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当真是谦虚了,老夫自诩爱茶,也断然没有夫人这般悟性。”

“我们将军夫人可是李丞相的千金,悟性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坐在对面的沈玉适时接话。

一众人这才纷纷朝沈玉看去。

翟伟一听点头,“李丞相家的儿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如今看来是老夫眼拙了。”

李元熙沉了脸,声音骤冷,“元熙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诸位当真是折煞我了,元熙是万万担不起的。”

其实李元熙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向来低调,不喜在人前张扬,更不喜欢被众人戴高帽。从小到大她听过各/色/各样的赞美之辞,但是又有几人出自真心?多半是冲着她这层身份罢了。好像身为李家的女儿,天资聪颖是本分,愚钝麻木就是罪过。其实她李元熙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她,无关爹娘,无关身份,无关其他。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沈玉是交心的,但是现在沈玉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她的心里开始隐隐觉得不安。

可是她抬头看到沈玉正含笑望着她,笑容如初,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摇了摇头,心下觉着是自己想太多了。

徐惟诚的脸色也轻微浮动了几分。

“翟当家对于内子的答案可满意?”他起身施施然问。

翟伟满脸堆笑,点头称道:“老夫这关自然是过了,徐将军此番亲自来苍狼寨可是有什么要事?”

既然话都讲开了,徐惟诚也不再绕弯子直接挑明目的,“在下需要翟当家的支援。当日翟当家说若是今后有用得着您的地方,您定当万死不辞。不知这话可还作数?”

翟伟大手一挥,豪爽地回答:“自然是作数的,我翟某人从不打诳语。不知将军所谓何事?”

“近期蛮夷大举进犯嘉岩关,想必翟当家早已知晓此事。敌强我弱,在下虽奋勇迎敌,但总归是成效甚微。仲文听闻贵寨熟悉勺北山一带地形,遂斗胆前来请贵寨助在下一臂之力,给将士们带路,方便我们潜入蛮夷老巢,断了他们的粮草。”

“原是这样,蛮夷进犯我林国国界,在边境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翟某早就想好好收拾他们了。但奈何寨中弟兄人数有限,不足以与蛮夷抗衡,贸然前去只会白白送死。如今能帮助将军歼灭蛮夷,翟某自然绝无二话。”

翟伟虽然是沙盗头目,但是他骨子里还是有家国天下和好男儿的热血,他答应给将士们带路,徐惟诚其实一点都不意外。但是他意外的是李元熙居然在茶道方面也是天赋异禀,见解独到。他越来越觉得他家这位夫人可是有一身真才实学没使出来呢。

很多人见到李元熙的第一面会觉得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模样也并非顶好的,面色清冷,对谁都没什么热情。但是越相处久了你就越会发现她其实她一点都不普通,她的才学和见解远远超过很多身居高位的男人,完全不是一般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

他越来越觉得当日父亲在含元殿指明要她作为徐家的儿媳妇绝对不仅仅是和李家争斗那么简单。可是具体有什么隐情,他又暂时想不出。

既然翟伟点头,一行人当即就马不停蹄地返回营地。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自己刚发的新章被秒盗,真是要吐血,像我这种小透明真的不容易,求盗文网放过。写文不易,而且目前我的文又不要钱,还是求小天使们支持正版,体谅作者每天熬夜码字的艰辛。

作者君软萌易扑倒,打滚卖萌求收藏,求评论。

题外话:近几日被某明星离婚事件刷屏,喻先生是该明星的粉丝,一天到晚张口闭口都是这件事,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我忍无可忍说:“能别说了吗?”

喻先生:“不能,宝宝这回是真的心里苦啊!”

