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好的,本身也没什么大碍,休养了这么久早好全了。”

她的脚只是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早就过了,她的脚自然早就好了。

沈玉听她这样说才放心,“那就好,你身体底子弱,一定要养好,千万不能落下病根了。”

“我晓得的,哪里就那么金贵啦。”

杜言之的帐子里焚了檀香,烟雾缭绕,香味儿飘飘渺渺,在人鼻尖缠绕。

李元熙这人最闻不得檀香,每次一闻总容易犯困。以前在丞相府妹妹元萧的房间就总是燃着檀香,她远远闻着就顿生困意。

徐惟诚和杜言之下了两盘棋后李元熙就倒在炕上睡熟了。

沈玉刚想给李元熙盖件衣服,就看到徐惟诚迅速起身将自己的毛裘披在李元熙身上。动作无比自然,好像做过千万遍一般。

沈玉的手顿了顿,过了会儿才笑着开口:“我刚想给她盖件衣服。”

徐惟诚看着沈玉点头,颇有些无奈地说:“她总是容易犯困。”

沈玉的笑容当时就僵住了。

“仲文还来不来了?”杜言之坐在棋盘前扯着嗓子喊。

“不来了,你和月儿下吧。”徐惟诚摇了摇头,他本来就不在状态,陪着杜言之下了两盘意思一下也差不多了。

杜言之自然看得出徐惟诚的乏陈可陈,不然按照平日他断然没有赢的机会。总共就下了两局,徐惟诚还破天荒输了一局。

杜言之自然是没心思和徐惟谨下棋的。他干脆拿出珍藏的七里香邀徐惟诚喝了起来。

“仲文我听说你二舅子要来边关了?”杜言之抬头看对面的人,徐徐说道。

徐惟诚端着酒杯点头,“嗯,上元节过后,我爹已经给我来了消息了。”

“看来圣上是不放心才派个人来盯着你。你那二舅子可不简单,这次在南边折了好几个元老了。皇帝这个时候派他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杜言之说的徐惟诚又何尝不知道。战况紧急,朝廷又下了死命令,李元祺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来盯着他的。若是上元节之前守边将士将蛮夷驱逐出境,他安然无恙,李元祺独身返京。反之,和李元祺一起回京的就是他了。

“南边现在情况如何?”

“被你那二舅子一搞,南边现在倒是平静多了。”

徐惟诚仰头喝了一口杯中佳酿,神色复杂地说:“这事没那么简单,要平静也是表面上的平静,私底下指不定已经炸开了锅,南边好多是随家的势力,皇上这样做已经是给随家警告了。”

杜言之继续问道:“你爹什么态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他这人最拎得清,这种事他向来不会搅和的。”

徐惟诚停顿一下,缓缓吐出,“物极必反,随家这些年做得太过,含元殿里的那位是看不过去了。李元祺这次入关,除了盯着我,随宁远多半也是重点关注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了亲戚家,现在才回来,抱歉更晚了。

天热,姑娘们注意防暑呀!

☆、献计(22)

献计(22)

过完年没几日,双方又激烈地开战了。战火纷飞,嘉岩关一带炮火连天,满目疮痍。

守边将士节节败退,伤亡惨重。军营里的军医忙翻了,不断有受伤的士兵涌来。

军营里军医有限,除了揽大局的谢大夫之外就是徐惟谨和几个资历尚浅的年轻大夫。伤兵又多,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李元熙自告奋勇拉着竹雨也加入了救治队伍。她虽不懂医理,不懂用药,但是简单的包扎和换药还是会的。

她成日里跟着谢大夫忙来忙去,自然也免不了和徐惟谨打交道。自打她上次在射击比赛中赢了她,抢了她风头,徐惟谨见到她就更加没好脸色了。但是好在有徐惟诚从旁调节,两人的关系还不至于势如水火,不可开交。加之李元熙本身也有自知之明,她大多跟着谢大夫,有问题也是询问谢大夫,尽量不往徐惟谨跟前凑。

李元熙安顺了十八年,从未见识过战争的残酷。这第一次见识如此血腥的场面还真有些不适应。但是这不适应只是短暂的,她很快就不觉得反感了。因为她知道往后的日子她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不习惯也得习惯。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成长和成熟并不是主动的,而更多的是生活推了你一把。

