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人也称她为绝色,比之古往今来的美貌女子也不会逊色。这样的绝艳的容颜,安卿玉也知道自己应该要好好地利用着,只要自己运用得当,她觉得自己的美貌一定会为自己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刚刚她也确信容渊也是瞧见了她的美貌的,在她这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面前,素问不过就像是一朵野花一般的不起眼,安卿玉觉得没有人是会不爱牡丹而爱一朵野花一株野草的。

“本王的事情何须你来多言?!”容渊看着安卿玉,他自然也是看到安卿玉那楚楚可怜的姿态,他微微地蹙了蹙眉头,只觉得眼前这人真是虚伪做作的很,“你以为你是谁?!”

安卿玉面色铁青,她眼睁睁地看着容渊从自己的面前走过,而自己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那一抹鲜红的身影走出这个院落,原本还算是有几分人气的庭院在这一瞬间变得冷冷清清的,仿佛她不过就是瘟疫一般。

苏氏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那一跪,跪得她的双腿有些略微的发麻,她看着自己这最是宝贝的女儿,只见她的面色铁青,双眼更是通红,苏氏哪里不知道安卿玉的忍耐已经是到了极限了,但眼下在这里发脾气难免是会被人瞧见,苏氏也不管自己那发麻的腿,拉着安卿玉便是往着自己所在的院落那处而去。

一等进了房门,安卿玉便是已经克制不住了,朝着苏氏道:“母亲,我绝对不会再去找那小贱人了,那什么肃王庆王的,你寻旁人去做好了,他们这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不成,竟然是这般的羞辱于我!”

苏氏听着安卿玉所说的那些个,她匆匆忙忙地上前去捂住安卿玉的嘴,压低了声道:“小声些,小声些,你想被别人听到不成,到时候只怕又是要惹来什么风言风语了,你还觉得现在咱们安家不够乱的不成!”

苏氏真心有些担心,刚刚那种话不是安卿玉可以讲的,也不是她应该讲的话,这又不是自家的庭院,四处都是住着人的难保是不会有人听到这种话,现在的安家已经受不起再一次的风波了。

“那就要拿我去给人作践不成!”安卿玉恨恨地道,“母亲你刚刚有没有瞧见那小贱人对我的姿态,那分明就是将我视为娼门之户一般地作践着,你看看她那种态度,那说的那些个话!你还想着同她低头,这种人咱们要是再对着她低头,只怕这世间就真的没有半点咱们的容身之处了!”

安卿玉最是受不住的就是最后的时候那容渊冷漠而又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问“你以为你是谁”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在容渊和容辞两位王爷的心中只怕是什么都不是,哪怕是自己做出再多的事情,到最后换来的只怕也就不过一句——“你是谁”,而刚刚自己在入庭院的时候分明还瞧见了他们三人之间这有所有笑的画面,而到了自己这边却成了什么都不是,这种感觉几乎是让安卿玉觉得自己一下子从最高点摔到了最低点不说,还顺带被人狠狠地踩了几脚。这种委屈几乎是要将安卿玉给压垮了,心中生出的那种恨意更是让她很想在这个时候杀了素问。

如果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现在的自己应该还是人人羡慕的安家大小姐,别人瞧见她的时候也只有羡慕和妒忌的份,而不是现在这般,处处被人嫌弃。

苏氏也觉得自己去寻了素问并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原本她们是想当着两位王爷的面作践作践素问的,结果却是被她给作践了,完全是本末倒置了。只是那容辞和容渊的态度,倒是苏氏没有想到的,这两位王爷居然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女儿一眼,这种情况倒是苏氏没有想到的,与其说是没有正眼看着卿玉,倒不如说这两人正眼都是在瞧着素问的,那种百般容忍的姿态叫苏氏为之心惊肉跳,如今那小贱人贵为长生县君这件事情已经叫她们很是棘手了,若是素问真的被肃王或者是庆王看中了眼,那往后的日子可是要比现在还要尊贵的多了,要是那般,依着素问的性子,只怕是更加让她们不好过了!

一想到那种情况,苏氏更是胆战心惊的。

“娘,咱们何必去自讨没趣!那小贱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安卿玉恨恨地道,“我看那两位王爷不是被这小贱人下了药吧,这眼睛里头是半点也瞧不见旁人的!又是那小贱人床上功夫比她那医术高明多了,这同住一个院子的也不知道到了晚上的时候会不会做出什么龌龊的事情来,娘你也是知道素问那小贱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礼义廉耻道德观念的,说不定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会爬了那两人的床也未必!”

苏氏听着安卿玉说着这种话,这种话本是不应当从一个女子嘴里面说出来的,这委实是太不堪了一些,这种话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真是…

“堂堂被人称为‘慈航观音’的安大小姐居然也是会在背后骂人,这骂人的词儿比那站在街上的泼妇还要难听,只怕这就是安家大小姐的真面目吧!”

在门外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闻言的苏氏和安卿玉这脸色一变,看着那原本虚掩着的门被人一下子推开,那门外站着带了一些得意神色的王悦盈,而王悦盈身边的婢女则是捂着原本守在门外的丫鬟的嘴,丫鬟一脸委屈地看着苏氏和安卿玉,怏怏的模样怕被责罚。

安卿玉在看到王悦盈的时候只觉得胸口猛地一跳,有些愤然地看着她道:“我还道王家小姐是知书达理的,却也没有想到竟然也是会做出这种在背后听人说话的事情,你这般做,倒也是觉得有什么脸面的?”