我:“……”

☆、元夕(24)

元夕(24)

有了苍狼寨的鼎力相助,徐惟诚可谓是势如破竹。杜言之再次带队跟随翟伟潜入勺北山。如随宁远所料,勺北山一带果然是蛮夷的老巢。

杜言之很快找到蛮夷的粮草,火把一丢,熊熊烈火就燃烧起来。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指挥将士们撤退。

这边徐惟诚亲自向蛮夷下战书。冒顿狂妄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很快应战。徐惟诚将敌军引到须臾山附近,那里有大量士兵伏击。等冒顿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大批将士从山脚涌现出来,敌军被包围个彻底。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徐惟诚的目标就是冒顿。两人正面交锋,功夫不相上下,眼看着就要被抓住,但是冒顿狡猾,在最后关头带伤逃走。

何孝通想要趁胜追击,却被徐惟诚拦下,“穷寇莫追,他轻敌战败,陈辽王自会收拾他,只怕他是命不久矣。”

这一战徐惟诚真可谓是赢得漂亮。蛮夷老巢被一锅端,连夜撤出嘉岩关。陈辽王大怒一连斩了好几个首领。据说冒顿的首级被挂在城门口示众好几日。

终于赶在上元节之前将蛮夷驱逐出境,朝廷大喜,封了好几个守边将领。整个军营都洋溢着开心热闹的气氛。

好不容易打了胜仗,许多边境百姓听到消息都纷纷归来。嘉岩关一带又重新恢复了生机,满目苍夷的迹象也渐渐消失。

上元节那一日徐惟诚大摆庆功宴。结束的时候很多将士都喝高了,持续了这么久的战事终于告一段落,很多人心里是真高兴。难得尽心,大伙儿自然放开了喝。徐惟诚倒是克制,只意思了一下,喝了一两杯。

主帐里一些将士还在喝酒,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徐惟诚直接拉了李元熙就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儿?这大晚上的。”李元熙抬头看到遥远天际上零星散落着几颗星辰。

徐惟诚从马厩里牵了他的宝马,拉李元熙上去,“我带你去这附近的镇上看看。”

李元熙一坐上去,徐惟诚就拉动缰绳,棕红色鬓马便疾驰起来。

入关也有大半年了,李元熙除了须臾山还真没去过哪里,成日里就待在军营里。一来这嘉岩关不安全,她不敢四处乱走。二来她人生地不熟也不晓得去哪里玩。

徐惟诚说的镇上就是距离军营有十几里路的风都镇,是这边关有名的小镇,据说很是热闹。李元熙虽然听说过,但却没有去过。只是不知受了这战火影响,这风都镇还有没有原来的热闹繁盛。

骏马飞驰,没过多久都到了镇上。

上元节是林国的大节,按照往常都是要大肆庆祝的。即便受了战火影响,但镇上节日的氛围依然很浓烈。街道两旁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小摊,卖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路上也有很多百姓在游玩,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一路上李元熙见得最多的就是五花八门的花灯,各种形状都有,人手一盏。有鱼灯,虎头灯,马灯,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男人大多健硕英挺,朗朗清风;女人画着精致的面妆,明艳动人;许多稚童身穿华服,跟在大人身旁,笑声如铜铃般清脆。

“袨服华妆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儿时夫子口教给她的诗句油然而生。

夜空里是数不尽的绚烂焰火,一团团,一簇簇,争相怒放。

战火刚退,百姓们皆觉得高兴,笑容满面。如此美景,李元熙的心情自然也是极好的,由内而外高兴。

“想不到这边关的上元节这么热闹,比京城还热闹。”

夜风吹拂起李元熙的鬓发,她那头黝黑的长发随风漂浮,那场景说不出的旖旎。

徐惟诚指了指花灯告诉李元熙,“这边关最盛名的就是除夕的焰火和这上元节的花灯。若是没受到这战火影响,镇上肯定比这更加热闹。”

在李元熙看来镇上这个样子已经很热闹了,她真的很难想象它原来的样子。

路上有老人在卖糖葫芦,李元熙嘴馋央着徐惟诚也买了一串儿。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那味道酸酸甜甜的,她别提多喜欢了。

以前在丞相府她就经常偷偷和竹雨溜出去买这玩意儿吃。熟悉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忆起往昔,想起以前在丞相府的日子。如今看来那些远去的岁月,那个年少懵懂的自己,真真都是回不去的好时光。