蛮夷进攻的势态又凶又猛,带着势如破竹的强悍,每一场战役都即将要毁天灭地。短短十多日,整个嘉岩关一带尸横遍野,遍地狼烟。

所有守边将领都深知若是再找不到破蛮夷的命门,照着这样的势头下去,不出半个月光景,整个嘉岩关恐怕就会彻底沦陷。

徐惟诚的眉峰紧紧打成一个结,难以舒展。身为数十万守边将士的统领,他肩上担负的压力自然是极大的。

看着这般不容乐观的战况,李元熙在夜间也忍不住翻阅兵书,偷偷观察起沙盘来。虽然她知道她什么都做不了。

转眼间上元节就迫在眉睫了,距离朝廷最后的期限不过短短三日。

一日李元熙给一位受伤的老兵包扎伤口。这位老兵被炮火擦伤了腿,伤势不重。她按照谢大夫的指示给他上了药。其实跟着谢大夫忙前忙后十多日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一些小伤已经能够自己解决了。

老人家上了年纪难免话多,几个受了伤的年轻小兵又是多话的性子,几个人凑在一起没完没了说个不停歇。

李元熙边给老人家包扎伤口,边听他们谈话。

从他们的谈话中她了解到,老人原是这嘉岩关一带的农户,因为蛮夷犯境丢了生计就加入了守边队伍。徐惟诚率大军入关后将本地的一些守边小分队一起收编到大军麾下,老人家这才成了徐惟诚底下的兵。

“老人家您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一个年轻的小兵问他。

“本来有个儿子,但被他娘带走了,现如今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老人古铜色的脸上浮现出许多痛苦。

自从入关以来李元熙听到太多这样骨肉至亲分离的事情了,以至于现在都麻木了。她专注手头动作也没细听。

小兵说:“我爹娘也是在战乱里死去的,家里就只剩我一人,我是没得生计才跑来当兵的。如果不是这吃人的世道谁愿意当兵啊,当兵的又苦又累,还随时会丧命。早知道我就跟着苍狼寨那群人当沙盗好了,多威风啊!”

老人家一听忙摇头,“孩子啊你还小,千万不能去做沙盗这样的营生,我们原都是卫将军手下的兵,万万不能干这样伤害老百姓的勾当啊!”

“现在的这位哪里有卫将军的魄力啊,畏手畏脚,你看我们大林都被蛮夷蹂/躏成什么样子了,只是可惜卫将军这么年轻就去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憋屈。”

“卫将军是真好啊,可惜去的早,天妒英才呀!”

一老一少说起昔日的主帅都各自沉默了。

在军营里这么久李元熙不止一次听到士兵议论这位已故的守边将军。

从许多士兵口中李元熙了解到这位卫将军一生清廉,终身未娶,弱冠之年入关,不惑之年死于蛮夷剑下,受到将士们的深切拥护,在整个嘉岩关享有很高赞誉。

铮铮铁骨,为国捐躯,自然是备受世人拥戴的。

“好了,记得伤口不要沾水,这样会好得快一点。”李元熙收拾好药箱起身,徐徐吩咐道。

老人家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大夫!”

李元熙浅淡一笑,“不碍事的。”

她提起药箱欲走,猛的想到什么,她忙转身问老者:“老人家苍狼寨在哪里?”

老人头也不抬一下,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在勺北山一带,边关的人都知道的呀!”

~~

李元熙只觉脑子突然被人劈开了一般,茅塞顿开。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这明明就是最现成的资源呀!

她忙不迭将药箱塞给竹雨,说:“我去去就来。”

竹雨还没反应过来,自家小姐就一阵风似得跑没影了。

她现在只想赶快找到徐惟诚,将这件事告诉他,扭转战局。

可是她在军营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徐惟诚人影儿。她顺手逮个士兵问:“将军呢?他在哪?”

“将军在主帐。”

李元熙一股脑跑到主帐外,里面徐惟诚正在给将领们开会。

她平静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等他开完会再说。毕竟她这样贸然冲进去对谁影响都不好。

父亲从小就交给她越是急迫的时候就越是要冷静。

天空中雪花飘个不停,天气自然也是冷得出奇。她下意识拢紧了衣领。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她的身上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雪。

一群将领先从帐子里出来看到她站在帐子外面都很是吃惊,纷纷和她打招呼。

李元熙一张小脸早就被冻僵了,笑容很是僵硬,完全是象征性地应付一下。

徐惟诚一干人最后才出来。一看到她男人英挺的眉峰就不自觉拢紧了,蹙成一道褶皱。

“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他快步走至李元熙跟前,替她拍了拍肩上的沾染的雪花。

李元熙冷得牙齿发抖,她拼命搓了搓手说:“我找你有要事。”

徐惟诚看到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下一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拉起她手往帐子里走,“进去说。”

同时还不忘转头对沈玉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

沈玉神色复杂地点点头,“月儿我们先走吧!”