安卿玉从小的时候就是和王悦盈不怎么对付的,王悦盈是王丞相家的嫡女,两人年岁又是差不多的,自小就是在众人的比较之中成长大的,安卿玉也一直都看王悦盈不顺眼,这人一贯都是拿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在那边摆高了姿态给自己看的,在这身份上,安卿玉是差了王悦盈些许的,所以在琴棋书画上是更加的努力,力争处处高出王悦盈一头。、

而王悦盈看着安卿玉的时候也是觉得不怎么对付的,在王悦盈的眼中看来,安卿玉就是自己的死敌,便是那既生瑜,又生亮的地步,两人从小就是一路比了过来,王悦盈自认为自己没有一处是比安卿玉差的,只是输在那容颜上,当一个女子有了三分的容颜,这稍有的才情也便是被拔高到了七分。所以对于这么多年,安卿玉在无双城之中的名声比自己要来得响亮这一点,王悦盈便是觉得就是安卿玉容貌生的好罢了,生了那样一张倾城的容颜,自然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再加之苏氏又是会使些手段,将安卿玉的名声打造的十分的好听,弄出了一个“慈航观音”的名头来。所以王悦盈自小就是在有安卿玉出现的场面的时候自己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免得一些个无聊的人又是拿自己对着她做什么比较。

王悦盈是一贯知道安卿玉这人虚伪的很的,只是没有想到在这私下的时候,安卿玉那一张嘴说起话来的时候真是半点都不饶人的。

“你来做什么!”安卿玉虎视眈眈地看着王悦盈,一想到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被这个女人听了去,虽说她不过就是听到了,哪怕是说出去,自己抵死不认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但到时候人人也是会有些怀疑着她的,那她的名声…

“我来做什么?这话应当是我来问你才对吧,你以前的时候不是都同皇长孙在一处的么,不是还曾让人觉得皇长孙正妃之位是非你莫属的不是么,怎么,如今是皇长孙不要你这个城门吏的庶女了?”

王悦盈嗤笑了一声道,她原本就想等着看安卿玉的笑话,如今可算是叫她等到了,这样的好机会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会放过的,错过了这一次只怕就没有下一次了,叫她安卿玉整日的就像是一只孔雀一般恨不得将自己华丽的羽毛都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看,如今可好,可算是跌进了泥潭子里头去了,看她还如何的得意!

“你——”

安卿玉看着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王悦盈恨得牙痒痒,虽说这种话谁都可以说,但是从王悦盈的耳朵里头听来的感觉那对安卿玉来说是特别的刺耳和叫她不能接受!安卿玉跳脚着就想要上前给了这王悦盈狠狠一巴掌。

苏氏阻拦住了安卿玉,她觉得眼下这个时候并不是和王家闹翻的时候,虽然王悦盈那趾高气扬的姿态叫她也是觉得十分的不爽,想着狠狠上前给她一巴掌,但是现在的安家已经不是能够和王家抗衡的家族了,王家有个正当宠的丞相,要是现在打了王悦盈只怕安家更是没有希望了。苏氏也不想惹恼了王悦盈免得她是要去外头胡说八道一些个什么话。

苏氏拦住了安卿玉,她安抚了一下自己女儿盛怒的情绪,看了王悦盈一会知道方才笑道:“王小姐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王悦盈睨了苏氏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到了安卿玉的身上,她微微扬着脖子有些高傲地道,“我要你没有什么必要不许在庆王的面前出现!”

安卿玉冷笑一声,“凭什么?!你还以为你是庆王妃不成?就算你真的成了庆王妃,只怕也是没有那个能耐能够让庆王不纳侧妃的吧?”

王悦盈抿着唇看着苏氏和安卿玉道:“我知道你们两人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吃了不少的亏,一门心思就想着要报复回来,我可以帮你们报复那个女子,但是你得答应我,没有必要不会出现在庆王的面前,就算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也得不准动什么心思!”

王悦盈只是粗粗一眼就已经是被庆王那种风华所折服,她从来都没有那么被一个男子所吸引,知晓一眼,王悦盈就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想要的,而且那种感觉是越来越强烈。王悦盈想自己不管是用尽什么办法都是要让自己达成心愿的。她可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内,甚至她现在也并没有将安卿玉放在眼内,她可以不把安卿玉放在眼内,却不能不把安卿玉的容貌放在眼内,在今日看到安卿玉的时候,王悦盈第一次是那样的羡慕着安卿玉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那一张几乎能够让男人都位置动容的容颜。

或许庆王是不一般的,但王悦盈还是不能够下这样的定论,太多太多的经验告诉她,男人都是逃不脱那样一张绝美容颜的诱惑的,她也绝对不允许出那种万一。

安卿玉看着王悦盈,瞧见她刚刚在说到素问的时候那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憎恨,她轻轻一笑,“怎么,那个女人也招惹到了你?”

