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翌咧嘴一笑,急忙将话题转变过来,他道:“这几日咱们或许应该辞行准备回越国了吧?”

裴翌这点态度委实是有些不大高明的,却也还是说到了两个人的心底之中去了,容辞虽是这两日也没有出过门一直都是在房中将养的阶段,但对于姜国如今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倒也还是有些个眉目,“如今这情况是如何?”

容辞问着裴翌,他这所指的自然是德兴帝同新后赵国元华公主的事情,之前百姓之中废后声波不断,但到底还是赵国堂堂的一位公主,这废后也不是儿媳又怎么能够说废就废的,再者同赵国的武烈帝之间也是不好交代。所以德兴帝自然是不会废后,只是宣告这不过就是天灾罢了,但到底还是对这元华公主多少有些薄情,从大婚之夜开始便是没有进入过新后的椒房殿。

而这一次的姜国虽说是没有什么大的损伤,但到底还是有不少的百姓受损。原本赵国同姜国之间的联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多少也是有了一些个阴影。

容辞听罢裴翌所说的,他的嘴角带上了一些个冷然的笑意,原本姜国和赵国打算借着这婚约进行结盟,却不想偏偏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们这般误打误撞倒是打乱了姜国和赵国的步调,虽说这结盟一时之间也不会如何,但是到底也心中已经有了嫌隙,这必然是会影响到往后所发生的事情。这般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容辞觉得素问果真是他的福星,这原本要费心应付的赵国和姜国联盟一事也是这般轻巧地就解决掉了,这样一来也省却了他不少的烦心事。

“当日你们三人匆匆离席,又是不叫人瞧见诊治的,如今似乎有人觉得这沙漠起火的事情多少有些个蹊跷。若是你这好端端地出门了,难免会有人起疑心。”裴翌沉吟了一句道。

“这倒是不用担心。姜国到底还是做不出扣留我们在此的行为来的。”容渊道,姜国同越国之间如今到底还处于交好之间,而他们此行前来也是为了庆贺德兴帝的大婚,若是强行扣留,这便是有些不妥了。再者,如今大婚也已经结束了,他们这些个使臣也的确是到了告辞的时候了。

“我这模样虽是比往日的时候要好上一些,但这些日子来,应该也不至于会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在妙手医术下渐渐好转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容辞道,他如今这毒素虽然已经去除了,但这双腿要站立起来也是需要锻炼的,他离开未央城的时候也依旧是当初来的模样,谁又能够说些什么。这些个日子他只要闭门不出依旧是装作病重就成,大约这德兴帝也不会来为难他这样的人物来着。

裴翌听着容辞和容渊这般说着,觉得也是如此,就算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也还碍着越国的颜面。

“那成,明日一早,我便同庆王殿下一同上朝请辞。”裴翌道,“后日左右便是离开未央城。”

容渊同容辞对于裴翌这样的提议半点意见也无,因为他们也知道如今怎么样做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在这未央城之中待得时间越久,并非是一件幸事,而且他们离开无双城的时间也长了,谁也不知道这无双城之中会不会因为他们这段时间的离开而发生什么事情。

“也好。”容辞点了点头道,“这两日且收拾收拾,后日一早便是离开吧。”容辞这说完之后,方才又看向清风道,“晚些你去通知素问一声,说我们后日可能便是要收拾离开未央的。”

清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省得。今日一早素问便是陪着那谪仙一般的魔尊出了驿馆的门,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清风自然是没有能力去管素问和魔尊的事情,这两个人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去管,哪怕昨日听到魔尊将王爷形容成一个残废的时候,按说他这当护卫的也是应该跳了出去为王爷的名声奋力一战的,但这跳出去,清风知道自己只有被抽飞的份,索性这后来也便是听到素问辩解的话,这般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后来听说素问同那乌疆族长的婚约这件事情的时候,清风这才想到当初挽歌就已经提及过这件事情的,的确素问的确是有婚约在的,但现在看来这一点的确是没有说谎的。这乌疆的族长虽然是没有瞧见过的,但清风却还是记得那个时候在八大胡同里面所发生的事情,乌疆的人在清风看来这是能不沾染就不要沾染的,更何况这原本就是有着“朋友妻不可戏”这样的说辞的,到时候若是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清风觉得可能好不容易这才痊愈的王爷很有可能会比之前的毒更加的倒霉。

清风也一直想着,这天下有多少的女子,这无双城之中就有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子,甚至于清风甚至也有些开始怀疑王爷他是不是真的有如素问姑娘所说的这样,多少还是因为素问姑娘救治了王爷的缘故,所以这雏鸟情节一类的…

当然,这种话清风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胆量去问王爷的,因为他知道这一旦问了之后那倒霉的也就是自己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素问同魔尊倒也没有去哪里,不过就是走了走未央城之中那些个被称之为名胜的地方,她这到无双城来到现在倒也还没有这样清闲的时间去看看这个城,更别说是去看看那些个所谓的名胜的地方,等到如今一切都已经解决了之后,在回首去看这些个景致之后,这身上没有任何的烦心事再回首去看那些个风景的时候,果真是觉得一身轻松,看什么都觉得别致了,青山也是特别的绿了,什么都是好看的。

