稽。

小孩子又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再说也只是皮肤黑,身上也没什么不舒服,便只管自己安安稳稳的吃了睡睡了吃。看起来倒是挺安稳的。

渐渐的棋归也不大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等到满了月,她甚至乐颠颠地把孩子抱进宫去给太后看。

别人只道她生了个黑子,要躲在家里不敢见人了,没想到她自己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反而高高兴兴的,大摇大摆就把孩子抱进宫去。

“…”太后看着这个孩子,一脸无语。

太贵妃惯会打圆场,也尴尬地笑了一声,道:“倒是很像咱们十爷,就是黑了点。”

太后这刚才一直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此时才正眼看了看,然后就且惊且笑,道:“嘿,还真有点像!”

棋归喜滋滋地道:“黑是黑了点儿,不过和他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整天板着一张脸。臣妾只要想到,将军的脸要是也这么黑黑的,就总是想笑!”

太后笑了,道:“你倒是会给自己找乐子。”

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倒是没怎么胖。”

棋归委屈地道:“回娘娘的话,后几个月的时候因被虫子咬了,他们都不给臣妾吃肉,所以臣妾和小五都瘦了。”

太后笑道:“定是你偷吃了,小五才这么黑。”

她低下头,猛的看见那孩子黑白分明,纯洁无邪的双眸中。她怔了怔,心中也就软了。

“到底是武侯爵府得子,虽说你也生了这儿多了,见怪不怪,不过哀家还是要好好赏一赏这个小子。”

说着,从自己手上取下了带了好些年的佛珠,套在了小五的脖子上,笑道:“菩萨保佑咱们小五,平平安安长大成人,以后做个和你爹一样的大将军,为咱们老燕家再添一笔。”

太贵妃瞧得有些动容,那佛珠跟着太后起码有十来年了,早就被她盘得好得不能再好了。

棋归也经常看到太后戴那串手链,心下感激,跪下来谢恩。

太后让她把孩子抱回去,笑道:“这才满月呢,你也别急着抱着他到处乱跑。”

棋归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那小黑子抱了,笑道:“是,臣妾记住了。”

太贵妃抿着唇笑道:“不怪她坐不住。先前竟然让只虫子把那地方给咬了,在家里呆了好几个月了,就她那猴儿似的性子,哪里会坐得住!”

棋归尴尬地笑了一声。

第321章 决定避妊

太后嘱咐了棋归,不让她常常把孩子抱出去。棋归是记住了,可是燕君行可没有记住。

他觉得自己又得了个大胖小子,虽然黑了点,但也挺得意的。满月刚过去没几天,燕君行就开始把孩子抱出去显摆了。而且都是趁棋归睡着的时候偷偷抱走的。

这天棋归一睁开眼,燕君行政抱了孩子回来,一脸的得意洋洋,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想把孩子抛上抛下玩上一会儿。

棋归没好气地道:“将军!人家都说抱孙不抱儿,您这样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

“就你多想,我们家小五不知道多讨人喜欢。”燕君行笑道。

棋归无奈,道:“黑成这样了,还讨人喜欢呢。”

“又不是娘们儿,要这么白干什么。他们都说咱们小五看着就少年老成,将来不成大器呢。”听人这样说了,燕君行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也觉得是这样的。

棋归嘀咕道:“倒是真,老成。”

孩子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该是拉在身上了。燕君行把孩子给了奶娘去哄了。而棋归,早就听习惯了孩子闹,并不太把这个放在心上。

燕君行坐在棋归身边,道:“不舒服啊?”

“涨奶呢”,棋归红着脸道,“生孩子太麻烦了,生的时候痛,生完了还痛,还涨奶。将军啊,若是您愿意…儿子在府里的咱们也有两个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先缓一缓?”

棋归痛定思痛,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燕君行搂着她,笑道:“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是该让你歇两年了。”

棋归松了一口气,抬了抬胳膊,便痛得嘶了一声,无奈地道:“涨得是真疼。”

她暗暗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心软让孩子吃了几天她的奶水,导致现在月子都坐完了来回奶,也够难受的。要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不是。

燕君行偏头亲了她一下,算是安抚,道:“再睡一会儿吧。”

棋归摇摇头,道:“不睡了,想出去走走。”

“别急啊。”

燕君行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看她脚趾甲上将残未残的丹寇,笑了一声,低头吻住了她。

他的吻很激烈,毕竟憋得时间有点长了,双唇一碰就跟着了火似的,完全分不开。他听她痛呼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支起身子,尽量不压到她的胸前。然后顺势撬开她的齿关,更加深入的缠绵爱呢。

后来不但他呼吸粗重,倒在她身边半天半天起不得身来,连她都有些蠢蠢欲动。最终的后果是导致她胸前涨得更难受了。

“燕,燕君行…”棋归都要疼哭了,抬起胳膊。

燕君行连忙翻过身,一伸手摸到连接近腋下的地方都硬得跟石头一样,一碰她的眼泪就真的掉了下来。

“燕君行!”

燕君行心疼得要命,道:“要不我帮你吸出来吧。”

棋归摇摇头,回奶不就是这样,吸出来,先前的痛就白挨了。

燕君行把她轻轻托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还支着她的胳膊,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很是楚楚可怜。

他叹道:“再不生了,太受罪了。”

棋归的腮帮子都挂着眼泪,道:“真的?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子嗣单薄?”