“怎么哭了?”徐惟诚看到李元熙眼角的泪水,眉梢微皱。

李元熙吸了吸鼻子,闷闷道:“有点想家了。”

徐惟诚一听哭笑不得,拍了拍李元熙肩膀柔声安慰,“你二哥不是马上就来边关了吗,我估摸着过不了几日就到了,到时候你们兄妹好好聚聚。”

李元熙听徐惟诚一说很快破涕为笑,“我都忘记这个了。”

“走,我们去前面逛逛。”

前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在卖元宵,三张小桌子坐满了人,后面还排了长长的队伍。

“我们过去看看。”李元熙兴奋地扯着徐惟诚的衣袖。

锅子里水汽蒸腾而上,热水沸腾,圆润饱满的元宵在锅子翻滚。

“我们叫两碗试试吧?有这么多人在等,我估摸着味道肯定不错。”

徐惟诚点头,就走到那老婆婆跟前叫了两碗。

“徐将军真是厉害,将蛮夷驱逐出境,不然我们现在还在到处流亡呢。”

“是啊,想不到他年纪轻轻这样有魄力,很有卫将军当年的风采啊!”

“此乃边境百姓之福啊!”

……

两人站在队伍后面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李元熙再一次深刻体会到徐惟诚身上的重担。对于百姓而言谁能护他们周全,谁就是英雄。谁保他们平安,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谁就是他们的福星。与此同时,打了败战,丢了土地,被世人唾弃,辱骂的也是他们。

她不禁想起在安定县听到的有关徐惟诚的言论,那时他还是老百姓口中的“龟孙子”,只因为如今打了胜仗,他就成了英雄。

这从来都是强者的时代,谁都不会是例外。

她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们委实是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张空桌子。

很大的两碗元宵,一碗杏仁味儿的,一碗红枣味儿的。

李元熙吸了一口,鼻尖满是糯米的香甜。她用瓷勺舀了一颗进嘴里,咬破外层糯米皮,里面杏仁露就流了出来,整个味蕾都被取悦了。

她由衷地点头,“味道还真不错。”

“喜欢就多吃点,不够再叫。”徐惟诚说。

徐惟诚不喜甜食,但他从小节俭惯了,不愿浪费,还是一颗不剩地吃完了。

吃完一大碗元宵,李元熙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感叹,“好饱啊!”

这时耳畔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夜空中焰火盛放,璀璨夺目,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世间盛景吸引了。

李元熙忍不住拍手大叫:“仲文,你看到了没,好漂亮啊!”

徐惟诚抬眸看她,她一身鹅黄襦裙,身材窈窕,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灯火阑珊处,她的一张小脸光润透明,泛着白玉一般的光泽。脸上笑容明媚,笑靥如花。

他突然移不开目光了,好似看痴了一般。这一声“仲文”好像带着莫名缠绵的意味,蛊惑人心。

他被她的笑容感染,向来严肃刻板的俊颜上也浮现出点点笑意。

他目光如炬,一动不动看着她,满含笑意,她听见他说:“元熙,生辰快乐!”

夜色之下,男人的身形料峭沉峻,一身白袍烈烈作响。眼里的笑意如星光般璀璨,细碎地像一颗颗宝石。

李元熙的一双眼睛在不知不觉中蒙上了一圈水泽,微微泛红。

从小她就不愿过生辰,因为在李家这并不是她一人的生辰。她和妹妹元萧一同在上元节出生,前后就相差一个时辰。但是从小到大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每年生辰元萧总是众星捧月一般,收到来自亲人各色各样的礼物和祝福。可是她除了娘和竹雨,几乎都没人记得她的生辰。

母亲时常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因为母亲不受宠,连带着她也不受人待见。小的时候她时常埋怨,每到生辰那天天一亮就偷偷和竹雨、二哥溜出去到外面疯玩,等天黑了再回家。但是母亲总是会给她煮一碗长寿面等着她,昏黄的光线下,母亲的身形瘦弱又单薄。直到现在她每每想起这一幕都会忍不住落泪。

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的生辰,她从未向徐惟诚提及此事,她很诧异这个男人居然知道。

徐惟诚从袖子里取出一根做工精致优良的玉笛递给李元熙,“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上次小年看你笛子吹得很好,就自作主张备下了这个。”

那玉笛成色很好,灯火一照,莹润透明,悠悠发光。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好的玉石制成的。

她伸出手接过,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长发,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谢谢!”