折腾了一圈到了傍晚回到使馆的时候素问又是听到这几日之内就会启程回无双城这件事情之后,她也便是觉得越发乐意的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安青云在看到容辞四肢健全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不过这祸害素来都是能够遗千年的,自然是不会这样容易就死了的,当然的,还有那容毅,还有那敬贵妃,受了这样的折辱,这一路上没有发现他们的人马这才是最意外的。

“就这么希望着回到无双城之中的?”魔尊看着素问道,这白日里头游山玩水的时候都是没有瞧见他这般的开怀的,但现在看素问的模样,那笑容那叫一个灿烂,“我原本还以为你这出了魔宫之后这第一个要寻找的就是那人。”

魔尊口中的那人指得当然是安青云,魔尊觉得自己即便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都是觉得有些不屑的,那样的人能够生出素问这样的女儿来,那果真已经算是他们这祖坟冒烟了,只是魔尊发现他这宝贝徒弟走门之后这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去寻了自己的父亲算账,这一点他倒是意外的很。

“若是那个时候我回去,又怎么能够得到一点点的便宜,可是你教导我的厚积薄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素问道,她要是在刚出魔宫的时候贸贸然地跑去了无双城,就算是她找了安青云又能够怎么样呢,一文不名的她又怎么能够同当时还是大将军承蒙祖上庇佑的还手握兵权的安青云斗。

物极必反。家族也是这样的一个道理,等到巅峰的时候就是轮到他们倾覆的时候了,素问要等得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她这出门之前也已经让魔宫之中的陈瞎子算了一卦,陈瞎子那可是有名的神算子,只要是他算的卦自然是没有一个不灵验的。这卦象显示她必须得先等待一段时日,遇水则发,所以她才会到了沧南一带,赶巧遇上了陈国锦家的事情,后来再有了这渭水之畔的事情。遇上裴翌的时候,素问就知道,她反击的日子就在不远处了。

这一步一步的,等到如今回想起来,倒也已经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若是今日不是魔尊提起,素问几乎都要忘记掉自己已经出门那么久了,就连你那原本是一只刚刚断奶的糯米如今都已经这样的大了。

“那如今回去,你想要如何?”魔尊又问道。

“我母亲和兄长如今是在皇后的手上,如今这肃王也已经解毒了,只要是能够回到无双城让皇后看上一眼,我母亲和兄长也便是能够回来的。安家的话,如今也就不过是剩下一个空架子罢了,大约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素问这细细一说,倒也觉得自己回到无双城之后也便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全部做完了,安青云半身不遂,这剩下的日子而已就只能在床上躺着度过了,安家那些个人的生死也是同她没有关系的,原本她同莫氏和安晋琪的关系要论亲厚也没有,这宅子当初就是为了莫氏和安晋琪而买下的,若是安晋琪能够聪慧一点考上个一官半职的,她也不求他的仕途是有多么的平坦,至少能够过日子就成。

而她,素问觉得这一次在无双城之中的时间已经超过她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了,自然,魔宫是除外的,她是在魔宫之中长大的,相比较这浮云小筑,她觉得魔宫才是她真正的那个家的存在。

“若是已经无事了,你就跟着我回魔宫吧,出来那么久了,难道都是不想回家的?”魔尊捋了捋素问耳边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他道。

魔尊知道,自己这般同她说的是这般的一个理由,但这实际上却不过就是因为那一封还在他脑海之中记忆深刻的信件罢了,若是他在她的身边,自然是能够保她一生平安的,但若他不在她身边,她当如何?他又能够如何?!

这能够把那样一份威胁的信件送到他魔宫之处来的人必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又怎能由着发生这样的意外。

素问想了一想之后道:“也好,我也的确是该回家了。”

素问的声音之中倒是没有什么对无双城之中的留恋,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等回到了无双城之中,竟还是有一件大事在等着他们,甚至被拖住了素问想要回魔宫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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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管通知,明天要从早上开始停电到两点半,卧槽,地表温度已经超过60的重庆你是打算闹哪样,没有空调君会死人的好么!新哥决定明天一早去星巴克找一个有插座的地方写稿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寻常

从未央城回到无双城的脚程算不得太慢,虽说这一次是从卫国取道回到回越国无双的路程虽要比从沙漠之中直穿而过进入越国的路径要短很多,但是从卫国取道回无双城却远没有什么崎岖的道路,自然是要比之前舒坦的多了。

此次回城的时候,卫太子一行也便是一同的。这倒不是越国同卫国之间所商议好的,而是在容渊同裴翌向德兴帝辞行的时候正好卫太子同阴将军也在同一日前往辞行了,所以这离开未央城的时候也便成了一道的。

不过容渊他们一同和卫太子一起所行之路也并非是一路一直同行,等到进入了卫国地界的第三日,两队人马正式分道扬镳,容渊他们自然是往着越国而行的,沿途也不算是之前那般的紧赶慢赶的。

对于是卫太子这人,素问也便是偶尔见到一眼,这卫太子看着倒是同素问所想的之中的多少有了一些个差别,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个所想的同她见到的人之间有着这样差别的缘故,所以素问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卫太子萧慊的身上没有半点的身为储君应该有的气度,甚至是,面对着阴险这位将军的时候,还有了一些个畏手畏脚的,虽然这言辞上是依旧还有着一个身为太子的人所应该有的拿捏做派,但这眼神却是有着一些个畏惧之色,眼神总是骗不得人的。