王悦盈轻哼了一声,不愿同安卿玉再多说什么,在她的眼中,安卿玉和素问都是祸害。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一次就将这两个人一并给除掉了。

“反正我看那人不顺眼这不是和你一样么,既然你我都是这样的讨厌那个人倒不如一起合作,将那个人给除掉?!”王悦盈道,“这样你能够除去心头只恨,岂不是很好?!我知道,你们安家的灾祸都是同那个女人的到来才发生的,只要没有了她,我会让我爹爹在朝堂之上为安将军求情的,到时候说不定陛下就会让你父亲官复原职了,这样一本万利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安卿玉听着王悦盈所说的那些话,虽然她也是很讨厌素问的,但要同王悦盈联手,说实话,安卿玉是真心信不过这个女人,但比之信不过王悦盈和痛恨素问这两件事上,安卿玉觉得自己是更加痛恨素问一些。再者,最后庆王妃到底是谁还是一个没有什么影的事呢,谁知道就一定会是她王悦盈了,倒不如现在趁着王悦盈的手将素问给除掉,再来计较别的事情。

安卿玉这样一想之后,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就算是在庆王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觉不会多看他一眼。”

王悦盈微微一笑,她走近了安卿玉一些,轻声在安卿玉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安卿玉细细地听着,微微地点了点头。

素问倒也是没有走多远,只是在护国寺的四周围逛了逛,最后竟是走到了慈远大师所在的那一个寒冰洞,她进洞的时候,慈远坐在山洞之中的床榻之上双腿盘着,双目微闭着,坐着呼吸吐纳的动作,听到声响的时候,方才睁开了眼睛,看着走进山洞来的素问。

“兰若怎会到此?”慈远道了一声,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孱弱,倒是有几分油尽灯枯的征兆。

“随意地走了走,便是到这里来了。”素问道了一声,“想到大师在此,便是来打声招呼。”

“也好,兰若有心了。”慈远点了点头,唇边的笑意也有些慈祥,“看兰若年纪轻轻,步履轻盈,想来应该是功夫不弱的,只是这眉宇之中戾气太过,兰若应当放宽心,得饶人处且饶人。”

素问也微微一笑道:“大师,我不讲究什么善心善果一类的,反正人生也便是只有短短数十年罢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就好,又何必去管那生前身后事。像是大师你,服下封魂草那么久就是为了拼着这一口气想要护着护国寺,这护到了如何,没有护住又是能够如何呢?你这一次能护住了,难保下一次不会有什么高僧什么大家出现又来寻了护国寺的麻烦,你到时候难道还要护着不成?”

慈远轻笑了几声:“兰若说的是,这就是老衲的执念了。没有执着,又怎么能够放弃执着呢。且这护国寺一役,也未必是会遭受劫难的。”

“大师是觉得依着庆王的能耐,还能够阻止那人不成?”素问问道,“难道庆王能够同大师当年相匹敌?”

慈远微微摇了一摇头,“庆王殿下虽强,到底还是不能够同那人相比的。”

那你这不是要他去送死?!素问皱了皱眉头心道。

“时机到的时候,兰若就会明白,如今,不可说。”慈远轻笑了一声,看着素问的神情之中有些笑意,“就如兰若这命格矜贵,却也多磨难,也便是只有磨难之后,才显得矜贵。”

素问笑出了声,“我这命格矜贵?大师可不要说笑了,人人都道我是鬼子,你却道我这命格矜贵?!”

慈远依旧是笑得慈祥:“天机不可说,不可说。”这样双生的命格,穷途末路又是绝处逢生的命格,那是百年都难道一见的命格,这鬼子一说,是祸亦也可能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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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借刀杀人

素问看着慈远这般神叨叨的模样,一口一个天机的模样看着特别的像是庙门口那些个拦着香客在那边说要求求签解签的神棍一般的,但慈远的模样自然是比那些个人看着要靠谱上许多了,但那总是一口天机不扣泄露的姿态倒是叫素问看着特别的有意思。

她也便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慈远道:“你这总是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什么的,难不成你还真能窥视天机不成?”素问一直觉得这算命相面这种事情是有些玄乎的,这常人也常说,这得道的高僧在问禅的时候如果佛法深远,那是能够窥视天机的。

慈远平静地道:“有些时候,这能够窥视天机未必是一件好事,不问前生不求前程,这般过了日子或许才是最应该有的。兰若如何?”

素问笑了一笑,“以前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够掌握的,这是什么天道天命的我也不信,毕竟这人定胜天,你说是不是?!”

慈远含笑点了点头,这一番话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虽是叫他有些意外,也足以见得这姑娘有着常人没有的韧性,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屈服的一个女子,这样的女子已经很是少见了。“兰若有此想法,自然是好的。”

“话说大师,那阿坦图是个怎么样的人?”素问问道,“大师既是想要我们帮忙的,总是要给我们一些个有关的事情才好。你都说了,如今的庆王既然不是那人的对手,要是没有个完全的准备,这不是推着人去送死不是么?你们这佛门讲究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是庆王在此一役之中丧身,只怕到时候舒太妃也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不是?!”

慈远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他看向素问:“兰若想知道些什么?”那神态之中倒是有一些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姿态在其中。

素问在这山洞之中待了许久,等到她走出山洞的时候,见到那还有些稚嫩的小和尚静禅提着食盒站在洞口,见到素问出来,静禅朝着素问行了一个礼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静禅到了这山洞也是有了一会时间了,听到从山洞之中传来的对话声,他瞧见素问在这山洞而自己的师父也难得会同人说上这么多的话,这两年来,师父一直隐在这山洞之中也甚少同人交流,哪怕自己这个徒弟到了山洞之中每日的交谈也是甚少的,现在听到师父同素问说着话,静禅也觉得自己不便打扰,所以也便是没有进去,又想到慈远之前对自己所说的只怕已经是时日无多的那些个话,静禅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拨动,想着那一日能够晚些来的就能够晚些来才好。

素问点了点,也不同静禅多说什么,她踏出了山洞,原本在洞口伏趴着的糯米也一下子站起了身,一步一趋地跟在素问的身旁,随着她一同走着。

静禅入了山洞,他看着坐在榻上微微垂着眼的慈远低声叫了一声:“师父。”

静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总觉得如今每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总是觉得他的神色越来越差,那样的容颜几乎是让静禅觉得有些担忧了。

慈远也瞧见了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眼神之中的担忧,那些个担忧没有进过任何的掩饰过,他勉力地扯出了一个温润的笑来,看着静禅道:“师父的面色是不是一日比一日要来的难看?”