男人的嘴角当即漾开一抹浅笑,徐徐说道:“元熙,很高兴我们成了夫妻。”

在他还不懂爱的年纪,是她走进他荒芜的生命,给了他惊艳,给了他感动,给了他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在外面玩,榜单两万,压力山大。

很多人不喜欢女二,但是女二就是天生不讨喜的体质,但是作者君保证,女二完全对女主够不成威胁,分分钟被秒杀的命。千万不要因为女二而弃文哦,不然作者君会很伤心的呦!

☆、交心(25)

交心(25)

夜色深沉,天空中那抹最绚丽的焰火渐渐消散,只留下淡淡的余辉掩映其中。人群也逐渐散去,两人站在暮色之下愈发显得形单影只。

李元熙有些畏寒,忍不住拢紧了衣领,她的视线落在远处,说:“仲文,我们回去吧!”

徐惟诚望着她沉声答:“好。”

音色清润,堪比古寺的钟声,冗长又深醇。

坐在马上,夜风从耳畔拂过,李元熙捏着玉笛缓缓道:“我给你吹首曲子吧!”

她也不等徐惟诚回答,就竟自吹了起来。

夜色清冷,笛声清扬婉转,好似高山流水,奔腾而下。

又好像有人在低声哭泣,沉闷哀婉,让人听得心头一紧。

她吹的是《凉州词》,最应景的一首曲子。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

……

一曲终了,她沉默一瞬后方徐徐说道:“以前年纪小,不谙世事,根本不知道这首曲子的真正含义。总是将这首曲子吹得欢快无比,二哥时常说我不懂音律,老是瞎吹一通。如今看来,的确是我亵渎了这首曲子。”

“仲文,没随你入关之前,我的生活简单又平和,看看书,绣绣花,年纪到了就由家中指一门婚事,嫁人生子,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和那些养在深闺大院里的娇小姐并无二致。嫁给你是我不曾预料的,不过如今看来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半年来我学到了很多,领悟了很多。你说得那句话同样适用我,很高兴我们成了夫妻。”

对于这段赐婚,她一开始是抵触的,反感的。但渐渐她发现她被迫嫁的这个男人,英勇无畏,心怀天下,肩上担负着这边关数百万百姓的安危。他以一己之力肩负起所有,无怨无悔,鞠躬尽瘁。这么多个日夜他们朝夕相处,同塌而眠,日久生情,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嫁给他,她被迫从自己的那一方小世界里走出来,迎接无数未知的挑战。见识了硝烟弥漫,见识了尸横遍野,见识了这茫茫边关的荒芜和贫穷。她不再是原来那个胆怯无知,懦弱迷茫的少女。她被迫成长,成熟,跟随他的脚步前进。这些都是这个男人带给他的。

所以很高兴,他们成了夫妻。在彼此都不懂爱的年纪,老天让他们遇见了对方,从此走进对方的生命。

“仲文,你保亿万人安康常健,而我守你一生无忧。无论是金戈铁马,还是黄土白骨,我都陪着你。”

回到营地已经是深夜了。有些话就像是魔咒,一旦说出,许多事就都不言而喻了。

李元熙还没进帐子,男人炙热缠绵的吻就落在她唇上。

她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被动承受他的吻,后面才恢复正常,开始主动迎合他。

徐惟诚感受到她的热情,嘴上的动作越发凶猛。

帐子里没有燃灯,昏沉沉的光线,男人的一双眸子黑如曜石,亮得发光。

他绵长灼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嘴上动作不停,一只手搂着她腰身,又腾出一只手去解她的外衣。