后来细细一想,倒也觉得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卫太子萧慊原本在卫国朝堂之上就是孤立无援,没有强大的母族,身边也没有强大的谋士朝臣跟随,就连卫帝敬文帝对于这个儿子似乎也不是十分的重视,担着太子这样的名头其实却没有落下半点的实权。最初的时候素问还以为这卫太子是同阴险这个将军联合一起,但如今这般看来,也有可能两人压根就不是一道的路,或许这阴险也觉得这样的太子委实难以担当起一国之重也未必。

不过,这卫国的事情素问也是没有半点想要多做计较的意思,除了这一贯深居简出的卫太子萧慊外,容辞也便一直深居简出的,但容辞的深居简出倒不是不愿意见客的缘故,而是他在练习着行走。三年都没有仰仗着自己的双腿走路,如今这身体上的毒素也已经全部去处,双腿也不过就是因为长久以来都没有运动过而乏罢了,所以这要倚靠着自己双脚走路也就是要多练习,能够让它们承受得了力度。

容辞也是迫切地想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能够自主地行走,而不是永远都仰仗着旁人的伺候。所以到了晚间的时候,容辞多半都是在自己房中撑着桌脚或是旁的任何能够让他支撑的着自己的东西,但这也不是顺风顺水就这么过来的,要一双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双腿再承受着体重还能重新走路,这也是需要不少的时间和耐心的。所以自打开始这般练习了之后,容辞这身上经常是东一块西一块的青紫,这让在一旁看着的清风清朗两人也十足的心疼,但每每想要去搀扶的时候却还是被推开了。

等到容辞终于能够仰仗着自己的双腿像是一个正常人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素问他们的行程也已经离到无双城不过就是两日左右的路程罢了。

因为身体也没有了那困扰多年的毒素,所以这一段时日来的将养让容辞的面色是越来越好看了,这以前的时候即便是骨瘦如柴瘦骨嶙峋的容辞也多少还是能够看出那容貌也是不差的,至少这温润的气质到底还是骗不得人的。如今他这面色健康,也微微有了点人样那更是一个俊美儿郎了,虽说还有些清瘦,那一笔风流几乎可算是“我观青山多妩媚”,那叫一个“沈郎腰瘦”。而他也完全能够倚靠自己站立,虽说还不能到那健步如飞的程度,可也是渐行渐稳。

越国的气候不若姜国,那多半都是四季如春的,越国的气候那是四季分明,素问初到无双城的时候那已经是夏末的时候了,如今这回去的时候便是已经到了秋日了,不下雨天晴的时候气候十分怡人,但等到这早晚的温度却变得有些沁凉了起来,已经有了一些个早到的寒意。

素问他们是在午膳之前的时候到达无双城的,这刚进入无双城的时候,素问这才察觉到无双城的到底还是无双城不过会因为他们这些时日的离开而改变什么,街道的两旁也全部都是摆摊的商贩,热热闹闹的。

容渊容辞并着裴翌是要进宫面圣的,素问自是不需要进宫面圣这一关,董后便是见到容辞的模样也应该是知道他的毒已经解了,自然地也就是会将莫氏和安晋琪两母子给安安全全地送了回来的,这一点素问是半点也不担心的。

挽歌驾着马车回了浮云小筑,等到下了马车之后,这方才瞧见这浮云小筑前面相连的店铺门大开着,原本宅子上买来的丫鬟正在细细地打扫着店铺,那模样看着是十分的认真。

瞧见马车一停,那些个丫鬟们瞧见先下了马车来的人是挽歌便已经是叽叽喳喳地叫嚷开了,直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那模样十分的开怀,像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一般。

素问这走下马车的时候他也多半有了一些个困惑,她本就没有通知奴仆今日是要到无双城的,不过如今看到这里里外外打扫的十分干净,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这般看来在她离开的这一段时日之中原本设想这些个奴仆必然是能懒则懒,毕竟这主人也不在,这勤快了也没有人瞧见,但现在看来,倒是她将人心想的太坏了一些。

丫鬟婆子们呼啦啦的全部都带了这店铺之中,看着这一同下了马车的除了自家主子之外还有着一个白衣白发看着说不出有多么的感觉的男子的时候,一个一个更是睁大了眼睛,觉得这人飘渺若仙,只觉得这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亵渎一般,这样神一样的人,怎会…

“收拾一间房间,准备的妥帖一些。”素问吩咐着丫鬟们,她看着那些个丫鬟,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将夫人和大少爷的房间也收拾妥当,一会他们便是要回来的。”

素问这原本说这前半句的时候,那些个丫鬟倒也还是十分懂事地应了声,但这听到素问这后半句的时候,这脸色倒是微微一变,一个一个面面相觑着像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挽歌自然是个细致的人,瞧见丫鬟婆子那畏畏缩缩不敢答话的模样便是知道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蹊跷的,他冷着声道:“是不是趁着姑娘不在,你们做出了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了?若是敢这般做了,就算是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上半句的。”

挽歌的模样虽不算是凶狠,但这话说的虽然是话糙理不糙的,这些个丫鬟多半都是卖得是死契,这卖身契在谁的手上便是要伺候上一辈子的,就算是打死了告到官府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这往年大户人家之中死个一两个奴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素问对这些个丫鬟也算是仁慈的,只说过几年用不到的时候自然是会将卖身契还给她们,到时候她们是要如何都是可以的。而且在素问的手下这事少月钱又多而且又不会任意地打骂发卖,这样的主子自然是一个好主子。

挽歌的一句话也算是提醒了这些个丫鬟,虽然素问不打骂他们,但将素问惹恼了,这种事情可就…

挽歌这话音未落,便是已经有丫鬟出声了道:“小姐莫要生气,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打扫房间等夫人和大少爷回府,只是…只是…”那丫鬟犹豫了一会,便是咬着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对着素问道,“如今大少爷和夫人在安家,只怕是一时之间不会回来。”

什么?!