静禅点了点头,却是听到慈远以稀松平常的声音对着自己道,“这是正常的,师父也便是这么几日的功夫了,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的脸色就是这样的了。”

静禅听得有些心惊,他看着慈远,叫了一声“师父”,这叫声之中充满着震惊和感伤。

“生老病死不过人之常事罢了,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你我都是红尘外的人,又何必因为这红尘之中的事情而烦恼。”慈远轻声道了一声,他早就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着,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对于慈远来说也并不算是一件意外的事情,只是他现在心中还有些担忧,担忧这若是那阿坦图再是不来,只怕自己这模样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静禅静默了一会,也不多说什么,他将自己所带来的食盒打开,将食盒之中的所装着的食物拿了出来,也不过就是一小碗素材和一小碗白饭,他又道了一声:“师父,这几日护国寺之中江湖中人越发的多了,只怕江湖中人已经闻风而来,掌门师叔已派人将藏经阁守护起来,只是…”静禅也没有将话说完,只是这江湖人太多,护国寺之中僧侣虽是众多,却也不能全部都捂在藏经阁之中。

慈远双手合十,念了一段心经,良久之后方才叹了一声:“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静禅,你道那兰若是师出何门?”

静禅细细地想了想,他在蛇窟之中的时候也是同素问交手过的,护国寺之中的僧侣多半是会些功夫的,藏经阁之中也是有着天下武学,但从他和素问交手的时候,静禅倒是不知道素问到底是师承何门何派的,又或者是他同她交手并不多,所以静禅也是半点也分不出素问的功夫来历,一个这般大小的女子,若是在江湖之中的话,静禅觉得自己不可能是不知道这名号的,怕是不是越国的。

江湖,是天下人的江湖,而不是只有越国的江湖不是么?

静禅摇了摇头,他抬眼去看师父,只见慈远闭着眼睛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那样子像是讳莫如深的感觉,他也略有些不解,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得出结论来,又不好贸贸然地去询问着自己这不愿多言的师父,只得是在山洞之中等了一会,等到慈远念了经,随意地吃了两口饭菜便是不吃了之后收拾了碗筷又出了山洞。

素问回到这护国寺的时候正是午时,莫氏同秦嬷嬷正在房中等着她用膳,这桌上摆着的依旧是那没有半点油水可言的素菜,那掌勺的师父也还算是火工不错,只是简简单单的素菜倒也炒得青嫩爽口的模样。

素问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也就是简简单单地顺着吃了一些午膳,这用了午膳之后,便是有两个丫鬟前来,一个丫鬟素问倒是见过一眼,是跟在王悦盈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另外一个丫鬟看着有些眼生,倒是素问不认识的,那进门来的两个姑娘也算是个伶俐人,这走进了门来之后先是朝着莫氏行了一个礼数,接着又朝着素问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夫人安好,长生县君安好。”

莫氏对这两个丫鬟的到来也是觉得意外不已,她同素问一般眼神之中略有一些困惑,“你们是?!”

“回夫人的话,奴婢是王丞相家的丫鬟青果。”王丞相家的丫鬟垂着头回道。

“奴婢是礼部侍郎家的丫鬟碧瑶。”那眼生的姑娘也急忙道,这名叫碧瑶的姑娘生得十分的可人,这说话来的时候声音也清脆,“刚刚各家的小姐们都去了莲池去了,王小姐便是想着请了长生县君也一并过去瞧瞧热闹,又怕昨夜因为一些误会而起了一些小冲突,怕是长生县君心中还不高兴,所以这才想请我家小姐一并来请了长生县君一同去的,还望县君赏光。”

青果等到碧瑶说完之后,也急忙地点了点头道:“我家小姐知道昨夜自己还有夫人对长生县君的姿态不好,又加之早上的事情,小姐一直相同县君道歉,还望县君不要同小姐计较。县君若是愿意原谅小姐,就请县君一同去莲池共赏吧。”

素问看着青果所说的那些个话,她才不相信那王悦盈会是觉得想要和她道歉的,如果要道歉,早上在膳堂的时候就应该和自己道歉了,又或者是出了膳堂的时候她完全是有机会也有时间来同自己道歉,现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是来邀请她去看那莲花池,又说这种话,如果她这不去,那就是她在和王悦盈计较,到时候这王悦盈又是会说自己仗着身份,这人都已经给了台阶了,还一直硬着不点头自傲的很。

但,这去吧,那王悦盈同自己并不算是交好,现在又来请了自己,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很!只怕她这是想要算计着自己吧,当然,这其中也不能排除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人和她狼狈为奸。

莫氏有些忧心地看着素问,她知道问问同那些个千金关系也不怎么好,莫氏也从来都没有强求过素问一定要同他们的关系是有多么的好,那些个千金对于自己和素问,不是像王丞相家的那般看着就是觉得碍眼的,就是视而不见的,现在突然之间说是要请她的问问一同去赏莲花,这种事情别说素问觉得奇怪,就连莫氏也觉得有些奇怪的。

青果见素问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她心中微微有些着急,怕素问是不答应的,她看着素问,那眼神之中带了一点的迟疑道:“县君是否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家小姐?”

