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丫鬟原本心中就有些芥蒂,想到原本她们还不是因为夫人总是在那边说三小姐的话才跟着说的,想来她们有什么错呢,不过就是主子说了些什么她们这些个当奴婢的也就跟着一起说了么,又关她们什么事情呢,结果眼下自己受罚也就罢了,还连累了她们。

那两个丫鬟平日里头也没少受林氏的闲气,其中有个叫初景的丫头生得颇为标致,之前宋成在林氏这里的时候,宋成顺口夸赞了两句,林氏在日后就没少欺压她,认定了她就一定会勾引了主子去的。

“王嬷嬷你也别这么说了,今日这情况嬷嬷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么,老爷只怕已经是对夫人生了厌了,以前夫人生了病老爷早就已经在这了,哪里会像是眼前这样子不闻不问的!”初景说道,“谁让夫人得罪了三小姐,谁不知道眼下这个府上最是不能得罪的就是三小姐!”

“就是,”旁的丫鬟也应了声,“这些个说的最是难听的话不都是夫人再说的么,我们这些个丫鬟不都是被夫人给连累的么!”

王嬷嬷听着这些个抱怨的话,心中也是越发的生气了起来,她瞪向那两个丫鬟:“你们这两个小贱蹄子的,居然在这边说这种话,这是要造反了是不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算主子再落魄了那也还是你们的主子,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个当奴婢的在这边唧唧歪歪地说着些什么,这当主子就算是要你们死了,你们也轮不到说些什么!”

初景哼了一声,想着自己自从被老爷夸奖了一句之后惹来了夫人的不快,自己可是没被少罚的日子,她道:“王嬷嬷,我们虽是奴婢,却也是宋家的奴婢,王嬷嬷是夫人的陪嫁嬷嬷,我们这签下的死契还是同宋家签下的,那就烦请夫人醒来之后自个下令吧!”

初景说着便是离开了,她这一走,另外的一个丫鬟也就跟着离开了,一点也不顾及林氏,反正老爷也没有发话,自然的她们这些个当奴婢的也就有恃无恐了起来,完全不顾及旁的事情了。

“这些和作死的小贱蹄子,一个一个趋炎附势又怕死的!”王嬷嬷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地骂着人。

这些个宋家的奴婢真的是可恶透了,早晚有一天,她要让小姐将这些个奴婢全部都赶走了才好,一个一个全部都丢进窑子里头去,瞧她们还敢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王嬷嬷走回了屋,瞧着正在伤心的二小姐,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氏,王嬷嬷叹了一生气,这宋家的天真的是变了,以往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可眼下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林氏先醒了过来之后再说了,王嬷嬷见使唤不了这些个丫鬟,只好自己亲自去打了一盆冷水,进了房拧了一块帕子放在了林氏的额头上,想着多少能是退了烧才好。

翌日一早,这天还处于灰蒙蒙的四更天的时候,宋珩便是已经起了床,宋成和是怕她误了事,昨个晚上用了晚膳之后便是拉扯着她说了一堆的关于上朝的事宜,包括什么时辰入宫门,见了陛下之后又当说些什么,生怕宋珩说了一些不当说的惹来了祸事,甚至还寻了几个问题演练了一番,让宋珩学着说了之后才觉得有些安心。

这四更天的时候,宋成又怕宋珩起得晚耽误了时辰,遣了丫鬟过来相请。

“小姐,这上朝的时辰怎么的就这般的早?”水碧也一并被唤了起来,匆匆用冷水抹了一把脸整个人神智有些清醒了之后才端了热水给宋珩净面,瞧见宋珩身上穿着的那一身素色的衣衫,微微皱了皱眉,“小姐怎么穿的这般的素净?”

瞧那一身衣衫天蓝色的,浅的就像是夏日里头下了一场雷雨之后的天空,特别的干净,那袖口有着白色的花纹,真是应着那天空里头的白云样。水碧觉得小姐肤色白,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但是这上金銮殿穿如此素雅,似乎有些不大妥帖吧?

“我这是去金銮殿,又不是去给人品头论足的,穿那般的好看作甚!”宋珩轻笑了一声,“难道要我穿红抹绿的?我这又不要做新嫁娘,穿一身大红色的干什么!”