素问听着那丫鬟的话,神情之中也有些微微的讶异,她很快就将自己那讶异给收敛了起来,只是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被这个消息给搅合了,声音也比最初的时候越发的冷凝上了一些,她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素问不能不说是意外的,在她离开的时候,明明莫氏和安晋琪是在肃王府上住着的,而且董后也答应了她等到她回来时候除了让她看见两个平安无事的人之外也会让她看到安青云写下的休书,她这出门前后也不过就是一个来月左右而已,怎么的就变化这般的大了?!这才是素问所不能理解的,萧后这答应了他的事情没有做到,难道就不怕她到时候做出点什么来?还是觉得她身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是半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做出一点旁的事情来的?素问想,董后大约是忘记了,依着自己的个性就算是她是皇后又能如何,自己还是照样可以做点什么的。

“半个月前的事情。”

丫鬟唯唯诺诺地说着,这一边说着还一边打量着素问的脸色,见素问那越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色的时候,丫鬟们这心中是也发的没底,但这左右一想之后这件事情若真的较真起来的话,到底也是同她们这些个当下人的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在素问走的时候莫氏和安晋琪是住进了王府之中的,而且那个时候素问只是让她们好好守着浮云小筑,这王府之中的事情又怎么是她们能够插手的。

“谁去接的?!”素问又问了一声。

“是…是安将军。”丫鬟听着素问那越发寒冷的说话声,她们更加缩着脖子颤抖了起来,也不敢去看素问的模样。

素问听着丫鬟们提起安青云的时候,她的心中便是有些怀疑,安青云这人可算是一个废人了,再者加上她之前的作为,素问可并不认为安青云还愿意将莫氏和安晋琪当做自家人来看待的,而且皇后那一关首先就过不了了吧。素问是这样想着,而且,“他不是已经贬成了城门吏了么,又何来将军一说?!”

“小姐,安将军在陛下围猎的时候救了陛下,如今已经官复原职了。”丫鬟们又道。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素问这才真正讶异起来,安青云明明已经被阿坦图用内劲震断了身上的所有经脉,就算是如今还活着那也只能成为一个废人这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半点都动弹不得,要续上他身上的经脉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是需要各种珍贵的药草,这些个药草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如同容辞最后将身上的毒素全部排尽之后身上抹上洗髓草的药泥,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整个人像是被清扫过一次一样,宛若新生。洗髓草早就已经绝迹三十多年了,素问敢用自己的性命发誓,她手上的洗髓草绝对是最后的一点,在未来几十年间也不见得会出现洗髓草。那安青云既然没有这洗髓草,他又怎么能够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地生活,更别提是在围猎的时候去救了建业帝了。

这其中有太多的古怪了!素问觉得大约也就只有自己在亲眼看到安青云的时候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如果不是用正统的方式来诊治使得一个人痊愈,那也就只有剩下邪门歪道的方式了。

素问虽是不知道安青云将莫氏和安晋琪接回到自己的府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想,安青云这般一个注重颜面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对那两母子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来,她倒是要看看,安青云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而皇后她又为什么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师父,进去休息一下吧。”素问这样想着就想领着魔尊进后院,在她转过身的时候,丫鬟婆子这神情又是欲言又止的。

挽歌朝着那些个丫鬟婆子们看了一眼,那丫鬟婆子自然是知道挽歌的意思,也便是没有再开口,等到素问伴着魔尊进了内院之后。挽歌方才看向那些个人道:“我同姑娘回来并没有传任何的信息回来,谁让你们打扫的?”

挽歌自然知道这些个丫鬟婆子,家中有主人的时候勤快一些倒也是无可厚非,但他们不在,看这店铺可算是打理的干干净净的那几乎是一层不染,角角落落都擦的干净的能够透出一种光来。这样的成果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的出来的,想必这些个日子来,她们都是认认真真地打扫着。

“是安将军,安将军说,小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这随时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等小姐回来看到必定是会欢喜的,所以让我们整日打扫的干干净净地等着小姐的回来…”

挽歌听着丫鬟婆子们那几乎可算是异口同声的话,他的面色也有了几分冷意,他的眼睛就想是刀子一样在众人的身上一点一点地看过去,缓慢而又锋利,几乎是要剜下她们的一块肉似的,疼的厉害。

“我怎就不知道,这安家的人什么时候能够使唤起浮云小筑的丫鬟婆子来了,也不知道你们拿得是安家发的月钱还是姑娘发下来的月钱,这一个一个的,竟是这般的吃里扒外了起来!”挽歌的声音带了几分的恼怒。

面对这样的情况,挽歌又怎么能够不恼怒的,素问不喜安家的人这在无双城之中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可如今,安家的人将莫氏和安晋琪带回到了安家这件事情也就算了,如今倒好,他们不过就是出门月余而已,如今这安家的人倒是能够指使起这里的人来了,而这些个人也倒是心甘情愿地给人指使着。