“既然王小姐是这般盛意拳拳地来请着人,我要是不去是倒是显得我太不给面子了。”素问微微一笑,她看向青果的眼神是完全的不疑有他,她站起了身,看向莫氏,“娘,我出去一会,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吧、”

莫氏见素问这么说,也就知道现在素问已经决定了,就算是她再说什么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只好是点了点头道:“你早去早回一些,自己注意。”

素问点了点头,她伸手拍了拍要跟在自己身边的糯米的脑袋,示意它留在这厢房之中照看着莫氏和秦嬷嬷,“糯米你留在这儿,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糯米蹭了蹭素问的手掌心,听到素问这么说,它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一舔手掌心之后,乖乖地伏趴到了地上,那模样有着说不出的乖巧。

莫氏见素问将一直带在身旁的糯米也留给了自己,她心中有些着急,害怕素问要是遇上什么危险的时候身边是没有一个保护的人,到时候只怕是要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了,她的问问可是要怎么办才好。她刚要开口让素问将糯米带上,却是见素问朝着自己摇了摇手,她的面上带着笑容,仿佛是在告诉着她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的,看到素问这样的神情,莫氏也就知道素问这心中是有数的,绝对是不会叫自己吃了亏的。

秦嬷嬷也是含笑地看着素问,道:“小姐你可是要自己当心呀!”秦嬷嬷的声音之中透出了笑,她这话虽是在提醒着素问要自己当心,这更多的还是担心那些个千金小姐们,希望她们是不会将小姐给惹恼了,到时候难看的只怕不是他们家的小姐而是那些个千金了,希望小姐这手段还是悠着一些,千万不要弄得这场面太过难堪了才好。

护国寺之中有一处莲池,这莲池里头的水温常年微温,这莲池之中种着一些白莲,也不知道是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缘故还是因为水温的缘故,护国寺之中的白莲常年盛放,也可为是护国寺之中最是亮丽的一道风景了,人人只道是护国寺是佛门清净地,所以才会使得这白莲一年四季都是开放着的。

那莲池极大,在莲池上方一条石桥九曲蜿蜒在池水之中有着一处石亭,这才刚刚走到池边就已经瞧见在那池之中的石亭里头传来的轻笑声。

因为池水温热,常年都是有着微微氤氲的水汽充斥在那些个水面上的,从远远望去的时候只觉得那石亭是独立在池水之中的,而此时此刻的石亭之中已经被那些个官家千金所占据着,只见那各色的衣衫从这氤氲的水汽之中若隐若现,倒是有几分飘渺若仙的感觉。

素问在王丞相家的青果还有礼部侍郎家的碧瑶的带领下到了这石亭之中,等到走的近了,这才瞧见这上了山的富家千金全部都在这里,就连那安卿玉也是在的。

王悦盈看着那缓缓走来的素问,眼神之中有几分恨意,却还是率先起了身道:“长生县君。”

在王悦盈的带领下,旁的那些个千金也纷纷地站了起来,朝着素问行了一个礼数,素问也受了,这些个千金虽说都是各家各户的千金,自己的父亲可能还是在朝廷之中担任着不小的官职,但她们这个身上却是咩有半点的诰命的,自然是要向身为二品县君的素问行礼的。

“县君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县君还在生着悦盈的气,所以不肯前来呢!”王悦盈笑意盈盈地道,那姿态仿佛他和素问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芥蒂,“到底还是叶小姐的面子大一些,要是悦盈派人去请只怕县君是不肯来的。”

那被点到命的叶家小姐叶筝微微一笑,急忙推脱道:“悦盈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看长生县君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是会不来的。”

那叶家小姐叶筝生得也算是个可人儿,一张瓜子脸,只是这人实在是太过清瘦了一些,所以那一张脸上也没有什么肉,尖尖的下巴,面无四两肉的脸看上去有几分的刻薄相,这开口说话对王悦盈的那一声称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叶筝和王悦盈是有几分相识的,又从王悦盈能够指使着叶家的奴婢来看,只怕这两个人之中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长生县君,你我也可算是有缘,只是昨夜那刺客遇袭的事情实在是将我吓坏了,母亲也因此说出了一些不得体的话,这些都是因为在吓坏了的情况下所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什么恶意,县君你前往别是往着心里去才好。”王悦盈看着素问道,“现在县君肯来,我便是以茶代酒,向县君请罪。”

王悦盈说着,便端了石亭之中那小石桌上摆着的小茶盏之中的其中一杯,朝着素问端了起来,将里头那橙黄色的茶汤一饮而尽。

素问轻轻地看了一眼,这既然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来演戏的,自然的每一步都是要演足了的。王悦盈刚刚那一番话一些动作在众人的面前展现出了她的气度。

“王小姐客气了,我从来都没有往着心里去过,也不曾对你和王夫人有什么意见。”素问慢慢悠悠地道,因为不值得,素问在心底之中补充了这么一句话。她对于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记得那么的认真,因为他们没有让她牢记的价值,就像是现在的王悦盈和余氏一般,在她的眼中,这两个人就是像是跳梁小丑一般,给自己的生活平添一些个趣味,谁会同那些个做戏的小丑较真,这不是将自己和他们摆在相同的地位上了么?!