谁知道那庆历帝让她去金銮殿是何用意,毕竟是见一国之主,也不兴穿的太过招摇。

“反正不管我说些什么,小姐总是有自己的大道理的,水碧说不过小姐!”水碧也不再同宋珩说话,她也想到了当今圣上年届五十,虽说一直说是后宫佳丽三千,能被陛下瞧上也是一件荣耀的事情,但是水碧还是打从心底里头不想自家的小姐被皇上瞧上的,若是是三皇子或者是四皇子,那还算是年岁相当。

这样想着,水碧也就只是给宋珩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也没有簪上一些花里胡哨的饰物,只是簪了一个尚属别致茉莉花样的羊脂玉发簪。

宋成早早已经换好了朝服,在门口等着宋珩出来,越是临近见陛下的时间,宋成就越发的心急,直到宋珩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的时候,宋成瞧见宋珩那一身过于素净的衣服心中略微有些不满,但是瞧着这上朝的时间也快到了,也没有闲的时间再让宋珩去换一身衣衫了。

“上车吧!”宋成对着宋珩说道,“昨日里头,爹对你说的,你可是已经记下了,等见了陛下之后,切莫要小心谨慎着,这错了一句便是宋家陪着,你切莫小心则个!”

“我省得了。”宋珩实在是不耐烦听宋成那些个话,说白了宋成就是希望若是龙心大悦的时候能够让他的升点官什么的,却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而那些个话宋珩已经听了无数回了,光是听着就觉得有些腻味了,她踩了矮凳上了车,回头看了宋成一眼,“您要是再交托下去,可是要误了上朝的大事了!”

宋珩说完这一句,便是掀起了帘子坐了进去,

宋成一看这天,已经微微泛亮了,那东方已经隐约有着金色的光芒耀出,他也便急急忙忙地上了马车,坐了进去之后吩咐着车夫赶紧地望着朝阳门而去。

这北雍一向是要求大臣们在五更天的时候到朝阳门,然后再进,百官往着金銮殿而去。

宋成的马车到朝阳门的时候也不算大早,旁的大臣也已经到了,下了马车之后在那边寒暄着,一瞧见宋家的马车来临的时候,一个一个把视线给望了过来,眼下金陵城之中谁不晓得今日朝堂上,宋家那三小姐也是要一同面圣的,别说是旁人好奇了,就连这些个大臣们都是好奇到了极点的。

宋成下了马车,见旁的那些个朝臣们都在那边朝着自己的马车看着,他笑着同人打了招呼,“各位大人安好。”

“宋大人安好,这三小姐可是也在马车上?”那些个朝臣们急巴巴地问着,他们倒是要看看那个得了睿王殿下和秦王殿下赞誉的女子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后来他们也曾细想过,宋家最是叫人印象深刻的大概那人比花娇的大小姐宋薇,那一张花容月貌一颦一笑皆是极美的,那金陵一绝也不算是浪得虚名。这宋家三小姐真的是半点印象也无,不过能敢上战场的女子,平日里头又不敢示人的,许是生得虎背熊腰貌如夜叉吧!

“小女尚未见过世面,各位大人敬请见谅。”宋成说着,原本是想自己亲自去掀那车帘,他的手才还没触碰到帘子,这帘子便是已经被宋珩自行掀开了。

那些个眼巴巴地看着的朝臣瞧着那帘子被一只白净的手给掀起了,一个娇小的女子探出了头来,那女子生得极小巧,就连那张脸都是只有巴掌大小的,她下了车来,身形也不算是威武,单薄而又羸弱,那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众人的眼睛几乎是要龇裂了的,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娇小的丫头,年岁又小的模样。那些个朝臣府上也是有儿有女的,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若是自己府上那根本就还是同自己撒着娇的小丫头一般,怎么就有那种勇气上了战场去了。

这是所有朝臣心中的疑惑,但是这些事情是从睿王殿下嘴里头提出来的,想来也是绝对不会是一件错事的,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有胆量上阵杀敌,直面那些个鲜血淋漓么?

这样的疑惑,别说朝臣,就连林原然也是有的。

林原然同宋成有着姻亲的关系,往日里头走动也是没少,这宋家的三小姐宋珩他也是瞧见过好几回,每次都是低着个头什么都不敢多说快步走开的模样。

怎生如今会变得如此的可怕?!