徐惟谨一脸嫌弃的表情,愤愤然道:“也不知她给哥哥灌什么迷魂汤了,这样紧张她。”

杜言之毫不客气地赏了徐惟谨两颗毛栗子,“你哥哥对你嫂嫂上心,你有什么好不乐意的啊?”

沈玉看着两人相携进去帐子后才收回目光,不自觉握紧拳头。

主帐里燃着火盆,一进帐子徐惟诚就将李元熙拉到火盆旁,“你先烤会儿火,把斗篷脱下来。”

李元熙听话地脱下斗篷递给徐惟诚,将手放在炭火上。

在外面待得久了,这身体都麻木了,被炭火一烤,她才觉得自己又有活力了。

“什么事这么急?”

徐惟诚坐在她身旁,将她的斗篷放在燃烧的炭火上烤。他发间的玉冠悠悠发光。他的一身白袍被火光映出一片火红,看得人眼前发亮。

“仲文,我想到法子对付蛮夷了。”她有些激动,一张小脸也不知是涨红的,还是火光映衬的,微微泛红。

“哦?”他被她提起兴趣,翘着尾音。

“你还记得苍狼寨的翟当家么?那日你放他一马,他扬言日后若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必当万死不辞。现如今我们就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而且还非他不可。”

“勺北山一带地势崎岖诡异,且多瘴气,我们的人靠近不得,但是苍狼寨是那一带土生土长的,他们肯定能够很好适应,如果我们找他们帮忙,那么进山自然会容易很多。”

徐惟诚平静地听完,脸上的表情分毫未变,根本没有李元熙想象中的激动。

她有些拿捏不准,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了僵,不安地问:“你怎么不激动?难道我的法子不好吗?”

徐惟诚看着她摇头,缓缓道:“我已经想到了,夫人你和我想得一样,刚才我和军师他们讨论地便是这件事。”

李元熙:“……”

火盆里火星四溅,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斗篷上的雪水被炭火一烤冒着白烟。

李元熙觉得自己好像含了块铅块进嘴里,被堵得哑口无言。这种感觉很像小时候自己心心念念的好东西被妹妹元萧抢了一样。说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要说难过又谈不上。她平复了一下倒也很快就接受了。

“这样说仲文你也觉得这法子可行?”

徐惟诚抬眸看她,“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我们没得选择。”

她一双精致的眉眼在烛火下温婉秀气,愈加让他觉得赏心悦目。

片刻以后,他拉着她起身,将烤干的斗篷重新披在她身上,替她系好带子,说:“元熙,我很高兴,你对这战事这样上心,我真的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不易,请小天使们多多支持正版。文笔有好差之分,但写文的心血绝对没有好差之分,每一个字都是作者的心血。谢谢~~

☆、借兵(23)

借兵(23)

既然要向苍狼寨借兵,那么为表诚意,徐惟诚决定自己亲自前去苍狼寨。杜言之和沈玉协同前去。徐惟诚还特意将李元熙带了去。

一行人找了个当地百姓当向导浩浩荡荡地前往苍狼寨。

苍狼寨的寨址极其隐蔽,设在两座山峰之间,地势崎岖,中途要穿过一条狭窄的一线天。

开始时大家还骑着马,到了一线天附近,马匹实在进不去,无奈之下只能弃马步行。

边关的隆冬大雪小雪不断,进寨的路早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脚踩上去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积雪没过靴面很快就将靴子打湿了。

还没走多远的路,李元熙就觉得十个脚趾头渗着湿意,寒凉透骨,冷到了极致。她频频跺脚,想以此来让自己暖和一些。

“好了到了,前面就是苍狼寨。”当地百姓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房舍告诉徐惟诚一行人。

苍狼寨威名在外,那人唯恐惹祸上身,还没到苍狼寨就再也不愿给他们带路了。

既是这样,徐惟诚也不好勉强,好在马上就到了,也不差这几步路。他向带路人道谢,并支付了大额酬金,这是之前就讲好的。

余下的路大伙儿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到了。

苍狼寨和别的沙盗窝不同,虽然地处苍莽山林,但是却极具规模,几处房舍皆整齐划一,鳞次栉比排列着。就连屋子旁的树木也是齐刷刷无比整齐的一排。

大门口有手下当差,牢牢护卫着。一行人自然而然就被他们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居然胆敢闯苍狼寨。”守门男子魁梧健壮,在这大冬天也只穿一件单薄的外衣。

走在最前面的徐惟诚微微俯身说:“在下徐惟诚,冒昧前来求见翟当家的,还请小哥代为通报一声。”