王悦盈看着素问的那神情,看着她那看着自己的眼神,她也已经瞧出了,素问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对自己正眼想看过,所以她才会说出这种话。王悦盈的心中有些痛恨,当你将一个人恨到咬牙切齿的时候,而那个人却轻飘飘地对你来一句“我不认识你”这种话的时候,这种感觉比他们当场给了自己一巴掌还要叫自己来的难堪,而如今素问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她不喜欢安卿玉,但王悦盈现在更是不爽的却是素问,王悦盈也没有再说什么,倒是看向一旁的丫鬟青果,青果知机会,急忙取了桌上还干净的没有被用过的茶盏给素问倒了一杯茶,又给桌上旁的茶盏里头注满了茶水。

青果倒完了茶水之后就放下了茶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一旁看着众人,而王悦盈也笑着开口道:“长生县君刚回到无双城之中只怕时日也不多,无双城之中倒是有不少景致颇为赏心悦目,往后悦盈若是得空便是带着县君一同转转。我听说县君是学得一手的好医术,若是县君得空,能够点拨点拨悦盈一二也是好的。”

“好啊!”素问随口地应着,她端了桌上的那小盏茶水,这茶水芳香扑鼻,倒是十足的好闻。

王悦盈看着素问端起了茶盏到了唇边,她的心底之中微微有些激动,但又看着素问只是将那茶盏放到自己的唇边没有饮用,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些迫切恨不得现在直接将那一盏茶直接掰开了素问的嘴直接灌了下去,可惜她就是没有办法这么做,只能是张着眼睛巴巴地看着素问道,“这茶是护国寺独有的白莲茶,是用这莲池之中的白莲和莲叶晒干而成,取山上的山泉水煮成,闻着便是有一股子的清香味,县君怕是喝不习惯的吧?”

王悦盈的话音刚落,却是听的一直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安卿玉突然之间哼了一声道:“只怕县君不是喝不惯,她是担忧这茶之中有毒这才不敢喝罢了!”

安卿玉说这话的时候那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看着素问,她道:“长生县君是如何小心之人,这最擅长的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是,这一个人坏事做的多了一些,自然是怕旁人来报复于她的。这前怕狼后怕虎的,也委实是怪不得县君。”

安卿玉这样说着,她端了桌上的那一盏茶水,饮了一口道:“这护国寺的白莲茶果然是清新宜人,只是县君不敢喝,没有这个口福了,王小姐也不便这般客气,你要是再劝解几句,只怕县君是要觉得咱们是连成一气要算计着她呢。”

安卿玉这一番夹枪带棍的话说出口,这石亭之中的或倚着或靠着的千金面色上都是有些不快,原本她们对于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长生县君便是没有半点的好感的,若不是舒太妃对她有几分的热切,谁都不愿意搭理着素问这个敢于在金銮殿上责问自己父亲做出那般大不孝的事情来的女子。现在又见她们之中身份最高的王丞相家的嫡女这样低声下气地待着素问竟然是落得一个被怀疑会在茶水之中做出下毒那种事情来,一个一个看王悦盈的神情变得有些同情,只觉得这王家千金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够这样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而看素问的神情便是有些鄙夷,竟然会用这样龌龊的想法来想着他们,这种也实在是太拉低了她们的素质和涵养了,果真是如同安家小姐说的那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安小姐别这么说,可能是县君第一次喝这白莲茶,我这第一次喝的时候也是有些喝不习惯的,这喝的多了,倒是觉得别有滋味的很。县君要是喝不惯,就不必勉强了。”王悦盈笑着同素问道

素问将茶盏之中的茶水饮了一口,这茶杯小小的,也便是只有一口的茶水,这茶水果真入口清甜的很,有淡淡的莲花香,也有微微的荷叶清苦味道,的确是别有一番滋味。素问将这茶盏放到桌上的时候,婢女青果又上前了几步,又将素问刚刚饮完的茶盏倒满了茶水。

王悦盈看着素问喝完了茶杯之中的茶水,她微微愣了愣,急忙绽开了笑靥,道:“县君觉得这白莲茶如何?”

“倒是不错的。”素问轻笑了一声,她看着众人,“荷叶清肝明目降火,也是不错的东西,只是饮得太多也是会伤身,所以什么东西都是要适量才行。别是仗着年纪轻轻以为做什么都是没有关系的,等到时间一长吃苦的就是自己了。”

王悦盈听着素问这话,她心中正在欣喜着素问将那茶水饮尽的事情,又听到素问这般说,她点了点头道:“偶尔为之而已,这白莲茶所产甚少,若不是在这护国寺之中只怕还是饮用不到的。我这请县君来也只是想同县君一同说说话,县君走过那么多的地方,这见识应该是比咱们这些个常年呆在闺中不出门的女子知道的多的多,所以也想着让县君一同来聊聊天。”

素问看着王悦盈,听着她所说的那些个话,素问淡漠地道了一句:“我又不是茶馆之中说书之人,哪里是有那么多的事情可说的,诸位小姐要是想要听故事还不如是那茶馆之中,几枚铜板就能够听上一个下午。”

王悦盈听到素问这样不客气的话,她的眼神之中变了几变,眼中划过愤怒但是很快又趋于平静了,硬生生地扯出了笑容道:“县君说的是,是悦盈思虑不周了。”