林原然想到自己那儿子回来的时候同自己说的那些个话,他当时还是将信将疑的,却不想自己应了妹子派了人去诛杀宋珩的时候,那些个人回来之后说什么都是不敢再动手了,说是功夫不是一个路上的,上去了也只有送命的份。

林原然看着眼前这小丫头,想着自己再见到这个丫头的时候是在年前的时候,她依旧是那还被抛弃的模样,可现在,林原然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似乎同自己之前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好像完全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迎向众人的目光,一点也没有羞怯和畏惧,她微微欠身:“众位大人安好。”

她的声音清脆,她的姿态不卑不亢,那作风哪里像是第一次见到百官的样子,那姿态真的有几分大家闺秀应该要有的风范。

“我当如何,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一个嗤笑的声音从百官之中响起,宋珩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紫色朝服的中年男子站在轿旁,他的视线对上宋珩的,那眼眸之中有些威仪的味儿,更多的就是一种莫名的敌意。

“阮丞相!”有人迎上了前,那声音里头对来人有着一种谄媚的味儿。

宋珩听到旁人叫着那人的阮丞相,便是晓得这来人便是朝中那位高权重的丞相阮明道。说起这阮明道这一生的仕途也可以算是一帆风顺的,年少时,在庆历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阮明道的侍郎父亲成了太子太傅,连带着阮明道也入了东宫伴读,后来庆历帝继了皇位,对则个伴读也颇体恤,阮明道以探花之姿一路上爬,也曾任三界三界学子届的主考官,到今日阮明道成了丞相一职时,门下门生也算是颇多,自成一派,而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后虽是庆帝帝的第二位皇后,正是阮家的所出的,这其中的位高权重,也不是旁人可以揣测的。

阮家就像是一棵树,稳稳地扎根在了北雍的朝堂之中。

阮明道对这宋珩之名也可以算是听过了好几回了,想他那独女碧兰有一日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摔坏了屋里头不少的东西,恨恨地叫着的名儿就是这宋珩的。

阮明道从未见自己的女儿生了如此大的怒气,这手指上又是受了伤,问了之后才晓得竟然是出了这般的事。对于自己这个独生女儿,阮明道一向是用了心思去栽培的,琴棋书画无疑不是一绝,居然会在琴上输给了人,别说是碧兰接受不住,他这个当父亲也是接受不了,他辛辛苦苦栽培出来女儿怎么能够输给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子。

他怎么能不对这个女子的名字印象深刻。

碧兰一直心气极高,输了一筹之后必定是要从旁的地方上赢了回来,阮明道也是一贯晓得自己这个女儿的,他身为丞相,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碧兰要做,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也是要保驾护航的,眼见那宋珩这个名字已经是人人喊打了,他心里头也觉得这事已经是全然没什么转机了,却不想竟然会峰回路转至此。

既然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而皇上也说了要严惩造谣之人,阮明道自然是不能让那些个人把碧兰给牵扯了进来,唯一能够保守这些个秘密的,唯一的就是死人了。

事情似乎也如他所想的那般的顺利,他所圈养的那些个血滴子杀手个个身手极好,杀几个人罢了又有什么难度,只是唯一在杀那鑫源茶楼的江书生的时候,稍稍出了一点岔子,杀手回复说是有一个少年儿郎见到了,但是因为身手太俊,他们没办法杀了那少年郎。

那群废物!

阮明道当然是不会饶过这几个办事不利的杀手,只有死了才能不牵连过来。

阮明道看着宋珩,这样一个他伸出手就能够掐死的女子罢了,何堪给予他的碧兰耻辱,他还是绝对不会叫她有好日子过的。

阮明道走上了前,看了看宋珩,轻蔑地笑了开来,“这样的黄毛小丫头,想来也是睿王殿下心善了,帮衬着说了两句,误打误撞的也就真的当做自己举足轻重了!这样的女子,北雍要多少有多少…”

阮明道这话,惹得旁人也一同说了是,这阮丞相说的话,谁敢反驳,就连宋成也是站在了一旁半句话都不敢说。

宋珩迎上了阮明道的目光:“丞相说的极是,我这般的女子,北雍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敢于上战场的女子却是少之又少。比如说丞相您,平日里头做的是文职,若是叫您上了战场当将军,只怕也就只能用用书上的战术,也不得以战局而定,只怕也不见得一定能够叫军队获胜的。我这个黄毛丫头也不过是以平生所学,想要为北雍出力罢了,绝对不敢居功至伟,也从未觉得自己很是举足轻重!”

阮明道没有想到,宋珩居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在朝堂上敢这样同自己说话的人,几乎没有!