丫鬟婆子呼啦啦地跪了下来,十分的不知所措,又不停地向这个年轻的虽说护卫但也可以算是这个浮云小筑的管家的男子告罪着,说是她们并非是自愿被人指使的,只是这有些时候官大一级压死人,安青云怎么说也是一个正二品的将军。他们不过就是个平民老百姓罢了,又怎么可能同那样的人去争斗什么,只能乖乖听命。

挽歌冷哼了一声,他也不再看这些个奴仆,对于奴仆来说,这忠诚也是有着一个界限的,在生命面前,所谓的忠诚不过就是比白纸还要来的轻薄一些罢了。

他不再看这些叫他觉得有些厌恶的奴仆,穿过过道直接朝着后院而去。

容渊、容辞还有裴翌三人进了皇宫,这入了宫之后,他们三人这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尤其是在看到在御花园之中正在同建业帝下棋的安青云的时候,这三人的眼神之中也全部都是意外之色,饶是再怎么镇定,面对如今这种情况也不免的面面相觑。容渊和容辞是再清楚不过当初他们刚刚离开无双城的时候安青云是在躺在床上半点也动弹不得的。

在安青云刚刚重伤瘫痪的时候,建业帝也是对这个在自己身边操持了大半生的老臣表现了一些个关心,也是让太医院的太医倾巢而出前往安家给安青云诊治过的,可得到的回复多半都是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这样的结论,而建业帝也不过就是这般揭过了而已,谁都知道安青云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最后换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些个赏赐和一句“好好养伤”这样的话罢了。

但如今,安青云正坐在建业帝的对面,手上拿捏着一枚黑子,那神情专注的很,看那面色半点也看不出有半点的不妥,之前的安青云那可算是狼狈而又颓唐,可现在的安青云却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但看在容渊和容辞的眼神之中,那却是有些不对的。

容渊容辞还有裴翌都上前行礼,建业帝的思绪全部都在眼前的棋盘上,对于三人的行礼也不过就是“恩”了一声,那模样没有半点的关怀,平淡的几乎可算是当他们完全不存在一般。

容辞看着这样的建业帝,心中的疑惑更多,以往的时候就算是父皇再怎么没有耐心,到底也还不至于连这眼角的余光看一眼过来也无的。容辞抬眼朝着容渊那头看去,只见自己这个最是年轻的皇叔的眉头也已经皱起,那神情之中也尽是疑惑。

倒是安青云站了起来,他恭敬地朝着容渊和容辞两人作偮,道:“庆王殿下,肃王殿下可算回来了,陛下之前还同下官念叨过两位王爷呢。”

见安青云这行动自如的模样,容渊和容辞两人那是更加的意外了。素问明明说过,能够医治安青云的药只有她才有,而且这药也就只有能医治一人。素问选择了容辞,自然地安青云这辈子都是只能够成为一个残废了。

容渊和容辞对于素问所说的自然是坚信的,因为素问所说的每一件事情她都已经完全办到了,她从来都不会信口开河,自然地也就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说笑,而且以素问憎恨安青云的态度来看,她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谎言的。那么安青云到底是怎么恢复的?!

安青云看着容渊和容辞,他的视线落在了容辞的腿上,他道:“肃王殿下果真是寻得了良药,如今已经痊愈,果真是可喜可贺。”

安青云的面容上没有半点的改变,那笑容也是十分的真诚,仿佛是在真心实意地为容辞道喜来着。

顺着安青云的话,建业帝也朝着容辞看了一眼,那神情倒是有些冷漠,不过就是点了点头道:“这好了也好。”那冰冷的语气同过往的时候是截然不同,这模样半点也不像是在看着一个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儿子,而是在看一个同自己关系不大的陌生人一般。

容辞哪里见过建业帝是这般对着自己的,他知道这其中必定是出了一点问题,但这问题在哪里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是怎么说,而且容辞自然知道是要沉住气,否则闹僵了起来只怕他还没有调查出是为了什么,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建业帝不过就是看了容辞一眼,便是转过了头,声音也同刚刚面对着容辞的时候完全不同,他有些热切地对着安青云道:“安卿,这一盘棋还没有下完。”

建业帝对安青云的那一股子热切的说话方式让容渊也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这实在是太不同了。

安青云面对建业帝的热切却没有也一并觉得热切起来,他将手上的棋子摆回到了棋盒之中笑道:“陛下,如今两位王爷回来了,陛下许久不见两位王爷,自然是有不少的话要说的,臣就先行回去了,若是陛下想下棋明日臣再陪陛下下棋。裴大人也在,裴大人这书画一绝,下棋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陛下还怕没有人陪着不成。再说王爷们回来了,臣那任性的女儿自然也便是回来了,臣许久不见她,自然是要去见一见的,拙荆还在家中等着她呢。”

安青云那一番话说的十分委婉,谁都知道安青云所说的那一句“任性的女儿”指的是谁的,以往的时候安青云在提起素问的时候无一不是气急败坏,可现在他在提起素问的时候倒是没有半点的激动之情,甚至那语气之中还带了一点无奈,仿佛之前素问所做的一切事情他都不会再计较了似的,而不再记恨一类的。

难道说这父女之间没有什么隔夜仇?!容辞和容渊看着那并不相识在开着玩笑的安青云一眼,他刚刚说出那种话来,那也是认真的不成?