素问看着王悦盈那原本应该当场发作的脾气竟然生生地压了下去,心中多少也已经有了一些底,王悦盈的性子她虽然不能说全部摸透了,但是也可算是知道个七八分。王悦盈看着温婉,但这实际上却是和她母亲余氏一个德行,最是不能忍受旁人欺压到她的头上的,如今自己这般的挑刺这般的无礼,按照昨日的王悦盈她应该是会直接暴跳起来同自己反驳,就算是不反驳也不会给自己这样的好脸色看。可看看现在的王悦盈,面对这样的自己,那一张脸很明显已经扭曲僵硬的就快成僵尸的脸了,还硬生生地扯出了那充满着褶子的菊花般的笑容来,这要是其中没有什么,素问是坚决不相信的。

她触碰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盏小小的茶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王家婢女青果,笑容淡淡的。

安卿玉坐在素问旁边的位子,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团扇,这团扇上花团锦簇,也不知道使用什么丝线绣着的,倒是十足的逼真,随着安卿玉这手微微的摆动甚至还有淡雅的香味传来,仿佛这团扇上的话花都是真实盛开在自己眼前的,散发着悠悠的香味。

王悦盈和旁的那些个女子在那边说着话,素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素问只觉得这眼前渐渐有些发晕。

王悦盈和安卿玉看着素问那脑袋一点一点的,心中大喜,王悦盈轻笑了一声,便道:“县君可是觉着我们这话题有些无聊才显得有些困乏了,不若我让人扶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王悦盈这般说着,便是朝着青果使了一个眼色,青果急忙是上了前将素问给扶了起来,她朝着王悦盈点了点头,便是扶着素问往者来时的路走着。

那些个千金看着素问在青果的搀扶下这脚下打着绊地走着,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来道:“这乡野地方长大的就是乡野地方长大的,半点规矩也是不懂的,这旁人说着话呢,便是做出这种昏昏欲睡的姿态来,实在是没有什么教养的。”

这一句话说出口之后,也便是有人应和了起来,直道是这素问委实是太不像话了一些,这说着说着,便是看向了那容貌无双的安卿玉,直道说“有这样的一个嫡女,看来安家的家教也委实不怎么样”。

安卿玉听到这种话,破天荒的没有同人较真,只是露出了一个笑来,她这容貌生的极好,这露出的笑容来自然也是极美的,一时之间也是叫人移不开眼,这一下露出笑容来的时候,众人只觉得是仿佛看着一朵花在自己眼前慢慢绽放开了。

“是呀,安家有这样的女儿实在是头疼无比,不过她不是从来都和安家没有什么关系在的么?”安卿玉的眼睛朝着众人身上瞄了过去,那锐利的眼神就像是在警告着她们不许再说出那种她同安家有关的话来一般。安卿玉看着那被搀扶着渐渐走远的身影,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起来,那笑容得意而又阴险,她告诉自己,这种话自己不会再怎么听到了,因为那个人很快就会消失在无双城,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时间一长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她了,而只要王悦盈说道做到,自然地她的父亲很快就会变成原来的那样,她也依旧是安家最受宠爱的大小姐。

王悦盈取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添了一点茶水,她端着茶也露出了笑来,那笑容是安卿玉一眼的阴险,她当然知道安卿玉是有多么的讨厌素问,自己也是讨厌无比的,现在只要将素问除掉,那么接下来就是安卿玉了,想要她去同爹爹说好让安青云官复原职,好让安卿玉再仗着自己的美貌和安家的地位在众人的面前耀武扬威,这门都没有!

青果扶着素问走着,这走出了莲池之后,本应该是往着素问所住的厢房那边而去的,但是青果这脚步一转,却是往着护国寺最是僻静的一个禅房而去。

那禅房本是没有什么人住着的,为了怕这禅房之中突然会有人住了进来,王悦盈一早的时候就已经叫自己身边伺候的着的丫鬟婆子去这禅房看着了,那几个人一直盯着直到看到青果将素问搀扶着到了这禅房之中来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分一拥而上,帮着青果将人抬进了那禅房之中的睡榻之上,这刚刚进了门,有一个婆子便是道:“我去将人叫了进来。”说着便是匆匆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满脸横肉的婆子就领着一个满口黄牙模样有说不出的猥琐的男子进了禅房中来,她道:“银子你已经收了,这到时候话是要怎么说的,你应该是知道的!”

那人连连点头,急急忙忙道:“这姑娘生得也还算好看,这般便宜的事情也是会落到我这头上,实在是难得啊难得!”他说着,便是猴急着要上前,却是被那婆子一把拉住道:“小姐吩咐的事情你可得记着,到时候你就说,是这小骚娘们勾搭的你!要是敢说出一点点的和小姐有关的事情,到时候我定不饶恕你!便宜你这死鬼了,这小娘们只怕还是个处子呢!”

同在房中的青果道了一声,“谁让她不长眼,惹谁不好,非要惹了小姐。小姐哪里是能够放过她的!”

“呵呵…”

一声轻笑声在房中突然之间响起,这声音有些诡异,也一下子叫想要走出房中的丫鬟婆子一下子收住了脚步,她们这回头看去,这原本应该是没有什么知觉任凭摆布的素问竟然坐起了身来,一双幽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几人看着,那眼神是有说不出的诡异,“这谁招惹到谁,谁不放过谁只怕还是不一定的呢!”