“你这丫头是…”

“阮丞相安好,我倒是想问一句阮小姐上一次受的伤可是也安好了,宋珩一直想着再同阮小姐切磋一下琴艺,不知道阮小姐肯不肯的?!”宋珩又问了一声,她的目光直坦。

宋珩知道阮明道在旁人眼中是位高权重不敢得罪,但是她宋珩也不是他家的丫鬟,没有必要在这里承受他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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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那六千字的时候,过了十二点,潇湘十二点之后不审核,所以我就干脆没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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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面圣(二)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且胆大的很呢!”阮明道见宋珩那些个话,真是听着都叫他火冒三丈,她这话里头看着像是说自己没有居功自傲,但是那话语里头无一不是狠狠踩了他这个当丞相的面子和尊严在脚底下,她是变相着说他若是上了战场也不过只会纸上谈兵。

这也便罢了,她竟然还提起了碧兰,这是什么意思,切磋琴艺那根本就是说着好听的,眼前这个女子根本就是存心想着叫碧兰再度出丑的吧。

“这做人凡事还是要留点余地比较好!”阮明道看着不过到自己胸口的宋珩,真的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的女子虽是叫人觉得钦佩,但是更多的却是讨厌,这样子的女子,他是留不得的,免得留了之后为碧兰留下隐患,“这样地逞口齿之利,也不是件好事,可能还会无端端地为自己招致祸端!”

“阮丞相字字珠玑,宋珩铭记在心,断然不会让丞相失望的。”宋珩看到阮明道就会想起那被诛杀的江书生,那血淋淋的躯壳,这就是阮家的作风只要只要阻碍他们的都没有必要存活在这个世界,就像是眼下这个时候,阮明道他这些话看着像是告诫,实际上却是已经有了杀心了。

宋成微微扯了扯宋珩的衣袖,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朝着阮明道陪笑着:“丞相莫要见怪,我这个女儿一向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在家里头也是被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宋成在心底里头捏了一把冷汗,在朝堂之上,有谁敢于这般地同阮丞相说话,他平日里头虽然不是和阮丞相一条船上的,却也还是井水不犯河水。阮丞相门生不少,不少还是比他官大又是有实权的,与阮丞相为敌,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看来宋大人可是要好好管教一番了。”阮明道的眉头微微地一提,瞥了一眼宋珩那谄媚的姿态,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那宽大的朝服袖子一甩,似乎觉得同他多说一声都会让自己的身份跌了价一般。

宋成连声称是,半句也是不敢反抗的,瞧见阮明道同其他的大臣往前走了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宋珩,本想责怪两句,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宋成又是骂不出来了,这些年阮明道在朝廷上也可算是一家独大,要不是他实在是没什么抗衡的力,哪容得他鼻孔朝天地看人。

宋珩看着宋成,原本她也以为宋成要骂她几句,她甚至已经等着这个人来骂她了,看他那刚刚那谄媚的姿态,十足的没有骨气,宋成实在是叫她失望至极,当自己的女儿被人这么说的时候,他竟然还能够无动于衷。

果然这做人,还是得倚靠自己,而不是倚靠旁人。

宋成领着宋珩跟在百官的身后,顺着朝阳门往者金銮殿而去,宫门到金銮殿那边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

在金銮殿的门口,站着八个锦服之人,排首的那人年近不惑,身上的朝服身前身后五爪正龙各一团,两件五抓行龙各一团,那人眉眼倒是同永宁有几分的相似,宋珩想,这人大概就是当今陛下的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宁王了。

当年庆历帝尚未登基前,适逢其他藩王作乱,庆历帝以监国一职狠狠打压了那些个蠢蠢欲动的藩王,处斩的处斩,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唯一未曾受到一丝牵连的就是一母所出的宁王,也是唯一处于帝都的王爷。

余下的七人,身上的穿着的都是月牙白色的锦服,袖口绣着金龙,腰间系着玉带,宋珩一眼看了过去,其中五人她是不认得的,但是其中那睿王和秦王,宋珩的倒是认得的,想来他们身边站在的都是庆历帝的儿子其他那些个王爷。

百里绍宇也是瞧见了她,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的,宋珩也不敢再多看些什么,只好低下了头,这天子之处,凡事还是要小心谨慎的,稍有一些行差踏错就足够她死上一次的了。

殿上有那太监手上的长鞭一甩,挽出了一个花儿来,那鞭声敲打在地面上的时候特别的响亮,似乎能够一直传到宫门外一般。

“上朝!”那太监拔尖了声吆喝着。

金銮殿的正门大开,那一身赤黄明服的绣着五爪金龙的庆历帝正端坐在金椅上望着他们。

宁王率先走进了殿门,随后进入的便是睿王他们那些个王爷,接着才是以阮丞相为主的百官而入。

宋珩跟在宋成的身旁,微微垂着头,半点也是不敢出了声,朝臣进殿,第一件要事就是三呼万岁,宋珩当然不敢保持着众人皆跪我独站的姿态,也无需宋成提点,乖乖地便是跪了下来。

庆历帝手一抬叫着百官们起了身,那一双眸子在百官入殿前便是已经瞧见了那跟在宋成身旁的穿着天蓝色的衣衫的女子。

庆历帝的手一指,指向宋珩:“你便是宋珩了?站出来!”