容渊想了一想道:“安大人这是不记恨长生县君了?”

安青云听着容渊的问话。他微微一笑,那神情之中倒是和蔼的很,眼神之中也没有过往的那些个戾气。他道:“庆王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再怎么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过往微臣有不对的,不该将她给遗弃了,她心中有恨这也是必然的。这之前的种种,微臣也就不想再提了,想着将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微臣做错的,微臣便是请罪去。但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够生活在一起,接着过这余下的日子。微臣是真心想将她认祖归宗,将以前没有给予她的好好补偿了她去。”

安青云在说这这话的时候,这神情之中带了几分明媚的笑,他道:“微臣已经得了陛下的准,将拙荆同嫡子带回了家去,往后便是要一起生活的了。”安青云说着又是朝着容渊作了一偮,“微臣先行告退了,只怕那孩子寻不到自己的母亲和兄长是要着了急的,微臣这些日子也想得十分的透彻,也有不少的话等着那孩子一回来便同她说的,微臣告退。”

安青云朝着建业帝行了一礼,建业帝摆了摆手,示意安青云可以退下了,安青云得了意,这才转身离开了。

容渊看着安青云离开的模样,他这步履也算稳健,就像是之前他还没有废掉功夫之前那般,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曾经残废瘫痪过,安青云的脚步走的极其的稳当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模样。容渊想了想安青云之前所说的那些个话,他在说那些个话的时候,神情也是认真的,甚至是以十分平静超然的模样说着那些个话的,感觉整个人就像是一下子看透彻了,脱胎换骨了一般。

但,这个人会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真心不在意素问之前的所作所为甚至是能够完全原谅她,还想着同她认错?!这是安青云么?!这短短不过就是月余的时间会让一个人改变的这样的彻底,甚至是连脾性都更改了不成么?!

容渊当然是不相信的,一个人的脾性又怎么能够这样轻易的改变了的,这安青云必定是有古怪的!

正在容渊想着这些个事情的时候,建业帝却是兴致寥寥地站起了身来,身边伺候的太监一下子跟上了前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建业帝。

“父皇!”

“皇兄!”

容辞和容渊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他们看着建业帝,他这看着自己的眉眼都是冷意。

“回去吧,朕今日倦的厉害,不想谈事,也不想见到你们!”建业帝道,他随之一摆衣袖,做出一副不必多言的模样来,便是在太监的伺候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模样同之前和安青云交谈的时候一个天一个地。

容渊他们三人讪讪地看着建业帝的离开,直到这后花园里头再也瞧不见这明黄色的衣角的时候,他们这才露出了凝重的模样来,裴翌也觉得建业帝很是奇怪,月余前的建业帝那是一个十分和善的帝王,可今日见到的建业帝却成了一个冷漠无比的帝王,若是这冷漠是对着他这个臣子来的也就算了,可连带着就连庆王和肃王两个人都完全忽视了,这般冷淡地对待着。庆王和肃王那可是建业帝最是疼爱的弟弟和儿子,若是在往常的时候要是瞧见肃王这恢复正常的模样那怎么得也得有着一个笑容,可现在却是这样冷漠地对待着,这到底是什么缘由。

他们三人都没有话说,最后裴翌只得是先行出宫,因为容辞同容渊还要去董后所在的栖凤宫,这后宫之中自然不是一个臣子能够轻易进入的地方。

容渊和容辞满腹疑团地前往着栖凤宫的时候,这才刚刚到了宫门口,却是见那宫门上落了一道重重的锁。

容辞看到那重重的锁的时候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的父皇母后不能算是太过恩爱,至少素来也可算是相敬如宾的,可如今这栖凤宫的大门上却是落了这般大的一道锁,这是为何?!

容辞正欲敲门,容渊却拉住了他道:“宫内没人。”

容渊感受不到这栖凤宫之中有半点的人气,也听不到任何的交谈和呼吸。

“走吧,先回庆王府,或许母妃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容渊拉着容辞一边往回走一边沉声道,“在我们离开的这些日子,必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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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爱你们的新哥飞过,热疯了热疯了有么有,真想把自己身上的皮也给剥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种种疑惑

容辞和容渊匆忙返回庆王府,皇宫之中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诡异,这个地方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变得陌生无比,几乎是让他们觉得不认识了,这里已经不像是他们长大的那个皇宫,这是一处到处透着诡异的地方,气氛压抑的几乎是叫他们喘不过气来。

容渊同容辞又出了皇宫,庆王府的府邸临近皇城,所以不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庆王府。容渊和容辞下马直接进了王府,王府的周管家也已经知道了容渊到了无双城的事情,甚至也可算是看着容渊打马从门前过,所以也便是侯在门口等着容渊回来,这听到有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周管家便是迎上了前,去接容渊的马缰。

“王爷可算回来了…”周管家刚想要上前再说两句好听的话,却见容渊那一脸的行色匆匆,他便乖巧地闭上了嘴,晓得眼下或许不是说话的时候。

容渊瞧了一眼周管家,他道:“母妃在何处?!”