素问的声音轻轻的,众人便是骇然,尤其是青果,她一下子就是觉察到有些不大对劲了,正想着要逃跑却是觉得自己这眼前一闪,只见素问已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根如葱段一般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前一拂,她便浑身僵硬在原地半点也是动弹不得了。青果的余光瞧见那些个原本也是想要逃出这禅房的婆子和丫鬟也定在了原地,半点也动弹不得。

青果想要求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以为沾着那一丁半点的曼陀罗花水煮过的茶杯以为用荷叶的清苦就能够掩盖过去,就以为我是半点都尝不出来的?”素问弯着嘴角道,“以为我饮下那些个茶水就能够任凭你们摆布了?以为我不知道,刚刚在那安卿玉手上的团扇上和你身上的香囊里头都沾着那醉仙灵芙的花粉了?我实在是不能够想出,那两个人怎就会这么的愚蠢,以为只要剂量少一些,我就感受不到的就能够让你们随意摆布?”

青果的额头有细密的汗水冒出,这两种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而且小姐怕素问会一下子尝出来,所以也不敢将曼陀罗花放在茶壶之中,只是事先用那些药水将那茶杯煮了两回,又擦拭的干干净净,确保没有半点的痕迹,而且她身上的香囊和安小姐手中的团扇上的花粉也只抹了一点点,确保不会有半点的异样,小姐事先更是拿人试验过,确保不会有人察觉这才用了这一招,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青果的一双眼睛睁得极大,既然长生县君已经是知道了这一点,那她为什么就不揭穿小姐,反而是顺着小姐的意思过来了,那她这是…

“知道为什么我不揭穿那两个蠢货的计谋吗?”素问说的轻轻的,“因为我觉得,既然她们两人敢于这样联手来算计我,那么想来也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承担接下来的后果了。你们在这等一会,这戏得要改一下才会更精彩。”

素问说完那些个话,她的身形很快地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素问旁若无人地走进了余氏如今所住着的禅院,余氏有一个习性,这吃了午膳之后必定是会午睡上一会的,所以在素问进来的时候,身边也就只有几个伺候的丫鬟。

那些个丫鬟原本是要阻拦素问,但一对上素问的眼睛却是发现那一双眼睛之中闪过一道金光,在那一道金光闪过的时候,她们只觉得自己这脑海一片空白,眼前什么都瞧不见了,但脑海之中却是有着一个声音再说着——“你们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长生县君,夫人累了,正在休息,要你们在门外候着,直到小姐回来叫醒你们”。

那几个丫鬟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便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地走出了门,规规矩矩地在厢房的门口站好,那脸上的神情一个一个木讷的很,仿佛像是在睡梦之中一般。

余氏正要入睡,却是见素问进了门来,她刚要喊叫,却见素问在自己面前拂手一点,便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素问将自己从床上像是提着一只蚂蚁一般地提了出来。

余氏被素问提着进了离自己这一处有些路的禅房,素问一下子将她甩进了禅房之中,余氏满是骇然地看着素问,却见素问伏低了身子,看着自己。余氏也逼着对上素问的一双眼眸,只见那眼眸之中闪过一道金光。

“看到那个男人没有,那是你的丈夫,你的丈夫来了你的房中,你觉得是应该怎么做的?”素问的声音就像是蛊惑一般地在余氏的耳边响起。

素问伸手在那余氏的身上一拂,解开了她的穴道,只见那余氏脸上带着媚笑,亲亲密密地上了前去,抱住那猥琐不堪的男子亲密地叫了一声:“老爷!”

那男人被素问点了穴,一张脸痛苦不堪,却是瞧见素问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道了一声:“之前怎么交代你的,你就怎么做。”

那男人直愣愣地点了点头,再看向余氏的时候,只觉得在自己眼中瞧见的便是自己刚刚一进门来瞧见的躺在床上的那一个小美人,他淫笑着便是摸上了余氏的身子,往着那床铺倒去。

青果听着后头所发出的那些个淫词浪语,一双眼睛张得极大,眼泪滚滚而落,也不知道素问是怎么做的,那几个原本还在房中的婆子也一下子走了出去,她们的仿佛是没有听到那些个声响,甚至也不知道制止。

素问最后站在了青果的面前,她拂过青果的发丝,那亲切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大姐姐在照顾着一个小妹妹一般,她轻轻地笑着:“你的任务都完成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青果看着素问,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脚不停地发冷,也不知道是因为怕的还是因为被素问给定在了原地的关系,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看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恶鬼,一个根本就不能招惹的恶鬼。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素问拍了拍青果的脸,“傻丫头,你的人物完成了,完成的很好,还不去向你的主子讨赏去。”

青果最后只看到有一道金光在自己眼前划过,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看到了夏日里头天空之中时常会瞧见的那急速而过的流星一般,那么的漂亮。

青果哆嗦了一下,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只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是有些走神,而身后有着那充斥着情欲之声的声响传来,青果这脸色一红,只道那些个婆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么一个急色的汉子不等她离开就已经开始在办事了。

青果也不敢回头看,她匆匆忙忙地出了院子,只见那些个婆子神色如常地在院子之中说笑着,青果见她们还在院中,急忙是打发了她们离开,免得到时候是出了什么马脚,而自己则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带着笑往者莲池边而去。

在莲池的石亭之中,那些个千金们依旧是说说笑笑的,好不快活的模样。王悦盈看着青果走来,她露出了笑道:“这是将长生县君送回去了?”

青果点了点头,脆声道:“小姐放心,县君只是有些困倦了,这走到半路的时候县君就说无需奴婢送,打发了奴婢回来了。我见县君还能够自行回去,就先回来伺候小姐了。”

王悦盈点了点头,对着青果露出了一个笑来,那眼神之中似乎在说,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