庆历帝的声音颇为威仪,虽然宋珩早就已经有了预感到这种场景,但是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皇帝,这个天下间最有权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掌管着生杀大权的男人。

宋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在宋成低声提醒着“且出去叫陛下瞧瞧”中,她走了出去,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脆声道:“臣女宋珩拜见陛下,怨吾皇万岁金安。”

庆历帝原本在宋珩走了出来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一如百官最初瞧见宋珩的时候那般,只觉得这个女子是在娇弱的可以,怎么可能会是如同流觞说的那样,有那般的孤勇。

这样想着,亲历帝便是又开口:“你站起来,且抬起头来叫朕瞧瞧。”

宋珩不敢抗旨,乖乖地站起了头来,乖乖地抬起了头来,在庆历帝打量着她的时候,宋珩也在偷偷地打量着坐在金椅上的庆历帝。庆历帝瞧着也不算是大老,那一双眸子倒是同百里流觞一般像是刀一般的锐利,只是却没有百里流觞看起来冷漠,不过宋珩也知道这个能够平定诸王之乱的皇帝绝对不会是一个心慈手软的皇帝,即便眼下看起来并不严厉残暴。

庆历帝微微皱了皱眉之后突然朝着百里流觞笑了起来:“流觞,这根本还是个小丫头嘛…”

其实庆历帝说是小丫头还真的已经算是说的婉转了,原本他是想问这小丫头可有及鬓了,看起来和永宁差不多大小,怎么能够担负起那些个重任来!

“父皇,这有能者可不是以年岁来做定论的,宋小姐确实是年纪小些,可论实力,儿臣可是早早地已经心悦诚服甘拜下风了!”百里绍宇轻声一笑,出声道。

“三弟讲话一向是做不得准的,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随便一个侍卫就能碾杀了她,还能够有什么实力的!”大皇子百里纪昀高声道,“想来不过是夸大了一番罢了!”

百里纪昀一向是妒恨死了百里流觞手握重兵,想他明明生为皇长子,理当立为太子才是,但是父皇到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立太子的意思,而四弟又是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原本朝堂之上便是有阮丞相为首的人推百里流觞为太子。他原本还想着这一次同南嘉的战事还会让自己这个弟弟吃上一个败仗,让他在父皇的面前跌了一个大跟头才是,却不想半途上冒出了这个女子,居然帮了四弟一把,闹得眼下整个朝廷都是认为百里流觞是为是最佳太子人选,这叫他怎么能够不恨毒了的。

“大哥这是不相信我的话么?”百里流觞出了口,他的语速极慢,却是蕴含着冷意,叫百里纪昀面色一僵好像迎面吹来了一股冬日里头的寒风,冻得他一下子失了温度。

“便就当是四弟的话当真吧,那我倒是想要让这宋小姐给演练一番,看看是不是真的同四弟说的那般的神奇,别说是那般的神乎其技,就怕只是那光说不练的嘴把式罢了!”二皇子百里缙云紧跟着说着,他朝着宋珩挑了挑眉,“宋小姐,我听说你颇擅长阵法,堪称是我们北雍国之中唯一懂得阵法的人,眼下不如你设下一个阵法,叫本殿下这种没开过眼界的人开开眼界,你当如何?”

百里缙云一向是颇有些趾高气扬的,那一番话说的颇为有些轻佻,好像是在茶楼花坊里头对着那些个姑娘道“且给小爷来上一曲”这种姿态,十成十地把宋珩当做了那些个可以随意取乐的下贱人家。

宋珩抬着头看着那百里缙云,她眨了一眨眼,那神情倒是没有半点怒意,也没有半点的不情愿,甚至于,宋珩还给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殿下,臣女不是街边耍杂耍的戏团子,”宋珩的声音淡淡的,“若是殿下执意要看臣女倒也是无妨的,不如臣女设下当日南嘉用来围困住将士们的局,让殿下亲入其中体验上三两日,想来殿下也能够摸索出破解之道,将来若是南嘉以同样阵法伤人,殿下也可亲自带人解救一番。”

“噗!”

百里绍宇一下子没忍住,毫无形象地笑了出来,他看着二哥那素来高傲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难堪至极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发作的模样越发的笑意盎然,这实在是太为难宋珩了,面对他家那二哥的侮辱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从另外一方面,百里绍宇倒是觉得宋珩这反应实在是够伶俐,居然想出了要人亲自如阵营体验的法子来。

百里缙云不曾想这个丫头嘴巴太过厉害了,原本他还以为吓吓这个丫头就能够下出点什么来的,却不想她居然会这么说,百里缙云又怎么不知道当日那五万大军在阵中围困多日,这要是真的也让他入了局难道还想也同样地围困他多日再放他出来?