外衣,里衣,最后只剩下一件深红色肚兜。

李元熙的一张脸滚烫发热,红得滴血。徐惟诚自然是看不到的,他正一门心思欣赏小娇妻胸前的旖旎风光。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伸手去遮。空气里寒凉的空气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她不禁有些战栗。

徐惟诚低沉一笑,笑她的自欺欺人,欲盖弥彰。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了个彻底。不过想来也没有什么不该看的,他们本就是夫妻,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彼此静默一瞬,不再犹豫,男人欺身而来。她的身子抵到被褥,顿时是一阵寒意。

这边关的褥子比不得京城,布料粗糙,做工简陋,她娇嫩的肌肤贴在上面,本能地觉得不舒服。

不过很快她就顾不得这些了,她只觉身体一阵刺痛,被什么坚/硬的物什填充满了。她觉得涨,那东西有节制地慢慢抽/动,她渐渐就不那么涨了。很充实,全身心都感觉到充实。

动作剧烈,男人额间的汗水不断掉落在李元熙脸上,他那头浓密的黑发尚有一层雨露凝结在上面。

巫/山/云/雨,男女间的欢爱本就是最让男人心驰神往的,何况身下的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徐惟诚开始了就停不下来,李元熙被他折腾地不行,累到极致,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凛冽寒风吹动帐帘,不经意窥见了这一室暧昧。夜阑人静,炕上的两人相拥而眠,丝毫不曾被这呼啸的北风打扰。

***

李元祺是在上元节后两日到的边关。徐惟诚携李元熙一同去接他。

李元祺年纪轻轻就官居文渊阁大学士,和其父李晟一样都是皇帝的心腹。

去年夏天,朝廷从国库提十万两白银用于南边各大河堤修缮经费,以防来年春天暴雨洪灾。但是十万两修河款从国库出来不出半个月光景就不翼而飞,也不知落入何人口袋。此事一出,天威震怒,皇帝迅速派遣李元祺到南边查询修河款被盗一案。李元祺临危受命,宠辱不惊,从最低层查起,一环扣一环,花了足足五个月时间才将此事查了个水落石出,折了南边好几个元老大臣。

徐惟诚心里很清楚李元祺此番入关绝对不简单,想必又是受了皇帝的什么指令。但是李元熙自然是不知的,她还沉浸在和二哥重逢的喜悦之中。

大半年未见,二哥的面容较之前倒没什么变化,只是黑了不少。看来是被南边的日头晒成这样的。

“二哥。”李元熙老远见到兄长就迎了过去。

李元祺从京城入关即便快马加鞭也走了一个多月,如今终于到达也是一身风尘。他从马上下来,抱了抱妹妹,笑着说:“元熙啊,你可是给了二哥好大一个惊喜,等我从南边公干回去,没想到你都嫁人了。”

“二哥,这个我也想不到嘛!谁让咱爹厉害呢。”李元熙一边回答,一边拉来徐惟诚,“二哥,这位就是我夫君。”

徐惟诚抱拳,谦逊地朝李元祺开口:“二哥好。”

李元祺的视线落在徐惟诚身上,细细打量一番,“倒真是一表人才,元熙啊,配你却是可惜了。”

话却是对着李元熙说的。

李元熙:“……”

这是自家二哥么?

“二哥,你妹妹我肤白貌美,哪里就不好了嘛?”李元熙摇着兄长的手,撒娇道。

“在二哥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黑丫头。没想到那个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转的小丫头如今也已经嫁人了。哎,二哥真是老了呦!”

“二哥你玉树临风,芝兰玉树,一点都不老。家里都还好吧?”李元熙一心惦记着家里。

李元祺揉了揉妹妹脑袋,笑着说:“家中一切安好,告诉你一件喜事,元萧有喜了,你就要做姨娘了。”

李元熙顿时喜上眉梢,“真的么,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几个月了?我离京之前还没听到消息。”

“现在差不多有两个月了,我离京前几日刚查出来的。”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虽然她从小就和元萧的关系不怎样,但总归是姊妹,元萧要做母亲了,她也是由衷感到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