那两个当值的男人也不是完全没眼力劲的,看到徐惟诚一群人无论是衣着,身上的气质,还是讲话的语气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其中一个丢下一句“在这儿等着”就小跑着进了寨子。

不过片刻功夫,那人就返回了,他对着徐惟诚大声说道:“我们大当家的说让你们进去。”

“多谢!”徐惟诚一边向那通报之人道谢,一边示意李元熙他们跟上他一起进去。

寨子里面的世界更是别有洞天,苍天古木,碧瓦飞甍,一点不像沙盗流寇的老巢,倒更像是富贵人家的房子。

一进大门就有专人给每个人蒙上黑布。然后他们被人牵着往前走。

眼前一片漆黑,李元熙的整个感官变得异常清晰,耳畔不断传来簌簌水流和阵阵鸟鸣。那水声由高而下,清脆空灵,她估摸着这寨子附近肯定有瀑布。

她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脚底都是不平整的石子路,她那双厚底短靴也抵不住那一粒粒石子,她的一双脚被咯地非常难受,也不知有没有被磨起泡。

过了一会儿耳边的水流声和鸟鸣都消失了,四周围安静地出奇。除了各自的脚步声,就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越是寂静的环境,就越是让人觉得发慌,她心里没底,也不知到了哪里。

不过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听到了开门声,然后她跨过门槛,脚下的石子也消失了,变得无比光滑平整。

她长呼一口气,心想总算是到了。

果然眼前的障碍物迅速被取走,面前一片明亮。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内。那房间是真的大,比她以前在丞相府里的闺房还要大出许多。这么空荡的地方除了正中央摆了几张黄花梨木的椅子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那些带他们进来的人自打一给他们取下黑布就消失了。

“这是哪儿?”沈玉疑惑地问。

宽敞空荡的空间里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徐惟诚沉着脸,表情严肃,“先看看再说。”

四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好在没等多久主人就来了。

来人李元熙自然认得。一个是苍狼寨大当家翟伟,他们此行要找的人。还有一个就是上次和徐惟谨对峙的大汉,膘肥体壮,满脸络腮胡。

翟伟走到徐惟诚跟前,抱拳开口:“抱歉,这是我们苍狼寨的规矩,还请徐将军莫怪才好。”

徐惟诚听后回礼,语气谦逊和气,“翟当家言重了,既然是贵寨的规矩,在下理应遵守的。”

“各位请坐,来人呐,给客人们看茶!”翟伟率先在正中央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徐惟诚四人分开两边坐下,他和李元熙坐在左侧,杜言之和沈玉则坐在右侧。

很快就有丫鬟进房间来上茶水。她们的装扮也和大户人家的丫鬟无异。这让李元熙不禁觉得自己是在哪位富贵人家做客。

“诸位请用茶!”翟伟端起杯盏,仰头喝了一口。目光几不可察地落在徐惟诚身上。

徐惟诚扫了一眼杯盏里的茶水,茶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碧绿的叶片被热水泡开,微微浮在表面,茶水也被晕染成浅绿色。

他勾了勾唇角,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夸奖道:“这么好的茶叶,翟当家破费了。”

上好的明前龙井,一克千金,翟伟倒是舍得。

其余三人瞥见徐惟诚的动作也纷纷端起杯盏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李元熙小抿了一口,茶香四溢,茶水甘甜,果然是好茶,只是好像少了什么。

翟伟放下杯盏,看着徐惟诚悠然问道:“将军觉得味道如何?”

徐惟诚修长的手指婆娑着杯壁,实话实说:“仲文不懂茶,在我一介粗人看来,这茶自然是极好的。”

翟伟一听淡笑不语,又抿了一口茶水,将目光转向坐在徐惟诚身侧的李元熙,“夫人觉得如何?”

李元熙有些惊讶翟伟会向自己发问,不过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她微垂着眼帘,说出自己想法,“这茶叶摘自清明前茶树最娇嫩的部分,用小火精心烘焙,又添加寅时的露水,混合滚烫沸腾的热水泡制而成,自然是好茶。只是可惜少了一味东西,这茶的味道难免会欠缺一些。”

“哦?夫人觉得少了什么?”

“少了这寒冬腊月的雪水。正所谓冰为肌,雪为骨,这茶少了骨髓的东西,味道自然就有所欠缺了。”

翟伟听后朝李元熙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夫人是茶道中人,竟然这般懂茶。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听到这般独到的见解。”

李元熙恬淡一笑,谦虚道:“茶道中人谈不上,只是我二哥爱茶,喜欢研究茶艺,我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会一点。”

李元祺不但嗜酒如命,对茶也是无比痴迷,总是在不断搜罗各方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