“大胆!”百里缙云呵斥了一声,他恶狠狠地瞪向了百里绍宇,他的那些个笑声也很是刺耳,好像是在嗤笑着他不自量力一般。

“大胆!”阮丞相的呵斥之声比百里缙云的声音还要来得响亮得多,他从朝臣的队伍之中走了出来,“陛下,此女居然公然陷害二皇子天下,用心险恶,其心当诛!”

阮丞相的声音在金銮殿里头显得越发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二皇子殿下乃是皇子,朝中重臣,此女居然要求设下阵仗围困二皇子,此举同南嘉之国又有何差异,这是想要动摇我北雍国之根本!臣为北雍社稷甘愿死而后已,此女阵法来历不明,望陛下彻查一番才是!”

宋珩听着阮明道那颠倒是非的话语,真的觉得有些可笑,不是二皇子要求她表现一番的么,既然二皇子是那么的好奇,她便满足了他,让他亲自入阵又有什么问题,宋珩看向阮明道,他的头微微低垂着的,但是那眼角却是看向了宋珩,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精光,尽是杀意!

他竟然是这么的迫不及待,想要让她血溅金銮殿,这用心可谓是歹毒无比,既然他都要杀她了,她总不好洗干净了脖子就等着他磨好了刀子一把砍了下来吧?!

“阮丞相,臣女出生宋家门,宋家一门满门忠烈,曾蒙先帝御赐定远侯,”宋珩看着阮明道缓缓地开口,“你这说臣女有异心?若是臣女真当有异心,当日何苦敢去西北相助,若是臣女有异心,睿王殿下当日可是瞧见臣女以阵法移山破阵,五万将士鉴证之下,你可是觉得臣女做错了?这便是有异心之举?那臣女请问阮丞相一句,如何当是没有异心?如何当是以社稷为重?是明知那五万将士性命堪忧,却袖手旁边,还是明知北雍无人懂得阵法,却怕被人觉得同南嘉有何牵连而不管不顾?阮丞相,臣女愚钝,请丞相解惑!”

阮明道被宋珩那一番话问得是哑口无言,她可口口声声说的,若是他还要指责她真的有异心的话,也便是明白地告诉了庆历帝,这宋珩救那五万士兵救错了,她应该为了隐瞒自己懂阵法之势而袖手旁边换得一世安宁,可这种话,他如何说得出口,若是说了,他就被那五万死里逃生的将士而唾骂了。

宋珩啊宋珩,他实在是小瞧了她了。

“那且问你,你一个深闺女子,如何学会阵法这些个东西?”阮丞相就重避轻,刚刚宋珩的那些个问题,他实在难以回答干脆便是逃避了不再回答。

“阮丞相可是算过命?那些个算命先生的算命从哪里学来的,不过就是从书上学来的罢了,臣女也是如是罢了,若是丞相肯琢磨,想来丞相也是能同臣女一般懂得一些东西的。”宋珩冷笑了一声,这阮丞相实在是狡猾如斯,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就干脆不回答,若她不是宋家的女儿,只怕眼下这个时候,这阮明道是要指证她说是南嘉国的细作了,“丞相,你只知北雍而不知天下,而臣女是心怀北雍让知天下,又岂能同日而语!横竖臣女是北雍之人,生是北雍的人,死了也是要葬在北雍的土地上的,丞相还有旁的疑问吗?”

“你——”阮明道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个心怀北雍而知天下!”庆历帝拍了一下龙椅,笑得很是开怀,“爱卿,人家一个小姑娘倒是比你眼界高得多!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女子,可是不一般呐!”

庆历帝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默默地注意着宋珩,这个女子耳目清明,眼神坦荡,倒是一点也不做作,甚至还敢同缙云以及阮丞相叫板,不畏强权的姿态倒也的确有几分英勇,原本庆历帝心中也是有着一些困惑的,在北雍里头,会阵法的大概可能只有她宋珩一人,或许也只有唯一她这一人了,好在她是北雍的人,也好在,她是宋家的人。

庆历帝这么一想之后,也便是放宽了心来,他沉吟了一下,抬眼看向百里流觞,开口问道:“流觞,你昨日同朕说了什么来着?”