燕君行道:“那里单薄了?我觉得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多好。”

棋归原是哭着的,听了便笑了起来,心里非常动容,靠在燕君行身上,轻声道:“好。”

就因为燕君行这几日的温柔体贴,棋归日复一日地在他的悉心照顾下,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常常会对他不耐烦,或者对他呼来喝去了。

等到小五满了两个月,燕君行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晶亮,嘴唇的颜色也越来越鲜艳,棋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他今日的温柔体贴,棋归也不好怎么样拒绝,反而有些心跳加速,甚至是觉得有些期待的。

终于有一天,燕君行沐休。棋归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燕君行就开始叫人烧水准备沐浴。

棋归刚起,坐在梳妆台前,边回头看着他,取笑他道:“昨晚不洗,早上起来倒是没忘。”

昨天燕君行被拉出去应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也就没有沐浴,直接上床去睡了。棋归看他近日都是早出晚归,而且中午还尽量挤出时间回来瞧瞧她,也有些心疼,就没把他叫醒。

她略搭理妥当了,对身边的百合道:“你吩咐门房,今儿无论是谁来了,只说我们都不在家。”

她的意思是让燕君行好好休息一天,没想到正中他的下怀。她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到他低着头,似乎百无聊赖,一句话也没说。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那眼神竟然让人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棋归呆住,竟然拿觉得手脚发麻,动也动不了。

下人来报:“侯爷,水注好了。”

燕军行站了起来,道:“公主,来服侍我沐浴。”

棋归十分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满脸通红,但也只好站了起来,慢吞吞地跟着他进了净房。

他把衣服脱了,她低着头不敢。

“第一,不许咬人。第二,不许打人。第三,不许…”

猛的听到下水的声音,她抬起头。

燕君行披散着头发,正在浴桶里似笑非笑地瞅着她,道:“第三什么?”

棋归呐呐的,半晌,才道;“第三,不许玩太古怪的花样。”

“答应你。那你呢?要站在那儿发愣不成?”他的面容在那样的水雾中,竟然显得有些妖挑。

棋归叹了一声,只好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他的视线火热,落在她身上,好像有实质一样。她脑袋发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都脱了。

生了这个孩子,她身材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变得丰满起来,就两个多月的功夫,反而清瘦了一些。这和她怀孕后几个月都在吃素,月子里荤腥也吃得很少有关。

她用手遮着,慢慢地跨了进去,被燕君行接住搂在怀里。

燕君行笑了一声,道:“你给我先洗。”

到现在,他反而不急了,仿佛是知道猎物已经落网,决计是跑不了了。

棋归红着脸,手先扶上他的胸膛。

燕君行伸手在下面摸了一把,惊喜地发现她也已经准备好了,便也不等了,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找到路口,按了下去。

突然相连的感觉让两个人都轻轻呻吟了一声。棋归敏感的瑟缩着,颤声道:“不,不是说先洗吗?”

“你洗你的。”燕君行大汗不止,漫不经心的敷衍道。

感觉到他四处作乱的手,棋归哪里还能洗的了什么,身子不受控制的后仰,怕摔到水里去,只好紧紧地抓住浴桶的边缘。

燕君行再忍不得,也等不及她适应,就抱着她的腰身,猛烈地向上冲刺。

熟悉的,却更加强烈的快慰席卷而来,棋归想起这是大白天,想抬手按住自己的双唇却被他按住双手。

“叫出来,别怕。”

棋归拼命摇头,无奈把持不住,渐渐开始不受控制起来,后来被他按在怀里,交颈鸳鸯那般纠缠在一起,听着彼此的气息就在耳边,她浑身已经软得像一滩泥,只能受人摆布,也受自己身体内心深处放纵的欲望所摆布。

那一天是大白天,棋归也不记得燕君行到底折腾了多久,又折腾了多少次。期间被他用毯子包着,抱在怀里去吃了点饺子。吃到一半,正觉得有些饱,棋归正满足地伸手开始摸自己的肚皮。

不妨他猛的发作,把她按在桌子上又结结实实地收拾了一顿。

起初,燕君行是答应好的,尚能自制。可是到了后来,先前说过的话都能了狗屁,他一口咬在她肩头上,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也用力给他咬了回去,直咬得自己的牙都疼。

再到后来…她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黑了。

一回头看到燕君行还在旁边,光着身子,正精神奕奕地看着她。

“醒了?我抱你去沐浴。”

棋归身上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却奇迹地还有些冲动,她哼哼了两声,道:“先给我吃点饺子。”

燕君行用衣服把她包了起来,笑道:“好,让你吃。”

最后直折腾到她实在没有精力了,她轻轻拍了拍还意犹未尽在自己身上又啃又咬的某人呢,轻声道:“今天不行了,明儿再说吧。”

燕君行似乎笑了一声,翻了个身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一块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缓解了身下的火辣辣的疼痛。她撑起身子一看,发现是燕君行拧了帕子,来给她擦洗。

就今天一天,洗都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每次洗了都白洗。

燕君行给她情理了一下,然后给她上了药,听她哼哼了一声,抽出手指,在她腿上拍了一下,笑骂道:“不正经。”

棋归嘿嘿笑了一声,并拢腿,翻了个身,用雪白的背脊来面对他。

燕君行俯身去亲了一下,道:“睡吧。”

棋归拧了拧肩膀,道:“嗯。”

燕君行收拾好了,上了床,把她搂在怀里。感慨她从不通人事,到如今的妖娆热情,还真是不容易。要换在以前,这么激烈,而且还折腾了一天,他早就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