“太妃正在佛堂念经,王爷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周管家正欲再言,却见容渊已经像是一道风一般地进了门,而他的身后则是跟着容辞,周管家愣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跟着自家王爷进了府的人是肃王殿下来着,而自己却是没有一下子瞧了出来连行礼都没有,这可是大不敬的作为。只是周管家也是见惯了肃王殿下一贯不良于行的样子,这一下子转变成了这般正常人,也难怪他一下子没有瞧出来。

庆王府的颇为幽静的一角设了一处佛堂,舒太妃是诚心礼佛之人,平日里头多半都是呆在这佛堂之中的,直到后来容渊披挂上阵的时候,舒太妃那更是心诚了,每日都是茹素的。

容渊和容辞进入的时候就听到这佛堂之中传来的木鱼声和那低声诵经的声音,淡淡的檀香味从这佛堂之中慢慢地散了开来,混合成了一种叫人心安的感觉,这种味道和那低低的经文声让容渊和容辞那原本有些浮躁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容渊轻轻地扣了扣佛堂的房门之后方才推门进入,只见一身素服的舒太妃正跪在一方小小的蒲团上,双眼微阖着,手上缠绕了一串檀珠正在她的手指尖慢慢地转动着。

“母妃,儿臣回来了。”容渊道了一声。

舒太妃也听到容渊的声音,她微微地颔首将剩下的经文依旧不紧不慢地诵读完成之后用杵轻轻地敲打了一下木鱼之后又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着上方供着的如来佛的佛像拜了一礼,这才缓缓地起了身。

舒太妃原本这身子也算是健朗,只是之前也略中了一点小毒,索性在素问的帮助下这身上的毒也清了干净,再加上平日里头也吃的清淡,时常活动着自己的腿脚,这身子自然是健朗的多。

舒太妃这转过身就瞧见自己那站在阳光下的儿子,外头的日光有些大,照射过来的时候倒是叫她一时之间瞧不清楚这神情,只是这细细地看了一眼,只有这一路上赶路的风尘仆仆,倒像是没有半点的损伤,看到这般场景,舒太妃也便是将一直提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自打容渊出了门之后,舒太妃那可算是整日整日都在提心吊胆着,虽说这一次这名目上说是前往姜国观礼罢了,但这实际上真正的目的却并非是观礼而是寻药,这寻药途中会遇上多少危险,这就完全是一件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如今看到她这一切都是安好的,舒太妃这也便是觉得安心了。

她上前了几步,终于瞧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一切都好也没有瘦弱,她方才攥出了一个笑容。随着走近,舒太妃也瞧见了站在容渊身边的容辞,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眼,方才意外地叫了出声道:“辞儿?!”

容辞听到舒太妃叫唤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这一直以来都是有些紧绷的神情也缓了一下,舒太妃的年纪其实同董后的年纪相差不远,几乎可算是称之为姐妹的,而一直以来舒太妃一贯都是对自己极好的,完全是当做另外一个儿子来看待一般,所以在听到舒太妃这一声叫唤的时候,容辞的神情也缓了一缓,带了笑道:“太妃娘娘。”

舒太妃意外无比,她拉着容辞上上下下打量着,又见他站立,忍不住是让容辞走两步给她看看,那模样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腿脚已经痊愈了一样。容辞面对这个一贯同自己亲近的长辈的要求也不推迟,果真是在舒太妃的面前走了两步。

舒太妃看着容辞这行动自如的样子,她用帕子微微地抹了一抹眼角因为喜极而落下的眼泪,道:“这果真是太好了,若是皇后知道你已经痊愈,必定是会欢喜无比的。只是…”

舒太妃说着,神情也不由地有些幽暗了起来,她这“只是”之后也不再说下去了,只有微微摇了摇头。

容辞早就已经想要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刚刚舒太妃已经提及到了他的母后这一下又收了声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这般模样倒是让容辞也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他道:“太妃娘娘,这之前我同皇叔也是去了皇宫的,怎么父皇却是变成了这般冷漠的?而且这安青云,怎就…到底我和皇叔在离开无双城这一个来月的时间之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青云的事情,舒太妃也是亲眼看到的,容辞想要去寻自己的母妃去问个清楚,可栖凤宫的大门却是紧锁着的,如今他这能问的人也就剩下在无双城之中的舒太妃了,并非是他不能去寻旁人相问,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容辞和容渊两个人都是觉得最好询问的还是舒太妃为好。

舒太妃听到容辞的问话,她也叹息了一声,她道:“你母后应该是在护国寺思过。”

思过?!

容辞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有些讶异,在印象之中,他的母后从来不会犯下任何的错事,永远都是那般的进退得宜,甚至连父皇也说过,母后的作为永远都是后宫中的典范。这样的母后又怎么可能会犯下错事,甚至是被罚去护国寺之中思过。这得是怎么样的一种过错。

“太妃娘娘,我母后到底是犯下了什么样的过错?!”容辞不解地问。

“谋害皇嗣。”

舒太妃淡淡地说道,这四个字听起来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在后宫之中因为皇嗣的争斗却是一直不断的。有子嗣的希望旁人没有子嗣,更是希望同样有子嗣的人死去子嗣。这没子嗣的也希望旁人不会有子嗣,也希望旁人失去子嗣。这些早就已经是在后宫之中司空见惯的手段了,这以往的时候不会消失不见,但这话往后的日子里面也不会消失不见。

而作为一个皇后,且是有子嗣的皇后来说,这谋害皇嗣变得有可能的了,自古以来,皇后所出的便是嫡子,这太子已薨,而皇后又有一子,且一直以来颇为受宠,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皇后都没有理由去这件事情可同样的也有各种理由去做这件事情,毕竟本朝从未有立嫡一说,这皇位到底是谁来继承也是个说不准的事情。

“整一件事情大约要从安青云在围猎前救了陛下说起…”舒太妃看了那两个满是疑惑的人一眼,她顿了一顿道,“你们二人既然已经是进了宫,那也应该是见过安青云了吧?!”