百里流觞上前了一步,“儿臣想请父皇恩准赐封宋小姐为大军阵法教头,让我北雍军队学会阵法,他日才不会落得当日被困石林之祸!”

百里流觞这句话一出,朝臣全部哗然,想这北雍自祖上以来便是没有女子为官,而今却是大军阵法教头,也就是说这官还是着实不小的,能在军中自由出入,且还能发展出自己的势力来,这睿王殿下怎么敢?!

阮丞相也一下子变了脸色,在此之前,他曾向皇帝进言想让金科武状元去当那大军教头,金科武状元不是旁人,正是阮明道本家的一个侄儿,奈何他说了多次,这睿王殿下便是怎么都不肯松了口,如今他便是要一个女子去当那大军教头,这可如何使得!

“陛下,这万万使不得!”阮丞相又急忙上前了一步道,“想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有如何的胸襟和气度去当这一重责!”

宋珩在听到百里流觞这话的时候,她也微微有些错愕,她原本以为那一夜晚上百里流觞不过是顺口一提罢了,却不想他是真的当了真的,她原本也是要拒绝的,但是在听到阮丞相那一番话之后,她微微侧过了身,面带微笑地朝着阮明道说道:“丞相这句话错了,若论胸襟广阔,只怕男子是怎么都比不过女子的吧!”

百里绍宇原本已经止住了笑,在听到宋珩这一句的时候,他一下子又笑岔了气,整张脸涨的通红。

阮明道一张老脸也是涨的通红无比,隐约有些黑沉,他的手指抖了抖,指着宋珩道:“你…你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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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赐封

阮明道从未生过那么大的气,在朝堂上谁敢这么同他这般地说话,瞧瞧这个女子说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有违圣贤!

“太有辱斯文了!作为一个女子,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

阮明道那张老脸涨的通红,整个人也气的有些发抖,她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这种不堪的话,哪里是有半点女子的矜持,什么论胸襟广阔男子是如何都比不过女子的,实在是太不堪了,这哪里是一个女子该讲出来的话?太不堪入耳了太不堪入耳了。

“敢问丞相,我这话哪一个字是有辱斯文了?”宋珩一脸平静地反问着,并不觉得自己这话里面有那一句是不堪入耳的,想这些个眼下穿着朝服的大人们回到家之后还不是姬妾成群,甚至还有去花坊里头寻欢作乐的,他们这样都不觉得有有辱斯文的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他这般为难一个女子难道还觉得自己是胸襟广阔的不成?

百里绍宇笑得几乎是要岔了气,他一直都觉得宋珩这个人同他那四弟一样太过清冷,但是直到今天为止,他才觉得其实宋珩这人实际上还真的没有那么的无趣,甚至还是可爱得紧,瞧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真是不知道要说她骨子里头是一个风趣的人好呢,还是她习惯了用那一张平静无波的脸孔说那些犀利无比的话。

当然叫百里绍宇更加觉得开心的还是那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阮丞相那一脸吃瘪的模样,看到那一向是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那种神情,百里绍宇就觉得心中一阵暗爽,他可是想瞧见这种情况发生很多年了,没想到到今天才算是彻底地如了愿了!

阮明道不愿意再和宋珩多说些什么,因为他深知眼前这个女子太过狡猾,甚至还油头的很,在口舌上和她玩这些咬文嚼字的事情,计较这些根本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再计较也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睿王殿下的那个提议,叫一个女子去当教头,这实在北雍破天荒头一遭。

“陛下,”阮明道扭过了头,朝着庆历帝道,他一边说一边去观察着庆历帝的神情,“此女殿前失仪,理应重罚!”

原本阮明道还以为庆历帝会皱紧了眉头,面露不喜的,可他这一眼看过去却发现庆历帝一副饶有兴致的看着宋珩,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感觉。

“这小丫头还真是挺有趣的。”庆历帝轻声一笑,到是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阮明道心中一惊,庆历帝这个模样也就是代表着他非但不怪罪宋珩,反而倒是觉得她颇为有兴趣了,有了几分的兴致,他心中思绪转了几转,这发展下去也难保庆历帝会做出让宋珩担任教头的意思。

“陛下,北雍古来从未有女子参政,更何况这教头一职,原本就是应该让能者居之,想她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怎么能担如此重任!睿王殿下这举可是大大的不妥!”阮明道开口道,他是决计不会叫宋珩去当那教头的,给予了一个女子掌管军权,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阮明道这么一开口之后,立即有旁的大臣应和着,无一不是抨击着宋珩这个女子的身份,说什么都不愿一个女子去担任。