容渊同容辞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何止是已经看过安青云这人,更是看到了如今的建业帝对安青云可谓是宠幸有加更甚从前来着。

“安青云的伤,本宫也是亲眼所见的。至于他是如何痊愈的,这件事情本宫委实不知情,只知道有一日,这安青云好端端地出现在了城门口,依旧是做着他那城门小吏,旁人也不知道这安青云到底是怎么好的,只能是揣测大约是素问在离开无双城之前到底还是因为父女一场救治了他了。”

舒太妃的话让容渊和容辞两人忍不住在心底之中冷哼了一声,心道素问绝对不可能是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要素问去救安青云,那大约只有太阳打从西边出来才有可能了。而安青云这突然之间的痊愈,这就已经证明了,安青云这人必定是有一些个猫腻在的,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是安青云的经脉没有被震断,依着这样的重伤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痊愈而且还是恢复功力。这一点容渊再清楚不过了,

舒太妃接着说着,容辞和容渊两人也不再打算舒太妃的说辞。从舒太妃的说辞之中容渊和容辞两人逐渐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在安青云痊愈之后,他便是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像是看透了前尘往事一般待人接物是完全不同了。而安青云的再次崛起的时候也就在之后的三日,建业帝的一次小围猎之中。

皇族之中每年在秋日的时候都是举行一次大小围猎,这大围猎自然指得是所有的王公大臣的子嗣都会参与的大围猎,而这小围猎那是考察各个皇子皇孙的骑射武功。建业帝身体今年来是越发的虚弱,但这大小围猎倒是从来都没有少过的,毕竟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所以建业帝即便是身体再弱的时候也是坚持着前往主持这大小围猎的。

那一日,载着建业帝的马车行至城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何,突然之间撒起了马疯起来,帝王的座驾那是有着四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拉着的,这一闹将起来的时候,将身边护着的侍卫伤了不少却怎么也没有制止这发疯的马。而建业帝在马车之中被颠得七荤八素的,甚至连额头也磕破了。

就在这个时候守着城门的安青云飞身而起,他很快地将四匹发了疯的马制服了,将建业帝给救了下来。建业帝在看到救了自己的人是安青云的时候多少也是觉得有些意外的,他怎么也是没有想到会是安青云救了自己,当然建业帝并没有因为安青云救了自己而觉得心怀感激,更多的还是疑惑,这队伍一直都是没有出任何的事情,怎么偏生到了这出城门的时候却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还偏偏是让安青云给制服了。

安青云在制服了这些个发疯的马之后也没有讨赏,更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将马缰交给了一旁被颠下了马车还在混乱之中被马蹄子狠狠踹了一脚的车夫,恭敬地站在一旁仿佛就像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一般。当时建业帝便是让安青云跟着一同到了围场去的,这一来是想着安青云到底也可算是救了自己一把,论功当赏,其次,建业帝也是派了人去调查这事情的起因,他并不认为这好端端的马就会撒疯了的。

却不想调查的人回复说是并没有任何的诡异之处证明这一场变故是人为的,所以建业帝对于安青云也便是封赏了一般,这原本倒也是没有什么的,却不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只饿狼,直扑建业帝,而当时真准备回城的安青云当场一拳将这饿狼直接打死从狼口之中救下了建业帝的性命。

当时的建业帝脸上满脸的狼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是很快的建业帝就做出了一个很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决定。他决定让安青云官复原职。

而安青云这官复原职之后也没有之前那跋扈的姿态,甚至还用建业帝赏赐下来的金银珠宝换了不少的米粮,发放给了无双城之中那些个穷困的百姓,这待人接物也完全不若当年了,一时之间无双城之中的人也觉得安青云是经过那么一朝之后幡然悔悟了,也便是再也没有人说安青云什么,甚至在这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人同安青云交好起来,一时之间这人人生厌的安将军倒是成了一个香饽饽了。

从此之后,安青云便是又重新成了建业帝面前的红人,甚至还有隐隐取代庞驰这左相的意味。

容渊和容辞听着舒太妃说到安青云的再次发迹的事情,虽说这其中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但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些个事情并非只是巧合那么的简单,如果是巧合,那么这一切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巧着来了,而且种种好处也全部都是安青云一个人得了,容渊和容辞接着安静地听着,他们离开的太久了一点,而且更让容渊和容辞意外的事是,他们的人马面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传任何的信息来!

舒太妃品了一口茶,她这些个知晓的也不算是特别的详细,却多少也是八九不离十的,“至于你的母后…在安青云官复原职的第五日的时候,在御花园之中的时候同那刚刚怀有龙种的玉才人推了一把,导致玉才人龙胎不保,以至于是血崩而亡。陛下震怒,下令彻查,当时所有的丫鬟奴仆全都指认是皇后所为,原本陛下打算废后,却是在安青云的劝道之下,认为皇后不过就是无心之失,并非是有意谋害皇嗣,这才从废后演变成了护国寺之中思过。”

“这不可能!”