宋成站在角落里头半句话都是不敢说的,他一来是开心,大军教头这一职可以算是一个肥缺,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往着里头钻,要不是睿王手握重兵在这个关卡上从来不曾放松过,不然军中早就已经成了一处乱哄哄的地方。睿王从未松口过,可眼下却是想叫宋珩去担任这样的重责,如果宋珩真的是能够成为教头,那真的算是宋家的荣耀了,且是史无前例的荣耀。二来,宋成也很是担心,其实阮丞相说的没错,从北雍圣祖爷建国到现在从未有过一个女子入仕的,虽然宋成的心中也是极其渴望着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阮明道说的也不是没有这个道理,因为从祖制上到现在绝对没有这种先例,所以他无法去反驳,而且宋珩是他的女儿,所以他越发的也就不能再说些什么了,自己这一开口,一来是有嫌隙,二来,他也不想为了这还没有半点影子的事情同朝堂上那么多的大臣起了抗争,原本阮丞相就是一家独大,他拿什么去抗争,也完全没有这个胆量去抗争的。

宋成只是略微觉得有些可惜,暗想着,这三丫头若是一个带把的就好了,今日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争议了,而他也就不需要这么的为难了。

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个丫头了呢!

宋成的心中不住地捶胸顿足,惋惜无比却偏偏无可奈何。

宋珩对于要不要当教头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半点都无所谓的,这些个男人骨子里头都是大男人主义的,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里头相夫教子才对,别说入仕朝廷了,就算是在家里面对男人提出半点反抗意见或者是据理力争都是要被当做怪物来看待的。北雍虽然民风尚算开放,却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女子骨子里头还是被约束着,什么三从四德一类的,合该女子就应该在家里头等着嫁人,嫁人之后等着传宗接代这种事情。

她不是不想抗争,而是潮流如此,她一个人也是人微言轻,又能做到什么地步。若不是刚刚阮丞相是在太过于欺人太甚,她也不至于同他争锋相对,阮明道这个人锱铢必较。

宋珩清楚,这往后的日子即便就算是自己不去同阮明道做抗争,只怕为了阮碧兰,阮明道也不可能会容得下自己了,若是在知晓自己当日曾经亲眼目睹阮家杀人灭口的时候,他只会想着如何暗杀了自己。

“阮丞相有所不知,宋小姐的大名在军中可算是如雷贯耳,单是想着同她学习阵法的人,军中就占了大半的兄弟。”百里流觞的话在舆论浪潮到最高点的时候才响起,他的声音很是平静,一点也没有自己的观念被质疑的时候会有的愤怒或者是不甘,他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事实,“丞相若是不相信,尽管可以派人去军营之中查探上一番,本王自然也是很想同宋小姐学习和切磋,大家都只觉得宋小姐是一个女子,同一个女子学习许在各位大人的眼中看上去算是一件颇为可耻的事情,但是在流觞的眼中,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百里流觞转过了身子看了百官一眼,他的脸色是一贯的冷酷样子。他模样太过周正,比女子还要亮眼上几分,却总是冷凝着一张脸,喜怒不形于色,尤其是那一双眼实在太过锐利,被他的眼神扫到的地方,百官只觉得有些生疼,好像能够被他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一个一个哑了声,半句也不敢同百里流觞辩驳。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宋小姐在阵法上知晓颇多,又有建树。难得北雍之中有人会习得如此,难道各位大人还想要当日的旧事重演不成?五万大军险些丧命这件事情难道还要再上演一回不可?”

百里流觞这句问话实在太过严厉了一些,听得那些个刚刚出生反对的大臣们一个一个额头上不停地冒着汗水。他们心知,眼下睿王殿下这番话已经是严厉至极了,也清楚睿王殿下只怕是要护那宋家小姐到底了,有这睿王的相护,这件事情只怕也是无转圜的余地了。

“儿臣也认为四弟说的极是,父皇一向是唯才是用,又何必拘泥于宋小姐是男子还是女子,想那西芳国,还都是女子为尊女子为政呢!”百里绍宇也帮腔道,“父皇,眼看这春宴就要到了,其他三国还有那白玉京的京主想来也已经收到了父皇的帖子,我听四弟说,今年那南嘉国师凤血歌可是亲口应下了会前来这春宴,还有那是西芳国虽无消息传来是哪位大臣前来,可几年的那大臣来的时候却也是抱怨过咱们北雍国无巾帼须眉,这一次西芳国的使臣一来,只怕也是要对咱们北雍刮目相看的了!”

阮明道多看了那一贯是玩世不恭的秦王几眼,他平日里头虽是放浪不羁的模样,但是这关键时刻说的话,倒是颇能打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